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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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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还没去务工的大姐大妈们围在旁边,一左一右地去架老太太,有的扯着李爱黎的衣服让她别说了。
  李爱黎看着门口一边倒的劝架群众,委屈得无处可诉,放着地上的老娘没管,甩身回到房里将摔得地动山摇。
  她已经为人父母了,肩上担着一个家和两个孩子,可上头还有个不省心的老娘。这位目前小的时候对她百般挑剔,老了却又将她当成唯一的指望,如果她有钱有时间,花点时间伺候一下她又能算什么?可那些东西李爱黎就是没有。
  她们家底子太差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关宽头上还有个得了癌症的老爸,次年又赶上关捷出生罚款,真正是借钱借到亲戚都没了。好在她有点好强,男人也能吃苦,两人忙碌了十几年,才将家庭的收入追赶到平均水准。
  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先顾小后顾老,关家眼下的情况就是心头只能塞下小的。
  虽然有些时候,李爱黎看着母亲一年老过一年,在婆媳关系不好的屋檐下闷闷不乐,来自于血缘里流淌的亲情也会让她心如刀绞,她真的尽力了,试图在照顾好小家的同时也关照老母亲。
  但人老了之后,生存技能会一样一样蜕化,他们需要的照顾会越来越多。
  起初给她送饭的时候,李爱黎从没想过,自己要做的事会变成送她回家、四处找她、给她买药买衣服、带她看医生、给她洗失禁的床单被罩、听她哭诉抱怨,以及给她洗自己放在抽屉里却又因为看不见,喊着她的碗被偷了、饭渣干得像石头的空碗……
  这些事情李爱黎每次都嫌弃,但每次都做,有时候她向关宽抱怨,得到的却不是理解,而是一句玩笑性质的“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好吧,都是她的错,她不仅爱干活,还要把手伸到别人家里去,可她难道不管老娘吗?她知道弟弟家不容易,可她也一样啊。
  被奉行孝道好像只有一种,但是各个家庭情况不同,在只能给她的生活添乱的情况下,老母亲变成了李爱黎的负担,这老太太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张口闭口全是挑剔,让付出的人连个心里安慰都找不到。
  平心而论,李爱黎花在老娘身上的心力和时间不足两个孩子的百分之一,但她养孩子很少会这么崩溃,因为他们也报答了她一些东西,女儿用成绩给她长脸,儿子也不太用管。
  母亲老了,她不求能够得到什么,只希望老太太能宽容一点,不要在她去收拾的时候继续抱怨,不要在她拒绝的时候撒泼打滚,因为她自己也满身伤痕,可是老人没有体谅她。
  少数不代表不存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世上有凉薄不孝的孩子,也有不配为人父母的父母。
  李爱黎气急了,将自己砸到床上,想起这老娘不知道还要活多少年,就恨不得自己去死了算了。
  屋外,街坊们帮衬着将老太太扶到了椅子上,劝她别哭,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叶大妈在房门上敲了敲,放软语气地喊了几声“爱黎”,屋里的人没理,她就转过来将关捷拉到了门口,让他把门敲开。
  平时他妈生气的时候,关捷都躲得老远,一来是怵那种点到哪里炸哪里的气场,二来是怕受夹板气。
  因为有两回他在李爱黎烦躁的时候喊她,她直接暴躁地回了他一句“喊什么喊你妈死了”,关捷不一定说得清楚这句话扎心的点在哪里,反正他不是很爱听,几次之后自己总结出了一个教训,就是不要在她最恼火的时候刷存在感。
  这会儿叶大妈像赶鸭子一样赶他,关捷还是没敢喊,挣脱了跑进后院,原本是打算从后门转到主卧的窗台下看一看他妈,但刚出巷子他发现窗户那儿已经有了一对大妈,连忙又回院子里去了。
  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同时根据经验,他妈起码会在房里睡2个小时,院子里的老太太们呢都会围过来,用每个人不同的人生经验来安慰姥姥,其实闺女对她已经够好了。
