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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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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有过一种很强烈的错觉,他总觉得靳寒那双眼睛是死人才会有的眼睛,深不见底漆黑一片,近乎无机质的眸子始终是冰凉的,就算季澜的身影映入其中也是一样。
他知道季澜喜欢靳寒,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很少有人谈论,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以靳寒的身份和家业,想要倒贴的人足足可以排出几条街。
而季澜这种被靳寒养在身边的特助,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连小情人都算不上的,最多只能说是个干净方便的玩意儿,不仅随叫随到,还体贴能干。
严皓明里暗里问过许多人,得到的结论几乎都是一样的,谁都不认为靳寒会对季澜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但也有人善意的提醒他最好不要下手,因为以靳寒那种古怪之极的脾性,就算季澜只是个被养起来的鸟雀,他也不会允许旁人觊觎。
严皓长那么大就从没有碰过壁,他有飞扬跋扈的资本和胡作非为的靠山,他是完全有资格和靳寒叫板的,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在一场酒会上走到角落里的季澜身边冲他伸出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熄灭,雅致古典的追光笼在他身上,他自信自己足够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甚至可以甩童话书中的白马王子好几条街。
他欠身颔首,语气温柔,黑亮澄澈的眸子里映着漫天繁星,恶补的礼仪为他平添了未曾有过的优雅,倘若他家里人在边上,大抵已经要欣慰的抹点眼泪了。
旁观者的抽气声有的代表惊羡,有的代表诧异,前者是给予他的赞赏,后者则是出于对季澜的不屑,他在心里无声嘲笑后者的有眼无珠,在等待回复的时候,他偷偷抬眼望向了黑暗中的青年。
黑暗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可他就是能看出季澜匀称纤瘦的身形,无论何时何地,季澜予他的感觉永远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润,多一分阴柔,少一分木讷。
他就这样入神似的看着,深情款款的目光比靳寒温柔千倍万倍,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与他相隔一步的季澜在短暂的惊异过后立刻仓皇的隐去黑暗之中快步离开,连一声礼貌的回绝都没有给他。
他不死心的快步追上,父亲的老友旧交派人将他拦下,越过大半厅堂,他与靳寒四目相对,男人深邃幽暗的目光如同鸦黑的焰火将他吞噬,在那一刻才知道靳寒居然也是有感情的。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季澜了,直到靳寒主动找上他,季澜出事的时候他和靳寒分头将城里翻了个底朝天,后来他循着父亲旧交提供的线索追至一艘码头停靠的货轮上。
他带人翻过生锈的楼梯进入潮湿阴暗的底层货舱,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涩充满了他的鼻腔,在闯向货舱的那几十米中,他第一次用刀、第一次开枪、第一次染上满手鲜血、第一次踩过别人抽动痉挛的肠子。
他救了季澜,他曾无数次的肖想过英雄救美的场景,这是他那颗少男心里打小就惦记的东西,可就在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他突然宁可自己一辈子都做不成天降的英雄。
磨破皮肉的手铐和锁链是他砸断的,埋进皮肤下的针头是他取出来的,陷入指甲缝的弧形刀片他拔出了十个,他抱着季澜从船底跑向甲板,锈迹斑斑的管道和扶手蹭破了他的脸颊。
他一路将季澜送进手术室,靳寒赶来的时候他疯了一样的朝着靳寒挥起拳头,他面目狰狞着打断了靳寒的眉骨,倘若不是他二哥临时赶来将他们分开,他怕是会直接张口咬断靳寒的喉咙。
他没能等到季澜出重症监护室,他二哥强行将他带回了国外,他爹再纵容他胡作非为也不愿意让他和靳寒对上,并非是江家忌惮靳寒的势力,只是江老爷子纯粹不愿意让心肝幺子和一个疯子杠上。
