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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主义害死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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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个领头的?”看这孩子鼻涕眼泪的熊样,杨陶不觉好笑。
小孩赶紧答,“我算是老成员了。几次行动下来,都不死,就能升官。我因果禀赋也比较高,是B+,所以这个小队我做主。”不过据他说,说是小队,其实人员根本不固定,很多人出去执行一两次行动就死了,不死的就慢慢向核心层发展,最终能混到首领级别,就不用出去行动了。这也是他的职业规划。
杨陶一时无语。过了会,问他,你父母呢?
小孩说,都死了。他们抗拒组织,明明是天赋者还不承认组织的条款,所以被处决了。他作为叛徒的孩子,是组织把他抚养大的,所以他要知恩图报,誓死效忠组织。
不再有人说话。车子继续往前开。路旁阴沉沉的高大树木,沉默地伫立两边。雨水哗啦啦打在车窗上,像是要洗去曾经流淌过的血与生命。
杨陶心念一动,试图将感知链接到阿北的精神网中。他将思维触角轻轻伸过去,等了一下,阿北将他接纳进去。
“有问题?”
“这条路不对劲。城市快速干道,穿城而过,两边一点灯光也没有?这大片大片的树又是哪来的?”
“这么说,是幻境。非常逼真,我和岳常都没发现异样。他们可能没想过我们会有一个本位面土著作为队员,所以没考虑风景这一点。那么问题就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是针对性攻击,还是随机攻击?还有,其他几路遇到麻烦了吗?”
“还有任龙和常向仁,他们在前面行进,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会不会也遇到问题了。”
“还有这个小孩……阿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试着联系其他小队。暂时不动,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两人与其他小队联系,无一不石沉大海,毫无回应。通过精神链接将这个消息与岳常共享后,岳常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几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对方似乎也在拖延时间。
是在等待什么?三人在精神网中交换了意见,决定行动。只见岳常向后轻仰,轻咳一声,然后他突然将车一横,向着路边的栏杆撞去!车头直接探出高桥几米,才堪堪停住,安全气囊砰地弹出来。后座的小孩毫无防备,一头撞到前排座椅上,撞了满脸血,吓得大喊一声,被阿北一下子勒住了脖子。越勒越紧,那孩子开始还两腿乱蹬,挣扎不已,然而几秒后身体逐渐瘫软下来。
远处树木只在撞车时晃了一晃,边缘模糊了一瞬,现在又回到了原样。如果杨陶没有全程紧盯,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瞬间的异样。他轻轻踩了阿北一脚。
操纵者本人的状态会直接影响幻境的质量。现在幻境再次趋于稳定,说明操纵者不是这个孩子。
阿北松开了手。那孩子弯着腰一通猛咳,眼泪淌了一脸,杨陶能够听到他一边咳一边哭一边还在囔囔说着什么,在死里逃生之际,他喊得似乎是“妈妈”。
杨陶和阿北互相使了个眼色,又踢了驾驶座背部一脚。三人突然齐齐用力,阿北与岳常将精神力发挥至最大,全部灌注到杨陶的因果念力之中。
杨陶心念到处,前面路面突然出现一口老井,井口还盖着一台老式电视机。雨水从远处席卷而至,将电视冲走,又哗啦啦灌入井口之中,接着,一个饱含怨念的凄厉尖叫突然传出,杨陶早有准备,捂住了阿北的耳朵,阿北同时捂住了那小孩的耳朵。毫无防备的岳常吓得一声尖叫,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白袍破烂满眼怨毒的女鬼冲出井口,像蜘蛛一样直冲着自己这边爬过来,他尖叫声更大了。
这时道路和树木的边缘忽悠一下模糊许多,显然操纵幻境那人也被吓到了。阿北等的就是这一刻,精神力暴涨化为一道无形利刃,向那模糊的边缘攻击过去!对方猝不及防,幻境渐渐破碎,终于消失不见。
依然是雨幕高速,两边路灯闪烁,积水不断地从高架桥边向下流淌。车子停在原地不动,看周围,正是第一次遇袭处。一个男人一屁股坐在车前,显然惊魂未定,加之刚才幻境破碎遭受重创,一时爬不起来。
岳常上去踢了他一脚,受他连累,刚才他被杨陶冥想出的贞子吓得屁滚尿流,险些当众出丑。阿北顾不上其他,第一时间掏出全息联络器,上面闪成一片,不知收到多少消息。一打开,段易秋的声音响了起来——
“遭遇突袭!阿北你们那边怎么样?我们遇到雷暴本人了!需要接应!”
