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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星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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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顾倾野被人扛着上车的时候还模糊不清地喊:“你们……碰我就行,别……别碰我手机。”
几个同学都笑:“倾野,手机里装着你对象呢?”
顾倾野横躺在后座,醉得一塌糊涂,还笑:可不是嘛。
醉了什么都想说,可就是找不到那个人,话通通憋在喉咙里,堵在胸口,能把人活活闷死。他顾倾野,平时冷成一块冰砖,喝完酒,心里装着一座火山呢。
老同学凑一块儿八卦起来就很生猛,有一个也喝了不少,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绑在副驾驶上还伸长脖子问他:“你对象谁啊?”
顾倾野眼前已经晃成黑白色,看不清,天旋地转:“你啊。”
那老同学一听来劲了:“你还别说,你这条件,放人gay圈里肯定特别吃香。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介绍。”
顾倾野胳膊垂着,迷离着眼笑:“那你把美国队长介绍给我。”
坐驾驶位的那位见他俩越扯越没谱,边按喇叭边骂:“你们俩再满嘴跑火车,我把你俩踢下去。”
到KTV已经八点半了,顾倾野醉得走路都难,基本上已经不记得自己名字了,好在是个安分的,一到包间,就坐在最里的位置,抱着抱枕,与世隔绝,谁戳他都不醒。
后来人一嗨就什么乱七八糟歌都唱起来了,一首歌下来没几个音在调儿上,后期还基本靠吼。什么抒情悲情苦情的歌儿到这儿都唱成了山路十八弯,震得顾倾野耳膜连着脑壳都疼,跌跌撞撞起身喊了句“借过”想出去吹风,还有几个女的想来搀他。
他不动声色低头躲过:“施主,贫僧不近女色。”
几个女的愣了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倾野这酒醉得一板一眼的,也太可爱了吧??
出了KTV的大门,周围突然铺天盖地就安静下来了。顾倾野叹了口气,适应了一下,扶着栏杆走。
胃里灼烧着,喉咙发堵。
他坐在楼梯口,抬头望天。莫名其妙拿手机出来,开了夜间模式拍星空。
拍下来一看,照片糊成一团,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什么,反正一个星星都看不见。
可他还是点开微信,默默把原来的头像换掉。
不管,他说这是一片星河,那就得是一片星河。
秦星河发来的语音他也听了,“老师,我爱你”,那声音贴着传声筒发出来,一点都没失真,该心颤的还是心颤。
真的是……顾倾野埋下头,笑。
这小子,撩起人来,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含糊,往死里撩。
更可怕的是,自己还特别吃他的这一套。
顾倾野,你缺钙吧?这不好,得戒。
安市十点之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帮人嗨到将近晚上十一点,主角陶飞宇匆匆忙忙才来,他一来那就更嗨,有人勾他脖子问:转场去酒吧不?陶飞宇说行,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见到顾倾野。
“慢点,我寻个人。”陶飞宇给顾倾野打电话。
响了五六声,顾倾野接了。
“倾野,你跑哪去了?”陶飞宇吼。
顾倾野:“我头有点疼,扛不住,打车先回酒店,麻烦跟他们说声。”
陶飞宇:“最近打车的有点不靠谱,你小心点,实在不行我送你也成。”
顾倾野噗嗤一声笑了:“我小心点就行,你还是忙着去祭奠你死去的单身生活吧。”
陶飞宇乐:“怎么着,你以后要跟我划清界限还是咋的?”
其实顾倾野根本没有回酒店,他从KTV出来之后裹着一件单衣就沿着马路往大桥一直走。十一点左右的光景,高架桥上依旧是车水马龙,照明灯各色乱闪,喧嚣得很。走到桥上被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套落在KTV没拿。怪不得这么冷。啧。
城市,就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么。可顾倾野发现,在桃园与世隔绝了那么几天,他好像就有点不适应了。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成长了二十六年,今天竟然还能产生出与它格格不入的错觉来。很神奇。
高速上飞驰而过的磨砂黑敞篷,发型风骚穿着亮色基佬紫的男人向他甩响指。电音开得震天响。
顾倾野被震得胃有点翻腾。他捂着胃扭头,扶着栏杆就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吐得眼角发红,腿都有点软。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心跳有一瞬间停止。是秦星河的微信语音聊天。
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抓住任何的草芥。更别说整片星河。
他颤抖着手,点了接听。
“星河。”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那头有点嘈杂,秦星河像是尽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喘着气问:“老师,你在哪儿?”
