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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野姜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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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珍,休兰山庄里的花期长不长?”爱薰想和一旁的煤珍聊一聊。
  “不会太长的。”灿珍的语气冷冷的,教爱薰觉得有些不甚舒服。
  “你还好吧!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爱薰关心地问着。
  “累呀!当然累,我和我姐在薛家做牛做马十几年,你说能不累吗?”
  灿珍的埋怨,爱薰听进去了,并且用一种关怀的心情告诉了尔荻。
  “唉!说实在的,她们苏家姐妹对我们薛家真是没话说,尤其是穆言姐,还为了要完成我父亲的遗言日照顾我,三番四次拒绝了嫁人的机会……我相相信,我不该再道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方便,而误了她们下半生更好的机会……”
  于是,在尔荻的重重考量之下,他决定在今晚用餐的时候,对苏家姐妹重新做番人生规划——
  “什么!你要我们回英国?”苏穆言手上的刀又还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事。”苏灿珍急得瞪大眼睛,突然间,她瞟向了坐在尔荻身旁的爱薰,心中若有所得。
  “不不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是我觉得我不请再自私地把你们留下来服侍我,而耽误了你们一辈子,所以,我打算把英国近郊的一楝别墅送你们,并且另外在你们的帐户中拨人一笔基金供你们自由运用,从此,你们看是要去世界各地旅行或投资其他事业,不必再每天这么辛苦的忙东忙西。”
  “不必说得那么好听,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存心把我们撵出去。”苏灿珍激动不已。
  “灿珍!”苏穆言大喝一句。“我想,尔荻少爷不是这个用意。”她语虽如此,但脸色却惨白得吓人。
  “穆言姐,我不会勉强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阵子,这里的事,我们可以再找此一一新的佣人来打理。”
  “佣人?”在苏穆言听来,原来她这十几年为薛家所做的事,只需要另外请个佣人就能完全代替。突然间,她为着尔荻的无心之士晨到悲凉不已。一好!我回英国去,我也真该休息休息。“她轻吐叹息。
  “姐,不行!”苏灿珍抗请着穆言的决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得尽快收拾行李。”苏穆言不理会灿珍的愤怒,迳自问着尔荻。
  “喔,不急、不急,等我和爱薰举行婚礼后,你们再回去。”尔荻的求婚实在突然得令爱薰措手不及。
  “婚礼?”在座的三位女人同时诧异地看着尔荻。
  “怎么?你有异议?”尔荻偏着头,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爱薰。
  而爱薰不语,只是摇摇头,笑得幸福洋溢。
  “我……恭喜你们。”苏穆言的眼中有令人述惘的情绪。
  犹如呆坐不谙的苏灿珍,教人看不清她此刻的心情。
  这天过后,爱薰发现,苏家姐妹都更加沈默低调,甚至于,还似乎有刻意避她和尔荻的情形。
  为此,她更疙瘩着苏穆言的那双眼睛了!尤其是那天傍晚,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爱薰,这杯果汁给你!刚运动完要补充维生素C。”在爱薰和尔荻慢跑回来,正打算要回房冲澡之际,灿珍特别好意地榨杯柳橙汁送来爱薰房里。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只见爱薰刚要把果汁喝下去,就突来一股手劲,硬是把爱薰手上的杯子给打翻在地。
  “哎呀,对不起!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苏穆言。“果然是年纪大了,不中用。”她说着。
  爱薰不敢吭气,只觉得苏穆言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
  不过,灿珍却为此当场挨了她一记白眼,害得爱薰内心颇过意不去。
  这一晚,尔荻的头疼又犯了,而当爱薰急急忙忙地翻着抽屉拿出药袋时,却发现里头的药似乎和往常的不太一样?
  “尔荻,这药对吗?”爱薰拿了一颗放在手心上。
  “不对吗?这是穆言姐昨天才叫灿珍去医院拿回来的。”尔荻拚命揉着太阳穴。
  “要不,你再忍一下,我去问个清楚比较放心!”
