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罪案强强]杀青-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几个小时前,罗布打来电话,不负所望地从老同学那儿打探到那名线人的居住地址。黑发探员立刻乘机飞往旧金山,按图索骥进入这栋城郊的旧公寓,最后在空荡荡的书房内看到这一幕。
有人抢先一步,在他赶来求证之前杀人灭口。
房间内一片死寂,但里奥能感觉到,那个人仍在这栋房子里,用杀机暗伏的目光鸷视着他。
“——我知道你就在这儿。”里奥环顾四周,扬声说道,“我知道你一路都在跟踪我,从奥兰治到旧金山。因为我正在调查的事情,触动了你的神经,让你产生某种威胁感是吗?但开诚布公地说,我并非针对你,相反的,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谈谈。如果能用什么我有的东西,来换取你的一些情报,我认为我们彼此不妨考虑一下,‘北极狐’。”
周围毫无动静,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房门悄然向内开启,老旧门轴发出呻吟似的微响,里奥望向门口,条件反射地伸手探向肋下。手指尚未摸到枪套,他感觉一条森冷的弹道瞄准了他的后脑勺,被变声器扭曲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举起手,探员,别做任何多余动作,你我都是专业的。”
里奥缓慢地举起双手,“我们谈谈,可以吗?”
“我们没话可谈。”对方冷冷道。
“别这么满怀警惕,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你们的案子不归FBI管——如果有案子的话。但我怀疑国际刑警那边要忙活的危害性更大的案子多得是,只要你们没做得像‘上帝武装联’那么出格,顶多就是个立档备案。”
“那种垃圾。”对方不屑地嗤了一声。
“当然,他们不能跟你们相提并论。我知道‘北极狐’一向行踪诡秘、深藏不露,人员稀少但实力莫测,要不是出了两年前的那档子事,你们可能还活跃在国际舞台上。”里奥字斟句酌地说。如果他推测正确,这将是对方唯一有所求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交易筹码。
果然,对方问:“两年前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目前为止,毫无所知。但你知道政府的力量不是任何一个人或组织可以媲美的,尤其是情报方面,如果你想查出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我认为我和我所处的机构能做得比你们这些幸存者更好。”
短时间的沉默后,传来一声扳机半扣、保险开启的响动,在寂静空间里显得轻微而惊心动魄。“建议不赖,但很遗憾,我不认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因为杀青?”里奥趁热打铁追问,“因为我将你的昔日同伴送进了监狱。你在奥兰治差点朝我放黑枪,就是这个原因吧?”
对方发出了一声冷笑:“你的运气不错,但不会永远那么好。”
默认第二项的前提,就是先肯定第一项。这是我终于能确认的、关于杀青过往的一部分真相,里奥深吸口气,用前所未有的诚恳语气说:“知道吗,你为杀青而对我动了杀机,我竟还觉得高兴,因为这说明还是有人真正关心他、牵挂他,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孤独。”
对方似乎被这句意想不到的话噎了口气,“你是个神经病吗?”他讽刺道,“是你逮捕了他,把他丢进那种鬼地方,回过头来又说这种话,就好像你对他——”
“——没错。”黑发探员平静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内心,向其他人、向自己,亲口承认这一份不容于世的情愫,“我对杀青抱持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对手、陌生人、朋友甚至一般意义上的情侣,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激情’、‘爱恋’之类的,都太肤浅偏颇。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完整的个体,但当你有一天遇到某个人,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是完整的,因为矛盾挣扎而痛苦、因为残缺不全而渴求,于是你就会发现他的尖锐和脆弱、你的迟钝和坚硬,就这么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就好像你们天生就该是浑然一体的——如果哪天你有了这种感觉,就能理解我这些话的意思了。”
“……我觉得你就是个神经病。”对方怔了好几秒后,忍不住又问:“那么他对你呢?”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逃避、否认,甚至刻意去歪曲、去伤害的地方。说实话,我并不清楚,”黑发探员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惯于深藏不露,正如‘北极狐’一样,我无法确定他的嬉笑戏谑下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情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从未恨过我。”
“即使你把他丢进监狱?”
