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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子被废了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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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很有研究的便宜大哥。
  卫老夫人只是笑:“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穆允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了一卷,心想,丢脸就丢脸吧,左右没多少人看见,大不了,回去后欺负一下便宜大哥找补回来。然等穆允真的打开卷轴,就一下子呆住了。
  那纸上画的并不是什么泼墨山水,也非花鸟鱼虫之类,而是一个年方二八手握团扇的少女,笔墨很新,显然是新近所绘。穆允又展开其他几卷,依旧是形态不一的少女图,有的温婉娴静,有的娇憨活泼,还有的手握大刀,身披铠甲,一身巾帼女英雄气概。每一幅卷轴上还标注着画中女子的身份、年龄与喜好。
  穆允隐隐意识到什么,顿时皱了皱眉毛,觉得画中女子的笑好烫眼。不,他简直想抠了她们的眼睛!
  卫老夫人悄悄打量少年每一点表情变化,此刻方乐呵呵开口:“这些啊,都是媒人送来的,说是京中尚待字闺中的贵女,都有意要与定北侯府结亲。你眼神好,帮祖母相看相看,哪一个堪配与佑安为妻呀?”
  少年脸色青白,手指紧紧扣着石案边缘,良久,抬头怔怔道:“师、师父他要成亲了?”
  “是啊。”
  卫老夫人仿佛没看到少年异样反应,很发愁的叹道:“男子哪有不成家立业的道理,你师父今年都二十七了,京中与他同龄的贵族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却连个动静都没有。现在京中的那些妇人们,都笑话祖母呢,祖母怎么能不发愁。”
  “而且不仅你师父,你这个年龄的皇族子弟,也该考虑婚配问题了,小允可有中意的女孩子呀?”
  “我……”少年有点发懵的摇头,显然从未想过这类事。
  “不急不急,你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陛下一定会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孩给你做太子妃。到时候,你就会整日和你的太子妃呆在一起,不会总黏在你师父身边了。”
  “啊?”少年似听到了极可怕的事,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成日共处一室,呆了半晌,道:“那师父呢?师父成亲以后,也会只和他、他的妻子呆在一起吗?”
  卫老夫人笑:“那是当然了,你师父成了亲之后,就要和你的师母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踏春游玩,一起读书写字,有什么悄悄话烦心事,也只会和你师母说。你师母会给他烹茶煮饭,给他铺床叠被,伺候他沐浴更衣。他们会变成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扶到老,相守一生。到时候啊,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你师父身边了,因为你师母会吃醋的。”
  少年彻底呆住,手中画卷也啪嗒掉在石案上。
  怎么会这样,便宜师父明明说要永远保护他,不让他受委屈的,便宜师父从来没说他要娶师母的事啊。那个师母,竟然要和便宜师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踏春游玩,那他呢,他的位置在哪里?他、他真是恨死这个师母了!
  少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最后眼睛都有点红了。
  “孤、孤还有事,孤先走了,改日再来看老夫人。”
  少年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就跑出了卫老夫人的院子,什么礼仪礼貌统统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
  一直贴身伺候卫老夫人的仆妇急道:“老夫人,奴婢看小太子这模样,分明对咱们侯爷也是有意的,要不然不会对侯爷娶亲的事反应这么大。老夫人为何不拦住太子殿下,把实情告诉他呢?”
  看小太子这伤心而走的模样,也怪可怜的,仆妇有些不忍心。
  卫老夫人不急不缓的吩咐人将卷轴一一收起,叹道:“你懂什么,‘情’这个字,只有他自己体味过一遍,才能真正明白其中酸甜苦咸,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太子于感情之事比较迟钝懵懂,若我直接说出来,反而会吓着他。你要记住,人信任自己总比信任别人多得多,尤其是太子这种幼时受过创伤的孩子。别人告诉他一件事和他自己想明白一件事,虽然殊途同归,可产生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这只是其一。其二,太子的婚事,干系重大,牵扯甚广,根本不是我老婆子说成就能成的。陛下那里才是最重要的一关。而陛下那一关,只能靠太子去克服,若太子心志不坚,连自己的心意都认不清,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能去与陛下甚至是百官抗衡。所以我更需要让他自己想明白,这一生,究竟打算如何过。”
  “总之,这两个孩子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愿他们能得偿所愿,安乐一生。”
  卫老夫人抬起头,恰见一枝藤蔓探出廊檐,生出莹莹新绿,不由嘴角一弯,带起一缕笑纹。
  仆妇这才心服口服,道:“老夫人深谋远虑,奴婢短见了。”


第102章 爆发
  高吉利见乖乖小殿下高兴的出去; 却红着眼睛回来; 且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到书阁里; 不吃不喝,连最爱的鲜榨果汁都不要了; 心想,莫非是定北侯欺负小殿下了?
