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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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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怀翎立刻谢恩:“谢殿下宽宏。”
  祝云璟没了心情再待下去,甩手走人了,酒宴就此散了。
  祝云珣似有话私下与贺怀翎说,亲自将他送到了宫门口,贺怀翎拱了拱手:“殿下就此留步吧,改日我再进宫来与您问安。”
  “你我兄弟,不必这般客气,亦无须在意这些虚礼。”祝云珣笑得温和,五年不见,他这位表兄似乎与他越发疏离了,不过无碍,只要贺怀翎还姓贺,天然便是与他一条船上的。
  贺怀翎神色淡淡:“应该的。”
  祝云珣叹气:“表兄是否在怪我?”
  “殿下何出此言?”
  “去岁你寄信与我,托我照拂那许翰林,不曾想没等到你回来,他却已经出了事下了狱,还死在了狱中,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贺怀翎黑亮的瞳仁在夜色中更显幽沉,眼中似有悲戚滑过:“与殿下无关,殿下不必自责。”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与那许翰林为何会有交集?”
  贺怀翎淡道:“少时有过些许情谊,人既已去,多说无益。”
  能让贺怀翎亲自写信来将人托付于他,祝云珣以为必然不只是少时的些许情谊那么简单,不过既然贺怀翎不想说,他便也不追问,只斟酌着道:“因着你寄了那封信给我,我平日里确实对许翰林多有留意,许大人是清风朗月的佼佼君子,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他会生出那样不臣的心思。”
  “他不会,”贺怀翎蹙眉,“这事背后定有隐情。”
  祝云珣点头:“父皇下旨将他押入大理寺狱候审,以许翰林的品性,不该会做出畏罪自戕之举,这事我一直觉着有些古怪,之前……京中流传着许多许翰林和太子之间的暧昧传闻,我自是不信许翰林是那般媚上邀宠、以色侍君之人,只是太子他生性风流、放荡不羁,行事又无所顾忌,若是他在当中做过什么,也不无可能。”
  贺怀翎越听神色越是严峻:“太子?这事与他有关?可有证据?”
  “并无,但之前曾有人看到,在许大人出事前不久,太子他曾私下里去过一趟大理寺狱,在里头待了有小半个时辰,而且父皇下旨将许大人的尸身扔去城外乱葬岗后,我特地派了人过去,本想帮其收尸厚葬,却遍寻不着许大人的尸身。”
  贺怀翎眸光更沉,祝云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我多少也有些责任,我会继续派人去查探,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沉默片刻,贺怀翎抱拳:“多谢殿下。”
  祝云珣微微一笑:“我说过了,你我兄弟,不必计较这些。”


第06章 相亲寿宴
  不几日,刺客的身份便核查清楚,前因后果都有了,奏疏呈到了御前,祝云璟这里也收到了消息。
  三年前黄河多处堤坝决堤,致沿岸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虽然朝廷立刻就拨下了赈灾银两,但杯水车薪,无数人在那一场天灾中丧生,更有人沦为流寇,四处逃窜,甚至揭竿而起,公然与朝廷官府为敌。当时北方战事正酣,朝廷虽多次出兵围剿叛乱流寇,却无力将之彻底剿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群刺客,便是那些流寇的同伙,早前就潜入京中,趁着征远军凯旋伺机行刺当朝太子。
  听闻禀报时祝云璟正被下人伺候着在更衣,闻言他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有再多问。
  王九仔细地帮祝云璟将腰带系好,再在腰间挂上一枚莹润通透的蟠龙玉佩,镜中的祝云璟身长玉立,端的是龙姿凤采,王九笑着拍马屁:“殿下当真是人中龙凤、器宇不凡。”
  祝云璟轻哂:“皮囊再好,又有何用。”
  更何况生成这副模样,竟有胆大狂妄之徒敢调戏于他,这口恶气祝云璟可一直惦记着。
  “殿下是贵气天成,好的可不只是皮囊。”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给姑母的寿礼可备好了?”