“嗯?”顾倾野没反应过来。
秦星河在电话那头笑了:“我来接你回家。”
☆、上帝视角
顾倾野脑子里一片空白。
秦星河又发来一张自己站在安市火车站前被风吹得头发凌乱的自拍照,这个点火车站没什么人了,空空旷旷的,可秦星河看着镜头的眼睛,笑得特别开心。
顾倾野下一秒就跌跌撞撞地往火车站跑。
秦星河走出火车站就给他老师发了张以车站为背景的自拍,发完之后有点后悔,他就应该给顾倾野来一个surprise 么!
他跑安市来这件事他爷爷都不知道,票还是托彭叔偷偷摸摸买的。整得跟偷渡一样。彭叔警告他:“封总就在安市,你安分点。别被他在酒吧逮到,不然我俩都完蛋。”
秦星河说:“放心吧叔,绝对不会。我办正事呢。”
彭叔道:“那你悠着点。”
秦星河:“……”
从安市火车站出来很冷,还好秦星河穿的是件厚抓绒卫衣,脖子上还裹着个雾霾蓝围脖,手揣兜里,倚着墙等。特显眼。
有个妆画得比鬼浓的女人见他单独一个人站在那儿,像个学生,心下一动,笑着去拉他胳膊:“小哥……”
谁知秦星河抬起头,露出一双闪着光的眼睛:“阿姨,我等我对象呢,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么?”
那女的一愣,手一甩就回头走了,走了十几步还被高跟鞋崴了脚。现在,连学生都这么人精了么?!
秦星河看在眼里,收了笑,就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往他这个方向来。
那是他老师,穿着一身白色单衣,显得特别单薄,从路灯下跌跌撞撞经过,秦星河发现,被昏黄的灯光笼着的时候,顾倾野眼角有一抹红,看得人心尖儿一阵发颤。
秦星河举起手机:“老师,你待那儿别动。”
顾倾野果然不动了,他站在原地,四下张望,都没有看见秦星河的身影。
“你人呢?”他问。
秦星河在暗处,见顾倾野被周围一片光笼罩着,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特别美,于是笑了声:“我在天上。”
用上帝视角欣赏你。
“哦,”顾倾野换了只手举电话,“那你赶紧下凡吧。这里有点冷。”
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就被秦星河从后面搂紧了。秦星河喘着气,笑:“这下还冷么?”
顾倾野怔了会儿,片刻也低头笑了:“不冷。”很暖。真的是,太暖了。
秦星河松开他,拉下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裹在老师脖子上,又要脱自己的卫衣,紧致的小腹冷风里露了一大半。
顾倾野瞪着眼阻止他:“你干什么?”
秦星河笑:“老师,你别激动,我看你穿得少。”
“……给我好好穿着。”顾倾野眉角一皱。看了四周没人,就帮他牵衣角。
秦星河讪讪地举着胳膊,特老实地站着不动,任顾倾野帮他理衣服:“你特别贤惠。”
顾倾野把他胳膊拍下来,道:“闭嘴。”
本来以为顾倾野醉得很厉害,秦星河打算接到老师就回桃园,现在看来他酒差不多都被风吹醒了。除了往日白皙的面庞浮了一层粉,眼尾带着一抹红,纤细的脖颈上都是一道道朱印,以及所有若无的酒气,淡淡的。
那双眼睛,此刻挺清醒地盯着自己,带着几分质问的神色。看得秦星河心里痒痒的。
秦星河战士,你要是早出生个两三年,就能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看出他心里的小九九,顾倾野的手放在他头顶的发窝上揉搓了一下,不动声色扑灭了他的罪恶想法,勾着他的肩膀走。
秦星河反应迅速地搂住顾倾野的腰。看起来特像是一对哥俩好。又有谁知道顾倾野被秦星河放在腰上的手弄得眼皮直跳。真特么痒。
顾倾野打了个电话给小朱,他爸手下的一个跟班儿,私下里跟顾倾野很熟,问他临时借个住处。
小朱问:“野哥,你回安市了?”
