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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汉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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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皇帝担得起这个骂名。
“先生莫怪本宫。”
官师羽听她这么一说,似乎释怀许多,自己确实是该死了:“师羽明白。”
淑妃此时也是情到深处,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人:“我…我曾经也…”
官师羽轻轻的摇头“娘娘莫说,师羽谢过娘娘多年来的照顾,但是师羽注定是要对不起公孙家的。”
淑妃一时不擦,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竟有些似个豆蔻少女,带着天真。
官师羽向来心肠硬,此时竟有些不忍告诉她:“谭大人手上有臣的十大罪状,臣手上也有他的十大罪证,臣要将谭大人一并带走了。”
淑妃微张着檀口,这一次她是真的始料未及,她刚刚才想起少女时对他的一腔情谊,此时就听他说他要断她家血脉,多年冷静全化作乌有,恨,有之,怨,有之,怒更甚。也不知道是为了家族血脉,还是为了自己不被怜惜的爱恋。她挥手扫掉茶杯:“真真是个狠心的人,我公孙家就这么一条血脉了,你如何对得起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茶杯落地炸碎的声音将守卫引来,一见两人搁着石桌,一坐一站立,淑妃看到他们进来轻喝一声:“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众人吓得急呼:“属下知罪。”就退了出去。
官师羽这才站起来,退后两步,深鞠作揖,埋头手臂间:“师羽死后无颜见老师,现在也无颜见碧苒,碧苒狠也罢,怨也罢,师羽绝不能给东齐留下一丝病灶祸根。”碧苒是淑妃的闺名,入宫之前,只有身边几个亲近的人才唤得,入宫之后,公孙大人死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人这样唤过她了。
她眼中噙着泪,不敢让它落下,硬生生的钳着:“是为了东齐,还是为了他?”
官师羽没抬头:“师羽心里,东齐就是他,他就是东齐。”
淑妃娘娘敛了心神,说:“父亲一辈子为了东齐,年幼时我不懂,也怨过恨过东齐,没想到到头来,东齐也成了我的一辈子,你的一辈子。我们公孙家注定为东齐生,为东齐死的。”
淑妃无意多留,离开之前只说:“先生好狠的心,为断我念想,直割我心肠啊,只是先生怎么就忍心…忍心伤我至此呢。”离去的她没了来时意气,虽已年过三十,但她从来高贵大方,端庄得体,此时离去的她竟显现出一丝老态。那件粉白色的罗纱也变得死气沉沉,那一株株梅花也不在娇艳。
第4章 为师
长鸣临近黄昏的时候进了幕贤宫,晨光照不到幕贤宫,夕阳余晖却能铺满大半个宫苑,老管家为官师羽掌灯,官师羽拿着一本《人物志》在灯下细细研读。
长鸣来了之后,幕贤宫里才把宫灯都亮起来,长鸣看他手上的书,笑称:“先生好兴致。”
官师羽晃了晃手中的书:“这本还是陛下当年看过的那本呢。”
长鸣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捏了捏书:“书脚还有当年朕画着的记号呢。”他有些含羞的想将书拿过来,官师羽拍拍他的手:“为臣都看到了。”
长鸣有很多的先生,授课,授业,授技,但是真正称得上是老师的,只有最开始的老太傅和官师羽,老太傅启蒙他的思想,十二岁之后,老太傅辞官后就由官师羽顶替。
