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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_却玄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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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他一个给他背锅!王二麻心头火起,也知自己死罪难逃,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那骗他的人连带穆谦穆宵一通好骂。
在他不管不顾后,可谓是彻底放飞自我,骂人的话也非一个难听就能概括。像“□□,贱人”这类词还是轻的,更多不堪入耳的词都能上升到人的祖宗十八代甚至生殖器官上。简直耳不堪闻,叫人听了无法忍受。
穆谦根本没听到这么粗野的骂人方式,一时之间有些讶然。而且王二麻骂人时语速极快,不能完全听清他到底在骂什么。穆谦皱着眉头,在清除的听到穆宵的名字后面跟有 “□□卵蛋”这四个字后,抽出其中一个羽林军的弯刀,毫不手软,半点不见犹豫地砍向王二麻。
霎时,血流如注,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王二麻一通乱哇哇的惨叫。
穆谦面不改色收回弯刀,接过羽林军递来的手帕把手擦净,冷声道 :“既然嘴巴这么恶毒,那还是没有了的好。关起来,择日斩。”
王二麻被羽林军拖下去。房间里蜿蜒出一条血路来。
房间里还弥漫着血腥气,穆谦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散去满室腥味儿。窗外的临安天色极好,碧空如洗,视线所及的地方连一片云都看不到。穆谦看着这不可多的天色,微微出神。都说暴风雨来临前,总归是平静的。而今天色这般好,好到他都忘了这天,是快变了的。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王二麻问斩那天,有探子来报,那封信,日兴国国主终是收到了。他们要一个交代,穆谦便延了王二麻的死刑。过了十日,日兴国国主亲临临安,穆谦言出必行,命刽子手千刀万剐王二麻以给日兴国国主一个交代。这还不算完,穆谦为表诚意,言说必找出幕后主凶,活祭莫干亡灵。
穆谦话都说到这份上,日兴国国主也不好过多追究。两国交往,讲求一个 “礼”字,既然穆谦做出了保证,他若执意追究下去,双方都难看。更有,莫干虽说是在临安出事的没错,但是他是受自己的旨意来到临安做的这个交流。如果真要说道起来,他身为国主也是有责任的。所以,既然说不清,那还不如各退一步,也好过撕破脸皮令双方都难看。
涑溪死寂了几日,在一日的下午,突然提刀去找了穆桓止。那时穆桓止正关了门脱了衣服检查身上被沈哲成一章劈下后留下的如今来看已经不是很明显的掌痕,检查妥当,正欲拉衣襟时,听到扣门的声音。穆桓止边系衣服边对着门外喊 :“马上就来。”
开了门,却是一柄软剑直抵喉间。穆桓止微微侧颈,剑尖立时进一寸,穆桓止脖颈出立马被划出一道血痕。穆桓止皱眉看着涑溪,问 :“你这是干什么 ?”
涑溪抬了抬下巴, “进去说。”
穆桓止不太想。在外面站着好歹来个人能立马看见,进了屋,那就可是任由涑溪为所欲为了。涑溪见他踟蹰,剑尖又往前推送一分, “我耐心有限。”
穆桓止算是领会到了涑溪一言不合就让人见血的本事,他略一思索,道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把剑撤了,我就进去。”
涑溪一言不发,两人静默片刻,到底是涑溪撤了剑。穆桓止说到做到,在涑溪撤剑后,慢吞吞地进了屋。门被涑溪在背后一掌拍上,穆桓止回头看了他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左手擦了擦脖颈上的血迹后,问道 :“你有什么事,说吧。”
涑溪把剑一圈一圈卷回手腕上,眼睛紧盯着穆桓止,问 :“你究竟是何人。”
穆桓止心里“咯噔”一声,心下有些慌乱,在听到涑溪这么问之后,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但转念一想,既然涑溪这么问了,就说明他也是不确定的。所以心里虽然慌乱,但面上好歹是保持着镇定,他装傻反问,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
涑溪看着他,眼神冷的能结冰, “是我在问你。”
穆桓止有心拖延时间,笑嘻嘻地道 :“我知道啊,但就许你问我,就不许我问你啊。”
涑溪冷声道 :“一张嘴倒是擅诡辩,你说,我要是让你再也发不了声,你当如何。”
穆桓止十分相信涑溪会做出这种事来,于是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我觉得不如何。”
涑溪道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穆桓止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二狗正是在下。”
话毕,涑溪突然笑了。涑溪极少笑,至少这些天穆桓止是没见他露出一个笑脸的,所以在见他笑后,穆桓止愣了一愣,随即想通,大概是个人听到他这个胡诌的奇葩名字都是会笑上一笑的。虽然涑溪这笑怎么看怎么冷,但也算笑了。穆桓止也笑道 :“好笑吧,呵呵,这个名字吧,其实是这么个······”
涑溪移步上前,将穆桓止双手反扭于背,讽刺道 :“你说你姓林,那你可知,林姓早在十多年前就被革除于姓谱了?”
