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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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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黢黢的山道上哪有什么光?
  他憋闷地收回视线,心里那点气早就散了,毕竟封栖松的质问在白鹤眠看来是正常的。
  就算他们的婚姻是交易,可谁乐意看见名义上的另一半,以前被别的男人养过?
  传出去,丢的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脸。
  然而事实上,封栖松在乎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脸面。
  没了车,封二爷只能骑马下山,他连夜赶去了医院,没惊动荀老爷子,随便找了个相熟的医生,草草地包扎腿上的伤口,且包完,根本不歇息,直接包车回家。
  “二爷,您急什么啊?”千山精疲力竭地坐在车上打哈欠,“算我求求您了,白小少爷已经回了家,您就算现在回去,他也歇下了。”
  “他歇哪儿了?”封栖松的面色微微发白,眼底又氤氲起阴霾,“老三少时和他熟识,又有婚约,若是……”
  若是旧情复燃,怎么办?
  封二爷没把话说绝,千山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按理说不可能。白小少爷是什么人啊?他就算真的有心和三爷再续前缘,也不能够选在今天。”
  “……您刚把他从登徒子的手里救下,他浑身都是伤,怎么可能就和三爷亲近呢?”千山帮着封老二分析,“白小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封栖松笑笑,不置可否。
  车停在封宅门前,下人早已备好了轮椅,封栖松撑着轮椅的扶手坐上去,抿唇往卧房摇。
  千山巴巴地跟在后面,祈祷白鹤眠消停些,最好乖乖地睡在卧房的床上,否则二爷当真要发疯。
  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雨也小了些许,雷声不知何时飘远了,暑热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封栖松终于回到了卧房门前,透过门缝没看见丝毫的灯光。
  “小少爷肯定睡了。”千山嘀嘀咕咕地安慰,实际上心里也没底。
  “你先下去吧。”封二爷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快天亮了,明天就歇息一天吧。”
  “二爷……”千山还有些迟疑。
  “我累了。”封栖松推开门,干脆地将忠心耿耿的下人关在了外面。
  卧房内静悄悄,床帐在微风中浮动,封二爷面无表情地脱下湿透的西装,看也没看床。
  “鹤眠,你啊……”封栖松换了身干净的里衣,闭着眼睛苦笑。
  房间里有没有人,封二爷还能感觉不出来?
  那艳红色的喜被还没换下,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满怀期待回来的封栖松。
  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或许是名义上得到了白小少爷,封栖松竟生出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在轮椅里坐了会儿,压下暴虐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去思考白鹤眠和封卧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摇着轮椅,穿过那扇与偏房相连的门。
  白小少爷不在,睡洞房又有什么意义呢?
  封栖松回到自己的房间,起身缓缓走到书桌边,将怀表和眼镜放在桌上。窗外的天光已经有些亮了,睡与不睡都没了意义,封二爷拿起桌上的钢笔,犹豫一瞬,换到了左手上。
  鹤眠喜欢以前的相好的也无碍,他当一辈子“相好的”就是了。
  封栖松拧开笔帽,发现桌上没了干净的纸,转身往书柜边走时,余光随意扫过床铺,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已经团成了一团,被子底下溜出半截水红色的旗袍,还有双纤细的脚,白嫩的脚趾正随着呼吸微微蜷缩呢。


第15章 舌头
  白小少爷到家就甩开膏药似的封三爷,回到了卧房里。
  他在桌边枯坐了片刻,实在困顿,又觉得铺着喜被的床一个人睡过于凄惨,干脆溜到了封二爷的房间。
  反正就隔了一道门,白小少爷心安理得地爬上了封栖松的床。
  封二爷的床板硬些,被子也薄些,白鹤眠困得厉害,什么也顾不上,抱着枕头,闻着丝丝缕缕熟悉的檀香,很快就睡熟了。
  他这晚又是惊又是吓,累得骨头都散了架,睡一个整天怕是都缓不过来,所以惊醒的时候,颇为暴躁,蹬着腿喊:“烦不烦?”
