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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迹而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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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别绪坚决地告诉他,这些担心都没有意义。
  两个人之所以相爱,是因为就是那两个人,不讲道理,无可替代。
  温尔突然感到一股羞愧的情绪,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别绪,却知道自己此刻决不能放弃逃避。
  想了好久,温尔打出一记致命的直球:“我的意思是,这些条件你都能接受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
  “嗯?”别绪瞪大了眼,期待成真,久久不能回神。
  他向往这个答案太久,突然得到肯定的回复,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别绪赶紧连连点头,看着温尔,一颗心像浸了柠檬水,酸酸涨涨的,又像是被捞起来放在暖风机底下吹着,又绵又软,暖呼呼的。
  这个人真是没谈过恋爱,单纯得冒着傻气,把喜欢当做交易一样,认真地称量,斤斤计较,却是怕买家亏本,赔钱也要做到童叟无欺。
  别绪风马牛不相及地叹一句:“你真是不适合做生意。”
  没等温尔反应过来,他突然举起手机,揽过温尔的肩,说:“来,笑一个。”
  温尔下意识地摆出一个很傻的微笑,和别绪英俊的微笑一起,“咔”地定格在镜头里。
  别绪迅速换好壁纸,美滋滋道:“正式恋爱的第一天,纪念一下。”
  温尔不知道谈恋爱和平常相比有什么不一样,但两人默默无言地喝着茶,第三次默契地抬头,交换了一个傻笑后,温尔后知后觉地,似乎体会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一壶茶已经见了底,温尔上楼看了看温雅的情况,见她还稳当地睡着,稍稍放下心。
  看来温雅喝了酒虽然爱闹,睡着后还是很乖巧。
  温尔从房间里退出来,准备给妹妹熬醒酒汤。他把白菜西红柿切得碎碎的,放进紫砂煲,加了水,定好时间,大功告成。
  别绪跟在身后,得意地指着那锅汤道:“这种醒酒汤,我喝过!”
  “给你做的那次是我第一次尝试,似乎做得还行。”
  “何止还行!非常非常棒!”别绪竖起大拇指,“毕竟是我男朋友亲手做的!”
  温尔还没适应“男朋友”这种称呼,浑身一颤,左顾右盼地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他一把揭开紫砂壶的盖子,探头过去仔细看了看,仿佛这锅汤在三分钟内会发生多大的改变一样。
  别绪看温尔羞涩的样子,更忍不住要好好逗他。
  他锲而不舍地把脑袋跟着伸过去,凑到温尔耳边,很讨厌地揭穿道:“害羞了,男朋友?”
  正是盛夏,家里温度调得低,风口下呆久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阵发凉。
  别绪这口热气呼在温尔颈边,激得那一小块敏感的地方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并向其他部位延伸。
  温尔反水摸到后颈,那小团湿热的气流还没散,顺势钻进他的手掌,缠上他的五指,迫不及待地要与他亲密。
  掌心似乎烧了起来,空调的制冷在此刻完全不起作用,温尔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徜徉在一股暖流里,比毒日和煦,比暑气灼心。
  不知道为什么,别绪连哈一口气,都能弄得这么暧昧。
  温尔慌忙从别绪的气息里挣出来,动作迅速地泡上一壶茶,把人赶回桌边坐好,自己坐在他对面,与别绪拉开距离。
  别绪被温尔连推带搡地安置在对面,也不恼,还很开心得意的样子。他悠悠地把玩着茶杯,一双眼睛就像粘在了温尔身上,肆无忌惮地看着,还时不时闷笑两声。
  温尔被他看得无法,低下头去,羞涩中夹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欢喜。
  他发觉自己似乎很快就接受了“别绪的男朋友”这个设定,但他对恋爱的概念,还是很懵懂。
  温尔这样想着,偷偷摸出手机,趁别绪没有察觉,开始搜索“怎样成为一个好男友”。
  很可惜,搜索结果都是泛泛而谈,甚至提到了“提醒女朋友多喝热水”这种连温尔这个万年单身狗都听说过的雷区。
  别绪自从被温尔盖戳承认,就粘人得紧。见到温尔居然罔顾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反倒一个人低着头,很是自得其乐的样子,十分不满。
  他在对面观察半晌,卖萌撒娇的表情做足一整套,但温尔竟还不抬头,没有丝毫反应,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是幻听了,这分明不该是男朋友应有的待遇。
  他眯了眯眼,倏地凑过去,一手压着温尔的肩,另一手顺着温尔的手臂,滑到他的手腕上,然后五指一翻,托住温尔的手背。
  别绪把温尔拿着手机的右手整个包了起来,用比牵手更宣示主权的姿势。
  他故技重施,贴在温尔耳边,用气音问:“看什么呢?”
