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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_却玄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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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除夕,穆谦想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儿子。这是穆桓止头一次不在跟前过除夕,也不知道会不会想家。林然有没有将他照顾好,拂诺是否尽心在教习他修习国策谋略,穆桓止去了雾宿山能不能适应那里极寒的气候,晚上睡觉会不会踢被子……
满腹心事搅的穆谦睡意全无,于是起身披衣看奏折。烛火忽闪,一室光影碎地。烛光投影到墙上,印出两个人的身影来。
年关将近的日子,往后推三日便是除夕。天空难得放了晴,不大的日头,晒的人浑身舒爽。未然一大早就忙活起来,除尘晒被子,剁馅包饺子。轩墨放了穆桓止假,穆桓止难得有这样可以正大光明偷懒的日子,于是在平日起床的时间还窝在被子里赖床。拂诺理所当然还躺在床上,昨夜穆桓止手脚并用缠他一宿,今早醒来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
拂诺深刻领悟到自作自受这个词的深刻内涵。痛定思痛后,他觉得应该找穆桓止谈谈。人是自己接过来,断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不然会树立一个言行不一的不良老师的形象,这不是拂诺想达到的效果。所以,斟词措句很重要,既要传达出穆桓止睡姿的不佳,又能让穆桓止为他的这种行为表示出歉意。
“咳咳,”拂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桓儿啊,别睡了,为师有事要和你说。”
穆桓止动了动,眼睛没睁,放在拂诺腰上的腿缠的更紧。
“……”你属蛇的吗?!啊?!拂诺呼吸骤然收紧,再这样下去腰都要被你缠断了啊!!!有没有作为徒弟心疼师傅的自觉啊!!啊?!拂诺使力把缠在腰上的那条腿掰下去,又不太放心,便用自己的腿把穆桓止的压住。
“桓儿,醒醒!”拂诺开始晃他的肩膀,试图把他摇醒。
穆桓止撇撇嘴,嘟囔:“师傅,别闹。”
“……”???熊孩子我没有和你闹!
拂诺欲哭无泪,又不死心地扒了扒缠在脖子上的胳膊,继续叫:“桓儿,你再不起来轩墨就生气啦!”用轩墨来唬穆桓止的效果就和大人唬熊孩子 “你再哭我就不给你买糖吃”的效果是一样的。二者虽在本质上没什么联系,但异曲同工的作用都在于能在最短的时间唬住让自己头疼的孩子。
于穆桓止而言,轩墨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比之拂诺只有多的没有少的份儿。否则他不会在晚上睡觉时都要念叨好几遍轩墨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外冷内热古道心肠。正因为重视这样一个人,所以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至于赖床睡觉不老实这毛病么,给拂诺看看就好了。
每晚拂诺睡在旁边沉默地听穆桓止念叨,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每晚睡觉压为师一整晚,导致为师每天早上起来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怎么不见你念叨念叨为师的好?!啊?!小白眼狼一个!拂诺怨念指数极速升级,然,失策的是,杀手锏轩墨师叔也没能让穆桓止转醒。
拂诺郁闷无比,提了提穆桓止的耳朵,“桓儿,起床了!”
没人应。
“……穆桓止,太阳晒屁股了!”
仍不醒。
“……小白眼狼!你轩墨师叔来了!”
眼皮动了动,嘴砸吧砸吧,穆桓止翻了个身,卷着身上的被子滚向靠墙的里侧,继续睡。
“……”拂诺瞅着团在里侧的穆桓止,思索着打哪里比较容易把人疼醒。思索小会儿,掀开被子,手起手落一声“啪!”。拂诺甩甩手,觉得刚才拍在穆桓止屁股上的那巴掌带出的声音极度清脆,极度悦耳。简直天籁 !
“疼……”穆桓止嘶声轻哼,眼皮抬了抬,终于转醒。拂诺也不催他,靠在床头活动活动还有些发麻的手。
“师傅,”穆桓止委屈巴巴,“你干嘛打我。”
“叫你起床没叫醒,不得已而为之。”拂诺实话实说。
穆桓止扯过被拂诺掀到一旁的被子盖上,一脸怨念的盯着拂诺,埋怨:“师傅,你太暴力了,师叔都比你温柔!”
