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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禁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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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夏槐在24岁那年成为了小自己七岁的尹舜的监护人,提前体验了“当爹”的人生。但他没想到,这个17岁的少年是个心智早熟的小子,能一眼看穿人虚伪面具下的那张真皮,能轻易挖出每个人心底那点肮脏事儿……因为他的一句“我想破那个案子”,让夏槐卷进了多年前的悬案中。贪,舍,善,恶,这些徘徊在灰白边缘的人性,在被一点一点的挖掘后逐渐浮出表层。
世道无非是,千人一语,一人千面。
本案名为《白色禁区》,调查对象:人性、心理、亲情、爱、凶案,以及那些城市中无法发出声音激起水花的小群众。
*本文并不全是以写推理和破案为主,非单元剧,“推理”只是其中的一个元素,更主要的是想利用一个案件来描绘时代中小群众的故事,案件是这些人的人生中正巧碰到的事情。所以不会有很专业的犯罪学识,也不会有精彩到哪里去的悬念和犯案手法。
*感情线:年下养成,从单向暗恋到两情相悦
第一章
月亮像是烟头在浓墨色的纸上烫出来的一个窟窿,光芒不足以照亮城市这片空洞的黑。
海岛市的格局分布得特别清楚,繁荣度是由内而外层层递减的,市中心在岛内,灯红酒绿,霓虹灯光闪烁,处处弥漫着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气息。
岛外的夜不免苍凉晦暗,连提供夜间去处的门店也相对简陋。路边做小吃生意的人,棚上搭拉一条电线,一个大灯泡悬挂着,手里晃一把扇子扇去食物上乱飞的苍蝇。
“老板,两碗沙茶面,加醋肉、五香条不要辣!”
娄京用脚勾来一张塑料椅坐下,另一张椅子踢给夏槐:“喝一杯吗?”
“行啊。”
“再来两瓶青岛,老板!”
晚上刚忙完局子里的事,换上便装出来喝个酒吃个宵夜,对夏槐来说是一天内最痛快的时光。
两瓶啤酒上来,娄京用牙咬开啤酒盖子,往嘴里灌了两大口,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大口气:“一天累得要死要活,回家还得被我老婆念叨,哎,就这个时候最自在了。”
夏槐拿开瓶器撬开啤酒盖,调侃道:“你是婚结得太早了,大好青春全给了家庭,还没到男人的黄金时期呢就先成‘黄脸婆’了。”
娄京“切”了一声:“我这是及早完成人生大事好吗!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闺女都三岁了。你呢?现在对象还没找着吧?”娄京歪脑袋调戏道,“谈过恋爱没有呀?高中时牵牵小手的那种可不能算!”
夏槐仿佛被戳中痛点,不想跟他说话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喝净。
“我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这玩意儿又不像买衣服,宽了一点窄了一点将就将就穿得了。对象要是将就了,人这一辈子不什么都得将就了?”
“你这话,还真说出道理了。”娄京笑道,又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酒,一抹嘴,忽地转了话题,“话说前两天那个夫妻吵架坠楼案里,你说是女方是以前你家保姆是吧?”
“嗯。”
“你还记得他家有个孩子吧?”
“是啊,怎么了?”
“你和女死者这层关系,我在交给民政那边的报告里把这个写明了,那边的意思是说,孩子现在十七,没满十八,爸妈都死了,举目无亲,找不到监护人。”娄京讪笑了一下,这段话说得很有深意。
夏槐感到一丝不妙:“然后呢?你难不成想让我当他监护人?”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想不到,娄京还真有这个意思:“才十七岁,爹妈全没了,亲戚一个都找不着,你总不能还把人丢孤儿院去吧?他父母那房子也是租的,现在出人命了房东不给住,没地方去啊。他倒是说自己有办法,叫我们不用管他,可你说我们能不管吗?”
“娄哥你不是逗我吧?”夏槐干笑两声,这个笑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我也才二十四,像你说的,对象还没有呢,婚都没结呢,你就让我带孩子,我以后怎么办?”夏槐刚刚那“单身快活”的态度没了,有种掉进娄京挖的坑的感觉,现在想跳出坑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什么怎么办?这不是很好吗?老天给了你一个储备经验的机会,以后你自己有孩子了带起来也能比较得心应手啊!”娄京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你找对象不愿将就,自己的孩子总也不能将就带吧?现在能让你先抓个小白鼠练习练习,你不乐意?”