  温尔全身一抖,急急地锁了屏幕,但别绪还是一眼看清了。
  他今天刚得了皇令,十足地无法无天,坏心思地一字一句念道:“怎、样、成、为、一、个、好、男、友。”
  温尔尴尬地无以复加,肾上腺素急飙,热血冲上脑门,马上就要轰地炸开,或者干脆晕过去了事。
  他这行为就像刚入职的小白,在大老板眼皮子底下搜索“如何成为一个好员工”一样。说是献媚,但目的单纯,说是天真,又傻气地过了头。
  别绪还压在他头顶,感受到温尔瞬间上升的体温,赶紧给他降火。
  “男朋友嘛,随意就好,像之前一样相处就行。”
  他想到什么,突然色气地一勾唇角,声音轻飘飘地从温尔的头顶落下来。
  “别急,也别担心。反正有那么一天,那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第三十二章 
  32。
  温尔一下还没听懂别绪的意思,只是这大夏天的,两人贴得这样紧,源源不断的热气涌出,交织,缠绕,令人头脑发昏。
  他顺嘴就问了出来:“发生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周身的空间被持续压缩,盈满了黏糊糊的燥热。
  别绪俯得更深,下巴贴着温尔的耳廓,细碎的声音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像是夏风掠过秧草,让他萎顿的发丝霎时间都精神地支棱起来。
  “那就要看你的接受程度了。”
  别绪加了力气按着温尔的肩,手腕一提,不再包裹着他的手掌,而是虚虚地笼着,分了两指在他手背上摩挲游走。
  “该发生的,就像这样。”
  “至于那些你可能以为不该发生的……”
  别绪拖长了调子,按着他肩的左手缓缓前移,食指和中指描绘着温尔锁骨的形状,拇指以一种轻慢而微妙的节奏蹭着他的脖颈。
  温尔临近要害的部位被反复抚摸,呼吸都滞了一瞬。他清清嗓子,想要摆脱,别绪的右手跟着一动,迅速从他手臂上划过,留下一阵颤栗,直抵温尔的后腰。
  别绪呼出的热气更粗了些:“你可以尽情想象。”
  噔地一声,温尔撞翻椅子,站了起来。
  他对上别绪富有攻击性的目光和嘴角玩味的笑,周身温度又飙升一个台阶。
  温尔今天才下定决心,试探着往前迈出一小步,转头一望,才发现别绪就已经拉起了要跑马拉松的架势,并且要在开赛前先和他探讨一下那些长远而隐秘的问题。
  “就是提前预警一下,怕你没有心理准备。”别绪看着他惊慌的动作,一摊手,状似正经地强调,“反正总有那么一天的,对吧?”
  青天白日之下,两人确定关系还远远不够二十四小时,温尔就被别绪带着,在一条幽深隐晦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虽然没有明说,但都是成年人,还不至于纯得像真空一样,这种事情就算没经历过也足以心领神会,毕竟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
  温尔嗓子发干,连续咽了几口唾液,也丝毫没有缓解。他紧张时就说不好话,本意是想表达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听起来却像是迫不及待的撩拨。
  “那一天是哪天?”
  别绪身形一顿,眸光晦暗不明。
  他发觉温尔这性格真有些致命。
  明明是个直球爱好者,说话却总是别有深意似的。等别绪或欣喜若狂或沮丧不已地拼命挖掘他话里的潜在含义,温尔又眨巴着那双无辜的眼,配上一副恰到好处的茫然神情,告诉自己只需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即可。
  别绪被他撩得心烦意乱,语气很是轻佻,还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
  “你想哪天,就可以哪天。…我来选的话,今天就不错。”
  “不是不是……”温尔惊得连声澄清。
  别绪还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温尔仿佛一个资质平庸的学生,无意间提到了一个很难的问题的关键点,误打误撞得到了教授的赏识,甚至考虑要对他重点栽培,任他怎么解释,都坚持自己的眼光。
  “叮——”
  正在温尔惶恐之际,救命的提示音杀到。
  温状简直喜形于色,一个闪身漂移就进了厨房,留下一串庆幸的解释:“醒酒汤好了!我去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叫温雅起床了!睡得太久也头疼!”