  “殿下放心,已经放上车了。”
  “走吧。”
  今日是淑和长公主五十整寿的日子,公主府设宴,昭阳帝不能亲临,便让一众皇子都去给这个大姑母捧场。
  淑和长公主是昭阳帝的长姐,先皇后唯一的嫡女,虽比昭阳帝大了有十余岁,但昭阳帝被先皇后抱养,与这位长公主同在先皇后膝下承欢过不短的一段日子,俩人感情甚笃,昭阳帝一贯很敬重这位长姐。
  祝云璟接上了祝云瑄一块出的宫,祝云瑄闷在宫中已久,今日好不容易能出宫,分外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行至热闹街市,祝云瑄推开点车窗望了望外面,叹道:“可惜不能去街上玩,这么多人跟着,哪都走不开。”
  祝云璟提醒他:“知足吧,要是再遇上刺客,你小心小命不保。”
  今日他们是微服出宫,跟着的护卫却比往常翻了番,自从那日出了事,这两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加强了警备,若不是长公主做寿,他们也出不了宫。
  祝云瑄不以为然:“我就一普通皇子,刺客都看不上我。”
  “谁说你只是普通皇子?”祝云璟不悦道,“你与孤一样是嫡子,比祝云珣他们都要贵重,少看轻了你自己。”
  “好嘛,臣弟受教了。”
  祝云璟剜了一眼这没心没肺的小弟弟,前行中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王九在车外禀报:“殿下,谢家少爷来了,与您和五殿下问安。”
  “让他上车来。”
  谢轩明进了车里来,祝云璟免了他的虚礼,谢轩明笑道:“正要去长公主府祝寿,没想到会在路上碰上殿下和五殿下,巧了。”
  祝云璟没心思与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道:“你回去之后与舅舅说一声,这些日子让家里人都低调些,别惹了父皇的眼。”
  谢轩明闻言有些悻悻:“哪能啊,父亲的差事都没了,如今镇日窝在府里喝茶遛鸟,不能再低调了。”
  一旁的祝云瑄轻哼:“舅舅是因为当年整治河道不力被免了差事,如今出了刺客的事,旧事怕又要重提,表兄不想着如何囫囵过去还有心思在这抱怨呢。”
  谢轩明一脸赧然:“是……我回去就跟父亲说。”
  当年,若非时任河道总督的谢崇明玩忽职守、失职不察,也不至出现那么多处决口,死伤那么多人,要是换个人抄家砍头都不为过,昭阳帝是看在祝云璟母后和祝云璟的份上才从轻处置了谢崇明,为此朝廷上下一片非议,时不时就会有人将之翻出来说道几句。
  祝云璟闭了闭眼睛,心中郁结,但既然祝云瑄已经帮他说了,他便也不多费唇舌了,谢家人虽然不着调,趋利避害的本事还是有的,应当不至于真出什么事。
  两刻钟后,皇太子的马车停在了公主府门口,大管家喜气洋洋地将他们迎进去。
  正厅里,一身缕金大红团花锦衣,打扮得很是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坐在主位上,正与一屋子的贵妇夫人谈笑风生,因着在座的都是长辈,祝云璟三人进去的时候便都没有避讳,与两位皇子行了礼又都坐下了。
  祝云璟他们各自送上寿礼,祝云璟准备的是一柄玉如意,祝云瑄送了自己抄的佛经,长公主笑着收下,拉着他们说了几句体己的话,最后道:“都去后面的园子里玩吧,我们这些老婆子聊天你们也不高兴听,等开席了再叫你们。”
  今日长公主的寿宴只邀请了京中各府的命妇和各家小辈,走进公主府后花园,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莺莺笑语,祝云璟忽然明白过来,敢情他们姑母这是借着寿宴之名行相亲宴之实。
  淑和长公主早年守寡,膝下无儿无女收养了几个宗室孤儿,过得也算快哉,生平最热衷的便是与人说媒,还真撮合成了好些对美满姻缘。
  祝云瑄和谢轩明显然也想明白了原委,俱是跃跃欲试。三人行至湖边,便见对岸的花厅里聚集了十数少女,个个娇俏可人、如花似玉,有胆大的,就聚在湖边,时而打量他们这边,时而羞怯低语,间或传出一串银铃笑声。
  谢轩明和祝云瑄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对着对岸的姑娘们评头论足,祝云璟甚是无奈,没有与他们掺和,拾级而上,走进了假山之上的亭子里,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喝茶聊天,都是京中各府的少爷公子们。
  皇太子一出现,原本有些喧嚣的亭子里沉寂了一瞬,众人纷纷起身问安,祝云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斜了一眼凭栏而坐的祝云珣几人,笑道:“这么拘谨做什么?孤还能吃了你们不成?怎没见你们对着孤的二弟他们也这般放不开。”
