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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浮梦-萝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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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不妥,泰然自若地。
    南宫慈欲言又止,几乎要开口责问唐昙,如此是将襄王置于何地,可话临了嘴,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身份、什么资格如此责问唐昙。
    如果他真的是温秋甫,又是赵镶自己先舍弃掉对方,而今日他已不是温秋甫,忘却这段前尘往事,赵镶之于他也不过就是陌生人了,赵镶怎么想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南宫慈这趟来长生侯府,本来是想来见见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赵镶三四年来不曾动摇的心起了涟漪,想请求对方别对赵镶动心,或是让对方向赵镶把话说清楚,别再引得赵镶心思浮动,他想过很多很多可能会有的情况,却没想过,长生候会是故人。
    当年是自己介入对方与赵镶之间,严格来说他才是那个破坏他们情感的人,他就算此刻来指谪唐昙不该勾引赵镶,立场也显得薄弱贫乏。
    就好比多年前他远亲中曾发生过的一件荒唐旧闻,一位表亲被美色迷昏了头,不管不顾地以无所出的理由休离原配,迎进年轻貌美的新妻,万般宠爱,可过了几年这位继室仍无所出。
    而那位被休离的原配,却因祸得福地遇见荣归故里的青梅竹马,虽迟迟未点头改嫁对方,却因对方的细心照顾呵护,比当初像金丝雀一样被囚在后院时更娇美,甚至让偶然遇见的表亲懊悔,继而纠缠不休,惹得继室醋兴大发,闹得家族不宁。
    此时此刻的他与这长生侯还有赵镶,不就像那远亲一般吗?
    说句难听些的,就是人家所谓的因果报吧?
    「今天南宫公子前来拜访,有何事相说呢?」唐昙虽然早就猜到南宫慈的来意,可也不打算让对方太难看,他光看一眼就能把这人的性子给猜个一二,温吞柔软,标准圣母白莲花一朵,娇娇弱弱地惹人心怜。
    唐昙是有些同情他搭上赵镶这么个渣货,但也不太喜欢对方,纯粹因为这身体是唐甫的,他多少会站在唐甫这边,更何况小三本来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因果报应,所以唐昙只是同情对方遇上一个错误的人,但并不同情对方现在吃到这种苦头。
    「您、您对襄王……是怎么看的?」南宫慈不自觉地用上敬语,或许是对放那种慵懒优雅外,还带着一丝尊贵的气质,莫名地令他感到自卑,心中也泛过一阵苦涩,那种砥砺过后的光花是他此时所没有的。
    两相比较,他就像是蒙尘的珍珠,无人替他拭去身上的尘埃。
    他很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当年自己也是前途看好的名门公子,出色的外表加上才学,甚至有京城四公子之一的美称,但却因与赵镶有了世所不容的情感,让他被排出圈外。
    虽然爱赵镶甚过那些名声,可他自己也清楚,因为这样他内心产生一股自卑,从此他只能仰望着那些地位越来越高的人,而他,就像那些闺阁里的妇人们一样,被囚禁在牢笼般的后院,无法自由飞翔。
    当三千宠爱集一身时他甘愿,只当是要幸福就必须付出的代价,可有朝一日开始失去时,他的心就开始染上一丝丝的恨与不甘。
    凭什么……拔去他的羽翼却又要丢弃他?