  关捷不敢去凑热闹,因为去了老太太们会拉住他,让他去安慰他姥姥,姥姥是见一个哭一次。
  他在院里洗脸刷牙,收拾完肚子饿得打鸣,见炉子上生着火,就将烧水的锅提下来,撂上炒锅煎了4个鸡蛋。
  他原本先煎了俩,吃了一个想起李爱黎饿着肚子在生气,就又往锅里打了一个,然后这个煎到一半,又想起他姥姥每次过来也在他家吃的早饭,就又往锅里敲了一个。
  弄好之后,关捷将蛋分装在2个碗里,将只有1个的那个碗配上筷子端到门口,也没敢亲自给姥姥,叫门口的奶奶帮忙递过去的。
  送饭的功夫里他才从奶奶们的嘀咕声里搞清楚,早上为什么会闹这么一通。
  原来是姥姥昨天因为嗓子吃了药还是痛,就去乡医院打点滴,但是医生不给她打,说她年纪大了输液不安全,只肯给她开药,但是药她家里有,她坚持要输液,医生更坚持,她就臆测成医生瞧不起她,认为她付不起钱。
  今天早上她就是带着钱,过来找个给她撑腰的人,没想到李爱黎不去,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关捷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妈是不是为了带他去看眼睛,才把姥姥给得罪了。
  这么一想他就很愧疚,琢磨着又生了点小人之心,怕姥姥贪吃,把他给李爱黎准备的煎蛋给吃了,就揣着碗穿过巷子,用手盖着它竖起来穿过窗户铁条,放在了靠窗的缝纫机上,为了避免苍蝇来叮,还深谋远虑地带了个红色的塑料袋搭在了上面。
  这时路荣行正在门口喝粥,看他鬼鬼祟祟的在他爸妈窗户那儿不知道搞什么,就喊了他一声。
  关捷正要功成身退,被喊得虎躯一震,立刻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猪队友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可惜屋里的李爱黎已经听见了。
  她当时没有回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跑远了,又躺了不知道多久,感觉眼泪流够了,不会随便泪崩,才坐起来找到了缝纫机的塑料袋。她走过去揭开一看,视野里又有碗筷又有吃的,就差一个吃饭的人。
  关捷煎蛋的时候等不及,喜欢用锅铲戳破蛋清,让蛋黄流出来更快地熟透,这使得他的煎蛋都是扁扁的一片,但是色泽金黄,像向日葵一样。
  这个温暖的颜色猛然间击穿了李爱黎还不稳定的情绪,她捂住嘴泣不成声,刚被一个亲人伤到的地方又被另一个治愈了,她又不觉得自己活该了。
  她想等她老了,她的儿子应该不会像她对老太太这样,好像迫切想甩掉一包袱一样对她。
  家里的人都不开心,关捷也不好意思出去快活,拿了作业跑到隔壁去写,但路荣行不肯跟他约,关捷只好堕落到跟对方一起去看电视,因为左邻右舍就该齐齐整整。
  好在路荣行虽然不看武侠片,但他也不看爱情片,他这个人有点冷门,喜欢看新闻和纪录片,关捷看得马马虎虎,过了会儿被恢复正常的李爱黎叫走,拎到医院测视力去了。
  昨天洗出铁锈之后,关捷就放了120个心,万万没想到自己全须全尾地进去,会变成个独眼龙出来。
  眼科的医生不是昨天值班的那一个,换成了年纪更大的女医生,医生听完李爱黎的话,将他带到暗室里去打小电筒照了一会儿,出来告诉李爱黎:“角膜上有点伤痕,这几天痒啊疼啊,或者是还觉得眼睛里面有异物的情况都可能会出现,不过不要紧张,他这个情况不严重,过几天角膜自己会修复的。”
  “我给他打个眼膏,嗯……我看他挺活泼的,为了避免他用手去接触眼睛,我会用纱布给他把眼睛贴起来,待会儿出来你不要吓到了,好吧?”
  李爱黎除了“好”和点头,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医生又回到隔间里,问关捷怕不怕疼,他说不太怕,右眼就被点了几滴药水,很快就感觉到眼睛发木,有种钝化的诡异错觉。
  他说他眼睛麻了,医生好笑地说点了麻药当然会麻,接着给他在眼球上挤了些软膏,让他将膏体眨化,然后用四方的白纱布将他的右眼贴了起来。
  严格来说,遮住右眼之后除了右边旁边的视野变窄了,关捷没有其他不适,但他心理上就是觉得多了那块纱布自己好像虚弱了不少,在路上跟李爱黎讲条件。
  他异想天开地说:“妈,我右边都看不见了,这星期的作业能不能不写了?”