官师羽跟老太傅不同,对于长鸣幼时提出的很多疑问,他很少给予肯定的答复,一般都是让他自己思考,由他自己想,自己说,他多处于倾听的角色,偶尔说一两句也多是引导为主。长鸣自幼便练就了一身看官师羽眼色的本领,他没表情的时候就是自己说的还在理,如果他眉头有轻微的跳动,那就是长鸣说的让他有疑惑但是不至于偏颇太多,一旦他认为长鸣说的有所偏颇了,他就会开口点拨一下,往往能让长鸣有焕然大悟之感。
官师羽对长鸣不苛刻课业,不求严背,但是一定要看透看懂,想要看透看懂,不研磨得通透如何能看透,于是也就熟记于脑中,甚至烂熟于心。
有些学问长鸣是不认同的,他自幼便不拘于书中内容,有很多的困惑,一旦困惑得不到全面的解答,或者得到的解答并不能令他心悦诚服,那就更坚定他的不认同。官师羽从来都很纵容他的不认同,但是要求他,越是不认同,越要研磨透,直到看穿为止。
何为看穿了?即是,我不认同,但是我也理解认同的人,并且知道你们为什么而认同,要比你们这些认同的人更了解,更详尽,才更知道如何面对随时可能面临的责难。
别用跟别人不同的语言去跟人交流,这样往往无法达到沟通的效果,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要善用语言和他人的思想,用他认同的思想来跟他沟通才有成效,用他那一套融入自己所想的去表达能达到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文武百官,既然百官尊儒,那就善用儒术,谁说法家就只能重刑,儒家就只是守礼,用得好了,儒术才是重刑,刑法只刑躯,儒术却能刑性。
官师羽唯一的劝解只一个:疑行无成,疑事无功。迟疑易误国,任何重大决策,可深思可熟虑,唯不可迟疑,不自信的国君如何担得起天下江山。
一旦做了决定,断不可任人干扰这个决定,世人千千万,刨除千万生民百姓,还有千人为官,千人千利,千人千想,没有人能说自己是绝对正确的,且要记得:对错都是由结果决定的,只要莫过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陛下乃千千万人之首,很多决定都是您独自的事,当然,听是一定要多听的。记住:有高人之行者,固见负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骜于民。
长鸣小时看过的书都有标记,看到哪一句有什么想法都得在旁边作注,继承大统后,便不再有这样的习惯了,莫给人生事端的机会。
这本《人物志》还是小时候官师羽给他的,他看完后给官师羽,官师羽看完他的注后笑了,长鸣最开始不知道他笑什么,直到后来再看书中官师羽就他的注,再旁边再做注,他才羞得想把这书藏起来,只是书中有官师羽的注,他便收入寝宫中,偶尔拿出来看看,直至最近官师羽进了幕贤宫,未免他无聊,长鸣才命人收罗一些书拿去给他,没想到他们把这本也拿过去了。
他都快忘了书中具体写什么了,这时想起又觉羞涩难当。长鸣那时年幼稚嫩,思想未开化,却因身份关系自持老成,书中的一些注解,现在看来稚嫩可爱的很。
譬如释争。第十二篇中,说到超凡脱俗的崇高之人,必越居三等之上,三等是哪三等呢?大无功而自矜,为一等;有功而伐之为二等;功大而不伐为三等;愚而好胜为一等,贤而尚人为二等,贤而能让为三等;
无功劳还自大的人,有功劳却喜欢吹嘘的人,他在旁边注了两个武将的名字,愚而好胜,有才却喜居功的,他在旁边注了两个文官的名字,三等的旁边注官师羽。官师羽看完笑说:“谢殿下。”
长鸣将书拿回去后发现,官师羽也在书中做了注,长鸣珍而惜之的捧着书,欣喜若狂的看着,第一次觉得先生不是先生,而是朋友,两人以书会友,各抒己见。有些想法二人想法一致,官师羽便在长鸣划线的字句下,再话一线。若有异同,便在旁边注字,譬如七缪。第十中,官师羽用珠笔画出:人之求奇,不可以精微测其玄机,明异希。(其尤奇异,非精不察。),早拔多误,不如顺次。然后在长鸣书写的“南山有异士,名曰韩森,人称其力能扛鼎。”旁边写上:“慎论奇异,奇异各有才,异才有异能,奇才可治世。”
官师羽将书打开,放到长鸣面前,点了点书上长鸣写下的人名,那几人早就不在朝堂上了:“陛下少年早慧,识人有慧眼啊。”