  于是,爱薰没个犹豫,立刻奔去苏穆言的房间。
  “穆言姐。”爱薰叩了几下,却没人应门,索性,她就迳自转开门,走进去。
  苏穆言的房间和她的个性一样,一丝不荀。
  爱薰用眼光好奇地搜寻一遍,便自觉无趣地打算退出房间。突然间,就在房门的角落边的垃圾桶内,竟有一条爱薰遍寻不着的丝巾被剪得支离破碎。
  “怎会这样!”爱薰心生惊觉,立刻蹲下身,伸手就挑出一个揉成球的纸团,并迅速拆开来看——
  快离开他!否则生命垂危
  是她!真的是她!爱薰顿时心凉了半截。
  而就在此刻,脚步声愈来愈近!爱薰一个慌张,立刻奔出苏穆言的房间,朝隔壁苏灿珍的房里躲避。
  “啊——”谁知,爱薰才庆幸及时逃离之际,一转身,竟然被苏灿珍房内的“特殊布景”给吓出声音。
  爱薰捂住口,万般诧异地一一看着眼前诡谲的“布景”——许多奇怪的布娃娃全被扎上了针,钉在墙壁,而每个布娃娃的头都贴着一张照片……爱薰一一看着照片的女人,并数着布娃娃有几个……
  一、二、三、四、五、六数到第六位,她就愣住了。是管其华,奥森业务部的主任,也是在她之前来休兰山庄的人!不由分说,爱薰慌张地找到第七个布娃娃,而脸色却在看见那上边的照片时,褪成惨白一片。
  是她自己!爱薰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但,她仍撑住意志,以颤抖却俐落的手翻逅苏灿珍的衣柜、椅子……
  突然,一叠符咒和一堆衣服自柜子里滑落,爱薰一眼就瞥见了自己不翼而飞的贴身衣物也在其中。
  “天哪!竟然是她!”爱薰频频退后,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一旁的书桌,一瓶药从桌上掉在地毯上头,连里面的药丸都散出瓶外。
  爱薰直觉地蹲下身,想把药丸再装回瓶子里,却在拾起的同时,才想起自己方才搁在口袋里的小白九,为何和这瓶里的药这么类似?
  她乾脆把两种药丸拿来比对一番不但大小、颜色完全一样,连上头的英文字都是“S”。
  这时,她才想到把瓶身拿来仔细瞧一下竟然是安眠药!
  那女人究竟要干嘛?
  “姐,我不舒服,先睡了。”是苏灿珍!
  爱薰心焦万分,只得在“无路可退”之下,打开窗子,跳窗脱逃。还好这房间是在一楼,否则,她就算不被整死,也会摔死。
  爱薰拚命地跑向尔荻的房里,却在上气不接下气推门而进之时,讲空无一人的房间给冷了心——
  尔荻……尔荻……你在哪里?会不会——爱薰突然担心着苏灿珍是不是已对尔荻不利。
  忘了自己的处境,爱薰立刻满屋子找尔荻。
  “凉亭!”爱薰知道尔荻最爱去那里。于是,顺手拿了橱柜里的酒瓶当武器,便匆匆奔去凉亭。
  “尔荻……尔荻……”爱薰把酒瓶搁在凉亭里,四下唤着尔荻的名。
  突然,凉亭旁的树丛动了起
  “尔荻?”爱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拨开草丛想看个仔细
  “呀!”愤怒的吼声加上一阵刀光,凌厉地划过爱薰的臂膀。
  “哎呀!”突来的刺痛,刹那让爱薰跌坐在草地上。“灿珍!”她让眼前手持利刃、向露凶光的苏灿珍给吓得冷汗直冒。
  “哼!这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她步步向她逼近。
  “原来那些事都是你搞的鬼?”
  “不错!只不过我真把你低估了,你比那前面六位女人更难赶,所以,这就由不得我出此下策了。”说罢,她便如虎般地扑向爱薰,并在纠成一团的挣扎中,又刺了爱薰的大腿一刀。
  “啊!”爱薰惨叫一声,顿时大腿一片热辣,血流如注。
  “痛吧!本来你可以死得较舒服点,要怪,你就怪我堂姐多事,偏偏把我下了药的果汁给故意打翻,还警告我不准接近你,否则就要马上把我遣送回英国去!”
