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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陆先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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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文承嗤笑:“蠢货。”
  可就是这样的蠢货,上辈子把他整死了。他死的时候,变成了一堆烂泥。
  真想把他弄死啊。
  但这么弄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要他惶惶不可终日,要他在绝望痛苦中腐烂,他还要报复骆开芳,报复整个骆家。
  骆文承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棍子远远扔开,刀子和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他沿着街慢慢地走。
  走出很远,他慢慢停下来,摇晃着扶住了一颗行道树。
  他捂着心口剧烈喘息,心脏跳得太快了,他觉得胸闷,疲惫,且透不过气来。
  果然,果然还是来了。
  那杯没有及时吐出来的七色彩虹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用了大礼包之后他定力忍耐力都强了,要不是前世那几年折磨让他练就了钢铁意志,他早就醉死过去了。
  但意志再强,体质摆在那里啊,他觉得自己这会呼出来的都是浊气,眼前道道幻影,头要炸开,那些酒精终于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兴风作浪,他感到莫名的兴奋,想大吼大叫,或是跳一场劲舞。
  酒精中毒。
  他查过资料的,先兴奋,再抑制,很快他就会丧失神志,甚至猝死。
  前世他就险些这么死去了。
  他靠在一棵树上,掏出手机,快十二点了,赌一把还是去医院?
  他打开通讯录,空空如也,他苦笑一声,打车应该打什么号码,还是直接叫救护车?
  对了救护车要打哪个?110?好像是报警的,112?那是什么?哦,记起来了,他一个一个按键,1——2——0。他视线有些模糊,屏幕上的字都是重影的,他一边还倒退,想看看街边的门面上的地址,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滴——”一声尖锐的车鸣,然后是急促的刹车声,骆文承转头迎向刺眼的车灯,在车子距离他只有仅仅十多公分的时候腿一软倒了下去。
  好在这一刻车轮终于刹住,不然骆文承没被酒精毒死,也要做车下亡魂了。
  司机连忙下来:“你没事吧。”
  骆文承摇摇头,腿软站不起来,头晕得厉害,整个人恶心得要死又吐不出来。他虚弱笑笑:“我没事,是我没看路……抱歉啊。”
  他手撑着地,怎么也站不起来,司机看不下去去扶他,他靠着司机的手勉强站起来,又对他笑:“您真是个好人。”
  过错在自己,一般司机不从车窗里探出头大骂瘪三就不错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司机有些莫名,不过小伙子笑得好看,他之前有些火气这下也没了,忍不住关心说:“你这是酒喝多了?能站得住吗?”
  骆文承点点头,司机一撒手,骆文承迈出一步又软了下去。
  陆崇坐在车上,车子性能好,即使是急刹车也没怎么颠簸,他并没当回事,依旧闭目假寐,直到听到那个声音。
  他抬起头通过迎风玻璃看到了车前那个青年,一脸惨白的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像随时都会死去。
  他略一犹豫,也下了车。
  骆文承软下去的时候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胳膊。
  力气有点大,抓得他有点疼,他以为是司机先生,说着“谢谢”抬起了头抱歉地笑,然后就僵住了。
  “是你啊……”他笑了笑。
  这种偶遇的场景是不是有点奇妙?如果他只是自己的独眼恩人,他会感到窃喜,如果他只是那位陆家九爷,他也会高兴,可是偏偏他们是同一个人。
  骆文承努力睁大眼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得过分的严正又冷厉的脸,心想,骗子。
  说什么在等候爱人,其实根本是个纵情欢场的老司机,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还看上了骆文俊那种货色。
  眼瞎心瘸还不承认,对着一个路人也要装深情扮寂寞,这难道是业余乐趣?
  不过也好啊,大家一起装啊。


第18章 
  骆文承一把抓住了陆崇的手臂,用尽了力气一样把那昂贵的衣料抓出褶子,他抬头灿烂地笑:“先生,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能送送我吗?”
