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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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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木正搓眼睛,听到这一句登时整个人都跟着警醒起来,他迈了一大步跳到吕迟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切切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枣木四下看了看,庭院里明亮的月光带着些幽幽的冷寂,将一切景物照的有些不真实,“大半夜看到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就说他是人!”
两人的说话声将偏房里已经睡下的丫头们吵醒,一盏蜡烛接着一盏蜡烛的成排亮起来。
吕迟给枣木的话弄得心头一虚,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个哆嗦,他一把甩开枣木的手骂道,“就你知道得多,一天到晚满嘴厥词。”
他嘴上骂,心里却是有心将信将疑,不敢全然将鬼神的说法否了。
偏房的门从里头打开,明兰披着一件外衣拿着一盏蜡烛探出头来,“少爷怎么在外头?”
明柳跟在她后面,一边穿衣一边抬脚出了偏房。
吕迟庆幸自己只拿了一个药瓶,此时不至于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面上眉头却不舒,睁眼就说瞎话,“方才院子里的声音你们都没听见?我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个黑衣人,照你们这般会睡,给人睡觉时拧了脑袋也不知道,凭空做了那枉死鬼。”
枣木更急,跳着脚在吕迟身边道,“哎呦我的少爷,大半夜的可不能说那字!”
明兰伸手拉住吕迟的指尖,探了探上头的温度,道,“夜里还是有些凉,少爷快回房去,一会儿冻着了实在不好办。”
枣木吃了吕迟一个白眼,仍旧不泄气,自告奋勇道,“少爷我今天晚上睡在外间陪您吧,免得那小贼重新回来。”
管他是小贼还是小鬼,枣木心想,自己的少爷自己得护好了。
这句话总算带了些聪明气合了吕迟的心意,他呯呯跳的心头平静了些,哼了一声不说话,打头在前面走。
枣木忙不迭的跟在他的身后。
明兰与明柳也抬着蜡烛小步跟过去。
只苦了吕迟,屁股疼还不能显露,走路时勉强按着原本的步子,好在脸并未对着后头的人,呲牙咧嘴一脸苦相也没人看得见。
两盏蜡烛照进屋里,橘色的光芒登时洒满了整个房间,驱散了黑暗。
吕迟面目狐疑的在房里巡视了一圈,又让枣木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人。方才那黑衣人气势汹汹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怕,吕迟心有余悸,就怕还有后招。
枣木趴到地上举着蜡烛仔细的看了后,抬起头来连连摇道,“没有没有,”他说着起身将屋里其他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拍拍胸脯道,“少爷您放心的睡,房间里没其他人。”
吕迟这才拿起书桌上的那本《野史》,狠狠地扔到枣木身上,骂道,“入邪了?这本书也敢给我翻出来看完就扔在桌上?你是嫌自己命大还是我的命大?”
白天褚瑜拿起这本书的光景仿佛还在眼前,吕迟咬牙切齿,也不知他会不会到皇帝面前闲言碎语。
枣木慌里慌张的捧着那本书,自知辩解无门,连连磕头请罪,“少爷,是小的犯了蠢,请您恕罪!”
吕迟随手将自己拿着的火折子扔下去,“把这书给我烧了!”
枣木依言,将这书当着吕迟的面燃了,烧了一屋子烟气,明兰明柳打开窗来散味道,明兰又跟着劝,“少爷,大晚上的何至于同枣木生气,不值当,您早些歇下去,外头有我们呢。”
明柳也道,“一会儿我们让人进来守夜,少爷您放心的睡,切莫将那闯错地方的小贼放在心上。”
吕迟略舒心了些,抬抬手,“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在房里。”
枣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被明兰不动声色的猛一扯后背的衣服,跟着一块儿拉了出去。
门一关,吕迟便忙不迭的忍着屁股痛自己挪移到了床上,掏出药瓶撅着屁股给自己抹药。他屁股肉嫩,稍微一碰就疼,待将药膏抹匀了,埋在枕头里的脸上眼泪都流出不少。
吕迟一边偷偷将那药瓶放到被褥下头,一边抬手擦泪,只觉得自己从下午开始便诸事不顺,实在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候,对于吕迟来说,这与忍气吞声无异。他趴在软被上越想越委屈,末了又掉了两滴眼泪,后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的含泪睡了过去。
黑衣暗卫出了宰相府一路跳进了宫墙之内,后又从宫墙里一跃而出,入了二皇子褚清的府邸。
书房中。
褚清背手而立,双目盯着跳动的烛火,耳边听着黑衣人的禀告。
“依着陛下的意思,我去宰相府看了,在别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等到了秦王白天呆过的元宝居时,见到了吕家长子吕迟,不知何故正在外面,我本想将他掳来询问一番,”
黑衣人正说到这一句,原本似乎对这件事情毫无所感的褚清忽然回头,抬手一掌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力道大的将他打得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不明所以,却也立刻半跪下来请罪。
褚清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声音阵阵发冷,竟是透出杀意,“阿迟也是你动得的?”