严皓这次是被一家人逼着在母亲灵前发过誓才得以回国的,他二哥的人随时看着他,靳家的宅子和公司他都不能贸然靠近,能在街上和季澜撞个正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俊朗英气的小少爷睚眦目裂的拼命挣扎摆脱左右,他二哥的人尽职尽责,靳寒则将季澜护去身后结结实实的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巧遇在严皓的失控下即将往闹剧的方向演化,季澜低着头用力拉扯了两下袖口,满心指望着袖子能盖住手腕上的红色指印,他试图想从靳寒身后探出个头去小声劝阻,可靳寒比他高了一头,又诚心阻拦,所以他再怎么踮脚也无济于事。
他们在商场门口,外头就是市里最热闹的商业街,靳寒和严皓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季澜抠着自己的掌心壮着胆子从靳寒身侧探出头来,又抢在靳寒将他拦回去之前往前凑了一步,“严少爷,我想您是有什么误会……”
“——你还不知道是不是?!阿澜,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姓靳的他做了什么,他——”
季澜仍旧是神情温和眉眼如画,他像是在哄一个坏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微微弯了弯眸子,他能感觉到靳寒瞬间满身紧绷的异样,也能看懂严皓眼中几近癫狂的恨意。
可他压根就不在乎所谓的真相,他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靳寒的尾指,往日里不近人情的靳先生急切又紧张的反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从指尖灼烧心房,暖得他心甘情愿的被焚烧殆尽。
“严少爷,靳先生和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们先告辞了。”
顶楼的餐厅能将半座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精心定制的午饭因为刚刚的事情而食不知味,季澜低头抿了一小口粉红色的气泡酒,他和靳寒在酒的喜好上完全不一样,靳寒的品味远比他像个正八经的大人。
从商场离开到现在,靳寒还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好在靳寒喝了他买的那杯玉米汁,看上去应该不算太过焦躁,刀叉触碰盘底的声响络绎不绝,也亏得靳寒是包了场的,否则就照他这副分尸的架势,肯定会受到别人的冷眼。
季澜认真对付着盘子里的银鳕鱼,他知道靳寒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他,刀叉停顿的间歇中,他突然叼着鱼肉抬头冲着心事重重的靳寒笑了笑,浅色的唇边还沾着些许酱汁。
真相大白也好,被隐瞒一辈子也罢,这都不是他在乎的东西,从一开始他就可以为靳寒去死,更何况他也相信靳寒不会真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季澜叉起一根芦笋递去靳寒唇边,冲着被抓包的男人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澄明干净的眸子里透着些许戏谑和狡黠。
“你想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我只信你,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季澜放柔语气缓缓开口,不是刚刚同严皓说话是那种公式化的礼貌,而是一种令人筋骨酥软的温柔,他举着叉子与靳寒四目相对,一语终了还晃了晃叉子示意靳寒赶紧张口。
季澜在某种意义上比任何人都利落通透,他明白自己这种心理简直是低贱到极致,他甚至宁可靳寒真的利用了他,因为这样靳寒就会对他有愧,他还是太没有自信了,多一份亏欠和愧疚在手,他才能说服自己眼下的一切都不是镜花水月。
靳寒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坦白,尽管他一开始的打算只是让季澜去分散警方的精力来为他延缓时机,尽管真正将季澜劫走的那群人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尽管他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刻放弃了所有的事情竭力搜救,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坦白,因为一切都源自于他的一念之差。
他沉默的咀嚼着季澜喂给他的芦笋,一根接着一根的将自己的腮帮子撑得发鼓,最后一根芦笋喂完,季澜鼓起勇气凑上来吻他,他直接起身绕过桌子将季澜结结实实的按在了椅子上。
下午的行程照旧,从餐厅出来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季澜嘴唇被啃红了一圈,靳寒上了车才回过味了季澜刚刚那种行为其实是在逃避吃蔬菜的医嘱,他一反应过来就立刻将季澜揽进怀里又是一顿揉搓,季澜软乎乎的红着脸依偎在他怀里,温润的眸子沾染水汽,盈盈光亮勾人心魄。他们闹了一路,开车的陈焕早早升起了车里的隔板,求生欲极强的试图挽救自己明年的奖金。
