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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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早上打电话给黎井的时候陆予不阻止啊？！
　　　
　　难道他很热爱这种尴尬中带着剑拔弩张的场面？
　　　
　　他热爱也不行啊！黎井不爱啊！
　　　
　　黎井没回头，只是冷冷地看着陆湛：“你没跟我说他也来。”
　　　
　　陆湛慌慌张张地去拉黎井的手臂：“你也没问啊……”
　　　
　　黎井甩开手，扭头就走。
　　　
　　陆予挡在他身前。
　　　
　　“滚。”黎井冷声说了一个字。
　　　
　　“大家都到齐了，你要去哪？”陆予好像没看见黎井的脸色一样，笑着问道。
　　　
　　这心理素质，陆湛忍不住暗暗赞叹。
　　　
　　“关你什么事。”黎井抬眼冷冷地和陆予对视。
　　　
　　“就算不关我事，那陆湛呢？”陆予说着，看向陆湛。
　　　
　　陆湛立刻心领神会，连忙走上前去拉着黎井：“咱们多久没见了都，以前成天混一块儿，现在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难得一起聚一下，你别这样好不好？”
　　　
　　陆湛撒娇能力一向一流，这会儿拉着黎井的手臂软着声音好声好气的，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主要他说的原因也确实很有说服力，他们这群人的确很久没聚了。
　　　
　　“萧医生也在里面呢，不知道现在被那几个人揩了多少油了，我们进去吧。”陆湛继续好言相劝。
　　　
　　他觉得自己很有当妈妈桑的潜质，每天靠这张嘴大概能逼良为娼五十个左右。
　　　
　　黎井看了陆湛一眼，挣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包厢。
　　　
　　陆湛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陆予：“要是因为这事儿黎井跟我关系破裂了，我一定拿着汽油桶去烧你的公司。”
　　　
　　“不会的。”陆予淡淡地笑着，“我和他的事还不至于影响到你。”
　　　
　　陆湛已经不想问你俩到底有什么事了，他只想赶紧回包厢安抚黎井。
　　　
　　陆湛和陆予进包厢的时候，黎井已经被安抚好了。
　　　
　　因为萧一白正对着他笑。
　　　
　　黎井的手肘搭在桌子边，手掌托着他的鸡窝头，斜斜地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坐在他旁边萧一白，正笑得乐呵呵的：“萧医生你这话说的，我哪儿有你好看啊，我今天脸都没洗，你就别夸我了。”
　　　
　　“是吗。”萧一白又笑了一笑，“我还以为你这发型是特意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井乐得他头上那顶鸡窝都一颤一颤的，“以前没发现萧医生嘴巴这么甜啊！”
　　　
　　“跟陆湛学的。”萧一白看向陆湛，笑意吟吟。
　　　
　　其他人也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包厢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陆湛呆在门边，看着萧一白漂亮的笑脸，只想立刻抱住他一顿猛亲。
　　　
　　这是哪里来的甜美可爱讨人喜欢的小朋友啊！
　　　
　　　
　　大家落了座，陆予大概是怕他们关系还不够好，订了这么一张正方形的精致小餐桌，所有人几乎是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挨坐在一起的。
　　　
　　菜也差不多上齐了，陆湛时不时地会看一眼黎井，发现虽然他只是一直低着头吃菜，但总算没表现出太明显的不开心。
　　　
　　“小陆陆，事业还顺利吗？”周越问道。
　　　
　　“你少跟我在这里客套，有话直说！”陆湛白他一眼。
　　　
　　周越笑嘻嘻地：“我给你找的人还可以不？”
　　　
　　陆湛给他捡了只螃蟹过去：“非常可以，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你就是我亲兄弟。”
　　　
　　他说完就在心里向上天祈祷：随口说的客套话，千万别让我因此智商受到影响，我承受不起。
　　　
　　“你开公司这事，你爸怎么都不帮帮你？”张燃喝了口酒，“我看刚开始那会儿你每天都忙通宵吧？你爸也太不心疼你了。”