“属下知罪。”黑衣人紧紧地低着头。
“褚瑜那边呢,”褚清问。
“秦王周身暗卫严密,无法近身查探,只知他宿在驿站,入夜便未曾出过房门。”
晋国面临的情势虽然危机,然而当政者更不愿意看到的是秦王褚瑜势力的壮大。这皇位本就是他们从褚瑜父亲手上抢过来的,此时自然时时防备着褚瑜夺权。
褚瑜一天不死,这层隐忧便一天不去,适中萦绕在皇帝与褚清这父子两人的心中。
如今战事已经将将平息,还有什么比现在更适合斩草除根?褚清的目光落在那跳动的纤弱火光上,心下有了定数。
驿站。
褚瑜的房间烛光未熄,他换了衣服,白天从吕迟那里穿回来的那件被随意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这等布料,不知一年能织出几块来?”一旁拿惯了刀的副将李勋捡起那件衣服,只觉得滑不溜秋如同一尾要逃走的小鱼,细润绵滑,穿在身上不知有多舒服。
“这晋国上下的王公贵族,一个个不知人间疾苦,外头打仗打成了那样,他们里头倒好,花园假山的仿着,却都不知江南都早已失了这样的景致,”李勋语带嘲讽。
褚瑜翻动着手上的书册,随口接了一句,“吕家的长子也不过十六岁,又是从小娇惯着的,没得比。”
他话音一落,自己也愣住,全不懂自己怎么开口给那色眯眯的小东西说起话来。
李勋不以为然,“这等养尊处优的,定是肥头满脸的颐指气使的倒灶样。”
褚瑜跟着李勋的话回想起白天时候见到的吕迟,脸上露出些好笑的意思,他心道,颐指气使倒是有,肥头满脸这词就差的远了些。吕家大少爷那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万分惹人爱说的过去,哪里有一点儿肥头满脸的难看样?更别说全身的肉同嫩豆腐一般,一碰就哇哇叫也是有些趣味。
李勋见褚瑜没说话,脸上反而隐约带着些笑意,只觉得奇了,他又不明说,只拎起手上的衣服,问,“这件衣服可要属下为您扔了?”
“扔了做什么,”褚瑜终于开口,“过两日宫宴上准保还能遇上,到时候将衣服还回去。”
李勋在心里暗道,什么宫宴?说的好听罢了,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作者有话要说: 褚清:我的阿迟小宝贝儿。
褚瑜:滚。
第七章
太阳初升,被斑驳的树影遮着,只两三点稀稀落落的缀在御书房的地上,驱不散里头的阴郁。
皇帝坐不住,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不歇,直到外头太监尖细的通传声进了他的耳朵。
“二皇子,到。”
皇帝的主心骨仿佛一下给捡回来了,他支愣起原本略显颓丧的肩头,目光焦虑的看着褚清缓步从外室进来。
“朕还是不放心吕家,特别是吕家长子那边。”皇帝道,“那一日褚瑜为何到了他的房里,如今探子回报他又长久不愿意出门,此中难免没有古怪。”
皇帝的皇位是用计谋夺来的,这会儿最怕的就是给人用计谋给夺回去,是以事事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疏忽。
褚清将皇帝扶到上座,开口时语气舒缓,“父皇多虑了,吕迟那孩子的心性哪里能与褚瑜有牵扯,不过事情没有绝对,一会儿我亲自出宫去吕家看看,也能探一探究竟。”
