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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慢成手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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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林思航躺在李即非的床上，空调嗡嗡地响，那家伙露着肚皮，惬意地晃着腿：“喂，要是我们分手了，你会找新的人吗？”
李即非“嗤”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无聊，但还是哄他：“不会。我不管到哪里，都会和你一起。”
林思航哈哈笑了，雪白的肚皮一抖一抖。那是他们最喜欢的那个故事里的一句台词。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傻瓜呀，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们有一天分开了，你一定要记得，去找下一个人。”
李即非转头去看他，林思航脸上没有了笑容。
“不是说好，不管到哪里都要一起的吗？”
焦班尼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放声痛哭。
简陋的公寓里，骆玢造访过的痕迹还在。厨房里湿嗒嗒的碗碟，还有客厅里残留的饺子的香气，他刚刚还回来的书还在桌上，书架上空出的位置显得那么突兀。
李即非想，他无意识地期待骆玢的到来，归根究底，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把骆玢当成了多年前的林思航。他们长得并不相像，可是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骆玢都给李即非带来了久违的熟悉的感觉。
阳光般明亮的，与他截然相反的，快乐的少年。
李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感到难堪。骆玢是骆玢，而林思航，他反复告诉自己，那人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那个孩子，骆玢，他很好。也许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短暂地以师生关系相处几年，然后，他会结婚——也许和某个与其家庭背景相似的、某位高官的女儿；他会工作，也许是家人安排的也许是自己找的；他会离开鹭州，他会有自己的生活。而他，将在鹭州，在鹭大一直生活与工作下去。
骆玢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的人生已经开始定格。他们终究只是过客。
从心理上开始期待骆玢的造访、依赖他的陪伴，是一种病态。也许是因为漫长的空窗期让他格外寂寞，也许是骆玢与当时的思航年纪相仿……无论如何，李即非知道，自己都绝不应该对骆玢抱有师生之外的其他感情。
李即非沉默地起身，推开了窗。他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深蓝的夜空中，没有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焦班尼那一段，摘自《银河铁道之夜》，一个有点悲伤的小故事。
假期后遗症特别长的我有点不习惯……
第41章 第41章
“咔！”张莹莹第无数次叫了暂停，演员们方才紧绷着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这都已经第几遍了？”张莹莹的神情有些疲倦，指着曹七巧一号，简称曹一，“你的表情不对啊，得有一股尖酸的劲儿，懂吗？你长期单身，舍友全部脱单了，你就得羡慕嫉妒恨啊！”导演讲戏一向注重启发，不知道曹一的演员是否真的是单身，反倒是骆玢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莹莹姐，你这样说就不太好了啊，不能歧视单身狗啊。”
张莹莹正在气头上，一下把矛头对准骆玢：“你也是，你看看刚才你演的什么？就是那段跟曹七巧对话，试演的时候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干巴巴得不行？”
骆玢顿时不说话了。
这就是排练的常态。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本、选角，如今正式进入排练。张莹莹是十足十的话剧狂人，从第一幕开始，就不断反复重来。就单是姜季泽背着曹七巧上场的那一小段，就排了有三四十遍不止。
