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事故现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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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孟宇认真地替周以白手动点巧克力，准备换条粉红色的礼盒海豚。
　　而就在孟宇换到海豚时，周以白也醒了。
　　只见周以白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惊慌大喊：“宁宁！要迟到了！”
　　孟宇：“……”
　　周以白：“？”
　　周以白见孟宇一脸无言地看着自己，连忙紧张地四处张望。他发现自己不在家里，顿时茫然起来。我在哪里？我是谁？宁宁呢？
　　呆坐一分钟后，周以白终于彻底清醒。
　　“啊……”周以白躲进棉被里装死。
　　“哈哈哈哈哈！”孟宇没良心地大笑，扑过去掀周以白的棉被。周以白抢不过他，棉被咻地被掀起，冷得又缩成一坨团团。
　　那蜷起来的样子太像毛毛，孟宇忍不住虎摸了好几把，最后硬拖着他起来吃饭。


第6章　拔菜做饭
　　早餐是饭店的自助早餐，周以白被孟宇拖到餐厅后手上又被塞了盘子，站在那看孟宇动作迅速地装盘。
　　早上时候周以白的大脑总是卡壳，拿着盘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孟宇看他那傻样，干脆把装好的交给他，拿过他手上的空盘继续扫荡。
　　他们选的位置比较偏僻，一回到座位上孟宇便背对众人，风风火火吃了起来。
　　周以白机械式地吃了几口，好一会神智才终于完全回来。
　　其实他平常时候七点左右便起床了，因为还得为宁宁做早饭，再带宁宁去幼儿园上学。只是昨天睡得太晚，早上一下爬不起来，竟然就让才认识一天的孟宇把他的蠢样都看透了。
　　不过蠢归蠢，孟宇笑得太自然了，倒让周以白不那么尴尬，就像和一个交情甚笃的好友相处一样轻松……虽然周以白并没有那样的朋友。
　　早饭完毕，休息半个小时后便是上午的活动。
　　今天中午的午饭需要大家动手做，为了让活动更加多元，上午便安排在度假村里的菜园里，让大家亲手采收午饭烹饪时需要用到的菜。
　　若是其他相亲性质强烈一点的活动，孟宇和周以白肯定不去，但其他活动能不去，专门来做饭和专门来吃饭的两人却不能不参加这个活动，甚至还有点小期待，时间一到便在集合地点等着了。
　　“午餐想煮什么？”孟宇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十分悠哉。
　　“不知道。”周以白穿着纯棉白T，一件黑色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干净的大学男生。他偏头想了下，最后道：“看看那里有什么能煮。”
　　昨天除了下午的认识活动，晚上吃完饭后又有人组织去唱K，高密度接触下几个互有好感的男女已经双双走在一起了，还没找到感兴趣的，或是比较内向的便和一群人走在一起。
　　孟宇和周以白走在队伍最末端，几个人放慢步伐借机和他们搭话。周以白不擅长聊天，干巴巴地应了几句后，对话重心便从他身上挪开。他听了一会实在没多少兴趣，最后便拿起手机帮水族箱点技，戳戳他那些鱼子鱼孙。
　　孟宇一边和他们闲扯，一边分神把越走越偏的周以白拉回来。周以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朝孟宇笑了下，收起手机跟在他后头。
　　穿过绿荫遍布的小道，前头正是菜园。菜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比他们想像中大得多，分成一畦一畦的田里种着各种当季蔬果，菜园的另一头还有个小温室。
　　一旁有人道：“太阳都出来了，干什么挑这种时候出来拔菜。”
　　几个有带阳伞的人纷纷把阳伞拿出来，孟宇趁这时候和周以白溜到一边去。
　　众人散开来，各自找看中的菜下手。周以白拿着小篮子，先拔了几根葱，接着又开始采白菜。孟宇有样学样，也找了把刀，准备割白菜。
　　周以白看他拿起刀，就怕他当场血溅三尺然后昏死过去，连忙道：“你小心，别受伤了。”
　　孟宇自信道：“为了拿筷子，我当然不会受伤。倒是你的手还有伤口，要轻点，你可是艺术家，艺术家的手都是宝贝，要好好保养。”
　　周以白看着自己的手，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感觉有点奇特。
　　采了两颗白菜，两人提着小篮子到处走。