下午是去逛家居,主卧里还是要添点东西,他的品味过于老旧古板,季澜年轻,喜欢更现代化的风格,他带着季澜一点点挑选置办,有新婚的夫妇和他们一路,妻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没逛几步就累得长吁短叹的丈夫,俨然是很眼热靳寒这种耐心十足的老男人。
靳寒难得要走一次居家的路线,但季澜却逛得犯困,于是他们没能按照原定的计划逛到晚上,下午三点刚过,靳寒就带着他回了家。
车停在院内,季澜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靳寒抱着他下车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的蹭着座垫不愿意动弹,靳寒只能一手抱着他的腰再一手护着他的脑袋把他从后座捞出来。
德钦在窗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一边嘬着黎叔塞给他奶糖一边搂着老男人精瘦的腰身,显然是连人带糖一点都不打算放过。
加固过的床早就被他折腾散了,他此刻正拥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享受事后余韵,靳寒一回来就意味着他的黎叔要去忙活,德钦不情不愿的撒开爪子,毫无办法的任由怀中人起身穿衣。
藏族男人这双满是枪茧和刀疤的手掌只是看着可怖而已,事实上是异常温柔的,黎叔扶着后腰披上衬衫,旧伤纵横的身上除去浅浅的吻痕之外没有任何过重的痕迹。
他只比靳寒大十二岁,故意染至斑白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十分沧桑,可这副仍旧柔韧精干的身材总归是说不了谎得。
黎叔等着德钦穿戴整齐之后同他一起去主栋,德钦进门前下意识的弯腰低头,他一米九七的个子,之前险些把靳寒家里的门框撞歪。
德钦每年都会到靳宅来看黎叔,黎叔隐退的早,眼下也算是隐姓埋名不再过问往事,而他有自己的执念所在,没有彻底宣泄完心里的仇怨之前他不会抽身出来,但他总有重回人世的那一日,因为黎叔一直在泥潭之外等着他。
德钦在靳宅的时候从不会显露出自己在外面那副样子,他总是像个收起爪牙的大型狼犬一样整日围在黎叔脚边露出一种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尖儿的憨态。
季澜与德钦算是相熟,而且还算是关系比较亲近的那一种,起先他也对德钦有所畏惧,毕竟德钦这个身高实在是太具有压迫力,后来相处的次数一多了他才跟德钦熟络了起来。
季澜原本窝在沙发上继续补眠,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之后他揉着眼睛起身,看清来人的时候他还很惊喜的露出了那种软乎乎的笑容想要和德钦打个招呼,只是他刚从沙发里爬起来就被靳寒从中一揽箍进了怀里。
他晕头转向的再次被靳寒抱去了楼上,季澜迷迷糊糊的探出个头来对着德钦招手,结果还被靳寒轻车熟路的抽了一下屁股。

第12章 
德钦每年造访的目的公私对半,尽管靳寒已经抽身出来经营正经的生意,但他和靳寒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所以他千里迢迢来看黎叔的同时,也有要跟靳寒一起商议的正事。
靳寒对黎叔和德钦还算具有些许人情味,德钦最多逗留一周左右,时间久了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靳寒会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相处,每次都是等到他快走的时候才会抽一个下午跟他单独商谈。
德钦私底下和季澜的关系极好,他在靳宅的一周里黎叔不是每天都有空,只要黎叔一忙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去找季澜玩,等黎叔忙完他再屁颠屁颠的回去当小尾巴。
今年原本也是一样,只可惜改头换面的靳寒已经完全放下了往年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架子,从前他勉勉强强的能忍住不管,而今就一点也不能忍了。
有德钦在宅子里,季澜像是惦记着春游的小学生一样不肯好好睡觉,靳寒抱着他上楼按着他躺下,结果季澜蜷在被子里象征性的睡了十五分钟回笼觉就挣扎着想要起床去找德钦玩。
靳寒一不舍得打二不舍得骂,季澜午饭时那副乖巧温顺到令他心酸的模样还停留在他脑海里,所以他只能以一种龌龊到极点的手段脱光衣服钻进被窝,硬是以己身那点美色诱惑着季澜埋去他胸口继续午睡。
德钦和季澜第一次见面是十年前,他们相差六岁,十五岁的季澜营养不良单薄瘦弱,身高不到一米六,二十一岁的德钦历经血火,个头早早窜到了一米九。