探一探阿迟究竟为何几天不愿意出门,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惹了他的不高兴?想到吕迟,褚清眼里多了丝笑意。
皇帝没看见褚清的神色,听了这话只连连点头,“妥当的,妥当的,你去做事比探子让朕来的放心。”
晌午时分,一辆马车悠悠的从宫墙边上行至了宰相府。
褚清没有停顿,只嘱咐门房处莫要惊扰长辈,后独自径直往元宝居去了。
元宝居门口站着两个精神的小厮,一见褚清也都熟门熟路的行礼,“见过二皇子。”
明兰着急忙慌一路迎出来时,褚清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从烈日下穿行而过,并不见分毫狼狈。
“见过二皇子殿下。”她匆匆提了提自己的裙摆,还来不及通传,屋里头就传出了说话的人声。
“阿婉真的特别好,长得也好看,你又不是没见过的,”吕芙的声音急促,有些嗔怪的意思。
褚清抬了抬手,示意明兰站到一边别出声,侧耳去想听听吕迟的声音,却半天没有个响动。
他心头一紧,想起吕芙口中的阿婉,的确是个面庞娇嫩的少女。
褚清伸手的气势骤然冷下来,周身的丫头都不敢说话,眼见着他大步走到台阶上,等到了门口终于明柳才颤着声通传道,“二皇子殿下来了。”
屋里随后哗啦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打翻到了地上。
“作死的小精怪,我这屋里你就见不得干净?”吕迟慢了一个调的声音终于带着些暑气下的慵懒传进了褚清的耳朵里。
那语气里的生机勃勃将他一上午萦绕在心头的一丝焦躁驱的干干净净。
“什么惹了阿迟不高兴?”褚清迈步跨过门槛,进了内室,第一眼看见的是吕芙通红的脸颊以及地上打翻着的两块糕点。
吕芙慌里慌张的站起来,提着自己的裙摆屈膝行礼,“阿芙见过二皇子。”
吕迟侧躺在软榻上,见到吕芙少女怀春的模样轻嗤了一声,没说话。他只将目光转向二皇子,“殿下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褚清坐到软榻上吕迟的脚边,看着他白嫩的脸蛋并没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将话题拐了一个弯,“近来暑气深沉,我过来时原本预料着这个当口你该睡了才是。”
吕迟懒洋洋的将一本书盖到自己的眼睛上,“本来是要睡的,只阿芙这个小丫头不愿意睡,偏还要来缠着我。”
吕芙心悦褚清,此时目光落在他高大俊朗的身形上,终于有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内敛娇羞,她轻声辩驳,“我还不是来关心关心哥哥的?”
褚清转头笑道,“阿芙前头在与你哥哥说些什么?”
吕芙提着裙子满脸兴味,她将凳子往前一拉,坐到褚清的面前,笑眯眯的道,“我前头再和哥哥说阿婉呢,阿婉,殿下您也知道的吧?”
“可是赵家次女赵婉?”
“就是她,”吕芙的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小姑娘已经隐隐有了自己母亲当年美人胚子的模样。
褚清却看不进去,他的心头渐渐涌上一股火气,只面上不见发作,依旧与吕芙轻声细语的说话,“哦,知道她,怎么,你现在倒是给你哥哥做起媒人来了?”
