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云生深处-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人流如织,陆嘉才拿起路边摊位上的面具,试着戴了戴,就跟孟行舟冲散了。
也不知道是被哪家小姐给缠住了。
难得出来一趟,陆嘉就让身旁跟着的侍卫去找孟行舟。
自己同元宝边走边看,道路两旁花开不败,河灯点点,恰似星河灿烂,美不胜收。
逛得累了,就四处寻觅歇脚的地方。
恰好看见河边支了个棚子,一个老婆婆在煮馄饨。
陆嘉问元宝:“元宝,你饿了吗?”
元宝红着脸悄悄看着河边放花灯的女子,那女子也羞涩地抬头看了他几眼。
听到陆嘉问话,元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少爷,我,我……”
陆嘉看一眼河边的小姑娘,果然,元宝的脸红得快滴血了。
陆嘉摆摆手,说:“我逛饿了,去吃碗馄饨,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似笑非笑地往河边瞥了一眼。
元宝哎了一声,就往河边挪去。
陆嘉摇摇头,往馄饨铺子走去,叫了一碗馄饨,坐在棚子外支起的木桌旁。
河岸上有花船经过,阵阵歌声,吴侬软语,撩人心弦。
陆嘉只顾低头吃馄饨。皮薄馅多的小馄饨,盛在白底蓝花的海碗里,撒上细碎的葱花,模样诱人,味道也不错。
不多时,原本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漾起淡淡的水雾,一只花灯似乎受了惊吓,翻转在河中,一豆灯火落尽。
片刻后,又仿佛无形中被一只手托住,一点微光亮起。
一阵风婉转而过,河边的柳树轻拂悠悠碧水,暗处走出一个男人,那人一身黑衣,眸如星辰,无端带了点清冷。
“一碗馄饨。”
陆嘉身旁响起一道声音。
他抬眼望去,那人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眉目如画,仿佛谪尘仙人,世事污泥,不入法眼。
在陆嘉的记忆里,这是第一个好看得如此过分的美人。
仿佛山妖水魅,却又清冷无双,似是谪臣仙子,容色天生。
“可以坐这里吗?”
那人朝陆嘉身旁的位置指了指。
陆嘉往左右看出,仅有的三张桌子,剩下两张都坐了人,便点点头。
那人得了允许,就坐在他身旁。
一碗馄饨吃完,元宝还在河边同那姑娘说话。
付过钱后,就准备绕着河散散步消食。
逛了几圈,却见桥上站着一个人,正是刚才同他吃馄饨的人。
一个姑娘站在他跟前,扭捏着双手,递上一方小巧的手帕。
眼前的公子摇了摇头,指向陆嘉站的方向。
那姑娘回头看了陆嘉一眼,似乎极为不甘地瞪了他一眼,抹着眼泪跑了。
陆嘉一脸莫名。
锦衣公子却言笑晏晏地走向陆嘉,说:“好巧。”
陆嘉仰头看着他,说:“你同那姑娘说了什么,她那样看着我。”
“我告诉他,我在桥上等我娘子。娘子爱吃醋,她再纠缠,我的小娘子就要生气了。”
陆嘉气结,“那你指我干什么?”
那公子笑着说:“我本欲随意指一人,可灯火阑珊,只你一人,入我眼中,是我唐突了。”
陆嘉两颊发烫,“我又不是姑娘。”
“可我娘子,也不一定非得是姑娘。”
陆嘉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人道声得罪,说:“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有缘再见。”
陆嘉瞪了他一眼,“谁要跟你再见!”
说完便不再看他,径自去寻元宝。
“小七,我被调戏了。”
“陆先生似乎并不生气。”
“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还有呢?”