顾倾野淡淡道:“回了,明早走,你别声张,帮我安顿一个人。我明早过来认领。”
秦星河听了,拒绝:“老师,我就不能跟你住一块儿么!”
那头小朱听见秦星河的声音,特别惊讶,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野哥,你还拖家带口呢?怎么,男大学生啊?”
顾倾野眼睛都不眨:“我学生。你能找个地方给他住么?”
“能,我来接。野哥你呢?”
“我自己解决。”
秦星河抗议,被顾倾野一下子按住了头,摁在马路牙子的路灯柱子上。腕子传来的淡淡湿巾纸味儿,闻着秦星河不动弹了。
他眨了眨眼睛:“你是想壁咚我么?”
被摁在柱子上还想着在嘴上占便宜,顾倾野脸黑:“我想毙你。你太吵了。”
顾倾野的手被秦星河拽住,搁在胸口。一下子化主动为被动,有点不适应,顾倾野听秦星河说:“不是我吵,是它吵。”
顾倾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秦星河又说:“你治治呗。”
甩开他的手,顾倾野掉头就走:“治不了,绝症,等死吧。”
耳廓发烫,脖子发烫,手腕发烫,全身发烫,顾倾野觉得自己离自'焚就差那么点儿。
秦星河拉他的胳膊:“等等。”
顾倾野回头,突然被秦星河用雾霾蓝围脖遮住半张脸。
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就感觉一个影子凑过来,在他被针织围脖覆盖住的唇瓣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又飞快地远去了。
还没记住那感觉,布料就失了力,摩擦着他的唇,垂下来了,视线又一片开阔。
秦星河站在他面前,眼神闪烁着,呼吸有些不稳。
顾倾野微怔,片刻道:“我没有和未成年人接吻的习惯。”这句话他记得他今早讲过了。
但是。
望着秦星河那双眼睛,顾倾野叹了口气,伸手轻轻覆住秦星河的唇,摩挲了一下。
“今天就算了。”
他知道秦星河是个懂分寸的,出格的事做不来,也不会想着做。他俩现在身份特殊,加之秦星河还小,那层窗户纸,不可能太早戳破。得慢慢磨。
秦星河没他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猛士。刚才蒙着老师脸的时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差点临阵脱逃。好在还算成功,没出什么糗。
First Blood!!刺激!
晚间秦星河就安安稳稳的在顾倾野替他找的住处睡了一晚,特别安心。期间那个小朱还旁敲侧击套他的话。秦星河是谁,能被他套着么!又摇头又装傻,典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好学生样儿。
一来二去反倒是小朱兜出来不少。
原来顾老师出生在军人世家。怪不得平时那身板直得跟拿尺子量过似的。啧。
秦星河装模作样道:“我们顾老师特别好。”
小朱道:“你不是在说废话么。”
秦星河又问:“他怎么不去当兵?”
小朱:“因为他名字里的第三个字和当兵犯冲。”
秦星河对他老师的过去越来越感兴趣了。每次老师将语未语,低头点烟的模样,像是藏着千万句话,从头到尾都是故事。之前秦星河觉得自己要是再大个几岁就好了,就能够得着顾倾野的步子,现在看来年龄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他还处在一个听故事的年纪不是么!
小朱见他对顾倾野的事特别在意,加之秦星河这颜值,青春年少又唇红齿白的,特别符合他对那个圈子仅有的片面认知,不死心地又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了我们野哥了?”
毕竟这小子年纪不大,表面看上去无污染无公害的,笑起来透出一股狼性,眼睛都带光。
那光要是对着他野哥闪,那还不天雷勾地火么!
真特么堪忧。
合着当我是小白脸呢。秦星河心里想。
脸上却笑得特无辜:“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我得睡觉了。”
小朱还想继续问,可是碍着顾倾野临别嘱咐“让这孩子早点睡,明早四点我来接他。”只得罢了。只是他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半大不小的孩子,绝对跟他们野哥有什么关系。不然他野哥老待着桃园不回来干嘛!