    更让他心中泛疼的,是对比于自己窘境,一举自当年的失败者爬到侯位的眼前之人。
    当年这人也是为了赵镶而甘愿舍弃世子身份,可是比自己聪明多了,起码还懂得替长生侯府遮羞地使用假名,当那些荣宠都失去后,可以舍弃掉那个身份回到长生侯府,否认自己是那个男宠,然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侯爷。
    而他却回不到当初,因为他的声明早已被毁,即使所谓的「迷途知返」,他也不可能娶妻生子,只能坚持绑死在赵镶这棵大树上。
    「襄王?为何南宫公子要问本侯这种问题?襄王就是襄王不是?我与襄王不过数面之缘,认识未深,何以说‘怎么看待’呢?」
    唐昙一脸诧异地反问,仿佛不理解南宫慈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倒是让南宫慈有些错愕。
    「你不也曾……」南宫慈本欲脱口而出「会喜欢过襄王」几个字,但却因唐昙身侧的古仲颜凌厉视线扫过,突然哽住,不自觉地将那几个字给吞咽下去,也惊觉到自己这段话若真说出口有多危险。
    眼前青年早已经不是那个生死不由自己的男宠,而是近乎只手遮天的长生侯,连皇帝都得忌惮几分的唐家,怎容得他抹黑。
    就算是事实,他也得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
    「南宫公子莫非认为我会喜欢上襄王不成?」唐昙看了他一会儿,不怒反笑地开口,让南宫慈一愣,面色微窘,有种被人点破心思的尴尬。
    「……襄王对您……有好感……」南宫慈咬着唇,有些艰难地开口。
    「南宫公子真是说笑了,襄王殿下是襄王殿下,他就算对我有半分好感也与我无干,他对我有好感我就得自己送上不成?天底下可没这道理吧?」唐昙面带微笑的说着,更让南宫慈尴尬不已。
    「您真的……不会对王爷心动?」南宫慈想说的话很多,最终仍是全部咽下,呐呐地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面庞,轻松恣意,让他好生羡慕。
    唐昙脸上闪过轻嘲的笑痕,南宫慈并没有看漏,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南宫公子应该也有听闻过我失去过往二十多年记忆的事吧?」
    唐昙倏地反问他,让南宫慈先是一愣,才缓缓地点头,不知道唐昙突然提起这件事的用意为何,虽然他一直觉得,温秋甫失去记忆就忘记对王爷的这段感情,似乎……有些薄情了。
    「虽然本侯失去记忆,但起码我知道一件事。」唐昙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宫慈。
    「什……什么事?」南宫慈下意识的问,问完才有种好像掉入陷阱的错觉。
    「本侯与仲颜是青梅竹马。」唐昙只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就没再多说什么,让南宫慈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用意。
    迷惑的视线来回看着古仲颜与靠在他怀中的唐昙,南宫慈先是觉得他们相依偎的样子就像幅画般美丽,脑海中闪过「神仙眷侣」这个形容,两人的外表皆属上乘……等等、外表?
    那两个字突然像闪电似的划过他的脑海,南宫慈的视线凝在古仲颜脸上,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莫非……
    「你这话什么意思?」
    突然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怒气冲冲地插入,这熟悉的声音令南宫慈错愕地回过头朝声音来源望去,发现赵镶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几尺外,脸色铁青的瞪着唐昙。
    看见赵镶突然出现,南宫慈一瞬间有些惊慌失措,害怕赵镶会指责自己不该擅自跑到长生侯府,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他想多了,因为,赵镶的注意力根本就胶着在唐昙身上,无暇顾及到他。
    发现这情况的南宫慈,心中有些苦涩,用力咬着唇瓣想忍过心头涌上的无力与悲鸣,嘴中一阵腥咸,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咬破自己的唇,而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用了那样大的力道在克制自己不要失控大叫。
    「参见襄王……」唐昙好似不意外赵镶突然出现,敛起笑容不慌不忙的说了句后,便没再多说一字半句,更没回答赵镶的问题。
    「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赵镶不满他的反应,大步迈进凉亭,越过南宫慈身边,一把擒握住唐昙的手,带着些许质问意味地问他。
    「就字面上的意思……王爷,请您放开我。」唐昙被抓得有些疼,但没来得及让他痛呼出声,只要眉峰微拢,身旁的男人便先有了动作。
    古仲颜手指弯曲做出了一个弹射的动作,赵镶就像被什么打中似的松手退了一步,不敢书信地用左手握住发麻的右手腕瞪向古仲颜。
    「你这贱奴居然敢对本王动手?」一再被古仲颜妨碍的赵镶,看向古仲颜的眼神透出满满凶恶。
    听见赵镶这样说古仲颜,唐昙立刻冷了脸。
    「襄王殿下请自重,我的人轮不到您来指责,更且仲颜也早就不是奴籍,虽是平民但也请您放尊重些。」