张莹莹给演员们说了一遍戏，眼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骆玢缩在角落里喝牛奶，被陈雪寒揪了出来：“骆玢，你状态好像不太好啊？”
骆玢咬着吸管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不好？你是说排戏？”
陈雪寒汗颜：“是啊，之前你不是表现得蛮好的？怎么这些天一直不在状态？”
骆玢苦笑：“雪寒姐，我这才是正常状态啊。之前那个算昙花一现，昙花一现。”骆玢脑筋转了转，“对了，我这么没有天赋，要不，我们就换个人来演？”
陈雪寒脸一板：“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本来演戏就不是正常状态……你啊，还是抓紧时间背剧本揣摩角色吧。现在进度已经够慢了，别最后赶不上演出。”
陈雪寒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确实，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了，五月中旬就要演出。可如今连初排都还没有过一遍，不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张莹莹也是够急的，不仅是在剧组这一方面。她现在四年级，五月公演之后没几天，她们可就要毕业答辩了。日程表很紧凑啊。
骆玢点点头：“好吧，我尽力。”
骆玢不在状态，当然和某位指导老师有着莫大的关系。从选角敲定到排练这段时间来，他竟然一次都没来过。虽说他也不太可能给剧组太多实质性的指导建议，一切还是基本按照张莹莹的意思来。剧组里没有人太把李即非的存在当回事，当然，除了骆玢。
再一次排练，骆玢倒是记住了台词，曹七巧却又忘了。
张莹莹觉得自己有点上火。
陈雪寒连忙递上水，让她消消气。
骆玢和其他演员们一边看台本，一边战战兢兢地想，还好有副导演在，不然今晚大家都得被烧成灰。
就这么折腾到了十一点多，今天总算把前五场磕磕巴巴地过了一遍，张莹莹有些疲倦地挥挥手，大意是说可以了，所有演员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有人推门，大家纷纷扭头去看，李即非赫然站在门口。
“老师。”张莹莹疲倦地笑笑，“您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院楼待着，等事情处理完已经是这个时间了。”李即非抬手看看表，“进度还不错吧？”
“啊，还可以吧。”张莹莹尴尬地笑笑，众人沉默。
“那就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李即非道，“下一次排练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两点到六点。”陈雪寒说。平时大家都有课，又因为院系专业各不相同，实在难以挤出时间，因此排练总是在中午或是晚上。明天正是周末，总算可以不这么紧张了。
“嗯，好。”李即非点点头，“我明天来看。”
大家面面相觑，张莹莹连忙道：“会不会太耽误您时间？”
“怎么会？”李即非笑，“我也很久没来了，就当我来做个围观群众，你们就当我是空气，自由发挥就好。”
大家默默想：“您这么庞大的空气，可真少有。”
李即非打了一下酱油就先回去了。演员们也陆陆续续告辞。骆玢留下来，帮着张莹莹陈雪寒收拾排练室。矿泉水瓶废纸丢了一地，骆玢把屋子收拾好，张莹莹关了灯，锁了门，三个人走出排练室。果然，校园里静悄悄的，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骆玢掩饰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张莹莹显然也很累了，几乎是歪在陈雪寒身上，三个人慢吞吞往宿舍挪。
“啊，真是的，累死我了……”张莹莹嘟嘟囔囔，“我绝对就是一抖M。每次都知道排戏这么累，可下一次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陈雪寒笑她：“而且你自己作死还不算，还非得拉上我。”
陈雪寒这话说得没错。她们俩可算是老搭档了，一年级时加入话剧社就一起做事，现在一个做导演一个做副导演，配合得可谓算是天衣无缝了。
“对了，骆玢，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张莹莹突然问。
骆玢吓了一跳：“我？没有。”
“我就说嘛。”张莹莹对陈雪寒笑了一下，“那个曹七巧一号，你觉得怎么样啊？”
