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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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躲着，他还能怎么样呢，那时候的齐修远，身边站着的是谢流风，永远谈笑风生，永远风流恣肆的谢流风啊。
　　“好了，不提以前的事。”齐修远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垂眸敛去了多余的情绪，“先吃饭，我去给你安排下午的输液。”
　　“我怕疼。”路漫盯着他，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除非修远学长给我扎针。”
　　“我扎就不疼了？”齐修远好气又好笑，抬手在他额头弹了弹，明明并没有用力，可路漫白皙的皮肤上就是现出了个浅红色的印子，看得他喉结发紧。
　　身娇体柔易推倒。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就浮过了谢流风当年形容路漫的句子，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路漫的身子，是挺娇气的。
　　路漫没说话，就歪头看着他，看得他无力招架。
　　“待会我来给你打针。”齐修远败下阵来。
　　耶！心底小小的欢呼了一下，脸上却要故作淡定，路漫选择埋头吃饭。
　　……
　　端着药和盐水的小护士过来时，路漫正靠在床头玩手机，偏头看了一眼小护士，笑得和和气气的：“护士小姐姐，齐医生呢？”
　　被一声小姐姐叫得心花怒放的小护士：“齐医生去存档签字去了，马上过来。”
　　于是齐修远踏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和小护士聊得正兴起的路漫，眉眼含笑，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真是祸害。齐修远摇了摇头，拿起了消毒酒精，一脸正经的站到了小护士的前面，小护士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
　　齐修远的神色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到路漫光顾着看他长睫毛投下在脸上的一团阴影和那眼角的一颗小小泪痣，他已经很久没有靠他这么近过了，近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完全感觉不到皮肤上冰凉的酒精传来的触感，也没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手背的针头。
　　“好了。”齐修远调好药水流动的速率，摸了摸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
　　被成功安抚的路漫：“不疼诶！”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齐修远失笑：“乖，我先去忙了。”
　　……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也没见到人影，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的路漫很哀怨，哀怨的路漫决定找人聊天。
　　“周一啊~”
　　“是周易！”周易扶着额纠正。
　　“郑哥啊~”
　　郑浩：“小路是不是想齐医生了？”
　　路漫：“……”
　　郑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郑浩笑了笑：“周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来守夜，明天你和小方来替我。”
　　莫名被打发掉的周易：“……”
　　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
　　路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视线到处乱飘，就是没个聚焦点。
　　“小路想和我聊聊吗？”郑浩摆出个非常放松的姿势，往后靠在沙发上，还拿着手机佯装在和人聊天的样子。
　　其实他确实也是在编辑短信，不过是准备，给自家总裁报备工作。
　　路漫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郑哥，公司以后打算，把我怎么办？”
　　“总裁说，你先养好病，然后该给你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有通告就接，没通告就创造条件接。”他语气认真道，“公司把你交给了我，我自然会一心一意带你，公司要捧你，也给你安排了专业课，也留了资源，就是那个位置，你也可以想一下的。这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公司要捧他？路漫有些走神的想，总裁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想挑战娱乐圈的雪藏记录啊，要把他捧成影帝？
　　还不待他开口，他又听到郑浩问：“以后我们俩，就是兴荣与共，你确定你有事要瞒着我吗？”