  司机兼保镖在一旁吓了魂都快没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抓住了他家先生,万一是敌人的话……他连忙要拉开骆文承,陆崇看了看自己袖子上惨白的手,沉默一刻,沉声道:“你住哪里?”
  司机惊呆了,手也僵在空中,先生说了什么?先生居然回应了这个酒鬼!
  哦,对了,一向不喜欢碰到别人的先生刚才还主动扶住了这人呢!
  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
  骆文承歪了歪头:“是啊,我住在哪里呢……”
  司机小心提醒道:“先生,我看还是送他去医院吧,他明显是喝醉了。”
  骆文承马上说:“不,不去医院,我睡一觉就好了!”他祈求地看着陆崇,两眼水润润的,“别送我去医院,我很清醒,用不着去医院。”
  怎么也不像清醒的样子。
  陆崇为他哀求的眼神失神了一下,看了他好片刻:“那就上车吧。”
  骆文承欢呼一声,唯恐他变卦一样钻上了车,因为脚步不稳还重重把脑门磕在了车门上,那声音大得让听到的人都为他疼。
  他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钻进去还拍拍身边的座位:“快上来,快上来!”
  司机一脸便秘色:“先生,这……”就算这幅傻样没有威胁,但一身酒气还脏兮兮的,也把车子给污染了,他探寻着问陆崇,“先生,我给您另外叫辆车?”
  陆崇摇头:“不必,去酒店。”
  陆崇在海宁也是有经营的酒店的,司机没有再问,恭敬地送陆崇上车才绕过车头上车,一边开一边忍不住关注后面的情况。
  不过没有想象中的脑酒疯,骆文承上车之后很乖,只占一个小小的角落,手臂支在膝盖上,捧着腮歪着头看陆崇,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先生,没想到又见到您了,我们真是有缘。”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您呢,我想感谢您来着,不过我只是悄悄地找,没敢打扰到您。”
  “在厕所里看到的时候我好开心。”
  骆文承咧开嘴,接着又哭丧起脸:“可是您怎么忘记我了呢?”
  “难道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吗?”
  “不过我记得您就行了。”
  “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努力报答您好不好?”
  “可是我又把工作给丢了,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呢。”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儿笑脸一会儿哭脸,看着就有点疯癫,好在声音低,音色好听,不让人厌烦,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可爱,像个孩子似的。
  陆崇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为什么工作丢了?”
  “我给经理惹麻烦了。”
  “那不算麻烦,你手艺很好,他还会给你加薪。”
  骆文承摇摇头:“可是酒吧里已经有阿K老师了。”他留下来,必然会对阿K的地位造成影响。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工作,不给任何人带去困扰,这半个月因为他而给酒吧带去的麻烦已经让他很不安了:“我早就该走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
  陆崇说:“什么都不会?”
  骆文承想了想:“我、我会打球,会弹琴,会画画,还、还会雕刻,可是都赚不了钱。”他垂头搭脑,好像一只发现自己看不了家的大狗一样沮丧。
  陆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摸摸他的脑袋,那头发看着就十分柔软,可以想象出顺滑的手感,他动了动指尖,扯开话题:“你的雕刻就不错。”
  “真的哦。”骆文承眼睛又亮起来,“我特意去学的呢,那时候我和一个作假章的大哥住在一个牢房,他手艺特别好,我们每顿午餐都有一个水果,有时候是苹果,有时候是梨,他就自己打磨出一个木刀,把水果藏下来偷偷地雕刻。我把我的水果都给他,他才教我的。”
  他忽然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喃喃道:“可是后来他死了,新人里有他的仇家,那人把他捅死了,就在饭桌上,抢了他的木刀,捅进了眼窝里……”
  他看到了整个过程,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作假章的大哥捧着眼睛叫了好久,在地上打滚,慢慢慢慢地才没了动静。
  骆文承眼神发直,打了个寒颤,缩起手脚不说话了。
  陆崇看了看他,也不再说话。
  车子驶到了酒店,陆崇让司机领了房卡,本来他可以就这么走了,但不知怎么想的,竟亲自送骆文承上楼。
  房间很大很豪华,骆文承情绪却不高,他坐在床上,见陆崇要走,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抬头哀哀地说:“先生,您陪我一会儿吧,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司机和跟上来的经理简直没眼看,见陆崇没吩咐,互相打着眼色,缩着脖子退出去。
  陆崇在床边坐下:“睡吧。”
  骆文承乖乖地躺进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他,忽然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你知道吗?我刚刚悄悄尾随骆文俊,把他揍了一顿呢。”
  陆崇看着他眼里的兴奋和得意:“很高兴?”
