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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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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闭门羹是常有的事,李爱黎戳着毛线针说:“在,她可能听着歌,听不到你敲门。你老实吃你的吧,吃个饭到处跑什么。”
  关捷就是腿长,关敏找不上,又到隔壁去了。
  汪杨也在他家扯淡,路荣行一个人占着张桌子,关捷跟他凑上对,边吃边废话:“你吃完练琴还是写作业?”
  路荣行夹了一筷子鸡蛋皮给他:“先练琴,晚了会吵到别人睡觉。”
  关捷不爱吃黄花菜,一条一条地摆在碗那边了:“那我过来写作业,你别拴门。”
  路荣行说好,吃完自己把桌子收了,到前面去架谱子,关捷没一会儿也来了,一张卷子写到9点。
  回家的时候关敏房里熄灯了,关捷没跟她说上话,第二天因为还有一张卷子要做,起了个半早才堵到她。
  姐弟俩对着在院子里刷牙,李爱黎两口子都上班去了,家里没耳朵,关捷就直接问了,他说:“你跟那个男的,最近还好吗?”
  关敏倒热水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眼神有点刺痛和戒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本来想说不关你的事,但上次嘴快的懊悔还记在心上,险险地克制住了。
  关捷不可能说,我昨天看见两对吵架的,心里直想举一反三,他想了想说:“没什么,就问一下,怕他欺负你。”
  关敏心里一酸,庆幸自己管住了嘴,她作势低头去拧毛巾,闷闷地说:“他不会欺负我的,你……别跟爸妈说。”
  关捷吐了口牙膏泡:“我想说早就说了,你别老拿我当奸臣。”
  关敏把拧好的毛巾扔他头上了。


第80章 
  尽管关捷不是奸臣; 关敏也不会跟他谈心,在她的潜意识里,弟弟还是个小屁孩。
  她关心了几句他的学习; 吃完饭就回了学校; 准备去找合得来的室友聊一聊。
  关捷就写第二张试卷,路荣行起得比较晚; 上街端了碗馄饨和豆腐脑,码在椅子上跟自家老太太一起吃早饭。
  她年纪大了,跟院子外的接触也少,记忆已经出现了错乱; 有时还以为他还在小学混,有时又问他今年是不是高考。
  这会儿时间干脆更超前,一边瘪嘴吃馄饨; 一边语出惊人:“荣啊;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现在就盼着你结婚了。”
  路荣行已经慢慢摸到了跟她聊天的路数,什么闲话都接:“不急,我这还没找对象呢,您再等几年。”
  奶奶以为他像他爸当年,是个挑三拣四的老光棍,宽慰他说:“不急不急,缘分来了好事就快,你爸就是这样的。”
  就是不知道她老婆子等不等得到那一天。
  路荣行一个未成年; 恬不知耻地在那儿“嗯”。
  奶奶又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在目前见过的姑娘里; 路荣行哪个都不喜欢,但这么聊天不死才怪,他只好接着说人好的就行。
  奶奶就说对对对,人好对你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后来她老人家才意识到,她的前提条件设少了,再怎么简洁都该再加上一条,女的。
  10点还差一刻,关捷划完了他的卷子,跑出来伸了个懒腰,又把有了冬眠迹象的逃子搬到门口晒了会儿太阳,这才跟路荣行去坐车。
  大巴走到一半,在中间那个大集市区等了会儿客,路边有削甘蔗和炸烧烤的小摊,关捷下去炸了两根肠。
  路荣行人没下来,却从车窗上探出头来,递了两块钱,让关捷往前走了一段,到前面的报摊上给他买了本市里自己印的故事杂志。
  剩下的半段路,就靠杂志打发了。
  关捷扫了一眼路荣行翻开的标题,叫你的真心放在我的手心,感觉到了一股伤痛青春文学的气息,表示兴趣缺缺,还不如去背他的氰人节和那个金它。
  故事确实不怎么样,但有文笔路荣行也看。
  他开始跳过追求大段辞藻和修辞的阶段,喜欢起平实简洁的文字来了。
  就像关捷愿意在大巴车上做化学一样,路荣行也能在字里行间找到乐趣,并且他看书的年头要远早于关捷的竞赛班。