  然而攥着白鹤眠脚踝的手分外固执,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他只好勉强地将眼睛睁开半条缝,好不容易看清了来人,又缩进被子,哼哼唧唧地叫了声:“封二哥。”
  封栖松被叫软了半边身子,撒手由着白鹤眠的脚缩回去。
  “怎么睡这儿来了?”封栖松伸手拉了拉被子,想把他的脑袋从被子底下解放出来。
  但是白鹤眠又往下面缩了些,非要把脸埋在被子里。
  封栖松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从脚踝处的被子开始往下扯,好不容易拉下来些,白鹤眠也醒了。
  “几时了?”他困倦地翻了个身,眯起眼睛打量封二爷。
  封栖松已经换下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没戴眼镜,眉眼的轮廓凌厉了些。
  封栖松答:“还早,再睡会儿。”
  既然封二爷让睡,他就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天光微明,白鹤眠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感觉到身边的床微微一沉,他指尖微动,钩住了二爷衣袖边的一小角布料,又嗅嗅稍微浓郁些许的檀香味,最后把脸埋在枕头里,躲避窗外越发明亮的光。
  封栖松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鹤眠的小动作,心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伸手拨弄他的脑袋:“别闷着。”
  “封二哥……”白鹤眠睡觉时,有一点光就受不了,被封二爷折腾来折腾去,恼了,干脆起身,将收起的床帘重新放下,再气势汹汹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别烦我。”
  “好。”封栖松的眼角微弯,等白鹤眠呼吸平稳,再一点一点贴过去。
  封家与白家过去有生意上的往来,封栖松的爹娘看上了白家的小少爷,便让他与自家最受宠爱的三少爷定了娃娃亲。
  那时封栖松还不满二十岁,接受的是新式的教育,听闻此事,带着稀里糊涂的封卧柏闹了好些天,对白家更是好感全无。
  直到白鹤眠从墙头摔进他的怀里。
  白家的小少爷自幼生得好看,跟泥猴一般从墙上掉下来,竟有一双能望进他心里的眼睛,封栖松瞬间听见了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想告诉少年自己的姓名,可少年在发现他不是封老三以后,直接翻墙回去了。
  后来封栖松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白家的小少爷,也知道在白鹤眠的人生里,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所以在德国念完书,没有急着回国,想着等老三和白鹤眠完婚,断了心头不切实际的念想,再回来好好地当他们的二哥。
  谁料白家一朝落魄,封老大惨死在了马匪窝,本该永远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反倒成了至亲至近的夫妻。
  窗外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
  封栖松偷偷将胳膊搭在了白鹤眠的腰间,想要把他往怀里带带,哪晓得睡梦中的白鹤眠直接循着热源拱了过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封栖松拥着他,喃喃自语,然后将唇印在了白小少爷的嘴角,克制而又隐忍地吮吸。
  白鹤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窗外还飘着连绵的细雨,日光却照样刺眼,他听见千山在门外念叨着什么“太阳雨”,还催护院把院中的落叶快些清扫干净。
  白鹤眠打了个哈欠,扯到嘴角的时候低低地“唔”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舔,尝到了丝血腥味。
  他没当回事,掀开被子:“封二哥?”
  白鹤眠半梦半醒间记得封栖松回来了。
  封栖松也在屋外,循声推开门:“醒了?”
  千山也凑过来:“白小少爷,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白鹤眠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接水洗漱,看见封二爷在屋外跟千山交代事情。
  白鹤眠竖起耳朵,听见句“我就说眼熟,原来是陈副司令家的公子”。
  “陈副司令刚从北边回来,您不熟悉也是正常的,可现在……”
  “是他自己撞到我的枪口上来的。”封二爷冷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欺辱鹤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吗?”
  千山哑然。
  “现在他知道了,也去见阎王了。”封栖松不甚在意地撂下这句话,又去看白鹤眠,见他拿着帕子呆呆地杵在那,不由好笑,“还没睡醒?”
  白鹤眠恍然惊醒:“醒了。”
  “那就换身衣服,我们吃饭去。”封栖松摇着轮椅来到他身边,见白小少爷嘴角微微发红,眼神一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鹤眠还没缓过神:“……没。”
  “那就快些。”封栖松轻轻推了他一把。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犹犹豫豫地绕回来:“封二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封栖松的神情瞬间冷下来:“我的腿?”
