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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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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不动,只是道:“属下不敢。”语气中平静下全是不甘。
明明不一样的阅历与经验,凭什么因为陈恪的背景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享受着众人的崇拜,而他们这些从最底层出来的人总是只能徘徊在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时时刻刻看人脸色做事。
所以他不甘心,觉得不公平。
赵均抬头看了叶盛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他不知道这一次陈恪究竟叫他们来干什么,只是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或许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陈恪暗中还在护国军和这边两头跑,有时候晚上出去往往天蒙蒙亮了才回来,双眼熬的通红。有时到他那里去,总是直接倒头就睡,一炷香之后又让他把他叫醒,强撑着疲惫,重新挂上笑脸,迎接不同的考验与试探。
他会每天按时嘱咐自己吃饭与睡觉,有时忙不过来还是会派人过来监督他吃饭等,但是他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细心经营过。
很多人觉得陈恪是靠着顾致这个当朝天子的支持才能坐上这个将军的位置,但是就他现在所了解的看来,陈恪的努力是多少人都不及的。
就凭着护国军全军上下看着陈恪都会没什么嫌隙的与陈恪聊聊天,称兄道弟的,遇上比较熟的,还会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所得到的尊敬有理可言。
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久的经营。
所以他明白叶盛的不甘,因为他也曾这样觉得过。
但也,只是曾经。
陈恪余光见到赵均看了叶盛一眼,也没有管他,但心中已经默默记下了什么,而后道:“叶都统,你觉得一个领导者最需要的是什么?”
叶盛回看陈恪,不卑不亢的道:“信任。”
陈恪唇边泛起一抹笑:“那要怎样才能得到一份信任?”
叶盛一介武夫,不知什么弯弯绕绕,直接道:“要不以理服人,要不直接打趴他。”
陈恪笑,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他从上首的座位上下来,走到赵均面前,微微蹲下,伸出一只手摊开来,小孩子要糖般道:“匕首呢?”
赵均愣了愣,看着陈恪不像开玩笑,于是从腰间拿出匕首来,放到陈恪手上。
陈恪看着匕首鞘处那支桃花,一抹笑意漫过眼底,起身时总只有他和赵均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等我。”
赵均有所预感他要做的事,还是点了头。
一簇头发扫过他裸露的脖颈,引起一阵颤栗。
陈恪匕首出鞘,微微抬手对着叶盛,道:“起来,我们……比划比划。”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啦,以后应该会恢复更新……吧……
中秋快乐啊,莲蓉蛋黄,我的最爱,没有之一。
第55章 游离
叶盛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下,十分想要将自己的战局扭转过来,奈何他的早已腿在陈恪坚持不懈的击打下不堪重负,大有直接跪下的趋势。
他很少服输,但面对绝对的强势与强权时再如何都由不得他。
陈恪现在,既是绝对的强势又是绝对的强权。
这一战,若是他败了,那么只是一个技不如人,前面的沉默对峙相较于只是一个笑话。若是陈恪败了,那么他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笑话了,他会直接失了在军中的威信。
两个人交手,不仅仅是靠个人的武功程度,还有对对手的了解以及自己在瞬时间内对于对手招数做出最快的反应和接下来招式的猜测。
不仅是如此而已。
陈恪若是输了,失去的东西比他多得多,还会坐实某些传闻。
他们交手数百招,期间陈恪极快的发现他左腿的问题,便开始不断的攻击他的右腿,尝试着击溃他的支撑点,以此达到一击即胜的目的。
他其实之前并不打算这样一直攻击叶盛的核心着力点,但他有他的标准,有时,你放过的一马,对于你的对手来说,是种难言的灾难与屈辱。
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不需要放水。
也,用不着。
所以他从开始就没有手软过,而叶盛能够接下他这么多招,着实不错。
陈恪余光瞥见旁边一个着力点,趁着叶盛攻过来的招数,灵巧的从他臂下穿过,借着支点,一个急转身,同时将手中的匕首优势发挥到极致,狠狠的击中叶盛的右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叶盛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
陈恪行至他面前,拱了拱手道:“都统,承让了。”
叶盛这一局输的心服口服,看着陈恪伸到他面前的手,用自己握剑的手搭上去,任由陈恪把自己拉起来。
他承认自己败了,败在技不如人,败在胆识。
他不会归附,但也不会忤逆。
因为他失了前提。
陈恪将叶盛拉起来后看了看赵均所在的方向,发现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远处。
眼神游离。
他皱了皱眉,心中觉得十分的难受,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难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是觉得不舒服,仿佛是自己的东西突然就没了的感觉。
原先还有些喘的陈恪微不可查的深呼吸了几次,便气息平稳,步履轻松的朝着赵均走去。
此时,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了。
赵均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周围万千人群过。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见着周围的人都走的没剩了,于是搓了搓手臂,机械的趁着最后的日光转身朝后走。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一个人就猛地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而后一阵笑嘻嘻的声音:“怎么样,我刚刚?”
