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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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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明柳自个儿嘴馋了。”明兰站在台阶上接了一句,带着三四分促狭,后又赶在明柳气恼发作前补上一句,“不过我觉着出去吃也无妨,今天天气还算暖和,在外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另则吃了午饭再出去转,也不定能玩多久。”
“你们两个要是想出门,又怕玩不够,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兜圈子,”吕迟道,面上酒窝若隐若现,迈开脚步往屋里走,“我又不是强留着不准假的,你们出去玩,我自己在家里睡觉也成,无须伺候的。”
“哎,”明柳又笑又气,她提着裙子跟着吕迟走上台阶,嗔笑道,“少爷真会折煞人!是故意说这话不让我和明兰出去吧。”
明兰站在房门口,另外招呼了丫头将院子中间正手足无措的几个小姑娘带走,又让人换了热茶热点进屋里。
她抬手给吕迟倒了一杯茶,茶是特意泡的第二回,正是最好的那一壶,倒出来的茶水寸寸香气蔓延,放到了软榻的小几上。
吕迟斜靠着小几,一手杵着自己的脸侧,歪着脑袋笑看明柳,“我说几句真心话,倒是成了我故意折煞你了?”
明兰明柳同他贫嘴两句,不用多问也能察觉,虽不知是什么缘故,但吕迟的心情转好不少。
秦国到底有什么人如此左右少爷的心情?明兰总想不通这一点,却又不好开口问明柳,只得憋闷在心里,时而疑惑片刻罢了。
明柳却也不好受,多少次欲言又止,私心里总觉得这事情不好多给人知道。
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说,也就一起糊里糊涂到了现在。
冬日里的晴好天气不少,却难得有这么热的时候。中午临出门,吕迟还特意换了件薄外套。坐在马车上任由车窗开着,自个儿也颇有兴味的趴在车窗边上往外瞧。
“哎,比我想的热闹不少。”
临着中午,街两旁竟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摊位,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买东西的人也不少,前后走动双手拎满还在张望的人也很多。
“年节将至,下面的村落里过来采买年货的人多。”
“卖儿卖女的也多呢。”明柳朝着一旁墙根出蹲着的几个少男少女努努下巴,道,“少不了又是过不了年来买孩子的,今儿个竟见着还有卖儿子的,也是奇了。”
吕迟顺着她的话看过去,果不其然就见着几个瘦弱的孩子哆哆嗦嗦的蹲在墙根下头,由着人挑拣。其中一个小姑娘眉目还算清秀,给人时而碰碰胳膊时而碰碰脸,人自己只瑟缩着不敢说话,一张小脸煞白。
他见不得这种场面,立刻将头扭回来,沉下脸色抿起嘴巴。吕迟心头软,却不傻,这种事情放到全天下哪里又会少。若真要搭救,救的起这一个救不起那一个。
明兰瞪一眼明柳,后者也知道自己挑错了话题,轻轻耸了耸肩膀,躲到一边去坐着。
“我听说这镇上有一家酒楼很好,醉云楼还是?”明兰开口将话题扯开去。
“醉云楼?”吕迟抬起头,眉头簌的皱起来,“这家哪里好吃,我小时候给祖父带去吃过一回的,好好的粮食给里头做的如同糠野菜,实在糟蹋。”
“听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老板了,早十年前就转手卖出,如今名声全改。”枣木道,说话间往明柳身边挪了挪,余光频频往她身上飘。
明柳给他臊的脸红,垂眸不理会。
一行人于是到了醉云楼,虽来的迟了点,却胜在运气好,恰有一个雅间空出来,便将吕迟他们给安排了上去。
吕迟素来会吃,连有什么菜色都不消看,闭着眼睛都能报上一串,好在小二机灵,应的轻快,后飞快走了。
雅间与外头隔绝,可与周围两遍的房间却只隔一层木板,吵嚷声大了就听得清清楚楚,实在聒噪的很。
左手边那一间房里也不知有多少人,嘻嘻闹闹仿佛要翻天,间或听见一句,“嘿,那小娼妇还敢同你摆谱?”
“我就是当街打断他的腿,有谁敢说一句?”
