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悠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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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呢？」，沈轩霖淡笑著点点头，时隔几年，再次重逢，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恨傅剑，他无法恨这样一个曾经为自己付出过一切所能给予的男人。
　　「也好」，傅剑的回答简约。
　　「一晃这麽多年了」，沈轩霖忽然觉得有些感伤，曾经的幸福还是历历在目，关於傅剑的每一件事，沈轩霖似乎都还能够记得那麽清楚，甚至是有些场景中的那某一句话，某一个眼神，但时光荏苒去而不返，沈淀在内心的一幕幕此刻却如此不堪回首。
　　「是，十二年前也是这张桌子，我们一起吃了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傅剑英气逼人的眼眸望著沈轩霖，朗声说道，那些深埋的回忆，也不曾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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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悠远】第三十四章

　　这是一顿两人都吃的很慢，让人五味混杂的晚餐。
　　沈轩霖根本尝不出面的味道，与其说是在吃一顿晚餐不如说是在品味著一份回忆，属於他们两人共同的回忆。
　　自从傅剑离开之後，他们二人就再没有联系过，四年之後这是第一次。
　　有时很多话都哽在喉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就好比他俩现在的状况。
　　「还是那麽爱吃辣椒」，傅剑看了沈轩霖一眼，勾唇笑道。
　　「性情和习惯定了，也就难改了」，沈轩霖又加了些辣椒，淡淡道。
　　「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傅剑感叹道，拿过了筷子，轻轻搅了搅面碗里的面。
　　记得以前沈轩霖总不喜欢吃面里的牛腩，都夹给他让他报销，也记得两人曾经最拮据的时候，只够买一份大碗面，一起分开来吃，而那碗面却是自己人生迄今吃过最美味的饭。
　　沈轩霖已经不再有将自己碗中的东西夹给对方的习惯了，而和裴克韬相处了这麽久，也从来没带他来过这里，总是顺著裴克韬的喜好挑选餐馆，只因为沈轩霖觉得，有些回忆仅仅是留给一个人的，是不可与人分享的。
　　故事的开头总是千篇一律，而故事的结尾，谁又能够预先明了。
　　如果知道一份爱意会让自己遍体鳞伤，让曾经火热的心房千疮百孔，让原本美好的青春都抛掷在无尽的等待与煎熬之中，当初付出的时候，会不会去选择有所保留？
　　也许，会。
　　亦或许还是不会，因为真爱让他不曾後悔。
　　大约十三年前同样主修金融的沈轩霖和傅剑在学校相识，傅剑才气纵横极富自信，二人火热的陷入了情网，毕业後又决定一同来这里闯荡。
　　开始的八年极为艰苦，沈轩霖和傅剑经受了不知多少的波折和困难，才渐渐闯出一份属於自己的天地。
　　傅剑曾经倾尽所有的支持和鼓励著沈轩霖，在每一次沈轩霖想要放弃退缩的时候，都是傅剑在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和爱激励著他向前走。
　　沈轩霖曾经深信不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傅剑更值得他去爱，也曾坚定的发誓自己这一生都和傅剑共同度过。
　　只可惜信念在现实面前往往显得太过苍白无力，漂泊奋斗的那些年，对於尚未真正成熟的二人个性都是极大的挑战和摧残，热情不足以维持一切，而相应的智慧又没有应运而生。
　　於是，两个人之间可以炙烈的相爱，也可以荒诞的相残，总以为时间是耗不尽的，精力是耗不尽的，爱情……也是耗不尽的。
　　但，他们都错了。
　　「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沈轩霖脑中疾速的闪过了这十几年的缩影，爱恨离伤的一切一切。
　　「找到了」，傅剑没有迟疑。
　　沈轩霖苦涩的笑笑，咽了口热茶。
　　「但那生活里没有你」，傅剑又追加了一句足以让沈轩霖内心痛楚难当的话。
　　沈轩霖想说，我的生活里又何尝不是没有你，但他再也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已经有了裴克韬。
