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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禁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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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添加备注中,易清决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于是选择同意他们的申请。

几个病友一上来问的几乎都是相同的话:“你想加入俱乐部?世界末日,放肆狂欢?睡遍千人,报复社会?前者还是后者?”

易清决马上明白这些“病友”的性质,认为自己是被人恶整了。在伪装下去与删除好友之间,他决定继续伪装。

聊了一会儿后,他们邀请易清决加入几个署名隐晦的病友群里,群里的人大多来自于一个艾滋病患者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面的成员都是心理病态化的患者,他们不肯治疗,自暴自弃,沉溺在他们糜烂的世界中。

在群聊消息中,易清决了解到,想加入这些群,需要将QQ号放在他们的论坛上,进行一段自我介绍以及得病的原因,最后通过层层筛选进入审核。

不知道哪个孙子假冒他,把他的QQ放到论坛上,还把他描述成一个作风混乱一天三炮男女不限的渣男。几个群的群主一看,觉得这个人合格得不得了,立马就来加他。

易清决心想,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假冒他的那个孙子是谁。

这些群举行过几次线下会面活动,QQ相册里有他们活动时的照片,易清决在一个多月前的活动照片中发现了苏小寒。

及至这一刻,那飘忽不定的真相终于慢慢浮出水面。

易清决在确认苏小寒参加活动的时间比“案发”时间早的时候,霎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难以相信,那张总是如易惊幼兔的面皮下,会藏着一颗暗如蛇蝎的心,它带毒的尾刺不仅会蛰别人,更会蛰自己。

警局把那几个群主叫来接受调查,从几个群主口中得知,苏小寒加入这些群已经有半年了,但是在前一段时间才开始参加线下见面活动。

苏小寒每次参加活动都会带一些让人兴奋的“好货”来,她会亲自帮病友们注射药品,顺带抽出病友们少许血液,最后针头扎进自己的手指尖里,将血液悉数注进血管。

病友们认为这是她的特殊癖好,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毕竟会聚集在这里的人,是一些放弃生活的心理变态。

可如若知道,苏小寒在给自己注入这些携带病毒的血液之前,是一个完完全全健康的人,这些心理变态恐怕全会自叹不如。

案情出现变化,庭审不得不延后。易清决带队上苏小寒家搜查,在她的房间内搜出了用剩下的注射器、43码男鞋、带有谭启明指纹的订书机以及小黄杨盆栽里死去的兔子尸体。

苏小寒得知事情败露,终于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放弃表演,坦然配合。

和苏小寒谈过话的心理警员说,苏小寒具有很强的报复心理。她会因为被兔子咬了一口而活活看兔子饿死,会哪怕付出惨痛代价也要报复得罪了她的老师。

半年前的夜晚,她潜入谭启明家中放蛇,无意得知谭启明患有艾滋,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准备报复谭启明。她在网上找到病友论坛,谎称自己是想报复社会的艾滋病患者加入病友群,报复的计划已在悄然谋划。

以正常的身体进行学校体检后,苏小寒开始参加病友群线下活动,她曾在矮坡下的水泥管道里遇到一个发病的瘾君子。瘾君子向她求救,而她的目光却放在瘾君子身旁的毒品上,亲眼看着瘾君子断气,她跑去偷了瘾君子的毒品。

她利用毒品在会面活动中讨好病友,伺机收取艾滋病患者的血液,并将血液注射进自己的血管中,多次发现艾滋病试纸上呈现阳性后,她自导自演了这场被性侵的戏码。

让谭启明抓去办公室是苏小寒计划中的步骤,尽管尹舜不将那张小抄扔错,她也会在谭启明眼皮子底下拿出考试前准备好了的小抄。

那天谭启明抓苏小寒去办公室,动手推她,并狠骂了她,她捂着嘴大哭。离开办公室后,她去卫生间开始制造裤子上的血,让众人看见她的异常,随后跑回家制造身上的伤。

她买了一个和谭启明一模一样的订书机,在家里拿那个订书机砸伤自己,再带去学校和谭启明的调包。

最后,报警,谎称被班主任性侵,让媒体在网络上宣传。

苏小寒说她从不怀疑有一天会事情会败露,会这么坦诚地说出一切,是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