夏槐纳闷了:“这种事谁能乐意?”
这个时候,老板把两碗面端上来了。夏槐不想继续往他坑里钻,抽出两根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饿了,先吃面。”
娄京不着急要他的答案,点点头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小吃摊看起来一片祥和,外面的街道并不平静。
二十多岁的男人瘦的像只猴子,双手插兜,走路时身子一晃一晃的,活生生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他头上戴着个贝雷帽,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有多特别似的,左边脸颊贴着一张“哆啦A梦”的贴纸。
街口水果摊的大妈正打算收摊,男人在街口停下,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他快步来到水果摊大妈面前,当水果大妈抬头时,那把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男人看起来似乎比大妈还紧张些,压低声音说:“我第一次哈,有点紧张,你配合点。”
“哦、哦。”大妈“配合”地举起双手颤抖。
“咳咳。”男人眼睛到处乱瞟,跟大妈说,“有多少拿多少给我。”
大妈哆哆嗦嗦地从挎包里拿出零零碎碎的散钱,递到男人手中:“现金就这么多了……”
男人望了望手里的零钱,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你干了一整天了就赚这么点儿?耍我?”
大妈的脸快拧巴成一团:“不是,大哥,现在谁还用现金啊?大家都用手机交易了,要不我把手机也给你……?”
男人咂了下嘴,他还没傻到这种程度,拿了她的手机等于把GPS往自己身上装,这条街不用走完估计就要被警察抓了。
手里的现金虽然不多,也够吃上两天饭。
推开摊主大妈后,男人拿了摊上一个苹果咬在嘴里,边走边数钱,心里犯嘀咕:现在的社会怎么回事儿,我才刚要干这行,就告诉我这行没出息?
男人一口脆生的苹果刚咬下,身后的水果大妈便突然大喊:“抢劫啦!肖海抢劫啦!肖海又抢劫啦!肖海这次开始抢钱啦!”
男人一听,连忙把钱揣兜里,咬着苹果撒腿就跑。
夏槐和娄京在面摊那里听见叫喊,扔下筷子立马冲出去。
见到仓皇逃跑的瘦小背影,娄京厉声喊道:“肖海!”
肖海一听这声吼叫,眼睛大瞪,腿上跟加了马达似的,越跑越凶,越跑越狠。
“站住!”夏槐腿脚麻利,追着追着就把他逼进了巷子里。
肖海吐掉咬着的苹果,巷子里暗,夏槐没瞧见已经滚到自己跟前的苹果,一脚踩下去,一声“噗通”,整个人四仰八叉摔地上。
肖海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出口出现了一人堵住他的去路,要再往回跑时,夏槐已扶着腰站起来了。
肖海无路可逃,只得站在原地打迂回战术。一口气快喘不上来了,还不忘挤出力气笑呵呵装作熟络:“哎呀,哎呀……这……这不是我老娄哥吗!巧巧巧,实在是巧!”
娄京双手叉腰走到肖海面前,盯着肖海脸上的哆啦A梦贴纸,冷笑了一声:“最近混得不错啊,脸上都能搞个贴纸装饰装饰了啊?”
“你要是喜欢,我……我可以送你。”肖海把气喘匀了,撕下脸上的贴纸递到娄京面前,讨好地笑着。贴纸下是一条狰狞的疤,他一笑起来,狰狞的疤痕挤在一起,一张不协调的笑脸看起来十分滑稽。
“拿开!”娄京表情严肃,不跟他开玩笑,“你以为你把疤遮起来,就没人认得你了吗?”
“我不以为,我就贴着玩玩,没别的意思……”肖海双手下垂,弓着背,故意摆出很委屈的模样。
夏槐扶着腰一步步走上来,捡起肖海扔在地上的刀。
“这刀塑料的。”夏槐说。
娄京觉得可气又可笑,问肖海:“塑料刀你也敢拿出来抢钱?”
夏槐拿出手机,联系片区值班的同事。
“娄哥你看,这真是个误会哈。”肖海露出一口大白牙。
娄京拿出银手铐,毫不留情地将他铐上:“误会啊?你都在我这里误会三次了,还误会呢?”
