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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深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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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噎得说不出话。
淮钦也不再说话,只低头摆弄那枝桃枝。
陆嘉陪他一起蹲在地上,“我在哪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没有要赶你走。”
见淮钦依然不回答,陆嘉暗自觉得好笑,“再说,我也赶不走。”
淮钦抓了他的手,将左手小指碰了碰陆嘉的小指。
果然入手是一股凉意。
一根红线赫然出现,紧紧缠绕着两节手指。
淮钦放开他的手,笑着说:“有了这个,天上地下,我都能找到你。”
“死了也能找到?”
“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九重天上,黄泉路下,都能找到。”
说完,便转身离去。
陆嘉呆愣在原地,手指轻微抽搐。
“小七,我好像心动了。”
“陆先生何以见得?”
“感觉。”
“陆先生,感觉也会错。”
“不会错的。”
“陆先生想做什么?”
“我可以做什么?”
系统沉默不语,久到陆嘉腿脚失去知觉,晃悠悠站起来,在回廊下活动时,他才开口。
“陆先生是要走的人。”
陆嘉看着那截被淮钦折断的桃枝,失去大树供养水分,又能活多久呢?
“任务完成后,留给我的时间有多少?”
这次系统回答很快,“到陆先生该走的时候就会自动离开。”
“不能不走吗?”
“不能的。”系统回答,“抱歉。”
“没关系,我早该知道的。”


陆嘉自那以后便住在别院,年关将近,边陲极不安定。蛮夷来犯的次数逐渐增多。不少吃不起饭的人便落草为寇,靠打劫过路商人为生。
孟行舟也很少来别院,军中事务繁忙,朝廷的文件纷至沓来,忙得不可开交。便托人带话,月末再过来。
陆嘉打发了下人,又回了后院。
院中依然只那几株桃树,只在院中央竖起一架秋千。
那是孟行舟派人来做的,说是给陆嘉解闷。
淮钦看到了,便又让做大了些,可容两人并排躺下。
这秋千新做好时,淮钦拉了陆嘉要躺,被前来探望的孟行舟瞧见,陆嘉便不再随他胡闹了。
陆嘉提了水壶,蹲在桃树底下细细浇水。
不多时,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陆嘉看着映在桃树上的那个影子。
陆嘉将视线挪开,“你怎么出来了。”
淮钦一天里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睡觉。剩下的便是跟在陆嘉后头。
无论陆嘉去哪儿,做什么。只要他醒了,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陆嘉。
陆嘉曾跟系统打赌。没有告诉淮钦就去军营里找孟行舟商量事情,正在说话,外边有人通报,淮钦已经到了营地外边。
孟行舟让人撤下沙盘,“哥哥,,你也太惯着他了。他对我们有恩,我们自然该礼待他,只是他这样时时黏着你,以后你娶老婆了他也要管么?”
陆嘉感觉到空气里升起淡淡的气流,指尖微微抽搐。
他撇撇嘴角,摇头,“家仇未报,言之过早。”
孟行舟却毫无察觉,“哥哥总要娶妻生子的。”
陆嘉望着桌角,低声说:“不会的。”
陆嘉摸着不再抽搐的指尖。
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恍然一梦罢了。
那天淮钦接走陆嘉以后,便不再让他单独出门。
陆嘉把水壶放一边的石凳上,“我以为你要中午才醒。”
淮钦接过水壶,挂在墙上,低着头看蹲在地上的陆嘉,眼角带点委屈的神色,“边塞苦寒,我冬天就睡得多些。这里风大沙多,又睡不安稳。”
陆嘉最受不了他那模样,本就生的极好的容貌,带点委屈的神色,更是动人,神仙也抵挡不住。何况是陆嘉了。
陆嘉只能说,“没有,只是你一天睡得太多,吃饭时又不在家吃,有些担心。”
淮钦意味不明,“你担心我?”
陆嘉说,“没有,我只是……算了,我就是担心你。”看到淮钦明显高兴了的眼神,陆嘉的语气也轻松许多,“在小重山时就没见你吃过东西,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么?”