　　“也瞒不住。”这个问题就好回答多了，路漫盯着天花板开始走神，语调里没有太多波澜，“齐医生是我大学学长，我喜欢他，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
　　郑浩愣了愣，这才接着说道：“你该知道这条路会很难，尤其你是明星……”
　　“要是你真那么喜欢齐医生。”郑浩舔了舔唇，想到那人的身份，忍不住尾音放轻了许多，“总裁说，你可以就此机会退出娱乐圈……”
　　所以是给了他两条路。
　　退则回归平静，进则挑战那个高度，是么？
　　“我为什么要退出娱乐圈？”路漫偏头看他，澄澈的眼底叫人的肮脏心思和揣测都自惭形秽，“我会回去的。”
　　“公司不要我的时候我尚且挣扎着往前，公司要捧我，我为什么要退却？”
　　“我会步步往前，走到，最耀眼的地方。”
　　少年刻意压低的尾音无比坚定的落下，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神采飞扬的笑意，叫人看得一愣神。
　　郑浩把多余话的都咽进了肚子里，开始认真的给总裁编辑短信。虽然有所出入，但他觉得他还是把总裁愿意放路漫自由身成全他和齐医生双宿双飞的意思传达到了的。
　　嗯，大概，也许，似乎是，传达到了的吧？
　　……
　　养病的日子过去了小半个月，路漫就是心再宽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半个月里，不单单有郑浩周易小方小正轮流来医院陪床照顾他，而且他也完全没在网上看到任何关于自己被潜规则被打住院的消息。
　　虽然他人在娱乐圈是挺透明的，但也还是有几个朋友的，然而这半个月里，唯一一个来探过他病的人，竟然是他家星光娱乐的大boss。
　　路漫这几天一直在认真思考，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得了自家boss的青眼，难道就因为他拒绝潜规则这一条让总裁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欣赏他要捧他？？？
　　然而并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来，毕竟大boss的思维他这种小透明真的没办法揣测，总之，思考完人生的路漫悠悠的闭上了眼准备睡一会儿，大概，又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里，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讨论什么，听声音像是是来接班的周易和小方。
　　“周哥，你说总裁这意思，是不是看上路哥了？不然怎么就这么上心，消息都封锁得滴水不漏？以前公司里那些事儿，总裁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次压着人来道歉就算了，自己还来探了两三次病，昨天郑哥来医院的路上差点被娱记拍到，就这事儿，boss都过问了，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做我们这一行的，少说少问少听多做事，你是闲得吧你。”
　　路漫翻了个身，还准备说什么的小方就把话都咽了下去，路漫昏昏沉沉的意识里听着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又有些走神的想，周易这人其实还是挺好的，之前对他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坏，毕竟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跟着一个没有出路的人赌上自己的前程，他不怪他。
　　现在公司安排，周易做事上，还挺细心尽职的，为人，也不八卦，他想着，出院后还是把周易留在身边当助理好了。
　　
　　　　
　　　　☆、第四章

　　齐修远来换药的时候，周易和小方非常有默契的说出去透透气，路漫都懒得拆穿他们蹩脚的理由了，自从他跟郑浩坦白说他喜欢齐修远以后，每次齐修远来看他或者来换药，大家都会很巧妙的把病房给他们腾地。
　　也不知道齐修远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么想着，他偏头看了一眼正认真替他拆纱布的男人，手掌下的肌肤有些隐隐发热，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腿。
　　“疼？”齐修远不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就是有点……”有点不好意思……
　　“有点痒！”
　　路漫觉得自己的理由也是非常正当了。
　　路漫的小腿上有一道划伤，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伤口是他亲自缝的，这几天已经结痂了。
　　大概是常年不太晒太阳的缘故，路漫的肤色很白，小腿被握住，肤色差距一对比，更显得被纱布遮住的那一块地的皮肤白得近乎妖异，混合着棕色的碘酒干涸的颜色，他下意识的，指腹按着那一小块皮肤摩挲了两下。
　　肤白貌美，这是谢流风对路漫惊鸿一面后的评价。
　　“新陈代谢，长肉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会痒。”齐医生的解释非常正经。