吕迟晃着手里的酒杯,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后嗤了一句,“都是些什么腌臜东西。”
也没想到这宁康镇上的跋扈做派,比京城还要厉害了。京城里多少纨绔至少还要顾着自己老爹的官位不敢多明着胡来,宁康镇倒是好,全都不用在意。
又等一刻钟,竟连盘炒青菜都没上来,枣木起身道,“我去催催,怎么上的这么慢。”
他说着推门出去,恰见一个端菜的小二站在门口作欲敲门的动作,是以顺手接过来,转身就要回屋里,隔壁的雅间门市开着的,此时走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见了枣木手上的菜,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这边点的,抬手就要抢夺,嘴上还道,“薛爷这边吃的差不多,还少两盘菜,这个先拿过来,自己再叫厨房烧去。”
那小二脸色僵着,却也只敢赔笑,应着,“是,是。”
枣木见他那模样,想来也知那小厮口中的薛爷并不简单。但再不简单,这道理总是要讲的不是?哪儿有上来将别人的菜端走的道理。
“是什么是,”枣木手一错,避开那小厮伸手要来抢的动作,“自己要吃菜自己点了做,没得拿我们这边的,也还等着吃呢。”
他说罢转身就进屋里,正要关门,那小厮竟毫不客气的追了进来,嘴上还嚷嚷,“你们多大的胆子?可知道对面坐着的人是薛爷,仔细你们当街给人扒了皮都没人敢说!”
吕迟给他闹得烦,又见不得他那副气焰嚣张狗仗人势的模样,抬手将酒杯砸到了那小厮的脚面上,酒杯咕嘟嘟的滚了一圈,竟还没有破。
他冷厉道,“我管他薛爷薛狗,你让他试试,且看谁扒了谁的皮。”
那小厮兴许是头一回遇见硬骨头,当下一脸不敢相信,后反应过来,嘴上骂骂咧咧的扭头跑了回去。
店小二站在房门口,趁着这一会儿的空当走进屋里,低声劝道,“这位客官,您切莫与薛爷强出头,他在这宁康镇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您犯不上与他较劲儿。”
店小二看吕迟,不过是个半大青年,脸上的稚气还没全扫去呢。又是长得雪玉好看,谁不知道薛爷他好男色的很……他不敢往下深了想,只得嘴上劝两句,也不想看吕迟吃亏。
话正说着,隔壁就传来哗啦一阵响动,想来那小厮已经告完状,后是一群人的脚步声,错乱着往这边雅间来。
吕迟抿唇没说话,脸上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只明柳明兰知道,这是火气冲到了头顶,反而就显得平静了。
给那小厮称作薛爷的人打头走进这屋里,冷笑道,“我到时看看谁敢在这儿造次。”
他话说了一半,目光在屋里转过一圈,视线从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吕迟的脸上,一瞬忘了自己要往下说什么,整个愣在了当场。
薛爷自诩见过经过不少美人,男的女的柔的媚的,此时全要逊色下去。他是哪里来的,怎么自己没有见过?
吕迟身上自有一股不消言说就发散出来的贵气,当下又绷着脸,更是带出威严,只偏偏他长得实在精致又可爱,凶是凶的,却让人怕不起来,心头跟着一点点酥软下去。
“这醉云楼的规矩原来是点了菜随意乱给的?”吕迟开口,半点正眼都落不到薛爷身上,只转头看向那店小二。
店小二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直接说是你今天倒霉碰上了薛爷的缘故。
薛爷那是谁,这宁康镇上能横着走的人物。店小二自然也能看出吕迟的身份不简单,只不过俗语有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和薛爷叫板还没见过讨着好处的呢。
“不过是一盘菜,小公子要吃那就吃了,我家奴仆前面有失礼的地方还望莫要放在心上。”薛爷往前一步,带笑看着吕迟。
那小厮一愣,也不知自家主子怎的转变这么快。
只薛爷的一群狐朋狗友清楚的,目光落到吕迟身上也带了些猥亵的意味。
这么白嫩一个少年,还不知够不够薛爷玩两顿的呢。
枣木有所察觉,横了手臂一把拦在薛爷面前,沉声道,“请莫再往前。”
薛爷给他一拦,一时也不好用强,只得就势停住脚步,目光灼灼的落在吕迟身上。
明柳明兰站在吕迟身边,低声劝他消气。
人群里还一个不长眼的,见明兰明柳长得均是出众可人,嘴上忍不住调笑道,“两个小娘子长得实在得人心,不若跟薛爷回去舒服两回,准保让你们忘不了!”