谭启明这个老师,收受学生家长贿赂,关照走过关系的学生,践踏穷生、差生的尊严,辱骂殴打学生,教唆学生自杀。劣迹斑斑,却依然仍在学校里安然教学,稳坐年级主任的位置。

学生向学校投诉,学校永远不采取措施,反而会训骂来投诉的学生不懂得尊师重道。向教育局举报,最多也不过口头警告,根本不会让谭启明得到实质教训。

苏小寒说,唯有以这种方式,不惧粉身碎骨的付出,才能换得他一点应得的报应。

不管这场复仇最后结果如何,谭启明的教师生涯都算结束了。他的劣迹在网上被无数人细数控诉,这些污点会伴随他一生,他在拘留所里度过的这些日子,会是他永生难忘的记忆。他的余生会在失业、被人唾骂中度过。

更重要的是,苏小寒户口本上填写的出生日期显示,她还未满十六周岁,她没有杀人,就不用为这一切行为负任何责任。

听完娄京告诉他的真相,夏槐蓦觉后背发凉,回想起初见苏小寒时,她躲在钢琴下那惊恐又惹人爱怜的眼神,夏槐的心情难以言说的沉重。

湛蓝的大海涌上细软的沙滩,白色的浪边将站在海边的脚踝包围住。今天气温二十四度,在海岛市,临春前的温度总会升高。

尹舜找到苏小寒时,苏小寒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赤着脚站在海滩上看浪花。大概是早猜到尹舜会来找自己,她看见尹舜,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尹舜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苏小寒,只想知道一个真相:“你牺牲这么多去报复谭启明,是因为范家骏?因为高一年的时候,谭启明冤枉范家骏作弊,并教唆他去自杀?”

这个被人当作非正常人类的少年,也许不相信世上还能有更加不正常的人存在。凡是有个合理的动机,成了他坚信一个人在作案前必定该存在的必要。

苏小寒将他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会儿,蓦地凉凉一笑,说:“其实范家骏那天被冤枉作弊,那张小抄,是我看见谭启明走过来了,故意扔过去的。”

  第二十一章
 
尹舜顿了顿,他的猜想错了。全部都错了。

“为什么?”他问。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对我很好的人。”苏小寒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句话,“如果她不去文艺晚会上听范家骏弹那首钢琴曲,她就不会喜欢上范家骏。她不去向范家骏表白,范家骏就不会告诉谭启明说她想早恋。”

她越讲越快,情绪也跟着扬起波澜:“范家骏不跟谭启明打小报告,谭启明就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的家长,她的家长就不会拿皮带殴打她,她就不会被打瞎一只眼睛然后转学去乡下的残障学校。她不去乡下,就不会在那里被老师同学和乡里人联合欺负,就不会四处求助无门最终吊颈自杀。”

波动的情绪随着她的深呼吸逐渐平静了,苦笑一声,她说:“看啊,一个人这么悲惨的一生几句话就能被讲完了。她的一生要是像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这么轻松该有多好?本来是可以这样轻松的,就是因为那个叫范家骏的人,就是因为谭启明,她的下半生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这些人,一个可以安然无恙地学音乐,一个可以当高高在上的班主任?太不公平了吧。”

尹舜的神情逐渐凝滞,貌似意识到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有一会儿,他问:“范家骏真的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

苏小寒片刻不动声色,忽然侧过身,牵动嘴角微微地笑。她洁白的裙子沾上了一点泥灰,迎着海面吹来的风,她的发丝随风飘摇。

响在尹舜耳边的,除了海风的呼呼声外,还有苏小寒微笑着说的那句:“你猜啊。”

她的笑脸定格在蔚蓝的天空下,所有不为人知的罪恶掩藏在这晴天下的海风中。

尹舜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片沙滩。他只想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知道那些没解开的谜团。对他来说,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临近过年,没钱回家的人都狂躁了,抢劫、偷盗案件的发生率比平时还要多两倍。

各个辖区需加派巡逻人员,巡警大队缺少人手,只得从其他警队里招求夜晚巡逻人员。夏槐主动申请晚上参与巡逻,能多赚点值班钱。

进了晚间巡逻队后,夏槐每天都要到凌晨一两点才能回家,有时候晚饭都顾不上吃。

晚上八点零三分,夏槐跟一个同事在小区里帮民众解决防盗系统问题,教他们如何利用警报器报警,如何安装公共防盗门。这些本来都是物业该干的事情,偏偏收费杂多的物业被小区里的居民赶跑了,一有什么事情,小区里的人就报警,什么事都要麻烦管理治安的巡警。

刚跟小区居民进行完一场教学,尹舜就打电话过来:“在哪?”