看时间,已是半个小时前——也就是他们遇袭的那个时间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过了,没存稿。于是今天更新就晚了点
☆、自由因果的野心
把瘫在地上的男人捆好了绑在车顶上,阿北再次尝试与段易秋联系,这次得到了应答,对方说话断断续续,加之背景音嘈杂混乱,显然还在作战中。问清地址,是在三只小队分开行进不远处,对方实力并不强大,但人数众多,使用车轮战,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段易秋一边战斗一边还能和他们通讯。
但群鼠搏象,也着实难缠,而且段易秋受军纪约束,对恐怖组织首恶必诛,其余从众在不威胁己方生命的前提下不能痛下杀手,还需要抓回去审问甄别。对方不知得到了什么命令,杀退了又扑上来,直到耗尽精神力昏迷为止都不肯后退,所以整整耽误了半个小时时间。
阿北一边保持通话一边驱车前往,路上遇到了落单的常向仁。
常向仁将一杆巨大的□□扛在肩上,精神力幻化的子弹威力巨大,轰击在路旁的栏杆上,手臂粗的金属栏杆只一枪就漏出个碗口大的大洞。他身边围了一二十个敌人,似乎很忌讳这杆□□,一起凝出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挡在面前,虽然每一击子弹都能让防护罩变薄几分,但双方人数相差太过悬殊,而且对方还在见缝插针地进行攻击,攻守只靠一人的常向仁很吃亏,左支右掇,渐渐陷入劣势。
在阿北精神力的支援下,杨陶冥想出了一台巨大的机器战甲,迈着大步踏入战场,对方哪见过这个?防护罩都晃了几晃,显然有些慌张。杨陶操控战甲手臂上的火箭炮发起攻击,只一击,对方的防护罩就摇摇欲坠,消耗了近三分之二。敌方信念动摇起来,再难以形成系统性攻击,又撑了几十秒,战甲再次抬起手臂,火箭炮筒发出微光,对方突然如走兽散,局势顷刻倒转。
常向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杨陶跑过去,还好他没受什么重伤,只是战斗力竭。刚才那一击,作战经验严重不足的杨陶没有把握好分寸,几乎一次性将全部精神力放了出去,虽然有阿北的支援,短时间内也没法再放出第二发火箭炮了。还好他急中生智诈了对方一下,对方果然是所谓外围部队的炮灰,根本看不出他们实力深浅,不然还真的很难脱身。
让常向仁休息了一会,杨陶伸手拉他起来,一起上了车。小孩自觉躲到了一边,让常向仁伸展手脚。又开了会,他才缓过劲,问道,
“你们刚才是不是也遇到敌袭了?我和任龙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们,就觉得是出事了。”
“打退了一波,然后破了个幻境。抓了四个俘虏,车顶上一个,后备箱两个,这小孩是一个。”阿北轻描淡写,“刚才你们联系我们的时候,恐怕我们还在幻境里。任龙人呢?”
“去支援段队了。留下我援助你们。”常向仁似乎有点羞愧,“可惜我没能帮上忙,倒是你们过来救了我。”
阿北还没说什么,开车的岳常呲了一声,抱不平道,“任龙那小子,就知道拍段队马屁。有白川和段队在,能有什么事?他为了表现自己竟然真的能丢你一个人在那边。不来支援我们也就罢了,好歹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敏感者,真的打起来有照应。留你一个人,怎么办?还援助我们,你自己都非常危险。”
“刚才我们在幻境中,对外界反应迟缓,如果你没有拖着这二三十个敌人,恐怕就都奔着我们去了,那就更棘手了。所以还真得好好谢谢你。”阿北语气很诚恳,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之后,常向仁明显放松了许多。
这一次很顺利的找到了段易秋一行人,对方人数众多是真的,实力并不强大也是真的,段易秋一人打几十个,一把火焰长戟随便挥挥,一戟能掀翻三四个敌人。留下皇极霸天守在车前,几乎就是个打酱油的。医疗队员们纷纷趴在车窗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给段易秋加油,大雨中,段易秋还不忘耍帅,偶尔回头冲她们眨眨眼,或者摆个POSE,露出一口闪亮的牙齿,总能赢得一车尖叫。
杨陶:“……”
阿北:“段队长你不是说雷暴本人到了吗?”