  李爱黎知道他屁事没有,无情地拒绝了:“你想都别想。”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将他送到了大院门口,叮嘱他别出去乱跑,调转车头回制衣厂上班去了。
  家门口姥姥已经没哭了,正跟一波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关捷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去路荣行家拿作业本,用纱布眼罩成功地将路荣行唬得一愣,还以为他的眼睛有多严重。
  上午两人调了会儿电视,时间就过去了,午饭前关宽回来过一次,将鱼吊在水池里又出去了,叮嘱关捷煮个饭。
  关捷家里刚买了个电饭锅,他还不太会用,拿指头在水里量了好几下水量,最后确定又不确定地将盖子一盖,就那么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李爱黎回来,才发现锅里的生米根本没煮,一直在保温。
  虽然他妈对着姥姥气场不太对,但中午关捷还是吃了顿饱的,他打完嗝还有点没走出小学送饭的惯性,转身就去碗柜里翻餐盒。
  李爱黎问他搞什么,他说给关敏送菜去,李爱黎愣了一下,这才笑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姐都吃完睡午觉了,你下个星期再给她送吧。”
  关捷撂下碗筷,去堂屋里瞅了眼时钟,这才知道已经一点多了,他吃的太饱犯困,往床上一倒很快就睡了。
  这个午觉沿袭了暑假的优良传统,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他这一天什么都没干,呵欠连天地赶起了作业,这会儿关敏才回来。
  写完天都黑了,也没法出去玩了,痛定思痛,关捷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初中生都喜欢缩在家里了,因为要写作业就凑不出完整的一天。
  周日只有大半天,关捷睡到9点半才起来,什么事儿没干在隔壁进进出出就到了中午,吃完饭他补了半个觉,就拎上床单蹭路荣行的后座回了学校。
  室友们对他的右眼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关捷不会套被子,囫囵将棉絮塞进拉链里,喊胡新意帮他抖开的时候棉絮在被罩里绞了3圈,最后还是冯晓松看他是伤员,过来给他套的被子。
  在寝室里歇了会儿他们往教室走,路上他和胡新意、肖健说了生物园关停的原因,他没有张一叶那么爱讲鬼故事,就只说了毒蛇咬人的历史。
  不想肖健那边也有收获,他回家问了他家旁边已经升了初中的大哥,大哥说的是另外一个版本,他说生物园就是学校原本打算扶植起来创收,但每次果子没熟就会被偷光的夕阳产业,白打理半天没有钱,干脆就关了。
  三人在两个版本中找交集,感觉生物园里有果树应该是能肯定的,至于传说突然就不重要了。
  晚上是数学晚自习,老孙运气不好,碰上学校停电,中途大家涌向小卖部,直接把蜡烛卖断货了。
  这下变成了真正的挑灯夜读,关捷被飘忽的烛苗晃了半节课,挑大梁的左眼都快瞎了,同学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包甜干脆趴在桌上,说她有点喘不过气。
  肖健就喊一组的人开窗,可窗户一开贴着的蜡烛就灭了,大家一看有弊可做,传染一样都喊着难以呼吸,把两边的窗户全开了,形成的对流直接成了火苗收割机,一灭一大片。
  老孙看他们都不想搞学习,只好在寥寥的几根烛火里开始讲《雨霖铃》。
  离下课还有20分钟的时候,教化学的副校长挨个班地来发通知,让老师下课算了,说什么小心起火、二氧化碳的密度比氧气大,别把学生们搞缺氧了。
  鉴于路上只有天光,关捷在回学校的路上跟胡新意和肖健走散了,他回到寝室那两人不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他洗完澡了才回来,两人一人贡献一只手抬着一袋东西,胡新意打着手电筒,肖健光着膀子。
  关捷仔细一看,发现他俩手里拿的袋子,其实就是掐了头尾和袖口的肖健的短袖,他满头雾水地说:“你俩这是,干啥去了?”
  肖健故作神秘不答话,只是喊关捷搬来自己的桶,一松手短袖里噼里啪啦地滚落了半桶枇杷,慷慨地让大家别客气。
  室友也都不太客气,下铺地往桶边围,上铺的往地下爬,个别连冲水的程序都没有,扒了皮就开始吃。
  关捷立刻就知道他俩肯定是去过生物园了,无语地说:“你们不怕死啊,有毒蛇怎么办?”