“这证明咱俩有缘啊,误会不给别人撞见,偏偏都让你撞见了!”
“上次抢人家狗的狗粮你说误会,上上次抢人店里的包子你说误会,这会儿钱都在你口袋里,又怎么误会了?”
“是这样哈,”肖海咽下一口唾沫,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刚从店里买了一把玩具刀,看着挺别致的,就拿手上到处溜达溜达。谁知道刚溜达到水果摊,那大妈误会我要抢钱,拿着钱就往我手里塞,我还没反应过来啥事呢她就开始大喊,然后你们就追着我跑。那你们这么凶神恶煞地追着我跑,我能不跑吗?一紧张一着急没顾虑那么多啊,钱也带着跑了!你看,钱都在这儿呢,我一分没敢放钱包里,这就是个误会!误会啊!”
“别在这儿跟我扯这些废话!”娄京按着肖海走出巷子,问夏槐,“怎么样了?”
“片区的同事现在过来了。”
刚走出巷子口,就见警车响着警铃驶来。两名警员从车上下来,准备接手犯人。
“持械抢劫,人证物证俱在,还有监控,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娄京数完肖海的罪状后,把他推给眼前的同事。
肖海边走还边问:“能给我套个头套吗?”
押着他的警员说:“套什么头套?这附近还有不认识你的?下到满月小狗上到七老八十,什么人的吃的你都抢,这回还开始抢钱了,真给我们海岛人民丢脸!”
肖海被抓走后,娄京关心地问还扶着腰的夏槐:“没事吧?”
夏槐摇摇头说:“没事。”
“我带你去附近医院看看吧?”
“我自己走过去吧,你家里还有人等着,先回去吧。”
娄京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只说了个“行”,见夏槐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好意思再说那件事。
夏槐看娄京没再提让他当监护人的事情,觉得这一摔摔得真值。
第二章
早上九点多,局里接到报警电话,一名女性被发现死在出租屋中,地点在白鹭洲附近一幢大厦里。
夏槐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就随娄京前去案发现场。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人死了有两三天了,尸体倒在浴缸里,一池子的血水散发着恶臭,招来的苍蝇到处乱飞。死者的死因是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身亡,伤口在左手手腕,凶器是她右手手里的刀。
他们的队长易清决走进浴室看了尸体两眼,只两眼,不多看,随即便出去查看其他地方。
这幢大厦地处市中心繁荣地段,租金一个月起码六千五以上。死者生活水平不错,是个未婚孕妇,主卧内的床头柜上有本心理医院的病历本,手机内有和男友吵架分手的聊天记录,朋友圈有疑似“遗书”的言论。
易清决在套房里花半个小时检查了一圈,随后做出判断:“自杀。各项报告出来就可以结案了。”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副队,易清决就回局里了。
这类型的自杀事件层出不穷,在海岛市这样年轻人聚集,生活节奏紧凑的大城市里,一年内能有两三百人要自杀,一百多人自杀成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夏槐的心态也从第一次见到案发现场的好奇恐惧,逐渐变得麻木平淡。
这个社会所有的物品都在涨价,唯独生命在人们眼中变得越来越廉价,说不要就能不要了。
收队后,娄京搭着夏槐的肩说:“走,买早饭去,快饿死了。”
尽管才见过那么恶心的尸体,闻过那么刺激肠胃的腐臭味,娄京的食欲仍丝毫不被影响。
他买了两个肉包子,一个递到夏槐面前。夏槐没接过来,说:“不吃了,我开车。”
虽然说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场面,但还没厉害到能在见完尸体后就立马吃下饭的地步。
娄京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包子两口吞,四口就吞下了两个包子。拿纸擦擦嘴,自然地提起:“我昨天把尹舜接回我家暂住。”
夏槐问:“谁?”
“就那个,你家保姆的儿子,尹舜。”
“哦,挺好。”夏槐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性格怎么样?”
“还行。就是说话有点直。”
“多直?”