　　「找到就好」，想想这些年的经历，沈轩霖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不知道还能说什麽。
　　正当这时，手机响了，沈轩霖提起来看见是裴克韬的电话，想他一定是醒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轩霖，我醒了，你出去了？」，裴克韬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我在外面。」
　　「我在找昨天涵亭开的药，你是不是没有拿上来？」，电话里传来裴克韬在开柜子门找东西的声音。
　　「是，都在我车里，你别乱动，当心碰著」，沈轩霖有些紧张的说道。
　　「那记得晚上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上来。」
　　「嗯，我会的，一会儿就回来」，挂上电话，沈轩霖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更惦记著裴克韬晚上还没有吃饭。
　　他是有很多话想和傅剑说，可能多到这一辈子都说不完，但他不可以说。他明白现在即使说任何话，时光也不可能倒流，他甚至连一年前的状态也回不去了，裴克韬肚子里在孕育著他们的女儿，即使他内心深处对傅剑再有情，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对待裴克韬。
　　因为裴克韬更需要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自己在他身边。
　　「是你朋友？」，傅剑问道。
　　「对」，沈轩霖首肯，没有打算隐瞒。
　　「你们……」，傅剑略有些惊讶，他知道沈轩霖不是个轻易能够和人住在一起的人。
　　沈轩霖不想多说关於裴克韬的事，看看表，差不多九点了，「有些晚了，我必须得走了，你什麽时候离开？」
　　「下周周末才走，这次留两周。」
　　「嗯，那我们改天再聊如何？」，沈轩霖起身提议道。
　　傅剑看著沈轩霖去意已决，虽然事隔多年，他并不祈望沈轩霖还像原来那样爱著自己，但看到沈轩霖如此著急的要为另一个人而去，甚至连饭都没有吃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
　　「好」，傅剑还是淡笑著优雅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怅然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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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悠远】第三十五章

　　从餐厅回来的一路上，沈轩霖想了很多。
　　他和傅剑从来都不是因为不相爱而分开，所以只能叹命运弄人。
　　有时候，或许人生之中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这份独立的人格与事业。
　　当两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生活，又无法交集和妥协的时候，往往被牺牲掉的，却是爱情。
　　但当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时，或许也会发觉，最珍贵的才是那被遗弃在时光中的爱情。
　　虽是堂堂七尺男儿，但这几年沈轩霖真的曾很想对傅剑说，「知道麽？　想你的时候，我会哭。」
　　他会为他们的过去而流泪，他会发疯一般的想他，只是时至今日他再也说不出口了，唯有沈默著将这份思念咽下去。
　　回家之前，沈轩霖又专程去给裴克韬买了一些口味清淡的菜饭。也许上天对他还是公平的，现在想到裴克韬和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沈轩霖那曾经残缺的心会觉得暖暖的，他们的存在带给了沈轩霖非同寻常的意义。
　　「克，我回来了」，进了房门，沈轩霖见裴克韬不在客厅里，於是拿著饭菜推门走进了卧室。
　　裴克韬开著灯，躺靠在床上，没有看书也没有看电视，只是静静的闭著眼睛靠在那里。
　　「药带回来了吗？」，裴克韬轻声问道。
　　沈轩霖知道他一定是不太舒服，放了东西，拿出了药瓶倒了些温水走到床边坐下。
　　「怎麽了？」，沈轩霖扶著裴克韬起来，将药递了过去。
　　裴克韬服了药，喝了点水，摸著肚子说道：「有些头晕。」
　　「我给你测测血压」，沈轩霖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电子血压计，给裴克韬套在手腕上，最近一段时间裴克韬时常因为血压不稳而导致头晕。
