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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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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捷发完之后,没等到回复,以为他睡了,退出短信去研究qq了。
  他爸的手机上自带企鹅软件,关捷点了注册,看见界面上弹出了一个开通GPRS的协议。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纠结片刻后退出来,正赶上收回来的短信。
  关捷刚接触手机,不懂看什么号码,只觉得他有点料事如神,笑着拿笔点触屏幕:'你怎么知道是我?'
  路荣行也是吃错药了,二半夜不睡觉,跟他对着浪费短信,靠人工手打,给他解释归属地。
  关捷看得似懂非懂,眼睛都被光蛰成眯缝了,但就是不肯放下睡觉,心里有种新奇的趣味:'哦。你回短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路荣行:'没有,回你个短信还要想什么问题。'
  关捷:'你回一个250,本隔壁有4号人,万一看到短信的是我爸妈,你讲文明讲礼貌的形象可能就要不成了。'
  路荣行:'要不成就不要了,谁规定我每句话都得文明了?'
  关捷想想也是,内容一点都不承上,跑题地瞎打:'我爸手机上有qq,我准备弄个号,弄了半天出来个GPRS,这是什么洋机器,你知道吗?'
  一条短信得等个十秒半分,比面对面说话慢多了,路荣行有点困了,觉得这事也不急,回完把手机正面朝下,推到了桌子上:'大概知道,明天跟你说,睡吧,别回了,会响。'
  关捷没回,但也没立刻睡,玩了三盘手机里自带的九宫格拼图游戏,这才肯老实地躺平。
  次日一早他还在睡,关宽进来拿走了手机,关捷醒来还有点失落。
  洗漱好他给自己弄了碗面,烧水的间隙里去菜园里揪了两根葱,涮过水后懒得动刀和砧板,直接上手扯成段,扔进碗里装大蒜去了。
  隔壁的路荣行也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喂鹅。
  关捷端着碗蹲在他家院子门口,看他朝养鹅的盆子里倒了一塑料杯的玉米渣。
  那只特别欺善怕恶的呆头鹅蹲在他脚边,偶尔拿宽扁的喙子蹭一下路荣行的裤子,没有一点鸭科自觉,完全活成了一只宠物。
  关捷看它毛白体胖,一瞬间有点想不起来,这只鹅是从哪一年开始养的了。
  而且真是不养不知道,鹅的寿命居然可以这么长,关捷出声问了下路荣行:“你这个鹅,是哪一年抓回来的?”
  路荣行自己却都忘了,想了想,褪了色的久远记忆里只剩下一副画面,就是鹅和它的兄弟姐妹们被自己用纸盒端回来的那一天,关捷还蹲在盒子旁边夸它们可爱。
  他捧起一只准备放到院子里跑,结果离手之前被幼崽在手上拉了坨稀屎。
  那气味有种不输于鸟粪的酸爽和持久度,关捷洗了三遍手,从此和鹅剐掉爱情,只剩下恨仇。
  不过他现在没那么怕鹅了,路荣行一边换水一边问他:“你是怎么克服的心魔?”