刚从孤儿院出来的季澜沉迷于富足安逸的新生活,半大的少年人除去偷偷关注仰慕将自己带出困境的靳寒之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电子游戏。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德钦脸上的长疤还没有痊愈,横贯鼻梁的伤口凝着深红的血痂,没见过世面的季澜被吓得躲在靳寒身后不敢露头,任凭靳寒再怎么眉目阴沉的勒令他松手,他也死死攥着手中的衣摆。
之后整整一个星期,季澜窝在自己的小屋里连日常偷窥靳寒的秘密行动都被迫停止了,他少年时其实很胆小,对靳寒他至少有一层厚厚的倾慕滤镜,但对德钦他实在是怕得厉害。
季澜闷在屋里不敢出门,连饭都是黎叔送到他屋里的,那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当德钦推开他屋门的时候他吓得几乎要从新改好的窗户直接蹦出去。
那还是红白机风靡的古老年代,第一次离开边境丛林进入城市的德钦在季澜的屋子里宛如一只刚刚跳出井口的小青蛙。
德钦的普通话里混杂着藏语和缅语,他蹲下来的身形对于季澜而言简直壮硕的像一个小山丘,最后还是黎叔问询过来帮忙解释,一条腿已经跨去窗外的季澜才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游戏手柄分给了德钦。
季澜没有同龄人,靳寒养他就是为了培育一个专属自己的心腹,自然不可能放任他出去接触其他人,所以德钦算是他唯一一个志趣相投的又年龄相近的朋友。
德钦在游戏方面的天赋远比靳寒高出十万八千里,尽管也是从未接触过,但他上手极快,自那一次之后,他每年再来的时候都会跟季澜凑到一起。
黎叔一身旧伤,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德钦回回都是憋一整年,每年这一周里能折腾三天就算好的,每次一做过火,黎叔就撵他去跟季澜打游戏。
德钦经历太多,仇恨入骨难以化解,他是偏执狠戾的执拗于以血洗血,也远比黎叔和靳寒当年要心狠手辣,但他本性不坏,至少能分清善恶黑白。
他对季澜一直很好,季澜是这间宅子里唯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手上没沾过血,也没害过任何人,即使没有靳寒私底下的提点他也会注意言行举止,他在季澜面前从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在某种意义上要比靳寒可靠多了。
德钦在游戏上没有太多胜负心,之所以沉迷其中只是因为他对另一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他跟季澜从红白机一路玩到现在,从没有为游戏的输赢吵红脸。
季澜曾攒工资送给他一个PSP,他一直揣在上衣口袋里随身带着,闲暇时就窝在老巢里玩两局,吵吵闹闹的音效逼疯过好几个宿醉的下属。
后来那台PSP被子弹打穿了,势头减弱的子弹卡在他的肋下没能穿透他的肺叶,那年他养好伤回去看黎叔的时候特意给季澜捎了一块水色上成的老坑玉,只是还没等送出去就被靳寒勒令着揣回了兜里。
杜戚那个赌局他也跟着掺了一脚,他和黎叔一起压了一笔不菲的筹码,他俩和杜戚属于少数方,都赌季澜一定会成为靳寒的心头肉。
黎叔跟靳寒和季澜相处的时间最长,但事实上,德钦才是第一个感知到靳寒对季澜不一样的人,就在他第一次见到季澜的那一天,季澜怕他怕得要死,靳寒面上嫌季澜胆小丢人,背地里却拉过他言简意赅的命令他离季澜远一点。
他至今都记得靳寒一边指着一楼尽头的房间和走廊一边告诉他不要往那边去,男人的动作和表情一如既往的生冷僵硬,但还是带着那么一丁点前所未有的温度。
他和季澜相熟之后,靳寒表面上一直没有过多的表示,然而据黎叔给他的小道消息,自打季澜十八岁爬了靳寒的床之后,他每次再从靳宅离开,季澜总有那么两天会被做得爬不起来。
季澜和靳寒之间那层本该捅破的窗户纸始终糊在原处,德钦自诩算个厚道朋友,故而他特意与季澜愈发亲密无间,每次跟黎叔或者靳寒通完视频他都会多问一句季澜的近况,也算是间接刺激一下靳寒这个不开窍的傻子。
不过就这次的情况来看,德钦觉得自己应该不需要在暗处继续帮忙煽风点火了。
季澜六点半左右才从楼上下来,靳寒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季澜似乎是睡得发懵,柔软的头发蓬乱起了一撮呆毛,下楼梯的脚步也有点打晃,最后那一层楼靳寒干脆将他一搂,硬是把他一路抱到了餐厅。
季澜睡眼惺忪的靠坐在椅子里,与他久别大半日的靳球球奋力支楞起橘黄色的小身板往他脚上扑,奶猫软乎乎的呜咽声将季澜彻底唤醒,他连忙俯身抱起靳球球搂进怀里,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对面的德钦正以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审视着他。
季澜单独在靳寒身边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做,尤其是从前那些年月,别说是自己脱光收拾好,就是跨上去骑稳自己动他都轻车熟路。