　　「是有些高」，沈轩霖看了看血压计上显示出的数字。
　　裴克韬侧了侧身体，大概是因为腰疼，沈轩霖於是抽出床上的一个软垫给他垫在腰後。
　　「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带回来了」，裴克韬并没有问沈轩霖去哪里了，沈轩霖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只是想让他吃点晚饭。
　　「过一会儿，现在吃不下」，裴克韬捂住胸口，摇摇头。
　　沈轩霖伸手抱著裴克韬靠在自己怀里，现在他很习惯这样抱著裴克韬，这种拥抱足可以温暖著他们彼此二人，沈轩霖也习惯了为裴克韬轻轻揉抚著即将临产的肚子，安抚里面的女儿。
　　总之他喜欢自己能为裴克韬做些什麽，或者就这样陪著裴克韬。
　　又是一个静静的夜，虽然二人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但却能够感到温馨幸福。
　　「克，早晨感觉怎麽样？」，次日将近中午的时候，沈轩霖在办公室里拿起电话给裴克韬拨了过去，虽说昨天夜里没什麽大事，但现在裴克韬的身体总是让沈轩霖觉得有些不放心。
　　「还好，在谈些事情，快谈完了」，裴克韬的状态听似正常。
　　「那就好，中午想吃点热粥吗？我现在专程过去给你买些」，沈轩霖想裴克韬中午还是吃点温热易消化的食物会比较适合。
　　裴克韬笑道：「不用了，中午请个朋友出去吃饭」，忽然念头一转，接著说道：「要不你也过来，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下。对了，还有记得将车里我的药拿上来。」
　　认识朋友对於沈轩霖而言倒是次要的，他只是想见裴克韬，现在半天不见裴克韬就总感觉心是悬的，越到产期临近沈轩霖越觉得自己竟然比裴克韬还要紧张。
　　「好，我一会儿过来」，沈轩霖答道。
　　大约半个小时之後，沈轩霖去了裴克韬的公司，还没进入裴克韬的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相谈甚欢的声音。
　　推开门，便看到裴克韬正在和对坐在面前的男子谈笑自若的聊著什麽。
　　靠在座椅上的裴克韬见到沈轩霖走了进来，脸上泛起笑意，伸手介绍道：「轩霖，来给你介绍下这次我们融资项目另一方的负责人，傅剑。」
　　那人闻声转过头望向沈轩霖的瞬间，却让二人都有些顿感尴尬错愕。
　　「他的项目合作人怎麽会是傅剑？！」，沈轩霖内心猛的感叹这世界真是要多小就有多小，小到连自己内心想藏匿的一点秘密都不能容纳。
　　裴克韬看到面前两人的表情，似乎悟出了什麽，不太确定的问道：「你们认识？」
　　沈轩霖还是走了进来，但他在傅剑面前根本做不出伸臂握手这一等礼节性客套的动作，也无法当著现在怀著身孕的裴克韬说出，傅剑就是那个他曾经心底深爱了多年的人。
　　裴克韬曾经的他死去了，可自己的他却还活著，而且还正坐在裴克韬的面前，这让裴克韬怎麽接受？
　　「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傅剑也明白了沈轩霖和裴克韬的关系，转过头对著裴克韬别有意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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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悠远】第三十六章

　　午餐时在傅剑面前，沈轩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像平时那样对裴克韬照顾的体贴入微，他会觉得非常不自在。
　　沈轩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身边坐著的，不是他的旧爱和新欢，而是占据著他生命的过去和将来。
　　裴克韬从沈轩霖的神色和状态上，也猜想傅剑很有可能是沈轩霖曾经提过的那个人。
　　「你们的孩子什麽时候出生？」，傅剑啜了口咖啡，笑笑问道。
　　沈轩霖有些不自然的抿唇，没有回答，如果说他曾经渴望有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那也只会是希望和傅剑有的，他曾无数次想像过他们俩的孩子会是什麽模样。
　　裴克韬接过了话，淡然的答道：「大概再过一个多月。」
　　合作以来裴克韬对傅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傅剑的才华和能力也让裴克韬非常钦佩，如果说沈轩霖曾经相爱的人是傅剑，裴克韬可以说他的眼光还不错。但现在怀著身孕的自己坐在他们二人之间，仿佛像一个突兀的介入者，自己和沈轩霖刚刚开始的感情如何能与傅剑拥有过的匹敌？