淮钦抿唇,原本淡色的嘴巴添了一点红,陆嘉低下头,心头一跳。
淮钦靠近他,牙齿咬住陆嘉脖颈后的两点,稍一使力,便有血珠渗出,陆嘉一动不动,任他舔干净那一点血珠。
“这便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陆嘉红着脸,捂着脖子跑开。
淮钦没再回答,只站在那株稍稍拔高了一点的桃树下,背景冷落孤寂。
陆嘉只回头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淮钦捻起一根落在土里的头发,“坏孩子。”
他把那根头发绕在小指上,转瞬便没了踪迹。
“小骗子。”
边塞的冬天比陆嘉想的还要艰难。严冬风大,风带刺刀,往脸上刮的时候,裹着凄厉而尖锐的鬼哭狼嚎声,皮肉生疼。
小重山上也冷,却没有这夹着刀子的大风。
何况那时他和那大蛇相互依偎着,两个怕冷的,凑到一起,居然就不怕冷了。
只是现在蛇变成了人,就不好再去蹭了。
陆嘉受不了冷,烫了脚,又把能裹的衣服都裹在身上,才钻进被窝。
依然冷得牙齿瑟瑟发抖。
淮钦进屋的时候,陆嘉的牙齿还在打冷颤。
暗自觉得好笑,他从层层叠叠的衣服堆里拨出陆嘉,递给他一个酒壶,“别裹这么多,你不发热,再多衣服也是没用。喝点酒,暖暖身子。”
陆嘉皱着眉头,闻闻酒味,“我没喝过酒。”
无论是陆嘉,还是孟云生,都没有喝过酒的记忆。
要是醉了发酒疯就不好了。
陆嘉从被窝里爬出来,正要下地,淮钦握住他的脚,“别下来了,地上凉。”
他伸出手,手心便多了两只杯子。
“喝一点,上好的桃花酿,天上地下,只此一壶。”
陆嘉双手缩在被窝里,就着淮钦的手喝了一杯,的确仙酿,嘴上却不饶人,“自卖自夸,也不害臊。”
淮钦点点他的鼻梁,说:“我要是不夸夸它,你怎么肯喝,这可是我的合欢酒,自然得夸。”
陆嘉全身泛起粉红,踢了他一脚,骂道:“坏蛇!”
酒是好酒,蛇也是坏蛇。





第13章 第十三章
边塞没有消遣的活动,陆嘉已经好久没有接到支线任务了。
手里的积分他不敢用,那是不清零的,谁知道还要做些什么任务。
“小七,最近没什么任务吗?”
“有的。我这就为陆先生筛选合适的任务。”
筛选?看来自己错过了许多积分。
早点问就好了。
脑海里那块半透明的屏幕亮起:
“文艺作品鉴赏:观赏一部异世界文艺作品,并写一万字以上感言。”
陆嘉仔细看了两遍,问:“观赏文艺作品?”
“是的。”
“一万字以上?”
“陆先生可以超过,超过不增加积分。”
“你们是什么系统,还有文学评论这种东西。”
“为了完善世界构造,需要对各方面进行综合考察。要是被采用了,还会奖励大礼包。”
陆嘉来了兴趣,“奖励什么?”
系统说:“抱歉,陆先生。我也不知道,是神秘大礼包。”
不管是什么大礼包,积分是要赚的。
现在他脑袋里天天是平底锅的声音,再听下去他都想敲晕自己。
“皮影戏可以吗?”
“可以的。陆先生好运。”

于是天刚擦黑,陆嘉就穿好衣服,敲响淮钦的门。
门没关,陆嘉推门而入。
床上隆起一大团,黑色的蛇尾在床脚晃悠。
听到推门的声音,被窝里钻出一个蛇头,朝着陆嘉爬去。
陆嘉抬起手,那蛇就顺着他的腰蜿蜒而上。
蛇头靠在他脸侧,轻轻蹭着他。
陆嘉顺手摸了摸那蛇,说:“快醒来了,我们去看皮影戏。”
屋里升起黑色云烟,朦胧中一双手环抱着陆嘉,他的嘴角被轻轻舔了一下。
陆嘉背后升起一阵酥麻。
墨发,星眸,容色天成,倾倒众生。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淮钦幻化成人。
之前在野外小池里,也只看到一截蛇尾。
这种震撼让他心跳如鼓,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一种夹杂着兴奋的刺激。
他甚至觉得喉咙里擦起点点火花。
淮钦紧了紧他的腰,才松开,在他耳边细语:“吃饭了么,就叫我起来?”
陆嘉回神,喉咙有些干哑,说:“我问过,皮影戏开场早,想听全场,只能早点去。”
又说,“我吃过了。”
淮钦说,“嗯。”
陆嘉问:“你怎么也不关门,我一推就进来了,要是别人,你就麻烦了。”
淮钦一挥手,门口浮现一道结界。
低声说:“设了结界,除了你,谁也进不来。”
又凑近陆嘉后颈,微微一痛,刺破皮肤,咬着那一点皮肉慢慢吮吸。
陆嘉腰眼发软,直直看着窗外的天空,脑袋里炸成一朵朵烟花。
“小七,你做了什么?”