曹七巧一号，找的是艺术学院的学妹。名叫颜潇潇，能歌善舞的，长得也是蛮漂亮。骆玢撇了一下嘴：“怎么，大导演现在开始拉皮条了？”
“讨厌！我跟你说认真的。”张莹莹这下子力气倒是恢复了，作势要拧骆玢的耳朵：“你就说吧，人家好不好看，个性可爱不可爱，你喜欢不喜欢？请正面回答。”
骆玢笑了：“好看，可爱，不喜欢。”
张莹莹哽咽住了，陈雪寒笑着拉住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喜欢学霸，成绩好到逆天的那种。学霸能够带我一起学习，最好要擅长英文的，可以弥补一下我的缺点。”骆玢笑着说。
两位学姐无语凝噎，没想到骆玢的审美如此独特，这年头，居然还真的有人喜欢学霸啊。
“哎，你是不是跟那个叫什么梁铭的，走得很近？”张莹莹突然开始胡思乱想，“你不会喜欢他吧？哇靠，你是基佬呀？”
骆玢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梁铭逼他背题库的恐怖场景，不禁汗毛倒竖：“我怎么会喜欢他？”
陈雪寒敲了张莹莹一下：“你不要乱想啦。人家拜托你的事情做完就做完了，还乱猜什么。”
原来张莹莹也不是主动想做媒婆来着，也是受人之托啊。
骆玢心下了然。
不知不觉走到芙蕖四门口，三人挥别。
“我会向潇潇转达你的意思的。”张莹莹霸气地说，“对了，明天记得好好排练啊！再背不下台词——”张莹莹伸手在脖子那儿恶狠狠地划了一下。
骆玢回到宿舍，大家基本都在，也都洗漱过了。骆玢拿了毛巾睡衣去洗澡，冲完澡出来，又从包里翻出台本，他的台词已经专门标记出来，骆玢慢慢看着，一字一句地琢磨。
陆迢看见骆玢如此认真，不禁笑道：“是不是我的剧本写得特别好？让你一日拜读三遍都不够。”
“去死吧你。”骆玢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剧本，台词又多又难记。”虽然姜季泽出场次数并不多，记下来也确实不难，但演出来就……有点捉急。
真是有点佩服那些老戏骨。别的不说，台词功底真不是一日可速成的。
骆玢盘腿坐在床上，抬头盯着天花板，想着张莹莹今天给他们讲角色：“姜季泽呢，是个大少爷，有些纨绔……”嗯，纨绔子弟，他虽然算不上，但接触得也不少。家里不差钱的，又有权的……骆玢开始在他的生活中找原型。
“三是姜家是有些没落了……而且呢，姜季泽对待曹七巧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
“有一点男女之间的□□在，但态度又是浑不在意，若即若离的。你要表现出这样的感觉。”
“曹七巧对姜季泽抱有欲望，而姜的态度则是更加暧昧的，□□、逃离、挑动……你都要表现。”
实在太难懂了。爱一个人，或者不爱，这也许仅仅是黑白分明的答案，但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灰暗地带，有着更加难以想象的表达形式。
比如李即非。
李即非是怎么看待他的呢？对他亲切、友好、抱有适当的关爱，但这一切，似乎又仅仅止步于师生关系。他也许喜欢他，但又保持着距离感……骆玢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难过。
“喂，你没事吧？”陆迢躺着翻了会儿书，坐起来时发现骆玢呆呆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演个戏而已，别疯了啊。我要关灯了。”
骆玢伸手抹抹脸：“嗯，你关灯吧。”
隔天下午的排练如期进行。李即非果然存在感很强，再加上人也不难看，坐在塑料椅上都是大写的英俊潇洒，不少其他学院的女生排戏之余，眼神总是偷偷往他那儿飘。
李即非的到来一定程度上活跃了现场的气氛，但是……演员们的排练效果依然很是捉急。张莹莹气得跳脚，但当着老师的面，又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忍住怒气，一遍又一遍重来。
“骆玢，该你了。”张莹莹冲他一抬下巴，是姜季泽劝曹七巧卖田产的那场戏。
姜季泽上场。剧本里的舞台提示写着：潘妈送上点心来，曹七巧用筷子，把密层糕上的玫瑰与青梅拣掉了。
曹七巧对姜季泽说：“我记得，你不爱吃红绿丝的。”眼神里有隐隐的关切。
骆玢礼貌地微笑。
对方又道：“你的房子卖得怎么样了？”
“有人出八万五，我再考虑考虑，还没定呢。”
……
一来一去的，张莹莹没有叫停，骆玢和颜潇潇只能继续往下演。
姜季泽正劝诱曹七巧卖田买房，曹七巧脸上虽有笑容，但还是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她伸手捧起面前的一碗茶——当然这碗茶是不存在的，喝了一口，放了下来。忽然，她脸色沉了下来，手腕一使劲，将手里的扇子往姜季泽头上掷去。
骆玢头一偏——“偏巧又碰翻了碗，汤水淋漓，溅了一身。”
“好。”张莹莹终于喊停了。