穆桓止还想挣扎一下, “这个,我真不知道。还有,我父······”
涑溪把他推搡到椅子上,右脚跨到扶手上制住穆桓止,左手掼住他胳膊,右手三枚银针直抵他颈间动脉,“你若再耍滑头,我让你好看。”
穆桓止想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够好看了,再好看我会膨胀的。
穆桓止道 :“好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涑溪换了个问题, “你对沈哲成做了什么 ?”
穆桓止想:还真是一个问题比一个难回答。他反问涑溪,“你怎么不回想一下他对我做了什么。”
涑溪道 :“他叫你‘主人’。”
穆桓止无辜道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也奇怪他怎么叫我‘主人’。”
涑溪却是不信的,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少年,看似无辜,实则心眼极多。油嘴滑舌,极擅诡辩,一语不慎,就会被他绕进去。涑溪一语不发紧盯着穆桓止,手下毫不留情的把银针推进穆桓止脖间动脉里。
穆桓止疼的脸都扭曲了,嘴唇泛白,额上起出一层薄汗。
“别······别推了!!!疼 !!!嘶———住住手,!!!”
“你说还是不说 ?”涑溪把银针又推进去一寸, “我提醒过你了,不要再想耍滑头。”
穆桓止委屈的都要哭给他看了。真正耍滑头的时候吧,他不对自己有什么动作,现在好不容易说了次实话,还被插了银针。穆桓止越想越觉得委屈,越委屈越觉得脖子那里疼。
“我,我真的不骗你啊!!!!我,我······”
穆桓止哭的说不出话了,一时之间又哭又喘,偏偏整个人又受制于涑溪,动弹不了。
涑溪看他哭成这样,一时之间有些接受无能。在他看来,男儿宁可流血也是不能流泪的。 “别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丢脸。”
穆桓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有些不服气的辩道 :“谁,谁说男人不能哭的。我,就,我就哭 !”
涑溪 :“······”
穆桓止边哭边想 :汤圆怎么还不来 ?!我,我都要疼死了 !
事实证明,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十分有道理的。至少,在穆桓止身上是一直存在的。就在穆桓止疼的死去活来,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紧接着,就见沈哲成疾步进来。穆桓止对于来的是他而不是汤圆有些奇怪,但眼下,也由不得他挑了。涑溪那只拿捏银针的手并没有从穆桓止动脉上拿下去,穆桓止怕他一时手抖直接把整根银针插进去,忙对沈哲成说 :“别打别打 !”
沈哲成果然停下。穆桓止止住哭声,同涑溪打商量, “你看······沈哲成来了,你有什么问题你问他。我,我真的不知道。”
涑溪警惕地盯着沈哲成,话却是对着穆桓止说 :“我说的话他不会听。”话语中都能听见一股挫败。
穆桓止把气喘匀,惨白着脸道 :“那好。我,我替你问。你,你能不能先把针收一收 ?”
涑溪摇头拒绝,但还是退了一步,道 :“针我不收,但也不会再往里推就是了。”
穆桓止也退一步,道 :“好。”
他看着沈哲成,问道 :“你为何认识我 ?”