  “嗯,千山说你去找我的时候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白鹤眠不疑有他,“是不是受伤了?”
  封栖松凝神观察他的神情,片刻,垂下眼帘:“稍微有些擦伤,不碍事。”
  “你怎么知道我被欺负了?”既然不碍事,白鹤眠又问了另外的事。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干脆蹲在封栖松面前,仰起头,认认真真地说:“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封栖松将修长的手指插进白鹤眠的发,“是我派去的警卫员发现了异样,这才回来禀报的。”
  “你派了警卫员?”
  “嗯。”封栖松不好说自己派了警卫员去送信,避重就轻,“我看外面雨下得大,觉得开车走得太慢,就给你去送马了。”
  白鹤眠心里一暖:“谢谢。”
  “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封栖松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总是要谢的,要不然……”白鹤眠脸色微变,想到那个摸自己屁·股的登徒子,忍不住蹙眉,“我刚刚听你和千山说,轻薄我的人是什么副司令家的少爷?”
  他对金陵城里的局势一窍不通,光知道封家厉害,旁的就算有些了解,也全是道听途说。
  但听千山话里的意思,登徒子的来头不小,就这么死在封二爷手里,怕是要出事。
  “想知道?”封栖松凑近了些,手指也从发梢滑到了他的后颈边,“我们立的字据里没有这一条。”
  白鹤眠愕然:“我们立下的字据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字据里明明说的是假装夫妻与身为男子却能生的事,与陈副司令的儿子毫不相干。
  封栖松轻咳一声,站在门外等候的千山立刻往外站了几步,假装在监督护院们打扫院子。
  然后封二爷又从口袋里取出眼镜,架在鼻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鹤眠。
  他浑身一个激灵,无端生出些窘迫,仿佛幼时被爹娘叫到堂前教训,如芒在背。
  “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你我假装夫妻,自然要让别人信服。陈副司令的儿子拿轻薄你来试探我,最终目的是观察我的腿。如今他发现了真相,也间接地猜到我们的婚事必有猫腻,而我解决他,就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封栖松耐心地跟白鹤眠讲道理,话里三分真七分假,却因为表现得过于沉着冷静,硬是没让他发现端倪,还头疼地摆手:“好了好了,你说得有理。”
  封栖松抿唇微笑。
  “那如果我实在想知道陈副司令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白鹤眠蔫蔫地转了个身,走到衣柜边找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封家为他准备的,他挑来挑去,看着都挺顺眼,最后选了件青色的长衫,想要脱身上的旗袍时,又扭头,警惕地瞥封二爷。
  “会。”封二爷似有所感,摇着轮椅去了屏风后。
  白鹤眠立刻扒下穿了一夜的旗袍,没注意到屏风间是有缝隙的。
  封栖松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眉头又皱起来:“鹤眠,你身上的伤擦过药了吗?”
  白小少爷雪白的脊背上除了牡丹花的纹路,还有文身都遮不住的瘀青,仿佛一幅上好的水墨画上滴了碍眼的墨汁。
  陈副司令的小公子下手着实狠。
  “没擦。”白鹤眠头也不回地答,“昨夜等你太久,实在困,直接睡下了。”
  他说完,耳朵发烫,觉得自己像在家久等丈夫不归的怨妇,颇为难为情,连忙转移话题:“封二哥,既然你愿意告诉我,就说吧。”
  封栖松从屏风后出来,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嘴唇。
  白鹤眠不明所以。
  封栖松耐心地提醒:“上回你问我为何要装瘸,亲了这里。”
  白鹤眠的脸随着封栖松的话,腾地红了,他啐了声:“不要脸!”
  然后摔门而出。
  “二爷?”千山连忙跑来,“怎么了这是?刚刚还好好的,白小少爷又生气了?”