　　众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田里，偶而传来几声笑语。孟宇心想这活动若不是相亲而是亲子活动，那么他很愿意带小孩子来参加，和小孩子一起做事情最好玩了。
　　可惜他没有小孩子，连对象也没有。
　　“萝卜！”周以白停下脚步，认真地指着旁边种萝卜的区域给孟宇看，“白萝卜！”
　　“想拔？”
　　“嗯。”周以白点头，眼神坚定而闪亮，彷佛对拔萝卜这事期待万分。
　　不就拔个萝卜而已……孟宇觉得好笑，然而他看着萝卜，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小时候看过的图片，好几个人排排站，一起拔一根好大好粗的萝卜。
　　他小时候也曾想过要拔一根那么大的萝卜。孟宇明白周以白的意思了，两人会心一笑。
　　周以白指着一株株露出了点白色肉肉的萝卜，朝孟宇道：“找个粗点的。”
　　“我看看。”孟宇走了一圈，仔细比对过，最后指着某颗块头颇大的萝卜，“这个如何？”
　　周以白蹲下检查，摸摸萝卜的头，又捏捏萝卜缨，有种埋在土里的萝卜无比巨大的错觉，说道：“就它吧。”
　　“你站前面。”
　　周以白站上前，手握萝卜缨，孟宇在他身后，高度正适合从后头抱着他的腰。
　　“来啰。”两人摆好架式，深呼吸，“一二三！”
　　两人同时出力，噗地一声白萝卜飞了出来，他们控制不住力道，双双朝后跌去。
　　孟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周以白正好跌在孟宇身上，怀里还抱着那根萝卜。
　　附近的人被他俩的动静给吸引，纷纷朝这边看。孟宇看两人跌得一身土，忍不住哈哈大笑。周以白本来还有点懵，看了看孟宇，又看了看怀里的白萝卜，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它好小啊。”那萝卜头大身体小，周以白搓掉它上的泥后显得更小了。
　　“我还以为它至少这么大。”孟宇比画，“被它的叶子给骗了。”
　　两人坐在地上对萝卜品头论足一番，好一会才站起来。
　　他们不晓得其他人采收得如何了，怕一群人采了半天都采了些一样的菜，便随意走走看看，观察其他人的状况。
　　他们附近也有一小群人在采收，装菜的篮子放在一旁。趁着他们背对着篮子，两人便走到菜篮边看了一眼。
　　突然间，那群人中同时叫了起来，接着孟宇只觉眼前绿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
　　“……”几个人一脸紧张地看着孟宇。
　　“怎么了？”孟宇总觉得很像哪里不对劲。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叫得这么惨？等等……脸上很像有点痒？
　　孟宇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空气中透露着紧张的气息，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终于其中一个人忍不住，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
　　“虫子！！！”
　　场面十分混乱，怕虫子的都跑了，孟宇不怕虫子，但也受不了一只虫子爬在他脸上。他想把它抓下来，又怕没弄好它爆在脸上或钻进嘴里，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别动。”周以白虽然也紧张，但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他乍看之下很镇定，“我帮你抓下来。”
　　那条肥嫩的绿色毛毛虫本来还在叶子上吃饭，突然被甩飞出去，也吓得动弹不得。周以白凑近孟宇，小声朝毛毛虫道：“别怕，你乖乖的，我轻轻抓你。”
　　他用两只手指捏起毛毛虫，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的菜叶上，终于解救了受惊的人和虫子。
　　周以白回头时正好看到孟宇一脸恍惚地站着。
　　仔细想想孟宇这两天过得挺苦逼，出门没带手机钱包，第一天晕血，第二天又被虫子爬脸上，估计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周以白看他那发呆的样子，不知不觉想到了宁宁。宁宁吓着时和孟宇一样也会呆呆愣愣地站着，需要他抱一抱哄一哄才能好些。
　　周以白觉得此时的孟宇就像个小孩子，也是需要哄哄的，便上前抬手摸摸他的头，用着和宁宁说话的语气小声安抚：“乖乖，不怕不怕，我在这。”
