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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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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傲君留意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周阿姨回家取钱了,这是周阿姨家的弟弟。——叫小樵是吧?”她问那个男生。
男生看了乔宇颂一眼,点了点头。
这小男生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乔宇颂想起班上那几个拽拽的男同学,成天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只会把鼻孔对着天上装酷。不过,可能是这小屁孩面相好的缘故,乔宇颂竟不觉得他冷漠的样子没礼貌,只是好奇他有表情的时候,脸蛋会不会更加可爱些。
见男生这态度,钟阿姨大概有打圆场的意思,开朗地笑道:“小娃娃年纪虽小,脑瓜子不要太聪明哦!美琪走前才教过他几句吧?现在怎么样?别的不说,我觉着这放了多少,还剩多少,他记得门儿清!”
马阿姨立即捧场,笑道:“要么怎么是高材生呢!”
奈何,哪怕两位阿姨一左一右地吹捧,男生还是只盯着面前的麻将牌,不吭声。
连乔宇颂在一旁都替他尴尬,主动道:“妈,我煮面,你们吃吗?”
徐傲君怕是唯恐热情无法感染这个小男孩,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牌,此时才亲切地问:“小樵,你今年几岁?”
“过了年十四。”他说话时根本不看徐傲君,拿到一张新的牌,看了一眼便丢掉。
“念几年级啦?”钟阿姨也捏着嗓子问,像问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拿腔,笑眯眯的,“十四……是念初二?初三?”
“初三。”乔宇颂代他回答完,再次问,“妈,你吃不吃面?还是煮饭?”
“高三。”突然,那男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平平淡淡地,冒了出来。
闻言,在场的其他四人无不瞪圆了眼睛。
乔宇颂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小男生,不敢相信他和自己上同一年级。
“哇,小樵,你上高三了?”徐傲君的眼睛瞪得像刚开眼似的,“那岂不是和你小颂哥哥一样,今年高考?!”
马阿姨啧啧称赞:“不得了,不得了,小神童咧!”
徐傲君开口,正要再说什么,瞥见乔宇颂仍在身边,不耐烦道:“哎哟,爱吃啥吃啥。整天只知道吃吃吃,学学人家!”
乔宇颂听罢哑然,简直莫名其妙,心道他完全可以自己吃,还不是想着她们没吃饭,上来问问?他忍住烦躁,余光却瞥见那个小神童正抬头望着自己,登时心中一堵。
乔宇颂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个小神童已经成功地让这三个女人的注意力从麻将上转移,她们对他好奇得很,连麻将输赢都不在乎了,怎么还会在乎吃不吃饭?
虽然,乔宇颂也对这个十四岁的应考生感到好奇,不过心中对徐傲君的厌烦更多。
他懒得再搭理这几个人,兀自下楼了。
第17章 下雪天…2
明杠以后,徐傲君把四张牌放在一旁,兴致勃勃地问:“小樵,你在哪儿上学?”
“一中。”宋雨樵第一次打麻将,他得在考虑怎么出牌的同时,保证码在面前的牌不倒下。
“那可是名校!”钟阿姨高声说着,朝另外两位牌友抛眼色,“真是,这孩子也太省心了吧?今年高三,得考大学不是?十四岁上大学,啧啧,那得省多少学费啊!”
宋雨樵真没想到她的论断居然是这个,心中无言,表面也沉默。
“小樵,以后你常来玩吧。教教你小颂哥哥怎么学习。”徐傲君笑眯眯地说。
小颂哥哥?谁?刚才那个人吗?宋雨樵回忆了一番刚才那个人的脸,看着不笨,而且轮廓清晰、五官清秀,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撕漫男”。
有人当着别家孩子的面贬低自家小孩,此时自然要有人把那孩子捧一捧,免得真的砸在地上。马阿姨就是那个人,她说:“小颂的成绩还可以吧?起码,比我家那个强多了!”
“什么呀!”徐傲君仿佛一心一意要把自己的小孩往地上砸,谁拦都拦不住,“他要是能考个好点儿的职院,我就谢天谢地了!笨得要命,还整天看漫画、看小说、打游戏!”