“陆先生,系统感知到您十分兴奋,送出【心花怒放】一份。”
“谢谢。但是下次可不可以提前通知。”
“您不喜欢吗?”
“被你吓软了。”
“陆先生,我们是有保障制度的,对于工伤,可以申请补偿。”
陆嘉哭笑不得,“算了,下次再说。”


对于边塞的人来说,放皮影戏的人一来,就跟过节一样,十分热闹。
这些人从距离边塞不远的村子出发,翻山越岭,挑着担子,一头装着放戏用的驴皮影,一头装着吹拉弹唱的乐器。
皮影台子搭在城里最大的茶楼里,楼上楼下,摆了十余张桌子。
坐不下的,就在过道上,茶楼门口,或坐或站,挤成一团。
陆嘉去得早,只剩下二楼还有几个位置。
便在二楼落了座。
不一会儿孟行舟也来了。
他径直坐在陆嘉身边,说:“我在楼下看到一人,晃眼觉得像哥哥,没想到真是你。”
“你和淮兄来看戏了,也不叫我。”
陆嘉摸摸鼻子,说:“你事情多,我怎么好去麻烦你。”
孟行舟说:“没关系,能陪陪哥哥,我心里也高兴。多忙会儿也不怕了。”
陆嘉笑笑,“那好,下次出门,我一定带着你。”
淮钦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戏开场了。”
一声锣响,四周乱糟糟的声音消失,台子上开始唱戏了。
皮影班子白天唱木偶,晚上演堂戏。
堂戏只演两场。
陆嘉看得聚精会神。
这大概就是最原始的电影了。
头一场讲一个美满的爱情故事。
一个妙龄小姑娘,在家门口做刺绣,碰上个如意郎君,便互生爱慕。只是那男子碍于礼数不好表达自己心愿,送了一只玉镯给姑娘,姑娘不收,只好假意失落在地。
小姑娘扭扭捏捏,三起三落才把玉镯拾起来。恰巧这些被媒婆看见了。媒婆心好,便要去了小姑娘刺绣,撮合成了二人的喜事。
台下看的多是些青少男女,堆在一处说着话。
西北偏远,边塞落后。
没京城那么多礼数。
平日里看不到的姑娘少年大都出来凑热闹了。
戏一演完,就窸窸窣窣多了些调笑的话。
歇场的时候,孟行舟对陆嘉说:“哥哥,这小姑娘真惹人怜爱。”
陆嘉笑着摇头,说:“等行舟以后自己娶亲,就挑一个这么惹人怜爱的。”
孟行舟说,“哥哥都不急,我也不急。”
陆嘉说,“缘分这种东西,得看时机。”
比如自己,和淮钦。
陆嘉想起任务,又问他,“最近京城怎么样了。”
孟行舟说:“二皇子最近很受宠,朝中都说,怕是要废了大皇子另立储君了。”
“大皇子呢?”
“大皇子南下赈灾,年后才回京城。” 
陆嘉点点头,说:“你也别太累了。”
正说着话,楼下荣英朝楼上一拱手。
孟行舟起身,说:“军中事务繁忙,我就先回去了。哥哥,我改日来看你。”
又朝淮钦拱手,说:“淮兄本事高强,我哥哥就托你照顾了。”
淮钦微微点头,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
第二场是个保家卫国的戏本子。
陆嘉想,孟行舟肯定爱看这个。
只是现在不好说。百姓是要保护的,主子却是不想保护的。
那是让他一家没落,亲人惨死的凶手。
灯火明灭间,淮钦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年。
一灯如豆,衬得他眉眼宛如画中仙。
孟云生无疑是好看的,哪怕病得瘦骨嶙峋。
现在恢复一点,更显得清秀俊逸。
但是吸引淮钦的,却是那双眼睛,那双带点狡黠的生动的神采的眼睛。
被他那样看着的时候,好像身体里缺失的某部分正好填个完整。
如果能被那样一双眼睛爱着,大概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虽然经年累月的病痛带走他身上大半的生机,但却总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对生的渴望。
却又有着对死的释然。
仿佛他来这世界,只是过客。
笑看他人悲欢离合。
只有自己真真切切在他皮肉之下尝到一点血珠的时候,那人才好像多了些生动的神采。
予给予求,温顺得让人恨不得整个吞下去。
只是,还得再等等。
看完戏以后,陆嘉和淮钦一起慢慢走着。
行人已经散尽,河边波光粼粼。
陆嘉在脑袋里构思要写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擅长说话的人。
一辆马车驶过,陆嘉不备,眼看就要撞上去。
却猛地跌落一个温暖怀抱。
“淮钦。”一瞬间所有思绪都零落满地。
淮钦拉着他的手,说:“你在想什么呢,马车来了也没看到。”
陆嘉想了想,说:“在想今晚的皮影戏。”
“想了些什么?”