  “嗯。”骆文承闭上眼睛,“我想揍他很久了呢,不过我不敢,我知道我揍了他骆家人不会放过我的。”
  “那为什么又敢揍他了?”
  骆文承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喃喃道:“反正也没差了,不揍白不揍啊,只是有点可惜,我挺想去山上看看星星的,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陆崇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大概是青年担心打了骆文俊,骆家会再次把他弄进监狱吧。他看着骆文承清俊苍白的侧脸,那颗冷硬麻木的恻隐之心也不由地动了一下。
  骆文承突然笑了笑,看着陆崇说,淡琥珀色的眼眸像浸在银河里的星辰,漂亮极了:“先生,谢谢你今天能陪着我,从来没有人对我有这么大的耐心呢,我很高兴,谢谢你。”
  “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等到你要等的那个人的。”
  他闭上眼睛,甜蜜地笑着说:“你走吧,我想好好睡一觉了。”


第19章 
  陆崇站起来,关了灯走出去,他心中有隐约的迷茫,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有这样的耐心,看着那双眼睛就不忍心拒绝他。
  大概是真的有些神似吧。
  那个住在他回忆里,倔强的、坚强的,灿烂时比阳光还耀眼,悲伤时又让人心疼得想把整个世界捧到他面前的少年。
  陆崇闭上了眼,心脏一丝丝抽痛,等他再睁开眼,面容重又变得沉郁而冷峻,让人不敢靠近。
  “过一会儿就进去看看,准备解酒汤和一些清淡的食物。”他对经理吩咐道,说完便下楼离开。
  ……
  房间里,门一关上骆文承便睁开了眼,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壁灯发出弱弱的光芒,骆文承看着那灯眼里十分复杂。
  陆崇比他想象得要好接近太多了,他简直像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设身处地,就算是当年他最善良的时候遇上个醉鬼,哪怕对方没发酒疯,单单一身酒气、说话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就足够他嫌弃的了。
  而陆崇却带他上车,带他来酒店,甚至还答应了他无礼的要求,坐下来陪他。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陆九爷,是那个情人一年要换十几个的狠绝男人?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男人就是陆崇。
  骆文承闭了闭眼,无论如何他的计划很成功,但还是有很多破绽,就像故意缠上对方的一样,十分值得怀疑。
  骆文承知道,他要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必须将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掐灭。
  是的,虽然前一刻打定主意不想接近这个男人了,但刚才看到他的那一瞬,他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有一条捷径摆在他面前,为什么不去走?
