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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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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那种胡吹海吹的性格,刘谙知道他是想表达一种赞美,笑了一声,气音很轻,但以她平时的表现来看,这已经是心情很好的象征了。
  她好刘白当然也好,晾着烟干烧也不抽了,饶有趣味地说:“你在哪儿?过不过来?带你下馆子去。”
  顺便面对面聊个久违的天。
  刘谙回绝得很快:“晚上再下吧,我吃过了,在出租车上,去补课。”
  她一直都在补习机构补数学,刘白听她干正事去了,立刻迁就了,只说:“你怎么突然想起去报化学竞赛了?你们文科生不是应该报什么新概念作文大赛吗?”
  是,可是新概赛里没有杨咏彬……
  行驶的出租车后座上,举着手机的刘谙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其实不是我想起来的,是咱妈打电话提醒的我,让我记得报名。”
  刘白瞬间怒从心起。
  他们那个妈,要是能有知道闺女几时考试的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搞成这样,那个后爸更是个甩手掌柜,所以考试的消息肯定是杨咏彬转给她的。
  这人五行怕不是属厉鬼的,简直是阴魂不散。
  刘白拧着眉心,窝火地说:“她提醒你就报啊,她给你买2B铅笔了吗?你长没长脑子,你理他们干嘛?”
  “以前我们都不理,可杨咏彬还是要找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刘谙的语气有点冷,“因为不理他是错的。”
  “我以前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闲?明明知道我有乙肝、我竞赛考砸了、我跟朋友绝交了,他还要不停不停不停地提这些事,每一句都是好话,但每一句我都不想听。”
  “不过是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她那个叫“粉红色未来”的队友说,有种人是性格上的虐待狂,喜欢看别人扫兴和失望,热衷于挫败打击他人,然后披上诚恳助人的态度,从中获得无数快乐。
  杨咏彬可能就是这种人。
  隐约窥探到他的行为模式之后,刘谙在面对杨咏彬的时候就没有以前那么易怒和不耐烦了。
  想她一个大活人,连桶装水都扛得起,还能扛不住几句拿任何称都称不出分毫重量的话吗?
  “他不是希望我报名吗?”刘谙心里浮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没问题,我报,报了我也好好考,尽量考出一个让他欣慰的成绩。”
  她不仅要报竞赛,她还要按照杨咏彬的期望,去跟她的妈妈和好,演技不行她可以练,她也想体会一把挫败人的好心情。
  刘白一时难以适应她这个乖乖听话的转变,不赞同地说:“杨咏彬能不能欣慰不好说,反正我是不欣慰。”
  “欣慰的成绩是那么好考的吗?好考你别拿二等,也别每天鬼早就起来浪费电,你拿个一等给我看看。”
  刘谙的语气平静正经:“你激不到我的,我已经超脱了。一等这次没辙了 ,下次再说吧。”
  刘白被这个“超脱”气笑了,笑完心头倏然心酸,因为完成这个超脱的过程确实有点难熬。
  但她对上杨咏彬冷静多了,不像以前那么神经质,刘白怎么算都觉得是好事一桩,他是个很随便的家长,并不需要他的妹子当什么学霸,她只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就行了,这样免疫力才会高。
  “行吧,”刘白很好说话,“补完课了就回来,带你喝酒去。”
  他们的酒局总是又臭又长,刘谙冷漠地说:“不去,我要去打游戏。”
  刘白敏感地说:“啧,你是有网瘾了?还是谈恋爱……”
  刘谙把他的电话挂了。
  刘白低低地笑了一声,将烟杵灭,松手让它掉进了烟灰里,过去的似乎终于要过去了,他们会迎来新的生活吗?
  在等他打电话的时间里,关捷已经罗列出了上十样可买的,要是刘白再不回来,他大概能直接搬个火锅回去。
  刘白重新踏上露台,买菜二人组从手机的短信框里抬起头,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
  招呼完关捷打探了一下刘谙报化竞的原因,刘白卖妹子不嘴软,直接说:“没什么原因,她就是为了跟杨咏彬较劲。”
  这个理由真是任性,杨咏彬也真是没事找事,关捷只有叹为观止的份。
  不过竞赛靠自学真的很吃力,关捷也是好心,买菜的路上跟路荣行说:“你要不去问一下白哥的妹妹,她需不要老师带?”