长鸣拿过书,再看书上字迹仍能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愤愤不平的写上在这些字的,稚气的可以,每每思及此,他便不由联想到官师羽看到这些时,不知道会不会笑他傻气。
官师羽见他尴尬害羞,时隔多年才缓他心中困惑疑虑:“臣虽年长陛下几岁,但也有过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时臣比陛下可大大不如。”
长鸣将书合上,放置在一旁,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宫殿只有烛光跳动的墙面是活的。长鸣看着墙上的剪影,两人并排坐着,剪影中的他们部分重叠在一起,他悄悄的往后移,直到两个身影完全重合,但他比官师羽高大,重合后只看到他的身影,就好像他将官师羽圈住了。
第5章 为亲
长鸣又留在幕贤宫用晚膳,特地嘱咐做一些官师羽没吃过,他觉得不错的菜式,菜一道一道的上,精致的有,简单的也有,官师羽一道一道的试,好与不好都跟他交流一下,伺候的人都不在身边,很多规矩也不守了,长鸣干脆坐到他身边,只顾着帮他布菜,全勤投入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只要他觉得好吃,长鸣也跟着笑,喜悦得不得了。
最后看出官师羽确实吃的差不多了,才让后边的不用上了,看来是准备了很多。官师羽知道,时间不多了,长鸣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用完膳,两人移步到庭院,今晚夜色正好。
长鸣问:“先生还记得朕若干年前送的那块玉佩嘛?”
官师羽从衣襟内拿出玉佩:“记得呀 臣一直带着。”
长鸣拿过玉佩,见玉佩色泽更加润和了,都说人养玉,长时间带着的玉成色更好,看来官师羽养的很用心呀:“其实这是母妃留给朕的,唯一可以念想的东西。”
官师羽知道这是皇贵妃的暖玉,现在也知道长鸣送他代表了什么,就不打算说一些官话了。
长鸣将玉归还给他:“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先生下水帮我把玉佩找回来,朕听说如果能记得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样子,那证明缘分未尽。”
官师羽但笑不语,缘分未尽?
突然,鼓声响起,相继传出去。官师羽说:“宫门要关闭了,宵禁也要开始了。”一天又将过去了。
官师羽见长鸣失神的望着南面,随着鼓声渐远,他眉眼间的愁绪更加深沉。于心不忍,跟他说:“进去吧,夜见凉了。”
长鸣回过神,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个:“嗯。”
幕贤宫是禁宫,往低了说就是冷宫,冷宫跟其他宫能比嘛,自然连最基本取暖的设备都不完善,这天虽然还不到冷,但幕贤宫坐南朝北,背阳向阴的位置,让他比实际冷了许多。
长鸣身边的老太监拿来两件御寒的披风,长鸣接过先给官师羽披上了,这倒不是他突然的细致,他已经习惯什么好的,什么紧俏的都先想到他的老师了。官师羽倒也没拒绝,只是看了老太监一眼,老太监赶紧把另一件递给长鸣,两人又回到宫内,就这忽明忽暗的观影,相对而坐,也相顾无言。
长鸣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官师羽是知道他有许多话想说,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等他说吧。
沙漏倒了又倒,转了又转,温着的水,满了又满。
长鸣摩擦杯盏的手总算停下,方开口:“是长鸣,害了师羽啊。”
官师羽说:“以一挡十,尚且有余力,以一挡佰,如何挡得。师羽自推科举,严律令那刻起就有心理准备了,陛下莫要多想,韩家?怀璧其罪,何患无辞啊。”
“朕…我,我…天下众生尊我、敬我、求我,我应了苍生所求,而今我,只求你一人,这一回,苍生却不应呀。”情至深处,无力伤悲,只余下满心的无力,作为帝皇的无力,作为学生的无力,和守不住心中那一寸净土的无力。
官师羽拱手作揖:“微臣谢陛下厚爱。”
长鸣问:“臣?”