  关捷天天跟他混在一起,忘了他跟鹅才本家,一个不设防交代干净了:“简单,我突然想起来,它要是再敢啄我,我就炖了它,就觉得它啧,不足为惧。”
  路荣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笑得温文尔雅:“你要是炖我的鹅,我就炖你的王八。”
  关捷吸溜了一口面条,带笑的脸上写着“谁怕谁”。
  两人吃完早饭,坐在门口聊了会流量,提上换洗的床单回了学校。
  学校这边接到了教育局的新通知,班主任们都去开会了,于是换课的换课、自习的自习,但都跟关捷没什么关系。
  教练帮他们订的第一批教材已经到了,第一本已经翻开了,是张祖德老师的无机化学,书皮上就透着一股浓浓的药品的气质。
  内容排版晦涩了许多,那些能留有空白、让人舒适的装置图和反应式都不见了,整版的文字霸占视野,上来就是两个定律,波义尔和查理。
  关捷以后会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国外那些化学家的头上,会同时背着物理、数学甚至哲学的头衔,因为所有的科学在本质上息息相关。
  例如很多的化学竞赛党,上了大学之后,走的却是物理、生物或计算机的路子。
  而高中文科里的地理,到了大学却是理科,让那些钟情于地理的文科生,在高考报专业的时候魂断志愿单。
  所以那些被关捷以竞赛的理由,暂时抛弃的科目,语数外理生,日后都是他要还的债。
  眼下他占着无知是福,正在夜色里灯光明亮的教室中念念有词:n,T不变时,pV=……
  同一时间,离他不近不远,坐在3班教室里的路荣行,被从外面进来的班主任唤起了注意力。
  班主任敲了几下黑板擦,宣布了一个好坏因人而异的消息:“大家先停下手里的事情,听我说。”
  “为了迎接文化周,学校决定配合市里,办一个绕城跑的马拉松比赛,时间是下下个星期二,要求是全体师生校服着装。”
  “到时环线上的几个高中,潮阳、林原、潭竹都会参加,从自己学校的外环路上出发,跑一圈,回到学校门口来。”
  “然后每个班的前两名呢,能拿到文化周晚会表演的票,可以免费去看个晚会。”
  话音未落,教室里慢慢响应起了一阵不知道马拉松长度为几何的欢呼,只知道这是一个新鲜程度远赛过运动会,还能出门采风的项目。
  路荣行也没有亲身参加过马拉松,听着还有点幻想空间,有点兴趣地跟何维笑讨论了几句。
  何维笑:“哪一条是环路?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住在市里都不知道,大院村来的就更不清楚了,路荣行笑着摇了下头。
  何维笑又琢磨:“那几个高中也参加,听起来好像挺热闹的,可实际上有毛毛用?隔的一个比一个远,感觉根本就接不上头。”
  路荣行:“你想跟谁接头?”
  “没谁,”何维笑嗤笑道,“我就是觉得什么全城马拉松,就是个噱头,不过也无所谓了,能出去晃一天也够本了。对了,文化周上你不是有表演吗?兄弟我是跑不了前两名了,灿灿就不更指望了,你有票吗?”
  路荣行被他一提,想起给靳滕问票的事还没办,连忙在心里记了一笔:“没有,我去问下艺校的人,回头告诉你有没有。”
  何维笑:“要得。”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无奈地看着这一班只要有得玩就瞬间满血的学生,给了几分钟释放激动的时间,接着敲着黑板擦镇压了议论。
  “够了啊,有什么要讲的下课再讲,现在我说几个注意事项。”
  “第一,不适合剧烈运动的同学,下课到班长那里登记,跑不成就在学校里玩,不要拿身体开玩笑。”
  “第二,这个路程比较长,你们这几天有时间,就去操场跑跑步,提前把身体活动开。”
  “最后就是,这不是出去春游,零食你们就不要带了,跑起来你们也吃不动,不过可以带一把糖啊巧克力什么的,但是垃圾不许丢在路上,不要出去丢学校的人,大概就是这么多,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下面雀跃又参差不齐地喊道。
  关捷知道这个盛会,已经是晚自习之后的事了。
  说起来他也是头一次接触这种活动,还以为是个什么好玩的事情。
  峰哥有一颗永远尝试的心,摊在床上热血沸腾:“我们从明天开始,早上5点钟就起来,去跑步怎么样?”