什么关系?私生子?尼玛,小朱给了自己一拳。
……
顾倾野打车去了一趟军区医院。他妈被查出来肝硬化,住进重点看护病房。他去桃园的时候,没人告诉他,还是今天上午陶飞宇跟他提到的。顾倾野听后沉默。连他妈生病都不打算通知他,看来顾家已经自动屏蔽他这个儿子了。
十二点多钟的医院,特别安静祥和。顾倾野念着病房号,在空旷的走廊里穿梭。
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给点亮,亮度很小,不会打扰到病房里休息的人。顾倾野终于站到了一个病房门口。
里面黑暗一片,看不真切,隐约见床上躺着个人,心率仪闪着红点。顾倾野也没打算进去。外面站一会儿就走。
“来了干嘛不进去。”顾国昌的声音在暗中还有着一股子气场,闷得顾倾野喘不过气。
顾倾野下意识转身,对着顾国昌点了点头,喊了声:“爸。”
不咸不淡,听得顾国昌皱了眉头。
当初顾倾野自作主张选了学校选了职业,顾国昌是很生气,不过几年下来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们家这位子,又不能世袭,没这个方面的念头,就出人头地不了。
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代了。
这样想着,顾国昌略略收了不满,问:“听小陶说,你在桃园,交了个女朋友?”
☆、轻敌
顾倾野看了他爸一眼,没做声。自己再过两个多月就27了,是到了该被催婚的年纪。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早点成家,早点生个孩子,自己这抹黑就可以不动声色掩盖过去了。
有时候顾倾野也想过,顾国昌左不过就是个掌控欲较强的父亲,喜欢把儿子的一切掌握在手中,一旦偏离轨道就想办法武力镇压。不过他忽视了一点。如果顾倾野乖乖受他的管,那他没法姓顾,也没法承担他名字里那个“野”字。
顾倾野18岁拿身份证之前还叫“顾勤业”,这名字他恶心了十八年,谁拿这名字喊他就黑脸。陶飞宇说他高中时代特别高冷,谁也不理,老师都不买账,拽得二五八万的。顾倾野听后笑了一下:你要有我以前的名字,脸肯定比我还黑。
陶飞宇说:我对我现在这名字也不满意,要不我改名陶飞鱼?
后来趁着要拿身份证,顾倾野偷偷摸摸把自己名字改了。当时工作人员问他改成什么,顾倾野还有一瞬间发愣。不太敢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摆脱那个坑了他十几年的名字。其实在这之前他研究过很久,他高中同桌也帮着他研究。
仗着自己文科出类拔萃,同桌小舟娓娓道来:“要不你干脆叫顾盼生辉吧?”
顾倾野斜了他一眼:“收起你的新华字典。”
其实顾倾野心里有些打算。他不太想改得太明显,“勤业”两个字一定得改,但音可以不变。这样想着他忍不住问小舟:“有没有霸气一点的?”
“有啊,怎么没有,”小舟字典翻得声音贼响,“顾全大局怎么样?”
顾倾野道:“你也别叫‘小舟’了,改叫‘破釜沉舟’吧!”
那段时间武侠小说在男生中间特别流行,顾倾野私下里也喜欢翻着看,里面经常出现的一个词他特别欣赏,叫“权倾朝野”。
倾野么。多么霸气侧漏的一个名字。甩“勤业”一条八达岭长城。刚好跟勤业还谐音。
于是顾勤业就叫顾倾野了。
拿到身份证的时候他爸还瞪着眼看了许久,非要打电话给他们当地的公安局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办事的来自外地,ā、á、ǎ、à分不清。顾倾野轻描淡写,是自己太激动了念错了名字的音,不关公安局的事。顾国昌道:“你怎么没把性别念错?”
顾倾野小声怼回去:“人家眼又没瞎。”
把顾国昌噎得不行。他妈见了在一旁打圆场,说改了就改了,这名字也挺好听的,有个性,之前那个太大众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半推半攘着过去,顾国昌后来也没再提。只是偶尔对他那个“野”字不太满意。
顾倾野觉得自己打赢了一场仗。
思绪回到现在,他不太想回答他爸“女朋友”的问题。更不可能说:上次那个女朋友啊,是我学生假扮的,还是个男学生,专门怼陶飞宇的来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老大不小了,不想给他爸造成任何不成熟的印象。一点都不可以。
他侧身从顾国昌身边过,轻声开了病房的门,一道微弱的光照进来,床上睡着的女人显得特别苍白安静。
顾倾野立在床头,顾国昌也走进来,在旁边空着的病床铺被子。顾倾野见那床上堆了许多他爸换洗的衣服,看来是已经做了几天看护了。
心中涌动着一股奇特的感觉,顾倾野忍不住问:“这几天不去部队?”