　　孟宇回过神来时，就见周以白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他想也没想，脑海中浮现的念头脱口而出。
　　“你好像我妈。”
　　此话一出，周以白的动作瞬间僵了，尴尬得收回手去。孟宇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歧义，彷佛在责怪周以白多管闲事似的，连忙追加一句：“我不是嫌弃你，这是褒义！”
　　真的是褒义，至少在孟宇心中是很强烈的褒义。
　　孟宇活在一个教科书式的家庭里，家境小康，父亲开了一间小公司，辛勤工作，为人和善，对家庭很负责。而他母亲是个全职主妇，个性温柔，勤俭持家，对家人尽心尽力。
　　在这样“别人家”式的家庭里长大，孟宇从小就以父母为榜样，想当个和爸爸一样的好丈夫，找个和妈妈一样的好老婆，生个小娃娃，一起当好爸爸好妈妈。
　　少年时他曾经和朋友提过类似的想法，结果被嘲笑说是太过传统，甚至有人说他是直男癌。
　　他弄不清楚自己这样想法到底是好是坏，总想着找一天和父母聊聊，却因为上了大学回家机会少了。
　　随后他父母在车祸中过世，目睹现场的他落下严重的晕血毛病。前几年他还常常想起这些事，但毕业后工作繁忙，父母的身影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他也越来越少想起这个念头了。
　　直到刚才看到周以白跟他摸头时温柔的神情，这念头又一次升起。
　　“真没骗你，我一直觉得我妈妈特别好。”孟宇有点不好意思，“十年没见到她了，我很想她。”
　　“啊？为什么？”周以白还没反应过来。
　　“出了意外。”孟宇别开视线，看着地上的泥土，“和我爸爸一起……”
　　孟宇话还没说完，周以白突然上前抱住他。孟宇愣了一下，继而放松下来，将身体靠在周以白怀里。
　　周以白轻轻拍着他的背，用着方言里哄小小孩的话低声道：“惜惜、惜惜……”
　　不知怎地他有点想哭，但不好意思，好一会才笑着说：“其实你也挺像我爸。”
　　周以白再次僵住，接着笑出来。
　　孟宇也跟着哈哈大笑。
　　十一点，所有人进了供活动使用的大型厨房。
　　成员们各自分组，不会做饭的纷纷想找个会做饭的组队。
　　这次的状况不错，三十人中有十个人自信能把饭做好，然后十来个像是孟宇那样能把食物煮熟但不保证味道的。
　　孟宇盼周以白做饭盼了许久，分组时自动绑定在周以白身边。
　　大抵是周以白散发出一种很会做饭的气场，加上看起来很软萌，因此有几个人也要求加入。周以白的作用本来就是维持做饭水平，以避免这个活动成为大家的恶梦，自然是来者不拒。
　　厨房里有三个大冰箱，里头储有肉类、鱼类和一些外头田里没有的蔬菜。一边的柜子里各种调味料以及锅具一应俱全，可说是准备得十分完善。
　　周以白去冰箱前找材料，孟宇留在桌边替他擦桌子。
　　“待会想吃什么？”组内一个也会做饭的女孩子问孟宇。
　　“我吗？”孟宇温和地朝她笑笑，“我胃口很好，什么都吃。”
　　女孩子接着报了几样菜名，问孟宇好不好。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孟总他有饭就吃，来者不拒到不知该说是胃口好还是味觉丧失的地步。因此孟宇自然是答道：“當然好，听起来很不错。”
　　女孩子去冰箱找材料，而周以白也回来了。他没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又问了孟宇一遍：“待会想吃什么？”
　　孟宇一边洗抹布，一边想了想，询问道：“我想喝玉米浓汤，可以吗？”
　　周以白点头，说道：“宁宁也喜欢玉米浓汤，我常煮。”
　　“那就它吧，以前我妈也常给我煮。”孟宇抿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其他的随意，反正你尽管煮，我会全部吃完。”
　　本来周以白还不知道该如何拿捏份量，但听孟宇信誓旦旦地这么说，对孟宇的饭量产生一股坚定的信任，便也放开手去煮了。
　　“我要怎么帮你？”孟宇在一旁问。
　　周以白转头看其他人，其他组别煮起饭来一片和乐融融，散发出一阵阵恋爱的酸臭味。只是他们两个不是来谈恋爱也不是来找对象的，分工合作倒不一定能轻松多少，就不讲求为了培养感情而合作了。
　　他掏出手机交给孟宇，说道：“你去玩手机，一会再来洗碗。”
　　“哦。”孟宇乖乖接过手机，还真的退到一边去玩手机了。
　　一个多小时后，周以白做好八样菜，正在用破壁机打土豆和玉米泥，准备给孟宇做玉米浓汤。
　　孟宇一直在暗中观察，看到他的玉米浓汤来了，便收起手机凑了过去。
　　“还没煮好呢。”
　　“饿了。”
　　“再等一会就好。”
