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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好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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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毓。符舟很细心,顾念到她那个暴脾气的舅舅,装零食用的是印着学校标识的袋子,伪装成学习资料的模样。
  竺清很羡慕符舟的书架,每次擦拭时都小心翼翼,以前她的时间相对还比较宽松的时候,符舟常常将这些书与她共享。那是一段很美丽的时光,沉浸在书籍里的时候可以不忧愁凡尘琐事。
  《孽子》……这本书她还没有看过,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符舟已经看完了,笑着向她推荐,竺清抽出来翻开扉页。
  献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
  犹自徘徊于街头
  无所归依的孩子们
  是同志文学,但是,献给无所归依的孩子们。
  所以,
  “我也可以看。”
  竺清把书紧紧抱在胸口,眼含热泪,笑着对符舟说道。


第16章 第16章
  “喜欢的话就带回去吧。”符舟建议道,但竺清遗憾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已经挤不出这样悠闲的时光了。
  那天竺清离开后,符舟瘫在沙发里,心头一片痛楚,他知道竺清现在生活得十分忙碌,忙碌得连看一本书的时间都成奢望。虽然只是专科学校,但竺清学得很认真,不仅要保证学校的课程,还要照顾竺毓,时不时还被王容带出去做家政,真的已经是脚不沾地的状态。
  他常常一想到竺清的处境,眉头就皱得越来越深,苏融关切询问,符舟便一一道出。苏融听后,拧眉想了片刻,随后豁然开朗,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常借公司开发的智能朗读软件,对符舟道:“你把那本书下载到这里面,以后她来时你们可以一边做家务一边听书。”
  “好主意!”符舟眉头舒展开来,试用了一下效果,很不错。但尽管这件事情解决了,对竺清而言却是治标不治本。
  看他愁成这样子,苏融回家对宋雨乔说了这事,宋雨乔道:“你让那孩子空余时间到我们店里来帮忙,妈妈绝对不亏待她。”
  符舟得知宋雨乔的许诺后,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但竺清哪来的空余时间,这么个好消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竺清传达。
  思索许久后,他和竺清通了电话,那头竺清答得很隐晦,符舟还未来得及细想,电话已经换人接听。王容说,“可以,工资翻一倍,我七她三。”十分恶心的提议,隔着电波都能看到那人贪婪的嘴脸。
  电话在乒乓的混乱声中被人摁断了,再打过去时只剩下机械的提示音。
  这段对话传到众人耳里,一片沉默,都为这小姑娘的遭遇捏一把汗,平时一向爱玩笑的常借严肃道:“不可能同意,一昧顺承只会叫人得寸进尺。”
  竺清虽深陷浓雾但始终双目清明,此番道理她当然明白,第二天她就先前王容的无礼向符舟道歉,拒绝帮助的理由也正如常借所言。
  “我明白大家的善意,但此事应当由我自己解决。”
  哪能放心让她自己解决?王容是个会打算的,他会想法设法奴役她,倘若她去了小面馆兼职,至少要比从前轻松些。可此路断在这里,还能怎么帮?
  常借倒表示愿意资助姐弟俩上学,竺清听后,面对符舟时从未有过的审慎戒备此刻通通显现出来,眼神坚定又诚恳地望向符舟,“常老板与我无亲无故,这天大的恩情我要怎么还?”
  他们都知道常借并非指望她知恩图报,算得上是个好人,可谁规定好人就该出这袋血?又有谁能命令竺清必须心安理得的接受?