夏槐边走出小区边问:“莲庭小区附近,怎么啦?”

“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找你。”说完挂了。

夏槐以为尹舜有什么着急事,决定等一等他,于是跟同事又在这附近的街多巡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夏槐的同事肚子疼去上厕所,尹舜如约出现。

尹舜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兜帽风衣,骑着夏槐给他改造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保温饭盒。

自行车骑到夏槐面前,尹舜一只脚踩在地上,拿下车把上的保温饭盒递给夏槐。

夏槐万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送饭,一时惊喜过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吃过晚饭了。”

尹舜说:“这是西洋参炖鸡汤。”

夏槐大惊:“西洋参那么贵,你哪里弄来的?”

“娄警官送来的,说你这几天的状态跟被吸血鬼榨干了似的,需要补一补。你不在,我替你收下了,想到你自己也不懂得弄来吃,就顺便帮你炖成汤。”

夏槐啧啧叹道:多好的一块媳妇儿料子,偏偏多生了个把。

双手接过保温饭盒,夏槐微笑道:“谢谢,我待会就喝。”

“现在就喝。”尹舜口气半带命令地说。

夏槐见他表情认真,深知自己拗不过他,看同事去上厕所也还没回来,唯有说:“行行行,现在喝就现在喝。”

他打开保温饭盒,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鸡汤,几口将鸡汤喝光。尹舜的视线一直定在他脸上,直勾勾地看着他把最后一滴鸡汤喝干净。

“我回去了。”收回保温饭盒,尹舜骑着自行车呼一下走了,来去都像阵风。

巡逻的同事回来,望着骑自行车远去的少年背影,好奇地问夏槐:“那男孩是谁啊?”

夏槐想了几秒说:“我弟。”

巡逻同事摸着下巴“嘶”了口气:“你弟?不是吧,我觉得他刚刚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夏槐问:“怎么不对劲?”

“就不像看哥哥的样子呗。”同事讪笑了声。

“本来就不是亲的,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

“那就更不正常了!”巡逻同事说,他望着夏槐的眼睛,恨不能夏槐立刻听懂他的话,“真的,这种眼神,哥见过,哥是过来人。”

夏槐越听越迷糊:“过来人?从哪过来的过来人?”

巡逻同事嘴巴抿成一条线,不说话了。

夏槐满头雾水,索性结束这个话题。

尹舜放寒假后,天天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勤快得不行。夏槐觉得这种回家就能吃喝睡的日子过得相当自在,以前还考虑过的对象问题,在这种舒适的日子下,全抛到了后脑勺去。

警局过年期间倘若加班,一天能给一百块钱加班费,比平时的加班费多了几十块。夏槐过年前把能请的假都请了,就等着把这被吸血鬼榨干似的状态养回来,攒足精神去赚那几天加班费。

请假前一天晚上,夏槐坐在沙发上剪指甲,尹舜坐在一旁看书。以前尹舜喜欢待在房间里看书,后来渐渐的,喜欢跟夏槐窝在沙发上。理由是,省电。

夏槐望了他一眼,边磨指甲边问:“你们放假了吧?”

尹舜眼皮子抬也不抬地:“嗯。”

“假期有什么安排吗?跟朋友出去玩?”

“没什么安排。”尹舜翻动书页。

夏槐“哦”了一声问:“那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尹舜想也不想地:“好。”

夏槐放下指甲刀问:“你不问问去哪里?”

尹舜静默许久,似乎是认真看书而没听他说话。片刻沉寂过去,他小声地回应了一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然而此时的夏槐顾着给夏楠发消息,没听见他这句话。

明天哥哥带你去看妈妈。

夏槐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夏楠立即回复:日出西山呐!