“他好帅。”
又加了一句,“特别帅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双更的一天。
第7章 第七章
回了相府,孟行舟抱着一柄长刀,立在门口,神色紧绷。
见了陆嘉,才猛松一口气,说:“哥哥,你跑哪儿去了,我一回头,就不见你的踪影。”
又吩咐元宝,“你去告诉福伯,不用找了,我送哥哥回屋。”
一路上,孟行舟都在跟他念叨,外边凶险,不能走丢,世道不太平之类。
说得陆嘉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像自从孟行舟回来以后,陆相就忙碌起来。
不是朝中有事,就是他的门生有事。
偌大的邺城涌动着一股诡谲的风云之势。
邺城的天,要变了。
月初,陆嘉收到一封信。
约他城南书市一聚。
自从乞巧佳节之后,陆嘉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相府总是透着一股沉闷、庄重的味道。
高高的院墙隔开一道屏障。
让人烦闷。
元宝和那天那个姑娘眉来眼去,看对了眼。
陆嘉略一思索,便带了元宝出门。
孟行舟那一关不好过,身边带了随从,同意派两个侍卫跟着,也只允许他出去一下午,晚饭前一定得回来。
陆嘉总觉得,这个弟弟,倒像个小家长。
让元宝去忙自己的,忙完了去书市找自己。
陆嘉从后门出了相府,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朝记忆中的书市走去。
孟府的情况他无从得知,孟行舟不会说,孟相不见人影,连元宝估计也被耳提面命,不准透露一个字。
系统参加一个什么考核比赛,请假了。
要知道消息,只能自己打听。
还好原主不是完全不见外人。
书市开在城南小巷尽头。
自巷口进去,是一排瓦房,屋顶不高,屋檐上积了一层薄灰,大概是太久没下雨,一阵风吹过,就会飘下一些,落到行人肩上。这一条街铺面都长得差不多,有卖瓷器的,也有卖些墨宝的。
这条街全是读书人爱逛的,往来的多是书生。
偶有几个小厮,快步冲进书屋,又打个旋儿出来,急急往回赶。
最里面那间,门鼻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
门上贴着副对联,红纸已经有些泛白。
大开着门,门口堆着一垛书,明白地说着,这便是个书屋了。
陆嘉随意敲了敲,没人应门。
便进了门,随手挑了几本书,交给跟在身后的侍卫。
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这书屋主人是我朋友。”
再往里走,就是书屋后门和厢房隔出的一口天井,院落里种了花草,又铺上几块木板,晾晒着古旧的书籍。
有几声极浅的笑声传过来,陆嘉寻声而去。
一个锦衣玉袍的小公子,正压着一个青衫书生,蒙住他的眼睛在挠痒。
见了陆嘉,更笑得开怀,“锦书,云生来啦。”
那青山书生,便是书屋的主人,洛锦书。
而那锦衣玉袍的小公子,便是陆嘉要找的人,原主算得上是朋友的人,贺明礼。
洛锦书解了白绢,还给贺明礼,脸色微红,说:“云生,我去前头看店,你们聊吧。”
贺明礼手指绕着白绢,含笑看着洛锦书,“我都说了,你这小店开得偏僻,生意又不好,。不如跟我回去,当我的教书先生。”
洛锦书瞪了他一眼,“谁要去了,我一个人,乐得自在!”
“为什么不去?你去我家,就住在我家,我们还能一起玩儿。”
“嫌远你可以不来。”洛锦书脸色发红,“我没求着你来。”
贺明礼瞪大眼睛,说:“我没有嫌远,你怎么还赶我走了。”
“我我来你这书屋,那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
“那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陆嘉只能当和事佬。
“你俩也别闹了,每次都要吵,吵完又要和好。”
“锦书,你去前面看店,我和明礼说点事。”
洛锦书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瞪了贺明礼一眼,径直往前门去了。
贺明礼回头看着陆嘉,“你看他,我想让他跟我回府里当先生,他死活不肯。我家又不吃人。”
想了想,又说:“到我家当先生,一天挣的钱都比他一个月的多。”
越说越气:“你说他是不是笨死了。”
陆嘉摸摸鼻子,说:“他不喜欢的事,你别逼他。”
“可是……”见到洛锦书径直出了门,贺明礼跺了跺脚,“这世上哪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喜欢的。”
“喜欢的事只占十之一二,不喜欢却不得不为的占十分□□。”
“哪能事事顺心。”
陆嘉有些好笑,说:“你想他早点存够钱,然后回老家?”
贺明礼着急了,“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只是想他生活得好一点。”
陆嘉点点头,说:“那你可以让两个下人,打扮一下,扮成书生,来他这儿买些书,不比吵着要他去你家要好?”
“云生,我怎么没想到,你真聪明。”贺明礼挠挠脑袋。
陆嘉另起了话头,说明来意:“这事你自己去办,别让你爹知道。对了,你给我传信,又让我来这书屋找你,有什么事吗?”