“你,你说我暴力?”拂诺指着穆桓止只觉好气又好笑。一个每天睡觉手脚并用缠他一晚导致他每天醒来都会觉得自己半身不遂的人说他暴力。还有,他竟然说轩墨比他温柔?!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拂诺扶额,觉得是时候纠正纠正穆桓止的认知观了。
“师傅大清早就打我屁股不是暴力是什么?”穆桓止揉揉屁股,怨念十足,“现在还疼,”想想又加了个限定词,“十分,十分疼!”
拂诺屈指弹穆桓止脑门,“你个小白眼狼,夜夜睡觉手脚并用缠我一宿,我说过你暴力?”
“打我屁股是师傅有意为之,但睡觉缠师傅一宿是徒儿无意为之,二者毫无可比性!”穆桓止狡辩,声音极大,透着委屈。平白挨一巴掌,换谁都委屈。
拂诺看着他,问他“你没想过为师为何打你?”
“我哪知道,”穆桓止皱着眉头嘀咕,“说不定是师傅在不定期发病呢。”穆桓止嘀咕完,又好死不死地补了一句,“难怪师叔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拂诺微眯起眼。其实他已经听见了。
“没什么,”穆桓止识趣飞速改口,“师傅开始就说了打徒儿只是为了叫徒儿起床。”
然而鬼才信!穆桓止心中仍忿忿。
“的确,为师只是想让你起床,但你老是不醒,才不得已打了你。”拂诺弹弹手指,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穆桓止感到窝火,“为师打了你,你要如何?”
……
我要如何?如果可以,我想打回来不知道如何不如何?!穆桓止听后果然更加忿忿,于是在拂诺成心的挑衅中毫不意外地爆发了。
“师傅你是不是有病?!”穆桓止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张嘴就要咬人。
拂诺只手挡住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为师吃醋了。”
张开的嘴就那么支楞着,穆桓止愣住,没太能理解拂诺这句话的意思。而拂诺显然也不想给他解释,说完这句话后就下了床。全然不顾穆桓止在床上呆若木鸡。
是的,诚如拂诺所言他吃醋了。今早种种,初衷的确是让穆桓止意识到自己睡姿如何不佳以及日后记得改正,但穆桓止拿和他轩墨做对比后,这个初衷就变了味儿。但凡牵扯到轩墨身上的事,拂诺就分外计较,哪怕是件小小的关乎二人在穆桓止心中分量几何这种事也得争个高下。穆桓止骂得不错,他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那个时候,拂诺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这种行为,其实用一个词来形容最是贴切:独占欲。
未然近几天很忙,忙到没时间捕风捉影穆桓止低落的情绪。譬如今天早上,穆桓止闷闷地喝完一碗粥后,未然并没有贴心地问他“是粥不合口味?还是身体不适?只匆匆留下一句桓儿将碗放好就好,然后就去忙了。
于是被忽略的穆桓止伤心了。伤心后的穆桓止去了后山。至于去后山干嘛,穆桓止也说不出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中二时期的小朋友总有一种万物不可无故侵犯我且全天下都得围着我转的错觉,所以今早拂诺落在屁股上的巴掌以及说得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和未然对他的忽略都让他极度不爽。此时的穆桓止就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愤怒无比特想咬人。
“不就赖了会儿床嘛,有必要打人吗?打人就算了,还找了个他吃醋才打人这么蹩脚的理由!”穆桓止揉揉屁股,仍觉得疼,不免忿忿的诅咒:“师傅这么暴力,以后肯定讨不到老婆!”
“还有未然!”提到他,穆桓止更加忿忿,“平日对我那么上心,连我少喝半口水都要问东问西关怀半天,今天我情绪都那么低落了,竟一个字都不问!”