　　　
　　陆湛摆摆手：“我不指望他心疼我，他听说我要开公司没拿枪崩我就算仁至义尽了。”
　　　
　　“不过你爸也真的很执着，非要让你进部队，高考完那会儿你要是没因为阑尾炎动手术，估计现在已经在部队了吧？”莫子易接着说道。
　　　
　　“是啊！你说我的阑尾怎么这么给我争气呢，凑巧就在那会儿发作了，我当时躺在病床上天天都在偷笑，差点把伤口笑裂了。”陆湛乐得摇头晃脑的。
　　　
　　黎井冷笑一声：“就你那体格，在部队待三天就得哭着在地上爬了。”
　　　
　　陆湛放下筷子，按着黎井的肩认真说道：“你当年上警校不是也三天一大哭五天一暴哭地打电话给我们吗？”
　　　
　　“是啊，在电话里边哭边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啊，你同学怎么没举报你呢？”张燃问他。
　　　
　　“操！”黎井扔了筷子，“你们给我泼的哪门子的脏水啊？我什么时候哭了？”
　　　
　　莫子易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啊？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天天他妈跑步深蹲游泳蛙跳的，我日他奶奶！还不如出国呢，用得着在这里受苦！操，什么玩意儿啊一天天的净挨骂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就知道盯着我不放……#@￥#￥……％&……％￥#％@#￥……”
　　　
　　后面基本就是花式骂街，妈妈奶奶各种家庭称呼无一幸免，再夹杂几声惨痛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送去戒毒。
　　　
　　黎井听得脸都绿了。
　　　
　　莫子易关了手机：“啊，幸好当时录了一段给收藏在微信里了，换了好几个手机也不影响，不然都没有证据了。”
　　　
　　所有人都在笑，唯有陆予静静地看着黎井，眼底是不可揣摩的深寂。
　　　
　　黎井愤恨地拿起酒杯：“反正都过来了，老子现在是刑警，随便你们怎么说。”
　　　
　　他嘴里说着豁达的话，实际上心里的火都快把他头上的鸡窝给烧着了。
　　　
　　陆湛啧了一声：“你今天还是别喝酒了吧？我还记得你上次……”
　　　
　　“别他妈提上次！”黎井扭头，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陆湛，“我他妈还没跟你算账呢。”
　　　
　　陆湛一愣，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谁谁都要来跟他算账？
　　　
　　他瞄到坐在了对面似笑非笑的陆予，心里顿时明白了，黎井大概是恨自己把他交到仇人手里了，还是在烂醉的情况下。不知道黎井后来有没有做什么出格或者丢脸的举动，不然要是被陆予全部观赏到了，那陆湛真的是罪人了。
　　　
　　也不算是罪人吧，事情再丢脸那也是黎井自个儿干出来的，跟陆湛没有关系哦，陆湛什么都不知道哦。
　　　
　　陆湛立刻拿起酒杯碰上去：“黎警官，真是对不住，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瘸腿的，萧医生又那么弱不禁风，我们实在控制不住一个发酒疯的你，你见谅一下，原谅我呗？”
　　　
　　弱不禁风的萧一白抿着嘴瞥了陆湛一眼。
　　　
　　黎井大概是真的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了，拉着脸和陆湛碰了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49。
　　陆湛喝完酒伸手夹菜。
　　　
　　萧一白也伸手夹菜。
　　　
　　黎井坐在他俩中间。
　　　
　　黎井看见了他俩的手。
　　　
　　黎井看见了他俩的手往同一盘菜里伸过去。
　　　
　　黎井看见了他俩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黎井抬起手，手指点了点陆湛和萧一白的手。
　　　
　　“是我喝多了吗？你们这是对戒？”
　　　
　　陆湛当场愣住。
　　　
　　其他人也当场愣住，一个个视线聚焦过来，看着萧一白和陆湛还拿着筷子保持夹菜姿势的两只手，每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都充满着疑惑。
　　　
　　陆湛缩回手，开始往口袋里掏。
　　　
　　他掏出来一把戒指。
　　　