骆玢紧张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排练室阴暗潮湿，坐久了容易觉得冷。他倒是动来动去的……可是李即非在，他紧张。
骆玢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李即非不在他状态不好，李即非在他又紧张，这……搞个屁啊。
张莹莹很满意。
今天开场不顺，不顺到张莹莹都觉得丢脸要丢到北冰洋了。可刚刚那一场，不仅两位角色悉数记住了台词，就连表演上，也显得成熟多了。
“潇潇，扔扇子的时候，动作要突然。记住是手腕使劲，不要晃胳膊，不然整个人都在抖。”张莹莹点了下问题，“其他可以，骆玢表现不错，台本记熟了。”
骆玢点头，退到一边，看其他演员排别的场次。李即非抱着胳膊看得津津有味，瞅见骆玢过来：“不错嘛，你还蛮有潜力。”
骆玢嘿嘿笑了两声，心想我容易么我，昨晚在被窝里背台词背到三点多呢。
不知是张莹莹的心情变好，还是刚才颜潇潇和骆玢的示范让大家提起了信心，接下来的进程顺利了许多。骆玢又上了几次，张莹莹第一次主动不骂脏话了。
……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张莹莹拍拍手，“今天说的问题大家回去要注意一下，下次不要再犯了。下次的排练时间我会在微信群里说。噢，对了，”她突然发现一直坐在角落的李即非，“李老师，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噢，挺好的。”李即非站起来，“各位同学都表现得非常不错。莹莹，有没有把全部场次串起来过一遍？”
“还没有。”
“那，争取第一遍排完吧，还有很多细节要慢慢磨合。很不错了。”李即非笑了一下，“同学们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骆玢背着书包走出门外，一个下午居然就这么过去了。李即非还在屋里跟张莹莹他们说着什么，骆玢无意去听，只想站在这里先等李即非出来——虽然这家伙并没有要求他等。
“噢？你怎么还在这儿？”李即非出了门，看见骆玢，“找为师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想想角色。”骆玢灿然一笑，自从参加话剧排练以来，他的表演功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了。
李即非听了大笑：“这么认真，为师真是感动……”
骆玢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突然听到清脆嘹亮的一声呼唤：“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呀！！！！”
作者有话要说：
排戏排戏……从未参加过剧组演出的作者表示有点方。
第42章 第42章
骆玢和李即非齐齐回头，只见一金毛小帅哥，穿着大红色开衫，明黄色紧身裤，犹如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兴冲冲地扑上来。李即非身子一闪，成功避开熊抱。又伸手把人兜住，省得他直接扑倒在地：“别这么冲动。”
小帅哥热情洋溢，李即非躲他他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哎呀，找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人家很想你嘛！”
骆玢听得一脸扭曲：这哪来的小洋鬼子，天生自来熟。
小帅哥叽里咕噜说了许久，这才突然发现骆玢：“哎呀你还带着人呀，莫非是你的男朋友？嘎——”
小黄毛哽住了：“你你你？！这不是小玢玢嘛！”
仔细一瞧，跨种族脸盲综合症晚期的骆玢这才发现，这一口流利国语，聒噪得要死的家伙，不是费凯文费同学，还能是谁啊？
“噢是你呀。”骆玢想起上次与费同学有过一次短暂交集，结果这家伙死皮赖脸加了骆玢的微信。这家伙发朋友圈实在太疯狂，一天能发十几条，骆玢几乎被他刷屏。拿回了押金，骆玢便急不可耐地把这家伙屏蔽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再遇见这家伙……而且这家伙跟李即非是什么关系？骆玢的小脑袋又开始飞速运转，对了，这家伙说过自己是米国来的，莫非……
难不成李即非不喜欢东方人，就喜欢这种金毛的妖艳贱货？凯文同学盘亮条顺，小细腿又长又直，骆玢一脑补，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
“凯文，别乱说话。”李即非终于开口了，“骆玢，这是我在敏大的师弟，凯文菲尔德，现在在我们系交流。凯文，这是骆玢，是我们系的学生。”
