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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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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猛然睁开眼睛,先是愣了下,紧紧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触感便无比清晰,再一动身子,便有微湿而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处,人的脖颈处一向脆弱而敏感,陆玦便感到自己脖颈处的那处皮肤有些微的痒意。
他无语看着帐顶半晌,终于转过头,青年偎在他脖颈处安静沉睡的脸便映入眼帘。
谢乔今年便十八岁了,他的脸上已经脱去幼时的稚气,现在完全是青年的样子,眉眼清俊,鼻梁清挺,下颌处的线条流畅而硬朗。只是睡着的时候,唇上的唇珠便分外明显,让人看出一两分幼时的样子。
陆玦一边在熹微的晨光里观察着青年的眉眼,一边想谢乔果真长大了——只是,这随便跑到别人榻上睡觉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他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但绝没教过他爬别人床……
已经在这时候醒过来,他便也不会再睡过去,于是便干脆并起食指和中指,“啪”地一声敲在还在睡着的青年前额上。
“唔……”谢乔幽幽掀开眼皮,一双清俊的眼睛便露出来,因为刚睡醒的关系,那瞳仁里暗沉沉的。
“怀瑜哥哥,你醒了?”谢乔面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横在陆玦腰间的手却更紧了。
陆玦觉得自己额角有青筋蹦跶,他利落地把青年的手臂掀下去,自己半坐起来,又提着青年的后衣领将青年提起来,抱着臂问道:“说说吧,你怎地又到我榻上了。”
青年似乎终于更清醒了些,他扫了眼对方白皙的脖颈上被自己呼吸熏得有些红的一点皮肤,心里便没来由有些痒,嘴里吐字倒吐得清晰又理直气壮:“我梦游。”
第22章
陆玦被气笑了,道:“你从你府上梦游到我塌上?还专挑我休沐的时候梦游?”他昨晚才回家,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鬼知道谢乔到底如何在大半夜闭着眼睛穿过一条街梦游到他塌上的。
“怀瑜哥哥,”谢乔垂了眉眼,肩膀也塌下来,道:“我的府上除了那些仆人,便是我自己,冷冰冰的……连那两条蠢鱼都已死了两年,不能再陪我……”一副失意的可怜样子。
陆玦偏偏就吃他这套,一看他这副样子,心便软了,连声音都温和了些,道:“那便大大方方来我家住,隔壁就是你房间。你大半夜翻墙进来与我抢睡觉地方算怎么回事?”
“没有翻墙,”一听这话,谢乔便抬了头,一脸认真道:“我怎会做出翻墙这样不雅的事情来呢?你院子后边就是你家后门,伯母早就给了我钥匙,我昨夜自然是堂堂正正进门的,没吵醒一个人。”
陆玦:“……”
见陆玦一副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谢乔便知道这事快糊弄过去了,他唇角浮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又卸下,又道:“怀瑜哥哥,今日就是元宵节了,我特意准备了礼物给你。”说着便探过身子,朝门的方向道:“徐来,将本王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奴在!”一个眉眼细长的太监听了这话连忙推开一扇门,笑眯眯地从隔壁快步走进陆玦的房间,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身红色的锦衣。他在塌前站定,先行了个礼,又将托盘捧到陆玦面前,却是朝谢乔回话:“殿下,这就是您为陆大人准备的衣裳。”
“怀瑜哥哥,今日你便穿这一身吧。正好是元宵,穿新衣裳也合适。”谢乔指着托盘里的衣裳,一脸‘此事就这么定了’的顺理成章。
陆玦一只手臂撑着膝,另一只手曲了指,玉钩一般,敲在谢乔前额,一脸好笑道:“你春天送衣裳夏天送衣裳,一年四季都送衣裳,现下连元宵节都送衣裳来,我穿得过来么?”
这几年他穿的衣裳几乎都是谢乔送的,连他母亲都很久未将裁缝请到府上来过了。
“衣裳这东西么,又经得住放,怀瑜哥哥你慢慢穿便好。今日我都拿来了,你不穿可就浪费了。”
陆玦听他都这么说了,便伸手拿了那托盘里的衣裳,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和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谢乔看陆玦开始穿衣裳,嘴角便又浮出抹笑,对着徐来道:“徐来啊,你昨晚在隔壁休息得好么?”
