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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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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别和奶娘说起酒楼里的事情,”吕迟忽然开口。
枣木连忙应了,“知道了,知道了。”
吕迟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头一回有了挥散不去的愁绪。褚清这里注定已经是个劝不回去的,阿芙哪里却更是够呛。吕家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是个没得选择的地步。
没一个时候比得上现在,阿瑜若是在,吕迟叹一口气,从没有这么思念过褚瑜的怀抱。
与此同时,吕家那边也是混乱的很。
吕芙追不上吕迟,又怕又气,唯恐吕迟一去京城真就把这圣旨颁下来的东西给弄没了。自己躲在房里哭了一下午,后红着眼睛又跑去吕朱氏那里,同她说。
吕朱氏今儿个也没少掉眼泪,见吕芙来,正要和她说褚清不是良配,吕芙便道,“母亲,哥哥要害死我了!”
吕朱氏一愣,“这是怎么说的?”
吕芙便将吕迟已经去京城的事情和她说了。
“怎么这么糊涂?”吕朱氏道。
吕芙以为她说吕迟,心中一喜,正要往下说,却见吕朱氏的手指头戳过来,直点到了她的脑门上,“你哥哥为了你去冒险,你反倒说他害你,你当二皇子是什么人?”
吕芙怔怔的,褚清是什么人?她从小只记得褚清是个很温和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耐心,对吕迟,对她自己都细致妥帖。故而她素来愿意和吕迟黏着,有一小半的原因就是能见着褚清。
“二皇子不会为难哥哥的,”她自觉地想通透了,抬起头反驳,眼眶里又蓄了泪水,“二皇子对哥哥一向很好,如今哥哥去主动提了不要这婚事,二皇子怎么会不听!”
“二皇子是未来储君,你哥哥如今是个庶民!你哥哥若是有这个本事,传出去二皇子莫不是要贻笑大方?”吕朱氏皱着眉头,对这女儿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家里除了吕迟,其他几个孩子对当下情势实在没多少见解。吕平吕修多半是知道皇家险恶,却对褚瑜的事情一知半解。吕朱氏很多话不愿意明说,吕芙就更不懂了。
在她看啦事情简单的不得了,一桩好婚事,放到被人那里求都求不来的,她家偏偏就和疯了一般要将之往外推。
“可是,可是,”她揪着手上的帕子,眼睛一眨就落下水珠子来。
“你哥哥从小到大脾气可以论斤称两的卖,可他对你好不好?”吕朱氏别的没法说,只能绕过去,“阿平阿修求都求不来的关怀,都给了你,他那个性子,若这真是一桩好婚事,这种时候会二话不说到京城里为你做努力?”
吕芙低下头,给吕朱氏说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可我,我不懂呀。”
第七十三章
“皇门深似海; 你的性子没半个月就得让人害了; ”吕朱氏沉声下来; “这不是你父亲还位居朝臣,你那些玩伴们都要仰你鼻息的时候了; 自己回房想清楚; 在别用这事情来闹了; 你父亲和你兄长自会为你处置。”
吕芙双手搅在一起; 没话好说,垂着头怏怏的走了。
第二日一早。
吕迟不想在京城多留,天刚蒙蒙亮便打着瞌睡起来了。平时沾着枕头就睡的人,昨天夜里翻来覆去难得没睡好; 素来白净的一张脸此时眼下多了点青色难以遮掩。
“这么早就走啊,”李奶娘跟在吕迟身后,手上捧着一只食盒; 是早晨起来弄得早饭。
枣木将那食盒接到自己手里,道; “早些回去的好; 恰也能赶得上家里的中午饭。”
李奶娘点点头,对枣木道,“路上经心着些,回去好好照顾少爷,若没什么打紧的事情,以后也少回来。”
枣木给她说的颇委屈,怎么就少回来?
“少爷才是你亲儿!”枣木凑到李奶娘耳边,低声嘟囔了一句。
李奶娘斜眼看他,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生出那样的金元宝,可奈何本事就够你这个铜板?”她顿了顿,又问,“你和明柳如今……怎么样了?”