陆嘉说:“不知道。”
“不知道?”
“本来知道的,被你一吓,就全忘了。”陆嘉晃了晃手,也不挣开,慢悠悠地说。
“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了。”
“要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淮钦笑了笑。
陆嘉点着头,说:“是呀,你的错。作为赔罪,你告诉我,你看了在想些什么。”
“这个么,”淮钦看着天上的一弯明月,靠在河边柳树下,说:“第二个我倒没什么说的。我是妖。”
“妖修神仙,皆是凡人可望不可即的。我虽是蛇,却天生主战,过去为了修炼,也不得不参与到人间的争斗里。凡人有了七情六欲,就有了纷争。有了纷争,就要打仗。”
淮钦替陆嘉捏着他犯着冷意的手指。
“你的弟弟是将军,他应该也知道。两方打仗,并不是都是对的。有时候是为了正义,有时候是为了领土,有时候是为了颜面,理由千奇百怪。”
“人人都觉自己有理,都想要赢。我站在哪边,哪边的赢面就大。可是天道不告诉我该帮哪边,便索性随心而行,觉得那边正确就帮哪边。”
淮钦的神色有些哀愁。
“千年前,两国恶战,我帮错了人。战胜的那一国,开始屠城,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后面的,陆嘉也能猜出来了。
淮钦说,“天道抽去我一身气运,散落人间,算是赎罪吧。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参与人间争斗。”
他又折下一枝柳条,一边编着小环,一边说:“至于第一个,我喜欢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帮我说。”
“我知道他心里藏着事,背着使命。只要他知道我。我多等等,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把那柳环戴在陆嘉手上。
“果然好看。”
“比那玉镯如何?”





第14章 第十四章

陆嘉住在别院住了三年,第三年,那桃树已经发出了细嫩的芽。淮钦也从每日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周转了三次。
陆嘉总觉得,三年,大概是这个世界里自己的一个周期。
普济寺呆了三年,治好病,认识一条灵蛇。
临城呆了三年,看着孟行舟一步步谋划着复仇,结识了淮钦。
而自己,却好像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陆嘉摆弄着棋盘。
“小七,我觉得自己是个过客。”
“陆先生本就是过客。”
陆嘉呆了呆,“我的意思是说,我好像没有做些什么。”
系统说,“陆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您已经推动了剧情。”
陆嘉好奇,“哪里推动了?”
“陆先生以后自会知道。”
每次系统一说这话,陆嘉就胃疼。
只是系统也有自己的规定,不能说的,一个字也不说。
“再放一遍喜羊羊吧。”
“好的。”
陆嘉识海里出现一袋瓜子,一盘葡萄。
在这的三年里,陆嘉无所事事,便把这部几百集的动画片看了好几遍。据说已经出了最新系列,只是系统在这个世界不能联网,陆嘉就只能和系统一起,反复看着羊追狼跑。
“小七,是不是等到起兵成功了,就完成任务了。”
“是的,陆先生。”
每次看到狼被羊打跑,系统都会高兴一些,也会透露一些平日里不会说的话。
“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吗,没有别的事情吗?”
系统说,“身为系统,每月小考,半年一次大考,陆先生若是叫不到我,我都在考核中。”
“那我还是不要当系统了。”


这个月孟行舟来看陆嘉时,还带了个人。
孟行舟一身浓重色调的将军标配,刀别在腰间,一身风沙味。身后跟着一个青年,抱着一个药箱子,箱子开裂,绳索也断了。身上不知是血,还是污泥,那青年瑟缩着身子,怯生生看一眼陆嘉,又钻回孟行舟身后。
这样子,倒像是文文弱弱的陆嘉,要比一身煞气的孟行舟,要来的可怕。
孟行舟将他扯到身前,惹得他惊呼一声,又将他怀里抱着的药箱夺过来放在桌上。
对陆嘉说:“哥哥,这是我昨天出去扫荡流寇救下的人,军中最近事多,地方不够住,放你这儿,行么?”
陆嘉点点头,“我这儿正缺人,只要他愿意,留在这儿也好。”
又问:“他叫什么?”
