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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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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换上了那身狐狸精的皮囊,俏生生地站着,极美极艳,傅云书却恍如看到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小春楼委委屈屈地扑上去,抱着她的大腿哭诉,“娘娘,这厮不但想逃跑,还威胁我带他一起逃,否则就把我掐死,心肠实在狠毒,还求娘娘替我做主!”
傅云书惊且怒,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春楼,“小春楼,世上竟有你这种人!”
小春楼不理会他,只抱着老鸨的大腿哀哀地哭,“求娘娘替我做主!”
老鸨面无表情地看着傅云书,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他活下来了么?”
傅云书冷笑,“如此恬不知耻的行径,我宁死不为。”
他的反应似是在老鸨意料之中,她并未多言,只淡淡地道:“还记得先前你我之间的赌约吗?”
傅云书道:“怎么?”
老鸨道:“我输了。”
他与老鸨打赌寇落苼是否会来,他来了算老鸨赢,可若是老鸨输了……
傅云书眼眸微微震颤,“他……没来?”嘴上虽说着不信,心里到底存着期盼,闻及此言,一时连吸进口鼻的气都变凉,直冷到肺腑。
老鸨冷声道:“非但没来,还将我们的人杀了个精光,丝毫不顾及你还在我们手里。”她冷眼睨着傅云书,嗤地笑了一声,道:“你们兄弟俩倒是如出一辙的冷酷,谁也不愿管谁。”
“把你们的人杀了个精光?”傅云书一愣,随即冷笑道:“杀得好,死了这么多人,我便是上了黄泉路,也不算寂寞了。”
“你想得倒是美!”老鸨一把拽过傅云书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死前也得把你哥哥欠我们的债给还清了再死!”她扭头唤过小春楼,“你,把他好好看住了,不能少一根毫毛。”
小春楼忙不迭地应下,“是,娘娘。”
老鸨又嘲讽地对着傅云书笑道:“不过我们虽然是坏人,但愿赌服输,你的遗愿,我定会替你实现,待你去后,我会将你与你哥哥合葬。”
傅云书道:“究竟是你葬他还是他埋你,还未可知。”
老鸨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又松开,讪笑道:“嘴硬并不能让你死得更舒服一些,反倒有可能叫你活得更痛苦。不过看着你今晚要见客的份上,我不打你。”她附在傅云书耳边轻声道:“反正今晚之后,有的是机会。”蓦地回头,冷声吩咐小春楼,“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小春楼恭敬地应下,对着傅云书做了个手势,“请吧。”
眼前虽只有他们二人,但此处机关重重,他人生地不熟不说,暗中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打手,傅云书没有做无谓的挣扎,沉默地走回墙壁后那间可以上下移动的小房间。随着墙壁关阖,老鸨的冷笑渐渐从眼前消失,两人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傅云书道:“这机关真精巧。”
小春楼没有回应。
傅云书道:“不过用来关你这样的人实在是浪费了,你的话,只要一根柳条就能将你拴住。”
小春楼道:“即便我身处阴曹,但只要是有娘娘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傅云书厌恶地嗤了一声,“恶心。”
小春楼扭过头来,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傅云书没有说话,而是举起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小春楼毫无防备,被一拳砸歪了身子,撞到墙壁上,又跌坐在地,傅云书趁机骑到他身上,扼住他的脖子。小春楼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两只手疯狂挣扎,扒拉住傅云书的胳膊死命地掐,傅云书此刻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咬着牙一拳一拳朝着他的脸上砸。
待移动停止,墙壁门缓缓打开时,那两个原本应该被打晕的看守正嬉皮笑脸地守在门外,见到两个扭打成一团的人,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一顿,立即上前把两人分开,“做什么呢?!”“老实点!”
小春楼抬起头来,一张原本俊秀可人的脸蛋已被傅云书揍得满是青紫,脸颊高高肿起,宛如案前上供的猪头。两个看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春楼意图还手,却被看守牢牢拉住,只能喷着口水破口大骂,“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我就等着到时候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云书理了理衣衫,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下地狱。”
小春楼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们还不把他绑起来!拖进房间里去!”