  路荣行挑了下眉毛,刚想问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我去问,关捷却还没嘀咕完,一个人演完了精分现场。
  “我也去问一下教练,别人能不能找他答疑……算了,还是我先问吧,万一教练不行那就尴尬了……不过也有可能,她不需要老师……”
  他有时候真的很啰嗦,也有点爱多管闲事,不过路荣行不嫌他烦,一来是习惯了,二来是路荣行会做假设,如果他是刘谙,他会感激身边有过这么一个人。
  对于林原的失恋自杀事件,动作最快的学校就是潮阳。
  周六放假之前,部分被老师掌握但一直没说破的小情侣们,先后接到了各班班主任的传唤。
  关敏和杨咏彬都位列其中,不过老师尊重学生的颜面,一次只找一个,也没有强行逼迫分手,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比起快乐的当前,多为以后做点打算。
  只可惜不止是学生,连成年人都未必有说断就断的气魄,离校前关敏和杨咏彬一起去了趟美食街。
  关敏问他有什么打算,杨咏彬说没打算,但是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关敏痛定思痛后的决定就是先这么着。
  其实初中也接到了通知,不过靳滕不是班主任,只是知道这件事,不需要介入劝说学生的工作。
  关捷在他家吃了顿有芝麻酱蘸料的火锅,他很喜欢这个味儿,路荣行却不喜欢,觉得糊嗓子,更中意调香油的那款。
  不过他俩都得感谢不止走过南闯过北,还耐心似海的靳老师,愿意为了他们这各自一小口的调料,专门托熟人去外地买。
  翌日返校之后,关捷狗怂地去老明哥那儿提了答疑的事,教练是个大度的好老师,说刘谙愿意来上课都行,反正教室空着也是空着。
  关捷拍了几句马屁,又去找路荣行,他觉得刘谙太帅了,帅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去搭讪,推着路荣行去当传声筒。
  路荣行于是像刘谙之前拦他那样,在晚自习之后把她拦住了。
  这个事就相当于免费给她找了辅导老师,刘谙惊讶地听完,心怀感激地答应了。
  就是她第一次去实验室,就看见老明哥在训她的热心学弟。
  “250%的产物?你是怎么好意思往纸上填的?我看你才是个250……不过工厂应该喜欢你这种人,还能无中生有。”


第92章 
  热心学弟是冤枉的。
  关捷又不会炼金大法; 没法通过第四大守恒定律,即传说中的字母守恒,弄出无中生有的方程式来; 比如Ba+2Na=Banana这样。
  事实是老明哥要求产率必须达到60%以上; 但关捷不知道他的液晶在哪一步失踪了,出来产率只有30%多。
  这产物跟食盐看起来一模一样; 旁边的大佬也是路见不平,二话没说,机智地刮了一点NaCl就抖进了他的坩埚里,然后就悲剧了。
  根据历届学长们留在试剂瓶标签、墙皮、桌子等各种隐蔽位置的血泪经验; 一颗细盐的重量在0。5mg左右,而有机结晶的产率本来就可怜巴巴,于是勺尖上的那一小撮细盐; 对于关捷的产物来说重于泰山。
  但是关捷又不能出卖大佬; 因为教练要是发现他们在试剂里乱掺东西,肯定骂得比250%还惨,于是他只能乖乖地挨骂,反正也不疼不痒。
  老明哥骂完就发现了刘谙,他不认识这学生,不知道她干嘛来的,扬起嗓子就问了一声:“你找谁?”
  刘谙点头躬了下身:“您好,我找明老师。”
  老明哥听她说是找自己; 皱了下眉头很快反应了过来,觉得她应该就是文科班那匹黑马; 稍一打量感觉这丫头的模样居然比成绩还出色,登时惊奇地瞪了下眼皮。
  惊完他回过神,一记鹰爪功揪住了关捷的耳朵,往外扯了一小段,同时另一只手在大佬和关捷之间划拉了一下,指使道:“原金你来,帮他分析一下,他的产物里到底多出了啥,我出去一下。”
  大佬的视力比关捷还好,想不看见刘谙都难于是,面上点着头,心思却早已飘走。
  不用分析了,他天赋异禀、未卜先知,知道多出来的产物是盐不是屎,所以他现在只想知道,门外这个美女是谁,他撞了下关捷,提出了疑问。
  关捷看见她的人,就猜到她大概是要来上课了,暗自在心里夸了下路荣行的高效率,笑了笑透露道:“是高二3班的刘谙,就榜上跟在你后面那个。”
  大佬有点傲,觉得高二的考出这个成绩不算厉害,只是疑惑:“她来这儿干嘛?”