  他翻书很快,不愿意看的就直接弃掉,等打完哈欠听着歌的关捷再来看他,页面就到了讲笑话的开心一刻。
  这个关捷是要看的,就是这书里的段子非土即黄,并不是很好笑。
  转公交的时候,关捷在客运站门口买了半斤板栗。
  路荣行比较爱吃这些粉面的东西,但他又懒得沾手,关捷就环着竖杆一个人在那儿剥。
  但他又不能让路荣行看着他吃,自己又没留指甲,破壳只能靠牙咬,咬破的又没法给别人吃,吃了两个想起一个馊主意,让路荣行背过身,从琴盒侧面的小兜里,把路荣行的甲片抠了一个出来。
  甲片是尼龙塑料,厚度比人的指甲稍微厚一点,连钢丝都干得动,一个栗子皮也不在话下。
  路荣行虽然有点想抽他,但白吃起来还是滋润。
  天冷了,学校门口的小摊上飘起了白气,什么东西都凉得飞快,两人不太在外面吃小摊,中午进了拉面馆。
  素拉面2块钱一碗,可粗可细可刀削,最好吃的是碗里配的白萝卜片,关捷爱吃刀削面,路荣行喜欢细拉面。
  两人没肉不行,用素面合着搭了一小份凉拌牛肉,门口切肉的新疆小妹也不知道是看上了他们俩谁的脸,多给了将近半份的量。
  关捷把肉片泡在汤里,头两口边喝汤边喟叹,就差在脸上写满这小日子真是红红火火。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今年“最后的午餐”。
  下午和晚上都是化学,老明哥一上讲台,就宣布一个晴天霹雳。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说着好,脸上却看不出开心的迹象,“今年咱们省里的竞赛改时间了,省预初赛日子定了,就在下个月的21号。”
  往年省初都在1月,突然提前对他们非常不利,因为高中课本都没啃完,进了考场肯定会有题看不懂,关捷立刻跟着其他人一起嘘他。
  老明哥也知道情况不好,双手撑在讲台上,难得严肃地说:“你们跟高二高三的差着时间,时间就是分数,这个没办法,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赛制就是一环套一环,你得拿初赛的奖,去敲开决赛的门。”
  “要是连预初都过不了,那明年的预决、国初、国决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了,你们只能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再去冲预初,然后整个高中,只剩下一次和国决打交道的机会,我说实话,想要一次摘金,概率小得跟没有一样。”
  这话稍微有一点言过其实,大佬身上还是有点折桂的潜力,不过作为特例,教练直接无视了他,继续打压。
  “谁也不要觉得老子牛得很,人外有人,出了咱们的市和省,面对全国各地的高手和前辈,第一次,你们能扛住那几个竞赛强省那种让人抬不起头的压力,我就算你们是这个。”
  老明哥比了一个大拇指:“因为考试就快来了,我今天多啰嗦几句。”
  “你们觉得竞赛是什么?就是做个卷子,拿个奖,给高考添点彩头吗?是,也不全是。”
  “我说得夸张一点,竞赛就好比是你们提前选了专业,提前上了大学,提前开始精研一个领域,它对你们的要求,不止是要你们会做题,还得把心态练好。”
  “要喜欢你学的东西、要习惯失败、要接受总有人比你强,手要稳、人要勤奋、脑子要灵光,最重要的,是要能吃苦。”
  “一次是习惯不了失败的,因为你面对的层次不一样,站在我的立场上,这次要是连最简单的预赛都过不了,我是很难接受的。因为别的很多学校,竞赛班没有专门的老师。”
  “咱们是因为校长跟潮阳较着劲,所以你们才看得到我。别人自学的要说考不过,还能说是没有领路人,我这带着你们呢,你们至少给我过10个,不然我这个脸没地方搁。”
  “说了这么多呢,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要加快上课的速度了。”
  “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实验都先停掉,我会在门口贴每周的课表,每天的下午到晚自习,我都会在这里,你们有人来我就讲,班主任那里我去说。”
  “不想来也没关系,就是考试之前,我没法按原来2、4、7的进度给你们讲课了,你们就自己预习,有问题再来问我,反正个把月也不是很长。”
  “行了,竞赛的安排说完了,你们自己下去想,现在开始上课,把书翻到勒沙特列原理。”