  这是怎么回事?刹那间,敌人和朋友的角色全对换了。
  爱薰咬着牙,试图拖延时间再找机会喊救命。“灿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犯了罪,你也一样得不到尔荻。”
  “我就算得不到他,我也不准别的女人得到,尔荻是我的,我从十九岁那一年就爱上他了,所以,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抢走他。”
  “可是,要是你杀了我,尔荻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原谅?我要他原谅做什么?因为他根本不会知道,就像十九年前我杀黎曼芸一样,他永远不会知道!哈哈哈——”苏煤珍的笑声直冷这爱薰的心脏。
  “原来黎曼芸真是你谋害的!”尔荻的语调中没有太大的讦异,因为在方才他上苏穆言、苏灿珍房里找爱薰的时候,就已从地房内诡异的陈设中,心里有数了。
  “尔荻!”尔荻的出现顿时转移了灿珍的注意力。
  就在这一瞬间,尔荻一个俐落便把煤珍手上的刀刃踢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并将煤珍推倒在地。
  “爱薰,你受伤了!”尔荻只记挂着爱薰的伤。
  “她……她简直疯了。”爱薰的声音抖得厉害。
  “她是疯了!连穆言都被她敲昏在房里。”尔荻抱起爱薰,急欲走向屋里。
  “尔荻,小心!”爱薰大叫一声,却已来不及。一块花园里的造景石就这样砸在尔荻的脑袋上,他应声倒地。
  “尔荻,对不起!等我把这个女人解决后,我再扶你到医院去。”苏煤珍抚着晕在地上的尔荻,哺哺山口语。
  “苏灿珍,你这个变态的女人!救命哪……救命哪……”爱薰倚在凉亭旁,拚命大声呼叫。
  “叫哇!你再叫哇!我全在他们的饭菜中下药了。”苏煤珍步步走近凉亭,而手上则见着被局落的那把刀子,“哈哈哈想不到今晚,你得和黎曼芸死在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十九年前的湖被填成这座山丘和凉亭,这也好,反正你们有伴。”
  “轰隆隆”突然天空响起了乾雷闪电。
  “啊!”苏灿珍亦在同时吓得尖叫,并且捂住双耳。
  “黎曼芸!我看见黎曼芸就站在你的背后!”爱薰灵机一动,顺势脱口而出。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推我”苏灿珍再凶狠,终究抵不过心中的罪恶,“不要推我!我不会游泳,不要推我!啊!”一声凄厉的叫声,苏灿珍霎时倒卧在地,并高举双手,犹如溺水般地挣扎不已。
  爱薰一见机不可失,遂攀着凉亭的石阶上去,伸出手就把方才带来此处的酒瓶构在手里。“不必叫了!我这就来救你,”爱薰一说毕,便使劲地向下敲了一记。“这是替尔荻讨回的,”接着地再狠狠地揍她的嘴脸一拳。“第二拳是我的。”
  而苏条珍就在酒瓶碎飞一地的凉亭中,晕了过去。
  “尔荻,你醒醒哪!”爱薰在制伏了灿珍之后,便爬到了尔荻的身旁,焦急地呼唤着他。怛,除了汨汨不停的血外,半点反应都没有。
  爱薰知道情形不妙,遂咬紧牙根,跛着血流如注的腿,奔进屋内打一一九求救。
  “尔荻,你要撑着,为了我,你一定要撑着。”爱薰在挂下电话后,便在迎面来袭的黑暗中呓喃不停……
  十 十 十
  休兰山庄在民国六十八年以前,还只是台东山区里一片极为荒凉的山坡。
  要不是远嫁英国十余年的薛徐锦城,在辗转病榻之际,突如其来的落叶归根念头,那薛树基也不会在移民英国几十年后,又回到人烟稀少的台东,也曾是薛徐锦娥当年的娘家附近,盖了这么一座和当时台东居住水准格格不人的豪华宅邸。
  不料,薛树基的心意,他的爱妻竟无福消受!在休兰山庄还差三天就落成的时候,薛徐锦娥就因癌症在英国的医院中去世,享年才四十二!