　　路漫心底那一簇小火花被齐修远勾了起来，可他又拿不准齐修远方才那一下是无心的举动还是怎样，带着薄茧温热的触感从小腿传到心里，已经是酥酥麻麻的痒了，他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点拨撩都受不住，一边“嗯”了一声，把多余的情绪按捺了下去。
　　路漫觉得，自己应该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这一想，就想到了自家大boss身上，也不怪他突兀，主要细看来，星光娱乐的总裁，和齐修远长得，竟然还有点像？！
　　他拿眼角偷瞄了齐修远一眼，心底暗暗对比，眉眼清隽间确实有几分像，就是气质天差地别，一个如沐春风，一个如坠寒冬，想到自家大boss来探病那两次诡异的气氛，路漫的头皮有些发麻。
　　齐修远换完药抬头看到的就是路漫捧着张精致的小脸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叹了口气。
　　齐修远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路漫又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更甚：“齐医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总裁要潜规则我。”
　　“……”
　　齐修远沉下了脸：“谁跟你说的？”
　　路漫目光放空望向了窗外：“他来探病的时候，你都没在，你说，他一个总裁，每天日理万机的，怎么就有闲心过问我的事了？公司还要捧我，这次的事也压了下来，总裁是有这个能耐，可我一个18线小明星，凭什么让他怎么费心费力？”
　　齐修远闻言倒是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说，你凭什么？”
　　“脸啊。”路漫摸了摸下巴，他虽然在住院，但是每天的洗漱都还是很到位的，好吃好喝，精神反而养好了，就他这样，要不是腿上还打着石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病号。
　　路漫长得很好看，是一种五官精致的漂亮，却又没有男生女相的柔艳之色。齐修远一直记得初见那晚路漫走到他身边弯眸对他笑的模样，明眸善睐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笑，他说：“你好，我叫路漫，路漫漫其修远兮的路漫。”
　　那一刻他有一瞬间觉得，路漫是故意的，路漫或许，是认识他的，于是他笑着应了句“我叫齐修远”，那时候的路漫偏头看他，还以为他在说笑，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羞赫，可他确实叫齐修远，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修远。
　　“齐医生。”路漫突然叫了他一声，眼底有些微妙的情绪在翻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下面那个？”
　　话题突然飞一样的跳跃让齐修远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路漫说的是什么，他的脑海里已经“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某个不甚清晰念头极快的从心头掠过，快得他抓不住。
　　“说起来星光娱乐的总裁和你长得倒挺像的。”路漫不待他多想，紧跟着就岔开了话题，眼底一片清明，仿佛方才蓄意拨撩的人不是他一般，实则手心已经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试探。
　　齐修远的思绪已经被他牵着走了：“哦？”
　　“嗯，长得挺像，不过总裁气质比较，冷，大概上位者都是这样不怒自威的，跟谁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名字也挺像的，齐怀远，齐修远。”路漫感慨了一句，“要不是大学就认识你，知道你和齐总没什么关系，我都要怀疑你们俩是兄弟了。”
　　“是吗。”
　　路漫觉得齐修远的语气有些冷淡，想到是自己方才那句试探的结果，心也跟着凉了半截，但他还是扯出了一抹笑，把腿缩回了被子里，人也缩进了被子里：“我累了，睡会儿，学长你先去忙吧。”
　　齐修远垂眸看了他一眼，心底说不清的情绪在纠缠。
　　路漫，对于我，你又了解多少呢……
　　“齐医生又亲自给病人换药啊？”
　　“诶听说那个小明星和齐医生以前就认识，所以才这么照顾吧？”
　　“那个小明星自己也粘齐医生，啧，这半个月齐医生都刻意换了多少次班了。”
　　“……”
　　看到齐修远从病房出来，几个小护士又围在一起讨论开来了。
　　当事人之一齐医生：“……”
　　……
　　齐怀远再次到医院探病的时候，不单单郑浩一脸淡定，小方小正也都一脸淡定，就连路漫都面不改色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甚至有刻意冷敷衍的嫌疑。
　　“齐总。”路漫指了指沙发，“您随意。”
　　其实路漫比谁都清楚齐怀远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要是连齐怀远都得罪死了，那他的娱乐生涯也就真的到此为止了，可他只要一想到齐怀远或许是想包养他，他就心里一阵恶心，态度怎么都好不起来。