“嗯。”骆玢点头，心想这场面，他究竟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凯文兴致勃勃地对李即非说：“哎哟大李师兄你可不知道，就是小玢玢上次救的我呀！要不然我就沦落街头啦！他还帮我垫住宿费呢！人可好了。”
骆玢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热情而朴实的赞美了，居然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当然，主要还是当着李即非的面，虽然凯文同学叽叽喳喳烦人得很，但骆玢一点也不介意凯文能替他多美言几句。
李即非点点头：“好了凯文，你来这里干嘛？找我有事？”
“我来找你吃饭啊！！我这些天都一个人吃，好无聊哦！”凯文超级热情，又拉着骆玢，“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吧！我知道有家店味道一级棒，今天我请客，你们别客气啊！”
这家伙来了鹭大，别的不说，本国人请客吃饭的作风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你也一起来吧。”李即非有些无奈，凯文是个坐不住的，这些天被李即非押在图书馆好好学习，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不过他也知道凯文的个性，就算他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到最后一定会和一群美眉有说有笑地一起出食堂。
骆玢只能答应，不，他必须答应。这个叫凯文的家伙实在是太可疑了，骆玢的心里敲响警钟，他的直觉认定，这家伙和李即非绝对不仅仅是师兄弟的关系——要不然就是凯文这家伙实在太骚了，随便谁跟他在一起，都像是有一腿。
凯文说的那家店，实在有些不好找。三个人出了西校门，一路往鹭大医院方向走，到了十字路口，拐进一条街，又前进了百来米。骆玢还没来得及看清招牌，就被凯文拉了进去。
店内装饰非常日式，三人找了座位坐下，骆玢拿过菜单一看，果然是一家日式料理店。不过好在这家店并不以寿司为主打菜品，不然骆玢又要拉肚子上医院了。
“这个寿喜锅！超级好吃！”凯文指着菜单热情推荐，“而且好大好大一份！”
“还有烧烤！还有寿司！”
……
骆玢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嗡嗡响，于是把菜单递给他：“你比较熟悉什么好吃，不如你来点吧。”
凯文也不客气，先是勾选了寿喜锅，又问骆玢有没有忌口。“嗯不要生的，就行了。”
凯文同学连连点头：“大李师兄我知道，不喜欢茄子……”
骆玢连忙道：“哎你帮我勾两串茄子，我喜欢吃。”
“好。”
李即非帮骆玢倒了茶水，骆玢心里有点不爽：“凯文怎么知道李即非不喜欢吃茄子？他都没跟我说过……而且，他怎么能不喜欢茄子？茄子那么好吃！我最喜欢吃茄子了！”
骆玢内心波澜起伏，表面云淡风轻，凯文同学点好菜，李即非慢悠悠地喝着柠檬茶，自然不知道骆玢在想些什么。
寿喜锅端上来，大号面盆一般，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服务员帮忙点了火，开始慢慢烧。不一会儿，各类烤物也陆续上来。骆玢的茄子到了，串成串串，上面还撒了肉泥蒜蓉，骆玢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
凯文早就抓着烤鸡肉大嚼特嚼，李即非不动筷子，直到寿司上来，才开吃。
“师兄你怎么不吃啊？”凯文塞得两颊鼓鼓的，“真的超级好吃。”说着拿了一串鸡肉递到李即非面前。李即非愣了一下，还是接住：“你吃你的。”
凯文并不在意。骆玢心里不禁有些泛酸：简直要亮瞎狗眼，凯文你个小贱人。就算他请客又怎样，这架势简直就是要秀恩爱给他看！凭什么！
但是东西确实味道不错……骆玢默默地啃着烤茄子，心想等他骆少爷什么时候有空，来这里点他一百串烤茄子，吃吐为止。
寿喜锅烧开了，一些东西可以吃了。凯文又兴冲冲开始捞东西吃，还时不时丢给李即非一点。骆玢坐在他俩对面，一边大啖食物，一边内心恨得牙痒痒。无奈又不能说什么做什么，于是吃得格外多。
“对了，你们刚才站在那里做什么呢？”凯文夹了片年糕，呼呼地吹气。
“骆玢他们排戏，我去看看。”李即非轻描淡写地说。
“哇，真的啊——”凯文嗓门清亮，一下旁边许多人看过来，凯文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压低了声音，“真的啊？是什么戏？我可以去看看嘛？”
“张爱玲的《金锁记》。”骆玢喝着年糕汤。
“啊，就是写一个欲求不满的变态女人的故事啊。”凯文还真知道，而且概括得相当直白……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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