枣木原还有些气,听见明柳的名字不由得跟着脸颊一红,带着点扭捏道,“就,就那样,我们两个挺好的。”
“挺好的就好,我看年后可以挑个好日子,到时候我自己去求了少爷赐婚,你们两个早些一处也不影响以后侍奉少爷,”
“哎,说的太早了,”枣木给李奶娘安排的事情弄得心口呯呯跳。
李奶娘见他这样,直想踹一脚再骂一声没出息。
“枣木,该上车了。”马车上,车夫叫了声。
“来了,”枣木立刻应道,又对李奶娘说,“娘,我要走了,后头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年三十白天定能赶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奶娘推他,“快些上车吧。”
铁定不是亲生的,枣木愤愤想。
吕迟坐在马车上,单手杵着脸颊,垂眸懒洋洋的坐着。
这事情其实也并非完全无解,只是他并不知道褚瑜那边会怎么做罢了。吕迟将所有事情捋了一遍,暂还找不出头绪,只得将此事先放到一边,想等着回去以后与吕益商量商量。
没想到走到城门口时给人拦住了。
“吕公子,这是二皇子让我交给您的东西,”马车下面站着一个褚清的内侍,模样十分恭敬的递给他一封信件。
吕迟烦得不得了,只抬抬手让枣木去接。
那内侍见枣木出来,不见吕迟,于是又说一句,“殿下说进来政务繁忙,有空再去看您。”
手上跟着将东西交给了枣木。
吕迟坐在车里翻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褚清故意在这个时候恶心他呢。
若是摊开了讲,褚清的感情一向很隐晦,他前头又没开窍,故而难以发觉。他受了人的好,这个没法否认,如果就此一点不谈别的,吕迟甚至会有些愧疚于褚清的情绪在。毕竟他并不是不能喜欢男子,只不过没喜欢上褚清罢了。
只不过褚清如今的打算让吕迟无法忍受,什么都想抓在手中,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更别说现在还有些因为他自己而要牵扯阿芙下水的念头。
褚清明知道阿芙喜欢他喜欢的多单纯,偏要将这份感情利用了。
吕迟也没有别的好说,就连吕芙太傻也不好想了。阿芙的傻,一半是天真,一半是家里娇惯出来的,这个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缘故。
类比自己,很多时候又哪里不是蠢的很呢。
吕迟轻叹一口气,上身趴在小几上,双眼看着窗外,头一次这般无奈。
一路行到了宁康县,恰是一个早上的时间,正赶上家里吃中午饭。
下马车的时候与吕平前后脚,不知他从哪里回来。
“哥哥,”吕平见了吕迟,立刻绽出一个笑,从后头快步走到他身边,“哥哥回来的早。”
吕迟应了一声,又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问,“你又去了哪里?”
“父亲交代我办些事情。”吕平道,又问吕迟,“哥哥在京城里可有什么结果?”
话题说起来,他是知道吕迟去京城做什么的。
吕迟也不太奇怪,他出门前还让人知会了吕益一声,兴许是吕益告诉吕平的。
“没什么结果,”他顿了顿,还是将后头那半句关于褚清的话给吞了下去。
吕平点头,开口是安慰,“这结果父亲已经有所预料,你不用着急,他成竹在胸,想来解决这事不会很难。”
吕迟听到这句,面上的神色果然舒缓下来,他露出惊喜的笑意,“当真?”
