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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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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磕着了,这里面都是完好的,碎鸡蛋我已经扔了。”
这是刚才在锦绣小筑摔的,不过还好只碎了五枚。
“碎了好碎了好,岁岁平安嘛。”小张边说边领着我往别墅里走。
“小张。”
“怎么了时哥?”
“以后不用喊我‘时哥’了。”
小张经常脱口而出叫我“尘哥”,他觉得这个称呼比“时哥”顺口多了,但我以前总不想让他这样叫我。
因为他称呼唐玦为“玦哥”。
玦哥,尘哥,一个是玉器,一个是灰土,高下立见。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老妈当年为什么要给我取这样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名字。
后来我跟小张熟了之后才发现他的年纪其实比我要大,我让他直接喊我全名,但他说已经喊顺嘴了就不改了,而且我和季总是情侣,自然要尊称我为“哥”,这大概就跟他称呼唐玦为“哥”是一个原因。其实,道理我都懂,可我和季靖闲从来就没做过情侣,他真没必要给我安一个唐玦的名号。
不过此时此刻,我突然想通了,无论是“尘哥”还是“时哥”都没关系,因为“玦哥”已经不存在了,说句要遭天谴的难听话,现在的唐玦才是黄土一抔。
我看着小张一副瞪大眼睛的惊讶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就是觉得尘……尘哥刚才的样子好像季总啊。”
我哈哈大笑。
小张不愧是跟了季靖闲几年还没被季靖闲这个挑剔老板换掉的人,对他家老板的观察足够细致入微。我刚刚的确是在模仿季靖闲,学着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那句“以后不用喊我‘季总’”时的语气和神态。
我知道我现在太洋洋得意了,但我控制不住。在关于季靖闲的任何一件事上,我都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
每当我吃到一粒砂糖的时候,我就会完完全全忘记身后的苦海。
“尘哥,这儿是一楼,客厅、餐厅、厨房、健身房什么的,都在一楼。”小张尽职尽责地给我介绍这栋我只远远看过却从未踏足过的大别墅。
“主卧、客卧、书房、家庭酒吧、私人影院都在二楼,不过那个影院没装投影仪,用不了。
“靖闲家还有篮球场?”我透过窗,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小型篮球场。
“有,不过前阵子季总好像叫人把篮球架拆走了。”
我点点头,心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车库和杂物间在地下,都是指纹锁,数据和一楼大门共通,尘哥以后可以把车停在地下。”
“停电瓶车可以吗?”
“电,电瓶车?”小张一时没反应过来,舌头打结。
“嗯,我只有一辆电瓶车,停在外面总怕被人把电瓶偷走。”
“可以啊……尘哥想怎样都行,反正这里是季总和尘哥的家。”
这个小张也太会说话了,我不免在心中赞叹。
我环顾四周,问道:“他以前都是一个人住吗?”
问完之后我才觉得后悔,这种话,问了就是自讨没趣。
“唔……应该吧,季总的私生活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我是工作助理不是生活助理嘛,虽然季总忙,日常生活上的事情我多少也会为季总分担点儿……”比如带我,一个季总的新婚伴侣来参观季总的大别墅。
我点点头。小张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对我察言观色,但他多虑了,我不会因此生什么气。
“对了尘哥,屋后面还有个游泳池,季总平时空下来会去游泳。”小张迅速转换话题,大概是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
我随着小张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那一池碧蓝的水,脑补了一下季靖闲游泳的样子,真性感啊!
“尘哥水性这么好,完全可以和季总来个鸳鸳戏水。”小张边说边挤眉弄眼,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然而,我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回应,反而收起笑容,认真地问:“小张,这些全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小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他三指并拢举过头顶:“我发誓,都是真心话尘哥,我嗑您和季总这对cp好多年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从哪儿学来的词?”
小张嘿嘿一笑:“网上冲浪学来的。”
看小张的样子,我信了,他说的八成都是真心话,除了季靖闲,我看其他人还是蛮透的。我本来还想问问小张对唐玦的看法,后来还是作罢。小张只是一个助理罢了,为什么要为难人家,让人家拿着助理的工资,却做着比当助理还难的事呢?