牌友这般唾弃自家小孩,钟阿姨立刻捧着,说:“唉,小孩子嘛,没学坏就不错了。三街米嫂的儿子知道吧?哎,学人家混黑社会,把别人的手砍断了!进了少管所,米嫂隔三差五要去探监,肠粉店的客人也少了。”
“哎呀,啧啧。”徐傲君关切的语气仿佛宋雨樵才是自己的小孩,“小樵,你可千万别跟那些人学呀。”
宋雨樵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得打牌。
“噗,瞧你说的!”钟阿姨咯咯笑道,“这一个在云里,一个在泥里,他就是想学,那也得遇得到呀!”
“也是,也是。”徐傲君呵呵地笑,转而问宋雨樵,“小樵,你的成绩那么好,是在哪儿上的补习班?”
“启行。”宋雨樵摸到一张红中,丢了一张东风。
“启行?”钟阿姨忙问徐傲君,“小颂也在启行吧?”
徐傲君嗤笑一声,道:“那些补习机构,都是奸商!成绩越好,分的老师越好。乔宇颂在的那个什么尖子培优班,师资不咋地,学费却收的最贵!那也没办法,还得去呀,否则说家长不尽责怎么办?本来成绩就差,再不去,连个职院都考不上了!”
Qiao Yusong?听到这个名字,宋雨樵抬起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名字?和他的名字读音刚好相反?
但看样子,周美琪从没有告诉把他的全名告诉她们,又或者她们忘记了、没发现。
她们还在议论着这两年如春笋般冒出来的补习机构如何想方设法地搜刮广大学生家长的血汗钱,连宋雨樵在中间喊了一声“听”,也没引起她们的警惕。
两轮过后,钟阿姨丢出一张西风,扭头又向其他人说起补习机构聘用大学生当老师充数的事。
宋雨樵摸到一张九万,张了张嘴巴,眼看马阿姨就要把牌丢出来,忙道:“阿姨。”
闻声,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目光亲切柔和。
“我和了。”宋雨樵说着,把面前的牌推平。他第一次打麻将,和牌时这个推的动作不流畅,立着的牌推了几批才全放倒。
三位阿姨都瞪圆了眼睛,连忙凑近看宋雨樵的牌。
“啊呀!大三元!”徐傲君大概觉得输给个孩子十分稀奇,拍手叫好,“哈哈哈!给钱!给钱!”
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像炸开了锅似的,女人们的浪笑简直能把天花板给掀翻。
乔宇颂往面条里加了几颗鸡蛋,想着现在正是食物紧缺的时候,一顿午饭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仅有的半颗大白菜是两天前剩下的,乔宇颂只祈祷等菜市又开始有蔬菜时,千万别那么贵。
他把这半颗大白菜洗净切好,也放进面条里。
想到楼上还有一个小客人,那张奶香四溢的娃娃脸勾起乔宇颂心中的保护欲和疼爱欲,他从自家小卖部的货架上拿了一根火腿肠,剥了皮、切成段,也放进锅里。
乔宇颂把煮好的面条整锅端到楼上,他没拿家里的碗筷,全是一次性的,吃完就扔,不用洗。
停了电,很快,水也会短缺。家里的煤气是罐装的,在雪灾过去以前,都得省着用,他可不愿意用冰水洗碗。
“哎呀,我们小樵实在太聪明了!”徐傲君往他的脸上掐了一把,像逗小学生似的。
乔宇颂进屋前正好看到,不由得愣了愣。
只见这个叫做“小樵”的男生面无表情,脸颊泛着微微的红,乔宇颂真怀疑他下一秒会哇哇大哭。
不过,他没有,他的脸从雪糕变成了冰棍。
“妈,阿姨,吃饭了。”乔宇颂把面条放在一旁的桌上,看她们无动于衷,只好帮忙把面盛出来,一碗一碗地端过去。
虽说乔宇颂每送出一碗,除了徐傲君以外,拿到面条的人都会对他说感谢。不过她们的注意力很快回到牌局上,那句“谢谢”像咳嗽似的,没有实际的意思。
宋雨樵早就饿了,他本以为到了午饭的时间,牌局可以中止半个小时,没想到几位阿姨居然一手端着面碗,一手摸牌,登时吃惊得忘了整理牌面。
乔宇颂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发现这个小朋友明显震惊了,看得忍俊不禁。
“哎,给小樵盛一碗啊!真不懂事,怎么做哥哥的?”徐傲君发现乔宇颂杵在一旁,数落道,“还有鸡蛋吗?给小樵加鸡蛋啊,小孩子长身体,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宋雨樵哑然,心道谁是小孩子?明明和她的儿子一样都上高三。