徐来摸不清这位主儿到底想做什么,但却知道在陆家就不能说一句不好,于是便笑眯眯地道:“谢殿下关心,奴睡得好着呢。”
“是吧,”谢乔面上笑意更甚:“我的房间我的床,自然是舒服的。你喜欢么?”
徐来被自家殿下面上的笑激得头皮发麻,被求生欲一激便总算说了句让谢乔无比顺耳的话:“奴……奴自然喜欢。谢殿下昨日将房间让给奴。”
谢乔便看向陆玦:昨晚真不是我非要睡你的床,徐来占了我的床,我便只能爬你的了……至于以后么,总不能让徐来睡院子里吧……
已穿好了衣服又看懂谢乔意思的陆玦:“……”
徐来一来,连陆玦房里的丫鬟都没了活计,他虽是谢乔封王开府后才跟了对方,但这么多年下来,自家主子的心思他不清楚十分,七八分也是有的,是以他对陆玦十分尊敬,侍奉时也十分上心。
陆家的早饭一般是一家人一起吃,陆大人和陆夫人在饭桌上见着谢乔也不惊讶——毕竟是几乎在自己家长大的孩子,他们知道这个孩子与自己儿子关系好,再加上这几年的情谊,便待谢乔更加亲切。
“哟,玦儿,今日又穿新衣裳了?”陆夫人出身将门,说话十分爽利,用饭前他打量着自己儿子道:“又是乔儿送来的吧?人家视你为兄长天天送你东西,怎地你这做哥哥的就不知送人家些什么呢?”
陆玦:“……”
谢乔心说我可不是送给“兄长”的、要的也不是什么礼物,一边面上显出一个清浅的笑,满含真心道:“伯母,这是我该做的,我幼时多亏您一家和怀瑜哥哥照顾,我也报答不了什么,便只能送两身衣裳了。”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我对女子衣裳不太通,便只将一些布料和一方好砚交给您的丫鬟了。”陆玦的父亲是个文人,平日最爱诗书和收集好砚。
陆夫人看向谢乔更加亲切慈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陆大人面上都难得浮出一个笑。陆玦看着自己父母对谢乔的喜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面上却忍不住浮出一个浅笑。
……
用罢早饭,谢乔便依旧跟着陆玦回了院子,又过了些时辰,陆玦便在那棵大海棠树下练剑,谢乔在一旁抱着臂闲闲散散看着,黑沉沉的瞳仁里全是那个红色的身影。陆玦虽爱穿锦衣,但一向不爱穿衣袖宽大的衣裳,平日里袖口都束着精致的护腕——他是个将军,这样自然练兵使剑都方便。
谢乔看着看着心里便有些痒,便想看看这人穿上那些儒生文臣爱穿的衣裳是个什么样子,便决定下次送一套过来。他喜欢看陆玦穿他送的衣服——心上人穿着他送的衣裳,就好像在回应他那隐晦的心意。
看着陆玦白壁似的面上出了薄汗,谢乔便转身进了书房,想找方帕子再倒杯清茶给对方。茶壶和茶杯放在一方小几上,小几旁边便是陆玦的书案,谢乔倒了茶,正要出去,便突然瞥见书案上放着一个封皮用锦布包着的册子。
谢乔心里“咯噔”一下,便放下茶杯,毫不心虚地走近桌案,将那册子拿了起来。
一翻,谢乔便气笑了——那册子里果然是许多妙龄姑娘的画像。陆玦今年已经二十又五,却还没有成亲的打算,他从十年前就是金陵城里各个世家盯着的一块肥肉,看来十年后照样是。想来陆夫人也着急,便为自己儿子做了这样一份册子。
谢乔翻着这册子一挑眉:不知陆玦有无看过……
他看了眼门外陆玦依旧在练着剑的身影,便光明正大毫不心虚地将那册子塞进自己衣袖——不像陆玦爱束腕,他的袖子可是宽得很。塞好后便端着那杯茶出了门,面上毫无愧色。
陆怀瑜心里还没住人,陆怀瑜有一天心里若真要住一个人,那便只能是他谢乔。陆怀瑜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
白日里谢乔一直赖在陆家,到了晚上,金陵城便如往常般,有盛大的灯会。陆玦惯爱热闹,谢乔也爱看灯会烟花,一入了夜,他们便出了门。
陆府就在秦淮河岸边的巷子里,是以他们一出了门,便满目都是灿烂灯火。火树银花、人声鼎沸,淮水上到处都是装饰着红绸宫灯的游舫,两岸灯火通明,整座城仿佛一座被温暖烟火气填满的不夜之城。
天空浩然澄洁,一轮圆月高悬,五光十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仿佛连一向高洁冰冷的月亮都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
陆玦和谢乔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陆玦生得好看,便有无数姑娘专门转了身去看,一路上不断有香包荷包砸过来,有了前车之鉴,谢乔自然牙痒得将它们全记到陆玦身上。
他扯着陆玦的腕将人扯出人流,站在街边的一盏巨大的鲤鱼灯下,因为刚从人流出来,谢乔腰间佩着的两枚玉璧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陆玦看着谢乔有些狼狈的样子,在暖黄的灯下笑弯了眼睛,他道:“我们乔儿真是长大了,都有姑娘砸香包给你了,怎地,刚有喜欢的么?”