穆桓止折了根枝杈戳戳雪地里突出来的大块雪团,没戳倒,又使劲戳一下,雪团仍屹立不倒。穆桓止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干脆一脚踢上去,雪团屹立几秒后,终于不堪重负散成几小块不怎么均匀的雪团。自尊心被挽回,穆桓止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小孩子这么暴力可不好。”陌生的声音。穆桓止仰头看说话的人,陌生的人。不过长得倒是不错,眉眼深邃,身材高大,瞳眸泛着蓝。
穆桓止四岁被送去涵书院念书。在涵书院念书的不是朝中重臣之子就是长他几岁的临安新贵之后,穆桓止是穆氏一根独苗,不属于这类人,算得上是一个另类。而教习他们的都是几位教过他们父辈的老太傅,古板到不近人情。
皇室最重礼仪,所以开学第一课,老太傅教给他们的便是《礼书》中的首篇《知礼》。《知礼》中首先提到的就是待人有礼,哪怕对方是陌生人,也不可失了礼数。该行的礼,该说的话,样样不可遗落,否则让旁人嚼了皇家弟子不知礼的口舌,会失了皇家体面。穆桓止学的辛苦,后来老太傅实在看不过眼,给了他几戒尺后终于让穆桓止磕磕绊绊的全部记下。
心酸往事浮上心头,穆桓止免不了的暗自神伤一段时间。陌生人见穆桓止半天不说话,只好又道:“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离家出走。”穆桓止脸也不红地扯谎。好歹是皇宫出来的太子,心眼自然少不得旁人。虽说面对陌生人也不可失了礼数,但在黑风寨遭了事后,他心中不免有了几分警觉。眼前这人,自己显然不认识,而雾宿山山高路险,除非这人脑子有病才会来这后山吹风。当然,他来后山纯粹是发泄郁结于心的愤懑心情,与脑子有无病症无关。
“离家出走走到了这里?”男子似笑非笑地反问。
“迷路了不行啊!”穆桓止被他烦的不行,站起来就要往回走,只想快点摆脱眼前这人。
“小朋友撒谎可不可爱。”男人闪身挡住穆桓止去路。
穆桓止想:我撒不撒谎都可爱。男人挡住他去路,穆桓止便往旁边移了一移。却不想,那男人也移动步子再次挡他去路。这时,穆桓止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而这种不祥的预感在男子挥手落下一记手刀后立马坐实。
穆桓止身形一软,男子横腰接住。看着怀中昏过去的穆桓止,男子抬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不禁嗤笑,到底是皇宫那位养出来的。
穆桓止迷迷糊糊,鼻尖嗅得暗香浮动,似曾相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山间寂静,雪落无音。几只寒鸦结伴掠过,不留痕迹。拂诺倚在自家院子回廊外朱红漆就的柱子上,偏头看着院子里开的正艳的腊梅,出神。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睛并没有囿于那方艳色,间或转一圈,又不晓得盯在哪处了。
若是追溯起来,腊梅的年龄比他大了一轮还不止,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何人值在这山上的。轩墨喜欢腊梅,偏是冷冷清清的性子,袖口却常有冷冽的梅香。拂诺用水蓝发带绑了头发,松松散散的,到底是没散。他踱步去了院子,捻了朵梅花在手,近嗅了下,果然冷冽的很,一如轩墨的性子,难怪他喜欢……拂诺尚在这里暗自伤神感怀旧人,就听得一阵夹杂着胡喘乱咳的声音钻进耳朵。
“拂诺,拂诺 ———咳,你······”汤圆慌里慌张的声音破门而入,“你看见穆桓止了吗?”
“怎么了?”拂诺蹙眉,走近了边拍他前胸给他顺气边问。
“他不见了!”汤圆拉着拂诺的手就往门外跑。现在是午时末,距离穆桓止失踪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而在他拉着拂诺去未然院子里的路上拂诺从汤圆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情大概。
原来是午膳时间到了,穆桓止还没去吃饭。然后未然去拂诺院子找了一圈,没看见人。那时拂诺施了屏障在阁楼里静坐想心思,故而并不知情。随后未然又去了轩墨院子里,那时轩墨正在描一副依山傍水宜居图,未然便等了等,等轩墨隔了笔喝了茶才问穆桓止可在此处,轩墨摇头说没有。然后未然又想着可能是穆桓止贪玩忘记了时辰,便随了轩墨一道去了后山,结果后山也没见人。几番找寻无果,未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来。于是轩墨找来汤圆去给拂诺报信,一便给他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得出的结论是穆桓止失踪了。
“失踪?”拂诺趁着汤圆换气的空挡问了句。
“也不确定,这只是轩墨的猜测。”汤圆顺嘴接了句,结果一道冷风顺势灌进了嘴里,汤圆只觉喉咙一紧,在一阵毁天灭地的咳嗽声后,他的一张娃娃脸生生咳成了烤熟的包子脸。
“我说,”待那阵毁天灭地的咳嗽声过后,拂诺蹲下来,拍着汤圆的后背给他顺气,“你还行吗?”