乔宇颂撇嘴,转身盛了满满的一碗面,加了鸡蛋和白菜,当然还有专门为他才加进面里的火腿肠。
比起三位吃饭打牌两不误的阿姨,乔宇颂明显看出宋雨樵的“不知所措”。见他一只手端着面碗,另一只手摸牌,摸到的牌七零八落地摆在面前,乔宇颂说:“要不然,你先吃?我帮你打。赢的算你,输的算我。”
闻言,宋雨樵惊讶地抬头。他想了想,觉得不无不可,这样就算输了钱,周美琪回来的时候也能解释。
屋里虽然有火盆,可盛出来的面如果不赶紧吃,还是凉得快。宋雨樵饿坏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帮助,他虽然有点不适,但还是起身道:“谢谢。”
“不谢。”乔宇颂心想他还是有点礼貌的。
就这样,宋雨樵端着面走到小桌旁坐下。
他这才发现桌上放了一碗面,好像这个人刚盛出来的。
说帮他打牌,结果自己还没吃?宋雨樵不由得惊讶。
既然如此,他还是赶紧吃完,把这个人换下来好了。
宋雨樵闷头吃面,把鸡蛋拨至一旁。他不喜欢吃鸡蛋,奈何盛情难却,看来除了面条外,只能吃白菜了。
不料,宋雨樵正这么想着,居然在面条里面发现了火腿肠!他惊讶地抬头,瞄向其他人的碗,她们的面条里好像只有鸡蛋和白菜。
只有这一根吗?
宋雨樵既吃惊又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他莫名其妙地盯着乔宇颂的背影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想把筷子插进这个人的面里捞一捞,看看有没有火腿肠。
这样的好心让宋雨樵很纳闷,刚才也没什么交流,他没事献什么殷勤?
宋雨樵从没遇过这种事,忍不住反复打量乔宇颂,从头到脚,好像多扫视几遍就能找到点端倪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颂哥哥”真是从头到脚都有“撕漫男”的样子,五官长得不错不说,背影也和少女漫画里一模一样。他在启行认识的一个女生,成天磕少女漫画,对着里面的九头身男主角犯花痴,这个“小颂哥哥”就算没有九头身,但看比例应该也有八头身了。
刚才听说,他也在启行上课?宋雨樵反复回想,总觉得没有见过他。
难道是他去得少的缘故?其实,以宋雨樵的成绩,压根不需要上什么补习班,他自己也觉得在那里是浪费时间。
不过没办法,爸爸妈妈每天在家里吵架,却怎么样都没离婚,宋雨樵在家里实在被吵得没办法,只好上补习班去了。
正好,启行的经理说,他到学霸公益班去,不但不用付学费,每个月还能给他一笔“奖学金”,等到他考上国工或析大,更有丰厚的报酬。
只是去坐一坐就能赚钱的事情,宋雨樵干吗不去?所以,从跳级升入高三开始,宋雨樵就开始去启行上课了。
他真没见过乔宇颂,但想了想,情有可原。刚才乔宇颂的妈妈说,他上的是尖子培优班,那里和宋雨樵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宋雨樵至今不知道那些班的教室在哪里。
这牌局真是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飞雪越来越大了,虽然屋内的玻璃上蒙着白雾看不见,但宋雨樵还是能听见雪片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宋雨樵蛮后悔,早知道不为那点儿生活费跑过来找周美琪了,结果周美琪没带够钱,说要回家取,临时教了他几句怎么算牌,便叫他留下来顶替。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几局,看样子,周美琪不回来,他还走不了了。
不过,宋雨樵不得不承认,这碗面挺好吃的,尤其是加了火腿肠以后。宋雨樵很快把面扫了个干净,连平时不爱吃的鸡蛋也吃干净了。
第18章 下雪天…3
吃完面,宋雨樵感觉嘴巴有点儿干。他舔了舔嘴唇,把整个麻将房看了一遍,没见到水。
他第一次来这里,当然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水喝,想着能不能问问,又不知道问谁。
问那个小颂哥哥?