段易秋:“是他本人到了啊,但是他又走了。留下一堆小喽啰,缠住我们不放,哎呀烦死了。”
杨陶炸毛:“那你怎么不追啊!”
段易秋一脚踢翻一个敌人,又挥舞长戟刷刷刷打倒一片。眼见得还有行动能力的敌人越来越少,一鼓作气连环飞踢,蹬蹬蹬尽数踹倒,这片地方除了外勤队自己人终于再没有人站着了。他满意地收了长戟,这才回答:“姚照去追了。我要在这里保护小姐们。”
但是敌人已经尽数躺在地上,小姐们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障。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还要按照原计划行进吗?还是去支援其他人,或者干脆原地待命?
说起来,白川呢?还有本该在另一条线路上的姚照,怎么会如段易秋口中所说,去追雷暴了?杨陶心中疑惑,向段易秋发问。
段易秋:“如果我们三个真的都去抄自由因果的老家,我们自己的老家被抄了怎么办?”
杨陶还是不太明白。医疗队员已经全数跟队行动了,驻守大楼的是剩余的二队队员们,虽然不是最强战力,但是因果禀赋都在A级以上,自保绰绰有余。补给也都在自己那辆车上,大楼本身也是借用的,还有什么可以被抄的老家?
段易秋撇撇嘴,“杨陶你还是太嫩了。对于恐怖分子来说,他们灭了我们几个无名队员有什么用,这不是打仗,不存在消灭对方有生力量这种逻辑。他们要的是震慑与惊恐。有什么办法可以达到目的呢?目前看来有三条……”
第一条,无差别格杀。要么服从他们,要么随时可能死亡。这是他们恐怖统治建立的基础,但对于因果力量强大的中轴位面来说,他们想做到这一点,还是很难的。绝大多数恐怖袭击在策划阶段就被掐灭了。他们在周边几个比较贫穷落后的位面倒是制造了许多惨案,但是对于中轴位面的居民来说,离他们的生活太远,茶余饭后痛骂一顿也就忘记了。所以目前阶段,这个策略可行性不大。
第二条,破坏地方的图腾与标志性事物。可以是中轴位面的政府大楼、暴力机关、信仰建筑物,乃至影响力巨大的名人。对于后者,如果能够策反,那效果更好。为什么他们当年制造的血腥惨案能够一夜间传遍全位面?手段残忍,连环杀手,特征鲜明,最重要的是,他们谋杀的是因果管理系统内部的教师、职员与退役外勤。如果我们保护不了自己人,民众怎么会相信我们能够保护他们呢?
第三条,通过屠杀和血腥镇压,统治其他位面。零星的惨案会引起的反响,与整个位面的颠覆所引起的影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对于整个位面的统治,可以给他们带来新鲜血液、资金和资源,让他们的组织继续发展壮大下去。
雨还是那么大,完全没有减小的迹象。杨陶站在雨中,从内心而外地感到寒冷,从段易秋的话中,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段易秋,你是说……他们要对地球下手了?”
“应该说是已经开始下手了。”
说着,段易秋跳进杨陶那辆车里,顺手关上了车门。车里挤了他、杨陶、阿北、小孩四个人,岳常坐在驾驶位上,已经满员。
常向仁晚来一步,站在车前万分尴尬,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看另一边,那辆车也早已满员,皇极霸天蹲在驾驶位上,副驾驶坐着黄清雅。后排挤满了医疗小队的小姑娘们,根本没法再挤他一个——就算挤得下,他也没那个脸去。
杨陶皱眉,看看段易秋,又看看常向仁,开口道,
“段队长,你的摩托呢?”
“坏了。”
“什么时候坏的?”
“马上就要坏了。对吧,小常?”