  胡新意搭着肩膀安慰他:“不会的,有蛇也咬不到我们,我们是跟着初二的后面去的,你是没看见那些人,翻院墙就跟爬楼梯一样,蹭蹭蹭就过去了。”
  肖健看室友抢食的速度快,连忙抓了三根在手里,过来给了关捷一根,情绪还带着刚探完险的兴奋:“那园子里面好大,明天我们白天再去一次。”
  关捷一人独享那个转圈女鬼的故事,心里并不想去,可是翌日午饭过后,他到底没抵住两个室友的诱惑,一来是昨晚的枇杷还挺好吃,二来是对于触手可及的未知领域,是个人都难免会有好奇心。
  生物园的栅栏门那儿上了锁,进不去,关捷学着肖健和胡新意,将脚踩在墙壁上的装饰性透视十字孔上拾墙而上。
  这块墙顶上安的碎玻璃渣,在无数前辈们的努力下被磨平了,关捷毫发无伤的跳进园子里,跟着室友在被枝条和杂草拦挡的小径上穿行。
  白天的园子里依旧阴森,因为草木都长得太密了,透过藤蔓时而还能看见,路边还有爬满了青苔的各种动物的水泥造型,就是塑模的水平有点差,以至于熊像狗、长颈鹿像恐龙。
  领头的肖健心里只有枇杷树,胡新意和关捷比他有追求一点,进来之后就在积极讨论。
  在第一个弯道口,他们遇到了一颗栽在花坛里的巨大的树桩,它原来是什么树关捷认不出来,他只是被它的围度给惊到了,感觉他们3个着手才能环住它。
  他跟胡新意说这树好大,胡新意指着另一处问他那是不是食人花,关捷看了看告诉他那是鸡冠花。
  很快3人来到枇杷区,却发现树上熟透的果实不太多,肖健在树下犹豫是辣手催果还是造福他人,大开眼界两人组却直接开启了游园模式。
  关捷捡了个棍子在装瞎子,驱赶爬虫地在前面拨来拨去,和胡新意一起猫着腰在枝丫和藤蔓下面钻,走着走着胡新意突然从树上取下来一个东西,提在眼前看道:“诶哟?园子里除了偷果子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有气球啊?”
  关捷循声看去,见他手里提着个和蜡烛颜色差不多,形状也差不多的塑胶条。
  这东西他小时候在爸妈房里见过,前面一截总是吹不起来,但是特别不容易破,他在院子抛着玩,旁边的叶大叔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关捷说是气球,叶大师就笑得乱七八糟,说没错就是气球。
  后来李爱黎回来看见他在玩这个,着急忙慌地给他没收了,还勒令他不许再到爸妈房里去翻东西。
  关捷一下被胡新意问倒了,胡扯道:“可能是风吹过来的吧。”
  胡新意感觉里面像是装了水,头凑近一些又觉得好像有点臭,连忙随手往旁边一扬,将它扔掉了:“有道理。”
  塑胶带着一点它不应该有的坠感落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如果当年李爱黎没有那么讳莫如深,那关捷此刻就能知道,他刚刚看到的不是一个气球,而是一个被人用过的安全套。


第37章 
  肖健到底是不甘心空手而归; 爬了好几个树杈,摘了几把稍微黄一点的枇杷。
  三人贼溜溜地翻出去,竹丛很好地粉饰了他们的行踪。
  路上三人分了“赃”; 关捷将果柄掰掉; 果实装进饭盒,走到教室旁边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去篮球场后面上音乐课的路荣行; 立刻跑过去往对方裤兜里装了两把。
  他记得李爱黎说过多吃枇杷对嗓子好,正好这个月路荣行的嗓子一直沙着,这东西季节性太强了,反正有的时候抓紧机会吃就对了。
  路荣行嫌枇杷顶上都是绒毛; 不想要,拦了一下没拦住,只好问他:“哪儿来的?”
  关捷对他很老实:“生物园里偷的。”
  路荣行轻信老同学地说:“不是说有毒蛇吗?”