贺明礼把那白绢折好,仔细揣在怀里,说:“我早听说了你从小重山回来了,想去找你,我爹却说,我要是大摇大摆地去你家,被人瞧见,要落人口舌。”
陆嘉眉头紧蹙。
贺明礼的爹是刑部尚书,掌管天下刑法。
孟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问贺明礼:“是我家发生了什么事吗,以前你来,没见你爹有这些顾虑。”
贺明礼神色紧张,“云生,你别怪我爹,你家最近确实风口浪尖上,我要是一个不好,害了你可就不好了。”
陆嘉点点头,说:“那你告诉我,我家发生了什么。我爹忙着政事,行舟也不跟我说这些,你说了我才好早做准备。”
瞧见陆嘉脸色如常,这才说:“好像是孟相举荐的门生,查出几个贪污军饷的。最近又有一个私通敌国的被抓住了,也是孟相曾经的弟子。”
陆嘉皱紧眉头:“怎么会全是我爹的门生犯事。”
贺明礼说:“朝堂上的事,我也说不准,只是你回去提点一下你爹,别是得罪了什么人。”
贺明礼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要是以前,我可不敢跟你说这些,就怕一个不注意就晕过去了。”
陆嘉哭笑不得,说:“你放心,今非昔比,现在就是十斤豆腐,也撞不晕我。”
贺明礼点点头,“这倒是。我晚上约了锦书去看皮影戏,你去么?”
陆嘉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我有门禁,傍晚之前得回去。”
“多大的人了,谁给你设的门禁?”
“行舟。”
“孟将军?孟将军可真关心你,你俩到底谁是弟弟,我看是你吧。”
陆嘉只能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贺明礼朝前门走去,说:“等事情都过去了,我带妹妹去你家,她早就想看看名震天下的镇远将军是什么样子了。”
陆嘉跟在他后边,说:“行,你们来吧,正好拖住他,好让我喘口气。”
洛锦书在前门搬那垛书,贺明礼赶紧跑过去,“不是说了我来搬吗,你就不能歇会儿吗?”
洛锦书红着脸,说:“不要你搬,你自己去找教书先生吧,别来我这儿!”
贺明礼蹲在他身上,把那条手帕抽出来,递给他,“我说的气话你也往心里去,那我说的那么多好话,你怎么不往心里去。”
洛锦书扔下贺明礼,又往后头去了。
贺明礼帮他把地上的书堆成一垛,利落地捆上,经过陆嘉身边时,无奈地对他说:“你看,他是不是就会惹我生气。”
陆嘉说,“那你可以别来看他。”
“那可不行,这儿有我最喜欢看的书,百看不厌。”
说完,就闪进后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大概是又哄好了。
“陆先生好。”
“小七?考核完了?”
“是的。”
“你说他俩能成吗?”
“陆先生要听真话?”
“算了。”
朝廷重臣的独子,天之骄子,万千宠爱。
落魄书生,穷困潦倒。
还都是男儿身。
难。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句,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第8章 第八章
陆嘉回去后没多久,宫里就传出消息,孟皇妃毒害小皇子,证据确凿,幽禁在行宫中。
陆嘉是从孟行舟那儿得知的消息。
孟行舟从怀里掏出一封书折,递给陆嘉,“这是我上递的折子,递一次,驳回一次,圣上不接,宫里又传出消息,说是姐姐下毒之事人赃并获,回天乏术。”
说到这里,孟行舟重重锤向桌子,陶瓷小杯微微一颤,终收斜斜流出澄黄色的茶汤。
陆嘉捻捻指尖,“姐姐不会害人。”
至少不会摆在明面上,让人抓住把柄。
而且是在孟家多事之秋。
陆嘉抬头看向孟行舟,“长姐心善,肯定不会害人!”
孟行舟灼灼地看向陆嘉,说:“只是皇帝要对付孟家,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又说,“只是圣上为什么要对付孟家。我孟家四代为臣,辅佐三代君王,为朝中举荐多少人才,治河、修路,赈灾、平敌,哪一样不是天下人人称颂?”