孟行舟皱着眉头,说:“这人是个小哑巴,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写字,这药箱上有个砚字,就叫他小砚吧。你待会儿再替我问问。”
陆嘉答应了。
孟行舟又说:“这小哑巴是个大夫,副将说他要是没地去,可以留下来当军医,我就先送来你这儿。哥哥身体不好,他可以帮着看看。”
陆嘉点点头,又说:“别小哑巴、小哑巴地叫。”
那青年听了这话,咿咿呀呀一阵,又钻回孟行舟身后。
轻轻拉着孟行舟的衣摆,却不敢用力。
“知道了,哥哥。”孟行舟拉住那青年的胳膊,细细的一双胳膊,他一只手,竟然也能抓住。
“这是我哥哥,孟云生。这段时间你跟在他身旁,哪儿都别去。”
孟行舟又拉他到门口,指着远处的军营,“等我回来,我接你去那里,那是我住的地方。你要是没经过允许离开这屋子,我就不接你了。”
又低下头看着那个青年,“在这屋子里,你只需要听我哥哥一个人的话就好了,其他人的话你别听。”
见他没有回应,只是眼眶泛起泪水,才知道是自己抓疼了他。
忙松开手,“娇气。”
孟行舟走到门口,朝屋里喊一声,“哥哥,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小秦看着孟行舟消失在街角,又回头看一眼陆嘉。
陆嘉坐在桌旁,扣扣桌子,朝小秦招招手。
小秦便唯唯诺诺地挪过去,站在一旁。
陆嘉笑笑,“坐吧。”
小秦便坐下,将桌上的药箱抱在怀里。
“把药箱放下吧,抱着不重吗,待会儿让人给你修好。”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陆嘉指节轻轻扣着桌面,“不放下,但是愿意修?”
那青年惊喜地望着他,猛地点点头。
“那好吧。”陆嘉又问,“会写字么?”
点头。
陆嘉起身,招手让那青年进了书房,铺开桌上的宣纸,又指向一旁的毛笔。让那青年坐在凳子上,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提笔:“秦砚。”
“秦砚?”陆嘉摸摸鼻梁,“是个好名字。”
秦砚就这么住下了。他不说话,陆嘉也就没有刻意和他相处。
淮钦回来看到有人不太高兴,但是见是个小哑巴,看着又呆呆傻傻的,就不再管。
秦砚抱着个医箱不言不语,只闷头坐在门口,朝西北大营的方向望,仿佛等得久了,那里就会有人出现了。
只是上门来求医的人不少。
将军带回来一个小哑巴大夫,养在别院里。
再加之军营大夫吃紧,荣英便不时过来带他去军营看病,到这时候,秦砚就抱着他新修好的小箱子,亦步亦趋跟在荣英身后。
每日天黑前又回来。
陆嘉也觉得这个小哑巴,虽然连遭厄运,却依然活波开朗。
便多照顾了一点。
这日,他新做了一盘糕点。便给秦砚留了一点。
却不想,正拨出两块,给秦砚留着的时候,身后靠上来一个人。
淮钦低低地看着他,“孟云生,你对别人都好。”
陆嘉摸摸鼻子,“我哪有对别人好?”
淮钦犹不服气,“你对你弟弟好,对秦砚好。”
说完还咬着一块糕点看着他。
陆嘉好笑,“我只不过给秦砚留了两块糕点。给你可留了一整盘,照这么说,我对你不好么?”
陆嘉看着他,淮钦眼神躲闪了一下,“是好。可是你明明可以更好。”
“好就行了,你去坐着吧。吃饭的时候叫你。”
淮钦哦了一声,往门外走去。
陆嘉捏捏小指头。
“贪嘴,还贪心。”只是谁不是呢。
“小七,我……”
“陆先生自有决断。”系统冰冷的语气里似乎带了点无可奈何。
陆嘉捏起一块糕点,好甜。
自己果然不适合做饭。

秦砚往军营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大多时候是看个头疼脑热,实在忙不过来也会帮着包扎。
他不说话,办事却很利落,不知道孟行舟跟他说了些什么,也不怕军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又有一身好医术,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军营里的大多是些没读过书的粗人,见了这个有点诗书气的小大夫,都十分欢喜。
尤其是洗去一身风沙,就显出一点孩子气的长相来。
秦砚在军营里呆的久了,也不怕那些翻开血肉的伤口,包扎起来干净利落。
只是对他的救命恩人格外小心。
孟行舟磕碰,摔破了皮他都要掉眼泪。
半指长的伤口,给包成个馒头,怕不透气,隔一阵就要来给他换。
惹得军营里的其他将士都笑话孟行舟,说他这是捡了个小媳妇回来。
孟行舟带兵打仗,往往是冲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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