　　他想自己抗拒的表现这么明显，齐怀远不会看不出来吧？
　　可是齐怀远那张脸比他冷多了，要从脸上看情绪，他还真一点看不出来这位大boss的想法。
　　齐怀远坐下后也没寒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快出院了？”
　　路漫有点懵：“嗯，齐医生说再住两天就可以拆石膏，出院后半个月来检查一次就可以了。”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的主治医生。”齐怀远若有所思，几次来都没碰到人，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可他也只能试探到这个份儿上，再逼紧了把人逼走，恐怕，得不偿失……
　　路漫觉得奇怪，心中警铃大作：“齐总您其实没必要百忙之中还抽空过问我的事情的……”
　　齐怀远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几分戏谑，他想路漫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又觉得这样的误会还挺有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他想着把这个鱼饵好好供起来才能放长线钓大鱼，鱼饵却一门心思的护着那条大鱼，这不是，很有意思么。
　　“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齐怀远站起了身，显然是准备走了。
　　路漫下意识拒绝：“不用。”
　　他可不想和大boss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齐怀远挑眉看了看他，从他这个视角，可以看到路漫白皙的脖颈，黑色的头发因为半个多月没有修剪有些过长了，因此遮去了小半张脸，那双眼垂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安静又无害，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欺负。
　　他勾了勾唇，抬手掐了一把那张因为大半个月好生将养着而长了些许肉的精致小脸，触感比他想象中更软一点。
　　不过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甚熟练所以没掌控好力度，总之等他扔下一句“你可没第二个选择”转身出门后，路漫的脸上浮现了两道淡红色的指痕，很淡很淡，于是路漫对着镜子，自己比划着，印上去，也掐了一把。
　　嗯，很好，明显了不少。
　　路漫勾唇笑了笑，谁说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没有什么是叫声齐医生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叫修远学长。
　　
　　　　
　　　　☆、第五章

　　“齐医生，我脸疼！！！”
　　齐修远在门诊部帮人值班，收到短信时刚开完一个处方，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小护士说句：“先叫张医生过来，我住院部的病人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东西晚点替我收回办公室就好。”
　　“是那个漂亮的小明星吗？”小护士显然也有所耳闻，“他这次又哪儿疼了？”
　　齐修远揉了揉太阳穴：“脸疼。”
　　小护士笑出声：“齐医生快过去吧，再不去脸疼要变心疼了。”
　　被打趣的齐医生：“……”
　　他头疼……
　　路漫乖乖的躺在床上，拿被子捂着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其他人早就被他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撵走了，是以齐修远踏进病房就只看到床上的一坨，嗯，是路漫没错，他也没有错过小家伙眼底的那一簇光亮。
　　“齐医生。”路漫闷闷的出声喊他，就是不从被子里出来。
　　齐修远无奈，坐在病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脸疼了？”
　　路漫这点小伎俩在这一个月里隔三差五都会上演一次，也就他每次还耐着性子问一句，虽然他明知道路漫都是装的，却也乐得配合。
　　没想到这次是真的……微微用力把被子掀开，视线落在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清晰的两道指痕，他眉头一皱，见路漫还想躲，抬手就捏住了路漫的下巴，没用力，只是固定住不让他躲开，然后另一只手动作放轻抚了上去。
　　“怎么回事？”
　　脸上的触感可比腿上来得敏感得多，路漫看到齐修远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心底微微一喜，面上还不露声色，声音低得像随时都能哭出来：“齐总来过了……”
　　齐修远当然知道那人来过了，脸色也就变得更冷了：“他弄的？！”
　　路漫索性靠过去抱住了齐修远的腰，将脸彻底埋进去，也把自己满心的欢喜藏了起来。
　　齐修远只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心一下就软了起来：“他欺负你了？”