两人说着一块儿进了二门里,吕平语气轻快,“当真的。”
有了这句,吕迟前头的忧心忡忡便也淡了,跟着笑道,“那就好了,”后停了停,道,“阿芙那傻子这回兴许就要怨上我了。”
“阿芙她性子直来直往,说出来的话多半不过心,可她心里对哥哥极崇敬喜欢,断不会这般就怨你的。”吕平再安慰吕迟两句,两人便站在了分叉路上,“父亲此时不在家里,哥哥若是想见他恐怕要到晚上了。”
“知道了。”吕迟摆手,与他分别。
元宝居里,两个丫头糊里糊涂,见到吕迟回来才放心下来。
昨儿个不声不响的就带着枣木出门了,又是一晚上都没回来,加之前面又不是没有这么乱跑出去过。明兰明柳不由得怀疑是又跑了。
吕迟换了便服躺在软榻上将褚清给的信件拆开,本还以为里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反复看过两遍后也不过是说些两人从前的趣事,一半还是吕迟小时候犯的糊涂。
原来只不过是追忆往事来的。
吕迟胡乱的将那信件叠起来扔到了一边,再不想看第二眼,后自个儿上床去睡了,只说中午饭也不想吃。
等他睡着,明柳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里,小心的将他睡前弄乱的东西扶正摆平了。等走到软榻边上,看见角落里的那几张信纸,她也不敢轻易给扔了,只拿过来小心的叠好,后给放到了吕迟书架下面的一只平日就放信件的小巷子里。
信纸落下去,正好和胖信鸽脚上的薄纸片叠在了一起。
不等晚上吕迟去见吕益,下午听说他已经回来的吕芙便先到了元宝居。
坐在外间一直等着吕迟睡醒,低着头不说话,难得有那般的耐心。
明兰明柳见这娇小姐的眼眶还红着,多半不想凑到她面前给自己讨没趣,只将礼数尽到了,后便远远站着不说其他。
等到吕迟醒了,吕芙便犹犹豫豫的凑上去,赶在几个丫头前面站在床边跟个小丫头似的和他说话,“哥哥……”
吕迟原本睡意朦胧,正坐着有些呆,还以为是明柳站在边上,一听见她的声音立刻转头,有些奇怪,“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只以为吕芙还是来让他不要多管的。
“我来认错的,”吕芙抬手擦擦自己的眼角,将那滚烫的泪珠子用手背拭去,后赶紧坐到床边拉住吕迟的手,有些怕又有些急,“我前面不懂事的,哥哥不要因为那个不喜欢我了。”
吕芙回去自己仔细想了,要哥哥喜欢还是要褚清喜欢?她犹豫半晌,到底还是觉得哥哥的喜欢比较打紧。是以忙不迭的要来服软,就怕吕迟厌弃她。
她到底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吕迟又一贯很看重的,这会儿心头一软,抬手便帮着吕芙擦了擦脸颊的泪水,问,“哪里做错了?”
吕芙低着头,将想了一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二皇子,他,他的确不是良配,不好嫁的,我前面犯了糊涂,还反怪了哥哥。”
吕迟低笑一声,心里仅剩下的那点隐忧也跟着消散去了。
“你说你这么傻,”吕迟道,“往后嫁给谁我能放心?”
他态度亲和,反倒让吕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就往吕迟怀里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迷惘又委屈,“我就是喜欢他,现在,你们都说不能喜欢他,不能嫁给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事情想通归想通,然而感情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割舍的下去的?
吕迟皱起眉头将吕芙紧紧抱着,仿佛回到了她才一两岁的时候,笨拙的抱着自己妹妹,轻轻地拍她的脊背,嘴里柔声安慰,“不哭,都会过去的,咱们阿芙往后见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天底下并不是他一个人好了。”
“会吗?”吕芙懵懂的抬起头看着吕迟。
“会的。”吕迟保证。
第七十四章
自从上回在茶铺里找过吕迟一回; 薛爷就在没出过门。前后加起来到如今; 也已经有半个月的光景。眼看年节就在眼前; 一群狐朋狗友闲寂不住,没了他又多半不敢惹大事; 是以已经憋了不知多久; 不知道劝了多少遍。
好歹在廿九这日答应了要出门; 约在城里面的勾栏院里见。
只是出门归出门; 想再做起前面那些招猫逗狗的事情却不得劲。好像吕迟这样的身份都安安分分,他们倒在这里出头似的。
另外,薛爷也觉得自己同中了毒一样。半个多月过去,平日里玩惯了的那些娼妓小倌们都提不起他的精神; 脑子里想来想去就是忘不了吕迟的眉眼。
就连自己唯一得过的几个白眼和斜视,想起来都是心痒难耐。
他上了马车,躺在车里翘着腿; 晃了晃去的将吕迟的脸安在几个小倌的脸上意淫。可无论怎么肖想,吕迟那神韵却谁也学不来; 终只留下一阵烦躁。
车轮撞到一块起伏的石子; 猛一个颠簸,才将他满脑子的遐想撞走,回到清醒中来。
薛爷在里头跟着上下一抛,将后脑勺撞得生疼,不由得扶着脑袋破口大骂道,“找死不成,连马鞭子都不会挥了?”
他平日里这么骂,外头的人多半要唯唯诺诺的请罪,这会儿却离奇的听不见一点儿声响。
“哑巴了?”薛爷皱起眉头问,跟着起身将车门推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马车上的车夫竟是个从没见过的生人,此时稳稳坐着将那马鞭越挥越快,他们又哪里还行在官道上,分明是不知哪里来的一条荒野小路!