赵均脚步混乱了一瞬,随即调整过来,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任由来人微微俯身挂在他身上。嘴上敷衍道:“嗯嗯,可以可以。”
陈恪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稍微有些怒气道:“敷衍我?!”
赵均顿下脚步,而后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道:“可以。”
陈恪顿觉自己又再次被敷衍了一次,于是道:“是吗?”
赵均点头:“是的。”
陈恪没放下他的手,还是揽着,慢慢跟着赵均走着,不甘心道:“真的怎么样?”
赵均继续说:“真的可以啊。”
陈恪突然使了点力,让赵均原本沉稳的脚步乱了,而后才说:“你还在敷衍我。”
赵均觉得这人实在难得将就,于是再次停下脚步,望着陈恪眼中的自己,道:“没有,真的很好。”
陈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的有些猝不及防,几不可查的退了一步,而后又重新道:“是是是。”
赵均觉得今天的陈恪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来,于是只好沉默着,不再多言。
陈恪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便也陪着他慢慢走着。
夕阳灿烂的照在他们的背上,渐渐拉出一道交融的影子。
夜里有人进来,赵均刚刚一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脖子上就被人用一柄钢刀架住了,而后来人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冒犯。”
然后被人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瞬间让他失去意识。
模糊前,看到的是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人影。
天刚蒙蒙亮时,陈恪被梁松叫醒,他还没有开始清醒,就被梁松一句话给刺激的瞬间清醒了。
“赵均不见了。”
陈恪懵了一秒,而后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服,边穿边问:“哪里去了,查到了吗?”
梁松将外衣递给他,道:“不知道,昨夜里我们派过去的的暗卫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们过去找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看来是直接打晕了带走的。”
陈恪皱了皱眉:“现在有消息了吗?”
梁松摇头:“没有,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小赵均基本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拿下了。但是,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明显是为了你来的。”
陈恪轻轻点点头,道:“过几天或者今天就能收到对方给我们的消息了,如果真的是冲我来的。”
梁松点头:“我们现在只能等……要不要我让林正他们查一查?”
陈恪摇头:“算了,等吧。”
梁松叹口气,下去写了一封信给骆歧泽他们,而后就安安静静的等在一边。
陈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日上三竿,陈恪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一盏茶发愣,偶尔叫他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反应迟钝,并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有时候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在乎是可以通过平时的行动表现出来的,陈恪虽然是一个将军,但他仍然有着自己该有的情绪。就像他平时对自己兄弟那样,偶尔出事之后,就会变得有些难受,通过他平时日常的言行全部都可以看出来的,他就像一个平凡人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根据的,有因也有果。
他从来不是一个圣人,或者说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对他而言,赵均的位置他也不知道究竟摆的正不正,因为刚刚初识了解时,赵均给他展现的才华就是一种强烈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值得他注意的。
后来的种种足以让他对赵均下一些心思,他承认从开始时对赵均的感情并不单纯,带了一份利用,后来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人能够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就像他说的那句话一样:为我山河而战,为我袍泽而胜。
就像他昏迷之前重复的一样,带给他的不是只有震撼。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能够对着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豁出性命,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能够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多他自己都不能想到的事。
为了一个承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妄想,就这么不顾一切。
于是,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头了,有些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留下挠心挠肺的炙热的放不下的感情。
他始终是觉得赵均是冷淡的,对他,对任何人。他的热忱只对于他自己所感兴趣的事倾注。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之于赵均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有很大的可能就像骆歧泽对他而言一样,只是朋友,再无其它。
他想过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也知道太和对于两个男子相恋的事向来看的比较开,自古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也只能是有情。
无情不说对错,有情不看成果。
不一样的侧重,向来伴随着不一样的结果。
他不希望用自己的一份说不出的感情去打扰一个本来应该一生无忧的人。
或许到了最后他还要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成亲,有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喜乐,子女绕膝。
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最好的生活。
不必辛苦,不必奔波。
满目的苍翠,满目的生机。
他本来以为一直就这样了,自己也不能明白这份感情,但奈何出了这件事,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想清楚,想明白,也想清楚以后或者未来。
虽然一片黑暗。
但他愿意为他拼一拼,为他拼出一个好好的以后。或许以后没有他。
梁松看着陈恪面上千回百转,叹了口气,从暗处走出来,倒了杯水给自己,慢慢喝了,才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陈恪抬眼看他,转了转桌子上的杯子,笑的有些苦涩:“不知道,难说。”
梁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以同我说说,虽然可能没什么帮助。”
陈恪笑:“想听?”