  祝云珣带了另几个弟弟一块出来,太小的都留在长公主那边了,这里只有几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兄弟,都是谨小慎微的透明人,听了这话便有些不自在,只祝云珣淡定喝着茶,悠悠道:“他们从前没跟太子哥哥您一块玩过,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还望太子哥哥不要计较。”
  “孤没那么小气。”
  祝云璟走到与祝云珣相对的位置坐下,不再搭理他,独自品起了茶。其余人面面相觑,见祝云璟似乎当真不在意他们,渐渐便放开了手脚,各自玩闹,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祝云璟在打量与祝云珣坐在一块的贺怀翎,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碰到这人,但转念一想,贺怀翎也是世家子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似乎又并不稀奇。
  脱了铠甲的贺怀翎比之那日初见时少了些煞气,多了份潇洒倜傥,祝云璟爱美人,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在他这里总能受点优待,只可惜贺怀翎他姓贺,就算是美人,那也是淬了毒的。
  贺怀翎似有些心不在焉,祝云璟垂眸掩去眼中笑意,他知道贺怀翎这几日定然不好过,京中关于他的种种传言甚嚣尘上,有说他是紫薇星降世,有说他命格奇贵,还有不知什么人编造出的一段贺怀翎出生时漫天彩霞金光万道的离奇身世,传得是有鼻子有眼,想必不久就会传进昭阳帝的耳朵里。
  这样的捧杀,可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
  有小厮躬着身子进了亭子里来,到贺怀翎面前递了个香囊给他,说是对岸花厅的赵小姐让人送过来的,闻言在场的少爷公子们一阵怪叫,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连祝云珣都笑着扬起了眉:“没想到赵家表妹会看上了表兄,还特地叫人送了香囊过来,表兄不如笑纳吧。”
  湖对岸,赵秀芝举着团扇半遮面,被众星捧月着笑看着对面假山亭子里的倜傥身影,含羞带怯又自信满满,她是太后最宠爱的侄孙女,虽说在赵太后入宫前赵家不过是市井杀猪的,但那又如何,如今这些世家贵女心中再不屑面上不还得捧着她,她连皇太子妃都不想当,只看中了一个贺怀翎,还怕不能手到擒来吗?
  一刻钟后,赵秀芝身边的丫鬟满头大汗地将那香囊送回,战战兢兢道:“定……定远候说,小姐厚爱,他承受不起,香囊奉还,物归原主。”
  赵秀芝脸上的笑凝住,起身拂袖而去。
  假山之上,祝云璟放下茶碗,轻蔑一笑:“定远候连素有美貌之名的赵家表妹都看不上,倒不知道侯爷想找个怎样的侯夫人?”
  太后有意把赵秀芝许给祝云璟一事只在永寿宫里与昭阳帝提过,并未传开,否则今日最丢脸的就该是他祝云璟了,不过经此一出,祝云璟却是打定了主意不收这个赵家女了,连侧妃都免了。
  贺怀翎淡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心有所属,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否则便是给彼此徒添尴尬和麻烦,若行逼迫之事,更是陷人于不义。”
  祝云璟冷了神色,谁逼迫谁?赵秀芝她再受宠能逼迫得了贺怀翎吗?贺怀翎这话显然另有所指,不但是祝云璟,旁的人似乎也从这话里听出了别有深意,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在场之人中,行逼迫之事还闹得满城皆知的可不就只有一个皇太子嘛!许翰林下狱之后那些风月之事便没人再提了,但不代表他们就都忘了!
  “定远候所言甚是,”祝云璟哂道,“还望定远候牢记今日之言,将来也定不要忘了。”


第07章 刑部侍郎
  晌午过后,吃完寿宴的祝云璟便带着祝云瑄回了宫,谢轩明送了他们一程,分道之前,祝云璟再次把谢轩明叫到车上,叮嘱了他两件事。
  “去帮孤查一查定远侯和许士显之间可有往来,另外,既然赵家表妹倾慕定远侯,不如帮帮她,今日之事务必让更多人知道。”
  谢轩明点头应下:“殿下放心,包在我身上。”
  祝云瑄好奇问祝云璟:“太子哥哥你觉得定远侯与那许翰林认识?许翰林不是去年才登科的吗?”