小张完成任务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对我说了“尘哥,新婚快乐,要幸福啊”。
我很感激小张,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知情的情况下还送我这样祝福的人,包括连我最好的朋友骆宇都没有祝福我,骆宇甚至还说“时尘,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骆宇是在关心我,所以我并不怪他。
我摸出手机,点开骆宇的微信给他发了一句话:骆驼,你是真的不打算给你刚结婚的老铁包个红包啊?十块钱也行啊,嘤嘤嘤。
在这之前,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对话过了,聊天界面全是我的个人独白。
半分钟后,我收到了骆宇的红包,红包封面写着“拿走,滚几把蛋”,我点开一看,妈的,还真是十块钱。
我笑着打开相机,摆了一个很帅气的姿势,拍下一张我站在落地窗前背靠泳池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配文:土憨憨进城(11)。
发完之后,我上了二楼,小张已经帮我把行李都放到卧室门口了。
推卧室门的一瞬间,我有点紧张,动作也就有些滑稽。和季靖闲在一起的三年多来,我还从来没有进过他的卧室,虽然在锦绣小筑的公寓里也有一张我和他的床,但那只是一张床罢了。偶尔,他会在我的期待下光临片刻,往上面留下一些气息,但每每到了第二天都会随着空气循环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从不会逗留太久。
我踏进季靖闲的卧室,房间很大,跟我想象中的八九不离十,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味道,整个空间都是黑白灰色调,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
季靖闲是个极简主义者,摒弃生活中一切赘余,对于我这个随着唐玦而来的附带品,他算是法外开恩了。不过,我也不算完全多余的,至少我这张脸能让他聊以慰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抚平他心头的创伤。
我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季靖闲的衣服,数量不多,清一色的黑白色正装。他平时就爱穿这些沉闷正经的衣服,营造的气场总是很低,即便他长了一张极具诱惑力的脸和一颗眼角的泪痣。
我平时和季靖闲完全不同,我爱穿图案夸张的衣服,尤其偏爱嘻哈风格。我把我的卫衣、垮裤、破洞牛仔裤见缝插针地挂进了季靖闲的衣服中,还有一件人气rapper X择路亲笔签名的涂鸦T恤,不出十分钟,他的衣柜就变得花里胡哨起来。
我满意地看了看衣柜,然后关上了柜门,转头把我的保温杯、手表、平板电脑、充电器、字帖、专辑等一些小物件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有一支名牌钢笔,市场售价六千多,是季靖闲三年前强制性送我的。
唐玦写的一手漂亮的硬笔行书,而我的字跟我的武术动作一样,如影如风,说白了,就是潦草难看到旁人认不清的地步,所以季靖闲要我多练字,我还记得他的原话:“字如其人,你的字太难看了,买本行书字帖多练练。”第二天,他就送了我这支笔。
然而,无论我得到它的原因为何,我都很珍惜它,因为它是季靖闲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扫视了整个房间,这里的所有陈设都一目了然,没有一点和唐玦相关的东西,连一张相片的没有,可我明明记得唐玦最喜欢拍照了。
我还以为季靖闲会像影视剧里那些深情又苦情的男角色一样,每次入睡之前都要捧起床头柜上已故爱人的照片流泪呢。谁让我唯二两次见季靖闲哭都是和唐玦相关呢?一次是唐玦葬礼,一次是婚礼前一天在公墓旁的车里。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旧照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明日黄花,作为过时之物,除了徒增伤感,别无他用。
第5章 谁允许你进我的卧室?
第5章 谁允许你进我的卧室?
由于上午走错房子,我把饭点耽误过去了,不过我也没觉得饿,索性就跳过了午饭,直接拎着食材去厨房研究各种养胃晚餐。
这个过程绝对不美好,因为我天生不适合洗手作羹汤,在这之前,我吃的都是外卖和楼下的小餐馆,后来发现季靖闲的胃病总得不到控制,我才想到用老妈的方法给他食疗养胃,不过今天早上是他第一次接受我的好意。
季靖闲的厨房里厨具和调味料一应俱全,虽然干净整洁,但很有烟火气息,听小张说,这里原本有两个厨师,前几天被季靖闲辞退了。我对着视频教程尝试了几个菜,终于摸清了一点门道,最后成功的只有玉米排骨砂锅汤、木耳炒蛋和莴笋肉片。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我连围裙都来不及脱,直接冲到门口打开大门。
三分钟后,季靖闲出现在门口。
“靖闲,你回来啦。”我怀着十二分的期待说出这句话。
“你在这等了多久?”
“不久,几分钟而已。”
季靖闲微微皱眉:“以后不要把门这样敞开,招蚊子。”
“哦,好的。”
我还以为他是怕我等太久呢,不过想想,也太不可能了。我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我鲁莽且荒诞不经的想象力。
季靖闲左手撑着矮柜换鞋,我看到他手上戴着的那只和我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不自觉地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早从清晨季靖闲吃下我的养胃粥开始,就有一个无形的打气筒在往我胸口里吹气,直到现在把我的心脏变成一只膨胀的气球。
八成是闻到了空气中的饭菜香,季靖闲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围裙,问:“你做饭了?”
“是的。”
我有点脸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这一幕太像一个接丈夫回家的贤惠的家庭煮夫,虽然我不会真的做一个煮夫。
季靖闲没说什么,而是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
“大夏天的还穿长袖衬衫打领带,不热吗?”
