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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微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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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教室里响起咳嗽声,听来很是做作。夏央没有在意,继续看自己的小 说'炫&书&网',直到咳嗽声越来越频繁,打搅她阅读的兴致,她才皱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乔哲宇在夸张地咳嗽。乔哲宇冲南边窗户努努嘴,夏央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吓一跳,不敢向窗边多看一眼,只是重复之前掩饰的步骤。没过多久,老赵果然走到教室里面来。这一次她叫走了陈城,于是大家都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放学路上,乔哲宇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说起这件事:“老赵又来棒打鸳鸯啦。”语气轻松,夏央却能想象到当年他和林伊应该压力很大,也许这段恋情暴露之后也会压力很大。
  “陈城他们俩是太高调了啊。”王颖菲很不认可那一对平时的言行举止,“整天在大家面前那么亲热的,老赵肯定看不下去。”
  “这倒是。”乔哲宇拼命点头,“我真受不了,那时候跟老赵说不要跟蒋婷婷同桌,她怎么都不答应。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什么前后差距?”王颖菲没听明白;夏央猜到了他的意思,夜色遮掩了她的面红耳赤。
  “何夏央啊,我们原来同桌嘛。开学那次调座位的时候我跟老赵说了我还要跟她一起,结果老赵死活不同意,气得我……唉。”他双手离开车龙头抱在脑后,动作潇洒,“不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亏得我脾气一流好,忍了蒋婷婷这么久。”
  夏央用斗嘴来转移自己的惊喜:“你就自恋吧,还下地狱、还脾气一流好呢,恨不得给自己脸上贴上‘全世界第一极品男人’的标签是不是?”
  “全世界谈不上,那个夸张了点,全中国还是可以的吧。”他虽然双手脱把,却骑得一样稳。
  “哈,你也不怕说了大话遭天谴,现在就摔下来。”王颖菲笑得很开心。
  “哟,班长大人发话,不能不听了。”乔哲宇立即回复正常骑车姿势。
  夏央白了他一眼,虽然他看不见:“孩子真乖,真听话!快,姐姐肚子饿了,去给姐姐们买点吃的来!”
  “遵命!”出乎夏央意料,乔哲宇真的在路边停车了,“那边新开一家‘台湾手抓饼’,买那个吃怎么样?看招牌很好吃的!”
  “好呀!”王颖菲兴致高涨。
  最后三个人站在店门口,一边聊天一边吃完喷香的手抓饼,唇边有油,心里淌蜜。
  上了大学住校了才明白,曾经这种一起放学回家的日子是多么快乐。
  上了大学没了同桌才明白,曾经这种从早到晚谈天说地的日子是多么惬意。
  上了大学逃课成了习惯才明白,曾经这种偶尔逃一次课都是奢侈的日子是多么可贵。
  只可惜,时间从没有停止过奔跑,于是再美好的日子都挽留不住。

  第二十章(1)

  经过半个多学期的练习,大家的排球水平都提高不少。有一次体育老师笑眯眯地对蒋婷婷说:“你们班这几个姑娘都蛮不错,好好练,明年比赛肯定能拿个不丑的名次!”
  夏央她们听了这话于是格外开心,练球更加认真。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们心里都知道,自己是奔着年级冠军而去的。手臂上的淤血一天都没有消散,就算戴了护腕也无补于事。不过她们现在已经不会觉得疼了,垫软球几乎毫无感觉。老师说,下个学期一开学,就可以开始试着用比赛用的硬球练习了。
  这天数学课下,夏央和小夕一道去体育馆准备上课。路上夏央若有所思地问:“小夕,你喜 欢'炫。书。网'练排球么?”
  “当然喜 欢'炫。书。网'啊,怎么这么问?”
  “那,为什么喜 欢'炫。书。网'呢?又脏又累又疼的。”
  小夕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夏央,说:“因为啊,我希望上大学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原来我高二这年和夏央她们这帮小破孩子一起,为着同一个目标努力过。”
  夏央鼻子一酸:“小夕……我们都高二了哎,高中快过去一半了……”
  “时间很快啊,运动会都结束好 久:fsktxt。com了,都要到12月了,都要到冬天了……”
  “我好伤感啊!”夏央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容。
  小夕也笑着:“莫伤感,好好练球才是王道。上次我们差一点就破了年级纪录哎,今天加油吧?我对我们很有信心哦!”