官师羽放下作揖的手,被暖黄烛光照着眼睛,顿时星光闪烁:“师羽谢长鸣神情,今生无缘,若有来生,定当倾尽相报。”
两人本相对而坐,疏忽长鸣站了起来,扶起下摆,给官师羽下跪。
官师羽大惊,也在他面前跪下:“陛下万万不可!”打算将长鸣扶起。
长鸣阻止了他:“朕只跪天、跪地、跪亲、跪师,继位后,亲、师都跪不得了。师羽,长鸣今天这一跪,原因有三:一是,跪别亲师;二是,悔恨害了你;三是…许你来生,定要等朕呀。”
官师羽完全怔忪住了,知他深情,却不知已深情至此。一时间千头万绪都化作不舍和忧虑,如此深情,我不在后,你可如何是好啊。
长鸣再问:“许我一个来生吧”
怎忍心辜负你深情:“嗯。”
这一声答应,反倒让长鸣泄了气一般,他埋首于双臂间,趴伏在哀伤中,久久不起。官师羽也没了扶他的力气了,跟他对面相跪着,只将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幼年失母,后宫又有争斗,汉明王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幕贤宫,他夜晚恐惧到无法入眠也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深夜睁着眼睛撑到天命也没人知道。
是官师羽发现了他的恐惧,护着他入睡的,晚上不敢睡,就白天睡,白天不能学就晚上学,守着宫中规矩学,是官师羽陪他熬过那段时期的。
他枕着官师羽的腿入睡,官师羽轻轻的拍着他的,哄着他入睡,就像他不是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人敢那么碰他,没人敢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本来也不是,他是汉明王的三皇子,怎么会是普通孩子呢。
既然人人都忘了,那官师羽就自己偷偷记得好了。官师羽轻拍他的发顶,那些只把他当成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的记忆开始回来,有多少年,他像所有人一样只把长鸣当成一个装着天下的容器了,以前他也曾经在自己面前哭过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官师羽已经想不起那张带着稚嫩的脸了,取而代之的都是眼前这个人威风堂堂的样子。
就算不是一个容器,他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掉眼泪的孩子了,得更强硬啊,得强硬到没有任何人都能自己撑下去啊,不然,让我如何甘心赴死呢。
官师羽能感觉到埋首双臂间的长鸣全身都在震颤:“师羽宁死不入幕贤宫,不为自己留名青史,只希望陛下在史书上不舔上这不光彩的一笔。”
长鸣的震颤不再以后才直起腰板,但依然低着头:“长鸣谢师羽今生半世为师和许诺的来世一生。”
官师羽从袖中取出半截红绳,系在长鸣送的那块玉佩上,递给他,跟他说:“明日莫送。”
长鸣接过玉佩,狠狠的拽在手心里,满面不舍,眼泪再无法抑制,他轻轻的捧着官师羽的脸,小心翼翼的凑上去,珍而重之的亲吻他的嘴唇。眼泪擦过长鸣的嘴唇,这一吻两人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翌日,德惠宫
“娘娘。”老太监行色匆匆赶来。
公孙淑妃摆手示意莫讲,她起身往外走,秋末寒凉,不,已经入冬了,降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凉了人,冷了心。
“死了?”
“嗯,太医确认过了。”
“陛下怎么样?”
“没近幕贤宫一步。”
“尸身怎么说?”
“太医说了不算,得朝臣们确认了才算。”毕竟是他们要死谏得来的结果。
淑妃没说什么,老太监压低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暗卫有行动,陛下密令,入后陵。”
淑妃伸手接雪,雪花掉在她手上,扎得手生疼:“陛下现在一定恨极了,如同困兽啊。”多少女人想要进后陵啊,这辈子都别想争了,她摸摸耳鬓旁并看不到的白发,自幼便教她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现在她的天就要塌了,不给她片瓦遮身呀。
她说:“死了,死了好呀,这才还天下一个清明的咏禧帝啊。”
漫天飘雪,苍莽浩瀚,衬得这太极宫愈加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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