  思绪飞转,沉默却并没有延续太久。竺清很快收拾好情绪投入工作,地板被擦得洁净如新,手机开到最大音量,清润的男声在逐段朗读《孽子》的内容。
  毋庸置疑,这是一本优秀的文学作品,但符舟其实并不太想再次体验,只需一次就已经足够震碎他的灵魂。
  如果说竺清尚且年青,即使艰苦但仍有转圜的余地,那接踵而至的消息却是已成定局,不给任何人喘息尝试的机会。
  外公,还有外婆,去世了。
  是被村民发现的,天热,村子里从前吃水的那条小溪干涸了,于是都指望着外公家后院的那口古井。
  挑着扁担来提水,礼貌要与两位老人招呼一声,常常在堂屋糊着纸封的人这时却不在,回去后与众人道声怪哉,消息汇聚一通,这才惊觉已经好久没见过两位老人。打电话关心,铃声在屋里突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人来接听,大门紧闭,却是从里面落锁的。村民们担心出事,商议后在村长的见证下撞开了大门,寻到里屋去,原来两位老人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已经咽气了。
  那时候中午刚放学,符舟和苏融出了教学楼,并肩往宋雨乔的小面馆去吃午饭。手机在校裤兜里震动起来,正要接听,苏融眼尖先一步瞧见符文远举着手机大步往这边走来。他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情绪本就低落的符舟这个消息,他多明白于兰在电话中的颤栗。真残忍,面对这件事没有人心里好受,却还要手持利刃去伤害另一个同伴。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融当然打算陪同,但征询符文远意见的话语还未出口,对方却十分了然的对着他淡淡一点头,这平常的面容似乎昭示着它的主人已经洞悉一切。
  符舟已经失了生气,苏融却必须保持冷静,分别打电话给两位班主任说明缘由,各得了几天假期。
  但这种假期,没有人想要。
  车子停在村口,三人下来步行,沿着小路去往两位老人居住的房子。一切都还停留在被发现前,除了屋里院内聚满的乡亲。不久后,于兰在刘姨的陪同下抵达,她已经撕心裂肺的哭过很长时间,彼时抱着符舟落泪时嗓子干涩喑哑。
  阁楼上放着两副木棺,符文远和乡民们一起抬下来放在堂屋,开了棺竟发现里面堆了许多包有冥钱的白色纸封,上书难懂的符号,看样子还很新。
  符文远没有接触过乡间丧事,不明白这纸封用处,在乡民解释下才知道原来按当地习俗这是要同纸钱灵房一起烧给逝者的。于兰倒是知道这习俗,但她同样疑惑,因为这纸封本该由后人亲手制作。
  听村民说,两位老人自大半年前就开始糊这纸封了,旁人问起,只笑说子辈们都有正经事忙碌,这些琐碎繁杂就由老骨头顺手做了。
  于兰哭得更为悲痛。
  苏融和符文远在村民帮助下忙进忙出,符舟情绪平复些了,虽还不能接受,但也想要帮忙,伸手就要去接苏融手里端着的热水盆。苏融怕烫了他,赶紧将盆子放一边,轻轻捏捏他脸颊,柔声道,“乖,先歇会儿,去陪陪你妈妈。”符舟心知自己此时只会帮倒忙,因此也就不再坚持,万分依赖地朝他点点头。
  这一幕被于兰尽收眼底,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动作迅速地将热水端到能干的妇女手边,对方耐心地帮老人擦拭干净身体,正要换寿衣时,于兰走过来接手这重任。
  符文远和一位年轻人去镇上采购,必需品一车一车往回拖。买了几头村民家里留着过年的肉猪,十分过意不去,主动要求多出一部分,良善的村民却急忙摆手,只收平常价钱。
  农村的丧事十分繁杂,要办流水席,要看墓地,大大小小一件串着一件,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也连累村民。但符文远毕竟在公司做了多年领导人,询问清楚规矩后明确分工,因此虽琐碎,倒也安排得有条不紊。
  唯一的小岔子发生在傍晚时分,那时候符琛和尤玲颠簸赶来,正碰着从未经历过丧事的一家人在老一辈指导下学习戴孝细节。
  符琛和尤玲坐在外公外婆从前坐的太师椅里,叫人恍惚以为两位老人还在似的,气质却全然不同,满头苍苍白发也遮不住那严厉。
  符舟握着孝衣不动作,一只手紧紧拉着苏融,众人都不解,自家人心里却十分清楚。符琛拐杖一点地要开口反对,符文远却先一步说话,“爸,这事您别再做主,我和于兰的悲剧再发生是谁也不想的。”
  符琛被噎了一口,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说话了。
  尤玲道:“也听听小兰的意见。”
  于兰瞧着两孩子紧紧握着的手,沉默半晌,最后走过去亲手给苏融戴了孝。
  从孙辈礼。