  “上次就是你一激动跟老师喊说我们对垫到90个了才断掉的,不然破那个94的纪录有什么难?”夏央很不服气的样子,“我们俩都这么有天分!”
  “嗯,最后这句话有道理。”小夕用力点头。
  夏央拉起小夕的手,加快脚步:“那就快点去体育馆吧!体育课也只有45分钟而已!”
  “哈,坏夏央,你是不是觉得平时上课都特别难熬,只有体育课最快?”
  “对啊……”
  “那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呢!”小夕笑得和阳光一样灿烂。
  两个女生在阳光里牵手奔跑着,穿过斑驳的树影,穿过深秋的寒风,朝着同样的方向前进。
  地理课,老师在上面讲洋流,夏央在下面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连着看了好几本《南风》,渐渐觉得那些短篇小 说'炫&书&网'自己也写得出来,于是有了投稿的想法。之前她读《萌芽》总读得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写不出那么好的作品,而现在,稍逊一筹的《南风》给了她希望。
  其实她手头没有一篇作品,却不知不觉幻想到了自己的小 说'炫&书&网'成功发表,然后周围的人读《南风》都说有篇小 说'炫&书&网'写得特别好,文笔细腻情感真挚,不知道是谁写的呢……甚至也许北京的那个人都能读到自己的作品……即使夏央常常做白日梦,今天这个梦也是特别美,她几乎笑出了声。
  “你干嘛呢,怎么突然笑了?”张骏好奇。
  夏央给他讲了自己的想法,越讲越开心。
  “你有笔名么?”他点出除了作品之外另外一个重要问题。
  夏央愣了会儿:“没有……那我现在起。”她拿出新华字典,翻来翻去要给自己起一个好笔名出来。各个美丽的汉字蹦到她面前,像是争先恐后想要被挑中。她突然想到语文课正在学的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中文虽然是她从出生就开始学习的语言,但是她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其中的韵味和内涵。
  对了……韵味……“韵”这个字,就很美啊!可以代表韵律,风韵,琴韵……夏央眼神一亮,把这个字写在草稿纸上。
  那么,至少再加上一个字吧……她在众多汉字里挑花了眼,觉得每一个都不错,迟迟无法决定用哪一个最合适。
  地理老师提高声音说:“这一章洋流呢,重点是下面这两个。第一,全球洋流分布规律;第二,洋流的影响。”
  夏央完全没听进去老师提到的考试重点,而是专注地想她的笔名。洋流,洋流……“流”!“流韵”!多么美妙的名字!也不俗套,也不老旧,总之就是很好!她激动地把“流”写在“韵”的前面,拿给张骏看:“看,起好了,‘流韵’!”
  张骏表情夸张:“流韵?什么意思?”
  “流动的韵律啊!你觉得怎么样?”夏央自己很满意。
  张骏终于没忍住笑:“可是、我怎么就只能联想到流产和怀孕呢!”
  “你?!猥琐!下流!无耻!□!龌龊!肮脏!变态!”夏央一口气说出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的形容男生的贬义词。
  “哦哦,还有呢?”张骏毫不在意,他知道这样的态度最能让夏央气得跳脚。
  夏央果然跳脚:“你……”她恨恨地咬牙,背过身去不理张骏了。
  “别生气啊!”张骏很是自觉,“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啊!”
  夏央撅着嘴,没有搭理他。
  “你啊,别把玩笑当真嘛……我又没有恶意是不是?”
  夏央被他这句话触动了某根神经,忘了他之前的冒犯,而是认真问道:“我是不是很容易把玩笑当真?”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点。”
  夏央勉强笑了笑。原来我是个这么无趣的人,难怪颜子舟不喜 欢'炫。书。网'我。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你这就是一根筋呗,别人说什么都信。”张骏继续说着,全然不知老师凌厉的眼神已然在他们这儿转了好几圈。
  夏央听了这话于是开心了很多,脸部线条也跟着变得柔和。
  “所以,张骏你来说说,洋流根据成因分成哪三种啊?”地理老师冷不丁提问。
  张骏站起来,什么都说不出。
  夏央小声提醒:“风海流,密度流,补偿流!”