枣木的脸登时黑沉下去,正欲开口,却听吕迟利落回道,“你嘴上功夫倒是好,想来没少和这薛爷舒服过?”
这话一语双关,在场都是胡天黑地玩过的,哪里能听不懂,只都不想这看着纯净的少年张口也能怼回这么句荤话,当场俱是爆笑起来,将那前头出言调戏的男人笑了个无地自容,双脸涨红气的不行。
连带着薛爷也回了一句,“小公子猜的倒是准。”
“看你细皮嫩肉,不知哪家小官,竟敢放肆?”那男人说着就要上前。
他一再冒犯,枣木忍无可忍,抬脚一踹用了十成力道,将人踢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眼见着就打了起来。
明柳心焦,虽然枣木武功底子不错,却也怕他吃亏,慌里慌张走到窗户口往下看,欲喊个官差上来维护场面,却不想正巧见着吕家的马车经过,赶车的车夫她也认识,似乎是门房里的,叫小六还是什么?
明柳不等仔细想,开口就叫,“小六!”
好在那车夫的确叫的是小六,猛抬头循声看过来。
“快些上来!”明柳说完这句,又将脑袋收了回去。
小六有些摸不着头脑,马车里坐着的人也听见有人叫小六,是以开口问,“什么事情?”
这一车坐着的都是吕家的管事,此时正要回京城去的。
“是大少爷身边的明柳姑娘,正要我过去。”小六低声回答。
车窗从里头给人推开,王常探出脑袋来抬头看去,瞧见醉云楼三个字,心里略一思索前后,就知道明柳不会平白叫人。
正想着,那窗户口忽然飞出一只酒杯,猛落在街上,一声脆响碎成了渣,吓得几个路人俱是停下脚步大骂,“想砸死个人不成!”
又有知道事情不对,快步从酒楼里出来的人低声对路人道,“快些走吧!薛爷在上头呢,你还敢骂?”
路人果然噤声不敢多说半个字。
王常听到这里,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连同他一起来的都是几个年轻管事,五六个人风风火火的上了楼。
雅间里头,枣木正和几个人缠斗在一处,奈何薛爷那边人多,眼看要落下风。又有满目淫邪的男子凑到明柳明兰这边来,欲将她们拉走。
吕迟沉着脸一把将两个丫头拦到自己身后,虽不会武功,心却是能狠的,他一把抄起一边的矮凳,胆子大的照人脑袋就砸。
那人虽然一躲,却不想明柳明兰还敢从吕迟背后踹人,没什么防备的给人放倒在地上,当下气的狂躁,嘴上骂道,“好你们这些狗东西,全卖到窑子里,且让你们、”
话不等说完,吕迟已将矮凳砸到他胸前,那人来不及挡,一下给砸断好几根骨头,顿时摊在原地只剩哎呦哎呦的叫唤。
“呸!下贱东西,你自个儿转去窑子里高兴罢!”明柳红着脸骂道。
薛爷站在一边本看着这场面发展,后渐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们几个人开口时均是京城口音,除了吕迟又明显都是仆从,还并不怕他薛爷,这样的人……莫非是吕家?
薛爷心中一凛,已然是有些后悔,却听耳边一阵匆忙人声,破空而入,五六个年轻男子面色沉着,不等开口说话的功夫,已是进屋里打斗起来。
几个管事常年在外奔波,功夫自然了得,薛爷身边的花架子哪里够看,不过两招便给人打趴在了地上。
收拾完场面,王常打头走到吕迟身边,行礼道,“少爷,让您受惊了。”
明柳拉过枣木,上下仔细的看,嘴上问,“可伤着了哪里?”
枣木摇摇头,“没有没有,你们没伤着就好。”
薛爷原本想要置身事外,可几个管事哪里管什么三七二一的规矩,不过两脚也将他踩在了地上。薛爷觉得跌份之极,却也跟着确定了自己这是惹了吕家的人,一时不好发作,什么气都只能往肚子里吞,这还是生平头一回。
“恰好要回京城去,好在赶巧了,否则,”王常回头看一眼薛爷和他那一群满脸腌臜气的狐朋狗友,语带鄙夷,“还不知场面会如何发展。”
事情到了这份上,饭也是不用吃了的。好在气发的差不多,也没吃亏,吕迟扔了赔桌椅钱和饭钱,转身带着一众人往楼下走,后坐上马车就走。
路两边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一见他出来都唬了一跳,不过又多半不认识吕迟是谁,交头接耳的打听。
细细碎碎道,“不知是谁,却能将薛爷打一顿?”