谢乔看他一眼,心道你到底没自觉到什么地步才觉得人家砸的是我……
一边咬着牙根儿笑道:“自然没有喜欢的,她们都没有怀瑜哥哥生得好看。”
陆玦清朗大笑两声,笑得眼里全是细碎的灯光,看得谢乔只想将人藏起来。这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暖烘烘的混着酒香和糯米香的香气。
“怀瑜哥哥,你想吃酒酿圆子么?”正月十五还冷得很,现下很适合吃些暖和的东西。谢乔说完便往四周看看,果然见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冒着袅袅的烟气。
陆玦也闻到那股香气,便带着笑点了头。
谢乔留下句“你在这等我”,便转身往那摊子走去。
陆玦在灯下抱着臂,看着已经灯火下青年的清挺背影,一时便有些感慨:谢乔他,真的长大了,明明他刚见到他时,他还是个瘦成一团惹人怜爱的孩子。
……
摊子主人是个老翁,听谢乔说要两份酒酿带走,老人便拿了竹筒,将东西澄得满满的,笑着递给谢乔。谢乔笑着道过谢,便往回走。
“陆怀瑜,谢乔现下已经长大了,他现在又不是九岁的孩童,你怎地老是同他在一起?”
刚一走进,一个清脆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谢乔步子一顿,往前一看,果然见一个比陆玦低了一头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刚刚那声音就是他的。
谢乔被气得冷笑出声:很好,非常好。他就走几步去买了样东西,就有人在他眼根底下挖他墙角。
第23章
陆玦还未答话,谢乔便提着两个盛满酒酿圆子的竹筒慢悠悠走过去,在那少年身后站定,微低了首眯着眼对着那少年道:“他不同我在一起,难道同你在一起么?”
那少年猛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一下子跳着转过身,谢乔这才看清他的脸。
“是你?”谢乔将两个竹筒塞进陆玦手里,又转过身,眉头微皱。
谢乔以为这是哪个像凌道云一般倾慕陆玦的少年,却没想到是个女子,还是个他认识的女子。这是郑倚梧,只不过此时做了男子打扮。
不过,少年也好女子也好,都没差,反正都是冲着陆玦来的。印象里这女子小时候也找他来打听过谢乔,只不过还未问出口便被他挡了回去。
谢乔看着这女子清丽的脸想着,陆怀瑜招小孩子惦记也就罢了,还要招小孩子这么长时间的惦记。这都有快十年了,这女子和他也见上几面,现在竟还惦记着他。
郑倚梧一瞧见谢乔的脸,不知为何先是愣了下,接着便道:“是……是我又怎么样?”
谢乔眉头一挑,便指指陆玦又指指自己,道:“郑姑娘,我同他在一起快十年了,怎地现在就不能同他在一起了?”
我都惦记了他两世,你才与他见过几面?
“你……”郑倚梧抬头看着谢乔,面上浮出些胭脂似的红,她心里有些急,一些话便脱口而出:“你小时候是他要照顾你,现在你都长这般大了,怎么还是整天同他腻在一起?你们又不是断袖!”
最后一句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陆玦:“……”
谢乔:“……”
谢乔一时有些无语,心想郑国公果然够疼女儿,这姑娘长到这么大,还是一样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直说。
谢乔余光观察着陆玦,一边道:“就算,他与我真的断了袖,好像也同姑娘没什么关系吧?”