“是的。”
对方再次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语气怪异得连变声器也无法掩饰:“你俩之间的这点破事我管不着,但这似乎能解释为什么他拒绝了我们的援手,坚持留在监狱……他自有主张,一贯如此。”
他肆无忌惮地在联邦探员面前透露犯罪企图,但在这种情境下,却奇妙地没有引起后者的反弹。“没错,他一贯自有主张、我行我素。”里奥无奈地轻叹口气,“他从小就是这样吗?”
对方轻笑一声:“这就开始套情报了?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他的过去,就拿两年前的那件事来交易吧,查出那次任务中,究竟是谁联合雇主、中间人和目标,使我们陷入四面埋伏的绝境;查出我们的队长究竟死在谁手里。”
里奥立刻回答:“没问题,但你得先下个订金,别担心我不守信用,你的冷枪可一直在暗中瞄着我呢,不是吗。”
对方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先给你个地址,能查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他报出了一串地址,正是在离奥兰治县不远的洛杉矶。“我们就是在那儿遇上他的,当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用我们队长的话说,‘他天生就是个战士’。”
手机在里奥的口袋中响起,他慢慢放下一只手,摸出手机掐断铃声,又握着手机慢慢举起来,以示自己全然没有动武的意图——即使对话了这么久,背后的枪口依然戒备十足地瞄准着他。
“成交。给我个称呼与联系方式如何?”
“你可以叫我‘方阵’,联系方式就不必了。”对方冷淡地说,“等你有所收获,我自然会找上你。最后顺道问一句,你打算让他在监狱里待多久?”
里奥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律规定多久就多久。”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区别得这么清楚,不怕精神分裂掉么?”对方嘲讽道,“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里奥听见身后极轻微的动静,仿佛远方的潮水趁着夜色退去,他知道‘方阵’已经悄然离开。
放下酸麻的手臂,他回拨了那个被掐掉的电话:“罗布。刚才有特殊情况,不方便接……嗯,我找到那个线人了,不过,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罗布失声叫起来,“怎么死的?完蛋了完蛋了,我要被维骂死!你知道虽然他总是嫌那家伙口是心非、墙头草,还是个前科累累的混蛋,但毕竟是个经营多年的情报点,不能这么说没就没了!”
“告诉他我很抱歉,愿意做出补偿。我这里有一段凶手的视频,如果他需要的话我就发过去。”
“凶手的视频?你怎么弄到的?”
“个人小技巧。”里奥说。
在刚才掐断铃声,握着手机重新举起手时,他偷偷按下了摄像快捷键,摄像头从指缝间对准了背后的持枪者,录制下一段五十秒长度的视频。
正如他自己所言,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跟“方阵”的交易是一回事;有人被杀,身为执法者必须追缉凶犯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一种既利己又不违背原则的变通,而在不久之前,里奥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杀青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似乎比他意识到的更多,这个世界不再非黑即白,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堕落还是进化,亦或许是对隐藏在灵魂另一面的能力的激发,但他知道自己已今非昔比。
雷克斯岛的第六区依然是个监狱,如果非要说跟第五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整个监区因为动静两极分化的精神病犯人,而显得更加癫狂与死寂。
杀青逼着狱医法莫弄了个不轻不重的精神病名目,在戒严后的次日就转入第六区。当狱警赛门走进第六区的活动大厅时,见到他正坐在一群精神病患者中间看动画片《猫和老鼠》。
赛门沉着脸走过去,对他说:“埃尔维斯,我们聊聊?”
“他是个精神病人,我觉得你们很难聊得起来。”旁边一个护工笑着说。
赛门瞪了他一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护工耸耸肩,无趣地走开了。
赛门一把握住杀青的手腕,将他拉进附近的一个空房间。“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过你之前的医疗报告,并没有精神类疾病,现在却忽然多了个应激性精神障碍,笔迹还很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有人想陷害你?”