  虽然,薛徐锦娥无缘回休前山庄弥留,但,在她临终的时候,她是紧握住丈夫薛树基和独子薛尔荻的手,希望他们父子要记住山口已的中国血统,要年仅十八岁、白小受英国教育的儿子回台湾学习中国的语言、文字和各类文学创作。
  因此,在办完薛徐锦蛾葬礼过后的一年,薛树基终于依着妻子的遗言,搬到了离英国万里远的台东休兰山庄里面居住,一来,是调养这一年来的身心创痛,二来,则是监督脾气固执又年少轻狂的儿子,老老实实地把中文学好。
  “约瑟……约瑟……”一位眉清目秀,身材高瘦的女子正朝休兰山庄里最美的一处人工湖走近。
  “穆言姐,又要吃点心了,是不是?”正忙于银鱼的印起波是薛尔荻的死党,其父也是薛树基的兄弟拜把,而这次他会随同薛家来休兰山庄,主要是因为他喜欢上薛家的女管家苏穆言。
  “邱少爷,你可真能吃呵!”在二十六岁的苏穆言眼中,小她四岁的郎起波简直还算个青少年,稚嫩憨厚。
  “叫我的名字,不要老是少爷、少爷,我又不是约瑟那个浑小子。”他们早习惯唤尔荻的英文名字。
  “喂,你这算一哪棵葱,兄弟?背后说我坏话。”一位浓眉大眼,却长相斯文的俊逸少年山口一旁的柳树下站了起来。
  “拜托,中文不好就别逞强!搞什么哪棵葱嘛。”郎起波的年纪大尔荻三岁,最喜欢以大哥的口吻来教训人。
  “你又懂得多少?”尔荻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
  “至少,我知道谄用”哪一票“来形容。”他得意地说。
  “哈哈哈——”一旁的苏穆言早笑弯了腰。“你们这对宝呵!难怪每位请来的老师都说教你们不如回去撞墙算啦!哈哈哈——”
  这事说起来是当笑话逗趣,怛,在薛树基听来铁定是火冒加三级,他真是气恼自己的宝贝儿子不争气,不但崇洋崇到骨子里,连自己的中文名字都快要忘记,而这会儿替他安排的国学老师,不是被他气走,就是被他抓来的青蛙、草蛇给吓晕。算一算,回来不到三个月,就换了三位老师了。
  “穆言姐,别笑啦!你找我们什么事情?”郎起波一直觉得苏穆言的笑,有种含蓄的美丽。
  “哦!对、对,”二十六岁的苏穆青是很爱笑的,“老爷叫你们俩立刻去客厅,新老师已经到这里啦。”
  “又来个新老师!”尔荻的脸顿时气得鼓鼓的。
  “好哇、好哇,我又可以学点东西罗!”郎起波故意脑了尔狄一眼,把明了就是等看戏的表情。
  依照往例,最后走进来,又满脸最不情愿的,就是年方十九的薛尔荻。
  “约瑟,这位是新来的老师,姓黎。”薛树基长相英挺,年约四十六、七岁的他,要不是那一头掺杂银白色的头发,是很难猜出他的年纪的。不过,他的个性向来温敦含蓄,是个典型的英国绅仕类型,和尔荻任性跋扈的性子是天差地别的迥异,所以,他总认为,薛尔荻是徐锦蛾初嫁异乡,因水土不服下所产下的怪胎儿子。
  “我知道,是*李子*的李。”郎起波说着。
  “不,是*黎明*的黎,”黎曼芸严肃地指正着。“我叫黎曼芸,T大中文研究所硕士班毕业,曾担任—大中文系请师一年,兼任国学研究中心研究员。”
  “这么好的条件,你来这个穷乡僻野做什么?”尔荻的成语用在削人时,总不会出差错。
  “约瑟!”薛树基大喝着。
  “来整人的呀!我那些单位太闷了!”黎曼芸仍是一副扑克脸,冷冷的话气中带着强硬。
  果然,她的回答确实达到震撼效果,尔荻万万没想到,一位领他薛家薪水的人,敢如此嚣张放肆。
  “爹地,这位老师我不要,你另外再找。”他说。
  [还找?你老爸的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你还要四处去张扬?“黎曼芸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嘲讽说道。
  “约瑟,不许胡闹,这一回,我是绝不会再纵容你。”薛树基是难得的严厉。
  “爹地,你分明是请个巫婆来整我嘛!”尔荻是被宠坏的孩子,半点分寸都没有。
  “巫婆?”黎曼芸牵动嘴角笑一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在学校里,他们都是叫我*血腥玛丽*呢!”
  “我管你叫什么!反正我绝不会上你的课。”
  “那更好!”黎曼芸随意扯一扯上衣的颔子,说道:“那你就可以准备收拾行李,滚回英国。”
  “我求之不得——”尔荻脱日之后,又觉得不好。“干嘛要我走?该滚出去的是你。”
  “怎么?你父亲没跟你说吗?”黎曼芸故作讦异。“在来这之前,你父亲就和我签了合的,说要是我受到外力欺戾,在你尚未结业前被逼走,那这楝为你母亲修筑的休兰山庄使得送给我。”
  “什么?这怎么可以!”尔荻跳脚地怒瞪着他父亲。
  “没办法,既然你都不顾你母亲的遗言。”薛树基耸耸肩,莫可奈何的摊摊手。
  “好,好,算你狠。”尔荻咬牙切齿地说,并暗自打算用最“混”的方式来渡过。
  “哦,还有,”黎曼芸叫住了扭头就走的尔荻,故意加强诰气说:“合约上另外附注一条,说要是你太过偷懒、学习成绩不及格,这道楝大房子还是得送给我。”
  “哼,要是你教得太烂呢?”尔荻几乎要用眼光杀人了。
  “那简单!再扩的一年,我免费奉送?”