    唐昙相当生气,非常不乐意自己的恋人被如此贬低瞧不起。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长生在没有皇权时代的他,尤其讨厌把人分等次,虽然他现在的身份也算是贵族,也承认要特权有时会有种快意,但他还是很不喜欢把人当成可以任意宰割的奴隶。
    尤其是像赵镶这样不把人当人看,总认为所有人都是他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让唐昙相当不爽。
    赵镶此时此刻相当愤怒,心里头像是有数把熊熊烈火在燃烧着。
    之前听见他们欢爱的声音时便已相当惊愕不甘,但总有几分念头认为唐昙只是想激他,那声音或许是作假。
    当时他能如此自我安慰,可现在先是听见唐昙那意有所指的话,后又听见他口口声声「我的人」,那种被戴绿帽的感觉更加鲜明强烈,瞪着唐昙和古仲颜的眼神越发赤红。
    「温秋甫,就算你改名换姓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你没那资格逃离本王,本王不准你和其他男人瞎混。」赵镶冲动地低吼,瞬间让在场另外三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古仲颜和唐昙是慌了赵镶的纠缠不休不耐烦,南宫慈则是脸色刷白摇摇欲坠的看着赵镶的侧颜,心脏像被挖出般空空洞洞,萧瑟的风呼呼地盘旋在他胸膛,怎么也填补不起那缺口。
    「襄王殿下,你要本侯说几次才听得进去,本侯不叫‘温秋甫’,请您别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认,把本侯当作您的男宠,继而对本侯纠缠不休!」
    唐昙沉着脸一点也不客气地朝赵镶怒道,对赵镶已经完全丧失那套虚与委蛇的耐心,语气里也不断地加重「本侯」这两字,意在提醒赵镶,他不是什么可以任他宰割玩弄于掌心的男宠,也不是像南宫慈这样什么官衔都没有世家公子。
    他现在是长生侯,素有天下第一侯之称的长生侯。
    被唐昙如此提醒的赵镶稍稍地恢复理智,但还是相当不满地用看「奸夫淫夫」的表情,咬牙切齿瞪着唐昙与古仲颜。
    「王爷……」南宫慈有些泫然欲泣的声音微弱地从一旁传来,让赵镶怔怔地转过头,看见南宫慈苍白而悲伤的表情,心中沉了一下。
    「慈……你怎么在这……」赵镶似是现在才意识到南宫慈的存在,脱口而出的几个字更是让南宫慈大受打击,秀美的小脸毫无血丝,嘴角牵起一抹勉强、又像是要哭出来的笑容。
    居然问他为什么在这?竟是从头到尾眼中都没自己的存在、只看得到温秋甫?察觉到这血淋淋的事实,南宫慈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说不出话,像要窒息似的。
    赵镶看着南宫慈悲伤且充满指责的目光,想起自己曾经给对方的承诺,一时之间不由得心虚起来。
    「……我们走。」赵镶面对眼前三道目光,加上他的心虚,终于忍不住抓起南宫慈的手往凉亭外走,也不管南宫慈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让南宫慈走得有些踉跄不稳。
    望着前方那宽阔背影,明明这人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身边,但他却觉得分外孤寂,心寒似周围渐落的白雪,即便身上穿披着大氅,手中握着炙热的掌心,他仍旧是浑身寒意。
    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一股执拗,反手硬拉扯住对方,让对方停下脚步,微愕地回首看着他。
    在看见南宫慈毫无血色、脆弱而梨花带泪的模样时,赵镶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心疼与愧疚,他自然知道南宫慈为何有这样的反应,说来这些都是自己的错。
    只是心怀愧意,却仍是对唐昙惦念不忘。
    方才纵使他质问着唐昙,唐昙依旧不冷不温地,一副不想例会他也不将他放在眼底的样子,直到他羞辱了古仲颜,才让对方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怒瞪自己。
    老实说,他还是有些莫名不甘,每次看着对方总会有「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人,凭什么过得如此顺遂惬意」的念头。
    「……怎么了?」面对南宫慈泛泪且带着指责的眼神,赵镶有些不敢直视。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对慈的承诺?」南宫慈的声音里充满沙哑痛苦,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欲呕的酸意用力吞回去,曾以为是要与自己共度此生的良伴,却发现自己似乎错将劣玉当美玉,那种感觉非常难受。
    赵镶本就是极为好面子的人,且是那种容不得被人揪出错误的性格,被南宫慈如此直言也相当于落了他面子,让他有些恼怒,甚至觉得南宫慈好像也有些不懂事。
    当年温秋甫便是太过于直性子屡次与他冲突,才惹了他生厌,而今在他眼中本来温顺乖巧的南宫慈,竟也隐隐约约有了当初温秋甫恃宠而骄的势头,不由得令赵镶产生一股不悦,但看南宫慈较弱委屈的样子,又心软下来。
    「你在浑说什么,你是本王深爱之人,即使未有大礼,你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记得自己的诺言,不会舍弃与你。」赵镶将人搂紧怀中,温柔地亲吻对方额际,却仍止不住南宫慈身上的寒意。