如果是其他狱警,杀青有的是办法应付,但这个年轻狱警一直以来都对他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善意与关切,他不太想糊弄对方。“这是你职责范围以外的事,长官,干嘛要给自己惹麻烦呢?”
“别这么说!”赛门皱眉道,“如果真的有人想折磨你,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狱警,但这种事一旦捅上去,就算是监狱长也得顾及颜面,不会坐视规章制度被破坏得太离谱。”
杀青被他一厢情愿的热心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看,咱俩萍水相逢,没有半点交情,自然也不必产生什么瓜葛,你当你的狱警,我做我的囚犯,这样彼此不是都轻松吗?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怀疑你的动机。”
赛门愣住了。一种混合着惨痛、激动与悲伤的复杂神色涌上了他那张并不出众的脸,他翕动了一下嘴唇,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这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而你对我而言,也并不仅仅是个囚犯……还记得‘公园道屠夫’吗,那个变态人渣杀害了八名夜跑的少年男女,还将他们分尸,其中一名受害者就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她叫纱利雅,长得不像我,比我好看多了,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她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可警方叫我们去认尸时,我几乎认不出她来……”年轻狱警咬着牙,仿佛强忍着从喉咙口爬出的哽咽声,“从那以后,我和我父母唯一的心愿,就是亲眼看着那个残忍的魔鬼上电椅,可警方没能抓住他,受害者一个接一个地增加,直到……直到你逮住了他,让他像我那可怜的妹妹一样四分五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知道当时我的感受吗,就好像审判天使从《圣经》里活生生地走出来!我哭着感谢上帝的仁爱与公正,感谢祂将使徒下凡到人间,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忘记当时的心情。”
“所以请不要说我们萍水相逢、毫无瓜葛,看在纱利雅的份上,让我做我能做到的任何事吧,杀青。”赛门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
杀青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放在对方肩膀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来自受害者家属的感激,不知为何有点尴尬,总觉得有些东西太过坦率和清澈,不适合自己去触碰。他想了想,说:“我能说出一大堆安慰的话,诸如‘她在天堂里也不希望看到家人哭泣’、‘过去的已经过去,人总要向前看’之类,但我现在不想说,因为那些都是废话。我那么做,并非要为某个人报仇,而是这就是我想干的事,而我又有这份能力。赛门,对你而言,我的行为是无心之举,你犯不着因此感恩戴德。”
狱警擦去眼泪,沉默而固执地摇了摇头。
杀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现在就别打扰我,让我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对我的报答。”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赛门问。
“很难说,也许我很快又会回到第五区。”
“也许那时你会需要我的帮助——一个人总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即使对方的力量是那么微不足道。”赛门坚持道,“到那个时候,请务必要来找我。”
“如果到那个时候的话。”杀青只得口头上接受。
赛门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是个新的变数,得将它也纳入通盘考虑中,杀青默默地想。
第64章 黑暗过往
他光着脚冲下门廊的台阶时,身后的建筑物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了,它熊熊燃烧、热浪蒸腾,仿佛一团巨大的焰火在黑夜中凄烈地绽放。
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跑,汗湿的刘海糊在前额,身上还穿着充当睡衣的旧短袖短裤,狼狈得像只刚从水塘里挣扎着爬上来的小狗。他不知道方向,也没有目的地,只是狂奔,直至一头撞上一个正准备上车的男人,被反弹出去,摔倒在水泥地面。
“小鬼,没长眼睛吗?跑这么快找死啊!”那人粗鲁地骂道。
“算了,一个孩子而已。”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跟块头魁梧的同伴比起来,这个亚麻发色、五官刚毅的男人语调要平和得多,甚至上前把他扶起,随后看见他裸露在外的细瘦的胳膊上,那些新旧交错的淤青和伤痕。“受伤了?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出于人道主义,男人随口问。
他缩回手臂,试图将它藏在背后,黑眼睛满怀警惕地盯着对方,“不用。”似乎担心被人追赶,他有些张皇地回首望了望,又转头说:“能不能给我一双鞋?”