“你……你……”郑倚梧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又气又急,眼眶便红了:“谢乔你就是个傻子!”说罢便转身跑走了,她带着的同样女扮男装的小丫鬟赶紧跟上。
郑倚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灯火中,谢乔佯叹了口气,试探道:“怀瑜哥哥,刚刚人家怀疑我们断袖呢。”
陆玦看他一眼,将一个竹筒递给谢乔,道:“郑姑娘并无恶意,她只是……”对你有好感罢了。
刚刚那桩事说到底是谢乔与那位姑娘的事,他不该掺和。谢乔长大了,会有爱慕的姑娘太过正常,是以他刚刚并未插言。
但不知为何,最后关键的一句话到底没说出口。这点针尖似的微妙的怪异感让陆玦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谢乔此时却偏偏未注意到,他心想我当然知道了,她只是心悦于你,这座城里有无数人心悦于你,连我也包括在内。
但你只能是我的。
……
这场小小的意外后,他们二人便继续顺着人流往前走,走到尽头又上了一道白玉桥,去逛桥那边的街道。
谢乔喜欢和陆玦一起走在热闹的人流和灯海里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踏实和安心。
灯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等到街上人冷灯尽,他们二人才慢悠悠往回踱着步子。路上经过一家酒坊,虽人流已渐渐尽了,这酒坊窗口却依旧挂着暖黄色的灯笼。
谢乔指着那酒坊一笑,便道:“怀瑜哥哥,你明日也休沐,今晚我们来场大醉如何?我从未与你痛痛快快喝过酒呢。”
陆玦看着谢乔看向他时闪闪发光的眸子,便清朗一笑,道:“依你。”
谢乔面上笑意更甚,便到那家酒坊买酒。买了酒回来,陆玦见着谢乔手上拎着的东西,眉毛一挑,便笑了:“这么多,乔儿,你的酒量……”
谢乔便道:“我的酒量虽差,但怀瑜哥哥惯爱酒,我们说好了一醉方休,这酒,自然要买够了。”
陆玦面上笑意未褪,看着谢乔兴味盎然的样子,便点了头——谢乔大醉也无妨,醉了在陆府歇下就是。谢乔已经大了,今日让他尽尽兴也无妨。
他们回了家,一进院子徐来便迎上来,他刚要问什么,便见自家殿下开了口:“徐来,你先去我房里歇息吧,今日我与怀瑜哥哥要一醉方休。”这喝酒的地方,自然是陆玦的屋子。
徐来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了,便行了一礼,进了谢乔的屋子。他到底没有真睡——既是一醉方休,那醉后的殿下自然得有人照顾。谢乔一向不喜人近身,若真是醉了,陆府的丫鬟能照顾得了他才怪。
……
陆玦屋子里依旧放着几年前和谢乔第一次一起守岁时的那方桌案,此时桌案上倒没有花灯,只是放着一只雅致的冷色插瓶,瓶中插着两枝开得甚好的腊梅,谢乔一在桌边坐下,那清冷的香气便扑进鼻中。陆玦从外面拿了些干果进了屋子,将干果放在桌上便在谢乔身边坐下。
谢乔将两三坛酒和一些酒点放在桌上,一只手举起玉质酒杯,另一只手在桌下摩挲着自己腰间的一方玉璧,面上带了别有意味的笑,对着陆玦道:“怀瑜哥哥,我们这便开始吧。”
陆玦拿了谢乔递与他的酒杯,干脆利落地一下饮尽,笑着朝桌上放着的另一只酒杯扬扬白皙的下巴,对谢乔道:“喝吧。”
谢乔拿起桌上的酒杯,才一杯酒下了肚,白皙的面上便染了些红。他朝陆玦举举空了的酒杯,面上笑意更深,有些嫣红的嘴唇便轻飘飘吐出一个字:“喝。”
第24章
夜色越来越深,天幕颜色愈发深了,一轮圆月也渐渐西移。
谢乔买回来三大坛酒,此时已空空如也。陆玦白玉似的手里拿着个玉质酒杯,杯里映着烛光——这便是最后的酒了。这次喝得多,有些醉了,他的面上也难得沾了些胭脂似的红。
他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的谢乔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笑了笑便一仰头,最后一杯酒便入了肚。
酒既已喝完,便该休息了。谢乔今日虽没有他喝得多,但也不少,醒来怕是会头痛,第二日得吩咐小厨房为他做些解酒的汤来才好。
这样想着,他便站了起来,他细细看着谢乔在烛火下的眉眼,刚想动作,便愣住了——若是在谢乔小时候,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用抱的,但现在,谢乔明显已长大了,他已经不是那个瘦弱的九岁孩子了,再抱好像不大合适。
他为自己的迟疑感到有些好笑,面上便泄出一个轻笑。他俯下身,将谢乔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着对方的身体站了起来。这样一动作,谢乔的脸便刚好偎在他颈侧,对方因饮了酒而变得炽热微湿的呼吸扑在他脖颈处,仿佛要蹿到他的鼻尖。