  别绪还在原地,遗憾又好笑地摇摇头。
  这份复杂的心情无人分享,别绪脑瓜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骚操作。
  他登陆某博,翻到最近一条询问尔雅的留言,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 谢谢关心,今天已经成功了。
  之前的对话太有杀伤力,温尔剩下的时间,都尽量避着别绪走。
  先是在厨房盛了一刻钟的醒酒汤,恨不得用筷子把白菜丝一根根挑出来摆好,然后一阵风似的躲回楼上,顾不得兄妹情谊,百般折磨温雅,又劝又哄又威胁,硬生生地把头晕脑胀的妹妹从床上挖了起来。
  温雅带着无处发泄的起床气,恍惚地走下楼,撑着额头,双眼迷离地坐到别绪身边。
  从温尔手里接过汤的两秒,她的头失去支撑,险些扎进碗里,还好别绪及时扶了一把,不然温雅经历醉酒的洗礼之后,还要接受醒酒汤的浇灌。
  不过被温雅这么一打岔,别绪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望着温尔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别样的意味。
  温尔顶着别绪不言而喻的赤裸目光,在心中很是硬气地瞪了回去,实际却很怂,只敢做贼心虚地冲温雅连连发问:“烫不烫?味道还行吗?现在头不疼了吧?”
  温雅酒气未消,正还是难受的时候,被温尔逮着关心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简直烦不胜烦。
  她开始还搭理两句,最后干脆把头一低,只喝汤,不说话了。
  又回到了别绪和温尔默默相望的局面。
  别绪眼见温尔躲避计划失败,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
  温尔偏过头,只盯着妹妹,但终究还是分了一缕余光给别绪,把他的神情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别绪一眼,带着浅浅的埋怨和警告,不过别绪倒觉得其中更多的是娇俏。
  于是别绪一挑眉,眼睛斜斜地看向右上方,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温尔挤了挤眉头,有些不满地对别绪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可惜看上去毫无杀伤力,配上他认真的神态一起,只让人觉得笨拙得可爱。
  别绪看着温尔疑似威胁的动作,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笑,回了了个不像鬼脸的鬼脸。他眼睛瞪得特别大,眉毛夸张地抬起来,下巴往下拉着,唇往里抿,看着十分憨傻。
  温尔喉咙里溢出一声笑,警惕地一瞥埋头喝汤的妹妹,又连忙克制住。
  两人像小学生斗法,眉来眼去半天,出招幼稚。
  但他们明明没做亏心事,却都悄摸摸地提防着温雅,愣是从这可笑的举动中演出一丝传情的意味。
  温尔总算察觉到不对,摆出光明正大的姿态,十分刻意地咳了咳。
  他敛了神色,不和别绪再闹。静静地对着温雅看了半天,梳理打算着之后的事情。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温尔突然开口:“明天去给爸妈报喜吧。”
  温雅闻言抬起头来,一愣过后,精神了许多:“好。”
  “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明天让你和爸妈一起听。”
  温雅顿时变得紧张,她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别绪也意识到什么,马上想要阻止,就看到温尔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在唇上,让他不要说话。
  这动作看起来也像是给温雅的解释,等别绪的表情重归平静,温尔把手放下,卖着关子:“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因为温尔这故弄玄虚的一句话,气氛变得很是微妙。
  温雅再没有心思喝汤,一直缠着温尔,想要问个明白。奈何温尔嘴严起来,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不管温雅怎么套话,他都高深莫测地回答,明天你自然会知道。
  这样的缠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温雅使劲浑身解数,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她心里憋得直痒痒,气哼哼地甩着手回了房间,干脆早点睡个美容觉。
  别绪全程目睹兄妹俩的争锋由温雅的败北结束,心满意足地看完戏,也打算离开。
  温尔目送着妹妹上楼,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吧。”
  “哦?”别绪心中霎时百花齐放,嘴上还要调侃,“你最近不都当我不存在,任我自生自灭?”