　　陆湛起身，一个个分过去：“来来来，大家都有大家都有，虽然和我俩的不太一样，但是也都挺好看的，就把它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我爱大家，真的，特别爱你们。”
　　　
　　仿佛一个撒网求婚现场。
　　　
　　众人一头雾水地接着陆湛塞过来的戒指，面面相觑。
　　　
　　陆湛在心里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把戒指是他前几天碰到一个开珠宝店的朋友，那人硬塞给他的，说是为了报答陆湛高中的时候在路边拉了他一把，使他刚好错开一辆飞驰的轿车的回报。
　　　
　　这个陆湛记得，他当时看背影以为那是周越，就伸手一把把他扯过来，没想到刚好一辆速度飞快的车擦着那人的书包开了过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拍头的，但一想到周越已经这么傻了，不能再做对他智商有风险的事了，于是就拉了他一下。
　　　
　　那人当时拉着陆湛连声道谢，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陆湛说：“不客气不客气，都是校友，应该的。”
　　　
　　那人说：“我是你同班同学。”
　　　
　　“……”
　　　
　　陆湛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珠宝店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戒指塞到自己手上：“来来来，也没啥好送你的，我家也就剩戒指了，这批刚好拿得多，正准备包装一下送人呢，凑巧碰到你了，拿去拿去，别介意……”
　　　
　　陆湛捧着一把戒指，特想问问你家还缺员工不？
　　　
　　他把戒指放外套里后来就忘了拿出来，谁知道今天刚好穿了这件，真是老天有眼，他的柜门总算是险险地保住了。
　　　
　　众人拿着戒指纷纷往手上套，勉勉强强都挑了个尺寸合适的手指戴上。
　　　
　　五个男人戴着同款戒指，整个场面非常诡异。
　　　
　　“小陆陆偏心啊……”周越抠着手上的戒指，“给萧医生的就是自己精心挑的，给我们的连包装盒都没有。”
　　　
　　“他给我的时候也没有包装盒。”萧一白冷静地澄清。
　　　
　　大家呼了口气，心里都平衡了许多。
　　　
　　　
　　饭吃到一半，整个席上就剩萧一白和陆予两个人没有喝过酒了，其他人都醉得七七八八，一个个面色通红，还举着杯你推我我推你地要再碰一个。
　　　
　　“湛啊！”张燃抓着陆湛的肩，“工作辛苦吧？累不累啊这段时间？”
　　　
　　还没等陆湛哭喊着说累，张燃就一把抱住他的头：“别说了兄弟！我懂的我都懂的！谁他妈不是这么过来的啊！”
　　　
　　陆湛被他这一撞，杯子没拿稳，整杯酒全倒在黎井的外套帽子里了。
　　　
　　莫子易哭嚎着一起抱上去，他们仨就这么纠在一起放声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包厢里在举办葬礼。
　　　
　　哭完以后张燃又接着去慰问下一个。
　　　
　　“黎井啊……当刑警是不是辛苦多了？还这么危险，你怕不怕？”
　　　
　　还没等黎井举杯发表一番壮志宣言，张燃又扑上去：“别说了！你别说了！大家都明白！呜呜呜……”
　　　
　　黎井举起的酒杯被他一撞，里面的酒全部泼在了周越腿上。
　　　
　　陆湛和莫子易也扑上去，四个人就这么叠在一起你侬我侬。
　　　
　　最后他们四个人一起把头转向周越。
　　　
　　周越擦着裤子哭哭啼啼地：“我也觉得我最近好辛……”
　　　
　　“你拉倒吧。”陆湛冷静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不久才从国外旅游回来。”
　　　
　　“出国不辛苦吗？！”周越不干了，嗷嗷地叫唤起来，“我那哪儿是旅游啊，我陪我爸考察去了！我又什么都不懂，一路上净挨骂了！”
　　　
　　“什么都别说了大家。”莫子易摇摇摆摆地拿着酒杯，“我们一醉方休！”
　　　
　　萧一白&陆予：你们已经醉透了。
　　　
　　……
　　　
　　　
　　结束以后，照例是让周越家的司机来接他回家挨打。
　　　
　　黎井攀着萧一白的肩，衣服帽子上还在滴着酒，他醉眼朦胧的：“萧医生……我跟你说，你这回可千万不能把我丢下了……你和陆湛必须送我回家，知道没有？”
　　　
　　萧一白点点头：“知道了，放心。”
　　　
　　随后他和陆予对看一眼，点了点头，把黎井交过去了。
　　　
　　考虑到萧一白一个人不能照顾三个醉鬼，陆予叫了自家的司机来带张燃和莫子易回公司。
　　　
　　其他人被接走后，萧一白揽着陆湛，陆予揽着黎井，静静地站在门口。
　　　