“两三句话,就把我老婆气到想拿碗砸他。”
“都十七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夏槐笑了笑。
“这孩子的性子和普通年轻人不一样,有点怪。还好只是暂住,他还没确定监护人。”前面的话娄京表现得像没话找话随口说说的,但一扯上“监护人”这三个字,娄京看夏槐的眼神就变得很有深意。
夏槐很快理解他的意思:“你还想着那事儿?”
“这也不是我愿意去想的,但是一看到他,我就想到他妈,一想到他妈,我就想到你,一想到你,我就想到那事儿。”
夏槐无奈道:“娄哥,我就一编外人员,过两年没准辞职不干了,这事你不能拜托别人吗?”
“你是个特别的编外人员。”娄京拍起他的马屁,“能跟在易队身边的协警能有几个?你知道吗,易队可喜欢你了,今年你转正很有戏。你一转正,工资涨了,福利高了,还在乎多照顾一个学生吗?”
“你别为难我了。”
“哪叫为难啊?”娄京不以为然,“也不是在逼你,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横竖就一年时间,明年他十八了也该上大学了,那时候你不就恢复自由身了吗?”
“说得轻松,怎么不直接就放你家养?你工资比我高多了。”
“我老婆你不知道什么样的?我家还一个大闺女,你整一十七岁大小伙放我家长住?像话吗?我老婆昨天晚上给我叨叨一宿了!”娄京坐直身子,给夏槐分析道,“放我那里到底不是事情,福利院供住紧缺,他年纪偏偏又这么尴尬,福利院就算能腾出个空房来,也是给更小的孩子们。
“他又不能老住派出所,放他自己出去混更不是事儿,民政部门那边不好办,现在就抓着你不放了,我只是一个游说人,我不劝你,回头还会有别人来劝你的,你照样是烦。你呢,长烦不如短烦,就当做好事给人一个地方住一年,有困难我会尽全力去帮你的。”
夏槐假装专心开车不回应,脑子大得很。他一个月的工资不多,要养一个残疾的妹妹,还有一个在住院的母亲。
虽然母亲有医保,妹妹那边政府会给补贴,但每个月仍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现在的工资收入,只能让他维持开销平衡,真再添个需要供着的人口进来,他这杆平衡称非得翻不可。不是他不肯做这桩好事,他只怕到时候好事没做成,反倒害了人家。
娄京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哎了一声,说:“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夏槐皱眉不解地看着娄京。
娄京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塞进夏槐口袋里。
夏槐吓了一跳,急忙推脱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拿着你拿着!”娄京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把钱还回来,趁机活劝死劝,“你听我说,不然这样,孩子先放你那里养着,等那边找到他亲戚后,再让亲戚带走,怎么样?当帮帮人孩子,人家以后会感谢你的!”
夏槐:“……”
娄京:“我也会感谢你的!”
夏槐揉眉心,哎了一声,终于松口:“那行吧。最多一年,这可是你说的。”
见他终于答应,娄京激动得直点头:“我说的我说的!”
“这钱你还是……”
“拿着吧!当我资助他的,你对人好点就成。”娄京把钱往夏槐的兜里塞好,不准他再拿出来。
娄京说今天就要把人给夏槐带来,这让夏槐的心情更加烦闷。
他能想象得到刚失去双亲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哭哭啼啼,眼睛红肿,脸上全是脏兮兮的泪痕和鼻涕。当然,对于这样的孩子,他能理解,会同情,不排斥。可他不懂得该怎么安慰。
要是来到饭吃着吃着忽然哭起来了,他该说些什么?要是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哭起来了,他该怎么办?要是半夜忽然哭着来找他,他又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夏槐拿起手机,默默背起“安慰人的10大技巧”。
夏槐住在一片历史悠久的老城区里,老城区的建筑物大多是清朝和民国时期留下的,没怎么翻新,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他住的房子是几十年前本地人自建的二层红砖房,房东住在二楼,一楼租给他。
这地区以前是著名的殡仪区,一到晚上就阴森得很,要回家得先穿过一条逼仄的小巷,小巷内只挂着一个大灯泡,除了勉强能看清楚路,其他什么都看不清,野猫野狗都不愿意来光顾这里。
晚上八点半,娄京在电话上给夏槐打过招呼,没多久就把人带来了。
十七岁的男孩名叫尹舜,第一眼看见他,对比娄京那张满是痘坑的脸,尹舜的青春面孔给夏槐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尹舜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个黑色书包,一头清爽短寸,长得很帅,个子很高,是中学时代女生会喜欢的那个类型。然而这张青春的面孔下却有着一股少年老成的气质,神态冷得一看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