    「那……温秋甫呢?」南宫慈轻轻抽噎着,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可是不能怪他如此,他现在的确是碜得慌,尤其半刻前赵镶才在自己面前对着前情人吼「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种话,这叫他怎能不惶恐。
    「他……本王这不过是见不得他过得顺遂罢了,当初他还想杀了你……」赵镶迟疑了一会儿便吞吐地说了这理由。
    可南宫慈知道那只不过是赵镶缠着唐昙的借口,方才赵镶那怒气冲冲口不择言的话,其实也忠实地反应了他心中所想。
    「……王爷……您……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南宫慈露出勉强又悲伤的微笑,让赵镶有种被人看透自己妄念的恼羞成怒,加上方才在唐昙面前被损了面子,余气未消,不由得推开南宫慈,露出不大高兴的表情。
    「南宫慈,你一再地质疑本王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本王也没有说错,他是本王的人,就算本王不要他,他也不得与那男人苟合。」赵镶理所当然地道,骨子里非常大男人,这一怒就转身径自离开,留下南宫慈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听出他确实有想吃回头草的意图,而且还想左拥右抱,南宫慈心中越发寒凉。
    心中满满的疼痛,让他想起当年温秋甫满脸含恨,是抱持着多么绝望的心情想和自己同归于尽,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了解对方容不得他的原因了。
    情人的眼里怎能容得下一粒沙?是他太天真,天真得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只要赵镶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便足够,可当尝过那样的独宠后,心,怎可能不贪魇地想要更多更多,怎可能不想自己是赵镶心中的唯一?
    当初是他自己曾亲口对赵镶说愿意排在温秋甫之下的,可现在呢?
    想起南宫家那后宅女子的纷争夺宠,哪一位从他娘手中抢走他爹宠爱的姨娘最后不是色衰爱弛、含恨地对付新进来的姨娘?他怎会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赵镶心中还有别人而不在乎?
    夺人之爱必为他人所夺,可是他醒悟得太晚,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吧?
    胸口难受地望着赵镶消失于眼前的背影,南宫慈想追上去,却浑身僵硬得卖不动步伐。
    「哥。」
    熟悉的声音让南宫慈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转头,却又是一愣。
    南宫意望着他的眼神极为复杂,甚至带着些许愤恨不甘,怨毒得让南宫慈心中一跳。
    「怎……怎么了?」
    「……那个长生侯,曾经是王爷的情人?」
    南宫意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令南宫慈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妹妹的问题,说不是,那是谎言,但若说是,那是与长生侯为敌。
    「不,那个……」
    「是哥抢走了王爷,才让他决定回长生侯府的?」虽是问句,但其实南宫意的语气是肯定为多,而且南宫慈可以听出南宫意语气中饱含的憎恨,他此时才赫然想起,妹妹曾经多么的喜欢古仲颜。
    「不是这样的……」南宫慈语气微弱地反驳,可听在南宫意耳中便是心虚,于是让她更加愤恨不甘。
    「都是你害的!你没事干嘛去抢走王爷,如果你不抢,王爷就不会抛弃他,他也不会回到长生侯府,让古大哥……都是你害的!你当初怎么不淹死算了!」
    想起当初在杭州被唐昙羞辱讽刺,南宫慈就愤怒地气红了脸,也埋怨责怪起南宫慈间接破坏了她的美梦,语气也不禁尖锐苛薄起来。
    南宫慈闻言刷白脸,妹妹的指责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嘴唇嚅了嚅,终究是说不出一字半句反驳。而南宫意也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怒气冲冲地推开他转身就走,也不管他因此而跌坐在地,留下他一人孤然地望着天上飘落细雪。
    顿时之间,他有种天地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的悲凉。
    他……如果当初没有对赵镶的温柔和善心动,若没有起了歪念,决定跟随赵镶入襄王府,今天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当初赢过温秋甫获得赵镶满心的爱时,要说心中没有得意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知道,赵镶的承诺,竟是如此薄弱,就像是一张白纸,轻轻一戳便破,而他直到今日才醒悟。
    只是送出去的心,此时已经有不得他取回。
    他恨自己、恨赵镶,也恨……温秋甫。
    那人为什么当初想与自己同归于尽时不自己去死一死?