  祝云璟轻嗤:“不无可能,贺怀翎不像是那种故意找茬只为下孤脸面之人,除非许士显与他有私交,他心有怨气,迁怒于孤。”
  京中的流言一日一个样,这些日子话题的中心却始终围绕着贺怀翎,这几日又新增了定远侯与承恩伯嫡女之间的风流韵事,什么一见倾心、香囊定情、花前月下的,越传越真,到后面竟是传成了他俩其实早有婚约,指腹为婚、佳偶天成。
  不论贺怀翎作何感想,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赵秀芝却很高兴,祝云璟也很高兴。
  这日,祝云璟进御书房请安,昭阳帝正在看奏章,神色似有不豫,见到祝云璟过来,便把他叫到跟前,将那封奏疏递给他看。
  是有下臣上奏请求为贺怀翎建武神祠,说是百姓集体请愿,祝云璟仔细看完,抬眸看向昭阳帝:“父皇是在烦愁什么?”
  昭阳帝叹气:“定远侯是有功之臣,怎么褒奖都不为过,只是这江山……到底还是姓祝的。”
  祝云璟沉默,心知那些传言已经传进了他父皇的耳朵里,旁的便不需要他再多说了。
  昭阳帝并不是昏君,他甚至很清楚那些流言的背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贺怀翎年纪轻轻就立下这么大的军功就此扬名立万,不可能不招人妒恨,传出的那些流言明知道是无稽之谈,但愚民无知,轻易就能被煽动,这偏偏又是昭阳帝最忌讳的,他亦无法心无芥蒂。
  片刻之后,昭阳帝摇了摇头,说起了别的:“朕听闻,定远侯与赵家那丫头之间互有情谊,那日去你姑母府上贺寿,你也在场,可是真的?”
  祝云璟笑道:“儿臣不敢撒谎,赵表妹确实送了个香囊给定远侯,定远侯没收,又让人送回去了,是不是真有情谊儿臣便也不知道了,不过事情传得人尽皆知的,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昭阳帝皱眉:“原本你皇祖母还有意让你娶赵家那丫头,现在外头都在传她与定远侯早有婚约,一心倾慕着定远侯,无论真假,再传下去都于她闺誉有损。”
  “父皇,赵表妹心悦定远侯,那日在姑母府上,各家子弟都看在眼里,京里都传遍了,即便皇祖母真要把她许给儿臣,也不合适。”
  “罢了,”昭阳帝疲惫道,“她确实不适合做皇太子妃,朕会帮你再多看看,你皇祖母那里朕会去说,如若那丫头当真与定远侯情投意合,朕倒是可以给他们指婚。”
  轻松将包袱甩出去的祝云璟很是得意,拱了拱手:“但凭父皇做主。”
  新年过后,朝廷颁下圣旨,八万归京征远军分编进京南、京北大营,由两营总兵统领,而贺怀翎,则被任命为从二品的刑部侍郎。
  皇帝不可能当真一直不给贺怀翎派官职,可谁都没想到贺怀翎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大将军竟然做起了文臣,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昭阳帝还特地在朝会上解释,说贺怀翎在随军出征前,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士,做文官亦无不可。
  才怪!那时贺怀翎才几岁,什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谁信啊!
  不管旁的人怎么想,贺怀翎却是从容不迫地领旨谢恩,没有半句怨言。
  贺怀翎的那些旧部则分别被指派进了京中几大营,姜演便被调去了京北大营,做了个从三品的参将。
  至于那封请修武神祠的奏疏,被留中不发,再无后文了。
  定远侯府的正厅里,贺怀翎的几个心腹手下聚集一堂,脸色都不好看,主位之上的贺怀翎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听着他们抱怨,姜演一拳打在茶几上,义愤填膺道:“皇帝竟然把将军弄去做文官,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姜演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其余人却纷纷附和,三言两语地诉说着对昭阳帝下的这道圣旨的不满,贺怀翎沉声打断他们:“圣旨已下,都别再议论了,你们各自回去好生做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
  “可是将军您……”
  “无碍,刑部也不错,去历练一番也无妨。”贺怀翎淡道。
  有人不服道:“您本该去京北大营做总兵,从前贺老将军就是京北大营出身……”
  贺怀翎打断他:“在哪任职陛下说了算,没有父传子的道理,何况京北大营早已易主,现任总兵并无过错,陛下断不会无故撤了他的职,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去给他副将比较好?”