  学校6点上早自习,行动如风如关捷等人,都是5点40才起,赖床的利益不可侵犯,峰哥遭到了一致的唾弃。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学校晨间的操场上,锻炼的队伍一天天在壮大。
  --
  翻年过来,刘白就满18了,他直接去参加驾校的考试,证还没下来,不过开车的资格有了。
  秦老师觉得他能者多劳,把联系冷焰火的事也交给他了。
  接完关捷电话的第二天,刘白开车上街,到印象里过年会卖烟花的店里打听厂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有的地方有收获、有的没有,他在市里跑了半天,意外碰到了杨咏彬。
  当时他在路上的车流里,隔着玻璃和车门,人行道上的杨咏彬没有看到他,刘白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挽着手在逛街。
  但那个女生不是关捷的姐姐,也不是杨咏彬家里的任何一个表姐表妹。
  刘白已经不记得关敏长什么样子了,但因为关捷这层关联,对她的身高和体型还有点印象,记得她比这时路边的女生要瘦和高。
  这个状况看在刘白的眼里,就是杨咏彬已经换了个对象。
  刘白还记得,之前这位在自己家里,表现得那叫一个品学兼优,跟他爸相谈甚欢,说是自己心里只有前途,想上top2的大学。
  现在看来,他恋得还挺有滋味的,一段恋情都满足不了他了。不过刘白跟他妈那边已经不联系了,杨咏彬上天都行,不碍他什么事。
  等到绿灯亮起,前面的车一动,刘白也松了离合,将杨咏彬像路边的树或商铺一样,无声地丢在了身后。
  两天以后,他打听到了能做冷焰火的厂家,因为订单太小,厂家不愿意给他供货,后经过秦老师点头,加了不少钱才达成合作。
  周六路荣行没去练功房,不过给刘白打了个电话。
  艺校作为主要的参演方,确实是有免票额且不可交易的通道票,刘白听完情况,说是会给他找三张票,至于关捷到时候跟着他们直接进去就行了。
  回家之后,关捷玩手机的算盘落空了,因为关敏回来了,她对父亲的手机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没有电视又失去手机的关捷,只好继续去投靠邻居,他出门路过关敏的窗户外面,听见了房里传来的“滴滴滴”,像是qq的提示音。
  又是一周匆匆而过,老明哥订的辅导书相继发了下来,一本厚过一本,其中以页数飙过1300的化工词典为最。
  关捷看着那一桌子的砖头,难得感觉到了一种皓首也难以穷经的痛苦。
  他不得不开始背英语单词了,因为教材的图表下面没有一个汉字,连标号都是写的Figure1。2。
  校外,市里的各单位在环线上忙碌,设限行路标、贴标语,每隔5公里设一个志愿点,以防出现紧急情况。
  到了周二,校长一大早也穿上了同款的运动服,站在升旗台上给大家讲话,让所有人外出注意安全,提醒他们不舒服找最近的服务台。
  说完按年级,由各自的班主任带着走后门,高一的先走,10分钟后高二跟上,再10分钟后高三的出发。
  后门出去是一条沿河的辅路,因为提起被清过,路上没有走车,河沿的枯草里透着一点碧色,春天的脚步藏在其中。
  老张在人行道上最后唠叨了一遍注意安全,放他们去站起跑线了。
  起跑线是一条用石灰粉临时画出来的白色粗线,两边都站着举小红旗和带口哨的老师,老师站在椅子上,还没吹哨子,学生就“啊啊啊”地跑了。
  关捷混在没有队列的人堆里,一边哈一边啊还要往前冲,忙得被灌了一嘴的春风。
  马拉松翻译过来,可以叫做跑不动。
  出发20分钟之后,路荣行就开始走了,他腿比较长,速度和小跑的黄灿相当,何维笑则是仗着打球的体力,一早就没了踪影。
  沿途越走越荒,民居、菜园、田野,没什么好看的,前面还有无限远,路荣行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上当。
  浩浩荡荡的学生们在路上拉出了长长的队伍,在路人看来,还是挺有仪式感的一个场面。
  枯燥的步行持续了2个多小时,路边才出现了潮阳的蓝白色校服。
  路荣行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拐过尽头栽着一大片毛竹的弯道,视野才打开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堆学生。
  因为这一段路上的人不算太多,包围圈并不紧密,路荣行站在路口,看见关捷姐弟俩都在圈里。
  关敏推着辆自行车,对面站着杨咏彬和另一个女生。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路荣行只看见关捷和杨咏彬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第103章 
  关捷是在半个小时之前; 在路上碰到他姐的。
  离开起跑线之后,彭剑南就不见了,关捷跑着跑着; 峰哥先受不了了:“你们太慢了; 哥要去得奖,先走了。”
  说完大吼一声; 神经病一样冲出去了。
  苦逼的两个小时之后,胡新意又在吊车尾的潮阳群众里遇到了小学同桌,老友相逢畅谈漫本,满嘴都是让人陌生的日本名字。
  关捷插不上话; 觉得没事干,抛下胡新意自己跑了,沿途虽然到处是校友; 但没人并肩聊天; 还是有点寂寞。
  寂寞是关系发展的好时机,又跑了两公里之后,关捷碰到了班上几个跑得快的女生,当中一个蓄着短发的喊住了他。
  她在姐妹堆里笑道:“关捷,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胡新意他们呢?”
  关捷提了下室友们的行踪,短头发并不关心,瞥见路边的青苗; 笑眯眯地指上了:“这个是什么菜,你认识吗?”
