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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人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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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次无论我如何呼唤,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若不是嘴里呼出的白雾,我简直要以为一切都静止了。
    没人敢惊动我,更没人敢来分开我和段涅。
    我抱着他,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大概是刘福去请了齐方朔他们,申禄、嵬灵君、齐方朔一同进宫,在我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嗡嗡的也听不清。说了一阵,见我仍不为所动,最后齐方朔失了耐心,一掌劈向我后颈,用了蛮力才叫我松开段涅。
    再醒来时,已是黑夜,我从床上睁开眼,问刘福段涅呢,刘福红着眼眶道:“凤王已入殓。”
    我闻言就要起身,可刚坐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又倒了回去。
    刘福赶忙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我靠在床头休息了会儿,让他服侍我更衣。
    穿得是白麻制的孝服,这已是我第四次穿上这件衣服。
    第一次是为我母妃,第二次是为大皇兄,第三次是为父王,第四次,便是为段涅。
    我这一生,不知还要穿几次这衣服。希望段辛活得比我久,不要让我再穿第五次。
    诸侯宴驾,我本不该为其守灵,但段涅是我哥哥,大夏又是我说了算,倒也没人有异议。
    停棺三日,到第三天,要钉棺了。
    刘福忐忑地寻求我的意见,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到段涅的梓宫旁,最后看了他一眼。
    棺壁上用金钉钉着黑白交错的丝绸,他穿着一身尊贵的朝服,神情十分安详。
    抚摸着段涅冰冷的脸庞,贪恋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过来。但是他的胸膛已经不会起伏,肌肤也已失去温度,我知道他不可能再醒了。
    从他腰间取下碧虹灵珠,算作最后的念想,一咬牙,我转身对刘福道:“钉吧!”
    帝王之棺四重,诸侯三重,外套椁两重。
    一重重,从里到外,棺盖被逐一钉上,每层都严丝合缝。每嵌入一枚钉子,钉棺的宫人都要大声念一句悼词,赞颂凤王生前的功绩。
    钉棺后,便是安葬了。齐方朔等人希望凤王棺椁能运回尚地安葬,都被我驳回了。
    我说我要将段涅葬在贺山之巅,葬在皇陵中,我的陵寝里。他们大惊失色,纷纷觉得我疯了。
    一个诸侯,就算是天子的兄长,兄弟情深,如何能葬在帝王的左侧?
    可是没有人能劝动我,段涅已死,这世上再没人能撼动我的意志。
    齐方朔冷着脸拂袖而去,走前斥我荒唐,问我要将段涅置于何地。
    我一直是将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从来都是。
    就算此举为天下人非议如何?不容又如何?大夏的天子是我,主宰也是我,谁敢不服?
    段涅终究葬进了皇陵,就在正对九侯塔的方位。
    下葬那日,他的棺椁被放进宽敞的灵车中,由五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拉着运往贺山。我就坐在一旁,扶着他的棺椁。
    马车四角悬着铜铃,正中挂着朵白色的丧花,前后共百人举着幡旗、伞盖,手持各种纸扎、明器,缓缓往贺山而行。
    齐方朔等人骑着马护在周侧,各个神情肃然。
    一场朝觐,就这么成了段涅与诸侯的诀别。
    长长的送葬队伍,仿佛每个人都在哭泣,只有我没哭。
    自段涅死的那刻起,我再也没哭过。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吧。
    
    第28章
    
    段涅头七后,诸侯们陆续都走了,只留下申禄和一些尚地的官员。凤王无嗣,这爵位的传承还需要我再定夺。
    齐方朔走时风雪很大,北风卷着雪粒,吹得人脸上发麻,我与他就这么站在城门口道别。其实我本可以不来送他的,但皇宫里太冷了,我想出来走走。
    “你出生第二年,我来藤岭朝觐,当时你总是依偎在段涅身旁,对他很是眷恋。我继承爵位回燕地后,时常担心他一个人,看到你才终于放下心来。他在这宫里能有个人陪伴,好歹不那么寂寞了。”说完这话,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狂风猎猎,雪白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