  这个想法很快在高吉利那里得到印证。因为小殿下回来不久,门房就来报,说定北侯来了。若换往常,小殿下早飞奔着迎到府门口了; 然而这一次当他把消息说给小殿下时; 小殿下却隔着一道门哑着声音道:“孤身体不适,你告诉定北侯; 孤、孤改日再去找他。”
  说完这些话; 少年更伤心了。
  他觉得他整个世界再度黑暗了下去; 他人生最后一点光亮也没有了。一瞬间; 他好像失去了做所有事情的动力。
  没有便宜师父;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便宜师父还会来找他; 等便宜师父成了亲之后,心里就只有那个可恶的师母; 没有他的位置了。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到时候,便宜师父更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了。
  高吉利传完话回来,就听小殿下的抽泣声一阵阵从阁内传出来,登时觉得心都要碎了。不由暗自埋怨; 这定北侯也真是的,遇事怎也不知道让着乖乖小殿下。
  高吉利也跟着红了眼,劝:“小殿下不要伤心了。方才定北侯听说殿下身体不适,脸色立刻就变了,别提多担心了,走时还再三嘱咐老奴一定要照顾好殿下。可见定北侯心里还是有殿下的。这夫妻间还经常吵架斗嘴呢,别说是师徒了,殿下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定北侯一般计较了。”
  毕竟和定北侯闹僵了,殿下在朝中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好过了。高吉利担忧的想,但高吉利不敢说出来,怕再刺激了小殿下。
  然高管家却不知,他不经意说出的“夫妻”二字已经狠狠刺痛了他家小殿下的神经。
  少年几乎是急了眼道:“你胡说,夫妻怎么可以和师徒比,在孤看来,师父和徒儿之间的感情分明比什么夫妻之情深厚多了!”
  高吉利不明白乖乖小殿下怎么突然扯出这一通歪理,但这种时候,虽知是歪理,他也只能昧着良心附和道:“是,是,是奴才说错了,师徒之情情比天高,岂是寻常夫妻之情能比的。就像殿下和卫侯的感情一样,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摧毁的。”
  “是么?”
  少年喃喃了一句,忽又扯着嘴角道:“孤知道,你只是在敷衍孤。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还要成亲,为何还要找那个可恶的师母……”
  高吉利听得眉心一跳。
  小殿下如此伤心,竟然是因为定北侯要成亲了?可成亲生子于男子而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定北侯也确实到年龄了啊。小殿下怎么反应如此大?
  高吉利神色渐渐凝重。因为他前两日刚从一个在尚书府做事的老乡口中听说一样辛秘,说定北侯至今未成亲,并非是因为没有中意的女子,而是因为有厌女之症,卫老夫人为此还相看了很多勋贵之家的庶子,要为定北侯纳一男妾。
  定北侯喜爱男子,而小殿下生得如此漂亮,整日又和定北侯走得那么近,莫非是定北侯趁机对小殿下做了什么龌龊事,才惹得小殿下如此伤心?
  高吉利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十有八九就是这样,定北侯在欺负了小殿下之后,却不肯对小殿下负责,反而要娶别的男子为妻,所以小殿下才会对定北侯娶妻的事反应如此激烈,还说什么夫妻不如师徒之类的傻话。
  他就说,仅凭多年前一段无疾而终的师徒之情,定北侯怎么可能就突然对乖乖小殿下这么好,小殿下毕竟顶着一个臭名昭著的前朝太子身份呀。如今看来,定北侯分明就是人面兽心,觊觎乖乖小殿下的美色!
