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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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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你别这样。”季靖闲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居然还看到了心疼。
我晃了晃脑袋,简直太要命了,我果然是醉得不轻。
他眉头不安地拧紧,道:“你现在还要纠结这个干什么?那些统统都是过去式,况且我抛弃那个味道,就是想与过去做个了结,我亲手扔给你看的!我只想拥有现在的你,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原本还算克制的语气最终还是变成了大吼,可他声音越大,我脑子就越乱,到后来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有些空洞地望着他,喃喃道:“季靖闲,你就别再拿我当替身了,别再恶心我了好不好……”
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我确认他真的拿我当过唐玦的替身,即便他说他最初是把唐玦当作了曾经的我,也改变不了他主观上的意图。
做唐玦的替身是我执迷不悟自愿的,这个我认,但是做自己的替身,我绝对不能容忍,因为这太可悲了,尤其是在我为他弄丢了曾经的自己之后。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理解?”季靖闲面色纠结,如同一只被锁在笼中伸不开手脚的困兽,“你是当初的少年,又无关当初的少年,你明白吗小尘?”
见我摇头,他着急了,想要抱住我,在他手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刻,我蹲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怎么会想到,张玉误打误撞一句话,竟给了我最后一刀,补全了我全部的记忆。
十一年前那场篮球赛结束,刘筱菲送了我一捧栀子花,但我急着去证明那种心脏被一击即中的感觉,便随手把花揉进裤子口袋,然后冒冒失失地“路过”了季靖闲……
这究竟是怎样荒谬绝伦的一切,曾经我避之不及的味道,是从十一年前的我身上而来;我嫉妒过的人,又是篮球场上年少的我;而季靖闲心中的那个执念,也是由我和他共同创造的……这一切都与我有关,但最后都不是我的。
我死死揪着头发,越想越可笑。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老天爷早就把局设好了,每一步都是一个坑,静待未来的我接连跳进去。我所有的心动追逐、挣扎痛苦,都是阴差阳错的笑话,等我全部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没有了人样。
也许是酒精作祟,我迟钝已久的心突然痛如刀绞,痛得呼吸都难以为继。
我想,这大抵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将脸埋在手心,蹲在路边毫无形象地痛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拧在一块,直到他托住了我醉酒疲软的身体。
章节目录 第65章 你喜欢的是人吗?
第65章 你喜欢的是人吗?
我家住在居民区里面,车不好开进去,季靖闲就扶着我直接在外面下了车,我一下车,又忍不住吐了,秽物沾在了他做工昂贵的裤子上。
季靖闲抚着我的背皱眉道:“以后不许再这样喝酒了。”
“你管我?”我推了他一下,没推开,还被他半拥着往前走了好几步路。
“你喝醉了。”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
小土路凹凸不平,我脚下踉跄:“别,别扶我,去给我把路扶直,扶直了。”
季靖闲停顿了片刻,笑道:“要不这样,我明天联系一下,过两天在这里修一条平整的路,小尘,你想叫它什么名字?”
“滚,开……”我本想呵斥他,血液里的酒精却让我浑身软绵绵的,气势全无。
“这个名字太粗俗,有关部门不会答应。”
“我不想,看到你。”
我倔强地看向他,和他干瞪眼,在路灯下,他眼中的隐忍更加明显,我也不知道他在忍些什么。
季靖闲哂笑一声:“小尘,我不信你这么快就不爱我了,你明明都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所以你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
“喜欢的人?”我瞪大眼睛,口齿不清道,“季靖闲,你喜欢的是人吗?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过,我连个,连个东西都不如,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悲愤地骂完之后,季靖闲便再也没说过话。
第二天,我从宿醉的头痛中醒来,模模糊糊间感觉腰上有熟悉的重量,我睁开眼,顿时被吓清醒了,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翻到地上,我确认了一下房间,的确是我家。
季靖闲也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你昨晚喝多了,折腾到半夜,我还想让你再多睡一会儿。”
他微笑着,在晌午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凌乱的发型也掩藏不住他令人怦然心动的脸,还有他眼角的那颗泪痣。
心神再次被季靖闲骗人的外表搅扰,我脑子乱做一团,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是我送你回来的,大半夜的,你母亲就让我留宿了,刚好我今天要到清野县附近的郊区一趟,有几个漫天要价的钉子户在闹事,把媒体捅来了,我过去亲自盯着。”
季靖闲解释得理所当然,可他说的我根本就不信,他这么大一个总,怎么可能连司机都叫不到?
我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门对他说:“你先从我房间出去!”