  区分韭菜和麦苗的水平关捷还是有的; 别人问话回答是礼貌,他说:“是蚕豆苗。”
  同学又去指另一种,关捷刚要说牛皮菜,班上两个男生痞子突然怪笑着从旁边吆喝过去了。
  那种吆喝在学校里很常见,是调侃别人男女关系时专用的起哄声。
  路上碰到了,同学喊他说两句话,关捷原本觉得没什么,可这两个贱哥打完岔,他才发现另外几个女生悄然落后了一截,像是在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一样。
  这瞬间关捷脑中陡然想起了那天在密室里的事,并且隐约能够理解,路荣行当时宁愿啃他的脑门,也不肯亲张一叶女朋友的闺蜜的原因了。
  如果当事人没有眉来眼去的意向,类似的“成人之美”就是一种让人徒感不适的冒犯。
  关捷暗地里有点尴尬,碍于被恋的经验少,也没那个自信在心里打包票,同学就是对他有意思。
  但察觉到不妥了,他也不可能当无事发生,连忙假装非常计较被嘲,追着那两个男生跑了。
  背后看他溜远的女生咬着嘴唇,眼底浮起了细微的失落。
  关捷还是不怎么高,但拉尺量一下,个子也悄悄越过了170,加上腰线靠上,单看的视觉比数字还显高一点。
  而且他的单科无敌、脸也秀气,并不是毫无魅力的人,慢慢在女生寝室也发展出了一小撮议论者。
  马拉松的环线真的很长,关捷每每感觉自己到了心动过速,将要猝死的边缘,都能听见有人继续插刀,说是一半都没跑到。
  他在路上等来等去,胡新意不肯出现,也死活没看见路荣行。
  老张没有路荣行的班主任细心,没有提醒他们带糖,关捷一无所有,嗓子眼干得像是被插了把刀,腿也酸得抬不动。
  但坐在路边等时光匆匆流逝也不行,那些悠哉的、骑车路过的老师们都是魔鬼,看见席地而坐党就要驱赶。
  “喂,你们怎么还坐下了?”他们满嘴大忽悠地说,“我跟你们说越坐越累,越累越跑不动,这条路上今天不走车,只能靠你们自己回去,赶紧起来跑啦,加油加油,终点没多远了。”
  关捷就这么被赶得跑一步走十步,路上校服的颜色又加了一种,他看见学生们苦中作乐,行为虽然无聊,但乐在聊胜于无。
  有个男生装成“尸体”,四个同学抬着他走,嘴里却哼的是婚礼进行曲。
  有一排人拔了几根路外的麦秆,折成哨子列成一队,呜啊呜哇地吹。
  还有外向一点的女生,直接让男朋友背着在走。
  关捷就着热闹跑了两条路,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立刻眉开眼笑。
  喊他的人是他姐,关捷说实话,看见她的喜悦,完全比不上她骑来的那辆自行车。
  他在回头路里动歪脑筋,边小跑边笑:“你从哪儿弄来的车?搭我一段行不行?我跑不动了。”
  关敏看他一脸得救地跑过来,脸上热得发红,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浸得成团成缕,有点小时候疯完回家的样子,熟悉到让她下意识就想管他。
  “还能从哪儿来的?老师那里借的呗,”关敏放慢车速,朝车座的方向歪了下头,“你要是不怕别人笑你比女生还娇弱,你就上来吧。”
  有时候没开窍是一种无敌的状态,累了果断猥琐发育,不用在乎会被谁看见自己不够爷们的一面。
  关捷现在一心只想拜别跑步,用行动代替发言,绕到车后面,撑着车架跳上了后座。
  他用的是朝前跨坐的方式,上去之后,两条传说中跑不动的腿已经长得伸不直,半屈着跟在划船一样,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在地上助蹬。
  关敏的膝关节没力量,抱上20斤往上的小孩,腿就不太伸得直了。
  关捷怕这么慢的速度上带人,她蹬车费劲,想帮她减轻一点压力,可路上都是碎石子,他的鞋底在地上蹭得哗啦响。
  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关敏晃了几把龙头,不过关捷比较轻,关敏载他没什么问题,伏低上身蹬着踏板说他:“诶,你的脚能不能拿起来?在地上蹭的难听死了。”
  关捷看她这么不识好人心,低头看着车轮,将鞋尖堪堪压在了轴承两边凸出来的那一小截钢材上。
  关敏听他没吭声,又说:“你怎么跑成光杆司令了,你同学呢?”