  老明哥说翻就得翻,连议论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关捷坐在大佬后面,这位冲金选手都不用问,肯定是要来全勤上课的,但是关捷还没谱,一下让他逃那么多课,他心里总是有点虚。
  虽然语文和英语他放弃了,但这样就代表数学和物理也会被拖下来,要是数学考出语文的分数,关捷估计会想吃屎。
  课间教室里遍布着相同的忐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十足一副被赶的群鸭子模样。
  晚上他回到寝室,问胡新意他应该怎么办。
  胡新意是丈母娘当家,净出馊主意,羡慕得差点流口水:“卧槽去啊,为什么不去?不用上课,多么爽啊。”
  关捷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对父母花的学费,还是有一点交代的底线的。
  寝室里彭剑南的成绩最好,关捷又去问搓着臭袜子的他。
  彭哥是坚定的一生只有一次的高考党,给了一个和胡新意截然相悖的答案,当然不去。
  峰哥还在为情所伤,其他人都不怎么爱学习,关捷得了个1:1平,心里还是摇摆的不行,抱着脸盆决定明天去问路荣行。
  路荣行的班在连廊那边的楼上,关捷吃完早饭,穿过缺口型教学楼凹槽里的绿化带,还没走到教二,就看到路荣行趴在3楼多功能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多媒体教室就是用来放东西的,关捷一看他出现在那儿,就知道他们又有电影看了。
  理科做实验,文科看电影,这是城南文理生相互羡慕的一个点。
  这节课路荣行的班上看《阿Q正传》,走廊这边早上照得到太阳,所以他积极地过来了。
  秋天的阳光柔和干净,笼在套着校服的少年身上,显得素净又温柔。
  关捷仰着头从楼下看他,见他朝教三侧着头,一只手叠在砖墙栏杆顶上,一只手自然地挂在外面。
  他不知道在看哪扇窗户的里的学生,脸上有点笑意,但是不太浓。
  上身朝廊外稍微有些倾斜,但是脖子和背近乎还在一条线上,没塌腰没驼背,肩膀张的平直开阔,但又没有绷着的感觉,身形自然板正,俨然初步具备了汪杨要求他练的那种,不抠脚不猥琐的气质。
  这个气质是什么成分和组成,关捷也说不清,反正他就是能在好几层的一堆脑袋里,迅速看到这个人,并且觉得路荣行像是被阳光漂了一遍,突然白了好几个度。
  这种视角下的邻居有点陌生,细看模样又没有变化,关捷眨了几下眼睛,没搞懂这几眼的差距在哪里,反正脑子不太转,注意力却很沉迷,目光一直也没移开,稀里糊涂地仰着头一通懵看。
  斜对面的教室里有人在“打球”。
  球是用不知道什么纸揉成团,再捆上透明胶塑成的近球形异面体,几个男生在座位上抛,东丢西传砸到了一个喝水的女生。
  妹子大为光火,墩下水杯抄起球,却误伤了另一个正在吃饼干的男生,男生腾地捡起球,转手就把饼干砸了出去。
  女生接到半包饼干,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其实这画面并不好笑,路荣行只是感觉它计较得戛然而止、快乐的莫名其妙,有点温馨和友善。
  多媒体教室的门开了,黄灿在后面叫他,路荣行在栏杆顶上撑了一下,正要站起来回教室,顺势收回来的目光却在楼下内凹的绿植小广场上扫到了关捷。
  这位仰着个脸,像是在看自己,但视线又跟自己对不上。
  路荣行以为他在看楼上,将头探出走廊往上看了一下,发现楼上什么也没有。
  他一动,关捷就回魂了,正好赶在路荣行转过头来准备喊他,两人瞬间对上视线,关捷莫名其妙就有点开心,笑得露出了只有一边的虎牙,嘚嘚瑟瑟地说:“嗨。”
  嗨个鬼,路荣行笑了笑:“你刚在看什么?魂都飞了。”
  因为看的就是他,所以这个魂不能飞,不然关捷没法解释,偶然碰到自己的发小,居然还被他给“帅呆”了。
  “在日观天象,”关捷鬼扯完,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们这节课又看电影啊?太腐败了你们这些人。”
  路荣行“嗯”完,看见关捷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种明显的羡慕,在剔透的日光下有种直愣的单纯感。
  不过他确实也是个二傻子,路荣行在心里踩完别人,脸上还能笑得很没负担:“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关捷沉迷男色,差点忘了正事,经他一提做了个顿悟的表情,仰头说:“找你救命。”