    我不知道齐方朔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这位燕地的侯爷总是话语简练,显得很沉默,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在这宫里孤身一人,真的很寂寞。
    “陛下……”申禄担心地注视着我,欲言又止。
    我望了望天,又望了望远处高耸的九侯塔,对他说:“陪寡人去趟九侯塔吧,那里能看到贺山。”
    申禄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与我一同前往九侯塔。
    九侯塔里供奉着与太祖一同打江山的九位开朝元老,是大夏九块封地最初的主人。因为不设禁的关系,那里游人众多,塔前香烟袅袅,俨然成了一处百姓热衷的祈福之地。
    平时的确是不设禁,但我是天子,为防有人冲撞了我,我和申禄到的时候,塔和塔的四周还是清了场。
    以前我经常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是藤岭最高的地方,登上九侯塔的第九层,就能看到远处辽阔的天地山川。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登上九侯塔,是为了能看到贺山,看到皇陵,看到段涅的埋骨地。
    在塔顶站了有一个时辰,申禄已经冻得嘴唇发青,光线也逐渐变得不佳起来。我最后留恋地看了眼贺山方向,对申禄说了句走吧,这才下了塔。
    下来的时候,塔前正有个苍老的背影独自扫雪,穿着一身不新不旧的灰色棉衣,我以前来的时候见过他几回,是此处的守塔人。
    忽然心中一动,凭着股冲动,我上前挡在他面前,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多少年了?”
    “啊?”老汉抬起头,一看是我,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陛下圣安!”
    我摆摆手:“行了,起来吧。”然后又将方才问题问了一遍。
    老汉也不知我是何用意,只能颤巍巍道:“回陛下,老奴已经守了这座塔三十年了。”
    “从未休息过?”
    “从未。”
    我抿了抿干裂的唇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凤王在这里跪了三天,为我祈福的事?”
    这件事也不算小事,总该有人记得的吧?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段涅的事而已,无论是他为我做的,还是他不为人知的,我都想知道。
    没想到老汉连回忆都不用,听我问完忙不迭点头道:“记得记得!凤王来过,跪了三天,每一层都跪了,最后还写了一条福带,就系在外面那棵大树上。”说罢他用手中扫帚一指,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棵巨大的榕树,树冠巨大,仿佛遮天蔽日。
    那上面原本该是系了许多红色的系带,只是被大雪一下,都遮了个严实。
    段涅给我写的福带,也在那里面。
    “来人!”
    刘福与申禄一同上前,问我有什么吩咐,我指着那棵树,让他们将树上的系带全部拆下来,我要一一过目。
    这是个再古怪不过的命令,但没办法,他们还是照做了。
    虎贲卫各个身手敏捷,几下便窜到树上。系带一条条解开,然后扔到地上,又被人汇总起来呈给刘福,刘福再逐一递给我。
    申禄道:“陛下你要找什么?我和你一起找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找皇兄为我写的祷词。”
    申禄一愣,说了声知道了,随即转身往树下而去。
    树上的系带经年累月,已经相当可观,这一找,便找到日落西山。
    虽有人给我打伞,但这样大的雪我衣摆肩头还是湿了不少,我却一点感觉不到冷。
    随着时间的挪移,人越来越燥,心也越来越沉。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申禄欢喜地捏着条系带朝我跑来,半路差点打滑摔了一跤,“陛下,是凤王的字迹!”
    我急忙从他手里夺过系带,可能是冻得太久了,手指不听指挥,磕磕绊绊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将系带展开。
    只见狭长的红色福带上,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祷词。
    “苍天为证,吾愿折己寿,以换小九此生……平安长乐。”边看边念,到最后几个字,我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
    闭了闭眼,我将那根系带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
    申禄找到的,他自然看过内容,此时笨嘴拙舌,一副不知要如何安慰我的模样。
    “你们别跟着我,寡人要一个人静静。”留下这样的命令,我也不去管他们到底听不听,一个人径自朝外走去。
    我没有撑伞,雪又那么大,没走两步便觉得一股蚀骨的寒意透过衣衫,往每寸皮肤里钻。
    攥紧衣襟,我捂住那条破旧的福带,恍惚中有种它在发热的错觉。
    有了它,我可以抵御寒冷,不畏风雪。只要有它。
    只要有……段涅。
    “梅花——糕嘞!芋头——酥嘞!”