　　也并不安静，因为那两个醉鬼一直在喋喋不休。
　　　
　　陆湛：“萧一白……你怎么这么好呢？……我可喜欢你了……”
　　　
　　萧一白扶着他的腰垂眼看着他不说话。
　　　
　　陆予不忍直视地转回头，看见黎井正靠在他肩上盯着自己。
　　　
　　“萧医生……”黎井眯着眼喊陆予，“陆湛呢？”
　　　
　　陆予：“陆湛被陆予扶着。”
　　　
　　“你骗人！”黎井从陆予怀里挣出来，“你他妈不就是陆湛么？”
　　　
　　陆湛和陆予是堂兄弟，容貌上自然多少有些相似，不过陆湛的眉眼更稚嫩，少年气更足，而陆予的气质神态都更沉稳一些。
　　　
　　当然这些差别在此刻的黎井眼里都等于没有，现在就算是他父母站在他面前，他估计也分不清哪个是爸爸哪个是妈妈。
　　　
　　陆予点点头：“我是陆湛，你跟不跟我走。”
　　　
　　黎井又靠过去：“小陆陆啊……我跟你说，萧医生今天夸我帅了……”
　　　
　　陆予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喝完酒以后更显邋遢的一身，点点头：“是很帅。”
　　　
　　黎井嘿嘿嘿地笑了几声，面色潮红：“你跟萧医生等会儿上我家去吧？咱们继续喝啊……”
　　　
　　陆予挑起嘴角笑了笑：“还是去我家吧，我家酒很多。”
　　　
　　“是吗？！”黎井愣愣地想了半天，“对对对！你爸他，我记得，他的酒特贵，特好喝！”
　　　
　　陆予直直地看着他，点点头：“那我们走。”
　　　
　　黎井傻乐着跟陆予上车了。
　　　
　　这位刑警酒后的智商和眼神真的非常令人担忧。

50。
　　萧一白扶着陆湛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伸手开了灯，然后站在门口不动了。
　　　
　　“怎么了……？”陆湛从萧一白身后扒着他的肩往屋里看去，看见那两个行李箱，他解释道，“……哦，我早上赶时间，就堆在这儿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整理……”
　　　
　　萧一白一把拉着他进了屋，关上门后反手将陆湛压在门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陆湛最初的醉意已经慢慢褪去，现在的他除了有些晕头转向，脑子基本是清醒的。
　　　
　　他的脸微微地发红，眼睛却是清亮无比，嘴边挂着甜甜的笑：“怎么啦萧医生？不欢迎我啊？”
　　　
　　萧一白没有说话。
　　　
　　他看着萧一白的嘴巴，皱着眉头问：“萧医生，现在亲你一下要多少钱啊？”
　　　
　　萧一白：“两百。”
　　　
　　“你怎么一涨涨好几倍啊？”陆湛不满地瘪了瘪嘴，“正好我一个晚上两百，我们抵一下行不行？”
　　　
　　“行。”
　　　
　　萧一白说完，贴身亲上了陆湛的嘴。
　　　
　　陆湛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能抱着萧一白的腰稳住自己的身形，在酒精的催促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大脑一片迷蒙，只知道用力地去回应和吮吸。萧一白带着他边亲边退到桌旁，稍稍用力将陆湛抱到桌上，站在他的两腿间，一手扶在他腰畔，一手抵在桌沿上，微微仰头，细细地亲过陆湛的下巴和耳垂，停留在他敏感的脖子上。
　　　
　　陆湛抬头呼气，整个房子里只开了玄关处的灯，微弱的光从门那边照过来，陆湛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浓密的阴影，他欲阖未阖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亮，嘴边噙着漂亮的笑，像是正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萧医生，确实是件稀世珍宝。
　　　
　　萧一白轻咬着陆湛的脖子，一边抬手拉开陆湛外套的拉链，将衣服往后脱下了，又伸手去解陆湛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以后发现他里面还穿着一件白T，萧一白低笑了一声：“你怎么穿得这么复杂？”
　　　
　　陆湛笑起来：“天冷了我当然要多穿点啊。”他不怀好意地在萧一白胸口摸着，“难道萧医生里面没穿？”
　　　
　　萧一白没说话，仰头又亲上他的嘴，陆湛拉开萧一白的外套，发现果然穿得比他简单一点，里面只有一件短袖。
　　　
　　两人脱了长袖搂在一起，秋天微凉的空气和滚烫的身体撞在一起，陆湛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先洗个澡吧？”