“呵,想必是吕家的,这镇上除了新回来的吕家人,谁还有这胆子。”
“我看是大快人心,薛爷一向张狂,如今是踢到石头了。”
“嘁,只你们放心,我看不一定,能将薛爷压下去的,铁定比他还狠,吕家……吕家长子听说在京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今将薛爷收拾了,往后这宁康镇还不知要搅合出多少风雨呢!”
“唉,也是这么说啊。”
吕迟自然是不知道,他不仅吃饭吃不顺,转头还莫名给人扣上一顶心狠手辣不学无术天下第一纨绔的帽子。
第六十三章
后两天薛爷让人胆战心惊的去打听了,果不其然,吕迟的身份如他所料的是吕家的大少爷。是以后头俱是过的惴惴,连带着最宠他的薛家老爷子知道那天的事情后,都差点儿将人吊起来打一顿。
薛家若是放在小小的宁康镇上,那实在是跺跺脚都要地动山摇的人物。就这样素日里对吕家的旁支都还要客气几分,更别说如今正经从京城回来的嫡系了。若是吕家这会儿想收了薛家的荣华富贵,那真真是易如反掌,一句话的事情。
薛爷战战兢兢的在家里等了五六天,却不见半点儿动静,他派去躲在吕家门前看的小厮每日回来也都说的是差不多的话。
“旁的都有出门的,只吕家的大公子不得见。”
门是没出的,可吕家却也不是全没动静。这宁康镇上小半的铺子都掌在吕家手里,连着几日均有风声,一气都是警告,原是吕家老祖宗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动了怒,本是要管的,好在薛老爷子和吕家旁支有些交情,费了不少人情与谢礼才托几句话赔过去。
因着这个,百姓之间更有话说,嗬,薛家都不够看了,背后又有一个如此纵人的祖母,那吕家大少爷可不得像魔王降世一般?
这么连着事情过去十日有余,才有小厮飞跑回薛家,说那吕迟出门了。
薛爷过了害怕的时候,心里的歪心思飞转。吕迟他断然是惹不起的,可惹不起却不意味着交不了朋友。特别是吕迟这样坏名声在外的公子哥,那是一勾一个准,喜欢的东西少不了就是那么几样,男色女色,吃喝玩乐罢了。
“让人备马。”薛爷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外袍,将床侧躺着的此时粘上来的小官推到一边,“边去!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那小官差点儿给他推下床,却也不敢多说,只瑟缩到了一边,自己默默穿衣服。
又说吕迟那一边,自打上次出门闹了这么一出,本谁也没告诉,却不知谁说漏了嘴还是刻意告诉了老祖宗,总之又是给找去心肝宝贝儿的一阵疼,弄得他不耐烦才给放了回来。
外头的事情如何吕迟并不清楚,只是因为上次的闹腾,加之天气坏下去,他一时也没有出门的心思,这样渐渐到了年节前两天,在家里实在不耐烦,又由褚瑜那边没有回信,而断定了红脚信鸽必然没了而很是郁郁,当下要出门散心,足在心里将褚瑜那王八蛋骂了千八百十遍。
他随意穿了件棉袍,又摘了玉冠,随意将头发梳好,双手拢在衣袖里,脖子怕冷的瑟缩着,同个临街站着的小少年没有什么差别。
明兰明柳拿个装了热水的囊袋放进他的手里,陪着他一起出了二门转进了马车。
门房里原本懒懒散散坐着的几个小厮连忙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等吕迟坐着的马车往前驶离,这才上了后头一辆马车,远远跟着。
老祖宗经过上次的事情,哪里还敢让她的乖孙轻装出门。她心知吕迟不喜欢这样的大阵仗,所以特意嘱咐了几个小厮不能给吕迟瞧见,有事再现身。
吕迟也没出去吃饭的性子,坐在车里懒懒往外看。
“这两边的铺面都是咱们家里的,少爷可要进去看看?”枣木道。
吕迟心里想着二十多天没有半点儿消息的褚瑜,心里不知多烦闷,听了这句也只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既然是自己家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枣木吃了个没趣,却也不灰心,又道,“街角的茶铺里有说书人,昨天我经过的时候正讲到鬼怪故事,挺有趣味,少爷要不要听一听?那街边还卖不少馄饨面条豆腐脑一类,尝尝这里的东西滋味如何也成的。”
“恩……”吕迟没什么精神气,却也不想在服侍自己的几个奴仆身上撒火,点了点头,“那便去看看吧。”
明柳窝在角落里多半是知道吕迟此时的郁郁是为了什么的,她却也只能心里干着急。左右是飞不到秦国将秦王抓过来不是?