青松摆枝,冷风又灌过来一阵。汤圆紧着喉咙,搓了搓脸,然后虚脱地摆摆手,才道:“还凑合还凑合。”说完,他努力挺了挺胸膛,想表现的如他所说的那样 “还凑合”,于是他又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心里想的却是这具身体果然还是太脆弱了些,只一道冷风灌喉而已,就把他整得像得了绝症一样。
拂诺看了他一眼,暂时把穆桓止的事放在一边。他很是难为情地看了汤圆一眼,然后掏了掏耳朵 ———大概是觉得他的这句话实在是辣耳朵。 “我说,你能要点脸吗?”屁大点孩子,还男人。拂诺听了他的话都替他害臊。
汤圆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是奇怪地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近墨者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要什么脸 ?”
“······”
拂诺想:我的错。
汤圆还想再说什么,喉咙又是一阵发紧。于是,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咳嗽声。
拂诺好歹是帮汤圆占灵为人的一把手,看着他这么遭罪的咳嗽,不免想起了自家徒弟红着眼睛嗡着声音叫自己师傅的可怜劲儿。于是脑子一热,大手一挥,就把汤圆托上了背。
背上泰山压顶的重量好歹压回了拂诺半点剩在脑子里的理智。面上端的风平浪静,内里掀起波涛海浪。谁让你脑子发热当好人的啊!看着和穆桓止一样的身高,怎么比他重了一个不止啊!这才是显山不露水的最高境界吧?!
“你是不是又胖了?”拂诺缓了口气,憋着嗓子问。
“又?”汤圆不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你嫌我胖?”
“用得着我嫌弃?本来就胖!”拂诺毫不留情陈述事实。
“拂诺你再说我咬你啊!”汤圆龇牙咧嘴,虚张声势。
“要不是看着你刚刚咳得要死要活的,我才懒得背你。”
“哟,”汤圆阴阳怪气,“那我还得谢谢您了。”
“呵,不客气,要不是……喂喂!你别晃!会掉下去的啊!知道胖你还晃!”
“你再说我一句胖试试?!”
“幼稚!”
“幼稚总好比某人弱智。”汤圆嗤道。
“你说谁弱智?”
“谁搭腔说谁。”
……
穆桓止悠悠转醒,迎目而来的日光颇让他阖了半日的眼睛感到不适,随闭眼,眼皮裹着大黑眼珠子转了几遭,复又才睁开。视线所及,是一方帐顶,账无饰物,色为浅灰。由此可见,屋子主人审美实在堪忧,穆桓止得空还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这么吐槽了一下。浅灰的账看着有些压抑,旋即将眼珠子向账外转去,屋内陈设,桌椅铜镜,再无其他。
……
穆桓止没去过冷宫,却有种被抓来关进冷宫的错觉。
他又在床上躺了会儿,许久,不见有人进来。穆桓止索性赖在床上后知后觉的回忆起当日发生的事情来。脖颈后方适时传来的锐痛恰到好处的提醒了他是被人一记手刀放倒的。既然是被人以手刀放倒,而现下自己又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那么略一思索,就只剩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所救,而是遭人绑票。乐观来说,两种可能暂时都没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穆桓止叹息一声,不免揩了把命途多舛,劫后还不一定余生的热泪。
“醒了?”一把男声突兀从外间传来,门帘自外被人撩开。穆桓止寻声望去———眉目俊朗,浅蓝衣袍,折扇轻晃,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勾着笑,端的一派风流倜傥。随后视线汇集到男子手中那柄折扇上,嘴角免不了微微抽搐,穆桓止想:这大冷的天,还摇把扇子附庸风雅,也不怕把风寒招来。真真是作妖的很。
真真作妖的人走到床前收了作妖的折扇握到手里,在离床半步的距离时站定,竖起手中折扇轻敲穆桓止头一下,“小鬼,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
……穆桓止挣扎着坐起来,低头顺势将被陌生人敲头的不满之色掩饰,“没有不适……”醒来后久不说话的嗓子还有些喑哑,穆桓止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昏了多久?此地何处?你又是何人?”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蹦出,陌生男子纳罕,却不着急给他解惑,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莫名觉得熟悉的很,仔细想了想,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孩子。于是挑了挑眉头,复又展开折扇,开口,却问了句不相关的话,“你可姓林?”