　　　
　　萧一白抬眼看着他：“一起？”
　　　
　　陆湛喘着气，白皙的脸上透着好看的嫣红，眼睛里蒙着清水一般的亮色，他抿着嘴，看着萧一白漆黑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亮的浴室里有温热的水汽渐渐升腾起来，将玻璃都蒙上了一层雾白。陆湛抬头望着花洒里喷出的细细水流，亮眼的灯光和水雾氤氲在眼前，萧一白漆黑的眸子在朦胧中显得尤其剔透。
　　　
　　陆湛的思绪倒退至三个多月前和萧一白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然后慢慢地回忆起了，他们走出酒吧之后发生的一切。
　　　
　　　
　　陆湛小脑袋瓜里存有的相关记忆如下：
　　　
　　　
　　陆湛虽然醉了，但是意识还比较清醒，他眯着眼睛走在萧一白身边，偶尔他走歪了，萧一白就伸手扶他一下。
　　　
　　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酒店前，陆湛一把拉住萧一白：“你看看！”他指着酒店大门，“这个酒店就开在酒吧附近，真下流！”
　　　
　　“……”萧一白伸手揽住陆湛摇摇晃晃的肩，“打车回家吗？”
　　　
　　“不能回家！”陆湛抱住萧一白的手臂，“今天我爸开完会回来了，被他看到我喝醉了，我肯定不能再活着出门！”
　　　
　　这是哪里来的出门疯玩回家怕被家长打的小学生啊？
　　　
　　陆湛没等萧一白回答，就拉着他往酒店里走，边走边嘀咕道：“而且你这么好看，我们先聊聊再说。”
　　　
　　萧一白任由他拉着自己进了酒店，陆湛站在柜台前，翻遍全身也没找到身份证，转头迷茫地看着萧一白：“你带学生证了吗？”
　　　
　　“……”萧一白拿出身份证给服务员。
　　　
　　陆湛打开手机，歪头问服务员：“支付宝二维码在哪儿呢？”
　　　
　　萧一白看了一眼陆湛手机屏幕上的天气预报界面，自己掏出手机付了钱。
　　　
　　进了房间陆湛就开始解衬衫外套，萧一白本来想拦，看到他里面还有一件短袖，就转身替陆湛拿矿泉水去了，谁知道刚等他拧开瓶盖，一回头就发现陆湛已经把上衣脱光了。
　　　
　　陆湛是很瘦，但是他好歹也是军二代出生，从小也是被他爸严格训练过的，家里一堆运动器械也总要有人去碰一碰，再加上三天两头被罚做俯卧撑，身材倒真是紧实好看，该有肌肉的地方都有，线条也是流畅有致，透着满满的少年气。
　　　
　　陆湛揉着眼睛径直走过萧一白的身边，声音又懒又奶：“我洗澡了哦，你不许走，等我洗完我们聊天。”
　　　
　　估计陆湛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嘴里的“聊天”是个什么意思。
　　　
　　萧一白看他还穿着裤子就踏进了浴室，正要提醒，陆湛已经打开花洒往身上冲了。
　　　
　　门也不关。
　　　
　　萧一白怕他冷，跟着进了浴室，打开灯暖，给他重新调了水温，水汽氤氲起来，明亮灯光下陆湛白皙的身体像是漫画里描绘的一样修长瘦削，那张湿透的脸也是干净漂亮得不行。
　　　
　　陆湛突然把水关了。
　　　
　　一滴一滴的水珠从发梢上落下来，他满脸都是水，一双清澈的眼睛在水汽中直直看向萧一白，突然问道：“我们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有那么一刻，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萧一白怀疑他根本没醉，一点也没有。
　　　
　　“你说干什么。”萧一白低低地反问回去。
　　　
　　陆湛就那么看着萧一白，然后一字一句道：“干我。”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拉过萧一白的衣服，直接亲了上去。
　　　
　　两人身贴身地撞到一起，陆湛往后跌了一下，萧一白顺手搂上他的腰，一边回吻着一边把他往身后的墙面压去，自己一手撑在墙上。陆湛靠住墙以后双手就环上了萧一白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用舌尖勾画着萧一白的嘴唇。
　　　
　　亲了不知道多久，萧一白贴着陆湛的嘴唇，低喘着说了一句：“张嘴。”
　　　
　　陆湛迷蒙地睁着眼，他之前和每个女朋友最多也就是这么咬着嘴唇亲一下，再没更深入的了，他一直觉得感情没到那份上就要学着适可而止，但是这会儿他看着萧一白漆黑的眼睛——
　　　
　　他先伸出了舌头要去撬萧一白的牙关，萧一白却更快一步地顺着陆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