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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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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衡奇了,道:“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说了,你就是说你们是一对儿我也能接受啊!”
两人相望一眼,眼底满是笑意,江云涯道,“秦兄这次猜对了。”
话未完,赵绪已笑嘻嘻地用双手环着,搂住了江云涯的脖颈,“秦师兄以后别忘了给份子钱。”
秦衡的话哽住了,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微眯着眼,不忍看着两个旁若无人地恩爱的人。
秦衡感觉嗓子有点干,颤声道:“这——你们师傅知道吗?”
两人点头。
刹那,秦衡感觉天旋地转,他以为以江清枫的性子是断不会接受的呢。
赵绪看他有些发呆的样子,笑道:“师傅也不是那么严苛的。”
秦衡心中想,那还不算严苛的话,真的认真起来不是要脱层皮?秦衡的轻功和点穴的功夫是跟江清枫学的,所以算是他半个徒弟,对江清枫教法之严深有体会。
言归正传,秦衡在短暂的吃惊之后,还是很尽责地把话题转到了治病上。并且委婉表示,自己的份子钱可以用医费抵了。
两人相视笑了,微微颔首,看的秦衡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衡理了理思绪,正色道:“若是照小绪说的,那个施南月定是用毒的高手,在与涯哥交手的过程中,暗中放了无色无味的毒雾。”
赵绪道:“可那里不止师兄一人,当时,有许多士兵再旁,他们都安好无事。”
秦衡道:“因为第二层毒本是无害的,但与西域常用于制毒的鸩羽叠在一起,才会发生作用”
顿了顿,他叹道:“此人心机深沉,行事缜密,也难怪你们没有发现。此两种毒素合起来,不到毒发之日,都不会有什么征兆,可以说是用毒的至高境界了。”
赵绪听着,面如寒霜,虽则江云涯握着他的手,却也感觉冰凉如雪。
他一向行事孤寡,鲜少顾忌什么,而只有心底在意之人,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江云涯感觉身旁人的冷意,在他耳畔低语:“小绪,这不关你的,天策与禁卫军之间龃龉由来已久。”
赵绪知道他说的只是安慰自己,只是摇了摇头,五内如焚。
一室静谧,银针落地几乎可闻。
有人轻咳一声,声音中有些尴尬,道:“虽然这样打扰你们有点不好,但——我好像没说不能治吧。”
心自千丈悬崖重回平地,江、赵二人不禁望天长叹,随即异口同声道:“下次把话说完!”
第六十三章 追忆
三人一同上了山,拜见了江清枫。秦衡开始着手准备于解药的配置。
秦衡道下毒之人并没有用致命的毒药,只是用意于彻底废了江云涯的眼睛,故而他暂时性命无忧。秦衡没有他师傅那般深厚的经验,只得苦研医书,试着配置解药。他要的药材皆偏门少见,就算是那百宝箱似的药箧中,也只得一半。
秦衡先开了几服药,延缓毒素蔓延,暂当权宜之计。
月亮出来了,照得人间一片清亮如银。赵绪被江清枫责令练剑至深夜,待得衣衫湿透,方打水沐浴,回房睡下。
山上寂静,似无人烟,赵绪独自在一间屋子里呆着,却睡不着。他起身只着中衣,悄悄地翻窗跃进了江云涯的屋子里。
江云涯睡眠警觉,窗户刚被推开,便睁开了眼睛。没看清,那道黑影已经如一尾滑鱼一般,钻进了被中。
“小绪——”
熟悉的气息,江云涯不消去看那人的面容便已知道是赵绪。
赵绪手脚冰凉,蓦地钻进江云涯的被帐,被暖得舒舒服服,不由得喟叹:“师兄,你这儿好暖和。”像一个八爪鱼一般,赵绪缠着江云涯,从他身上汲取温度。
江云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寒意,问:“不困?”