次日清早,尹舜跟着夏槐先去超市买水果,然后坐车去残疾人活动中心。

来到残疾人活动中心,尹舜看见大门口有一个长发女孩笑着向他们招手。

长发女孩坐在轮椅上,两条腿用一块布盖着,她长得和夏槐很像,笑起来都有两个小梨涡。

夏槐告诉尹舜:“我妹妹夏楠,在这里当管理员。”

这是夏槐第一次带尹舜接触他的家人。

夏楠开心地推着轮椅过来,一边推一边喊“哥”,笑得阳光灿烂的,好似心中没有一点阴霾。

夏槐很少见妹妹情绪低过,他常常不住想:人生大概只有经历过真正的苦难,才会看得通透变得积极乐观。

夏楠17岁那年失去了双腿,走出长达半年的阴郁后,她再也没为双腿掉过一滴泪。她常说自己是幸运的,她只是失去双腿,没有失去生命,尽管残疾了,还有人愿意给她工作。

残疾中心的人向夏槐提起她时全是夸赞,说她是这里的开心果,经常会组织活动让这里的残疾人开心,她在的地方,阳光好像永远都会跟随。

夏槐过去帮夏楠推轮椅,夏楠问跟他来的这个男生是谁。

尹舜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尹舜。”

尹舜很少主动理会人,因为这个人是夏槐的家人,所以他会礼貌对待。

夏槐简单地告诉了夏楠一句,尹舜是以前家里那个湘姨的儿子。夏楠立马明白,没继续追问尹舜的身世。

接到夏楠后,夏槐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

后车车门打开,夏槐把夏楠抱上座位,再将她的轮椅折叠起来,放到后备箱。

夏楠是个自来熟的人,和尹舜第一次见面,就不把他当外人看了。路上总爱和尹舜讲他们以前的故事,尤其爱讲夏槐小时候的糗事。

夏槐气得几次想堵住夏楠的嘴,可见尹舜居然难得会一路笑到尾,也就强忍羞臊让夏楠继续掘他老底。

幸好的士司机速度快,没一会儿车就开到第一医院门口。到达目的地,总算让夏楠叭叭不停的嘴消停些。

夏楠和夏槐的母亲在这家医院住院,几年前她脑子受伤,自那以后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脑子里的血散不开,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好在出事前夏妈妈自己买了医疗保险,保险公司承担了大部分费用,才不至于让夏槐承担巨大的费用压力。

  第二十二章
 
夏妈妈目前处于清醒状态,不过自从她脑子受伤后,即便是清醒着,人也是傻乎乎的。

三人来到病房,夏妈妈正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两天,三天……”

夏楠推着轮椅进去:“妈,我们来看你了。”

夏妈妈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继续掰手指数:“五天,六天,七天……”

尹舜好奇道:“她在数什么?”

“在数我爸离开的日子。”夏槐说,“二十年前我爸去外地打工,我妈天天数日子等他回来,最后却等来工长的死亡通知。”

尹舜默了一会儿,问:“怎么去的?”

“山体滑坡,脊椎骨直接被压断了。”夏槐叹了口气,走进病房,来到神志不清的母亲面前,“妈,我和小楠来看你来了。”

“八天,九天,十……十……”夏妈妈一个“十天”没数下去,也没理夏槐,眼睛直勾勾盯着尹舜发呆。

夏槐把尹舜拉到夏妈妈跟前:“这是尹舜,湘姨的儿子。湘姨,你还记得吗?”

夏妈妈脸上蓦地绽出和蔼的笑容,拉住尹舜的手说:“我儿媳妇真好看。”

“……”夏槐懵住,“妈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槐仰天狂笑。

夏槐焦急道:“妈,他不是你儿媳妇,他是湘姨的儿子!”

夏妈妈拍着尹舜的手背问:“儿媳妇你多大啦?”

夏槐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楠倒在轮椅上直拍肚子。

尹舜回答:“17。”

夏妈妈责怪的眼神看向夏槐,怒骂道:“怎么这么小你就要了哇!”

夏槐欲哭无泪地:“我……”

“17还太小了哇,你得让我儿子等几年。”夏妈妈看着尹舜的表情又是爱惜又是心疼。

尹舜乖巧地说:“好的。”

夏楠转着轮椅:“我嫂子17岁哈哈哈哈哈哈!!!”

夏槐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接下去的时间,夏妈妈几乎没理过夏槐和夏楠,图新鲜似的,左叫尹舜一句,右叫尹舜一句。

夏妈妈叫:“儿媳妇。”

尹舜应:“欸。”

夏槐崩溃地:“你怎么还应上了!”

“你跟妈说说,那兔崽子对你还好吗?”夏妈妈指了指夏槐。

尹舜说:“很好。”

“真好还是假好哇?”夏妈妈郑重地劝诫夏槐,“媳妇是你心头宝,不能欺负媳妇好,欺负跑了你没地找,看你这崽子上哪再讨。”

此时病房里的电视正放着,夏槐当即拿起遥控换台,怒道:“这电视怎么老给我妈放相声!”