  一家人都明白了。
  无怪乎于兰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收拾遗物时,从箱子里找出一份病例和一封信。病例是老爷子的,肺癌,晚期。他认为,治不治疗意义都不大,不愿意让孩子们花这冤枉钱,但把这关乎孝道的抉择交给孩子来做却很不应该,因此他自己做了决定。在夜晚对着远山的暗影乘凉时说出这个想法,伴侣很平静地表示要陪着他。
  信是戴着老花镜艰难却认真地写就的,歪歪扭扭的字,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白,很后悔当初做的决定,希望于兰和她的孩子不要经受同样的痛苦。
  原本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感情,却早已被所有大人知晓。
  爱情啊,真是藏也藏不了。
  在世俗眼里,他们年纪还小,才十五岁,哪懂得什么爱情。管他懂不懂吧,只要明白这段经历会是他们一生的财富,无论以后是否分开,大人们都约定好不再去做无聊的质问与考验。
  外公外婆是否看透生死,这点谁也无法知晓,但他们打定主意要将一切恩怨带进黄土,保佑儿孙福泽,后辈们也就尽力不去沉浸于悲痛之中。
  此后的丧事中,苏融以孙辈的身份承担了许多工作,对村民们只介绍说苏融是符文远收的义子,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不必要让两个孩子去承担可能的风险。
  看好了墓地,请好了工匠,入葬那天早上天空中飘着细雨,符舟和苏融端着遗像走在前头,符文远和村民抬着棺材走在后头。本来符琛和尤玲打算送老亲家最后一程的,但上山的路泥泞难走,再加之他们年事已高,众人齐心劝说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棺木落进墓穴的时候,符舟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暑假,在集市上瞧见毛茸茸的小鸡乖萌可爱,缠着外公外婆买了一对,很认真地喂养。那天他兴冲冲地去挖了蚯蚓,回来时却发现两只小鸡头挨着头离开了这人世。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亲历死亡,鼻子哭得一抽一抽。后来他和苏融在暴雨里捡到那只鹭鸶,也是竭尽了全力,却依然没能留住这易逝的生命。
  葬礼结束后,他和苏融去看那棵埋了鹭鸶尸骨的桃树,抚摸着它深褐色的枝干,这才发现自己始终在夏天来,从未见过它开花时的曼妙多姿。
  这棵树不会开花啦,已经死啦。
  帮忙收拾到最后的村民见状随口说道。
  这桃树死了好几年了,但小舟要看桃花哪里愁没有,对面那座山上种了一大片呢。
  笑笑表示感谢,可是只有这棵最特别。
  苏融轻轻揽过他的肩,尽管死亡离得这样近,尽管今后还会面临许多次更为悲痛的离别,但他会始终爱他护他,会是他最忠诚的伴侣。
  他们假期不长,是最早离开的,苏融送符舟到公寓楼下,不等他道别,符舟便已很自然的牵着他上楼。
  思绪不受控制,自然会想很多,但符舟年龄还太小,苏融不会舍得,况且长时间守灵,二人都已经十分疲惫,身体条件也不允许更多折腾,于是洗漱过后很温馨的相拥入眠。
  但哀伤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抚平的。那天晚上符舟在苏融舒适的怀抱中朦胧入梦,他梦见小玉找到了林正雄,但只是嵌在寺庙高墙上的一块墓碑。下好大的雨,哗啦啦模糊了视线,他心心念念着要帮小玉找到父亲,于是努力踮起脚尖去拭那墓碑上流淌不停的雨水,想看看那上面的字是否是显考林正雄之墓。
  他没有看见,在关键一刻清醒过来。心神再一次逼迫他接受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这世上再不会有那样两个人,以后再不会见面,不会有来世,不会有灵魂,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光着脚走到窗边,城市的夜生活还在继续,隐隐约约有欢笑声传上来,远处高楼上的航空障碍灯规律的闪烁,陆地上,车水匆忙绵延到天边。
  那一刻他才明白,一生好梦,最难求。
  作者有话要说:
  注:小玉是白先勇著作《孽子》里的人物,一生颠沛流离,一生都在寻找他的父亲,做着缥缈却又坚定的樱花梦。


第17章 第17章
  苏融睡得浅,怀里人起身后便醒了过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要将体温与安慰渡到他身上。