  反正他一会儿回教室也要上楼,路荣行于是朝楼梯的方向微微偏了下头:“上来说。”
  关捷一步两坎地蹿上楼,把半脱课还是照常上的犹豫给他简单说了。
  路荣行一针见血地说:“这跟你上次决定要不要参加竞赛,不是一个道理吗?其实你挑几天去上化学课,和每天都去,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你都决定冲竞赛了,还是优先考虑它吧,数学和物理可以回头再补。而且你们教练愿意加这么多课,提前给你们制造机会,我觉得你不应该错过。”
  道理关捷其实都懂,他就是担心强项败落,将下巴戳在胳膊上,内心翻来覆去地煎熬。
  路荣行没再劝他,只是用左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在另一边拍了两下。
  这天关捷磨叽到上午完课,还没有下定决心,午休也没睡,揉了两个阄,躲在书堆后面搞玄学,摇了抓、抓了摇,得出了一个“去:不去=15:23”的统计结果。
  不过下午第一节 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刻,他还是狗急跳墙地提着杯子蹿出了教室。
  跑到科教楼的时候,关捷迟到了4分钟,打断了老明哥的课,教练顶着一张高高拿起的臭脸,轻轻放下地把他放进去了。
  关捷偷偷地数了数,教练这次要过10个,可加上他教室里只来了9个人,破釜沉舟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从这节课开始,关捷开始他的填鸭式苦逼生活,进度差不多是一周一本书,大脑的cpu基本没停过,就是上午在教室里上英语,满脑子转的都是什么电解质、芳香烃。
  老明哥平时很随便,上起课来却非常严厉,有时可以说毫无师德,听不懂就会被他侮辱智商,什么脑子里装的是屎这种言论,在他这儿就是小儿科。
  关捷一开始适应不来这种速度,被骂得差点怀疑人生。
  错过了几节课,他的数学和物理很快也听不懂了。
  失落归失落,但化学这边负担太重了,关捷后面干脆都不听了,上午复习、预习,下午再去上课,有了一段缓冲时间,上课就没那么像智障了。
  回家拿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之后,从第二周开始,周六那半天假在教练的建议下也没了。
  关捷加塞加得面无人色,上课上到最疯的时候,有半个月没见过路荣行。
  路荣行知道他的时间捉襟见肘,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期间学校办了秋季运动会,关捷被关在科教楼里,只有幸能听个运动员进行曲的响儿。
  路荣行应班级的要求,敷衍地报了个铅球,投了一个连女生都不如的糟糕成绩。
  黄灿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笑,拉着他到处看妹子。
  路荣行却有点兴趣缺缺,逛到沙坑那儿碰到胡新意,视线下意识就往旁边瞥,结果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心里当时说不上来,有种空落落的错觉。
  那个在沙坑里摔出狗吃屎的小矮子,现在变成一个面都见不上的有志青年了。
  路荣行恍惚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了,有点想的感觉,当即决定去科教楼那边来个一趟游。


第81章 
  路荣行去的时候; 关捷正在上课,面朝黑板奋笔疾书,俨然已经练出了写字的最高境界; 瞎几把乱写。
  要不是他突然用左手往嘴里塞了个什么; 然后靠窗这边的腮帮子微不可察地鼓了两下,路荣行大概真的会以为他已经久经锤炼; 成了一个心无旁鹭的学霸。
  不过很快路荣行发现,偷吃东西不是关捷一个人的专利,这班上6男2女,就路荣行看的这几分钟里; 就有3个男生干了相同的事。
  有一个明显被老师看见了,但是师生都很淡定,照样各忙各的; 好像这事没发生过。
  路荣行觉得这班风也挺有意思; 很自由,不过也很高压。
  讲台上戴帽子的老师授课速度非常快,不到5分钟就能写满1/3块板书。
  主要是卤代烃也占地方,一长串字母还要上下长角,什么2甲基3,3,5三氯乙烷,路荣行看完只觉得自己的智商药丸。
  他是赶着下课的点来的; 所以没过几分钟,铃声就响了。