听闻,沈哲成歪着脑袋,左瞳一转不转紧盯着穆桓止。他眉尖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穆桓止的问题。穆桓止一时不免紧张起来,他一怕沈哲成什么也不说,二怕涑溪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又把针推进他动脉。
突然,穆桓止看见沈哲成的嘴巴动了动,紧接着,他就听见一串嘶哑就像是从破风箱里拉出来的声音从沈哲成喉咙里发出来:“······穆。”
他说的声音不算大,但又能让在场二人都能听见。涑溪听后,手上力道突然散去,整个人如遭雷击,定在了原处。沈哲成说 “穆”。而关于这个姓,他能想到的,只有穆宵。
“桓儿出事了!”汤圆一个盹尚未打完,眼睛快于意识先醒。但他忘记自己是在椅子上打盹,喊出这句话后,便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栽下来。
顾念景扶了他一把,忙问, “出什么事了 ?”
汤圆想起顾念景是不知道他给穆桓止结了引路绳的,于是就着顾念景扶他的姿势飞速同顾念景解释了一下。顾念景听后眼神微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雾宿山可真是一个能人辈出的地方。”
汤圆矜持着谦虚了一下,“好说好说,也就出了我这一位能人。”
顾念景把他按进椅子里,道 :“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好歹我和他们交过手,算是熟悉他们的招式,你留在这里。”
汤圆也不推脱,立马道 :“好。那你注意安全。”
顾念景应下后,便风风火火的往穆桓止的住处赶。
他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疾步行走,不然伤口愈合的慢,还可能留下疤。虽说很多人都认同 “男人身上留道疤才能被称之为男人”的这一说法,但对于顾念景这种极度臭美的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身上留有这样一道疤的。所以他平日是注意了又注意,唯恐因为自己的疏忽留下什么难看的疤。但如今穆桓止有了难,他暂且把 “会不会留疤”的担心放在一边。他一边疾步赶去穆桓止的住处,一边念叨 :狗子啊,我腿伤要是留了疤,你可得负全责。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涑溪右手持软剑制住沈哲成,左手掼住穆桓止,笃定道 :“穆桓止。”
穆桓止还想坚持一下,装傻道 :“谁 ?”
涑溪眼神微眯,“穆宵。你的叔叔。我见过你,在你小时候。”
穆桓止想 :那可真是够久的。难怪我没印象。但面上还是继续装傻,“穆宵 ?梁王 ?”
涑溪哼笑,讽道:“你们叔侄俩真是像,笑里藏刀,演技一流。”
穆桓止想 :英雄所见略同,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嘴上还是谦虚道 :“我觉得我戏演的不如嘴炮打的好,你这么说,我真是不好意思。”
涑溪懒得同他再扯皮,手指威胁性的往穆桓止脖子那里移了移,道 :“太子殿下,这银针的滋味不好受吧 ?”
当然不好受!简直是比听师傅讲学还要难受的折磨 !穆桓止闻得此言,嘴皮子都抖了抖,他道 :“英雄,我问一句,就一句。是不是我承认我是穆桓止了,你就会杀了我 ?”
涑溪微一侧头,摇了摇,道 :“杀你对我来说无用。我不会杀你。”
涑溪这人虽然一言不合就让人见血,但是说话算数。穆桓止尚且信得过,他略一沉吟,终于承认:“是我。我就是穆桓止 。”
涑溪扯起一边嘴角,道 :“果然。”顿了顿,又道 :“难怪。”
穆桓止立马追问,“难怪什么 ?”
涑溪缄默,他看了一眼背后的沈哲成,道 :“你帮我一个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见穆桓止迟疑,涑溪接着道 :“这个秘密可以让你解临安之难,替你父皇分忧。”
涑溪话都这么说了,穆桓止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谨慎, “你先说什么事,能帮的我必定帮你。”
涑溪笑了一下,一个极浅的笑容,转瞬即逝, “替我治好沈哲成。”
穆桓止点头答应,拱手道 :“这个忙,我定倾力帮。”
涑溪的眼睛似是不经意往门外瞟了一眼,道 :“在你看来,你皇叔穆宵是个怎么样的人 ?”