  关捷没法说她是来跟潮阳的一个学生较劲的,一劳永逸地说:“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快点帮我看,我的产物怎么不见了?”
  两人立刻学无止境地将刘谙抛到脑后,捋起了操作步骤,只是说着说着就钻研起了投机取巧。
  大佬惋惜地说:“你的产物要是不烘这么干就好了,保证完美过关。”
  关捷难以苟同:“少扯淡了,不上称我哪儿知道它是不够还是超了?”
  “……也是,”大佬作思索状,“那就听天由命吧,超了就偷偷地往外舀一点,不够就、就用药匙刮点儿涂料好了,这样不容易超。”
  关捷:“……”
  有时候他会突然摇摆,拿不准大佬到底是好学生,还是坏坯子。
  在他们不务正业的期间,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老明哥了解起了刘谙报化竞的原因和学习进度。
  刘谙说她喜欢化学,这不算假话,要是没有一点爱在里面,那些厚重且晦涩的专业书,一般人根本啃不下去。
  两人在办公室谈了5分多钟,一起回了实验室,接下来还有一节实验课,做有机酸试剂纯度的测定。
  关捷前后和左边的操作台都有人了,刘谙去了后面,不过路过关捷位子旁边的时候,她短暂停留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声谢谢。
  关捷不是很清楚路荣行是怎么跟她说的,反正有点受之有愧,又觉得她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抿嘴笑着摇了下头,伸出食指指了下老明哥,接着指头转回来,收成了一个赞。
  全都是教练的功劳,跟他关系不大。
  刘谙就这么在竞赛班驻扎下来了,一开始跟谁都走得不近,只对教练非常尊敬。
  关捷这个“热心学弟”的身份,并没有在她这儿赚到什么特权,不过关捷也不在乎,他的心思不在撩拨女生上面,平时搞搞化学、放假跟路荣行一起回家,这样的日子就很充实了。
  潮阳那边,杨咏彬轻松拿下了预初的一等,在严格控制在校期间和杨咏彬的单独接触下,关敏的成绩也在回升。
  由于老师和家长的介入,张一叶的恋情率先出现了破碎的征兆,阿蔡是个乖乖女,父母让她分手,她听进去了,正在苦恼怎么摊牌。
  与此同时,农历的新年将至,城南慢慢进入了复习周。
  文科班这边整天都是嗡嗡的背书声,理科的数理化的重点不好画,大家就埋头做试卷、改错、巩固。
  路荣行摸鱼的时间大幅减少,在将近3个月老老实实地听讲和笔记下,他的成绩一直在往高处走,从不温不火的200多名,匀速蹿进了前20。
  语、外、文综稳健强悍,再加把劲,单科第一都有可能收入囊中,就是数学还是老样子,跟名次相当的人能差出30分。
  班主任为他的数学操碎了心,愣是拆散了他跟黄灿,换数学好得多的何维笑坐在了他旁边。
  关捷的排名却是江河日下,之前落下的课程都成了要还的债,化学也失去了优势。
  因为学校说他们考月考卷就是耍流氓,动不动就是清一色的接近满分,对别的学生很不公平,所有的竞赛党都考另一套教练出的试卷。
  所有的打击,都增加了关捷复习的凄惨程度。
  而且祸不单行,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星期,老明哥大发慈悲,让他们好好备考,不用脱产出来上课化学了,但是作为交换,寒假他们得来补半个月的课。
  关捷在家里的挂历上掐头去尾,算下来发现他的寒假就剩10来天的样子,拿笔画圈的手都快颤抖了。
  路荣行事先也没想到他会补课,得知以后觉得好坏参半,好在关捷放假老说无聊,这下给他找到事做了,坏在这位不在,自己可能会有点无聊。
  不过无论好坏,他补课的事已成定论了。
  放假前时间的流速非常玄妙,每天都很煎熬,却每天都能惊觉考试越来越近,有人拒绝有人期,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考试的前天晚上,各个班级将座位拉远拉开,走廊里左右靠墙也给摆上,桌子里放不下的书,一窝蜂堆在讲台和放洁具的角落里,学生们打着复习的名头,纷纷在聚众讲小话,一边痛斥自己为什么还不看书,一边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
  话题海纳百川,这一撮在讲秦始皇、那一窝在扯血型、有的在说吃的、有的在嘀咕八卦,更过分的坐都坐不住,夹着本书到处跑,看见老师了就往路过的空板凳上一坐,假装自己是这个班的学生。
  关捷就是最后这种人。
  几分钟之前,罗峰上完厕所,随身携带回来的除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氨气,还有一个正在上演的八卦。
  他扑回板凳上说:“听说了没?高二7班那边有个勇士正在跟主任吵架。”
  关捷正在马马虎虎地背生物重点,闻言放飞地抬起头,眼神比看着生物书的时候感兴趣得多:“不知道,为什么吵?”