  整个人依偎着对方,闻着爱人清冽干爽的味道,舒适得每颗细胞都放松下来。回过身,脸埋在他颈窝,嘴唇的轻微碰触充满爱恋意味。
  心尖上的人有意讨好,又是最容易放肆的年纪,苏融再做不了柳下惠,很快掌握主导权。虔诚的捧着他的脸,带着朝圣的态度去爱护,额头、眼睛、鼻尖,比最精美的瓷器还要用心对待。蹲下身为他服务,伴侣的指尖隐没在自己细软的发中,抬头看他,瞧见那一段情不自禁后仰的雪白脖颈,心里不能更满意。
  他是自己的,他的全部 ,都是自己的。毫不犹豫地吞下奖励,将困乏的人儿抱到床上,耐心地用热毛巾为他擦洗。等安顿好一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去厕所解决自己。
  清晨在爱人身旁醒来,眼里心里都是满溢的温柔。拉开窗帘,暖橙的朝阳泻进来,洒了满室,房间里沉睡的一切精灵都被唤醒,精力充沛的迎来新的一天。
  这样的好天气一直持续到期中,对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学习是最基本的工作,不容马虎,于是收起繁杂的心绪,跟随着苏融的脚印往前迈步。
  虽不在同一个班,但自习的时候苏融会过来陪他一起练题,课余时间则在小面馆或者符舟的小窝里努力钻研。学生时代,很多事情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拿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单,虽然只是中等水平,但是在苏融的帮助下较之前已经取得很大进步,因此十分雀跃。
  考试似乎总会遇上下雨,但相似的情景心境已是大大不同。约定好在教学楼下等待,一出考场思念便已经通通漫涌上来,还在二楼就再已忍不住扑到栏杆边寻找那人的身影。心灵十分相通,对方撑着伞,微微仰头朝他露出温柔笑意。回以一笑,疾步跑下楼钻进他的伞下。
  等待爱人的心情总是欢乐而又期待,因此丝毫觉不出其中时光长短。苏融将大半伞都倾到符舟那边,即使自己淋雨也是甘愿的。
  回到小窝,苏融左侧衣服都湿透了,符舟赶紧命令他去洗澡,自己则转身替他准备干净衣物。
  这间小公寓的很多精灵都在不知不觉间以成对的方式出现。早上洗漱完毕,会喜欢将牙刷转到一个方向,衣柜也已因为另一人的入住而挪出一半空间来,书桌的布置有了改变,从此更方便两人相对而坐一起学习。
  一切都顺其自然地朝着符合心意的方向发展,只在身体的亲密上十分克制,永远不被允许扮演侍奉的那一方,往往是对方尽心尽力帮助自己,但即使心头再渴望也不会舍得更进一步。
  苏融花在餐点上的时间少了很多,这是与符舟争论许久的结果,毕竟学习时间已经十分宝贵,不愿意他再耗费更多心神。
  因此各退一步,想照顾好伴侣的人从此每天在楼下买来早餐,想减轻对方负担的人也只好乖乖坐在桌前享用不劳而获的美食。中午和晚饭则依然在宋雨乔的小面馆解决,食堂是不愿意去的,这只能作为万分忙碌时的备选站。
  这样平和安宁的生活,似乎缺乏激情与冲突,但却能叫整个身心都恬静下来,就像深秋时随风洒落的银杏叶,片片金黄覆了满地,随手一捡都是独一无二的形状。
  周六时的家务劳动渐渐由三个人承担,有时竺清的理由找得恰当,能瞒着王容将竺毓也一起带来。当然不是让这个小家伙参与打扫,买了许多零食,满墙的书和画册都由他随意翻阅。
  竺毓很会疼惜他的姐姐,一面被书籍吸引一面又执意要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心意可贵,看着小家伙来来回回勤快换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加快了手上动作,因此很快忙完,将时间挤出来专心休息片刻。
  虽说是休息,但四个人最享受的休息方式其实都是看书。围坐在地板上,寻找到最惬意的姿势,人手一本,在同一个世界却又都遨游于另一个广阔空间。
  这是他们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将会永远印刻在每个人的脑海,无论今后去往何处,回想之时都会带来无穷力量,那力量护卫他们前行,或踏遍山山水水,或固守一方净土,或挣脱命运囚笼,始终陪伴,始终关怀,直到生命尽头。
  但此下还太过年轻,人生的路也许才走了不足四分之一,所谓生命尽头是在遥远不知何处的地方,因此朝气蓬勃,任何苦难都无所畏惧。
  周末一起去看望于兰,于兰对苏融的态度虽还没到十足亲切的地步,但有目共睹,在她心里,苏融是得到了承认的。
  她决定离开疗养院,心结已经完全解开,再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毕竟对整段生命旅程来说,她其实还很年轻,只要她愿意,当然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