梁松挑眉:“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
陈恪点头:“倒也是。”他停了停,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片刻后才接着道:“你们应该猜过我对赵均的感觉吧。”
完全的肯定,没带一丝犹豫。
梁松汗颜,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停了会儿才回答:“嗯……觉得你对他可能有些……不一般。”
陈恪唇边再次泛起一抹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别人。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轻轻开口:“是……不一般。但我想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了。”
梁松坐下来,也不开口,只是等着他说下去。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有些事情我自己是不能把控的,可当我真的遇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比谁都……慌。我不想看到哪天他当着我的面跟别的人成亲,子孙满堂,白首偕老。”
梁松抬眸看着眼前的陈恪,不知道该不该叹这口气,当年行走江湖时,他们一起笑着别人为了感情要死要活,大道理一堆一堆的,到最后,还不是一堆废话。
轮到自己了,什么都没用,对症下药,才是良方。
“现在啊,我觉得或许可以放他走了。”
梁松一惊,不知道他为何变化会这么大,便道:“舍得?”
陈恪笑:“有舍才有得。”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有点困难,中秋快乐,爱你们,也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我会加油的!!也希望我们都加油,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不放弃!
第56章 走狗
或许那些人也觉得陈恪能等,于是他在第三天快要爆炸前终于收到了信。
梁松看着那封信时终于松了口气,想: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种低气压了。
陈恪草草扫完信上的内容,冷笑了下,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袍,道:“把歧泽叫过来,让他跟我一起去。”
梁松点点头,直接拿起陈恪案上的笔墨开始写信,而后用灰声发出去。
他犹豫着问:“怎么办?”
陈恪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怎么办。”
梁松沉默着,不再多说什么。
各人自有各人命数。
身为朋友,他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感情,他也无力插话。
虽说乱世,可能一份感情参杂的东西太多,本该纯粹的,早已不是当初的感觉。但陈恪,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
赵均迷迷糊糊的睁眼,后颈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眼前被蒙了黑布,细碎的分布不均的光亮隐隐约约的透进来,昭示着外面的情况。
他微微张了张干裂的唇角,想要叫人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黑布外的光亮开始有些闪动,而后听到有人说:“醒了,写信给陈恪。”
声音沙哑,辨不出是什么人。
他强撑着意识,声音沙哑的道:“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遮着拦着有何意义?”
那人笑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均笑:“阁下认为有何好处就有何好处。”
那人听了这话,突然朗声大笑起来,道:“不愧是……看中的。”
中间的人名他没能听清楚,料想也是同他认识的。
片刻,他就觉得有人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伸手解开遮在他面前的黑布。
他深深的皱了皱眉,等得熟悉了眼前刺眼的光线后一睁眼就看到了一身上汗人特有的衣服。他心里微微一惊:这人竟然连一丝一毫隐瞒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赵均微微呼吸了一次,看着眼前的人,道:“阁下是?”
来人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上汗藏?”
来人笑了笑,道:“看来我这个三弟跟你说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多啊。”
他口中的三弟不用想就是墨轩,而墨轩也确实给他说过这些,当时他还说没有这个必要,墨轩却是说:“没事,防范于未然,万一你哪天就用上了,多一点东西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
赵均本来还是想要推辞的,结果墨轩反常的没有管他的意见,直接就开始给他描述自己的哥哥自己父亲还有一些上汗皇室里的重要人物的性格自己喜好长相之类的,并且告诉他一定要记得。
他给他留全了退路,却不是他想要的。
赵均看着眼前这个局势,不由得苦笑,这个料事如神他还是真的不想要的,有些事一旦出了就再也压不住了。
他站着对眼前的人道:“二皇子想多了,我只是刚巧知道您的英雄事迹而已。”
上汗藏笑了笑,道:“我这个弟弟什么脾性我还是了解的,你也不用替他掩饰过去。”
赵均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道::“我确实不是替他遮掩什么,只是我恰好听到。”
上汗藏也不想再说什么,对方打定了主意的事,不是他想要撬开嘴就能撬开的,何况,现下这个局面也不容许他对面前这个人刨根问底。
前有陈恪,后有墨轩。
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陈恪的手段他是不怎么了解的,但是觉得可以不怎么忌惮,倒是墨轩,步步紧逼,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阴狠,墨轩这么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来威胁他,难道当自己背后的大哥是个摆设或者当自己的父皇是个装饰?!他可真是小瞧了他。
赵均被带出去时,群山烟雾缭绕,厚重的雾气阻碍着前行的视线,树木忙着躲在浓雾中,看过去只有一个浅浅的影子,待得人们走进了才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般自重重的浓雾中显出身形。
娇怯。
他被人推着慢慢朝前面走着,见着前面有棵十人合围才可能抱住的树,便问身后的上汗藏道:“二皇子知道这棵树长了多久吗?”