  罗峰听得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会胡扯,加上编排,一个勇敢为爱发声的高调爱情故事就出来了。
  “好像是一个女生在走廊里跑来跑去,被主任撞到训了,说她打扰别人复习。结果训到一半一个男的跳了出来,说要训训他,因为那是他的女人。”
  关捷被霸道总裁的气质雷了一下,卷起生物书整成筒状,抵在大腿和肋排中间,撑着上身说:“然后呢,主任是不是搞他的人了?”
  罗峰呲了下牙:“没有,主任就问那个女生是不是,结果她说哈哈哈哈,是。”
  关捷有点没太懂,是女生在哈还是罗峰在哈,因为状况要是前面那种,那画面就太不尊师重道了。
  他刚要问,胡新意兴致勃勃地过来插嘴:“喔~主任那暴脾气,不得气炸了?”
  罗峰一颗不想学习、只想流浪的心简直无处安放:“那就不知道了,讲的人没说,跑去看热闹了,现在好像还在吵呢。走嘛,咱们也去看看。”
  关捷经不住诱惑,假把式地揣上生物书,晃过灯火通明的待考楼层,穿过连廊去了教一。
  他们来的不算晚,那个社会的纯爷们还在接着连廊的大厅里,为他的女人跟主任正面杠。
  关捷人还在连廊上,就听见了一道扯着嗓子在喊的男声:“我不去办公室!有什么就在这儿说!我们在一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也不会分手。”
  主任气得要死,还得克制着给这些破孩子留点颜面,结果对方不领情,大喊大叫地跑题,非说他是要叫他们去办公室,然后强迫他们分手。
  之前他越听越生气,后来又越来越心寒,没了发火的冲动,想要说点什么。
  于是他拍了下旁边的桌子,用了点力气,手上有点发麻,大厅里也回荡起了“砰”的一声。
  周围的人被震慑了一下,嬉笑和议论声弱化,大厅里安静了不少,这时主任突然开了口,既没喊也没吼,就是平常的音量,话里的失望和无奈,却不是每个人都听得明白。
  关捷为了听得清楚一点,向前钻进了人群里。
  然后他在人头的缝隙里,看见主任怒极反笑地对着一个男生说:“喊什么喊?什么见不见得人,我有跟你说这个吗?”
  “我让你去办公室,是希望你有点公德心,不要因为你们一个两个人的事,打扰到这么多的同学。”
  “至于你的个人问题,你不愿意谈,我还不想跟你谈呢。你真的不要想太多,整天觉得老师就是棒打鸳鸯的恶棍,在故意刁难你,让你难堪,没有这回事!”
  “这个女同学要是不在自习时间的走廊里追赶打闹,我都不知道你们俩是谁。”
  “你真是!气得我想笑,还跟我说什么最美好的年纪就是要有最美好的爱情,不然以后老了就不会爱了,诶……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你是最好的你,你的爱情才能美好,如果你不是,什么时候它都美好不了。”
  路荣行被黄灿拉下来,刚好赶上这一句。
  他踩着半截楼梯听完,不等迈下最后一坎,先从台阶上抬起眼睛,迅速捕捉到了对面人群里的关捷。
  关捷站在连廊的入口,那里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灯,光线比大厅要亮,他抱着个卷出来的书筒,用上边的牙齿咬着下嘴唇,歪了下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
  关捷确实很投入,他没想到严肃的主任煽情起来,居然有种约等于靳老师的威力,瞬间说服力十足。
  尽管他没有谈恋爱,但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时间的重要性,并且他还听得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现在的他,是最好的自己吗?