  温尔也是好脾气,知道他是故意埋怨之前受了冷落,赶紧给他顺毛摸。
  “现在不是不同了嘛。”温尔虽然还有些难以启齿,但总算说出了口,“送男朋友是应该的吧。”
  “应该的应该的!”别绪的花园上空又炸开几朵绚烂的焰火,他喜形于色,“你还尽可以理直气壮些。”
  别绪还是订的之前那家酒店,两人并肩沿着有些熟悉的路走过去,在盛夏明朗的气息里穿行。
  上一次两人共同走这条路,还是在月色清冷的夜晚,别绪带着不甘返回,而温尔默默地送他,都是脚步匆匆,心知这一别也许无期再会。
  这一次两人却十分悠闲自在,就是在寻常的日子里,吃饱喝足后出来懒懒地散个步。
  街边窜过去的一只橘猫,拖着胖乎乎的身子,却轻盈地跳上墙头,迈着优雅的步子,睥睨地看着墙下的两个奇怪的人类越靠越近,手臂不嫌热地搭在一起,高傲地“喵~”了一声。
  别绪贴着温尔,稍稍用了点力,也不说话,头往旁边一偏。
  温尔顺势看过去,街边有两个老人在跳交谊舞。
  他们头发花白,身材还保持得像年轻人一样曼妙,伴着音乐搂在一起,手一直牵着,脚步进进退退,一举一动都流露着爱意。
  温尔和别绪隔着一段距离,驻足看了片刻,没有上前打扰,远远地感慨。
  “跳得真好。”
  “真好……”
  温尔凝神望着的片刻,别绪已经收回了目光。
  他手指轻轻一拨,就滑进了温尔的掌心,轻轻扣住温尔的手背。
  “是这样牵的吗?”
  温尔转头,惊疑地看向他,别绪干脆握着温尔的手,举起来,放到胸前。
  他一本正经,看看那两位老人,又看看自己与温尔交握的手,来回几次,似乎只是秉承着好学的精神,研究跳交谊舞时手的正确握法一样。
  温尔的手动了动,不过没有抽开。他迅速地往那边看了眼,似乎也只是配合着别绪确认一样。
  “应该是的吧。”
  两人看了会儿,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谁也没提及,他们为什么要研究怎么握手,也自然没有把手放开。
  今天气温接近四十度,到了晚上,也有三十多。
  沿路吹过的风是热的,卷起一层浪,扑到人身上,非但没有消暑,反而烘得更躁。树叶是深绿色,在明净的夜晚透着黑,挡住了聒噪的蝉,即使被风吹开枝桠,也看不清这些小东西在哪儿悄悄地伏着,只能听见他们不知疲倦的鸣叫。
  两只手握在一起,已经被汗水浸得湿润,但两人谁也没发觉似的,就这样往前走。
  “明天你要和你父母说我们的事吗?”
  “对,给你一个名分。”温尔开着玩笑,但内心终究是紧张的。
  “你可以不用这么急。”
  “反正迟早要告诉他们的,早说晚说没有区别。”温尔摆摆手,很坚定地看着别绪,“我已经认定了你,不如早早地让他们放心。”
  温尔说着,小指动了动,安抚似的,轻轻在别绪的掌心挠了一下。
  别绪当即便有所反应。他手掌一紧,制住温尔作怪的手指,不知为何,心也跟着吊了起来。别绪再加一层力,让两人的手掌间不留一丝空隙,濡湿的部位牢牢靠在一起,所有的心绪也渐渐重合。
  他庄重的承诺:“我会对你很好。”
  温尔点点头,笑了一下,很有几分古灵精怪,从眉眼能看出来和温雅是一家人。
  “你今晚可以好好写篇小作文,这种话,攒着明天多说一点。”
  他歪了歪头,眼里夹着揶揄:“你应该还算擅长吧?静愔太太?或者游有方,游——大——作——家——”


第三十三章 
  33。
  第二天,三人一同来到墓园。
  墓园的夏天相比起其他季节要更为清净,也许因为没有凄风苦雨,也没有苍凉肃杀,一切都太鲜活,像没有什么已经逝去似的,不太适合生者缅怀。
  但温尔很喜欢夏天来祭奠。
  他会在清晨带露时来到墓前,直到日光把碑烧得烫手后离开。每次他都要絮絮叨叨很久,关于生活,关于自己,关于温雅。
  也许以后还要加一个别绪。
  今天温尔也来得很早,和别绪并肩走在前方,温雅稍稍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对于别绪和他们同行,温雅有些疑惑。毕竟不客气地说,别绪还算是个外人。
  但温尔没有解释,温雅好几次欲言又止,从斜后方来回打量着他俩,还是没有开口问。
  兄妹两人都是两手空空,按温尔的话说,家人见面,不用刻意准备什么,况且父母同在那边,也会互相关照,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操心。
  别绪倒是不敢怠慢,穿着自己最工整的衬衫,最顶端的纽扣也系得严丝合缝,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完美的微笑弧度是出门前对着镜子练习了一小时的成果。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商务的公文包,看上去不像是来扫墓的,更像是准备去上班的社会精英。
  出门前温尔倒是提醒过他,收拾得利落点可以理解,这包就不必带了。
  别绪立马握紧提带,把包搂在怀里:“这里面可装着我的聘礼,用来讨岳父岳母欢心的!”