顾国昌铺好被子,几不可闻闷哼了一声,声音特别微弱,可顾倾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顾国昌垂着背,扶着床把手转身:“把几年攒的年假休了。以后假会更多。”
顾倾野低了头,侧过脸又去看他母亲。他发现,自己就在桃园待了一个星期,他爸他妈,都变得苍老了。
滋味不怎么好受。病房的空气闷得他胸口疼。他听见自己小声说了句,像是在刻意的解释:“安市,是有人不想我待,我不想犯事。”
顾国昌坐在看护病床,后背还是挺得笔直,仿佛刚才的老态只是假象:“你该知道顾家在安市什么个分量。家大业大总会有人惦记,你再低调都不管用。”
顾倾野没吭声。这话他爸说得没错。
顾国昌又说:“既然到了桃园,就安稳点在那里待着,好好当你的人民教师。安市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多管。顾家也不缺你一个。”
这话说的顾倾野就特别不舒服。他是对顾家的职位不感兴趣,但这绝对不代表他得一直在后头躲着。
让人挡刀这事,他做不来。更何况还是家人。
他忽然很想掏支烟出来抽。因为烟雾有助于徒劳的思考。但这是病房。他于是走上前握了一下他母亲的手,觉得硌得疼,还有点凉,轻轻将手放进被子里去了。
“我走了。”他俯头在他母亲耳朵旁说了一声,替她捋了捋乱发。顾国昌看着他。
他直起身子,又跟他爸说:“爸,我走了。”
顾国昌道:“现在不到凌晨四点。”
顾倾野“嗯”了一句,脸半埋在雾霾色的围脖里寻找温暖,“我接人。”
顾国昌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起身要送他。顾倾野没拒绝,他爸一直送他到楼梯口。这个时间电梯早就停了,医院楼梯口上方的“安全通道”荧光标记刺得他眼疼。
“好好待人家。”顾国昌酝酿了很久,才道了一句。
顾倾野一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他爸对他生涩的关怀,发错了力。而他又不好意思戳破,只能沉默地受着。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顾倾野打了个车,往小朱给他发的地址走。从车上下来已经是早上四点半。这个时候工作的司机挺辛苦,顾倾野多塞了张一百块给他。
秦星河跟他说过自己有个毛病,不管多晚睡,第二天早上五点准时醒。于是顾倾野进了那个小别墅,刻意没吵秦星河,坐在大厅沙发上打盹。
一夜没睡,实在太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星河果然下了楼。他穿着个宽松的体恤,特低调的那种,一眼就看见垂着头打盹的顾老师。
几点来的?秦星河想问。顾倾野睡眠浅,等他走近,已经醒了不少,揉了揉眉角,起身道:“走吧。”
“顾倾野,睡会儿?”秦星河问。
顾倾野手放在他脖颈处,掐了一下:“在外我还是你老师,别没大没小。”
秦星河把他带着点凉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揉了揉,揉暖了才松开:“要不我抱顾老师上去睡会儿?”
顾倾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挡不住眼中的疲惫:“车上睡。”
秦星河想了想,觉得也行。他还得早点回去跟他爷爷负荆请罪呢。自己一声不吭跑安市来,王佐藤他们几个肯定兜不住。早晚东窗事发,一顿板子。
检票上了火车,秦星河紧贴着顾倾野坐。顾老师一上车困意就泛滥。靠着玻璃窗那侧,垂头就睡了。秦星河在底下牵他的手他都没知觉。
秦星河摸索着,和他十指相扣,握牢了。老师的手骨节分明,还特软,不像是常年拿粉笔的,很神奇。
感受到顾倾野微微一怔,身子动了动。秦星河立马手就不动了。自己在这儿做贼呢,要被老师抓个现行,以后那可就没手牵了。
好在顾倾野只是换了个姿势睡,没管其他的。秦星河小声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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