  “无妨。”封栖松好笑地摇头,伸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慢吞吞地摇着轮椅,追着白鹤眠的脚步往前厅去,“随他闹。”
  话音刚落,白小少爷又气咻咻地跑回来,挤开千山,自顾自地推着封栖松往前跑。
  “白少爷……白少爷,您慢点啊!”千山追赶不及,一脚踩进水洼,差点摔个大跟头,等再抬头,白鹤眠已经推着封栖松跑得只剩背影了。
  白鹤眠没把封栖松推到前厅去吃饭,而是拐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耳房。
  屋内昏暗无光,他气喘吁吁地伏在轮椅上,对着封二爷的耳朵小声嘟囔:“说话算话啊!我,我……我亲你,你就告诉我陈副司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封栖松动了动耳朵,嗓音嘶哑,“一言为定。”
  白鹤眠不情不愿地绕到轮椅前:“只许亲一下。”
  “好。”
  “不许……不许伸舌头。”
  “……好。”封二爷的回答带着遗憾的叹息。


第16章 一切
  屋檐上滴滴答答落着雨。
  白鹤眠闭上眼睛,自欺欺人,觉得看不见就不会害羞,犹犹豫豫地低头,凑近封栖松时,又忽然睁开双眼,质问:“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为什么伸舌头?”
  “想伸就伸了。”黑暗中,传来封栖松含笑的回答。
  白鹤眠恼羞成怒:“……你!”
  可惜剩下的话都被吻吞没。封栖松不知何时抬起了手,也不知如何准确地按上了他的后颈,娴熟地用舌尖撬开白鹤眠的牙缝,另一只手还使了巧劲,让他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滴答滴答,越来越多的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或许汇聚成了溪流,顺着青石板砖的缝隙汩汩而下,白鹤眠的心里也涌出一股暖流,他喉结微动,不自觉地吞咽,又羞又臊,偏偏挣不开黏稠的吻。
  封家的老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压根不是谦谦君子,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登徒子。
  白鹤眠在惶惶中委屈起来,他想到封栖松在洋楼里质问的那句“住在这栋你相好的送你的房子里?”,又想到封栖松说话时凌厉的视线与勾起的唇角,寒意瞬间漫过心房。
  他把封二爷推开了。
  “鹤眠?”封栖松敏锐地察觉到白鹤眠的不安,伸手想要把他抱住。
  白鹤眠猝然挥开封栖松的手,站起身足足后退了六七步,直到后背贴上阴冷的墙:“封二哥……”
  他一时语塞,哆嗦着抱住了胳膊。
  封栖松神情黯然,收回了抬起的胳膊,垂眸平静道:“金陵城有两个副司令,其中之一便是陈北斗。陈北斗几年前去了北方,试图以一己之力掌控北平。”
  “……但他太天真了。北平贺家根基深厚,他们家的老六更是手段非凡,陈北斗去了三四年,非但没拿下贺家,反倒因为人生地不熟,折了不少人。几个月前,他打着守家卫国的旗号回到了金陵,你与我成婚的喜酒,他也是来喝过的。”
  只可惜那晚封栖松怕白鹤眠跑,将他锁在了屋内,所以白小少爷没能亲眼见一见这位陈副司令。
  白鹤眠听到这儿,已经将心里的委屈按下:“你说金陵城里有两个副司令,除了陈副司令,还有谁?”
  封栖松一时没搭话。
  他便自己悟出来了:“封二哥?”
  “我大哥死时,已是司令。”封栖松点了点头,“我临危受命,担任副司令,说是去剿匪,实际上是有人想趁机再将封家的血脉折去一支半股,可惜我命好,没能遂了他们的愿,陈北斗也就没能继续往上升。”
  封栖松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荒谬的事,冷笑不已:“我大哥尸骨未寒,他们就想着接替他的职位,我如何能答应?”
  于是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司令的位置也没人顶替。
  不过如此局面倒是安了某些人的心,分庭抗礼总好过一家独大。陈北斗不傻,对司令的位置没表现出明显的意愿,只是封栖松直接出手将他的儿子送去了阎王殿,这下就算换了大罗神仙,怕是都没法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我们封家与陈北斗结怨已久,就算没你这次的事,我也迟早会找他们报仇。”封栖松话锋一转,摇着轮椅来到白鹤眠面前。
  他们一个站,一个坐,坐着的那个却生生把站着的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鹤眠,你是不是怕我?”