赵绪道:“困,但更想你。”他的手顺着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往下抚。
两人的呼吸不由得都有些粗重,又小心压抑着,带着暧昧的暖意。
江云涯将他乱动的手握在手心,道:“莫乱动了,再动要起火了。”
赵绪埋在他胸膛,吃吃地低笑,复在他耳畔低语,道:“我已经起火了。”
窗外的月光洒下来,为昏暗的室内增添了一分亮意。彼此的眼眸如星子一般,闪着光,江云涯翻过身,低头,衔住他的唇。
一个轻柔又缱绻的吻,间或有水声,两人刻意地压制着。
明明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每次触碰,灵魂深处却都如同战栗一般,急切地渴望着彼此。再多一些。
似乎不需要新鲜感,一生的时间太短,怎足够了解彼此的时间。
然而——不能再多。
他们心照不宣。
这儿几乎是不隔音的,旁边就是师傅的住处,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们自然不想被听去。都很有默契地,悄然停下了这个吻。
赵绪暖了过来,手脚不是冰凉的了,他枕在江云涯有力的臂弯,小声嘟哝道:“要忍不住了。”
江云涯轻笑,将他那边的被角又掖得严严实实的。
赵绪道:“师兄,你知道么?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江云涯轻轻摇头,心中如浸了蜜一般。
赵绪又道:“我那时候真是太没出息了,明明你那么多年都不理我,还巴巴地想着你。你说你可不可恶,我写了那么多信都不回我?”
江云涯却怔了,道:“我从未收过你的信。”
赵绪也愣了:“啊?”
江云涯道:“你下山之后,再无消息,师傅只与我说要好好习武,将来入了军,博了前程才好站在你身后帮你。”说着,苦笑,道:“再次在长安见到你之前,我都不敢出现,怕自己不够强大,还不能护你。”
赵绪把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了,双手环着他的身子,想了一会,才极小声道:“定是师傅故意的,不把我的信给你,来激你早日闯出功名。”
江云涯叉指为他梳着头发,柔声:“师傅是好意。”
赵绪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可好歹也回个信,我当初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呢。”
说着说着,声音中有些委屈了。他再提起,还是心头发酸。
“我母族家因那一场浩劫,早没了人。偌大一个长安,就我一个,当初若不是林伯和千山,我不知要死了多少次了……”
最初那几年,是最难熬的,他名义上的哥哥,因为他的归来心存忌惮,暗中下绊。大多数的权贵,对这个生在民间的皇子心存不屑,暗地里准备着看他笑话。他的父皇,更像是高坐在皇位上的标志,象征着至高的权利。
唯一能让赵绪感到一丝亲情慰藉的,是深宫中的皇祖母,那个花白头发的,总是带着和煦笑意地叫他孩子的祖母。
游子思乡,那时回到了真正的故乡,赵绪却思念着远隔千里的岐山。
深夜,华丽却冷清的王府,清瘦的少年,总是写着一封又一封的信,斟酌着用词,报喜不报忧。
然而那些雪花似的信笺,真的如雪花一般,散去就再无消息。
江云涯低下头去轻吻他的头发,那是柔顺如丝绸般的感觉。
他柔声道:“对不起,小绪……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了。
以后,至少在我身边,你不必是那个性情谦和,行事稳重的晋王殿下,而能做一个会生气会悲伤的,平平凡凡的人。
…………………………
翌日晨起,神清气爽。赵绪好久没睡得那么安稳,却也不得安恋温暖的被褥,早早地便起床去练剑了。
秦衡一大早起来就见江云涯正端着早间的饭肴,往屋里走。
“小绪呢?”秦衡问。要开饭的点儿,他不是都很积极的嘛。
江云涯无奈笑笑,道:“师傅禁了他的早饭。”
秦衡大笑,很不仗义地:“那就少了一个人抢饭嘛,正好。”
正说着,看见江清枫推门而入,都闭上了嘴。食不言,寝不语,他们自幼被江清枫教导,都记得很准。
安静的一顿早饭,间或有窗外鸟鸣声,隔着门板来报今春的花开讯息。
赵绪提着剑,方从竹林里回来,一身水淋淋地。他老远就闻到了饭香,却只能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走。舀了些清泉水简单洗漱了一番,赵绪回屋去换衣裳。
打开装衣物的箱柜,一层薄衫下鼓鼓的,赵绪掀开一看,是个用几层纸包着的糯米饼,冒着热气。
心头一暖。记得当初他初到岐山时,饥肠辘辘,便是江云涯给他蒸了几个糯米饼。
狼吞虎咽地,赵绪吃得很快,随后便利落地毁尸灭迹。
山上的瘦樱和杜鹃已经盛开,燃起了天边一片如火热烈的红霞。赵绪走出门,去找秦衡,今日他们还要找剩下的药材。而秦,江二人与江云涯恰巧同时走出门外,秦衡手中端着碗盘,一脸无奈。
天气正好,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赵绪笑道“师傅好!”又看向秦衡,道:“秦师兄,你这是?”