  答案跟他所处的位置一样明显,不是,能更好一点的他现在应该在教室里。
  其他人多半都是同感。
  那个为真爱倔强的男生还是一副怒气值充足的架势,但主任突然温和下来,身上隐约多了一种理性的压力,他又不敢还嘴了。
  刺头已经软化了,这个闹剧到这里,本来也该落幕了。
  但学校最近为了整顿校园恋爱,班主任级别以上的老师没少被埋怨,主任一说起来,就有点演讲癖发作,希望师生间能多一点相互理解。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现在在这里的人,肯定还有觉得学校苛刻的,居然安排老师在路上巡逻,让你们拉个手都拉不安生。”
  “可老师为什么做这些啊?是这天气太热了,他能在外头吹个西北风凉快一下?还是他放着正经的课不用上,溜达溜达就能领工资啊?”
  “都不是,老师是希望你们尽可能的,都能考一个好点的学校。”
  “你们还小,不懂好学校、好资源、好工作之间有什么关系,极少一部分谈恋爱的学生呢,毕业之后又是什么结果,但老师是过来人。”
  “有些人所谓的,最美好、最纯洁、最热烈的爱情,毕业之后还不都是一个分,就我知道的,分得都还挺快。然后等十年二十年同学聚会,多半都会觉得当年是眼神不好,何必呢?”
  “你们浪费人生中最宝贵的学习时间,去谈一场很快就会分开的恋爱,划不来的。”
  “不过要是有人说,我就是不想学习,就是要谈恋爱,又或者说,我就是有把握,成绩爱情一把抓,都可以,你们自己选的,结果自己承担,我尊重你们。但是有一点,不要妨碍别人,像今天这种追赶和大声喧哗,就不允许。”
  周围被那个女生打扰到或者是看不惯她行为的人立刻起哄,嗷呜乱喊,说主任威武。
  主任被这个马屁拍得笑了一下,挥了下手说:“好啦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明天的考试都准备好了是吧?你们两个跟我来。”
  那男生还是不情愿,女生拉着他的袖子,低着头走在主任后面,楼梯口的人让开了一条缝,好让他们上楼。
  关捷的目光跟着他们,转过去看见了正在贴墙让道的路荣行,他想打个招呼,路荣行却没看他,顺势转身开始爬起了楼梯。
  关捷看见了总要跟他说两句,而且他有点渴了,于是跟胡新意打了声招呼,说他去一下3班,撵着路荣行屁股后面跑了。
  这个月路荣行坐在一组,课桌被搬到走廊里来了,关捷爬上楼梯就看见他了。
  路荣行刚坐下来,黄灿抛弃了自己在教室里桌子,在他这儿闲扯淡。
  黄灿:“主任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真是少……诶?关捷,你这跑得挺远啊,是不是刚从楼下看完热闹上来的?”
  关捷点着头笑了一下,单手撑在路荣行桌上说:“我想喝水。”
  路荣行从桌腔里抽出保温杯,但掂着里面就剩了点底儿,于是站起来用脚把板凳勾到了关捷屁股下面:“坐吧,我去接。”
  关捷没准备多留,用右脚踩着板凳的横杆,四处看了看,发现全天下的教室都是一样的,复习的少、鬼扯的多。
  可等喝完水,他又没有走,因为路荣行问他:“复习得怎么样了?”
  关捷老实地说:“不怎么样。”
  路荣行附和道:“我也不怎么样。”
  他最近两个月连续在榜单的很前面,关捷不太信他,眯了他一眼,然后两人就打起了赌。
  他坐在路荣行的桌子上,拿路荣行的地理书,路荣行拿他的生物书,从书上划线的内容上相互提问,黄灿在旁边画乌龟。
  关捷:“西班牙的两个飞地是?”
  路荣行:“休达和梅利利亚。”
  黄灿在路荣行的名字下面打了个勾。
  路荣行:“连接两个氨基酸分子的化学键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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