年纪起码比段易秋大了一轮的常向仁欲哭无泪,只能应和,是是是确实快要坏了,我去骑骑看能不能修好。
段易秋拦住他,“谁去都是一样。我们的地势高,你们看看下面积水到哪里了?”
众人一起探头。高架桥下,积水足有一米多深,淹没了两边停着的车子轮胎,已经到了车窗边缘。两边的建筑以门市居多,在大雨下起来的时候店主就已经落闸避雨,现在闸门已经淹没一半了。路灯闪烁,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树枝、垃圾和自行车打着旋,在积水中漂过。
杨陶掏出手机,刷了刷微博。在“A市内涝”TAG下,不断有人分享着图片,全城都是这般景色。居民聚集的地方,一楼居民家里很多进了水,正在往高处搬家具,还有些人被滞留在酒吧夜店等场所,在等待救援。但是现在的道路条件,警察根本开不过来,只能一边不断发通告安抚人心,一边紧急申请冲锋艇等物资。
刷新的频率根本跟不上图片上传的频率,虽然是午夜,这个话题还是很快被顶到了热搜榜上。杨陶一边刷一边庆幸,幸好是午夜开始下雨,不然会有大量人口滞留在商业区和饭店、学校,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这只是个开始。”段易秋却没那么乐观,“我说过他们已经开始对地球位面下手了。”
“你是说……?”
“现在的积水还不会闹出人命。等到这雨再下一天,三天,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时候,”段易秋面色冷峻,“水会淹到三五米以上,很多低矮建筑里的人将避无可避,高层建筑中的人也找不到饮水和食物。医院不能运转。时间拖久了,会有大量的人死去。到时候,恐怖分子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们可以做救世主,也可以坐视居民死亡。不论采取哪一种,你们的位面都不会敢于与他们抗衡,将彻底听命于他们。毕竟,一个因果律都没有的位面,要拿什么与这近乎神迹的力量抗争呢?”
“所以,”段易秋总结道,“放弃摩托,趁着这车还能在高处行驶,要快些与他们会合,杀了雷暴。再耽误下去,就算是我们三个,也阻止不了他们了。”
☆、人形诱饵
然而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多出了一个人该怎么办?杨陶眯着眼睛看向那小孩。听完两人对话的小孩非常乖觉,主动要求下车留在原地,求杨陶千万不要把他给“三刀六洞”了。
“胡说什么呢未成年,你还没有一米五,留在这等着淹死么。”杨陶瞪他一眼,转头看向阿北。阿北会意,一支光箭放出去,在地上众昏迷炮灰身上穿梭而过,转眼间那些人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布条。他又集中精神,控制光箭变成一根柔软长带,将那些布条根根编织成绳,把炮灰们挨个结实地绑在树上。他速度虽快,无奈人数太多,五分钟过去才绑起来三个。
“麻烦死了,你们一队的都随姚照是不是,个顶个的圣母病。”段易秋嘴里抱怨,也放出精神波穿针引线,有他在速度就快多了,另几位队员也来帮忙,一会儿就把那些人都绑好。夜幕中风雨交加,只见一片阴森的高大树木中点缀着一个个□□的裸男,被布条绑成各种奇葩姿势,放眼望去白花花、光溜溜,就像一群大号人参果,别提有多诡异了。
“自求多福吧。要是这树顶上都能把你们淹死,那我们几个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怨有头债有主,记得找雷暴索命。”杨陶嘀咕几句,车顶上和后备箱那三个也丢到树上绑着,然后把小孩抱在自己腿上坐好。小孩受宠若惊,不知道他有什么把戏,战战兢兢不敢坐实。
“你别怕。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个外星人,哦,是外位面人,对小孩子什么态度。反正我们位面讲人道主义,虐待小孩都是人渣。”
似乎想起来刚才自己和阿北连恐吓带掐脖子的恶行,杨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特殊情况不算。总之不能放着你去死啊。你先跟着我们吧,给边上那哥哥腾个地方。到安全点的地方放你下去,你随便找个戴大盖帽的跟着他走,说你失忆了,好好过日子去。别跟着恐怖分子跑了,没前途,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和平的日子是最好的,哪怕没有父母,自己也要好好过日子,知道么。”
段易秋侧眼看看杨陶,撇撇嘴,倒是没再讽刺他圣母。招呼常向仁上车,就一路向前开去。