秦衡碍于江清枫在前,只温雅一笑,淡淡道:“刷碗。”
赵绪忍住不笑,偷偷看江云涯,师兄的眼睛也是弯了的。
江清枫问:“剑练得如何了?”
赵绪乖乖应答,江清枫微微颔首,道:“涯儿的眼睛如何?”
江云涯道:“好些了。”
秦衡没有他那样报喜不报忧的心情,道:“缺了许多药材,都很稀少,怕是拖不得了。”
江清枫淡淡应一声,便独自静修。
三人在原地,相对望一眼,还是赵绪冲淡了有些迷惘的气氛,笑道:“得抓紧时间找了啊。”
秦衡称是,他还端着碗盘。
赵绪很真诚地说:“真是麻烦秦师兄了,先把碗洗了咱们再细说吧。”
秦衡刚感动了前半句,听完,睨他一眼,“你要也吃了早饭,合该是你洗的!”说罢,长叹一声,认命地去厨房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某人其实也是有人给开小灶的。
山中无岁月,每一分都过得很快,赵绪觉得不过是和师兄闲谈了一会儿,看了会儿兵书,怎么就快要到了晌午。秦衡被师傅叫去了,两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江、赵二人也不能打扰。做饭的时候,赵绪去给江云涯打下手,其实就是在旁边偷吃,江云涯当做没看见。
日头从最高的地方渐渐地西移,江云涯把饭菜热了又热,才见师傅和秦衡二人从房门里走出来。
秦衡脸上是一种兴奋的红色,他向来面皮白净,这么看着像是白雪上陡然落下的樱花瓣。
要开饭了,秦衡知道又不得说话了,只是很高兴地,向他们二人丢了个得意的眼色。江,赵二人知道会是好消息,便按捺下好奇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吃完了一顿饭。
赵绪向来忍不住,他在这方面和秦衡是一个性子,两人很快地吃完便打算溜走。
江清枫的视线没有落在他们那个方向,只是自顾夹了一筷青菜,道:“小绪留下来。”
秦衡同情地看向他,赵绪也只得再回到位置坐好。
饭毕,赵绪跟着江清枫进屋,秦衡忍不住,江清枫前脚刚走,便道:“涯哥,你的药都有了!”
江云涯惊奇:“那么快?”
秦衡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道:“你不知道,江师傅的那个石室里头,什么珍奇的药材都有。”他不禁为自己感动,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忍着没开口要的啊!
秦衡感慨道:“越来越看不穿江师伯了,怎么什么武功都会,什么珍奇的宝物都有。”
江云涯微笑着,不语。
他仅在赵绪的描述下,知道江清枫是之前武林第一世家江氏的嫡长子,更是指定的继承人。之后命运多舛,各种事端他都不清楚。江云涯自幼随江清枫学武,他知道,江清枫虽已不在江家,但交友广泛,似乎整个江湖都有他的朋友。黄齐老先生——秦衡的师傅,不也是江清枫众多好友中的一个么。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论少年怎么努力追赶幼时就树立起的那个高大的影子,似乎都只能仰望。
………………
屋内装饰简单,皆为寻常百姓家中常见之物。只有墙上悬着的一柄长剑和桌上的古琴一看便不是俗物。
江清枫带他进了屋,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将长剑取下,递给了赵绪。
“师傅…”
赵绪惊讶,他知道江清枫最为爱惜这柄宝剑,日日都要擦拭仔细。
江清枫淡淡道:“给你了便收着,别辱没了我的剑。”
赵绪心中动容,点头:“谢师傅。”
江清枫将墙上原用来挂剑的钉子拔了下来,目光流散在半空中,漠然,“小绪,你知道我的剑术并不输刀法。”
赵绪微微点头,垂眸。
“你和涯儿都是我教出来的,对谁都没有偏私。如今你自己想,和你师兄差了多少?”