  “啊,是风海流,密度流,还有,还有补偿流!”
  “嗯,下次注意力集中一些,不要反应这么慢。”老师点点头让他坐下。
  “你神了啊!”张骏对夏央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不是一直都没听讲么,怎么都知道?”
  夏央笑得腼腆:“就是……听到了啊……”
  张骏作出精准的评价:“牛人!”
  这天的晚饭时间,广播台节目的主题是“亲情”。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讲了几个发生在父母与子女的感人故事,还放了《世上只有》这一类的歌。小夕批评说:“再听下去我就要吐了!”
  夏央笑道:“我可舍不得,今天的麻辣烫超级好吃!”
  “你个馋猫!哎,你脸上有一滴辣油……”
  夏央红着脸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去辣油。小夕闻到她熟悉的薰衣草香味,神色黯然:“夏央,你用完这一包,要不要换种味道的?我一闻到就难过……”
  夏央没好气地说:“上次去超市我妈买的都是这个,没得换!”
  “唉,我有时候会想,苏弈他一个男生,怎么用的纸巾还有香味呢?”
  “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喜 欢'炫。书。网'这个味道的,他才会用?”夏央一语中的。
  小夕于是摇摇头,不说这个话题了。广播台放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稚嫩的童声响彻校园。小夕趁机继续批评广播台:“如果我去办节目,肯定要好得多!现在谁还要听这种歌啊?”
  夏央附和地点头。比起和苏弈有关的种种,这个话题让她舒服得多。还好,在她们进教室的时候,节目终于结束了。
  回到座位,夏央看见苏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便凑过去问:“你怎么了?没生病吧?”
  苏弈闷声说:“没事。”
  夏央听他声音不对劲,追问道:“真的么?”
  “我没事。”苏弈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
  夏央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到底怎么了?”一个大男生竟然哭了,这该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苏弈摇头:“没事。”他起身把桌上的汉堡盒扔进垃圾桶,“咚”的一声让夏央确定里面的汉堡还在。
  夏央收敛了脾气,耐心地说:“有事情就要讲出来,憋在心里多难过啊。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跟乔哲宇说说看呢?还是说他忙着谈恋爱,不管朋友了?”
  “小夕……”苏弈声音低沉地挤出几个字,“别告诉她……”
  夏央努力分辨才听明白了是什么,于是了然地叹气:“唉……你们两个啊……”
  “没事。”苏弈固执地说,“没事的,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夏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小夕的想法告诉苏弈。如果苏弈知道小夕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心里会稍微有点安慰吧。可这又是小夕的事情,自己不该多嘴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苏弈的近况告诉小夕。这样软弱的苏弈,会不会让小夕更加想远离呢?
  夏央心里多了一件沉甸甸的心事。最后她决定,学生要以学习为主,感情的事靠边站,如果真的需要沟通,还是当事人亲自做比较好。她又想,也许乔哲宇真的是忙着恋爱吧,没时间顾及苏弈的情绪了。在这么难过的时候,满心的苦闷无人诉说,该多么难熬!
  晚自习中途的下课,小夕因为苏弈而不愿意到夏央这里来,夏央只好亲自去把自己的数学作业借给小夕参考。小夕那一带的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兴高采烈讨论什么,夏央也跟着听。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哎,我头发分叉特别厉害!”沈曼抓起自己的马尾辫,一根根仔细看着,“你看,这根头发,居然分了3次!”她毫不犹豫,拔掉了那根头发。
  “呀,你不疼吗?!”夏央在头发断掉的瞬间,心揪得紧紧的。
  “不疼不疼,整天拔的,技术好得很呢!”沈曼笑嘻嘻的。
  小夕抚着自己的长发:“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飘柔的。”
  “你用用看潘婷吧,有一种效果是修护的,我用那个就不太分叉。”
  程艺插话说:“嗯对的,我也觉得那个效果不错的,不过我头发拉过,损伤比较严重点,现在还是分叉啊……”
  然后几个女生就洗发水及头发分叉问题热烈讨论,夏央只能当个听众。末了,她悄悄问小夕:“头发怎么样是分叉?”