“用不着,”傅云书冷声道:“我自己去。”
悦来客栈尚未开张,大门便轰然大开,一道人影风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揪住正在扫地的小二的衣襟将人整个提了起来,急喝道:“你们掌柜的呢?快叫他出来见我!”
小二定睛一看,眼前这凶神正是那晚硬要上房的那一尊,不知他老人家怎么了,非要和自己杠上,当即软了手脚,弱弱地道:“客官,您有何贵干?能不能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寇落苼冷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快去把你家掌柜的叫起来。”
小二道:“可……可我家掌柜的这会儿多半还没起呢!”
“我不管他起了还是没起!”寇落苼喝道:“他要是在女人肚皮上就把他抽回来,他要是在男人身下就让他拔出去!总之我立刻就要见到他!”
小二被这尊凶神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道:“小人真的不敢呀!”眼前凶神头顶升腾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往上窜了两寸,为保性命,小二只好含泪将自家掌柜的出卖,“不过我家掌柜的睡在三楼最里面那间房,您要是实在着急,不如自己去找他……”
还没等他说完,寇落苼就随手把他丢在一旁,一阵风似的窜上了三楼,一脚将房门踹开。里头的掌柜恰好起床,正光着屁股站在床下系衣带,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哼着小曲儿,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吓得他连忙抓起裤子急吼吼地往腿上套,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懂不懂礼貌啊?!”
寇落苼也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你上次说的那个木匠在哪里?”
“寨……寨主?”掌柜的愣愣地看着寇落苼,“您怎么来了?这么着急找木匠……是寨子里的房梁垮了?”
“寨子里的房梁垮了关我什么事?”寇落苼急道:“是浥尘被鸳鸯馆那帮人抓走了!”
掌柜的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浥尘是谁?”观察寇落苼铁青的脸色,随即恍然大悟,禁不住面露喜色,“莫非是咱们未来的寨主夫人?”
寇落苼道:“你觉得呢?”
掌柜的恨恨一砸拳头,“鸳鸯馆平日里做些略卖人的活计也就算了,现如今竟敢欺负到咱们群鹰寨的头上,还敢抓咱们的寨主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寨主,您放心,我这就飞鸽传书给山里头的弟兄,救出夫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很不好意思最近更新这么慢,最近月底加上年底,休息天不稳定,要应付各种检查考试,工作比较繁忙,这个月直到下个月开头几天可能都是这种情况,请各位见谅。
争取这卷开个车补偿怎么样_(:з」∠)_
第73章 狐娘子(三十五)
寇落苼摇摇头; “人多没用; 我昨晚随他们进了趟鸳鸯馆,出来时已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 都没找到他。”
掌柜的道:“这……”
寇落苼道:“我怀疑鸳鸯馆里另有我无法察觉、破解的机关暗室; 去把你说的那个王木匠带来; 兴许他能找到。”
掌柜的为难地道:“可这才什么时辰,王木匠都还没醒呢; 怕是请不来人吧。”
“我们是土匪; 不是良民!”寇落苼怒喝:“请了不来就把人绑来!要是还不肯就范就把老婆孩子亲娘全家祖宗十八代的牌位全绑来!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浥尘。”
“好的!是!”掌柜的立正敬礼; 随即如旋风一般刮了出去。
寇落苼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心底如汤煮; 时间流逝一分一秒都觉无比漫长,好在掌柜的虽久未上手,重操旧业起来业务依然娴熟,带领一个寨子里的弟兄没用多久就将尚在被窝里的王木匠连人带被给抬了回来; 端端正正地摆在了寇落苼面前; 道:“寨主,人带回来了。”
王木匠手脚被缚嘴里还塞了只大馒头; 缩在被子筒里瑟瑟发抖,看看面前容貌清俊但满身煞气的年轻人; 又扭过头冲掌柜的眼泪汪汪地“呜呜”了两声。掌柜的有些愧疚地道:“老王; 你也别怪我,这不是请你不肯来;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么。你放心,我家老大只是拜托你帮个小忙,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寇落苼缓缓蹲下身,在王木匠惊恐的眼神中伸出手——然后替他取下了嘴里塞着的大馒头,温声道:“王先生,在下群鹰寨海东青,久仰先生大名,如今得见,不胜荣喜,不胜感激。”说着,站起身,拱手朝王木匠一鞠躬。
这一下别说王木匠,掌柜的同另一伙计也都纷纷看傻了眼,伙计凑到掌柜的耳边小声嘀咕:“掌柜的,这……这确定是咱家寨主吗?他啥时候去考了个秀才回来啊?”