“徒儿惭愧……”
江清枫道:“为师知你平日公务繁重,身边也有不少武功高深的人护着,但,你要记着,你最终能靠的只有自己。”
顿了,又道:“涯儿资质虽不如你,但心性坚忍,你与他相处这些年应该了解。”
赵绪垂下头,默然不语。
他明白自己这段时日是有些轻狂了,师傅这番敲打,来的及时。自诩为聪明人而放任疏懒的人古来皆有,但很少能成其大事。
赵绪认真道:“徒儿谨记,再不敢如此。”
他的剑术这几年来就一直在吃老本,从未精进,与江云涯自不可比。赵绪之前心想总是有师兄在身边的,但如今想来,借口都是自己找来的,如果要与一个人真心走过一辈子,至少也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不是么。
江清枫微微颔首:“不要怪师傅对你要求太高,你要记得,你身上流着上官家最后的血脉。”
他的眸子变得幽深,蓦地划过一丝痛苦的意味:“永远记得,你身上的仇恨,和责任。”
赵绪心头猛地一跳,喉咙有些干了。
“师傅,您知道了什么?”
他这些年,一直查探当年上官家被诬谋反一事。他的母妃——上官苓,焚身于那场大火中,他们说是自焚,畏罪自焚。算最后平反了冤屈,但逝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而且,真的平反了冤屈么?就凭那几个上不过二品的官家,就能造出上官家的谋反罪证么?赵绪每每思及此事,心头都不禁泛起冷意和愤怒——他母族家几百条的性命,便用几个替死鬼来搪塞了,真正的凶手却不知还在何处逍遥法外!
江清枫不知何时已到了桌前,拨动一根琴弦,琴声铮铮,有肃杀的意味扑面而来。
他道:“这把琴,原是你母亲赠我的。”
赵绪目光闪动,悄然敛下了惊讶的神情,静静听他说下去。
江清枫抚着琴上雕刻的几枝瘦竹,神色淡淡,似在回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初加冠的时候来长安游玩,你母亲当时不过碧玉年纪,也在灯市上赏灯……她认错人了,因我戴着一个和她侍女一样的面具。”
他又说了下去:“而后,我要回易州时,她偷偷离了家,跟我走了。”
赵绪心下了然,为什么师傅肯收留自己十余年,还将毕生所学相授。他心中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他心中甚至有些希望,如果当初师傅和母亲在了一起,必然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之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但最残忍的是,月总有阴晴圆缺,人也少有圆满。
年弱的少女不谙世事,遇见了心仪的人,便生平第一次大胆地跟着他走了,去当他的妻子。江清枫当时并不知这个一见钟情的女孩的身份,他性情如此,不需知道,只知道,这会是和自己执手一生的人就已足够。江清枫是易州江氏—武林中身份最崇高的世家的下一任家主。似乎上天太眷恋他,所以才在新婚之夜,让他的新娘走了。他对对手从未心软,从来一剑封喉,而对心爱之人的一滴眼泪,却心乱如麻。上官苓要回长安,因为她被选进了宫,不入宫,整个上官家便都会受到牵连。
赵绪看着男人平静地叙述,心头一窒,这般近地面对面,他才发现,师傅的鬓多了那么些白发。
他不再年轻了。
江清枫说着,笑了笑,如乍融化了的春雪:“我这一生做的最刻骨铭心的事,就是去闯了皇宫。当时我们连应对之法都想好了,贵妃身患麻病,不治而亡,没想到竟成了谶语……”
自幼跟随上官苓的婢女见自家小姐形神消瘦,便提出法子,愿代小姐而死。她去接触麻病患者,因那病无药可医,身形都会慢慢溃烂,自是看不清样子。上官苓不愿,但耐不住侍女偷偷地已经如此行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
江清枫嗤笑一声,“当时我心高气傲,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勉力和我打个平手。”
赵绪心头一动,问:“是十六卫?”