    我只管闷头走着,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回过神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个推着板车叫卖的中年汉子。
    冷清的小巷中,行人绝迹,唯有我俩狭路相逢。
    蒸笼里冒着接连不断的热气,清甜的香味飘过来,我由此辨认出,对方是那个卖梅花糕的小贩。
    上次我坐在车里,都是通过刘福传话,因此今日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给我来一笼梅花糕。”我走上前,问他买糕点,付钱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钱银。
    我堂堂大夏天子,竟连一文钱都没有。
    无奈下,我解下腰间一枚玉佩,将它递了过去。
    小贩见此慌忙推拒:“唉哟您这是干什么,我这一笼梅花糕哪里值这样的宝贝!”
    “我没带钱。”我实话实说。
    小贩皱着脸,有些难办,而就在这时,一旁横插进道女声:“我替这位公子付了吧。”
    我朝对方看去,见是个寻常妇人。
    小贩像是对她十分熟悉,笑道:“哪能要丽娘你掏钱!”说着看向我,“算了,这大雪天的您还能照顾我这生意,就是咱俩有缘,这一笼点心不值几个钱儿,你拿去就拿去了,不用给钱!”
    我点点头,想着回头让刘福赏他,手里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点心盒。
    “这梅花糕不是我自夸,藤岭独一家,连皇亲国戚都爱吃的,以前凤王出千金问我买这糕点的秘方,我都没卖,祖宗留下的东西,舍不得啊!”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我以为他在说上次,猝不及防听到段涅的名号,一时就有些发愣。
    “凤王?”
    “您不信?”他将我的反应误认不信,指着丽娘向我道,“您别不信,这位可是凤王府里伺候过贵人的姐姐,连当今圣上她都伺候过呢!以前凤王每次要买梅花糕,管事都是叫她来买的,丽娘你说是不是?”
    丽娘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我都出府嫁人了,提这个做什么呀!”她嘴里说不提,自己又说起来,“哎,以前凤王看着严厉,对陛下却是真好。陛下喜欢吃梅花糕,你这杀千刀的又不肯交出秘方,他便每日都差人来买,一定要最新鲜的才可给陛下食用。有次陛下不小心伤着了,他叫我去宫里送药,还非得说是王妃送的。这么好的人,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可惜了。”说到后面,便是止不住的唏嘘。
    她知道梅花糕的事,还知道送药的事,应该是真的在段涅府里伺候过。
    只是她竟没认出我来。
    也不知是这几年我变化太大,还是这几天太过人不人鬼不鬼。
    我捧着点心盒,也没再听他们之后又谈论了些什么,默默缓步离去。
    雪越来越大,大到我几乎看不清前路。
    走着走着,脚一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申禄应该是一直跟着我,猛地便从后方跳出来,满脸焦急地要扶我起来。
    我抓住他的胳膊,喃喃问他,更像是自问:“这场噩梦,到底何时才能结束?”说完这句话,眼前一暗,我便倒了下去。
    
    第29章
    
    我站在一片朦胧的春色中,周围花团锦簇、鸟语虫鸣,不远处是座巨大的湖泊。湖面如镜,与天仿若连成了一线。
    当我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时,他就那么背对着我,静静立在湖泊前,一袭黑色鹤氅裘衣,发束紫金冠。不用回头,我也能知道他是谁。
    “皇兄……”我叫着他,同时我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梦里。
    只有在梦里,我才能与他重逢。而这个梦我已经做过许多次,每次都是这样,他背对着我,就算我再怎么呼唤,他都无情地不给于任何回应,也不肯回头。
    “你想要这王位,我给你就是,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他动也不动,仿佛伫立在湖边的一座石像。
    “我好想你,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哥哥……”
    我不停与他说着话,可能是我的哀求终于起了效果,那背影微动,竟是开口了。
    他说:“你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耍什么小聪明。”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与我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我既开心又委屈,开心他终于理我了,委屈我分明说得都是实话,他却不信我。
    “皇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猜忌你……”我一步步走向他,缓缓张开双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回头看我一眼吧。”
    我想感受他的温度,紧紧拥住他,最好再不分开。可手指刚要触到他的裘衣,忽地一阵狂风吹过,我反射性用手挡住双眼,再睁开时,段涅已经走进了湖中央。
    还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我越是靠近他,他就离得越远,永远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缓慢走进湖里,水面逐渐没过腰际,再是胸膛。
    “段涅!!”我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不为所动,依旧朝着湖里走去。
    他是不会回头了,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都对我不再眷恋。是我害了他,是我逼死了他,我不仅背叛他,还折磨了他那样久。
    他一定已经对我心灰意冷,再也没有留恋!