上汗藏觉得这人的心可真大,便不耐烦的道:“我怎会知道。”
赵均摇摇头,惋惜到:“可惜,二皇子竟不愿猜猜。”
上汗藏心知这是激将法,也不知道赵均究竟想要做什么,只得保持沉默,继续向前走着。
赵均也不恼他,只自己接着自己的话慢慢道:“我记得我师父说,上了年份的树是有灵性的,惊扰不得,让我见了,拜上一拜,或许能够求个希望。”
上汗藏好笑道:“你觉得现在你还有希望吗?”
赵均笑:“所以我要求一求。求一个希望,求一个是非,求一个对错。”
上汗藏觉得有些天真,头也不回的反问他:“何为希望?何为是非?何为对错?”
赵均抬手摸了摸树干,道:“希望由人,是非由人,对错由人。万事由人。”
“既如此,求有何用?”
“得一心宽,得一求仁得仁。”
“……”
赵均看着眼前脚步略略顿了顿的上汗藏,唇角勾起,轻声在这个寂静的山林中道:“对吗?”
对吗?是对错。
对错由人,求仁得仁。
他答不出。
空气有些寂静,流动着淡淡的剑拔虏张。
上汗藏突然拍了拍手,道:“小将军好气势,但你现如今即为阶下囚又谈何求仁得仁。”
赵均笑:“是我逾越了。”
虽是如此说,但胜负已分。
赵均这么久虽然是跟着陈恪四处不着调的走,但有些东西,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了一些的。
心机与手段,要看是对着什么人用。
乖巧与信任,要看是对着什么人来。
他不是一个很乖的人,也不是一个顺从的人,很多时候他办事都是跟着感觉走,但自从跟着陈恪以后,接触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也懂得了收敛与隐藏,根据不同的人或事做出不同的反应。
好歹不能辜负陈恪明里暗里的教导。
上汗藏与赵均说完这些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再也不开口了,赵均也没有再说话,见好就收。
树林中光影摇曳,辨不清楚真相。
墨轩听着下边的人上报过来的消息,眉眼没什么变化,仍旧是淡淡的,只是说的话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他摩挲着手上一块方巾,道:“跟过去,看着下手……既然他们不留情面,也怪不得我下狠手。”
黑衣人愣了愣,有些犹豫道:“皇子,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墨轩冷不丁的说了句:“谁是皇子?”
黑衣人浑身一颤,将头深深低下,道:“是属下失职,请您谅解。”他停顿片刻,而后才接着上面的话道:“这样,我们会不会开罪于大皇子和二皇子?”
墨轩抬眼看他,眼神中尽是冷淡,道:“你觉得我需要忌惮他们?”
黑衣人沉默,墨轩道:“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行礼告退,退出去之前又听到墨轩吩咐道:“保护好他。”
他的脚步未停,但墨轩知道他听到了,也知道这些人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他之于他的意义,就像赵均之于他的意义。
浮木。
墨轩看着蜀州重重叠叠的山,环绕着数不尽的绿叶与腐草,有生机也有死气,互相牵制,谁也离不了谁。就好比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无可避免。
却也相互促进,互相转化。
身处于地狱的人谁不想进入天堂。
墨轩叹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方巾,面上一片坚毅。
以前是他太弱小了,想要留住的最后因为他的弱小无能而逝去,但现在,他想留住的,一定要留下,就算倾尽所有。
陈恪执着马鞭,节奏稍慢又带着韵律般打在马上,闲庭散步一般的,就仿若平时出门看风景般的走向约定好的地点。
上汗藏带着赵均站在高处看着陈恪从他们眼前过去,带不起一丝尘沙,他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赵均,道:“怎么样,现在你觉得你对他重要吗?”
赵均不为所动,没看到陈恪一般,道:“二皇子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一个替你办事的走狗对你重要吗?”
上汗藏转移看着他的眼光,望着陈恪远去的背影,道:“你是这种走狗吗?”
赵均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都是同一个性质,无甚区别。”
他说的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来。
盛世桃花开般的闲适。
上汗藏轻轻笑:“你还真是分的清明啊。”
赵均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光,冷淡道:“身处乱世,不能把自己摆的太高了,摔下来太容易,粉身碎骨太疼。”
上汗藏沉默,他又何尝不把自己放的低,到头来还不是条狗,摇头摆尾。
但理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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