“……”季靖闲没理我。
“呃……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的衣柜里连一件休闲短袖都没有。”
我刚说完,季靖闲突然停下脚步,我整个人刹不住车地撞到了他的背上。
“怎么了?”我站在季靖闲身后,有点懵,但还是关心道,“你别上楼了吧,快去休息休息,领带给我帮你放……”
“不用。”季靖闲说完,立刻上了楼梯。
“好吧,那我去端菜。”我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有些愣愣道。
“时尘!”
当我小心翼翼端着滚烫的砂锅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听见季靖闲在叫我,声音是从二楼卧室传出来的,语气满含愠怒。
我心下一沉,手上就没注意,尖锐的高温顺着指尖直接劈开神经反馈到大脑,我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哀叫,但我却顾不上这些,放下砂锅便往楼梯口跑去,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谁让允许进我的卧室?”
我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他劈头盖脸的一句。
“小张没有告诉你,我的东西未经允许谁都不能随便碰吗?”
“……”
等我意识到我早就被季靖闲的随口恩典和小张的捧高恭维弄得飘飘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季靖闲捏了捏眉心,脸上隐约的疲惫让他看起来精神不佳:“时尘,你究竟是忘了我们的合约,还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嘭!心头鼓胀的气球被扎破了,内里稀烂的血肉高高砸下,比手上那微不足道的烫伤可怖得多。
季靖闲的一句话,见血封喉,我又变回了那个替身演员。
而这没毛病,因为我从始至终唯一可行的极限目标,仅仅是得到一个季靖闲无法轻易甩开我的身份罢了,不可能再有更多。
我这个金鱼脑袋,怎么就给忘了呢?
“我不是有意的……”我愣愣地吞咽了一下,有些失声。
“赶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走。”季靖闲嫌弃地瞥了眼我放在桌上的物品以及墙角的行李,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最后,在季靖闲的亲自监督下,我把放在他卧室里的东西一股脑拿进了隔壁被小张称为“客房”的房间。
而这顿我张罗了一下午的晚饭,他也没吃多少,吃了小半碗米饭和几口汤之后就进书房了。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对着眼前的三样菜发了一会儿呆,手上的小水泡兀自地突突泛着疼,头顶欧式吊灯发出的光让我眼周酸涩不已。
我很认真地质问自己:除了拥有一个可以作为彼此牵绊的身份,你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
我认认真真地思前想后,除了“没有”这个答案,再难想到其他。
让他爱上我,这只是我很早之前的雄心壮志罢了。
在我承受了告白失败和得知他和唐玦在一起的双重打击之后,我就偃旗息鼓了,后来唐玦去世,我也尝试过趁虚而入,可当了三年床伴,依旧是失败。然而,床伴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随时可能被取代,可我实在想不出可以稳定地留在他身边的绝佳策略,所以能和他结婚已经大大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之外了,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我都吃到一个免费的馅饼了,还想要免费的满汉全席吗?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这样一想,我心情就好多了。
其实人只要变得好满足一些,乐天知命,心态自然会愉快不少。
心态决定胃口,虽然我的心态还没有恢复到让我食指大动的地步,但我还是不知不觉一个人吃完了所有饭菜,吃完之后我才得出结论:这么难吃,难怪他一碗饭都吃不下。
这个别墅的每间客房都带有一个独立浴室,我收了碗盘回房间冲了个凉水澡,懒得整理刚从季靖闲那边胡乱拖过来的东西,直接仰躺到床上。
我打开朋友圈,点开自己下午发的那张泳池前的自拍,那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傻,我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想要删除它从而毁尸灭迹的想法。
然而此时,我已经收到了不少评论。
韩雷:泳池别墅?我去时校草,你TM这是闷声发大财了吧?
孟伊剑:我下月得空回国,聚否?顺便把红包补上。
严雪梨:好看!!!!
刘姐:挺帅一小伙大拇指,结婚快乐,刘姐过段时间有个新剧想找你。
刘筱菲:哇,尘尘还是这么帅呀
郑遥 回复 刘筱菲:老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夸他帅?可怜
刘筱菲 回复 郑遥:你不够帅,但我嫁给你了,尘尘超帅,但我和他没可能。明白了吗?
郑遥 回复 刘筱菲:明白啦老婆,爱你,啾咪~
这儿还来了对秀恩爱的,我简直没眼看。
按照我、刘筱菲、郑遥,这个顺序,我们在高中是从先到后被追求的关系。不过,当年的我,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大学,都和无数的男女保持过这样的关系,因为我这张脸实在是太讨女孩子喜欢了,当然,也有少量同性。
以前高中那会儿,学校门口来了个算命的老头,好多同学都去找他算命了,我也被朋友拉过去凑热闹,结果他一开口就说我命犯桃花,需要给月老供点香火钱才能与心仪之人长相厮守。
我还记得我当初是这样说的:“犯桃花是好事儿啊,被多一点的人爱还不好?”