王木匠干笑着结结巴巴地道:“这……海寨主,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人,不……不必行此大礼……”
寇落苼道:“在下昨夜身陷云间寺地下机关,全靠王先生早年特意留下破绽,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那条能人为操控闭合的密道,为的就是绞杀外来不速之客,偏偏墙顶却留有刚好能容一人的空隙,若说是巧合,寇落苼实在不信,联想到掌柜的说过王木匠曾负责修葺云间寺并发现了密室,便猜到是王木匠动的手脚。
王木匠道:“说来惭愧,王某当年虽察觉云间寺有异,却并不敢揭发,只能偷偷地动些小手脚罢了。”
寇落苼道:“王先生有此等勇气,已属不易。云间寺和尚凶恶,若被他们察觉,只怕会引火上身。”冲掌柜的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给王先生松绑。”
王木匠手脚被松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了转手腕,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寇落苼,道:“海寨主特意见我一面,为的应当不只是当面致谢吧?”
“自然,”寇落苼道:“在下有一至交好友,如今被困鸳鸯馆,还望王先生能出手相救。”
他昨夜将一干在鸳鸯馆地下密室寻欢作乐的和尚杀了个精光,幸而那地方隐蔽,眼下时辰又尚早,馆子里那伙恩客姑娘应当还沉睡在温柔乡中,若行事得当,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救出来。
王木匠一脸犹疑,掌柜的在背后轻轻捅了他一下,说:“老王,帮了咱们这个忙,从此你就是群鹰寨的恩人,还怕什么鸳鸯火锅店的。”
“好。”王木匠一咬牙,应下了。
一行人踏着晨光,悄咪咪地再度翻进了鸳鸯馆,一路上静悄悄的,只遇到一个不长眼的小厮凑上来大呼小叫地嚷嚷:“诶你们谁啊?”寇寨主如今带了手下在侧,都不用抬手,伙计便豹子似的窜上去,捂住那小厮的口鼻一爪扭断了脖子。
王木匠想来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整个人都颤了一颤,若不是顾忌自己如今与这几个土匪是一伙的,只怕要吓得叫出声来。掌柜斥责地道:“怎么搞的,忘了人家老王今儿个刚入行,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就不能先打晕么?”
伙计小声反驳:“要是咱们在里头耗费的时间长,这小子醒过来,跑去告状怎么办?”
掌柜的一想觉得也是,就扭头对王木匠道:“老王,干咱们这一行的见血也是难免的事儿,你莫怕,等以后有机会回寨子里,给你开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洗洗晦气。”
稀里糊涂就被拉进土匪窝的王木匠只能目瞪口呆地点点头。
淡定自若走在前头的寇落苼忽然停下脚步,道:“王先生,昨夜我就是从这儿逃出来的。”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小房间,就在楼梯的底下,推门而入,一桌一椅一窗,墙角搁着盆绿萝,瞧不出丝毫不妥。寇落苼走到一堵白墙前,伸手敲了敲墙面,道:“我转动里头密室桌子下的麻将,开启了机关,出来后机关门又自动关上,我就不知该如何再进去了。”
王木匠走进屋中,环顾四周,道:“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死又重生,生而复死。生门被压在桌脚,那么死门……”他一指头顶的房梁,道:“应当在那儿。”
寇落苼冲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一点头,翻身上梁,摸索一阵后,惊喜地道:“寨主,这里也摆着块麻将。”
王木匠道:“将它沿八门图的反方向转一圈。”
伙计应声照做,那面墙果然再度缓缓开启,王木匠一脸严肃正要踏入,却被寇落苼拦下,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道:“呃,王先生,昨夜我在里头动了手,尚未来的及收拾,可能有些脏乱,你……切莫惊慌。”
王木匠淡定地道:“只是脏乱,没有什么的,咱们做木匠的本来就……”踏入密室,眼见满地的尸体血腥,当即张开嘴就要惊慌大叫,跟在身后的伙计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王木匠的嘴,安抚道:“王先生,冷静,冷静。”王木匠想起眼下捂着自己的这双手就在不久前还扼断过一个人的喉咙,有再多的惊惧也勉力咽进肚子里去了,虚弱地点点头。
掌柜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啧啧道:“寨主,您这是把全云间寺的和尚都埋在这儿了吧。”
“没,”寇落苼淡声道:“还有两个死在云间寺呢。”
掌柜的干笑道:“您这一晚上可真够赶的。”说着,他忽然一顿,迷惑地问:“不过……寨主,这大晚上的城门都关上了,您是怎么从云间寺再赶到鸳鸯馆来的?”