　　对於沈轩霖而言，这顿饭如坐针毡，根本食之无味，甚至觉得连来到餐厅这样的提议他都不应该接纳，裴克韬昨天夜里有多麽虚弱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能够确定裴克韬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但裴克韬现在的感受他根本无从体会。
　　「轩霖，真要恭喜你，我曾以为你永远不会要孩子」，傅剑显然对裴克韬肚子里的孩子从合作时的友善，开始变得有些不是滋味。
　　沈轩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傅剑再继续这样说下去，也许刚刚他内心的位置还没有找准确，有些游移不定，但在听到傅剑这句话後，沈轩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是保护裴克韬的感受。
　　傅剑的性格没有人比沈轩霖更了解，从那天傅剑在餐馆的话来看，他对他们二人之间似乎还是有所期待的。与裴克韬合作是一回事，现在知道自己和裴克韬在一起後，情感会有怎样的变化便是另一回事，沈轩霖不愿看到傅剑在言语上伤害裴克韬。
　　「对，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克韬」，沈轩霖从容笑道。
　　裴克韬勉强的回应了身边之人一个笑容，这个孩子怎麽来的裴克韬清楚，但他感谢沈轩霖此时的这份善意伪装，至少裴克韬知道沈轩霖顾及著自己的感受。
　　「克韬，你看这麽大的事情轩霖居然昨天没有和我提起过，你说他该不该罚？」，看著自己曾经心爱的人这样维护著裴克韬，傅剑的心里瞬时清冷。
　　沈轩霖的脸色变的难看，他没有想要告诉裴克韬过他已经见过傅剑。
　　倒是裴克韬为他解了围，礼貌的大而化之道：「大概他最近太忙，忘了。」
　　可是裴克韬已经根本吃不下去东西了，现在情绪上很小的波动都会让怀胎八月多的他觉得不适，从刚才在办公室里知道他们二人是旧识，直到後来猜到傅剑就是沈轩霖曾深爱的那个人，再到餐厅里的一番对话，裴克韬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局面。
　　沈轩霖看著面色有些苍白的裴克韬不断的用左手抚摸著腹部，盘子里的饭菜也几乎没有动，也意识到裴克韬的感觉不好。
　　上次在咖啡厅发生过什麽让沈轩霖记忆犹新，这一次他知道裴克韬不会失态，也不会愤怒，但他想裴克韬却会真的伤心，这恰恰是沈轩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不是我忘了，只是昨天克韬身体不适，我急著回去罢了」，沈轩霖给裴克韬舀了一碗热汤，将勺子放好，递给了他，又看著傅剑随和的说道：「你们合作的事情，还要请你多担待一些，克韬现在产期将近需要好好的休养，小的事情我不希望让他操太多的心。」
　　「我自然会的」，对於沈轩霖的这番话，傅剑还能如何作答，只有点头回应道。
　　毕竟能够和裴克韬的公司合作融资是他们进来最重要的项目计划之一，从於公的角度考虑，他也的确需要尽职尽责。
　　这顿午餐三人各有心事，裴克韬吃的最少，现在胎儿顶著他的胃，总觉得如果强忍不适硬吃的话，很可能会马上再因为胎动而吐出来。
　　「给你要点热粥，好吗？」，沈轩霖看裴克韬根本吃不下饭菜，轻声询问道。
　　裴克韬虽然在傅剑面前并不想表现出自己身体不舒服，但他实在无法瞒过沈轩霖。
　　沈轩霖没再等裴克韬答话，专门叫了侍者过来，点了份热蛋羹和笋丝清粥，这些都是裴克韬近来在家常吃的。
　　接下来的气氛也还算是融洽，傅剑即使内心再有感触，也是个做事得体的人，毕竟当年是他先离开沈轩霖的，那麽现在无论沈轩霖有著怎样的选择，说实话都与他无关，他必须接受。
　　吃过午饭从餐厅出来，傅剑说还有事要处理，决定先告辞。
　　沈轩霖则陪著裴克韬往办公楼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裴克韬没有问，沈轩霖不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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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悠远】第三十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裴克韬的话少的可怜，连往日常有的淡淡笑意也消失了。
　　沈轩霖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著裴克韬，对於傅剑的事情也没有去做任何解释。