    为什么还要活下来,和自己争夺赵镶的心呢?当初差点害死自己,凭什么他现在就那样幸福,而自己相较之下却那样凄惨?他和「温秋甫」不一样,倘若真被抛弃了,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肯定会不了南宫家,他没有任何退路。
    被这一切的打击逼得濒临崩溃,南宫慈那一向温柔和善的内心,心魔也自此滋生,埋怨起根本不在乎赵镶的唐昙。
    南宫慈紧咬着下唇,含恨且赤红的眼神遥望凉亭的方向,久久不移。

    第二十章

    那天,在雪地里待了些时候的南宫慈,一回到襄王府立刻就病倒了,也让赵镶吓了一大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赵镶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待在襄王府照顾他,南宫慈几乎要以为可以回到过去那般被细心呵护,对方眼中只有自己的时候。
    只是过没几天他就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妄想,没几天他又从下人的耳语中听见赵镶在他情况好转一些后,便又去找长生侯,只是那长生侯非常不待见赵镶,在获得皇帝默许后,便让赵镶吃了闭门羹,但赵镶仍未死心。
    南宫慈跟了他这些年,也多少了解赵镶的性格,加上最近这一连串的情况让他细细回想,越是深刻地体悟到赵镶性格中劣质的那面。
    赵镶是非常典型的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可当东西扬在手中时他就不觉得东西有多珍贵的人,非要等到别人独具慧眼地拿走后,他才会顿然所失,又克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去抢回。
    以前情浓时从不觉得,一旦感情出现异样时,那缺陷就不断地扩大、变得无比鲜明。
    听着身边的小厮明新替自己抱不平之鸣时,南宫慈恍恍惚惚地想起,当年自己在寺庙中第一次遇见赵镶的那一天,原本是陪着妹妹去问姻缘,因为那间寺庙据说在这方面颇灵验,所以妹妹才迫不及待地想去寻个好姻缘,还顺便让他也求了之签。
    只不过当时他们兄妹俩抽到的都不是什么好签,妹妹是抽到支下下签,解签的和尚看了看便说,她心中所想的对象不是她的良人,她终其一生也与那意中人无缘,让她脸色非常难看,要不是被他拦阻,或许就失了风度地破口大骂。而他抽到的不是下下签,但老实说也不是多好的签诗。
    那时解签和尚还再三地看了看他,斟酌用词半晌后才告诉他,他这虽非下下签,却也不是多好的签,从签诗上来看,他命中无子且注定坎坷一生,虽以后会苦尽甘来,但在这甘来之前,他的人生会有番大起大落。
    当时他和妹妹因为都抽到下签,心情也不怎么好,因此都不将之放在心上,觉得那肯定不灵,但现在想想……
    他突然地就想再去那间寺庙,求看看能否为自己的命带来些变化。
    明新听见他说想去那间寺庙,一开始当然是说他身子现在未好不宜出远门,但架不住他的坚持,只能替他去做安排,临去前还迟疑地问他要不要去问王爷是否陪同,但他犹豫半晌后,还是缓缓地摇头。
    他虽与赵镶在一起,但和温秋甫当初的待遇并不大相同,温秋甫自认不是男宠、是情人,可王爷待他其实也不过就当藏在深院的男宠相去无几,但自己却是一开始就被放在名面上的专宠,以前认为这样代表王爷不觉得他是见不得人的,可现在……
    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说不定像温秋甫被藏掖着那样还比较好,不会像他现在这样进退无路。
    ※※※
    那古寺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半天马车的距离便到了。当他踏进寺里时,在大殿的解签和尚还是当初那一位,看见他后先是一愣,接着叹息似的「阿弥陀佛」一声后,便什么也没说地退到一边去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佛像,明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还是无声地落泪,在心中询问佛祖,他到底哪里错了,要这样对他。
    「公子……」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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