　　路漫“嗯”了一声，声音里满腹委屈：“齐总还说，我出院那天，他会来接我，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尽管知道事情在某个地方出现了偏差，也知道齐怀远不会对路漫做什么，但他心底还是一沉，不为别的，就为了路漫这满心的抗拒和难过，他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乖，没事。”他拍了拍他的背，这次是轻轻的，只隔着一层衣料，还能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到时候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先去我家住两天？”
　　他细声安抚：“避开你们齐总就好了。”
　　路漫弯着眼无声的偷笑，不过下一秒，他就调整好情绪摆出一张委屈的小脸抬头望向齐修远，十分故意的，露出了那两道指痕：“疼。”
　　“要齐医生亲亲才能好。”
　　齐修远呼吸一窒，向来平静的眼底有片刻的波动，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目光移开，不再去看路漫泾渭分明的眼，他怕在里面看到期待，亦或是，期待后的失望。
　　路漫这些天有意无意对他的拨撩和试探，他不是没感觉到，可是除开最早的惊讶惊喜各种情绪交织以外，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路漫以前喜欢的人是谢流风，现在对他，大抵是溺水时想抓住的稻草，这样的依赖而已。
　　他曾经在病房外听到过路漫和郑浩聊起以后的工作安排，也听到过路漫在夜里背台词的声音，他知道路漫一直向往舞台，那是他的梦，而这条路上，路漫应该是干净如初的，不能让他，毁了。
　　他清楚自己和路漫不过是两条相交线，过了这个交点，只会越来越远，所以这个交点，他不会去碰。
　　不去碰，或许相交的轨迹，还能慢一点……
　　路漫明亮的眸子慢慢沉寂下来，他扯了扯嘴角：“我开玩笑的。”
　　齐修远“嗯”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摸出了，一个，发圈？
　　“那天看你刘海有些长了，问值班的小护士要的。”齐修远抓了抓他的头发，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路漫就抿着嘴垂着头乖乖任由那双手在脑袋上作乱，齐修远的动作很温柔，虽然有些笨拙，但还是，把他的刘海扎了起来，至少照照镜子看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路漫突然又高兴了，笑着说“谢谢”，又和他聊起其他事来，聊郑浩给他接的新剧，聊他要演的角色，聊他都不敢发微博也不知道发什么，聊最近的事就像一场梦。
　　……
　　郑浩晚上再来换班的时候，路漫刚吃完饭，直勾勾的盯着郑浩，偏头笑了笑：“郑哥，我和齐医生的事，是你跟总裁说的吗？”
　　莫名背锅的郑浩：“……”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郑浩半天都没编好答案，路漫当他是默认了，敛了笑望向窗外，颇有几分自暴自弃。
　　其实齐怀远和齐修远长得这么像，他对齐修远又求之不得，不如就跟了齐怀远？
　　这个念头也不过一瞬间的自嘲，他躺回病床上，想着这几年的事，总觉得红尘一场梦，当真是过往皆成空。可是过了这么些年，重新再遇见齐修远，他还是那个卑微敏感又暗自欢喜的路漫，而齐修远，还是他的心头白月光……哪怕过了这么些年，他和齐修远之间没有再隔着谢流风，白月光还是白月光，从来都是，可望不可即……
　　“郑哥，我的事，我瞒不住你，现在公司的安排，我也没办法拒绝，我不知道齐总对我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你在其中充当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我告诉你。”他沉下了声，语气里没了往日的轻松和气，相反还带着几分戾气。
　　“齐修远，我不会允许任何事任何人，打乱他的生活轨迹，你明白吗？”
　　郑浩有些喉咙发紧，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一刻路漫的气势有些骇人，似乎平时里路漫那副和和气气对谁都温和有礼的样子全是伪装，此刻卸下一切，言语狠戾的他才是真实。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反差如此大的两副面孔？路漫不是处入娱乐圈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想来平日里的装傻充愣不过是自己的保护色，他又想到路漫平日里和齐修远的相处模式，他想，路漫是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给了齐修远，但在齐修远看不到的地方，他其实也不是那么软弱无能。
　　有脾气才好，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逆来顺受的人，他眯了眯眼，突然觉的齐怀远交到他手里的不是个烫手山芋温室娇花，而是块真正的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