  关捷都进去过了; 只好坚定没有:“有它也会到处爬吧; 又不是石头。”
  路荣行心想“吧”个屁,告诫他道:“它就是爬走了你也别去了,说不定里面有别的东西,毒蜂、毒蜘蛛什么的,你这人平时又怪倒霉……”
  这人人品不行,吃了他的还诋毁他,关捷作势要去掏他的裤兜:“你才倒霉!不想吃直说,少几里拐弯的骂我; 不给你吃了,还我。”
  校服裤子就只有一道松紧带; 路荣行怕他不知轻重乱动手,给自己把裤子在学校大路上拽歪拉掉了,连忙将双手按在他肩膀将往外推:“还你还你,你别扑腾了,站好,我拿给你。”
  关捷的手不如他长,在两人的缝隙里够了几下,只险险地勾到了他胸口T恤上鼓出来褶皱。
  路荣行原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胴体,可看见他挠不到自己的样子又觉得挺好笑的,虽然没有拇指姑娘那么夸张的袖珍感,但看他就是个小矮子,而小的东西似乎总要可爱一些。
  关捷的索要是装腔作势,但路荣行说还就是真还,关捷很快就坚持不住立场倒向了对面,又去给路荣行捂裤兜。
  掏也好捂也好,路荣行都怕他那双毛毛躁躁的手,一直叫他住手。
  同样是在分枇杷吃,教室里的肖健和包甜就没他俩这么虚伪了,出乎关捷的意料,包甜和肖健居然相处得很不错。
  肖健爱吃,而包甜不吃独食,两人在分享吃的上面尤其和谐,不过多半还是他吃包甜的,因为这姑娘暗地里悄悄在减肥,虽然到目前为止体重上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她努力地在忌口。
  不过小学的教训也没有白学,如今要是别人给她吃的,包甜不会拒绝,她会少拿一点。
  她拿了肖健三颗果子,也没敢像路荣行那么问,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
  回到座位上之后,关捷和胡新意趴在后座的书本上,连同肖健一起将八卦的目光投向了组里唯一的红花。
  肖健边剥枇杷皮边说话:“包甜,你是住宿舍的吧?你住几楼来着?”
  包甜本来在包书皮,她比较爱惜课本,买了一些花里胡哨的纸,正叠来叠去地折,被他们三人盯得莫名其妙,视线从胡新意顺时针转到肖健身上,茫然道:“嗯,我住在4楼,怎么了?”
  关捷将下巴垫在手背上说:“那你从寝室的窗户那边,能看到后面的园子吗?”
  包甜以前没注意,所以现在被关捷一问,脑中关于寝室窗户后面的风景很虚,只是感觉有些树,但是不是个园子她不清楚,她老实说了,又问道:“这个园子怎么了吗?”
  “没怎么,”胡新意轻松地说,“就是我们吃的这个枇杷是在里面摘的,里面还栽了石榴,肖健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从楼上看得见的话,就帮他盯一下,石榴熟了他就去偷。”
  “什么叫我去偷啊?”这话肖健无法苟同,他反驳道,“是我们一起好吗?”
  关捷还是挺在意名声的,嘻嘻哈哈地说:“谁跟你一起去偷啊,我不去。”
  胡新意机智地纠正道:“就是,我们这叫滋爱--摘。”
  包甜不觉得这话好笑,但是另外3个莫名就被戳中了笑点。
  事实证明路荣行说的没错,关捷就是运气成谜,这天上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老师为了增加和大家的熟悉程度,组织了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鼓声停的时候花在谁手里,谁就得起来唱歌。
  因为学校里没有敲的那种鼓,音乐老师就带来了一个铃鼓和一个红花结,她叫一组第一排外面的学生背对着站在讲台上自己摇铃自己喊停,摇的时间不能低于5s。
  这种游戏就和小学的老鹰抓小鸡一样,有种让人激动的魔力,整节课学生们都在叮当作响的铃声和丢掉烫手山芋一样的惊心动魄中起哄,关捷一共起来了3次,鉴于唱歌是他的短板,他只好唱了2遍国歌,表示自己心里只有祖国。
  第三次大家都不愿意听了,胡新意只好起来帮他代唱了一首朋友再见,不过唱完了他们还是好朋友。
  初中因为增加了科目的原因,负担比小学要重得多,吃完学校第一次杀的真香的猪以后,生物园的枇杷也被全校的翻墙党一起捋秃了。
  开学的新鲜感渐渐被日显繁重的课业代替,5班虽然是普通班,但也有一撮努力的群体,他们在一大帮酱油党里傲然独立。
  老师们热血有限,一般都只重视会在课堂上响应并且积极完成作业的、有心学习的学生。
  关捷跟这个圈子搭不上边,在他不擅长以及老师不盯他的科目上,他的注意力很难持续集中45分钟,在这种他一边告诫自己要听讲、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老是走神的状况下,数学老师的方程式越讲越复杂,老王也从《童趣》、《理想》讲到了《第一次真好》。
  周素珊老师在文中呼吁“愿你珍重第一次”,但现实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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