　　“我刚给你换了一只奇怪的粉红色鲸鱼。”
　　“啊，谢谢……手酸不酸？”
　　“还行，我去给助理打个电话。”
　　等孟宇远端遥控完助理后回来，周以白的玉米浓汤煮好了。


第7章　突然兴奋
　　其他几个组别也陆续完成，所有的菜都摆在中间的大桌上，各式各样眼花缭乱。
　　周以白刚煮好菜便端过去了，他做的菜零散地混杂在众人之中，就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哪几道。而那锅玉米浓汤放在角落，和其他几锅汤摆在一块。
　　众人各自端碗盛饭，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孟宇装了满满一碗饭，还没动筷前先凑到周以白身边小声问：“你煮的是哪几道？”
　　“糖醋排骨、清蒸鱼……”
　　“我已经看到两条清蒸鱼了。”
　　“……”
　　桌上那些菜虽然有几样看起来挺卖象不佳，但不尝过味道也不知如何，更何况有好几道看起来有模有样，完全不输周以白的菜。周以白看了下，回孟宇道：“你都吃吃看吧，说不定都很好吃。”
　　孟宇心想有道理，捧着碗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这一餐的餐具是碗，和饭店自助的盘子不一样，能装的量小，故而大家吃饭时走动得频繁，有些人甚至站在一圈便边聊边吃了起来。
　　周以白刚才虽叫孟宇什么都试试，但他自己却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也就夹了几道自己做的菜，退到角落去吃了。
　　周以白不是特别有食欲的那种人，他素来昼夜颠倒，早上七点起来做早饭，陪宁宁吃了点后便送宁宁去上幼儿园。回到家时近九点，把早餐的碗筷洗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后便倒回床上睡回笼觉。
　　一路睡到下午一点半左右，他起来晾衣服，打扫屋子，再来才是打开电脑收邮件。
　　在工作这事上头他有点拖延症，赶的时候埋头猛画，不赶的时候便整个下午打游戏，常常一眨眼又到了该接宁宁回家的时候了。
　　回家路上，他会带宁宁去超市买菜，回来又是做饭、吃饭、洗碗、家务的循环，当然还要陪宁宁玩，听宁宁讲今天幼儿园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下午点心吃的是布丁还是蛋糕，哪个小朋友和她玩得好。
　　到了晚上九点宁宁睡了，他才真正开始一天的工作。这一画便会到凌晨一两点，有时赶稿便到三点，甚至是通宵。
　　也因此他一天就吃两餐，偶尔忙起来管好宁宁吃饭便也顾不上自己。
　　而这还是好的，以前独自一人时，有时他一天只吃一餐，久而久之对吃饭这事不大上心，倒是零食吃得不少，能维持如今这样清瘦却不嫌枯槁的体型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周以白随便吃了几口后低头刷微博，看今天头条的明星离婚新闻。本来是娱乐圈里的金童玉女，结果最后还是分了，听说还是因为出轨。
　　周以白心想，果然还是不要结婚最好，这样谁也不会受伤了。当然，谈恋爱也没必要，有开始便注定有结束，热闹总是一时的，然而热闹后的萧索却总是绵绵无绝期。
　　与其等着人走茶凉的那天，倒不如从头到尾都是独来独往，谁也不要招惹谁。
　　“那一锅炖白菜是你做的吧？”
　　孟宇的声音打断周以白的思绪，周以白回过神来，恍惚地点点头。孟宇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得意道：“我把它吃完了。”
　　“哦……”周以白看孟宇又一阵风似地端着碗走了，已经忘了刚才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不住思索孟宇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
　　接下来的时间，孟宇只要吃到喜欢的便回来和周以白报告，问那是不是周以白做的。
　　说来也巧，八道菜全给孟宇猜中了，就连用点调味料随手抓拌的简易泡菜也没漏掉，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分辨的。
　　孟宇继续去吃了，周以白觉得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喝点汤作为收尾。
　　走到放汤的地方，他发现那一大锅玉米浓汤只剩不到一碗的量，心想孟宇果然能吃，竟然连汤也能喝成这样。