  可怜乖乖小殿下在朝中无依无靠,竟然被定北侯给欺侮了!定北侯在行那龌龊之事时,小殿下该多无助多绝望。而现在,定北侯在哄骗了乖乖小殿下并将乖乖小殿下吃干抹净之后,竟然要始乱终弃,去娶别的男子为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摆明了欺负他们小殿下只是个前朝太子,在朝中无人啊。
  畜生!畜生!
  高吉利现在何止是心碎,简直肝都要碎了。
  高吉利怒道:“殿下不要伤心了,老奴这就进宫去,让陛下为殿下做主!殿下好歹是一国储君,岂能由他一个侯爷如此欺侮!”
  高吉利热血灌顶,狠狠一摔袖子,抬步就要走,不料书阁门砰得从里面打开,一身雪袍的少年两眼肿的如核桃,阴恻恻看他一眼:“不许去。”
  “都这种时候了,殿下还要维护定北侯吗?殿下真是太傻太善良了!”高吉利满脑子都是卫昭对他的小殿下行龌龊之事的惨烈画面,急得嗓子都冒火了。
  少年攥着拳头道:“可他成亲生子,本也无错。”
  “可他不该招惹殿下,对殿下始乱终弃啊!”
  “可仔细想想,其实我先招惹的他,他从来没说他过他不成亲。”
  “殿下太傻……啥?是殿下先招惹的定北侯?!”
  “嗯。”
  剧情反转得猝不及防,高吉利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冷静了一下,方试探问:“那行那事时,也是殿下主动的?”
  少年皱眉望着他:“哪事?”
  “就……”高吉利老脸一臊,委婉道:“就是你们一起睡觉时发生的那事呀。”
  “哦,睡觉啊。”少年想了想,点头:“是啊,也是孤缠着他,和孤一起睡的。”
  !!!!
  高吉利宛如雷劈,痛心道:“殿下怎能如此不……”他本想说“不自爱”,猛然察觉自己一个奴才,实在没资格说这话,便急忙改了口道:“殿下怎可如此冲动呀。”
  想到以后和便宜师父一起睡觉的人就不是自己了,少年愈发伤心难过起来,道:“孤不是冲动,孤一个人睡害怕,孤喜欢和卫侯一起睡。”
  高吉利急得跺脚。
  瞧瞧,这说得叫什么傻话。
  高吉利撑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睡觉时,殿下……是睡在下面,还是睡在上面?”
  少年正伤心,闻言没好气的瞪自己大棉袄一眼,道:“废话,孤当然睡在下面了。”
  便宜师父要在上面用胳膊给他挡着光,他才能睡着啊,大棉袄怎么总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孤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孤。”
  少年恹恹留下一句,再度把自己关进了书阁里。
  高管家简直撞墙的心都有了,这、这叫什么破事啊。他抓心挠肝的团团转了一阵子,实在没辙了,便决定到厨房亲手给乖乖小殿下炖碗大补汤冷静一下。
  ……
  穆允抱膝坐在门后,浑浑噩噩想到天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于是独自走到后院,从井里打了一桶冷水出来,欲兜头浇下去,好让自己清醒清醒。结果刚把桶举起来,旁侧忽伸来一条手臂,轻而易举就把桶夺了过去。
  “大胆——”
  少年大怒,要发火,一扭头看见那夺桶之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师、师父?”穆允懵然望着从天而降的卫昭,旋即意识到自己还在和便宜师父置气,于是丢开桶,长睫一垂,闷声道:“师父怎么来了?”
  卫昭摸了摸鼻子,故作平静道:“听说殿下身体不适,所以臣特意过来看看。殿下可好些了?”
  “哦。”
  少年依旧垂着眼睛,迟钝了下,道:“孤没事,孤很好,不劳卫侯挂念。卫侯忙你的军务去吧。”少年说完,掉头就走。
  卫昭啧了声,小东西是真生气了呀,连师父都不叫了。
  卫昭于是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紧追上去,如往常一样揉了把便宜徒儿的脑袋,哄道:“好了,别生气了,师父错了还不行吗?”