孟行舟又说:“我们的姐姐,十四岁被太后招入宫中伴读,十六岁被纳为后妃,至今已是十二年。从未传出一点风言。如今我班师回朝,却立马说她指使人下毒,害死未出世的小皇子。”
陆嘉将孟行舟的话在心里整理了一番,又叫来系统替他记着。
“我要是又犯了病,全忘了怎么办。”
听孟行舟的描述,孟月镜应该是无辜的,这还需要证实。一个女人,在后宫平安生存十二年,滴水不漏,却突然揪出一个天大的错误,而且一击致命。
从哪里想都不正常。
更像是故意栽赃,而且栽赃的人不允许她反驳。
皇帝想要对付孟家的决心也是肯定的。
肯定是有人吹了枕边风。
猜忌这种东西,只要冒了一点火苗。
风一吹,就成了燎原之势。
孟行舟班师回朝,军功赫赫,应该是压倒这场权力天平的最后一个砝码。
那么孟皇妃在皇帝那儿是肯定要死的,死人才不会翻供。
陆嘉原本以为,只需要帮助孟皇妃洗刷清白就能完成任务,只是现在看来,道阻且长。
幕后的黑手,大概能猜到。
陆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拨弄着开到窗台上的牡丹花,“爹去见宫里来的大人,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商讨。”
又回过头对孟行舟说:“只是有关圣上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小心隔墙有耳。”
孟行舟点点头,又愤然,“哥哥,我只是一时气不过,你不在朝中,不知朝堂凶险,个个都是吃人的妖怪。”
说到妖怪。
陆嘉想起自家那大蛇,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若是能养在一处就最好了。
孟行舟走后,陆嘉拎了茶壶到院子里给那株牡丹浇水。又松了松土,才进了屋内,去前厅找孟相询问事情。
孟行舟前脚刚走,窗台前便生出一团极浓的雾气,笼罩在那株牡丹花上,片刻,牡丹花便枯萎下去,不见生机。
那黑雾转瞬即逝,除了那干枯的牡丹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嘉到议事房时,孟行舟站着,却是满脸泪水,孟相仿佛转眼间苍老下去,眼角的皱纹发着淡淡的水光。
陆嘉心头一跳,已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行舟回头看向陆嘉,深色悲怆:“哥哥,姐姐没了。宫里派人来说,说……”
孟相长叹一口气,眼角滑下一行泪迹,“云生,月镜服毒自尽了。”
陆嘉还未说话,泪水已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小七,我为什么会哭。”
“陆先生,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抱歉。”
只是陆嘉心头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恍惚中好像看见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拉着个小男孩的手,笑着对他说:“云生啊,我的好弟弟。姐姐要走啦。”
只是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
“姐姐她,她究竟是,是怎么一回事?”陆嘉抹抹眼泪。
孟相语气哽咽,“宫里派人传话,是月镜身旁的小宫女招认了,见事情败露,便服毒自尽了。”
孟相又留下一行眼泪,“月镜她,我前几日见她,她还好好的。”
“下一步,怕是就要拿我孟家开刀了啊!云生,我不该让你回来!”
陆嘉只紧紧握着手,“还有转圜之地吗?圣上还是不见人吗?”
“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孟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孟相紧皱眉头,“行舟功高,我又在朝中官至左相,不知得罪多少权宦人臣。”
正说话间。
“老爷,宣旨的来了。让您同小少爷前去接旨”管家在门口轻声说。
陆嘉同孟行舟前去接旨,陆嘉在原地踌躇不前。
心头阵痛,后头泛起痒意。
蓦地吐出一口腥甜的血来。
空气里乍泛起湿润的雾气,陆嘉眼角被蛇信轻轻舔过,又辗转到他唇角,舔干净残留的血迹,光滑的蛇头蹭过他的脖颈,仿佛是无声的安慰。
“无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老爷,老爷……”
“去叫大夫……”
“王大夫,快来……”
紧接着原本安静的相府里纷纷沓沓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甚至能听出这些脚步慌乱无措中打翻东西的声响。
之前给陆嘉看病的大夫提着药箱匆匆从后院跑到前厅,带起一阵药味。
陆嘉退了门正要出去,门却已经破开,孟行舟抓了他的手就往前院跑。
陆嘉被他带得气喘吁吁,“行舟,怎么了,爹怎么了?”