宋雨樵盯着他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羡慕。
因为他太早读高三,周围都不是同龄人,他发育得比较晚,更比其他男同学矮一截。这可能是跳级给他带来的唯一困扰。不知道等他十七岁的时候,能不能长得像这个人那么高?
宋雨樵放弃了喝水,选择往锅里舀了两勺清汤,一下子就喝光了。
他看向放在桌上的那碗面,估计放得太久,已经有点儿糊了。想到它的口感,宋雨樵皱了皱鼻子。
即便如此,宋雨樵还是在原位多坐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宋雨樵做好准备,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上前去,用筷子的尾部捅了捅乔宇颂的肩膀。
乔宇颂抬头,惊讶地看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碗,问:“吃完了?饱了吗?锅里还有。”
宋雨樵不回答,而是问:“你吃了吗?”
他眨了眨眼,说:“还没。”
“我吃饱了。”宋雨樵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哦……”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读高三,乔宇颂真忍不住将他视作自己见过最不懂礼貌的初中生。
但大概是宋雨樵长得好的缘故,安安静静说话的样子,居然自带几分无辜,乔宇颂想到他吃完了面还特意跑过来告诉自己,更觉得他可爱。趁着一局终了,麻将桌正在自动洗牌,乔宇颂起身道:“碗给我吧。”
宋雨樵确实不知道这副一次性的碗筷要丢往哪里,可把用过的碗筷还给主人家,又显得没礼貌。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感激,还给他时,说:“谢谢。”
“小樵吃完啦?来,继续玩。你妈妈应该快回来了。”徐傲君招呼道。
宋雨樵实在不喜欢打麻将——主要是不喜欢打麻将时闲聊的氛围,但在此拒绝这三个大人,又势单力薄。他只好重新坐下。
钟阿姨的牙口看起来真不好,吃碗面条也会塞牙缝。她毫无顾忌地剔牙,宋雨樵闻到从她的口腔里呼出的异味,强忍住皱眉的冲动。
没想到,宋雨樵才把牌拿完,便听见房间外传来周美琪夸张的叫声:“哎呀,哎呀,冻死我了!”
他心中惊喜,立刻从牌桌前站起,回头一看,果真是周美琪来了。
她冻得满脸通红,嘴巴还呼哧呼哧地冒白气。
“真是,外头可真够冻的!你们打得怎么样了?”周美琪一边说,一边脱下羽绒服和围巾,自发自觉地坐进宋雨樵空出的位置,朝她的牌友说,“哎,来的路上,看到有狗冻死在路上了,啧啧。”
说着,周美琪从毛衣口袋里拿出几张一百元塞进宋雨樵的手中,说:“喏,回家看书去。”
宋雨樵把拿到手的钱看了一眼,不多不少,八百元整,这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既然拿到了钱,宋雨樵当然无心再留,他看周美琪也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把钱揣进兜里后,转身走了。
宋雨樵还没走远,便听见钟阿姨议论道:“哎,你家小樵好厉害,十四岁就要考大学咧!”
“有什么用?没一点礼貌。你看看,拿了钱就走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周美琪嫌弃道。
“高材生嘛,总要有点个性的。”徐傲君毫不避讳地说,“哎,那得省好多学费哦?”
“那倒是!”周美琪哈哈大笑,朝牌友挤眉弄眼,“本来还不用等今年呢!但要么本命年,要么犯太岁,算命的说别出远门才好,才耽误到现在!”
宋雨樵来的时候,走的是这家的后门。这是周美琪在电话里告诉他的门,他们家在这排房子后面,隔了两条马路,走后门最方便。
从麻将房下楼,宋雨樵往厨房瞄了一眼,没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他又悄悄地往前面的小卖部看。
因店门关了,小卖部里一片昏暗,像是一个陈旧的仓库、一个藏有故事的小博物馆。
宋雨樵还是没找到那个人。
算了,反正不重要。宋雨樵推开沉重的铁门往外走,被迎面而来的飞雪扑疼了脸。
他吃惊地看着这如鹅毛般的雪,低头一看,起码积了十厘米厚。
来的时候,估计才是现在的一半,宋雨樵吁了口气,纵然心里有诸多不情愿,还是得冒着风雪回家,否则,再晚一些,真不知道雪会积成什么样子。
宋雨樵关了门,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抬腿一脚踩进雪里,冻得打了个激灵。
不过,雪积得厚也有好处,起码不会打滑,他这也算得上是“一步一个脚印”了。
宋雨樵一步一个脚印,顶着风雪往前走,白茫茫的天地间,好像他是唯一的生灵。
不少商店的招牌被风吹得哐啷哐啷作响,宋雨樵每走几步都要抬头张望一番,确认没有哪块招牌会突然被风吹坏,砸到他的头上。
这一段路,他好像从来没有走得那么艰难,而且,他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北风呼呼地吹着,宋雨樵想,岳塘都冷成这样了,真不知道析津得成什么样子。
析津每年的冬天都会这么冷吗?如果是这样……他得考虑到底还去不去析津大学,要不改考港岛的科大算了?不过,那也不好,每年那么多次台风。
忽然,在宋雨樵的身后,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喊道:“小樵!”