“……”穆桓止点头,正好省去他新想一个姓的麻烦。点过头后,开始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谎,“我的确姓林。”穆是国姓,他还没蠢到自报家门。
男子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狐狸眼微微一挑,一副看破不说破的做派。他看了穆桓止好一会儿后,这才礼尚往来的自我介绍,“我叫顾念景。”他说着收起折扇,眯了眯眼,补充道:“你的救命恩人。”
“多谢。”穆桓止行了个虚礼,诚心致谢。既是被人所救,眼下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穆桓止这颗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觉到踏实。
“好说好说,”顾念景把玩着手中十六方象骨扇,漫不经心道:“你都睡了一天了。”
从穆桓止昨个儿被他救下的中午昏睡到今天的正午三分,穆桓止完美错过了四顿饭点。顾念景倒是觉得他还应多睡些时间,这样能为他省下更多的饭菜。此等想法,十分符合他铁公鸡的行事风格。
“……”穆桓止低头不语绞着手指。身处异地,昏睡一天,无人来寻,怎么想怎么凄凉。唉,也不知师傅何时才能寻到我……穆桓止兀自绞着手指,待发现实在绞不出一朵花后,终于又开口了,“此为何地?”
“雾宿山啊,”顾念景随口应到。雾宿山是整座山体的名字。山中住有人家,不过因为雾宿山山体过高,加之常年皑雪阻道,所以只零星住了几户人家。想来顾念景便是这零星户中的一位了。也不知这顾念景所住是在山尖还是山腰。
穆桓止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已经问了出来。顾念景答:“山腰。”师傅所住是在山腰的百里处,自己身上也有汤圆结的引路绳,想来不多时他们就能寻来。这么一想,穆桓止只觉神清气爽,心中一片澄澈。全然忘记引路绳还是得依靠他手上沾血才能发挥作用。
他眼睛往顾念景脸上瞟了瞟,再想了想拂诺,轩墨和汤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看来雾宿山风水果真不错,所以养出来的人个个都这么标致俊朗的不相关的话来。
床榻陷进去几寸,是顾念景大咧咧坐下来,他一柄折扇摇得称心应手,“礼尚往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我叫……”穆桓止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随后左手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一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林二狗。”
顾念景神色微僵,追问了一句,“当真姓林?”
穆桓止面不改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当真叫林二狗。”
“……”顾念景动作略僵硬地收了附庸风雅的扇子,嘴角略略抽搐,附和了一句,“这名字倒是接地气。”
穆桓止不甚谦虚地点头,假言假语道:“贱名字好养活嘛。”
顾念景瞅着他的体型,不甚赞同地点头,“的确养活的很好。”
……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比之穆桓止和顾念景这里绵里藏针的虚与委蛇,拂诺那处的气氛,不可谓之风雨欲来的死气沉沉。就在穆桓止失踪的当天,他们一行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仍不见穆桓止。一无所获让他们在沮丧之余又生出沉重的无力感。
而距离穆桓止失踪,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一天的时间算不上长,但对于一个半大的,还下落不明的孩子来说,着实是个不太乐观的时间节点。未然急红了眼,但也深知自己没什么能力,所以没有添堵的在那儿哭哭啼啼,只红着一双眼,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懊恼粗了心,没及时洞察到穆桓止低落的情绪。
拂诺也难得的正经,异常的严肃起来。全然不见刚刚和汤圆在路上的打诨插科。他拧着秀眉,问未然,“最后一次见桓儿,确是在你的院子里?”这话他已问了三遍,算上这次,得是第四遍。而一遍又一遍的问,不过是自欺欺人妄图从未然给的回答中抽茧剥丝寻出一点穆桓止的踪迹来。
“是。”未然回答,从先前的“嗯”升级到现在的“是”,不一样的字眼回答着同一个问题。没什么意外的,拂诺还是没有从未然的回答中觉出一点穆桓止的踪迹来。他无法不懊恼,若不是他打了穆桓止又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穆桓止又怎会负气出走?拂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已经很久,他没有这么情绪外露了。轩墨瞥了一眼拂诺,视线扫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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