    我不管不顾冲进湖里,想要去抓住那抹令我思之欲狂的身影,可是无论怎么伸手去够,他总是在我遥不可及的地方。
    “别走!段涅!别走!”我疯了一样地叫他、喊他,焦急地划拉着水面,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可还是阻止不了他的离去。
    湖水终究没过了他的头顶,一圈涟漪也没留下,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段涅……”手无力地垂下,胸口仿佛开了个巨大的口子,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渴望,所有对他的憧憬,都一一从这个狰狞的伤口流淌出去,最终与幽深的湖水混合为一。
    任身体无依无凭往下沉,湖面上依旧春光明媚,我身处的湖面下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暗,好似坠进了一座绝望的深渊。
    下一刻,我睁开眼,从床上醒来,耳边是宫中钟楼响起的声声钟鸣。
    仔细听了阵,确认已经卯时,我便传唤宫人进来伺候更衣梳洗。
    门外很快进来一溜儿太监宫女,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为首的是个年轻太监,脸白眸细,叫安澜,是刘福的干儿子。刘福最近病得起不来了,他就代替他干爹伺候我。
    刘福也是到年纪了,估计挨不过这个冬天。宫里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是越来越冷清了。
    “嘶!”我睁开假寐的双眼,透过铜镜看向为我梳发的宫女。
    她瞬间脸色惨白,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谢罪。
    “陛下,陛下恕罪!”
    安澜走过来不耐地用浮尘抽她的肩,嘴里低骂道:“没用的东西,滚下去!”说罢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木梳,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堆笑。
    他不愧为刘福教出来的,把老家伙那套学了个九成,还差一成,是因为他有时候太过殷勤,总让人觉得他油嘴滑舌。
    就比如现在。
    他亲自为我束发戴冠,未了还不忘赞美一句:“陛下的头发真是柔顺华美。”简直比刘福还要会睁眼说瞎话。
    我看向镜中自己的倒影,不过两年,青丝变白发,他竟然还说什么华美。
    “刘福这几天如何了?”
    安澜挪到我身旁,恭敬道:“还是不大好,太医说……恐怕就是这几天了。”说着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那这次朝觐冬猎,就由你随侍在侧吧。”
    他眼里闪过惊喜,连忙躬身谢恩。
    我收回视线,心中不住感叹,两年之期竟这样快就到了。要不是诸侯们又要朝觐,我都没发现原来段涅已经离开我两年了,我也已经二十了。
    总以为会度日如年,觉得自己肯定无法撑到明天。可这一天天的过,不是也过过来了吗?