让夏槐意外的是,尹舜的脸很干净,双眼深邃澄澈还带着点令少女痴迷的忧郁。没有脏兮兮的泪痕鼻涕,也没有哭红双眼。状态不好不坏,正常得像是紧绷出来的。
这孩子说起来也是可怜,他们以前办的因夫妻矛盾而发生的杀人案,要么是老公杀了老婆,要么是老婆杀了老公,还没见过夫妻俩吵着吵着一起掉下楼这种“双杀”情况的。
据说事发时,尹舜正在学校里考试,一出考场就被通知父母双亡的消息。一瞬间,全校人都知道他成了孤儿。在这么大的刺激下,他还能“紧绷”出这种不好不坏的状态,可以说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硬。
“以后你就住这儿了,他叫夏槐。”把人带到这里,做了句简单的介绍,娄京便功成身退。
尹舜望了夏槐一眼,给他一个打招呼似的眼神,而后走进屋内,把书包扔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看起来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适应得还挺快。”夏槐把门关上,坐到尹舜旁边的沙发上,“你早知道局里会把你安排在我这里了?”
“刚刚路上娄警官告诉我我才知道。”尹舜的语气平淡得出乎夏槐意料。
夏槐略觉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夏槐很郁闷,那些背了又背的“安慰人技巧”没派上用场实在憋得慌,“我说,你要是真难受,可别撑着。面子这种东西没身体值钱,撑坏了可就不好了。”
“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尹舜看着他的双眼,轻笑了一声,“大哭一场?拉着你的手管你喊爸爸?还是把门一摔说‘这里不是我家’?”
夏槐着实一愣。他不敢相信一个父母前不久刚去世,而今又被人像颗皮球扔来扔去的十七岁孩子,居然能这么从容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还这么若无其事地调侃。
第三章
尹舜喝完一杯水,拿过书包,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这是我爸妈留下的钱,全给你了,当我在这里暂住的费用,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其他的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再还给你。”把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他背起书包起身,问,“我房间是哪一间?”
夏槐好半晌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喜日子,娄京给他塞钱,现在连这个小屁孩也给他塞钱,好像他真就是这么个只图钱的人似的。
他拿起装着钱的文件袋,放回尹舜的书包里:“这钱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我还没到要你钱的地步。”
尹舜怔了一下,夏槐说:“走吧,带你去你房间。”
一楼除厨房和卧室外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带窗的房间夏槐在住,只剩一个6平的小空房可以给尹舜。
房间里没床,夏槐拆出四张堆叠的塑料椅,在房内靠墙的位置头尾各摆两张,搭上木板,铺上棉絮枕被,睡觉的地方弄出来了。
才忙活了这么一会儿,夏槐就出了一身汗,汗水顺着脖子滑下,他穿着一件衣领很低的V领毛衣,流到锁骨处的汗珠亮闪闪的,很是显眼。
夏槐擦了下额上的汗说:“先这么睡着,要是睡不惯,周末我们再出去买床。”
尹舜坐在这张临时搭出来的床上感受了一下,颇满意地说:“挺舒服的,以后就这么睡。”
“那行。饿了冰箱里有吃的,渴了餐厅里能烧水,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没过多交流,夏槐给他安排完睡觉的地方,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槐倒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还没看完的小说继续看起来。没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哥,这周周末我想去看妈妈。
是他妹妹夏楠发来的。
夏槐在回复栏内打了两个字,又逐字删掉。犹豫半晌,放下手机,对着天花板叹出一口长气。
房间里的这堵墙隔音不好,隔壁那小子在床上翻几个身夏槐都能知道。到了半夜,夏槐还没睡着,忽然听见隔壁隐约传来吸鼻子和抽纸的声音,像是在哭。
夏槐顿时心头一软,心想也是,尹舜才十七岁,爸妈忽然一起走了,白天他也许强颜欢笑让人感觉他很好,但到晚上一个人独处时,难免会难过起来。就给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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