“我也很奇怪。”寇落苼冷着脸幽幽地道:“我并不是自己过来的,是被他们带来的。”
小小一家青楼勾栏,是哪里来的能量,竟然能在半夜叫开城门?
伙计搀着王木匠,贴心地为他遮着眼睛,走出了这间满室血腥的屋子,寇落苼正要领他们去昨夜那老板娘自尽的那间房,却见王木匠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他身形虽有些颤抖,但脚步却坚定,走廊的尽头是一堵墙,墙上绘着一幅极为精细的春宫图,王木匠正眯着眼仰着头仔细地看着。
寇落苼站到他身后,道:“王先生……”
王木匠回头,肯定地道:“寨主,这面墙后头就是机关,肯定错不了。”说着,他伸出手在墙面上细细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在画中女子的乳首处轻轻一按,这面墙竟从中间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墙后头一处方方正正的、漆黑的窟窿。
掌柜的不解地问:“他们还专门搞这么个箱子大的地方出来,做什么用的?藏人?怕是藏不了几个吧。”
王木匠摇摇头,“这不是用来藏人的,是用来运转的。”
寇落苼疑道:“运转?”
“是。”王木匠点点头,“上下运转。”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道:“通过这个房间,能到达更下一层。”
寇落苼眉头紧蹙,喃喃道:“怪不得我昨夜几乎将整座鸳鸯馆翻遍了都没找到浥尘,原来地底下另有玄机。”抬脚大步走进这古怪的小房间,对另外两人道:“未免突生变故,我与王先生二人下去,你们就在此地守候。”
伙计顿时急了,“寨主……”
掌柜的却将他拦下,看着寇落苼点点头,道:“寨主,属下在此候着你。”
寇落苼道:“要是半个时辰后我还未出来,你就直接叫人。”
掌柜的道:“是。”
王木匠轻轻扣动机关,眼前的墙面再度合上,两人陷入一片黑暗,寇落苼感觉脚下轻微震动了一下,随即脚踩着的地面开始缓缓下降,他惊叹地道:“世上竟有这样精巧奇绝的机关。”
王木匠道:“我当年在云间寺内得见此机关,也甚是诧异。”
寇落苼问:“这个机关不是王先生建造的?”
“我哪儿有这本事。”王木匠摇摇头,“这种机关是鲁班门内家弟子不外传的机密,我和我师父只是外门弟子,无缘习得。”
“王先生竟是鲁班门人?”寇落苼道:“江湖上已许久未曾出现过鲁班门的传人了。”
王木匠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外门弟子,算不得真正的鲁班门人,而鲁班门曾历多年战乱,秘籍失传日渐式微,内门弟子已所剩无几,我所知道的内门弟子,只有一位师伯了。”
寇落苼问:“云间寺以及此处的密室机关,会否是出自令师伯的手笔?”