  小夕拨拉着头发,找出一根来给夏央看:“喏,这个,像树枝一样长多出来一根,看到没?”
  “这样啊……”夏央闷闷的。
  “你短头发,当然不知道啦!”程艺的话让夏央有了被排挤的感觉。
  之后夏央一直在想长头发和短头发的事情。印象中自己从二年级开始就没留过长发,从没有过分叉、冬天头发洗完很难干之类的麻烦事情。可是,就在小夕沈曼她们讨论分叉问题的时候,夏央前所未有地想要参与到话题里面去,想要自己也是一头长发,想梳马尾就梳马尾,想弄成发髻就弄成发髻……她还想到,等到上大学之后就可以留披肩发,那么秀美那么飘逸……夏央就这样想到了放学回家,路上她问王颖菲:“你说,我能留长头发么?”
  王颖菲老实回答:“我不知道,想象不出来哎。”
  乔哲宇侧过脸笑着说:“你长头发应该蛮好看的啊,留留看就是了!”
  他们三个人如果要一起走的话,一般是夏央骑在中间,王颖菲和乔哲宇一左一右夹住她。不过今天是王颖菲在中间的,所以乔哲宇隔了一个人传过来的话让夏央很意外。她以为他不会听见自己的问题。
  “真的?”她惊喜。
  “真的。”
  “你没开玩笑吧?”
  “我对天发誓,我是认真的!”
  “切,谁相信!”
  “我这么真诚你怎么能都不相信呢,真伤心……”
  “哎哟,这话说得,太假了!”
  “你内心是有多黑暗啊,连我这么正直无私伟大光明的人都信不过……”
  王颖菲被他们两个人隔着自己的对话搞得浑身不自在:“哎哎何夏央,我们还是换个位子吧,你到中间来。”
  “哦……”夏央自己也感觉刚才的对话似乎有点把王颖菲排斥在外的意味,可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挽回局面。她骑快了一些,和王颖菲换了位子。
  不料乔哲宇突然挤在她们俩中间:“哎,中间好啊,我来骑吧,这样双手脱把也不会跌下来了!”他的变速车体型“瘦削”,轻轻松松就占据了中间的位子。
  “哎你下次提前说一声好不好,吓死我了!”夏央差点撞上他,他们相邻的握着车把的手背在某一瞬间相触又迅速分开。虽然因为到了冬天他们都带着手套而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夏央依旧心漏跳一拍。

  第二十章(2)

  上午第四节课,大家肚子都饿了,于是注意力严重分散,就算是老赵的化学课也开始走神。何况老赵刚上课的时候就说过,这节课的内容是教学大纲以外的,考试不会考。
  夏央坐在窗口,冬天的阳光照进教室来,晒得人暖暖的。她无意间翻转了手腕,手表反射阳光到天花板上,形成一个醒目的光圈。夏央立即有了兴致,小心地调整手腕倾斜的角度,让光圈挪到了电风扇扇叶上面。她自得其乐,不知道自己带动了一帮无所事事的走神分子。
  不一会儿,天花板上集中了五六个光圈,像是打群架一样追逐打闹着。一个光圈快速从墙壁移动到了黑板上方,另一个跟着过去,有惊无险地停留在老赵头顶上方,没有被发现。夏央发现了男生们的小游戏之后,解开手表腕带把自己的光圈放在角落里,开始旁观。
  张骏也是游戏的参与者之一。他的手表表盘很大,所以光圈格外引人注目。他操控着大大的光圈在天花板绕来绕去,8字形、X形、乱扭形,乐此不疲。
  在这样欢乐的气氛里,难熬的45分钟很快过去。夏央和爸妈说好中午不回家吃饭,于是不着急收拾书包冲去车库抢在大队人马之前挤出校门。她正慢吞吞把笔收进笔袋,小夕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张骏座位,一叠声地催促:“饿死我啦,我饿了有两节课!你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好好。”夏央戴上手表,“这个超好玩哎!怎么今天才发现?”