  关于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思路是骆老爷子提供的。老爷子有位朋友在本城经营着一间古色古香的糕点铺,一切规矩都带着味道醇厚的旧时气派,不使用现代化工具,每天售卖的糕点数额有限,品尝到的均是人与食材的深情碰撞。
  在骆老爷子的牵线下,于兰成了老师傅的关门弟子,符舟以为这其实最便宜爱吃甜食的自己,但事情却并不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老师傅精益求精,教导徒弟也是同样态度,于兰从基本功学起,等到自己能上手做一盒糕点,已经是多年以后。
  在疗养院的那个夏天符舟常常沾骆老爷子光品尝了许多美味糕点,舌尖还记得那滋味,难免翘首以盼。却不曾想隔日便在自家早餐桌上瞧见了分外精致的两碟,一琢磨便知道苏融肯定排了许久队。
  糕点当然符合心意,但这只是生活的锦上添花,并非必需品,不愿意苏融为此奔波。明确地说出这个想法,直看到对方点头答应之后才动手将之送入口中。但一时疏忽,饱腹后不觉露出了餍足的微笑,因此隔日的餐桌上又与之打了照面。
  发很大脾气,绝不再动筷子,即使苏融过来讨好装可怜也不为所动。看着那双黑宝石泪汪汪似小狗般的可怜模样,说不心疼当然是假的,但正是因为心疼才不愿意对方每日早起就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必须要白纸黑字约法三章了,伏在桌前认真地考虑条款,肇事者却始终在旁边捣乱,甚至还有胆量提出意见。
  “早餐还是换着买最好,老吃同一样会腻的。”苏融把脑袋搁在符舟发顶,恬不知耻地指点江山。
  “不行,这几间店离得远,跑来跑去多累。”
  “不累,还没有你晨跑的距离长。”
  睨他一眼,还有没有相处技巧,再宠下去生活会不能自理的。
  对方却看出了这心思,圈着他颈项笑道:“那便当小宝宝养。”
  他们的相处实在太过甜蜜,在学校时虽然有所避讳但仍被人瞧出了端倪,不过多数只是暗地里猜测几句,没有人来特意求证,当面并不过分对待。这并不是说他们品格多么高尚,只因为此时尚在学习的重压下没有多余力气去做出头英雄。
  但好奇是不能避免的。善诚的风气很开放,有几个学生在小小年纪就已经出柜,领导家长对此是否知情并不了解,学生之间却是早已流传开了的。
  最令符舟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女生,教养良好,五官精致,她在一次因下雨而没出操的大课间向学习委员表白,围了许多女生起哄。学习委员靠在椅背上思索良久,最后冷静地拒绝了她的心意。
  对此结果几个男生比她还要悲伤,纷纷上前帮忙劝说。符舟很不解,他知道学习委员是颇受大部分男生欢迎的类型,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成人之美的事?
  这个疑惑直到后来在厕所洗手时才解开,原来他们心底里是想要同时占有两名女生。
  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隐秘的想法,后来才知道有些男生之间私底下其实很流行看百合类的漫画。顺手在网上搜索,看见了许多认真分析其心理路线的回答,谈不上厌恶,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知晓彼此不是同路人,感情观也大不相同,克制住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因此不做评判。
  不过倒是因为这件事迷上了一个问答类型的软件,里面的问题常常别出心裁,回答也或有用或有趣,从此许多没有头绪的事情都爱上去搜索一番,也有时候单纯不希望自己坐井观天,喜欢在上面多多吸取别人的意见。
  遇见拿手的问题也会回答,一旦有人点赞便会欢呼雀跃,拿着手机跑去骚扰正在写试卷的苏融,得意洋洋道:“又有赞了,每天一个,按这速度一百年之后就能成长为大V!”
  苏融被他逗笑,顾念到这漫长时光因而提议道:“我给你买水军?”
  符舟当然拒绝,“那样就没意趣了!”
  玩个手机还一本正经要求意趣,拿出家长的气势恐吓网瘾少年坐下来乖乖写作业,对方瘪瘪嘴倒头来还是在凌厉的眼神下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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