  可恶、可恶、可恶!是尔荻从屋内跳到屋外的唯一一句怒吼。
  “曼芸,我为约瑟的鲁莽向你赔礼。”薛树基一脸愧疚之情。
  “薛大哥,这不就是你坚持请我来的原因吗?十几岁的孩子总是狂妄不已,我早就见怪不怪了。”黎曼芸虽然语气温和客套,但脸上仍不见一丝笑容。
  其实,薛树基的用意又何止这单纯而已!除了黎曼芸本身的资历之外,薛树基更是受了黎曼芸居住在英国的哥哥黎景涛所托,要他把甫经历“未婚夫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尴尬伤心事的妹妹,接到休兰山庄疗伤止痛。
  当然,个性高效、自尊心又强的黎曼芸,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怜悯”式的关怀,因此,薛树基才想到这计谋,既可严加管教尔荻,又可不负黎景涛所托,“举两得。
  当然,这招“赠屋合约”,便是薛树基配合黎曼芸演出的双簧。而在看到向来习惯在“大岁头”动土“的儿子屈居下风的沮丧时,薛树基这才发现黎曼芸的”血腥玛丽“并非干空捏造、浪得虚名。
  黎曼芸环视着这楝离主屋有段距离的“芸园”,脸上僵硬的神情刹那呈现柔和一片。
  “这么巧!芸园!”黎曼芸喃喃自语。
  “不巧!是我们老爷特地取的,造屋子本来尚未命名,是因为黎小姐要住进这里,老爷才想到何不乾脆用你的*芸*字来命名。”说话的,是一位年纪甚轻的少女。
  “怎敢当呢!”黎曼芸爱极了这楝全由木头建筑装演的房子二在我之前,不是有一一位老师?“
  “嗯!不过,他们嫌住这里太过僻静,离主屋又太远,所以,这房子你算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呢!”
  “哦!”黎曼芸回答得平淡,但心里头却对这因缘有种相当温暖的感觉。
  “黎小姐,老爷有吩咐,以后芸园是由我来负责扣理,我叫苏灿珍,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苏灿珍?”黎曼芸再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少女,才发觉她有一张稚嫩的小脸,虽然五官是平庸了些,不过,看在年纪已二十六岁的黎曼芸眼里,年轻不就是美!
  黎曼芸又不禁想起谢端昱的移情别恋,不就是因为另外那个女孩比她来得年轻俏丽?
  想当年,她和谢端昱是大学人见人羡的金童五女,谢是社团里的风云人物,而她则是中文系的系花美女,走在一起,常让两人在幸福甜蜜之丝,还添了分别人投注而来的虚荣得意。
  “曼芸,唯有你的美,才能匹配我谢瑞昱。”黎曼芸还记得当年的他是如何对地倾心。只是,时间会冲淡了曾经浓烈的情,在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已经升“某大企业总经理的谢瑞昱,终于以一句”我对你早已无任何感觉“,来断绝这六年来的一切,并且娶了比黎曼芸小五岁,而且是企业家之女的千金小姐。
  黎曼芸为此哭了整整一个月,但在泪流尽之后,她便刻意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论是她的容颜、或是她的心灵。她下定决心不再为任何一个男人来奉上自己的尊严和美丽。
  晚上,薛树基特地准备了一桌子大餐,来为黎曼芸洗尘接风。
  “穆言,别忙了,一起坐下来吃。”薛树基是不把苏穆言当一般佣仆看待。
  “不不用了,我还是到另一桌和其他人一起用餐较适合。”看得出苏穆言是个细心又守分的女人,她不会因为薛树基的爱护就侍宠而娇,依旧谨守着自己的身分。
  “哎哟,穆言姐,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嘛!”郎起波有挽留的念头。
  “是呀!是呀,你要在这儿,咱们师兄弟就会注意形象,不会把含物一日气扫光光,这样我们才能捡个剩菜剩饭吃哪。”尔荻不顾郎起波的白眼,硬是把话说完。
  “喂,你们这群孩子,真是没大没小,”薛树基轻斥一声,随即有些腼蚬地看着一旁沈默的黎曼芸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笑?爹地你有没有说错哇?黎老师,她怎么会笑?”尔荻摆明了就是要跟黎曼芸唱反调。
  “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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