吕芙和褚清每多说一句话都是极其欢喜的,此时他问了,她自然知无不言,“我觉得阿婉很好的,长得好看人也温柔,做我的嫂嫂再好不过,哥哥他也好,阿婉不会不喜欢的。”
她到底还有些余地,没有当着褚清的面将赵婉的少女心思挑破。
“你喜欢管什么用,”吕迟给吕芙念叨了一中午,有些忍无可忍,他啧的一声将眼睛上盖着的书扔到小几上,斜睨了吕芙一眼,“你喜欢,你娶回来便是了。”
吕芙语塞,“哎,可是,”她偷偷看了一眼褚清,不知如何是好,两个脸蛋涨得通红,既是怕褚清此时回头过来看到,又怕褚清看不到。
褚清的目光柔和的放在吕迟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吕芙的那点小心思。
阿迟对赵婉无意,这是好事,褚清的心头松了松。
一旁的小丫头已经将刚才吕芙打翻的糕点收拾干净,又重新呈上茶水果点,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吕迟对吕芙失了耐性,对褚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屁股到底还疼,只想自己趴到床上睡一觉。他因此将视线转到褚清的脸上,稍稍收敛了不客气的语气,“殿下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他的眉眼神态俱是生动,仿佛若是褚清说出无事二字,当下吕迟就敢将他和吕芙一块儿赶出去似的。
“你前儿个不是在找一套书?昨日我那儿有人找到了,今天顺路过来给你。”褚清道,“已经让人送到你的书房里了,一会儿去看便是。”
褚清看着吕迟圆圆的眼睛,说到“书房”二字时并未见他眼中有一丝神色变化,心中也略安稳,将那千分之一的怀疑扔到了天边。
“哎,那书好难找,前些天说给人买走了,原来就是你,”吕迟觉得这事情好玩,终于露出点笑意。
他红润的小嘴上下碰着,吸引了褚清的目光,一瞬间就看得他口干舌燥。
吕芙刚才吃了瘪,此时正揪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舍不得走,又不好意思开口。
“明天宫宴,你来的吧?”褚清问。
吕迟算了算,宫宴在明天晚上,昨天抹了药膏,今天的屁股已经好了大半,想来明天的宫宴是不碍的。另则这样的场合若是推辞了,反而不好。
他点点头,“去的。”
褚清因此心中大定,他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我便不扰了你中午的睡眠,先走了。”
吕迟胡乱的应了,闭上眼睛没再将这满朝文武都敬畏六分的二皇子放在心上。
只吕芙提着裙摆将褚清送到了门口。
“阿芙,”褚清的脚步停在门口,他面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是冷的,对吕芙道,“你哥哥才十六岁,同他说那些娶妻纳妾的事情做什么?以后别再提了。”
吕芙不明所以,只在褚清温柔的声线下紧紧揪着裙摆,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都点头应下,“我,阿芙,知道了!”
褚清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芙提着裙子飞快的穿过院子跑回屋里,一边喘气一边笑,对着软榻上的吕迟道,“哥哥,我可再也不嫌你只在屋里呆着了,若是你这样殿下能时常来看看,我能住在你院子里吗?”
吕迟看不惯她这思春的傻样,骂了一句,“蠢货!”
吕芙哼了一声,“我中意他,才不要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 吕芙:阿婉真的特别好!
第八章
“谁惜得管你?”吕迟眼睫微闭,睫毛带着弧度落下淡淡的阴影,他的指腹从泛着凉意的小几上略过,想了想还是睁开眼问吕芙,“这事情你当真?”
吕芙自然点头,又红着脸偏转视线,盯着地上平整的砖面,“我喜欢他呀……”
吕迟不动声色的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吕芙不明所以,凑近了坐到软榻上,“做什么?”
吕迟飞快伸手在吕芙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用力一弹,眉梢挑高一连串骂道,“吃疯药了?他大你七岁,家里还有个能耐的侧妃,还想嫁过去?你且等着过去给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吕家家宅简单,吕益除了有过两个通房,连明面上的妾室都没有,还未及笄的吕芙哪里懂得这些内宅之中的弯绕和纠葛。
“哎呦!”她的额头给吕迟打的生痛,立即伸手捂住,眼角沁出了泪珠,后一下闪跳到地上,瞪着吕迟,“你做什么打我,好疼的。”
吕芙怎么说都是个半大的孩子,此时带上些赌气的意思,嘴巴撅的高,提着裙子作势要将凳子踢翻。
吕迟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软翘的唇瓣上下一碰,“你敢?”