男人将视线移向他脏污的光脚,上面一些新鲜的划痕正渗着血:“我没有多余的鞋,但可以给你点钱,自己去买。”
他犹豫一下,接过那张钞票,发现身上没有口袋,只好揉在掌心里。“谢谢。”他低声说,似乎耻于受人恩惠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会还你钱的。”
男人十分轻微地笑了笑:“行,如果我们还能碰见的话。”
他点点头,拔腿就跑。之前被撞到的彪形大汉不快地嘟囔:“古怪的小鬼。是碰瓷吗?”
“别计较了,方阵。”浅色头发的男人说,“你没看见他身上棍子和皮带抽打的伤痕,还有些烟头烫疤,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可怜的小东西。”
被叫做“方阵”的黑人大汉耸耸肩:“那句话怎么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子十二岁时就把螺丝刀捅进我那变态老爹的肚子了,懦弱者活该被践踏。”
他们上了车,开了不过几百米,就看见路边那栋正在燃烧的房子,它已经快烧成废墟了,一对中年男女似乎是房子的主人,正站在院门口大呼小叫,激动地咒骂。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收养他!他妈的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男主人冲着披头散发的妻子咆哮。
女人不甘示弱地推了丈夫一把:“现在说这种话有个屁用!你干嘛不把他锁好?”
减速开过的越野车内,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朝同伴露出一个戏谑的眼色:“看来我刚刚资助的小家伙勇气可嘉,不是吗。”
消防车的鸣笛声远远传来,方阵望着火光里争吵不休的夫妻,哼了一声说:“好吧,我承认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他依然是个细胳膊细腿瘦的要死的可怜虫,我在十五岁时足有他两个那么大。”
“你还是没意识到,对一个男人来说,肌肉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同伴说,“我喜欢那孩子的眼神,怎么说呢……像头野生的狼崽子。”
“得了吧队长,去年你把‘快客’收进来时也这么说过。”方阵不以为然地龇了龇牙,“我们又不是动物救难中心。”
里奥从路边的一栋两层公寓里走出来。按照方阵给的地址,他又连夜赶回洛杉矶,找到了这处民宅。
里面住着一家五口和两条狗,男主人是个会计师,女主人是家庭主妇,身家清白,没有前科,是七年前搬进来的。他们只知道搬来时房子刚盖好没多久,至于之前什么情况一无所知。
里奥又接连拜访了附近的几户,最后从一个老妇人口中得知,那栋房子在大概十一二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毁,原来住的一对夫妻卖掉地皮搬走,开发商重建了房屋,又卖给新客户。
“我还记得他们姓……劳根,没错。劳根先生是个警察,为人比较严厉,但也不至于难以相处,他们夫妇没有孩子,就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女孩,后来那小姑娘病死了,他们难过了一阵子,又收养了个男孩。”老妇人絮絮叨叨地回忆,“那是个挺漂亮的亚裔男孩,怕生,不爱说话,劳根先生说他有点儿自闭。”
里奥从口袋里掏出合成照片,给她看上面七八岁大的亚裔男孩:“请仔细辨认一下,这是那个孩子吗?”
老妇人眯眼看了许久:“有点像,但要更年长一点,十三四岁的模样,气色也没这么好。”
十三四岁……里奥沉思片刻,又问:“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劳根先生说是电路问题。但我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两夫妻在院子里咒骂,说是收养的那个男孩烧了他们的房子。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那孩子,劳根先生说他离家出走了,他们找了一阵子,后来也不了了之。”
“最后再打扰一下,您知道那孩子是他们从哪所福利院收养来的吗?”