卫生间就在隔壁,我坐在卧室的凳子上,听着外面洗漱的水声,心烦意乱得完全难以思考,直到动静终于停下来了,我才得以喘息。
我出了房间,发现季靖闲已经不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用水杯压着一张字条:小尘,我去郊区了。
熟悉的字迹让我想起了那一堆曾经被我当成宝贝的字条,羞愤感油然而生,我毫不留情地把茶几上的字条挥进了垃圾桶。
现在是上午十点,老妈早就不在家了,合作项目还没完全定下来,她这几天总在往市里跑。
我坐到沙发上,逼自己好好回想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除了在酒店门口发酒疯,又被季靖闲送回清野县,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联想到季靖闲说折腾到半夜,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裤都是新换的,我抬起手臂闻了闻,皮肤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我脑子顿时炸开了锅。
喝酒果然误事,我一想到昨晚被季靖闲带进浴室脱光,就浑身不舒服,虽然我们早已“坦诚相见”无数次。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本市的陌生号码,我刚一接通,对面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时哥,听说你缺钱创业?嗐,缺钱你来找我啊,我有!”
“……”
我捏了捏眉心:“我不是要创业,是我妈开的武校那边需要用钱,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
我之前的确曾寄希望于赶快找到别的投资换掉季靖闲,且不说这个操作实施起来有多困难,就算是有可行性,我也不想找谢珩帮忙,就像郑遥说的,谢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钱究竟投到了哪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总觉得当初打人有愧,不想接受谢珩的好处。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时哥要请我吃饭?我没听错吧!我们去吃虹榆菜好不好,你是不知道,我在国外那么多年……”
谢珩说话风格和十年前如出一辙,只要抛给他一个话题,他立马给你来一个十分钟的单人脱口秀,好不容易扯借口挂了电话,我立刻打给了郑遥:“郑遥,你昨天是不是把我的事跟谢珩讲了?你明知道我不太能面对他。”
“啊,好像是……怪我怪我,我一喝多就不小心跟他说了。”
我摇摇头:“算了,也不能怪你。”
郑遥小心翼翼地问:“你昨天和季总,你们俩后来没事吧?”
提到季靖闲,我想起昨晚的同床共枕,气顿时又不打一处来。
我做了个深呼吸,道:“没事。”
郑遥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方便过问,但你放心,昨天那帮同学我都忽悠过去了,我说你之前是在季总公司上班,辞职之后没从财务那里拿到应得的奖金,心里有气,所以撒酒疯撒到了老总身上,他们表示理解,还后悔给你灌酒了呢。”
我“嗯”了一声,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季靖闲怎么可能不给工资,他恨不得把钱砸我脸上。
******
虽说今天是周六,但快开学了,下午有个教职工大会要开,我作为新学期的准教练去参加了会议,散会的时候到了饭点,我顺便去了趟菜市场。
从菜市场回来,我在楼梯口又见到了季靖闲,他站在那里不知多久,左邻右舍都在偷摸看他,毕竟他这样的,实在不像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的人。
隔着老远,他目光就牢牢地锁定了我,我没理他,装作陌生人的样子拎着菜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进去,在窄小的楼道里连擦肩而过都尽量避免了。
与我拉开两步距离之后,他跟了上来,我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在开门的时候被他从后面揽住了腰。
我脸黑了一半,阴沉沉道:“松手。”
季靖闲低笑一声:“昨天晚上,你就是这样搂着我的。”
“你放屁!”我猛地推开季靖闲,他背部重重地撞到墙上,连失灵的声控灯都亮了,可见撞得不轻。
昏暗狭窄的楼道里一时空气稀薄,根本容不下两个大男人。
我趁机开了门,把季靖闲直接关在了门外。
“小尘。”他敲了敲门。
我没有回应,他便不再继续,但人也没立刻就走。
我提着塑料袋站在门边,心烦意乱地踱步,一会儿看一下猫眼,季靖闲依然站在楼道口没走,我索性不再理他,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到最大之后进了厨房做饭。
等我把饭菜全部端上桌,门从外面开了,老妈进屋,身后跟着季靖闲。
我险些气绝,这下是说什么也赶不走了。
老妈还没脱鞋就开始数落:“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让季总站在门外边呢?电视声音调这么大,又不是耳朵不好使。”
见我不吭气,老妈还想说什么,被季靖闲拦了下来:“魏阿姨,别怪他,是我怕吵到邻居所以敲门没用力。”
季靖闲居然还有怕吵到邻居的时候?他恐怕忘了之前是怎么在我菱北市的房子门口大吵大闹的了,简直说谎不打草稿。
我讽刺地看了季靖闲一眼,他依然面带微笑,尽管我知道季靖闲是一派胡言,但老妈却被他忽悠了过去。
“怎么只有两碗饭?赶快给季总也添一碗啊,你昨天吐成那样,把季总也吐了一身,还是季总把你弄到浴室帮忙清理的。”
我猛地看向季靖闲,他目光坦然,搞得好像是我内心龌龊一样。
我闷不做声地盛了一碗饭,重重搁在季靖闲面前,然后坐下自顾自吃了起来。
老妈舀了一勺鸡丁到季靖闲碗里:“来,季总尝尝我儿子的手艺,厨师水准。”
季靖闲笑道:“我吃过,的确好吃,所以一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老妈惊讶:“你还做饭给季总吃过?”