那条抬到半路上的腿将将停在了深色的矮凳前,然后用力的跺在了地上。
屋里一时无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吕芙给明兰劝出了元宝居,顶着热辣的太阳一路气哼哼的回了碧云院。
同一刻,春熙苑里老祖宗午睡才醒,正与前脚才到的吕朱氏说话。
“今天早晨出了一趟门,本是要去城外元山寺为几个孩子添些香油钱,可也不知外头哪里来的好些粗民,蓬头垢面十分狼狈,成群推搡在城门口,车架过不去这才折返了回来。”
吕朱氏端坐在榻下的朱漆椅上,她的脊背挺的笔直,目光从容的自忘忧身上扫过,将她起伏姣好的身线记在了心里,转再落到老祖宗放在身侧的手时,视线又郑重了些。
“竟有这样的事情?”老祖宗斜倚着软枕,脚边跪着紧紧垂着头的个捶腿丫头,她支了支上身,想到些自己觉得打紧的事情,“虽说是这样,明天还是记得多带些护卫出去一趟,阿迟这两天不愿意出门,我心头总是存着这事情,兴许还是菩萨怪罪,你记得去添些香油钱是好的,白天阿平与阿修过来请安,没有阿迟我这心里总就是空落落的。”
吕朱氏舒了一口气,在老祖宗赞赏的目光下脊背的力道终于松了松,将这件事情点头应下。
一阵热风吹过来,珠帘吹碰在一处,响的清脆空灵。
屋外的丫头声音不高不低,恰传进屋里人耳朵里。
“三老爷请见。”
吕益排行老大,后头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嫡亲一个庶出,早年都已经分家出去,特别是排行老三的庶子吕信,平时往来更不算很多。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老祖宗轻声自语道,而后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忘忧将人迎进来。
忘忧垂头走到门前,待掀珠帘时,脸上灿然绽出笑意来,她端端的站在屋里,面对略显局促的吕信显得十分从容,“三爷快请进,老祖宗前两天还念叨您呢。”
这话吕信自知不能当真,只轻轻一点头便从忘忧身侧进了里屋。
“见过母亲,见过大嫂。”吕信深深的弯下腰去,心里惴惴,对要开口说的请求并无多大把握。
老祖宗随意赐了座,不等吕信说话,吕朱氏便起身告辞,“在母亲这里叨扰了有一会儿了,如今有三弟陪着我也放心,便先回去了。”
吕信又赶紧回过身与她告了别。老祖宗闲闲的闭了闭眼睛,无声的应了。
珠帘又是一阵来回碰撞。
“荷儿有些时日没来了吧?”老祖宗想了想,“上次见她还是春天里的事情了。”
吕信只一个女儿吕荷,今年十六岁,正是婚配的好年纪,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只不过分家出去的吕信手上的产业虽然也能锦衣玉食的将女儿养大,然而要说到婚配,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还是显出了十分的尴尬。为了儿女,吕信咬一咬牙也期望着老祖宗还有从前那般维持外表体面的脾气,能给吕荷一份美满的婚姻。
这会儿他没开口老祖宗便主动问起吕荷的事情也让吕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更借着这个契机顺势提起,“荷儿她母亲念着她已经到了婚配年纪,让她在家里养养性子。”
老祖宗拿起边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荷儿那样沉静的性子,还养什么?陈氏操心的过头了些,养成个小家子气的就好了?”
“母亲说的是,”吕信咬了咬牙,干脆一口气将后头的话说了出来,“如今荷儿的婚事还未曾有合适的人选,我想着若是有机会让她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明日宫宴上,不知阿芙去不去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其中的意思不用解释。
老祖宗将手上的茶杯放回小几上,闷闷的带出声响来,几不可闻却在吕信的心头震了震。
“宫宴那样的地方,”静了一会儿,老祖宗开口又顿住,片刻便让吕信的额头上多了几滴汗珠。
“阿芙的性子还是莽撞了些,阿迟也去的,让他照应照应便是了,明天早上让荷儿同陈氏一起过来,这婚事交到陈氏那样处处束手束脚的手上,我还真不放心,中意了谁,看上了哪些人家,都不能失了吕家的体面。”老祖宗一气将话说了,终于让吕信紧紧揪着的心松下去。
他连连躬身,一叠声的谢,“母亲愿意安排荷儿的婚事,是荷儿的福气!”
翌日一早,陈氏果然带着吕荷恭谨的到了春熙苑候着。
因着这两天吕迟不来,吕朱氏便嘱咐了两个次子吕平与吕修过来多陪伴着老祖宗些。与吕迟的自在骄纵不同,吕平与吕修均是给吕益严苛的管着,平日里不能左不能右,事事都要弄得妥帖规制。
吕荷有几个月没来春熙苑,此时给她母亲拉着手,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身边来来回回有丫头走动,正说着,“快些,带些温热最好吃,凉了就不好给大少爷送去了。”
吕荷盯着自己鞋面上绣着的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发呆,头顶心已经落了一束停了许久的阳光,将头顶照的发烫。
“小姐,老祖宗正在饭厅里同几位少爷用早膳,让您也一起过去呢,”另一位老祖宗身边的大丫头芳锦面目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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