他与靳寒私下相处的时候似乎总是个不知道害臊的小妖精,但一有旁人在,他脸皮就出乎意料的薄,靳寒当着黎叔的面亲他他都害臊。
季澜悄悄烧红了耳根,靳球球用毛绒绒的小尾巴绕着他的手腕蹭来蹭去,他窘迫的连个礼貌的招呼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伸手去拢自己脑袋顶上支棱起来的头发。
靳寒在主位上从容落座,刚一坐下就把季澜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两个人挨紧了还不算完,靳寒抓住椅面稳稳当当的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把季澜转到跟自己面对面之后才收手去给他盛饭盛汤。
餐厅里安静的不像话,除去靳球球埋在季澜怀里拱蹭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动静,德钦努力绷紧嘴角忍住笑意,他继承了康巴人刚毅的面相,正气凛然的硬朗五官做起这种表情分外辛苦,黎叔见怪不怪的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又用手肘轻轻一捅他肋下示意他赶紧老实吃饭。
黎叔只有在德钦到的时候才会坐下跟靳寒他们一起吃饭,并不是因为什么主从之分,而是黎叔自己不愿意跟他们凑到一起吃饭,以前是嫌靳寒古板沉闷看着不下饭,现在是嫌他俩情投意合肆无忌惮的秀恩爱。
有德钦在就不一样了,黎叔满眼都是自己的小男朋友,一顿晚饭十道菜里有九道都是传统的藏餐,他担心藏餐油重,所以单独给季澜熬了一小锅粥当小灶,至于靳寒吃什么会不会饿死,他完全没考虑。
食材都是提前一个月开始着手准备的,德钦到得前一日,从藏区空运而来的大包小卷刚好填满了上下两层冰箱。
藏鸡用小火炖足三个小时,再将新鲜的松茸下锅,德钦吃不惯纯粹炙烤的松茸,炖进鸡汤里能勉强吃一点,所以这种千金难买的东西,在黎叔这跟传统的小鸡炖蘑菇差不了多少。
德钦绝对不是营养不良的那种人,但每年这一周里黎叔都会想方设法的给他补,靳寒和季澜早就被迫习惯了,只要德钦一来,桌上肯定有松茸烧藏鸡、虫草煲鸭汤、萝卜党参炖牛肉,除此之外,茶水里也一定会飘着两颗红艳艳的枸杞。
一顿饭吃的还算风平浪静,季澜喝了两碗粥,啃了一块牛肉干,耗牛肉比一般的牛肉肉质要紧,他嘬着肉干啃了好一会,靳球球趴在他膝间被馋得直叫唤。
靳寒喝了剩下的半锅粥,黎叔给德钦做的菜他一口都没碰,季澜啃个牛肉干的动作都足够让他邪火直烧,他要真吃了这么一桌子补肾壮阳的东西,季澜大概半个月都没法下床。
饭后靳寒被黎叔强行留下来收拾碗筷,粉红色的围裙有损他伟岸形象,他不想让季澜看见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撒开手放季澜去跟德钦玩。
季澜红着脸窝在客厅的垫子捣鼓着游戏机,德钦轻车熟路的坐到他身边的垫子上,原本习以为常的动作惹得季澜莫名其妙的心虚了好一会,甚至还抻着脖子看了看厨房里的靳寒有没有不高兴。
“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容易翻身了,你就不能争点气。”
德钦比季澜高出来将近三十厘米,他稍一倾身就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季澜的视线,这样的身高对于季澜怀里的奶猫同样是个威胁,靳球球炸开背毛凶狠又可怜的叫唤了两声,明明被吓得够呛又努力装出一副护主的英武样子。
德钦看着有趣,于是又抬手戳了戳靳球球的小脑袋,他已经尽可能的控制力道了,无奈靳球球不过是个小奶猫,被他轻轻一戳也会东倒西歪。
“怎么不养个大一点的,菽猫或者豹猫多威风啊,说真的,他终于点头让你养了,多养几个才够本,我明天就让人给你弄两只过来。”
“……那个犯法,不能养的 。”
季澜接不来德钦上一句话,只好抓住一个不算重点的重点把德钦堵了回去,他赶紧抓过手柄开了一局游戏,屏幕上的画面适时将德钦的注意力转移走,就在德钦找手柄的时候季澜不太地道的鼓着腮帮子先对着他的角色来了一发气势汹汹的bo。
靳寒的注意力没法从客厅移开,德钦跟季澜大概就是那种盛传的最萌身高差,他们肩并肩挨在一起,德钦能将季澜的身形遮个严严实实,他只能听见嘈杂吵闹的游戏音效和季澜时不时发出的惊呼。
他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当年到底心有多大才能放任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季澜玩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忍无可忍的打算把德钦薅上楼去谈正事。
季澜大概是痛痛快快的赢了一局,清亮雀跃的得意笑声听得靳寒额角青筋直跳,靳寒皱紧眉头摘下围裙,杀去客厅之前他特意瞟了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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