  他重生而来,就是为了复仇,无论多么困难,无论要付出什么,都不能退缩。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只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他闭上眼,不再用强大的意志力去抵抗,酒精反应顿时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他一侧身就哗啦地吐了出来,浑身冷汗如雨,冻得发抖,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心脏砰砰砰跳得疯狂,脑海里完全是天旋地转的。
  天知道他能忍到现在,几乎是用上了生命在对抗。
  他蜷缩起来,眼前几乎看不清了,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剧痛把他唤醒。
  “唔!”他捂着胃部一下子蜷缩起来。
  熟悉的疼痛。
  他神志瞬间清醒起来,又看了眼手表,十二点了。
  每天的酷刑时间到了。
  除了第一次,之后每天的疼痛时间大约都在凌晨十二点,每次时长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骆文承称之为“惩罚时间”。
  他疼得发疯,浑身冒汗,那些汗里带着浓重的酒精味,几乎把他熏死,但同时他的中毒症状却越来越轻。
  骆文承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赌赢了,大礼包带来的剧痛会让他大量流汗,而流出来的汗水往往会带走大量对身体有害的物质,简单来说,相当于一次排毒。
  毒素会被排出来,对人体不利的酒精当然也该被排出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让疼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转头看着黑蒙蒙的夜空,一手攥着胃部,痛得全身一抽一抽,意识很累很累,却保持着清醒,他在想自己会什么时候被发现,等到“惩罚时间”过去,情况好转了就没有意义了。
  他努力伸长手,够到床头柜上的台灯和电话,猛地一扫,东西全被他扫到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但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送了陆崇下去,因为不放心又亲自上来看看的酒店经理正好听到这阵动静,隔着门板听不十分清楚,经理皱了皱眉,做出了一个猥琐的动作,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偷听,里面又没有什么声音了。
  只怪隔音效果太好。
  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进去打扰了,再等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之后送解酒汤进去。
  他一边思索着里面的人和先生是什么关系,一边就进了电梯。
  骆文承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人来,暗暗苦笑,这样果然不行啊。
  可是再闹出什么动静就太刻意了,他在陆崇面前塑造的是明知道自己会死,坦然而绝望地赴死的消极形象,那么死前就不该有太多挣扎。
  他身上涌出的汗将厚厚的床褥和枕头全部沾湿,大量失水让他全身虚脱,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嘴唇也开始干枯。
  他现在的情况和休克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只是酒精中毒导致“惩罚”特别重,以致于脱水症状也特别严重,等会多喝点水就能恢复过来,但如果让别人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吓死。
  酒店经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而复返,想到这是先生特意交代照顾的人,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敢有任何疏忽,敲门许久没有应,他就拿了备用磁卡刷了门进去,一进去就几乎被酒精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熏出来。
  他第一反应是人吐了,可是当他走进去看到床上的人的样子,腿都几乎软了。
  “先生!这位先生!”他顾不得脏臭扑上去喊人,骆文承两眼无神,已经不会应答了,经理一跺脚,火急火燎地叫人过来帮忙,救护车也赶紧叫了过来。
  完了再打给陆崇:“先生,您带来的这位客人出事了!”
  ……
  陆崇离开没多远,调转车头回到酒店时,房间被简单收拾过,骆文承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脱掉,身体也被简单擦过,没有那么狼狈,他的外周动脉已经因为大量失液而干瘪,酒店常驻的医生只能从他的颈动脉把液体灌进去,一面进行紧急洗胃。
  “怎么回事?”陆崇急匆匆地踏进门,里面乱成一团,气味也不大好闻,骆文承身边围满了忙碌的人,没有他踏脚的地方,但从间隙里,他还是看见了骆文承的情况,当即也是狠狠一震,瞳孔收缩。
  明明只分开了半小时不到,这人就从能说能动变成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任由摆布,简直像一具惨白的干尸。
  “急性酒精中毒。”医生急得满头大汗,“患者已经休克,血压一直在往下掉,瞳孔也有些涣散了,洗胃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补液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救护车来了。”
  “人现在能移动吗?”