　　他把剩下的都装走，回到位置上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这汤是你煮的？很好喝。”第一天和他们同桌吃晚饭的女生坐到周以白旁边，碗里也是玉米浓汤。周以白依稀记得她是个高中老师，名字虽记不起来了，但印象还不错，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
　　他点头承认，那老师又问：“怎么煮的？不像加了淀粉，但喝起来很浓很香。”
　　“要用土豆，还要奶油……”别人问了，周以白便认认真真解释起来，没有漏下任何步骤。
　　他解释完了，也不晓得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好低头又喝了一口汤。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我都不知道。”那老师笑笑，“你是哪里人？上次很像没听你说过？”
　　周以白老实答了，答完后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对方很像是来找他聊天的，玉米浓汤只是随便起个头而已。
　　一想到又要尬聊了，周以白不禁绷紧身体，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更为僵硬。
　　“你就住那里？那离我学校挺近的。”
　　“嗯……”
　　“你知道xx路新开了一家店吗？”
　　“知道……”
　　“吃过吗？”
　　“没有……”
　　“那你一定要去试试，那家店的芝士蛋挞可好吃了！”
　　“好……”
　　周以白的大脑已经死机了。
　　要是给他一个题目，像“论西红柿炒蛋的作法”这样的论述题，那么他能好好回答。可要只给他做是非，甚至就一直述句子，那么他完全不懂得要如何接话了，只能“嗯”“是”“对”这几个字交替着用。
　　就像现在，他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也察觉到对方的表情开始露出一点尴尬。
　　一分钟后。
　　周以白一脸僵硬，女老师也一脸僵硬，两人面面相觑。
　　（O_O）…？？？…（O_O）
　　终于有人打破僵局，孟宇端着碗过来了。
　　他先看看女老师，再看看周以白，接着再看看女老师的碗，又看看周以白的碗，神情似是不太高兴。
　　“玉米浓汤竟然没了，我连一口也没喝到。”孟宇坐在周以白旁边，想要若无其事的抱怨，却压不住语气中的哀怨。
　　“你没喝？”周以白见孟宇来了便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他和孟宇总是能好好说话。
　　“没喝，还没到我喝汤的时候。”
　　“……”看来还没吃饱，周以白心中冒冷汗，“我现在再煮一碗给你？”
　　“算了。”
　　孟宇把碗放到桌上，沈默地把碗里的饭粒一颗一颗夹起来吃。
　　要是其他人大概已经开始嘲孟宇了，谁叫他吃这么多东西，活该，作为吃货竟然还不知道吃饭这事情讲究先来后到。
　　然而周以白是有孩子的人，看他那小样子就知道他在赌气。
　　“你没喝过，说不定完全不合你胃口，不喝也罢。”
　　“不可能。”
　　“那你喝一口？”
　　周以白试探地把自己的碗朝孟宇推去，不确定孟宇吃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但他多虑了，孟宇接过碗便喝。
　　孟宇喝了一口，停下来看了周以白一眼，接着直接一口气把整碗都喝完。
　　“喝到了。”虽然还有点意犹未竟，但总归是喝到了，孟宇觉得神清气爽，端着自己的碗又走了。
　　周以白拿着空碗哭笑不得，表情终于不再僵硬。
　　“你们以前认识？”
　　周以白摇头，说道：“昨天认识的。”
　　“这样啊，看你们这样子还以为是老朋友。”目睹一切的女老师若有所思。
　　没一会孟宇又回来了，碗里空着，看起来像是打算休兵了。
　　那女老师已经换到另外一桌去找其他人聊天，这张桌子只剩周以白和孟宇两人。
　　“吃饱了？”
　　“还没。”
　　“不继续？”
　　“等大家不吃了我再去吃。”孟宇说道，“他们光顾着说话不吃饭，一会肯定剩很多，丢了浪费。”
　　孟老板向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就算在公司聚会里他这个老板也专门吃剩饭，特别节俭。他那些说话极损的员工说他这是和猪抢饲料，然而周以白却不这么想，反而又去装了碗菜回来。
　　“不是吃饱了吗？”
　　“还好……”
　　周以白不好意思说的是，他吃得太少了，一想到孟宇待会吃的剩菜也是他造成的，他便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