　　过去的事沈轩霖不想再提，尤其在裴克韬当前的状态下，沈轩霖认为还是什麽都不说为好。
　　这几天上班，裴克韬依旧要和傅剑谈合作的细节，必须每日面对傅剑，对於裴克韬而言压力可想而知，而沈轩霖则是继续每天都去按时接裴克韬，避免他过於劳累，自己也没有再和傅剑联系或者见面。
　　对於一个曾经携手走过那麽多年的人，沈轩霖不能否认自己还对傅剑深有感情，但他对裴克韬不仅仅有情更有著一份责任和义务。
　　周末沈轩霖一直在家陪著裴克韬，这周裴克韬很累，终於熬到周末了，整个人恹恹无力的倒在床上，一睡就是整天，什麽都不想吃。
　　「吃些饭菜吧，克」，沈轩霖端进来了一些吃的，放在床头，想让裴克韬好歹吃点东西，否则担心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裴克韬摇摇头，侧了侧身，他不是不想吃，他是真的什麽都吃不下，越来越大的胎儿挤压著他的胃，这两天让他即使吃一点都想作呕。
　　沈轩霖伸出手，从裴克韬的颈後穿了过去，怜惜的搂过他，亲吻著他的额头。
　　「别这样，就当为我和孩子，努力吃点，好吗？」，沈轩霖几乎恳求道。
　　「吃不下」，裴克韬摆了摆手，挣脱沈轩霖的怀抱，径自靠回了软枕上。
　　沈轩霖知道这几天裴克韬这样不仅仅因为身体的缘故，跟情绪上的变化很有关系，有些事情或许应该和裴克韬谈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在生我的气麽？」
　　「我有什麽资格生你的气？」，裴克韬闭著眉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在他出现之前，你不是这样。」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裴克韬不想应答这句话。
　　沈轩霖又伸手摸了摸裴克韬的额头，有些烫。
　　「克，我帮你测一下体温，你似乎在发烧」，沈轩霖开始担忧。
　　裴克韬现在即将临产，什麽样的状况都可能出现，沈轩霖就是时时刻刻守著他，还是怕会有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
　　「真的没事，就是累了」，裴克韬翻身过去，背对著沈轩霖。
　　不说就不说，沈轩霖也习惯了，现在伺候著情绪不稳的孕夫，沈轩霖也学的什麽都能忍耐。
　　於是起身去柜子里拿起浴巾到浴室里洗澡，过了一会儿换了身睡衣，上了床拉开裴克韬的被子，躺下抱住了裴克韬。
　　这是在相处多时以後沈轩霖领悟到的，拥抱对裴克韬而言，向来比言语管用。
　　沈轩霖将手轻放在裴克韬又粗圆了一圈的肚子上，轻轻摩挲著，将腿插过裴克韬的两腿中间，让他的腿搭在自己腿上，这样能将裴克韬的整个身体抱的更近一些。
　　「还是没有胃口吗」，过了好久，沈轩霖贴著裴克韬有些滚烫的面颊轻声问道。
　　「别问了」，裴克韬没有再隐瞒自己的不适，舒了口气，低声说道。
　　沈轩霖立即摸了摸裴克韬的肚子，胎动的并不厉害，只是裴克韬应该在发烧。
　　「克，你在发烧，咱们这就去医院，好吗？」
　　「不用，去拿块冷毛巾过来，给我敷敷」，怀孕到现在已经把裴克韬折腾的筋疲力尽，手术之前医院能不去真的不想再去。
　　等到沈轩霖拿了条折叠好的冷毛巾过来，小心的给裴克韬冷敷上，扶著他略微靠起来一些，才又去将晚上的菜饭重新热好，端了过来。
　　沈轩霖也不再征求裴克韬的意见，拿起勺子舀了粥和菜，直接送到裴克韬的嘴边。
　　「说了我吃不下，你没有听到吗？」，裴克韬声音很微弱，眼神也非常无力。
　　「你在绝食吗？你知不知道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都成了什麽样子？」，沈轩霖已经忍耐了很久，看著裴克韬还是不愿意进食，开始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语气也重了很多。
　　裴克韬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执，於是张开口咽了进去，沈轩霖顺势接著给裴克韬又喂了几口，还没等沈轩霖觉得欣慰，裴克韬突然眉宇紧皱头仰了起来，捂住胸口趴到床边，呕吐出来。
　　这几天原本也没有吃什麽，能呕的东西并不多，但这种无法自控的反射性呕吐让裴克韬原本已经极度不适的身体，觉得越发难以忍受。
　　「唔……咳咳……」，裴克韬拖著身体艰难的撑在床边喘著气，胃里浪潮翻涌。
　　沈轩霖真的没有想到吃点东西会让裴克韬这麽痛苦，也终於意识到裴克韬的身体状态已经比自己想象中要糟很多。
　　「这样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沈轩霖决定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