王木匠摇摇头,“传闻我那位师伯因牵扯进数年前的安王谋逆案,被朝廷处理了,若他没有弟子,那么鲁班门内门一系,莫约已经断绝了。”
第74章 狐娘子(三十六)
寇落苼道:“可惜了。”
说话间; 脚下的地面缓缓停下; 王木匠道:“到了。”他的手在壁上摸索了片刻,朝某处按去;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 墙面打开; 寇落苼的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光亮眯了眯,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怔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若说云间寺地底下的地牢是阴司地府; 那么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八层地狱。
到处是散碎的肉块,残缺的四肢; 沾满血块的头发; 中央是四方的池子; 里面满满地盛着褐红色的血水,血水中漂浮着腐败的碎肉。
即便见多识广如寇落苼,在亲眼目睹这样的人间炼狱后,也不由得愣住; 肚里一阵翻江倒海。而王木匠更是脸色发青; 立时支撑不住呕了出来。
“浥尘……”寇落苼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大声呼唤道:“傅兄?傅兄?傅云书!浥尘,你在这里吗?”
死寂一片; 无人回应。
寇落苼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随即一头扎进这尸山血海中翻找起来。这里的尸块散碎,大多是被剁下的四肢; 有些年份已久,已经干瘪萎缩,有些却还鲜活饱满,新的旧的堆叠在一起,像是远古时候一场血腥的祭祀。寇落苼不顾一切地徒手翻找着,被他拨开的肉块滚落进血池中,无数碎肉和血浆飞溅到他身上脸上,他都无知无觉,直到他看到了一条胳膊。
这应当是一个少年郎的胳膊,如所有年轻人一般,即便沾满血污,依然结实而健美,它也曾被主人珍重,意图执刀或握笔,共赴光明大道,而如今却只能如世间所有的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在某个肮脏的角落。
寇落苼木愣愣地盯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想要将这条胳膊拾起来。身后的王木匠却忽然嘶声尖叫起来——“寨主,小心你身后!”
寇落苼转过头去,只见一只大鳄鱼正挥动着强壮的四肢,缓缓地从血池中爬了出来,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寇落苼一手捡起那只胳膊,另一手抽出腰间佩刀,冷静地问:“王先生,你看除这里以外,鸳鸯馆还有别的地下密室了吗?”
王木匠惊慌失措地摇头,“没……没了!不可能再有了!再挖下去必定会坍塌的!寨主,你快出来吧!”
“好。”寇落苼淡淡地应了声,站起身,抬手一刀剜去了鳄鱼的两只眼睛,鳄鱼吃痛,激烈地挣扎起来,四肢与尾巴将散乱扔在地上的肢体纷纷扫进血池中,溅起无数血水。王木匠吓得躲进了墙壁后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战战兢兢地瞅着,看见寇落苼面不改色,眼见鳄鱼的血盆大口袭来,不退反迎,一刀扎进了它的喉咙口。
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的庞然大物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挣扎了许久,最终“噗通”一声跌落血池,翻起了肚皮。
血水飞溅到半空,又簌簌落下,劈头盖脸地砸在寇落苼身上,他恍然无觉,随手抹了把脸,拎着胳膊走向王木匠,道:“既然没别的密室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王木匠盯着他手里那条胳膊,踌躇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寨主,这……这……这是您要找的那个人的?”
“不是。”寇落苼淡淡地道。
胳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特别的是他的手。
这个人的手只有四只手指,少了一根小拇指,是陈年旧伤,并非最近砍下的。
很有可能,是杨叶的。
寇落苼心中既是酸涩,又是庆幸,这复杂的情绪缓缓酝酿,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道:“王先生,既然你未曾继承鲁班内门的功夫,为何这里的机关你会如此熟悉?”
王木匠对之前的遭遇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贴着墙壁站着,按下上升的机关,眼见墙壁再度关闭,遮住了血池炼狱般的场景,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之前为云间寺休憩寺庙,意外发现了释迦摩尼座底下的机关,心中好奇,便偷偷下去瞧了瞧。鸳鸯馆这儿的机关,同云间寺那儿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此心中有数。”
寇落苼问:“王先生之前下到云间寺地下密室时可曾发现了什么?”
“没有,”王木匠摇摇头,“兴许是有我们这些外人在场,他们没敢做什么,我当时下去时,里头干干净净,就以为是和尚用来藏些什么精贵东西的,现在想来……”记起方才亲眼目睹的场景,王木匠又忍不住抖了三抖,“就算是舍利子也没必要挖这么深藏起来呀。”
寇落苼淡淡地道:“当年沪州大水,无数难民涌入江北,云间寺将所有孤儿全都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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