他步子一顿,心尖没来由地有些热而麻,仿佛被用火烧过的银针刺了那么一下。
他眉头微微皱起来,像是在想什么无法解答的难题,那白壁似的面上难得带着少年气的些微恼意。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偎在陆玦怀里的谢乔闭着目,嘴角却浮出一个涟漪似的笑。
屋外吹来一阵冷风,夹着清冽的梅香,陆玦面上清明了些,便将那些理不清的思绪暂时清出脑海,扶着谢乔往里屋床榻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和梅影从窗户泄进来铺了一地,屋子里倒也不暗。
到了床榻边上,陆玦用手垫了谢乔后脑,将对方轻轻放到床塌上。谢乔醉后似乎乖巧得很,也不闹,似乎随他摆弄。他将谢乔在榻上安置好,便去端了热水为谢乔擦手擦脸——他一向有洁癖不假,但此时做这事也只是为了让对方睡得舒服些。
他其实奇怪毛病多得很,房间一般不许生人进,东西一向也不许丫鬟仆人乱动,哪怕打扫也不行,更别说床榻。但他接纳谢乔仿佛已经成了自然,谢乔不断侵入他的时间、空间,他都没有任何不适。
他连“拒绝”谢乔这件事都未想过。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是为什么——没有人会去想“本能”的原因。
陆玦为谢乔擦洗罢,便要去解谢乔的衣裳——这样和衣而睡总是不舒服的,更何况谢乔还醉着。
他弯下身,刚把手伸到对方的衣服上,一只有力的手便突然覆上他的手背,陆玦一愣,便见谢乔的眼睛蓦然睁开,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
月光洒进对方的眸子,陆玦便好像在谢乔的眼眸里看到一条无垠无底的银河。
“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怀瑜哥哥。”
谢乔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他的呼吸里带着酒香,他的眼睛如此专注地看着他的脸,眼睛里映着的平静的银河此时仿佛卷着滔天巨浪,与他黑沉沉的瞳仁一起翻滚成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把谁彻彻底底拉入。
他既像清醒得可怕,又像醉得彻底。
陆玦仿佛被这样的眼神烫到了,他瞳孔一缩,便要起来,谁知谢乔此时抓着他的手,这样一动作,谢乔便也被拉了起来。
“怀瑜哥哥。”
谢乔拉着对方的手腕,在暗影摇曳的月色里慢慢向对方倾身,陆玦看着这样的谢乔,只觉得又新鲜又陌生。拉着他腕的手力气如此他——他从来不知道谢乔现在有这样大的力气,他嘴里说着谢乔长大了,可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把对方当成一个孩子。现在,‘谢乔长大了’这件事便如此直观地放在他面前,逼他不能不承认——他长大了,其实再不需自己照顾了。
陆玦心里思绪万千,等他清明过来,便见谢乔的脸已经压到面前。对方捏着他的腕,整个人凑在他耳侧,轻轻吹一口热气,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如过了电般动了下。这种感觉如此陌生……
谢乔凑在陆玦颈侧,见对方似乎被惊到了似的一动不动,他轻笑了下,便伸手捏住了对方白玉似的耳垂,又凑得更近些,仿佛在欣赏什么珍宝:“怀瑜哥哥,你这耳朵后面有颗红痣……红梅映白雪,好看得紧。可惜你自己看不到……”
谢乔那些轻浮的话和炽热的呼吸一起灌进耳朵,陆玦睁大了眼睛,便使了力要摆脱对方——谢乔力气大,但他刚刚不挣扎只是怕伤了对方,并不是真的被对方制住了。
“怀瑜哥哥……”
谢乔面上又浮出幼时那样的可怜样子,陆玦看着他那样子一怔,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
谢乔嘴角浮出得逞的笑,他一手压在对方的后颈上,一使力,对方的脸便近得不能更近,近到再有一指,便能……
“怀瑜哥哥,你的心肠怎地就这么软呢……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说罢,谢乔便覆上了对方的唇……
陆玦睁大了眼睛,仿佛身在诡谲的梦境和幻觉之中。谢乔的唇覆着他的,触感清晰得可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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