  “能。”
  “把人搬上我的车,立即往医院方向开,联系救护车,让他们做好半路交接的准备。”陆崇深知此时多说无用,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允许浪费。


第20章 
  众人顿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行动起来。
  骆文承被小心翼翼地搬上陆崇那辆性能超好且是加长款的座驾,陆崇本不需要跟车,但他站在车边略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开快点。”
  “是。”司机郑重严肃,一踩油门车子就滑了出去。
  后座被骆文承和医生占据,陆崇自掌权以来还是头一回屈尊坐在副驾驶座上,他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座椅上惨白若死的骆文承,听着他无意识的呻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线条深刻的脸冻了一层冰似的,气压低得可怕。
  司机小心地瞥他一眼,吓了个激灵,连忙专心开车。
  半路上果然遇到救护车,人被立即转移到救护车里,各种专业的仪器和手段连忙跟上,同时救护车车头一转,呜哇呜哇叫着风驰电掣地往医院开去。
  ……
  骆文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药水气味,显然还是晚上,天花板上的灯开着,光线有点刺眼,他就闭上眼,头还晕晕的,身上没有力气,懒洋洋的不想动。
  被救时其实他还是有意识的,而且相当清醒,他只是装作神志不清,并把痛苦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听到陆崇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半。
  不过“惩罚时间”一结束,他也就真正晕了过去,那时他还在陆崇的车上,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渐渐传来谈话声:“……幸好抢救及时,再迟一会儿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现在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就担心会留下后遗症,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说,淡淡的嗓音却让人觉得特别有力度。
  骆文承睁开眼,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陆崇竟然有一直跟到医院里来吗?
  病房门被推开,骆文承立即闭眼装睡,就听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是被刻意放轻了的,像是担心惊醒了他,然后那人来到了他的床边。
  骆文承这时才轻轻动了下,像是才醒来的样子,颤动着眼皮睁开了眼。
  他像是被灯光刺激到眼睛,不适地偏了偏头,恰好撞入了一双深海般沉郁静敛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似有无数复杂情绪在其中起伏,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淡漠冷寂得彻底,叫人无从探寻。
  骆文承愣了下,呆呆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崇这才开口:“吵醒你了。”寻常平静的语气,如果骆文承不是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个午觉。
  他淡淡地展开一个微笑,也同样波澜不惊:“又是你啊。”他慢慢闭上眼,似叹息一般地说,“好像每次倒霉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真是狼狈啊。”
  他的表情和语气也都是非常平静的,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了,但因为虚弱,他的声音轻得近乎气音,带着别样的喑哑,嘴角的弧度很漂亮,看起来乖巧极了,但也凉薄极了。
  那是对自己生命的满不在乎。
  和几个小时前酒店里缠着人想要陪伴的青年判若两人。
  陆崇顿时皱起眉:“你知道自己险些死了吗?”
  骆文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的面容苍白俊秀,疏朗的眉眼因虚弱而透着平时少见的婉约味道,乌发散在洁白的枕头和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精致的睡美人。漂亮得过分,也脆弱得惊心。
  陆崇心底的波澜本来已经被他压得好好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甚至都骗过了自己,但见到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心头跳了跳,憋了许久的莫名的怒气顿时涌了上来。
  他冰冷地问:“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在等死?”
  一反常态地撒娇和话唠,说什么怕没有机会去看星星,起誓般地祝愿,乖顺地道别,此刻回想起来,都像是赴死前的任性和永诀。
  想明白这一点,陆崇心底陡然升起几分愤怒。
  他此生都活在黑暗之中,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从不牵连无辜的人,也最看不得别人对生命的轻贱。
  干净的,柔软的,年轻的,美好的生命,每一个都是上天的仁慈。
  他像一个垂垂老矣的流浪者,世上任何风景都无法引他留恋,身体里勉强维持着的那一丝热意,都是因为这份美好与期盼。
  他看了骆文承片刻,转身要走:“我去叫医生。”
  骆文承忽然说了一声:“先生。”
  他睁开眼,看着侧首回看着他的男人。
  生气了吗?
  为什么?
  是瞧不起自己表现出来的懦弱?是怒他不争,还是……
  骆文承一直在试探这个男人,试图在每一次接触中多解读对方一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对方对他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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