什么?宋雨樵疑心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像是被风吹散了似的,非常不真切。他没有回头。
“小樵!等一下!”那声音仍然在喊。
随着叫声,宋雨樵还听见了踩雪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小颂哥哥”追了上来。
乔宇颂的手里拿着一条围巾,宋雨樵看见,立刻想起之前自己少的是什么——他把围巾给忘了。
宋雨樵吃惊得说不出话——当然他也没打算说话,眼看着乔宇颂一深一浅地踩着雪追上来,心头微微发颤。
“你的围巾落我家了。”乔宇颂来到他的面前,把围巾递过去。
风很大,话一说出口,就被吹走了。
宋雨樵接过围巾,不禁观察乔宇颂的脸。他好像在笑,不过,宋雨樵只看到他眼睛里透出的笑意,他的鼻子和嘴巴全被他用围巾包裹住了。
“谢谢。”宋雨樵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致谢。
“没事,你快围上吧,挺冷的。”才出来一会儿,乔宇颂觉得自己的眼睫毛上已经沾满雪片,他不禁担心眼前这个小弟弟,他真的能安全回到家吗?
宋雨樵摘掉帽子的那一刻,感觉北风能把他的整个头皮掀翻。他三下五除二地围好了围巾,赶紧重新戴上帽子,正要走,却发现双脚已经陷进雪地里了。
他走不动,可好像不是雪的缘故。带着少见的疑惑,宋雨樵抬头看了看乔宇颂。
乔宇颂见他的睫毛上沾了雪,想帮他抹掉,但他们之间明显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看了他的脸半天,乔宇颂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对了,这个。刚才你吃饭的时候,我替你赢的钱。”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十元。宋雨樵呆住,低头看着他把钱递到面前,问:“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吗?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我和了一局,十三幺。这里一共是六十元。”乔宇颂回答。
宋雨樵心想这叫怎么回事?可是,六十元能让他在学校食堂吃好几顿,既然之前是这么说好的,现在收下也在情理之中。他犹豫了一下,把钱拿过来,放进口袋里,说:“谢谢。”
“没事,赶紧回吧。”乔宇颂心想,他只是外表看起来冰冷,还是挺有礼貌的。就像雪糕,虽然冒着冷气,味道却甜。
“嗯,再见。”宋雨樵费劲地把腿从雪里拔出来,往前迈了一步,终究又被好奇缠住了双腿。
他回头看向乔宇颂,问:“你叫Qiao Yusong?”他可不打算真的称呼他为“小颂哥哥”,虽说他们之后不一定会见面。
乔宇颂用戴着手套的手揉眼睛,反而更难受了,雪融化了,直往他的眼眶里滴。他点头,笑道:“嗯,你呢?你的全名。”
宋雨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你的名字怎么写?哪个Yu,哪个Song?”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只顾自己想要答案,不理会别人问的问题了。乔宇颂被这态度弄得胸口一堵,道:“宇宙的宇,歌颂的颂。”
“哦……”宋雨樵想,还好,不算巧合得太夸张。
乔宇颂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了,重复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写?”这点基本的礼貌,总还是有的吧?
“哦……”如果是平时,宋雨樵自报家门其实没什么,可是想到自己的名字和他的正好相反,他免不了有些尴尬,“我叫宋雨樵,下雨的雨,樵夫的樵。”
闻言,乔宇颂愣住,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问:“你叫宋雨樵?真的?”
“对,有什么问题吗?”宋雨樵冷冷地反问。
“没,没什么。”老天,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乔宇颂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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