    只是段涅,我从未有一刻能忘记掉他。再痛再苦再煎熬,该面对的一样都不会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是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年的朝觐尤为热闹,齐方朔的小情人来了,那朵小白莲也跟着一起来了,一家子嬉嬉笑笑,倒是挺开心。
    他们不知道我差点煮了他们儿子,要是知道了,恐怕就笑不出了。
    九路诸侯中,四个都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其中两个就是那与我没什么感情的异母弟弟,还有两个分别是鄂侯与姜侯。上回太乱,我自己都浑浑噩噩,便没顾得上招呼他们,宴席上我看他们兴致缺缺,就允许他们几个年纪相近的一起离席出去玩。白涟身为燕地世子,也在其列。
    没了孩子,宴席上话题松快不少。从各地的趣闻,到各家的长短,连各自的夫人都要攀比一番。
    嵬灵君的夫人是齐方朔的妹妹,这点大家都知道,可齐方朔多年不娶,膝下只有个母不祥的儿子,实在惹人探究。只是他嘴如石蚌,怎么都撬不出一点有用的讯息,众人便也觉无趣,纷纷转移目标。
    “尚羽侯,你好像也没成亲,可有意中人了?”嵬灵君问。
    申禄已被我封为尚羽侯,现在是尚地独一无二的统治者。虽然提拔他的时候着实费了番功夫,有不少闲言碎语,但他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在尚地很有美名,最后便也没人说了。
    “没有没有。”申禄不住摆手,“百姓为重君为轻,我娶妻的事可以暂时先放在一边。”
    羌候摸着胡子道:“意中人没,红颜肯定不少!”
    钟景侯笑道:“这你就说错了,哪里是不少啊,全尚地的姑娘都是申禄的红颜!”
    “哈哈哈……”
    席间一片欢声笑语,结束的时候除了巍灵君和齐方朔,其他人都喝醉了,也包括我。
    隔日一早,长长的车马队伍从藤岭出发,前往皇家猎场。
    猎场位于藤岭郊外,只是个做样子的地方,猎物都是养得膘肥体壮自己放进去的,我从小就来,但上一次,还是和段涅一起。
    休息一夜,养好精神,到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天地素白,我呵着气走出帐子,没走多远发现几个孩子正在一片空地上玩耍。
    我没惊动他们,走得近了,才被姜小侯爷发现。
    “陛下!”
    他们都要跪我,我说免了,问他们在玩什么,他们说在玩蹴鞠,看谁颠得最多。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多么单纯,多么无聊。
    我让他们别管我继续玩,看了一阵,忽地瞥见白涟的腰带上系着枚精致的玉佩。这玉佩虽好,但我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并不稀奇。奇怪就奇怪在,那玉佩扣结的编织方法和我腰间的碧虹灵珠竟然一模一样。
    我这枚,是段涅亲手编的,独此一家。
    他的……又是谁给的?
    
    第30章
    
    我父王在位时举行的最后一次朝觐,齐方朔曾带着白涟来藤岭册封世子,这是白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段涅接触,我不知道这枚玉佩是不是那时候段涅送给他的。
    但如果不是呢?
    在皇位上呆的久了,别的没学会,事事存疑倒是学得很快。
    这件事不搞清楚,我恐怕睡都睡不安稳。
    “白涟,过来。”我招招手,将正在玩耍中的孩子叫到了身旁。
    几年前我第一眼见到白涟的时候,光凭长相就能确定这是齐方朔的种。近年许是长开了,又带了点白三谨的影子,特别是看人的神态,纯真又良善,与白三谨站一起活像两只无辜的兔子。
    可以看出他被他的两个父亲保护的很好,好到就算有那样麻烦而特别的身世,依旧能笑得春光灿烂,活得无忧无虑。
    “陛下?”白涟见我光看着他不说话,满眼的奇怪。
    我蹲下身,拈起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仔细看了看,确定真的和碧虹灵珠上的扣结一样,笑着问他:“白涟,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白涟眨眨眼,刚要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苦恼地闭上嘴。
    我挑了挑眉,道:“不能和寡人说?”
    白涟咬唇看我片刻,一脸正色道:“了尘师兄要我不能说谎骗人。”
    “你不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又不想骗我是不是?”
    白涟用力点了点头。
    我又问:“是不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关于送你玉佩的这个人,他的行踪你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透露?”我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我。”
    白涟立时睁大眼,满脸都写着——你怎么知道!
    就算他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但他年纪尚幼,完全不能做到与他父亲一样的万事不形于色,因此十分好套话。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事了,你去玩吧。”
    白涟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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