……
某国际化工品公司A市分公司东南方向二十公里处,一座低矮山丘上,坐落着一片别墅群。这是一家废弃多年的度假村。原本严实的外墙在多年风霜下早已残缺不全,整排别墅靠在一起,窗子几乎全部破碎了。透过漏风的窗洞依稀能看出其中装修的风格,在建成当时大概算是富丽堂皇的,但是现在看来,不但过时,而且寒酸。所剩不多的家具也被附近村民搬走了,空空的房间里只剩下脏兮兮的地毯和墙上的隔断。
村中花园里长满了野草藤蔓,在雨水急打下斜趴在地上。碳化木建筑的秋千、跷跷板和装饰景观摇摇欲坠,金属铰链锈迹斑斑,风中间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姚照侧身靠在其中一栋建筑门前,仔细倾听其中的动静。一个中年男人在低声汇报着什么,在大雨哗哗声中,门内的人声听起来不算清晰。
“……之前有过一次报告,一个小时前……失联……只捕捉到目标羁绊,没有符合的波形……不不,只是外围人员,B+……还在联系,失去了……定位……”
啪地一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一个年轻的声音尖声骂着,“都是废物!废物!抓不到姚照,你们统统都要死!把那些废物外围都处死!给我滚出去!”
姚照抓住门框,轻盈地翻上去,两手撑在门框上方那狭窄的一条凸出上,整个身体紧贴住建筑外墙,倒立着。一滴雨水从他湿透的袖口滚落。
他就是段易秋口中的“大后方”,也是这次行动的真正核心——人形诱饵。
从一开始,对方的目标就是他。在中轴位面,对方策反了时空管理局的内部人员,将几个伪装成维修人员的暗杀者放了进来,对方因果禀赋不高,但是携带了高烈度炸弹。在办公室,那几个人借着检查墙体内管道的名义在各处布置了炸弹,然后突然引爆,在全方位的爆炸下,他本来无可幸免。
但是在引爆前的一瞬,有一个暗杀者启动了防护罩,这也许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作为一个自杀性爆炸袭击的执行人,他内心深处并不想死。但是这都不重要了,他那微薄的防护罩并没有救回他自己的命。
但是却救了姚照一命。
姚照立刻意识到不对,一个健步跨过办公桌越上窗台,然后一头撞破了玻璃,隔壁就是位面转换室,在爆炸波跟随他的脚步冲击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迅速开启机器,选择随机模式,然后按下“传送”按钮。
千钧一发之际,他甚至没来得及凝出防护罩,只见烟尘与热量直冲他面门而来,就在这时,传送装置成功启动,爆炸烧焦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然后被隔绝在了时空的另一头。他来到了地球位面,在A大操场上着地,然后撞倒了杨陶。
而传送装置被彻底损坏,成了一堆废铁。如果不是在与余飞明的战斗中将精神力催到极致,局里估计现在都没有定位到他的准确位置。
但是那次波动,也同样给恐怖分子提供了向标。
段易秋给杨陶的科普并没有错,对方的目标的确是地球,但那是在来到地球位面后,发现这里想象素材丰富,同时没有因果现象,对方才定下的目标。而对方的既定目标从没有变,那就是杀了姚照,然后将消息传送到整个中轴位面。据白川推测,对方的目标很可能并不只如此,也许成名最早的姚照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很可能想要一个接一个地暗杀S级因果禀赋者。这很疯狂,但在他们完全不顾惜人命——不论是对手的还是自己人的——的一贯风格下,很有可能会实现。哪怕做不到暗杀全部目标,只要成功几次,他们组织的知名度与威慑力就会大大增加。
作战会议上的计划只是一个幌子。是为了蒙蔽叛变者——如果有的话。毕竟对方能够将触角伸入时空管理局,就有可能策反外勤人员。他们对于高级因果禀赋者的待遇非常好,让他们拥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杀人不用偿命,□□完全合法,所有等级低于B+的人都必须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命令,除非这命令与另一个高级禀赋者的相抵触。没有人敢保证,是不是有队员会动心。
真正的计划只有姚照、白川和段易秋三个人知道。
计划就是,姚照在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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