  “唉呀,你都不知道我这节课怎么过来的,又饿又困,还忘带手表……又不好意思问陈城几点,只好自己数羊,痛苦啊……”小夕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
  夏央拿上钱包,拖着饿到崩溃边缘的小夕去学校食堂吃饭。食堂前几天出公示说换了承包商,于是广大学生们期待菜色味道什么的都能有所改进。可是,她们两个在打饭的各个窗口前张望半天,最后失望地买了饭坐下。
  “你说,这都什么嘛!原来整天是土豆烧牛肉和炒青菜,现在变成青菜烧牛肉和炒土豆丝!有区别么!”小夕虽然号称已经饥不择食了,哪怕嘴里塞得鼓鼓囔囔却还在数落食堂的不是,“这汤,免费汤就是免费汤啊,西红柿蛋汤就只能看见西红柿皮了!”
  “我们没去二楼,说不定好吃点呢。”
  “我看都一样,真是……”小夕狼吞虎咽。
  夏央吃食堂的机会不算多,所以并不如小夕要求高:“明天活动课去二楼看看嘛,人要活得有所期待是不是?”
  “是啊……”小夕叹气,“我昨天晚上看以前的日记的,很难过,一直躲在被子里哭,就没睡够,早上没听见闹钟响,急急忙忙的,没吃早饭,还忘了手表在家……”
  夏央心疼地看着小夕:“你还难过着?还哭?”
  “嗯,昨天哭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唉,我最近想到那个谁都不太难过了呢……”
  “那个谁?哎呀,你直说颜子舟的名字好不好,我反应不过来!”小夕先是鄙视夏央的害羞,然后接着叹气,“唉,那我是比你可怜。”
  “会好的!”夏央从听到颜子舟名字的下意识的震惊里面缓过神来,伸出左手去拍拍小夕的肩膀。
  “看我这么可怜,你给块牛肉给我啦!打饭的师傅好偏心啊,给你那么多肉!”小夕说着就去抢夏央饭盆里的牛肉。两个“食肉动物”为了一块体积还算大的牛肉,用食堂长短不一的木筷子争抢起来。
  结果在某一次小夕夹起那块可怜的牛肉准备放在自己饭盆里的时候,她筷子一松,牛肉掉落在饭桌上。她们同时哀悼着一块美好牛肉的逝去,并且热烈争论这块本来就要到口的肉最后不能吃了究竟是谁的错。争论的过程很愉快,她们都把自己的悲伤心事抛到了脑后。
  又是上午第四节课,语文课。小谢前一节课已经讲完了《阿房宫赋》,布置了背诵课文的任务。刚一上课,小谢就问:“有哪位同学已经会背了吗?”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低着头。夏央其实会背了的,但她不想让自己太特别,随大流总比较稳妥。可是小谢似乎很想找人背书的样子,在课桌之间走来走去的,最后失望地回到讲台。夏央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表现欲,勇敢地看着小谢,于是小谢明白了她的意思:“何夏央,你是不是会背了?来,大家掌声鼓励!”
  夏央站起来,听见乔哲宇带头起哄的声音:“哇,好厉害啊!”她脸红了,也不敢回头看,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钟心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小谢冲她笑了笑,夏央就深呼吸一次,开始背:“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她本害怕自己会背到一半就忘词的,却出奇地顺利。
  等到她背完,又是一阵掌声,她很害羞地坐下,听小谢说:“嗯,何夏央同学完成作业很认真啊,真不错。好,现在我们要穿越时空,从公元前的秦朝来到二十世纪初,看看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
  与此同时,小夕肚子又饿了。她两手在抽屉里摸索笔记本,却摸到一个软软的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于是拿出来看——是一个豆沙圈,包装袋上印着“田田”的商标。她愣住,四下望望,有意躲开了某个方向。她有感觉,那个方向总有灼热的目光。
  “莲叶何田田。”她默念着这句诗,心里差不多猜到了答案。与此同时,鼻子不争气地一酸,眼泪在眼眶里团团打转。
  她警告自己:叶小夕,你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他对你很好么,谁要搭理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恶毒女人!他怎么会知道你今天正好肚子饿呢,他怎么会在上学路上还记得要去买个小小的豆沙圈呢,他怎么会愿意为你做这种事情呢……
  这样把自己贬低的想法,似乎能稍微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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