穆桓止想了一下,他对这位皇叔的印象还停留在他领旨离宫那年。虽说过去了这么些年,他也再没见过穆宵,但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皇叔,性情温和,没什么长辈架子,很是容易相处。于是他道 :“是一位值得人敬重的好叔叔。”
涑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松开穆桓止,收回软剑,踱步到沈哲成跟前,说 :“如果你这位值得人敬重的好叔叔,一心想着怎么和你父皇争王位,一直想着怎么杀了你,你还觉得他值得敬重吗 ?”
穆桓止下意识摇头,摇头过后立马道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
涑溪漫不经心的把软剑一圈一圈缠回手腕,随后一字一句反问穆桓止,“那你觉得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觉得这个不能说服你,那么,这枚玉佩呢?”
涑溪把一枚环形玉佩丢进穆桓止怀里。穆桓止看着那枚玉佩,脸色登时煞白。他脚步虚浮,一时险些站不稳,幸而手扶住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不至于让自己太狼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管里挤出来,“一枚,一枚玉佩而已,我凭什么就信你?······你,你拿出证据来 。”
涑溪看着他,讽刺道 :“你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为何还要找我要证据 ?你现在这样,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穆桓止手握成拳,咬牙道 :“他是我皇叔,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我凭什么信你 ?!”
他怎么能信他?穆宵是他皇叔,在他还未离宫的时候,是比他父皇更疼他的人。他已经记不清穆宵替他在穆谦那里给他挡回去多少板子,也记不清穆宵从宫外给他带回过多少玩具,更记不清有多少回穆宵在临安漫漫难捱的寒夜哄他入睡。可以说,他在穆谦那里缺失的父爱,都在穆宵那里重获。只是如今,一个陌生人来告诉他,他其实并不值得你敬重,他只不过是一心想要你命而已。涑溪不过是个陌生人,怎比的上他和穆宵的骨血亲情。所以,涑溪的话,他怎么敢信 ?
涑溪看着他,眼神充满怜悯,“其实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吗 ?”
穆桓止立马否认,“我没有 !他是我皇叔,他定不会害我 !”
涑溪盯着他的眼睛,半点不留情面地说:“你生在皇家,这种事不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吗。父子尚还有反目的,更何况你和他的叔侄关系。你凭什么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 ?”
穆桓止拔高了声音道 :“那你说这么多,我又凭何信你 ?”
涑溪也拔高了声音道 :“好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我今日就让你看情你敬重的好叔叔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
穆桓止下意识想要逃避,涑溪却已经快他一步开口,“你五岁那年,临安办灯会,你偷溜出宫。穆宵已经找好死士要你一条命,可惜你命好,逃过一劫,还摔了脑子,丢了那段记忆。”
“你入住东宫后,你养的那只乌鸦无故死亡,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你离宫那日,穆宵据理力争主你留宫,你真以为他是心疼你 ?”涑溪踱步到他跟前,看着穆桓止惨白的脸,撒下最后一把盐,“他主你留宫,不过是因为你人在宫中,容易控制。你凭什么······”
“别说了 !”穆桓止突然出声打断他,“我,算我求你,别再说了······”他整个人瑟缩着,看起来无助又迷茫。他一双眼完全不能对焦,整张脸上都被眼泪糊满,看起来狼狈又可怜。这个时候,他根本无心顾忌脸面是否干净,是否令他难看。他只知道,那个被他自小就供在神坛上的亲叔叔在对他的好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弄死他。他想起他第一次知道穆宵的取向的时候,还暗暗起誓以后等穆宵老了,要像孝敬穆谦一样孝敬他。只是当初立下的誓有多郑重,如今再看,就有多痛心!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在对你好的同时,又在背后捅你刀子?