更别说如今秦国与晋国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张,全国上下明着都得骂秦王一句反贼,背地里多可惜扼腕亦或是英雄惜才那便不得而知了。
勾人精魄的老东西,明柳愤愤,她家少爷多好一个人,如今成日怏怏,一张圆脸垮着,看着好不可怜。
茶铺里围着不少人,其中果然有个说书的正眉飞色舞,底下的人俱是听得聚精会神。
吕迟下了马车,由明柳陪着走到茶铺边角位置,点了一户好茶,耳朵里正听到那说书人道,“却说那吕家大少知道这事情哪里能罢休,命着下头的那些小厮将人抬起猛往地下一扔,当场摔了个口歪眼斜,七窍流血!他却大笑,只说活该,实实在在是个蛇蝎一般的心肠!”
吕迟伸到脸上抓痒的手指还没有放下来,耳边听到这么一句,恍惚还觉得是自己耳朵背,一时愣住呆呆的看向那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是个中年男子,说到高兴处,一脚踩到木凳上头。
下头的人听了这段也有不信的,“京城当街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书先生自当是哼了一声,回道,“哪里有那小霸王不敢做的事情,别说当街摔死五六个人了,就是转头放火烧了宫闱都有人帮他圆回来呢!”
这话说的夸张,可要是细究起内里来却也不至于太错。如果吕迟真当街杀了五六个人,再放火烧了皇城,的确也有不少人愿意给他开脱保他平安,说不定还要争抢起来。
明柳也给那说书先生唬得一跳一跳,她脸上现出怒容来,高声骂道,“你简直满嘴胡言乱语,谎话连篇草稿都不打!”
说书先生一早上给好几个人骂过,此时也不惧,只横着脸斜看过来,道,“这位小娘子,满口恶言是为何,我可没说一句谎话!”
“嘁,没说谎话?”明柳腾地站起来,“那你赌咒发誓,若是说了谎话今天从这茶铺出去就天打五雷轰!给马车碾成肉泥去!”
她家少爷哪里坏,凭什么要给人说的这样不堪?明柳的胸膛气的上下起伏不定。
说书先生自然是不敢赌咒发誓的,原本利落极了的嘴皮子只上下碰碰,含糊道,“干你什么事情……”
这么一说,下面的人便少不了要起哄,“哎,看来你今天的确是谎话连篇!”
“我也就说哪里能有这样的事情,偏偏只给你一个人知道,大家均听不到?”
这边热闹的说起来,吕迟却只闲闲的坐着,懒得同个说书人计较什么。他单手杵着下巴,双目放空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个别年轻的小姑娘经过,一撞上吕迟的目光,羞得满脸通红却忍不住频频回望。
枣木见他呆了,还以为是气的,连忙拉了拉吕迟的手,问,“少爷?”
吕迟有些迷惘的回过头来,“恩?”
正当下,那说书先生道,“我可是豁出了命去给你们说这些秘闻,你们倒是好,一个个反倒说起我来!”
“这个事情管不管?”枣木小声问吕迟,心里想总不能由着个说书先生乱来吧?他一张嘴随便讲讲,可是有不少人会听进心里去的。
吕迟这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到那说书先生的脸上,开口道,“你胆子倒是真大,如今吕家都回了这宁康镇上来,却不怕人将你抓去?”
他一出声,前头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回头来看。前头吕迟偏着头,这会儿正对着众人,才露出那张俊俏的脸来。他通身气度逼人,开口又十分温和平静,全是个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谁也没将面前的吕迟和吕家大少联系起来。
宁康镇镇民心中的纨绔恶人,那得长得像薛爷一般满脸凶恶气,哪里能是面前这个长得如珠似玉的小公子哥?
吕迟的长相就讨人喜欢,话一出口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我看也就吕家好脾气由得你胡咧咧!”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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