  本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然而正疾步走着的少年却忽然停住了脚。
  少年隐在雪袍下的手紧紧捏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转身,一双黑眸颤抖望向卫昭,堆攒多时的情绪在这一瞬爆发:“师父根本没有错,师父为何总是如此敷衍地哄着我!师父是不是一直都拿我当小孩子,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总无条件的宠着我,顺着我,以致我都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可以在师父的庇护下过完这一生。”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师父根本不可能陪我一辈子的,师父也根本不可能庇护我一生,因为师父要成亲,要生子,要有自己的家庭,他们才是师父真正要庇护的人。而我,一直都是一个外来者,是我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被一时的安逸蒙蔽了双眼。师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师父为什么明知是我错了,是我任性胡闹,还要说这些话哄我?”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又任性了,我也知道,我于师父而言,一直都只是个负担,师父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教训那些欺侮我的人,而我,除了黏着师父要这个要那个,让师父答应我各种无理要求,我什么都没有为师父做过,我只是个拖累。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事早就随着前朝一起覆灭了,师父完全可以不认我,也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
  这些话,仿佛抽干了少年所有力气。少年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久,有些虚脱的抬起头,一阵天旋地转道:“对不起,我……我其实最不喜欢拖累别人了。我以后会尽量不缠着师父了,我、我其实也有我自己的理想的,我很多年前就有的理想,我……”
  穆允本想说“我是个有病的人,师父不必再理会我”,然而他实在没力气了,他胸口窒闷的厉害,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为了实在自己的诺言,不再成为别人的负累,他只能转过身,继续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就像他幼年时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时那样。
  卫昭眼眶一热,心痛得几乎要炸裂,既恨这小家伙到了此时还如此不信任自己,又恨自己不够体察这少年的敏感,非要搞这劳什子的试探,把小家伙折腾成这副样子。
  早知他对自己也是这般心意,他哪里用得着去请老祖母上场啊。
  卫昭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将少年打横抱了起来,咬着少年耳朵低声道:“只要师父还在,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从师父身边逃走。”


第103章 剖白
  穆允身子骤然一僵; 几乎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然而那股子熟悉又陌生的温热气息尚萦绕在耳畔; 不可能是假的。
  “我——”
  在便宜师父面前素来伶牙俐齿的少年难得打了下磕巴;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两只乌眸中却仿佛沉满了星子; 熠熠发亮的望着上方的高大人影。
  一辈子……都别想逃走……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年忽然心跳如鼓; 有什么东西迅速从心底破土而出; 因速度太快; 他只匆匆看到一个模糊的掠影,却无从捕捉那究竟是何物。
  是收留他的意思么?
  不嫌弃他这个行走的麻烦; 以及那个敏感可恶的前朝太子身份。便宜师父的意思是; 即使他成亲了; 也不会丢弃他; 给他留一隅安身之地么。
  可他并不能开心起来。因为他不想和别人分享便宜师父。而且依照卫老夫人的说法; 那个可恶的便宜师母,才是要陪伴便宜师父一生的人。
  而他; 不会煮饭; 不会烹茶,不会缝衣服; 也不会照顾人,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如何去和那个可恶的师母竞争。
  少年越想越伤心,眼尾渐泛起微微的红色。
  “我有手有脚; 不会赖着师父不走的。”
  “师父放我下来吧。”
  顷刻,少年肩膀微微颤抖; 倒比平常都更加平静的道。
  飞蛾不一定能扑到火,有些人,也是注定要踽踽独行的走完这一生的,何况他的一生,并不会多长。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年两年,不会再多了,闭上眼睛,很快就可以熬过去的。等蛇纹真的侵蚀进了全身肌肤,他还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不必再见任何人。
  穆允漫无边际的想。
  只是卫昭却没动,反而更紧的抱住了怀中人,目中似有幽火跳动。
  ……
  听说小殿下独自去了后院,不准任何人跟着,高吉利吓了一跳,连忙带了两个家将来找,结果刚进门就见到了更受惊的一幕,吓得高吉利险些没直接绊倒。
  但高管家毕竟是高管家,在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最后一瞬,还是坚强的稳住了肥胖的身躯,并迅速转过身,淡定的同家将道:“快走,殿下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咱们……那个不宜打扰。”
  由于天色已晚,后院门又被高管家胖躯挡得严严实实,两名家将并不能看清院内的具体情形,但两人对于高吉利在府中的地位还是很认同的,既然高管家说不宜打扰,那便是真不宜打扰了。否则惹怒了小殿下,他们可担不起那后果。
  一人抬了抬手里的托盘:“那高管家,这补汤怎么办?”