  明明什么也看不清,白鹤眠却清晰地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仓惶地低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没……没有。”
  “鹤眠,你别看我现在坐在轮椅上。”封栖松又往前凑了些,双腿抵住了白鹤眠的膝盖,“可我这双手,也曾摸过枪,浸过血。”
  生逢乱世,普通老百姓尚且可以偷生,但封家的兄弟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谁手里没有过几条人命?
  连懦弱的封老三都硬着头皮,端起枪,杀过马匪,更别提撑起整个封家的封栖松了。
  “我不愿骗你,说自己没杀过人。”封栖松将自己的手递到白鹤眠冰冷的指尖旁,“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干过很多你不乐意见的事,让你觉得可怕或是脏……但身为你的丈夫,我依旧会尽全力保护你。”
  白鹤眠浑身一僵,满脑子都是封老二那声“丈夫”,人都快晕了。他飞快地握住封栖松的手,又猛地挥开,蹭着墙蹿到耳房的门边,色厉内荏地喊:“谁说我怕你了?”
  “……杀马匪、杀登徒子溅到的血,我怎么会嫌你脏?”他越说,心跳越快,只觉得不远处模糊的人影在心里越来越清晰,沉重的情绪猛地压将过来,逼得他眼眶发烫,鼻子发酸。
  刚巧千山在外面嚷嚷:“白少爷唉,您把咱家二爷推哪儿去了?”
  “哎哟喂,老天爷唉,您仔细点他那双腿吧!”
  白鹤眠和封栖松沉默片刻,同时笑出了声,也笑干净了屋内沉闷的气氛。
  “走吧,我推你出去。”他伸手扶住轮椅,假装遗忘了先前发生的一切,语气轻快,“我想吃桂花盐水鸭。”
  “好,我让人给你做。”
  他们从耳房出来了,千山瞧见,一个箭步冲上来,就差没趴在封二爷的腿上瞧了:“白小少爷,您……您没瞎折腾我们二爷的腿吧?”
  此时白鹤眠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异样:“封二哥,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见过封栖松站起来的,所以对装瘸的事情深信不疑,可如今瞧见千山慌张的神色不似作假,又起了疑心。
  “无碍。”封栖松拨开凑上来的千山,随意道,“就是昨天骑马时差点摔到而已,他太大惊小怪了。”
  千山连忙附和:“对对对,昨天骑马的时候二爷受了点小伤……嗐,那么大的雨,无论骑马还是开车,都不安全!”
  说完,接替了白鹤眠,推着封栖松往前厅走。
  白小少爷落在他们之后,狐疑地思索了会儿。
  他想起几次与封栖松同床共枕,男人都穿着长裤,从未露出过双腿,他之前只当封二哥不怕热,毕竟穿着长衫长裤歇息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细想,却是疑点重重。
  若真是骑马摔伤了腿,千山何故那般焦急?
  若真没腿疾,哪有人装瘸一装好些年?
  白鹤眠越想越是心惊,疾步追上去,却见前厅里不止有封栖松,还多了个梁太太。
  “哎哟,白少爷。”梁太太见他,眼前一亮,“正找您呢。”
  有外人在,不便说私房话,白鹤眠调整好情绪,将双手揣在袖管里,笑吟吟地接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梁太太更开心了:“这不是天气放晴了吗?我就来找您打牌了。”
  “打什么?”白鹤眠暗中看了一眼封栖松,见封二爷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应下,“只我二人可凑不出一局。”
  “人的事您不必担心,我与我家男人,您与您家封二爷,不是正好?”梁太太全然不在意人数的事,对他眨眼,“咱们打大的,打现钱的。”
  “我可不敢保证二爷愿意打。”白鹤眠顿了顿,“到时候三缺一,你就算想打个四圈,也没人陪。”
  “打吧。”封栖松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适时开口,“之前答应过陪你玩的。”
  “这敢情好。”梁太太高兴地拍了下手,“我就盼着与您打牌呢。白少爷,您可不知道,就咱们上回去的那个金家,他们家小姐当真是小气,输了不但赖账,还哭鼻子。”
  白鹤眠忍不住笑出声:“年纪小罢。”
  “哪能啊?”梁太太不屑地撇嘴,“我记得来喝您与二爷的喜酒时,庚帖上写您才十九。那金小姐都二十二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输不起呢。”
  “金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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