老妇人摇头不知。
里奥只好谢过她,上车后用卫星地图调出附近所有的福利院,一共三家,他决定从最近的一家查起。
方阵说他们就是在这里遇到十五岁的杀青,如果劳根家收养的亚裔男孩就是年幼的杀青,那他为什么要纵火烧毁养父母的房子,之前又是怎么被收容在福利院里的?里奥边开车,边默默想着。
为人严厉的警察养父、遮遮掩掩的失火原因、火灾后莫名失踪的养子……在看似琐碎庞杂的信息量里,隐藏着关键性的词句,如同最重要的那几块拼图,筛选它们,找出之间的联系,最终拼凑出事实的真相,正是身为调查局探员的本职工作之一。
不,去他的本职工作,借口而已!他这样不辞辛劳地奔波,根本与工作无关,完全是私心作祟——他只是不满足于走近杀青,想要更进一步地走进。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探访他的过去,了解他的内心,他想知道那些虚假狡黠的面具是如何一层层地覆盖对方的真实面孔,硬生生将一个柔软单纯的孩子,扭曲成满手血腥、杀戮成性的连环杀手。
之后呢?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为此他迷惘过、矛盾过、愤怒过,也痛苦过,但如今已不再备受煎熬。是的,杀青的过去他无法介入,但未来的生活,他希望能参与其中——他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想通这一点,拘留所探监室里的强暴事件不是决定因素,却是种种感情累积到临界点的一次爆发。
直到如今,他对杀青依然是爱恨交加:身为“里奥”的那个部分不可遏制地被吸引,沉沦于爱欲;而身为“探员”的那个部分却从未罔顾职责,始终深怀戒备。
或许方阵说对了,我他妈就是个神经病。里奥自嘲地笑了笑,后视镜里映出一张略显阴郁的英俊面容——阴郁,却并不犹豫,他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
第二次碰到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时,他正在一家黑酒吧里,用半根敲破的啤酒瓶脖子,戳伤了一个酒鬼混混的眼睛。后者趁着醉意把他压在幽暗的包厢沙发上,在拉扯衣裤时中了招,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旁边两个混混同伙立刻凶狠地向他扑来。他灵活地从对方腋下钻出去,朝酒吧后门奔逃,在男士洗手间门口,再度撞进方阵怀里。
这次黑人大汉没有开口骂他,两拳就把追上来的混混揍昏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方阵拎着他的脖子,像拎只小猫崽一样,走回到自己的包厢。
队长和快客在沙发上玩色子,极光捣鼓了一杯深水炸弹,逼着雪原灌下去。看见方阵带了个侍应生打扮的俊秀少年进来,一干人顿时露出意外之色。
倒是队长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微笑着说:“你是来还钱的吗?”
众目睽睽下,他尴尬地蹭了蹭脚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钞,放在茶几上。“我只有这些,剩下的等发了薪水再还你。”
极光吊儿郎当地揽上他的肩膀,耳环鼻环唇环在荧光灯下闪闪发亮,晃得他有点眼晕,“哟,小家伙挺漂亮,来陪哥喝几杯,剩下的钱我替你还。”
“抱歉,我不陪酒。”
“那陪睡吗?”
他在哄然大笑中变了脸色,挥拳朝对方脸上砸去。对方漫不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仿佛捕手轻易兜住一个缓慢飞行的棒球。但这只是声东击西,他曲起的膝盖随即猛撞向对方胯下,极光用另一只手挡住了攻势,嬉笑道:“狡猾的——”话还没说完,头脸被一杯酒水泼了个正着。
原来他在右手攻击的同时,左手已偷偷握住茶几上的酒杯,一心三用,虚实相间,倒让极光因为轻敌丢了面子。
众人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嘘声。
极光用袖子擦去脸上酒水,看着神色如常,眼底却寒光毕露。队长起身走过来说:“自己掉以轻心,就别迁怒他人。”极光悻悻然地扭头走开,队长又问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