  高吉利小心翼翼的把后院院门掩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两人走远了,方擦了把汗,道:“无妨,先搁厨房热着,晚些再给殿下喝。”
  并再次嘱咐:“那个,记得告诉大家,今晚若无事,都尽量别来后院这边。”
  家将口中应是,心中却犯嘀咕,这大晚上的,小殿下究竟躲在后院里做什么重要事,竟连守卫也不许靠近。
  等两名家将离开,高吉利仍不放心,于是远远立在门外守着,一防有闲杂人靠近,二怕小殿下万一有个什么急事,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
  ……
  院内,卫昭将怀中扑腾不止的少年放到花架下的一处石凳上,见少年红着眼,还要挣扎,显然并未参透自己话中深意,唇角一勾,索性一手固住少年腰肢,另一手将少年双臂反剪到身后,欺身压下,直接用嘴堵住了少年未滚出喉的话。
  穆允显然未料到卫昭竟有此动作,脑中轰得一声,猝然睁大眼睛,手脚不知不觉已停止了挣扎。
  少年显然青涩,对这类事一无所知,既不懂迎合,也不懂反抗,卫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撬开少年唇齿,长驱直入,舌尖灵活的在充满津液的腔内游移挑逗。
  大约是忍了太久,卫昭这一吻缠绵而霸道,几乎恨不得将少年吞吃入腹。两人唇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呼吸交缠,气息相连,他如同艰苦跋涉千里万里终于品尝到甜蜜禁果的苦旅人一般,饥不可耐却又小心翼翼的品尝这来之不易的果实,恨不得将它的每一滴汁液都吮吸干净,恨不得将它的每一寸果肉都辨出个酸甜苦辣。
  少年不得不高仰起头,随着他动作,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在身后的石案上,身体却悬在半空,因双手被制着不得挣脱,只能靠腰肢艰难撑着石案边缘。少年雪袍渐散落,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一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如秘夜幽昙,在暗黑的夜色里格外刺眼。卫昭呼吸粗重,目中炙热火光跳动,立刻放弃那片已然被他啃噬的微微发肿的唇瓣,转而攻掠少年颈侧,暴雨梨花般落下一个又一个深刻痕迹。
  少年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从石案重新滑落回石凳上,胸口依旧在抑制不住的微微起伏,乌黑的星眸亦颤抖着,含着濛濛水汽,双目通红的望着卫昭,有震惊,更有无措。
  四目寂静相对,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
  少年面上热潮未散,耳根红透,动作有些慌乱的掩住雪袍,显然不知该如此面对眼下境况,起身就想逃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卫昭从后固住腰肢,重新按回了石凳上。
  卫昭替少年将与乌发缠在一起的发带重新拨到耳后,柔声道:“殿下可否听臣说两句话。”
  穆允无措睁大眼睛,心想,他都快要晕过去了,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听人说话。可卫昭声音虽温柔,神色却比平日任何时候都郑重,他隐隐觉得,今夜于他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于是便忍着胸腔内的窒闷之感,乖乖点了下头。
  卫昭显然极满意他的乖顺听话,连那双素来幽深的凤目也覆了层温柔光泽,道:“臣知道,殿下今日生气,是因为从臣祖母那里得知了臣要成亲的事。”
  听到“成亲”二字,少年脸色果然唰得一白,臭了下去。
  这个小家伙呀,都到现在了还是什么都没明白,幸好遇到的是自己,若是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卫昭忍不住伸指刮了刮少年鼻头,道:“臣是要成亲,不过,却不是与画像上那些女子。她们,并非臣的意中人。”
  “臣的意中人,身份高贵,相貌俊美,像白玉一样耀眼,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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