  温尔听他这用词,忍不住纠正:“见公公婆婆要什么礼物?攒着给自己当嫁妆吧。”
  “那我要怎么叫?”别绪不承认也不反驳,认真探讨似的,“爸……妈?”
  温尔定定地看了别绪一会儿,接着扭过脸去。
  他没赞同,也没反对,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外头点了火,那两个称呼就是添了把柴,烧得内里又干又涩,但没过多久,那层涩意渐渐熔化,又品出点甜来。
  恋爱时两人都义不容辞地分享自己,但走到最后,却免不了要分享他人。分享朋友,同学甚至是工作伙伴,而最后的一步,便是分享父母。
  只有打心底里喜欢的人,才舍得将自己从出生以来便习惯的最亲密的称呼,与之共享。
  别绪见温尔这默认一般的姿态,难得的没有得寸进尺。
  毕竟该不该叫,该怎么叫,还得看他今天的表现。
  于是别绪轻飘飘地转移话题,让温尔看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是不是有些塌了,要不要重新做个定型。
  温尔把他鬓边一缕不合群的头发重新别回耳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片刻:“别紧张,挺好的。”
  别绪自认当时并不紧张,只是有点疑神疑鬼,总觉得身上某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现在他站在墓园前,把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从领口到衣角全抚了个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打理了两小时的头发,十分后悔听信了温尔敷衍的安慰,没有重新做个造型。
  他经过入口处的玻璃门都要恋恋不舍地瞥一眼,检查自己此刻的形象是否得体,可惜玻璃上只能映出个模糊的影子,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别绪扫了一眼身边的温雅,甚至盘算着怎样开口向小姑娘借个镜子照照才不显得突兀,只是没等他想出说辞,就走到了温尔父母的墓碑前。
  “爸,妈,我来了。”温尔把墓碑的四角擦了擦,凝视着碑上的照片。
  温雅上前一步:“爸爸妈妈,我也来了。”
  “温雅考上了A大,八月底就要去读书了。”温尔摸摸妹妹的头顶,“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嗯。”温雅轻声应着,抓住温尔的衣角揪了一下,眨眨眼,把眼眶的湿意逼回去。她掏出手机,把截屏的录取通知摆到照片面前,软软地唤道:“爸爸妈妈,给你们看我的录取通知。”
  “等纸质版的寄到了,我们再带过来给你们看看。”
  兄妹两人围在前面说着话,别绪在后面听,又酸涩又骄傲。
  他望着照片上的两人,男人俊朗帅气,看着温和又斯文,温尔的气质与他如出一辙。女人长得更开朗些,笑得甜蜜,眼睛十分明亮,温雅与她更像。
  如果他们还在世,按照温尔的描述,应该会是特别开明的家长。
  别绪正设想着,突然温尔好似侧头看了他一眼。别绪一凛,一瞬间汗毛逆着风蹿,心跳比擂鼓还密。
  “爸,妈,今天过来我还有一件事想说,就是这两天确定的,温雅之前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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