夏妈妈叫:“儿媳妇。”

尹舜应:“在。”

“来多吃点鸡蛋。”她拿起病房里今早送的两个鸡蛋塞进尹舜手里,“多吃鸡蛋身体好,生的儿子能跳跑,来年抱俩明儿抱仨,逗得我老婆子笑哈哈。”

“……”

“……”

这回尹舜跟夏槐双双无语了,夏楠已经笑到快背过气去。

夏槐听母亲讲了一早上的单口相声,尹舜让她喊了一早上的“儿媳妇”,夏楠一早上险些三回笑背气。

夏槐给母亲切好一盘水果,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护士便推门进来提醒道:“该输液了。”

夏妈妈不肯去床上输液,依依不舍地拉着尹舜的手:“我还没和我儿媳妇好好聊天呢。”

尹舜好声劝道:“阿姨,你先去输液,输了液,我们再好好聊天。”

夏妈妈瘪着嘴上病床,护士给她上点滴。点滴输了没一会儿,夏妈妈就睡了过去。

夏槐看着睡沉沉的母亲,问护士:“她下午能醒吗?”

护士丢下一句“不知道”,出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中午,夏楠在病房里守着母亲,夏槐和尹舜去医院食堂买饭。

趁着和尹舜单独相处的机会,夏槐满怀歉意地说:“媳妇儿……不是,尹舜,我妈她现在有点糊涂,今天早上让你……”

尹舜边打菜边说:“没关系,阿姨开心就好。”

夏槐感激地说:“谢谢。”心中可惜地叹着:湘姨你怎么不生个女儿!

夏妈妈一个下午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医院下班也没醒来。夏槐和夏楠知道,她又进入昏迷期了。夏槐望着母亲的睡容发怔,尹舜望向他的眼,那双澄澈的双眼,在一瞬间,阴霾遍布,仿佛坠进了无尽的深渊。

尹舜尝试着要去抓住他眼神中的秘密,可是很快,夏槐就闭上双眼,再度睁开眼时,莹润的泪花盖住了那片阴霾,掩住了阴霾背后的一切。

夏槐的房东打了一张木床,本来是想送给邻居的孩子的。前几天房东在路上遇见一条野狗,差点被咬了,邻居的孩子拿石头赶跑了野狗。

房东一直说想谢谢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听邻居说想让孩子自己睡一屋,要给他买张床,房东便回来加工做了张木床送过去。

可惜邻居家的门太矮,木床横着拿竖着拿都拿不进去,最后只能算了。

夏槐在家俱店里买的一千多块的床,好几天过去都还没送来,干脆打电话去退货,拿两斤牛肉跟房东换了那张结实的木床。

尹舜房里的床这回结实了,终于没有借口再和夏槐睡一个房间。

夏槐可能没发觉到,自从尹舜和他一起睡后,他就没再做过那个梦。尹舜回自己房间的第一天晚上,那个梦又跑来缠上他。

梦里婴儿无声的啼哭,女人尖锐的哀嚎,男人痛苦的抽泣,脸上火辣的疼痛,那群人的窃窃私语。这一切真实得仿佛此刻正在发生,有时他常常会想,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才是他的一场梦,他或许从没离开过那一天。

或许哪天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十岁的孩子,仍身处在老家的房子里,眼前站着那几个乡村警察,舅舅和舅妈瘫在他的房子里,夏楠躲在他怀里哭泣,打过他一巴掌的母亲正在辱骂他。

醒来时,天花板是房东家熟悉的天花板,脸颊上的泪水已经冰凉。

夏槐起身撑着额头叹气,穿上外套出门,点了一根烟往天台走去。

来到天台,吹出一口缥缈烟雾,夏槐猛地咳了一下。

趴在天台围栏咬着吸管喝橙汁的尹舜侧头看他,吸溜一口橙汁上来,淡定地:“嗨。”

“你怎么在这?”夏槐连忙把烟扔地下,踩碎了。他不希望让尹舜抽到二手烟。

“半夜老听见你哭的声音 睡不着,上来透透气。”

夏槐尴尬地笑了笑,搬上惯用的借口:“我做噩梦睡不着,也上来透透气。”他走到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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