薛爷给左右摇摆的马车甩来甩去,只得狼狈的用手扶住两遍的车壁,慌张惊惶的颤声问,“怎么回事,你是谁,快将马车停下!”
那车夫却跟没听见似的,等最后一下,几乎将手里的马鞭抽断,然后起身足尖一点,竟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只留下薛爷一个在一辆飞驰的马车里头,不知要到哪里去。
薛爷吓得够呛,自己又不会骑马,好在有些武功底子,眼见着这车不知去向何方,连忙就咬牙从哪马车上跳了下来,免得撞成稀巴烂一块肉泥巴。
冲劲太大,他踉跄几步站不住,在地上连滚了十几下,中间磕到好几块石头,疼的眼泪都往外冒。等好不容易站稳了,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连着脸上都几道划伤,岂止是狼狈两个字能说的清楚的。
身上的伤是轻的,心里的惊吓却一时停不下。
薛爷站都不敢站,惊疑的四下查看,就怕不知哪个角落里跳出个高手将他砍了。
就这么一路胆战心惊的跑到官道上,足行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看见往来个别的行人。最后进了城里,这才算是暂且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这口气还不等理顺了,转头又给人一把拉到了边角的小巷子里,头上闷上个麻布袋就落下乱棍来。
他一边抱着头哀哀叫,一边听见外头的人说话,“可算找到了,一大早也不知道出城做什么!”
这么听来,竟和前头那个车夫不是一伙的。
薛爷一向风流跋扈,哪里有过这么跌面的时候,平日逞威风惯了的,此刻给人乱棍打折也没其他法子。
满嘴都是,“饶命!饶命!”
好在那些人显然就是过来给他一顿教训,约莫给了他二三十下,打的薛爷头昏脑涨之际,便随便将那木棍扔了一气儿跑出了那小巷子。
薛爷喘着粗气,将自己头上的粗布袋子抓下来,前后看去,巷子里已经只剩他一个,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才出来这么一会儿,一连给两伙人收拾了,他哪里还敢多呆,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一路不敢停,给人指指点点直到进了薛家的大门,这才算是收了惊怕。
自这一回,后头连着两个月都没敢再出门,这就是后话了。
连夜的炮竹声过后,又长了一岁。
吕迟昨天夜里守岁守到一半耐不住瞌睡,就势睡了。今天一早睡得不够又早早的起来,整个人怏怏怪没精神气的。 明兰明柳里外忙活,将新制的衣服拿出来给他换上,又扶着吕迟不住往下点的脑袋给他洗脸漱口。
“一会儿去老祖宗那儿拜完年再回来睡吧,这模样怪可怜的。”明柳忍着笑意道。
吕迟含糊的恩了一声,又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而后揉着眼睛起身,正要往外走,忽的听见外头扑棱棱几声响,落在了窗沿上。
隐约隔着日光能看出只鸟的形状。
他起初没有放在心上,后忽的脑中记忆一通,眼睛一睁,快步走动外头瞧了瞧。
红脚信鸽站在窗台上也正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辨认什么。等吕迟走到外头,它立刻飞跃起来,在吕迟的头顶盘旋两下,后认出他来,忙不迭的钻进了暖意融融的屋里。
“是从前那只鸟?”明柳也惊奇的很,一路跟到门外又跟着信鸽飞回来。
“没前面胖乎乎了,”明兰凑近了看那信鸽,笑道,“不知是路上吃了苦还是怎么,和从前比现在真叫一个瘦骨嶙峋。” 瘦骨嶙峋是说的过了,只不过相较于头前的圆滚滚瘦了些罢了。
红脚信鸽才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只自己熟门熟路的站到软榻的小几上,低头啄起盘子里的糕点。
吕迟一脸高兴的走过去,伸手不顾它满身冰凉露水,轻轻的抚了抚,后挠挠它的下巴问,“这回难不成是空手来的?”
信鸽给他挠了两下,立刻抬起自己的翅膀,依旧是老地方,卷着一卷信纸。
吕迟连忙拆下来查看。 信纸这回将两面都用上了,且是褚瑜的笔迹。只不过写的东西,吕迟不过看了一眼便愣住。
怎么的是一首淫诗?