  不过休息之前; 老明哥还是逮了个人骂了一顿。
  他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六六六的分子式,结果被点起来的学生答成了环六氯已烷,当即被喷得缩脖子眯眼。
  “环乙烷环乙烷!我说了半天,你完全没听进去,我说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胆矾吗?”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笑了,关捷还趁机把吃的在腮帮子滚了一圈,路荣行却没能意会到,脑子里装胆矾的笑点在哪。
  老师训完那个学生,把他揪出去了,其他人下课休息。
  关捷以前热爱“上”厕所,有尿没尿他都会出去跑,但这回路荣行没等到人,因为关捷一下课,就像一滩泥一样扑在了桌上。
  自从上了这化学课,头大眼瞎都不说了,连天生的多动症都治好了,现在关捷一有时间,只想当一个安静的少年。
  他肯定不是班上状态最差的人,最差的那个一直喊头疼,上个星期一翻开书就吐得稀里哗啦,说是看见化学书就恶心,后来一查是得了神经衰弱,不得不回原班上课去了。
  关捷各方面都比较正常,不过他也确实累了,除却这撑着的一口气,最近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寝室里峰哥已经疗好了情伤,昨天可怜他没法去运动会上浪,专门在酒精锅里磕了个珍藏的鸡蛋,可连糖心的熟度都没煮到,关捷就在铺上睡着了。
  再有两章,高中化学他们就干完了,一个月学了两本半,每天脑细胞疯狂自杀,关捷居然长起了头皮屑。
  不过这个形象上的事,他暂时也顾不上,关捷就想回家,歇那么一下,好在胜利已经到眼前了。
  按这个进度,明天上午就能完课,他这周可以跟路荣行一起回家了,但是还来得及跟对方说。
  关捷正琢磨着中午要不要去校门口堵人,又有点懒得跑,犹豫着不然晚上再说。
  他脑筋慢悠悠地转,嘴里也没闲着,将话梅糖抵到左边的大牙中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牙板磕着听响儿。
  大概是老天爷看不惯他这么无聊,关捷很快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过头,看见一个同班站在背后的走道里,冲后后方指了一下说:“外边有人找你。”
  关捷歪头看了看,就见路荣行站在教室靠后面的走廊上,背对着自己,大概在看院里栽的竹子。
  说曹操曹操到,这种感觉瞬间冲击过来,实在是突然又奇妙。
  关捷刚刚还萎靡成氦气,这会儿心里突然又腾起了一股开心的劲头,有了出去的欲望。
  他不自觉露了个笑,对同学说了声谢谢,接着蹿出座位又想起自己桌里有货,便又勾着腰,伸手从桌子里抓了一把糖,揣进兜里出去了。
  最近的课越上越疲,让关捷跟所有东西之间好像都隔开了一点距离。
  胡新意肯定是好意,不想打扰他,所以不怎么跟他说话,关捷整天都泡在各种基里,也没有可以跟同桌分享的。
  晚上回了寝室,大伙全在哈哈哈,关捷也不知道他们在哈什么,他学到了一些东西,也错过了另外一些。
  他不能回家,沾不上父母的嘘寒问暖。
  他在本班越来越脱离,到了竞赛班又是铺天盖地的压力。
  关捷平时不太苦恼这些,他不是天才,但专注度还算可以,学完就睡、有卷子就写,不怎么想东想西。
  但偶尔有那么几个片刻,自是少年爱烟火,一直喜欢热闹的他也会突然感受到孤寂,担心自己会成为离群的大雁。
  不过这种失落,和路荣行无关,关捷即使隔了一整个暑假见他,潜意识里都和昨天刚见过一样自然,更不用说才半个月没见。
  而且因为路荣行住在他家隔壁,他一看见这位熟到骨子里的小老哥,对于家的惦记就迎风暴涨。
  想吃亲妈做的菜、想睡自己的小黑屋、想他的乌龟想那个院子,还想听路荣行弹琵琶……
  出去的这一小段路上,关捷在门口装垃圾的纸箱子里把壳渣吐了,换了个脑子,神智越走越清醒,出了教室已然眉开眼笑,不说满血,至少脱离了生无可恋。
  关捷现在打招呼,不玩拍肩膀那个老伎俩了,他去年老干这种事,今年突然就觉得幼稚,没动手动脚,只是往路荣行旁边的围廊一趴,突然出声说:“你找我啊,干嘛?”
  路荣行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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