穆桓止到底是被穆谦保护的太好,涑溪说的这些,在皇室里实属常见。皇宫里头出来的人,哪个不是陷在泥沼里 ?哪个手头不沾一点腥?穆桓止看不见的这些,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涑溪才不管他受不受得住,他看着穆桓止,眼神不复以往的冰冷,透着一股子怜悯,“你这位叔叔,还干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我干脆好人做到底,一一给你道来。”
穆桓止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他双手抱住头低声恳求道 :“不要,别 !不要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涑溪不作理会,自顾说开,“你的那位受你敬重的叔叔,在他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就手沾一百三十余人的血了。你之前是不是还奇怪你在说你姓林后,我笃定你在说谎 ?我现在告诉你原因,因为啊,”涑溪蹲到穆桓止跟前,钳起他的下巴,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刻意残忍道 :“你叔叔,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借刀灭了人家满门。你想知道原因吗 ?”
穆桓止面上满是痛苦之色,他摇头道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涑溪松开手,冷哼一声,“原因不过是林家在皇子□□中没有站队而已。你想想,林家何其无辜,你再想一想你那一位叔叔,他还值得你敬重吗 ?”
穆桓止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就这样坐在地上,大脑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管他涑溪说的是真还是假,管他皇叔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想去想了。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沈哲成突然上前来拉他。穆桓止挣了一下,没挣脱,倒是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血顺着脖子又流下来。沈哲成盯着穆桓止流血的脖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穆桓止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他怔怔地看着沈哲成,颤着手揩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他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血······药愧······穆······
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突然串联起来拼凑成一个真相。穆桓止死死抓住沈哲成的胳膊,就像一个急于找夫子讨要问题答案的学生。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哲成,嘶哑着嗓子问他,“你,穆宵,你可认识······ ?”
沈哲成看着他,眼神里带了点怜悯。他张了张嘴,试图说话,但每次发出来的声音都嘶哑难听,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拉出来的声音无不是折磨人的。于是在几次发声无果后,他闭嘴了。
穆桓止眼里噙着泪花,但却是笑着的,他又反问沈哲成,“怎么会这样 ?怎,怎么能这样 ?”
没人回答他。没人能回答他。这里站着的每个人都无辜,都是受害者。也许他们心中也有和穆桓止一样的疑问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穆桓止尚在追问一个答案,涑溪突然朝着门外说了一句, “听够了,就出来吧。”
这样一句话,没头没脑,让人听了匪夷所思。穆桓止正奇怪,就瞥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穆桓止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推开沈哲成,急于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念景举扇做了个打断的动作。
顾念景一双眼也有些微红,他看着穆桓止,嘴角向一边扯了扯,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来, “你骗我够久,藏的够深啊。太子殿下。”
光是那短不过四字的“太子殿下”,就足够把穆桓止打进地狱了。穆桓止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能用言语来伤人而不见血的。他疾步到顾念景跟前,被顾念景立时避开,他展开一柄折扇的距离,疏远而阴阳怪气地道一句 :“太子身份尊贵,还是和草民保持距离的好。”
穆桓止眼里噙着的泪立马就掉了下来,他抓着袖口,哽咽着开口, “哥哥,你······”
“快别。”顾念景眼睛都不看他,“小人不过乡野村夫一个,没那个身份和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穆桓止难受的都要昏厥了,他抹了把眼泪,继续道 :“你听我解释。”
“解释 ?”闻得此言,顾念景这才把眼睛移到他身上。他讥讽道:“你在我这儿,解释过的还少吗 ?”不待穆桓止说什么,顾念景就替他说了,“初见你,我问你姓名,你说你叫林二狗,我信了 ;后来,你说你家中无人,兄长失踪,我又信了;再后来,事情败露,你向我认错,说再不骗我,我还是信了。那这次呢?我该信你吗?你总是能编出千般理由万般解释为你的谎言粉饰。我顾念景扪心自问不曾亏待你,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呢 ?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百般隐瞒,一再欺骗。所以这次,你又想搬出什么理由骗我 ?!恩 ?太子殿下 ! ”
穆桓止说不出话来了。顾念景再不看他,他拖着那条受了伤尚未痊愈的腿移到门口,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地说 :“从此以后,还是请太子殿下别再叫小人一声‘哥’了。小人担不起。”说完,他便半点不做停顿地走了。
穆桓止觉得浑身气力在一瞬间都被卸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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