我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嗯”了一声。
“哦对,差点忘了你们是朋友嘛,那既然季总爱吃,这两天小尘就多做点好吃的招待季总吧。”
我一愣,把筷子搁在了碗边,用力吞下没嚼烂的米饭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忘了跟你讲,季总还要在咱们家住几天,等郊区那边的房屋全部拆完。反正你的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行!”我顿时脱口而出。
老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不行?”
“怎么能委屈季总住在这呢?清野县这么偏僻,我的房间又这么小,季总住不习惯的。”我在桌下握紧了拳,边说边看向季靖闲,用眼神警告他。
季靖闲微笑道:“没关系,这里比酒店好,有家的味道,我也是从小县城出去的,小时候居住的条件根本不及这里的千分之一。”
老妈一愣:“原来季总也是吃过苦的人,怪不得年轻有为。”
季靖闲笑了笑。
“行了小尘,跟朋友之间还客气什么,季总市里县里两头跑,多累啊,再说县里的旅馆还没有家里住着舒服呢。”
老妈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从刚才我把季靖闲关在外面开始,她就对我颇有微词,如果再这样下去,难保她不会发现什么。
我看得出,老妈是真的欣赏季靖闲,而且她很想让我和季靖闲走得更近一些,把关系维系好,这也是她之前亲口对我说过的。
我咬紧了后槽牙,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撒一个谎,就要用一千个慌来圆。在老妈心目中,季靖闲是我漂泊在外的好友,与我还有着过命的交情,哪有拒绝朋友留宿的道理?为了尽量维持表面现象,我简直苦不堪言,只好保持沉默。
饭桌上的季靖闲像变了个人似的,谦和内敛,彬彬有礼,一改从前的高冷寡言,在我没来得及介入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在言谈间让老妈乐得合不拢嘴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自打我回来的那天起,就没见她这么开心过,我作为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这以前吧,我对你们娱乐圈的人有偏见,是季总彻底打破了我这个老观念,我还一直担心小尘在那个圈子里也会变得乌七八糟,要是他身边的人都是季总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妈赞赏地看着季靖闲,竟莫名有种丈母娘看儿婿的即视感。
季靖闲却摇了摇头,道:“清者清,浑者浑,久后自现,像小尘这样多年如一日怀着赤子之心的人,怎么可能陷入污泥呢?”
季靖闲说着看向了我,我也不期然与他对视,又被他眼中的灼热吓退。
说来好笑,这竟是季靖闲第一次夸我这个人,而不是身材和技能,以前他夸我一句,我恨不得高兴半个月,而此时此刻,我却只剩下五味杂陈。
一顿饭吃得我即使在空调下也汗流浃背,我生怕季靖闲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让老妈看出破绽,但好在话题一直围绕着家乡这边和影城的项目上,并没有多提关于菱北的事情。
吃完饭,季靖闲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又是收拾桌子,又是抢着洗碗,俨然一副“都是自家人”的态度。
我自然不想和他争,更不想去帮忙,我无事可做,只能站在一旁,冷眼看他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来回回。
等在老妈面前做足了戏,我才一个人回到卧室。
我找出拳击手套,开始对着沙袋打拳,可心里的难受却怎么都发泄不完。
季靖闲堂而皇之地住进我家,无疑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平静,我又想起他说的不会放过我……
想着他说过的那些糟心话,我大脑嗡嗡作响,出拳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像是带着刻骨的怒气。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季靖闲的一声“小尘”。
我动作一滞,胸口极速膨胀的郁闷终于顷刻爆发,我猛地转身,一拳砸向了季靖闲几近完美的脸。
他完全没躲,好像是专门等着我揍上去一样,电光火石间,我清醒了不少,然而尽管我及时收住了大部分力气,但他完全不自卫,拳头还是擦到他的下巴,拉出一道小口子,几秒之后渗起一层血迹。
我喘着粗气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无措。
他用大拇指蹭了下伤口:“小尘,解气了吗?”