  “同学不是在前面就是在后面,”关捷打完太极,将下巴卡在她右肩上,两眼放光地说,“姐,把你篓子里的水给我喝一口。”
  关敏单手撑车的手艺不怎么样,够水的时候车身直晃,抓住了往后迅速一塞,捅到人了手才停下来:“润下嗓子就行了,你刚跑步了,喝多了肚子会疼的。”
  关捷“嗯”了一声,拧开含了口水,慢慢咽了又喝了一口,朝天的视野里看见镶着金边的云在走,这才有种血条在恢复的感觉。
  他在车上歇了一条路,收获了一堆嫉妒或鄙夷的目光。
  期间关敏碰到了几个同班,对方看她骑车带着个不同款的校服男,还八卦兮兮地问她是谁。
  关敏的回答只有两种,一种是我弟,一种是关你屁事。
  没人呼叫的时候,姐弟俩就在车上瞎聊。
  关捷稀奇地说:“你不是不爱参加运动会吗,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
  “要你管,”关敏呛了他一句,不想跟他推心置腹。
  她的腿跑不了步,原本打算留在学校刷题。
  但班上就剩她一个人,班主任家里有个跟她性格有点像的闺女,同理心作祟,对她十分关照。
  因为腿不方便出不去,班主任怕她有落差,等自班的学生出发之后,在回来推自行车的功夫里临时决定,也给她借了辆车,出去跟自己一起巡察。
  学校里的每次课外活动,都可以说是情侣约会的好时机,关敏想起自己很久没跟杨咏彬一起出去了,心里想去,所以老师一提,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骑到第三个服务点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不舒服,坐在伞棚里休息,班主任不放心,打算在那儿陪看一阵,让她先走。
  关敏独自上路,悄悄地在人堆里寻找,结果没看见杨咏彬,先碰到了自己的老弟。
  只要有车坐,关捷也不是非要管她,闻言点着头说:“不管不管,你来的路上看到路荣行了吗?”
  “看到了,”关敏说,但是路荣行没看到他,所以她也没跟对方打招呼,直接骑过去了。
  关捷想知道懒神离自己有多远,打听道:“你们在哪儿碰到的?”
  关敏想了下,不太确定地说:“锅炉厂那儿吧。”
  锅炉厂就在关捷上车的这条路上,滚滚的白烟从变截面的巨大圆柱体里冲天而起,像个信号塔一样,想忽视都不容易。
  关捷估摸着路荣行离他不远,犹豫了一会儿是继续蹭车,还是下去等他,关敏就骑到了拐弯处的毛竹林。
  这儿有她两个室友,关敏叫住人,刹慢车速跟她们并行了几分钟,介绍完关捷问其他人,末了才好意思直抒胸臆,浅笑着说:“你们有没有看到杨咏彬?”
  两个室友听见这话的反应不同,脸圆一些的那个脸上冒出了一种欲言又止。
  瘦一点的只是揶揄性地斜睨着他,拖着玩笑的调子说:“你找班长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吗?”
  关敏横了她一眼,笑着骂道:“你好烦,不知道就算了,不问你了。”
  瘦子过完调侃的干瘾,指了下竹林那边:“问问问,我知道~不要急,这就告诉你,人就在前面,拐过去就能看到了。”
  关敏冲室友撅了下嘴以示感谢,招呼了一声“我先走了”,带着关捷拐上了新路。
  大院里没有和她同龄的朋友,关捷很少见她跟人这么亲昵的模样,有点不适应,一想她马上可能会变得更加柔情似水,就有点扛不住,主动在弯道上识时务:“我休息好了,等你拐过去我就下车,我在这儿等一下路荣行,你自己慢一点。”
  关敏刚好在愁怎么跟他说,她需要一个二人世界,见状正中下怀,歪着车头滑下了那个带小坡的丁字路口:“嗯,你还喝水吗?”
  渴的日子听说还长,所以有水的时候就得抓紧喝,关捷说:“喝。”
  喝完水他就下车了,在前方扫视的关敏也看到了杨咏彬。
  距离差和路人的遮挡让关敏在这个还要分心递水的仓促角度,看不太清他四肢的全貌。
  她是骑到离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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