“记不清,是一个白发的,缠了我二十七招,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足够改变故事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昨天忘了传今天多更一点^^】
第六十四章 十四岁的探花郎
虫声透过新绿的窗纱隐约传过来,屋子里满是暖意,而气氛却是肃穆且冷清的。
赵绪心下了然师傅所说那人是谁,天意弄人,上一辈的恩怨和下一辈巧妙地重合。
赵绪没问下去关于那人的事情,他觉得师傅对那个人定是深恶痛绝,自己又何必勾起他的情绪。裕溪。
而江云涯淡淡地叙述了下去:“那人武功很好,即使是为朝廷所用,也不失为一个可敬的对手。”
“徒儿知道。”赵绪回道,既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便道:“徒儿也对他有些了解,你说的应该是沈淮。昔日沈淮为宫中秘卫总督,训练了十六名死士,其中一名如今在我身边,待我义重……是他杀了沈淮。”
江云涯面上讶然,“哦?他的徒弟那么恨他?”
赵绪不语,微微摇了摇头。无论与何人,他都不想说出千山那个秘密。
江云涯看他神情了然,不问下去,只是道:“既是你所接纳的人,便好好相待便是。”
赵绪点头,道:“徒儿也如此想,只是,昔日十六卫中的另一人,却为了沈淮,来向他寻仇。”
江清枫道:“施南月?”
“师傅,您知道他?”赵绪纳罕师傅竟也知道施南月。
江清枫漠然道:“你在朝中,我总不至于两耳不闻。”
赵绪苦笑:“徒儿愚钝,一时竟也想不起什么法子解了这心头之患。”
睨他一眼,江清枫冷然道:“你的心头之患在东宫,在太尉府,而不在那监栏院。”
一时无法应答,赵绪觉得自己在师傅面前,从来都是如稚子一般,被看得清清楚楚。
“莫要以为如今你与太子同为监国便是与他有了一争之力。记得,如今东宫稳固,只要太子不犯下无法饶恕的重罪,将来的皇位,就绝不会是你的。”
如金石敲击,振聋发聩。
赵绪忽然感觉自己回一趟岐山是在恰当的时间做了一件最恰当的事,他之前还担心自己不在长安会生出事端,但现在觉得,即使有什么麻烦事儿也是值得的了。他这几年来韬光养晦,但始终无法再进一步,究竟碰到了什么瓶颈,自己却始终无法探到。
连日来江清枫对他要求甚严,自兵法,剑术,再到谋略,无一不挑剔,而赵绪却觉得自己似乎慢慢摸到了那层阻碍的铁壁。
赵绪默然静思,随后认真道:“徒儿受教了,今后定当居安思危,不敢一日高枕。”
顿了,又小心问道:“师傅您这些年也在关注朝政么?”
赵绪自以为是知晓江清枫的性子的,他心头有些不解——师傅不是最厌恶这些庙堂之事么?以往赵绪给他写信时,都是刻意不提朝廷的事的。
那…师傅又怎会对朝中形势掌握的那么清楚?
目光落在了那尾古琴之上,修竹在蓦然柔下的眼波里,似模糊了些。江清枫叹道:“不这么的话,怎么报仇……苓…你娘不该枉死。”
赵绪心头一动。
“师傅……这些年,是您在暗中帮我么?”他早就察觉有人在默默助他,但却总是无从找寻。
江清枫微微颔首。
赵绪忍不住追问,直奔主题:“您,难道已经查出是谁陷害我母族了吗?”
江清枫眸子变得愈加幽深,唤他走近一些,
他俯下去在赵绪耳畔低语,慢慢道出那个答案。
心陡然落入千丈深渊,即使早有猜测,但也敌不过事实的残酷。
尽管压抑着,但赵绪仍是从心底里感到发冷,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怀疑。
是啊,怎么能有人会怀疑呢?
……………………
赵绪走出门的时候,面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白,失了血色,像上好的丝绸,柔顺纤巧,却没有生机。
山上层层叠叠的枝桠遮住了惨淡的日色,投出一大片阴影,江云涯正在树下耐心地擦拭他的刀。那柄刀,通身漆黑,与他的主人一样是沉寂的,看着冷淡到无情。
刀剑无情,人却是有感情的。
江云涯抬头,陡然见他神色,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起身,有些慌乱了,去揽着那个苍白的人。有风吹过,携起枝头上几片树叶,落在静静拥着的人头上,如木雕一般,谁都没动。
心情明明暗暗,像天际的云,不知要飘到哪里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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