我没理他,咬开拳击手套直接离开卧室,回来的时候把碘酒和创可贴递到他面前。
他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
他接碘酒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碰到了我的手,我像碰到火一样猛地缩回来。
“赶紧处理一下,别把血蹭我床上,我嫌脏。”
我恶声恶气地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席子铺在远离床边的地上,又套了个新枕头。
季靖闲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理他,地铺打好之后,我才冷道:“季靖闲,我不管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明天早上立刻离开我家。”
我没等他反应,直接拉过毛巾被,背对着他躺在了地铺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靖闲突然在我身后轻笑了一下,不同于他以往的冷笑,像是自嘲,又好像带着些苦涩的味道。
整个晚上,那声轻笑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直到天亮我都没能好好入睡。
章节目录 第66章 小尘以前得过轻微的抑郁症
第66章 小尘以前得过轻微的抑郁症
虽然卧室一片漆黑,但我知道季靖闲也没怎么睡,我对他睡着之后的呼吸频率了如指掌。
这些年来,只要是和季靖闲切身相关的事情,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重视,去练习,去精通,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些本能还烙印在我的血液里,循环往复,就像一个人学会了自行车就永远不会忘记一样。
早上很早的时候,季靖闲就出去了,我听到老妈问他下巴怎么回事,他说是不小心磕的,我还以为他会说出实话借此向老妈卖惨,好在他虽然无耻,但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
昨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武校小学组的总教练老徐专门通知我让我今天下午再过去一趟做岗前培训,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新教练小王。我本以为在学校当教练就跟之前在武术俱乐部上班一样,没想到里面的门道不少,还有很多要背要考的东西。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开饭了,看到饭桌前的季靖闲,我一点也没惊讶,要是他真的能被我昨天的一句话赶走,他一开始就不会死皮赖脸住进我家。
见我回来,老妈给我添了碗饭:“快去洗手吧,本来还想等你回来做饭的,结果你回来的晚,我就先做了。”
“嗯,被老徐教练留晚了。”
“老徐还是很负责任的,我跟他说了,让他别把你当我的儿子看,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该训就训,该罚就罚。”
我点点头,去了厨房洗手。
老妈这番话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我一点也不希望其他同事把我看作校长的儿子,这种狐假虎威没尊严的滋味,我在季靖闲那里已经受够了。
家里吃饭用的凳子拢共就三个,留给我的是季靖闲身边的那一个,我忍着移开凳子的冲动坐下来,尽量往旁边坐,但由于饭桌太小,还是免不了和季靖闲产生肢体碰撞,我猛地移开胳膊,季靖闲却跟没事人一样。
季靖闲越是气定神闲,我就越心神不宁,我不禁佩服起季靖闲的自控能力来,难怪是成大事的人,明明我和他各怀鬼胎,却只有我处处敏感。
饭桌上,老妈和季靖闲唠起了家常,我其实还挺佩服老妈的,能让季靖闲这么金口频开。
老妈像查户口一样从季靖闲的小学问起,一路问到出国留学,以前我的朋友几乎都被她这样查过。
尊重长辈是一方面,但两代人之间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代沟,我听老妈这样唠唠叨叨都觉得头大,更别提不可一世的季靖闲了,他心里恐怕早就烦死了,但又不得不忍着。一想到他忍得辛苦,我心里倒莫名有点看好戏般的舒爽。
季靖闲很耐心地有问必答,巧妙地回避了所有关于他家庭的话题,既然他要在老妈面前营造出一个积极向上的光辉形象,就绝对不会把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情说出来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季靖闲自己讲自己的曾经,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足够讽刺了,我和他认识七年,竟然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除了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人人都知道的光辉履历。
“我听说季总还没结婚对吧?”
老妈冷不丁一句话让我吓出冷汗,我立刻不动声色地踢了踢季靖闲的脚,提醒他不要乱说。
季靖闲低头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妈面上一喜:“那季总现在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妈,这是人家的私事,您这样问合适吗?”
老妈也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太多了,面带歉意道:“抱歉啊季总,你看我就这老毛病,一碰到小尘的朋友就统统当小辈看。”
季靖闲毫不介意道:“没关系,我既然和小尘是朋友,当然就是您的小辈。”
插曲过后,季靖闲依然和老妈交谈甚欢,他还给老妈提了不少管理方面的建议,让老妈接连感叹季靖闲不愧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还让我也好好听着,储备经验。
老妈称赞道:“我觉得小尘以后跟着季总学比跟着我学有用,我一个跟武校共同成长了五十多年的人,还没有季总刚入行的眼光独到,不过我要是能有季总一半的远见卓识,也不至于犯低级错误。”
“魏阿姨不必太过自责,事物的长远发展必然伴随波折,这是大环境推动所致,绝不是一个人的过错。”季靖闲说着,往老妈空了的茶杯里添了一杯茶。
老妈叹了口气:“魏家武校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至少有我一半的责任。以前小尘爸爸还在的时候就经常提醒我,要我审时度势,不要操之过急,结果一直到他不在了,我都没好好听他的话。”
我正默默吃着饭,毫无防备听到老妈在季靖闲面前提起老爸,我的心脏顿时像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两眼一黑,那张两个月前折磨我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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