孟行舟一边跑,一边说:“哥哥,圣上下旨,皇妃毒害小皇子,证据确凿,服毒自尽,死得其所。皇妃亲信招认,又有数位大人联合上书,孟府上下,难逃一罪。”
“哥哥,皇帝对孟家斩草除根了。”
陆嘉心下骇然。
忙问系统,“这皇帝如此昏聩,怎么还让他当皇帝。”
“抱歉,这个皇帝是上一个皇帝唯一一个活着的儿子。”
到了前厅,老相爷已经恢复过来,他看向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的陆嘉。
挥手让两旁的人下去,“先去外边等着吧,一炷香后我们自会跟你们走。”
又唤住秀儿,“秀儿,带公公到偏厅喝茶。”
一旁宣旨的公公见此,忙收了圣旨,又挥退随从,说:“孟相辛苦,一炷香后我再来。”
人散尽后,孟相握住孟行舟的手,“行舟,这劫是躲不过去了。”
“我十六岁入仕,到今年秋天,便是整四十年。月镜豆蔻年华,奉旨入宫,也已有十四年。我孟家,鞠躬尽瘁,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孟相长叹一口气,“心有不甘啊。”
孟行舟反握住他的手,语气铿锵,“爹,皇帝铁了心要对付孟家,这才害死我姐,又罢你官职,软禁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驻军在城外望阳坡,我……”
孟相却喝住他,“行舟,莫要冲动。若你举兵,岂不坐实罪名,到了底下,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孟行舟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孟相摆摆手,说:“我已联系朝中几位私下相交甚好的大人,至少可以保住你和云生。”
陆嘉抬眼,系统提示说,任务关键已经出现。
如此看来,这就是孟行舟的复仇了。
陆嘉一行就这么被带走了。
偌大的孟府又陷入更深的沉静之中。
那几位大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动皇帝,数罪并罚,孟家满门,无一幸免。
孟家上下,当日就入了大牢。
第9章 第九章
陆嘉横躺在稻草上,疼出一身冷汗。
虽然没有受刑,但牢里湿冷。
陆嘉的病本就要命,现在更是被激发出来。
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
陆嘉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有发过病,最多也只是虚弱。
现在却痛得说不出话来,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得不佩服原主,二十多年这么过来,居然撞死在马车里。
他疼得眼前发昏,意识逐渐涣散。
朦胧中,仿佛跌进一双深邃眼瞳。
迷乱而清冷。
身体里涌出一股暖流。
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更深的黑暗里。
陆嘉一筹莫展。
现在自己,孟行舟,都在牢里。
总不能赤手空拳,打到皇宫去吧。
“小七,别放电视了。”
系统在他脑海里吐葡萄皮的声音让他更心烦。
那只死活吃不到羊的狼也让他心烦。
时不时泛起的阵痛让他连说话都懒得说了。
“现在怎么做?”
系统关掉电视,说:“陆先生别担心,事情会有转机。”
孟相最终还是没有熬到行刑的时候,入狱半月,传来他的死讯。
陆嘉问过系统,一杯鸩酒,三尺白绫,他选了前者。
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孟相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于高烧不退。
孟行舟和陆嘉逃过一劫。
孟行舟回京久了,边关战事吃紧。
送往京城的折子,全是请求支援。
西北蛮夷肆虐,民不聊生。大将军不在,军心涣散,难以抵抗。
哪怕再昏聩的天子,也知道边疆一乱,天下就要不保。所以即使有心要将孟家斩草除根,也只能妥协。
毕竟那国境一破,民心涣散,帝位也难平稳。
一纸圣旨,孟行舟戴罪上阵。
孟相头七一过,就要远走边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孟相的尸身,满是伤痕,被裹在一张草席里抬回相府。
相府的大门又开了。
府里设了灵堂,陆嘉同孟行舟换上一身缟素,跪在那厚重黑棺前的蒲团上。
孟行舟的背弯着,从出了大牢就一直沉默着。
仿佛肩上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哥哥,你信命吗?”孟行舟的声音混沌而模糊。
他摸着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黑布。
陆嘉直视着棺材里的老相爷,语气里有一些暗哑,“信的。”
一代名相就这么死于皇帝的猜疑,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哥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孟行舟紧紧按着自己膝盖,“他欠我们的,我要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孝期过后,哥哥,我带你去西北吧。军中虽苦,也比这吃人的邺城好上百倍。”
“哥哥在身边,我安心一些。以前是你保护我,现在总算是我保护你了。”
“好。”陆嘉拍拍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彼此。
他大概知道了孟行舟想做什么。
西北,那里有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军队。
那也是孟行舟永远的王牌。
孟相的头七过得十分冷清,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忌。
贺明礼来看过一次,也是翻着院墙进来的。
“我要走了。”陆嘉神色恹恹。
最近这具身体总是特别容易疲惫。
又每天跪在蒲团上,哪儿都疼得厉害。
贺明礼上过香,就蹲坐在他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