诗句写的对仗工整,除去内里是深入浅出被翻红浪的东西,乍一看还不知多有文采。
这是明摆着调戏,吕迟哼笑一声,心想这小精怪倒是觉得自己会羞?
他当下将出门的事情往后推了推,只让明兰明柳准备纸笔。
下笔不停,当下给了两首更直白的浪荡的,裁成小纸片正卷,一边的明柳瞥见一眼,有些疑惑,问,“‘吕字上下两张嘴’……这是什么意思?”
吕迟动作停住,皱着眉头瞥她一眼,“不该看的别瞎看。”
明柳立刻噤声,规规矩矩的立在了一边。
“吕字上下两张嘴?”明兰默念一句,跟着笑道,“这莫非不是猜字谜来的?”
刚写完满纸都是吞吐不休的吕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猜字谜罢了。”
他起身将那纸片夹到本书里,吩咐一旁的小丫头,“这鸽子要好生照顾起来,养胖些,不然看着可怜。”
小丫头轻声应了。
这么一下,吕迟那点困顿的意思便消散开去,后带着两个丫头去春熙苑与乐安院里拜了年,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迎了新年的到来。
秦晋边界却全不是这么个氛围。
两军对峙的气氛虽然日趋紧张,可私下里到底是曾经是一国人,年三十晚上做年夜饭时还让小兵去对面借过盐的伙夫,初一早上起来就发现对面重兵陈列。
他吓得拽裤子的手都一松,尿了一半连忙就跑回了帐子里。
等匆匆忙忙穿好战袍拿起兵器,外头已经传来厮杀声。
伙夫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外头,牙齿咯吱咯吱的打架,若非当逃兵会被当场宰杀,他此刻铁定掉头就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谁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拼命?
晋军士气本就不比秦军,杀到一半瞧见另一边骑在马上领头打的竟是秦王自己,再回看自己这边满脸丧气的将领,顿时就更少了三分勇气。
不到半天就一路节节败退下去,将守了小半年的边界让了出去。
褚瑜而后领兵一路北上,如入无人之境,等信报传回京城,已是又失了三十里的土地,京城中又猛地给人扔下流言,直说秦王要带兵一路带过来了。
吕迟养了小信鸽四五天,听到这消息时还反应不太过来。
“打过来了?”
明兰忧心忡忡,明柳却是个捉摸不透的神色,点点头道,“打过来了,离宁康镇约莫三百里地。”
吕迟原本逗弄小信鸽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到底皱了皱眉头。打仗就要死人,不是谁的父亲就是谁的儿子,多半让人不忍。
“许多是没死的,听人说秦王一路打过来,多半是直接将之做了俘虏,真杀了的没多少,因为这个,后头没打就降了的地方有好几处,听说陛下和二皇子震怒……”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吕迟奇道。
明柳睁着眼睛回,“街上的人都知道!也不晓得谁的消息这般灵通。”
第七十五章
照这个打法; 三百里地打到宁康镇给他半个月说不定都富裕。
吕迟立刻玩不住小信鸽了; 抬手就要把绑在它翅膀下的小纸片拆下来; 这关头飞过去,小身板还不够人射一箭的呢。
却不想刚才还在他手心里蹭脑袋拍翅膀的小东西忽的腾空飞了起来; 一下跃过窗棱; 飞在半空中俯视着下头的人。
“哎; 哪儿去?还不回来; ”吕迟连忙站起来,伸手向它,以期胖鸽子落回到自己手上。
胖信鸽在半空中看了他一会儿,忽的飞回来; 却是落在小几上啄了两口上面的糕点,还不等吕迟嘱咐下人关窗的功夫,它就快如闪电以与那胖身子毫不相符的灵巧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吕迟跟在它后面跑出门去; 却只见到一个小小的灰色身影从天际略到了院墙的另一边,没一会儿就丝毫看不见了。
“哎; 怎么就这么笨; ”吕迟丧着脸,来回走了两圈,“要它走不走,不要它走了却是火烧屁股似的留不住。”
“少爷莫要忧心,我看这小鸽子很有灵性,人精都比不过它,路上准保是不会出事情的。”明兰安慰他。
“可不是,”明柳站在一边跟着附和,“吃了这么些天吃胖了就晓得走了,我看一开始就是想在这里养养膘,现在时候到了它自己也知道,来回这么多趟了,下一回来再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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