老头儿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你原本有好桃花一堆,却偏偏要闯桃花劫。”
准不准我不敢说,反正我现在是挺后悔的,后悔当初没给月老一点香火钱。
我继续往下看评论,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张导:人在国外,抱歉婚礼未能到场,改天亲自上门道喜。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惊的手机差点落到地上。
张导是个有口皆碑的大导演,斩获过诸多国际大奖,我当年还是沾了唐玦的光才蹭到他微信的。在大佬列表“躺尸”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敢在他的朋友圈点赞评论,就怕他嫌我跳来跳去很烦,然后把我删掉。
我思前想后,回复框里的话打了又删,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话,最后,我只回了一句“谢谢张导”。
这股被大佬注意到的兴奋劲儿最终没撑多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我不傻,我这是又沾光了,沾了季靖闲这个新叶视频总裁的光。
我这才想起,我打开朋友圈是想删照片来着,我把手指放在删除键上很久,看着那些恭维我的评论,虚荣心让我怎么都下不去手。
虽然,这场婚姻的实质我心知肚明,但不知情的人,至少不那么知情的人,仍然会觉得我很幸福。
朋友圈到底是没删,但我却翻来覆去,目不交睫了大半个晚上。
婚后的第一个夜晚,我和我的合法伴侣在同一栋房子的不同房间度过,一墙之隔,连同床异梦的资格都没有。
第6章 这是季总的情人
第6章 这是季总的情人
辗转至后半夜,我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却被隔壁开门的声音吵醒,我这才想起我房门一直是虚掩状态忘了关上。
我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这么晚了,季靖闲出来干什么?
我顺着门缝往外看,正好看到季靖闲下楼,他步伐不似平时有力,右手还隐约捂在腹部。我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
季靖闲进了餐厅,从顶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对着垃圾桶干呕了起来,他晚饭根本没吃什么,自然吐不出东西来。
冷汗将他的碎发黏在额前,我看在眼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季靖闲有胃病,是初高中时期就落下来的,他并非季家的正统儿子,说白了,他就是个私生子,这算是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只是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当时的季靖闲还不确定能否拥有季家的资源,所以那个时候他为了前程很拼命,饮食习惯非常不好。
不过,后面这些都是我听唐玦讲的,季靖闲才不会讲这些给我听。
赖在季靖闲身边这些年,我把他胃病的触发点基本上都摸清楚了,除了饮酒和不规律饮食之外,心情不好或生气也会发病。
晚上季靖闲冲我发火的时候,面色就已经开始病态了,八成是昨晚婚礼上酒喝多了不说,回家又被我的逾矩气到胃疼。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我放在他衣柜里的衣服忘了拿出来!
如果他明天早上起来换衣服,打开柜子看到我把他单调整齐的衣柜塞得乱七八糟,还不得把胃气出更大毛病来?
我顿时心跳如雷,这种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发生!
我这样想着,立刻返回二楼,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从他衣柜里拿出来。
“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猛回头,季靖闲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的唇色还有一丝苍白,惹得我想去关心他怜惜他,却又被他冷硬的表情劝退。
“我是来拿……对,对不起……”我的舌头打结的厉害,本来是想让他不发现才过来的,现在倒好,人赃并获。
季靖闲看着我,没说话,我也不敢说话,这样的沉默简直像勒人的绳子,令人窒息。
“把你的衣服放到更衣间去。”良久,他终于开口。
“好。”
这一刻实在难堪到了极点,除了落荒而逃,我没法再厚起脸皮问他更衣间在哪。
“你的手怎么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拦住了我。
“一点小烫伤。”
然后,他放开了我。
******
夜晚是最好的用来消化失落和难过,满血复活的时间,但代价就是我破天荒地睡过头了。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九点,季靖闲早就去了公司。我跑去厨房和餐厅一看,果然,他没有吃早餐。
他胃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用不吃东西来抑制,在这方面,他简直比小孩子还任性。
而他昨晚的胃痛却有一部分是我害的,于是我这个罪魁祸首在心底默默地反思了自我,当即决定熬点清淡的小粥给他送去。
虽然季靖闲刚冲我发过脾气,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不一定会吃,并且我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算是明智之举,但为了他身体着想我还是要挣扎一下,顺便向他郑重地道个歉。
不过在这之前,我打算先回锦绣小筑的社区车棚取回我的电瓶车。
我刚把电瓶车推出来,就收到了刘姐的微信:小尘,刘姐昨天说的新剧你有兴趣吗?
我回复:谢谢刘姐,但我最近不打算接活儿。
这段时间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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