  “当然不是!”从前京北大营的总兵是贺怀翎之父贺远之,贺远之战死沙场,他们总以为这总兵之位是贺怀翎的囊中之物,但显然,昭阳帝并不是这么想的。
  贺怀翎摇了摇头:“我们归京之前,朝廷就已经派了新的总兵去接手留在边关的兵马,那时你们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
  当初的五十万征远军到如今只剩下半数不到,得胜之后留下五万人镇守边关,其余地方上的征兵各自解甲归田,贺怀翎带着最后八万人归京,从踏上归途第一日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京中那些关于自己的传言愈演愈烈都在贺怀翎的意料之内,应该庆幸昭阳帝不是那卸磨杀驴是非不分的昏君,皇帝只是要收回他手中兵权而已,他亦并不贪恋权势。
  昔日他随父出征不过十六岁,于战场之上临危受命担起五十万征远军的重任,如今能够完成父亲托嘱,得胜凯旋,便并无遗憾。更何况,刚过弱冠的从二品侍郎,也不是人人都当得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昭阳帝已足够慷慨。
  贺怀翎不愿再多说,只叮嘱众人:“这事以后都别再提了,回了京不是在边关,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你们都回去吧,以后……我府上也尽量少来。”
  贺怀翎正式赴任之前,昭阳帝将他召了进宫,许是昭阳帝也意识到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对着贺怀翎多有愧疚,与之掏心置腹地追忆了一番昔年与他父亲贺远之君臣相得的往事,说到动情处还红了眼眶掉了几滴眼泪。
  贺怀翎安静听着昭阳帝长吁短叹,偶尔附和他一句,并不多言,最后昭阳帝叹气道:“朕知道你心中一定有怨气,当年危急之时朕将你父亲推上战场却有去无回,是你一力担起征远军的重任,亲手手刃敌首,如今大军得胜归来,朕却将你调去做文臣,难免屈才,可朕也是逼不得已,你还年轻就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朝廷上下不知多少人眼红盯着,朕将你调去刑部,也是想让你避避风头,韬光养晦,留待他日,你可知朕的用心?”
  贺怀翎垂首:“臣知道,陛下用心良苦,臣不敢怨。”
  昭阳帝满意点头:“你年岁也不小了,不如趁着现在早点成家立业,也可让你父亲含笑九泉,朕听闻你与承恩伯的女儿两情相悦且早有婚约,可是真的?若你真有意,朕可以亲自给你们指婚。”
  贺怀翎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臣与赵小姐在此之间从不认识更无婚约,只是那日在长公主府上赵小姐送了个香囊与臣,臣受之有愧,便将之还了回去,赵家小姐秀外慧中、兰质蕙心,臣配不上她亦不想耽误了她。”
  昭阳帝不赞同道:“你是朕亲封的定远侯,怎么就配不上她了?还是你心中另有所属?”
  “并无,只是臣母亲早逝,父亲战死沙场,家中弟妹尚幼,臣刚刚回京,侯府初建,府中诸事都需要臣亲力亲为,分 身乏术,故暂无成亲打算。”
  “娶个媳妇帮你操持家事不是更好吗?”贺府的情况昭阳帝是知道的,贺远之为国捐躯后如今他家中只剩贺怀翎和一家子老弱妇孺,他原以为贺怀翎会想着早日开枝散叶。
  “臣只怕这时嫁与臣,需事事替臣劳心劳力,会委屈了对方。”
  贺怀翎这么说,昭阳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论贺怀翎这话有几分是真的,他不想娶那赵家女儿却是事实,昭阳帝本是想借着指婚将亏欠了的恩宠补给贺怀翎,但贺怀翎不愿,逼着他接受这门婚事若是日后二人成了怨侣,反倒不美了。
  “既如此,朕亦不会强人所难,这事便不再提了。”
  “臣谢陛下 体谅。”
  贺怀翎从御书房告退出来,刚走出门就碰上了正巧进来的祝云璟,贺怀翎恭敬地行了个礼,祝云璟看着他,弯了弯唇角:“父皇可是要给定远侯指婚了?孤是不是应该与定远侯道一声喜?”
  贺怀翎神色不变:“陛下 体谅臣之难处,指婚之事已经作罢。”
  “是吗?那看来赵家表妹注定要单相思了。”
  贺怀翎不再多说,拱了拱手,告辞离开,擦肩而过时,祝云璟带笑的声音荡进了他的耳朵里:“侯爷执意不肯接受指婚,难不成是为了给那许翰林守节?”
  贺怀翎顿住脚步,戒备地看向祝云璟,祝云璟再次莞尔,与他眨了眨眼睛,抬脚进了御书房里头去。


第08章 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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