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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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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璟沉着脸,却没有再训斥王九,虽然王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十分不适,但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法子,可恨他打不了这个孽种,还得千方百计地将之生下来,每每想到这一层,他就恨不能将贺怀翎抽经剥皮、碎尸万段。
几日之后,贺怀翎派去景州的亲信手下终于归了京,低调到了他的府上。
有了明确的目标再要查证便便宜多了,除去那封奏疏和账本,如今贺怀翎手里还拿到了相关利益之人盖了手印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全,只差一个机会呈到御前。
贺怀翎背着手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致。春日已过,前几日还开得灿烂的迎春花都败了,只余空荡荡的枝头在微风中摆动着。
一旁来复命的手下见他久久不语,不解问道:“侯爷,您在犹豫什么?”
片刻后,贺怀翎轻摇了摇头:“没有,这趟出去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书房里没了旁人,贺怀翎依旧站在窗边没有动。
他的猜测没有错,江南官场近半数的官员都牵扯进了这张贩卖私盐的利益网中,不是他们胆大包天,是背后有人给他们撑腰,而这个人,是东宫太子。
第18章 当众弹劾
昭阳十九年,夏五月丙子,宣德殿。
原是平平无奇的一日早朝,大殿之内,众朝臣昏昏欲睡,奏无可奏,昭阳帝已经生了退朝的心思,正欲开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郑司文忽然出列,朗声道:“臣有事启奏。”
昭阳帝颇为意外:“何事?”
“臣要弹劾江南巡抚方成鹏、盐运使廖炳丰等人与商勾结、贩卖私盐、牟取暴利、诬陷忠良、欺君罔上!大理寺少卿刘礼谦、刑部郎中邓保收取贿赂、徇私包庇、渎职枉法!”
语惊四座,众朝臣精神为之一振,连原本已经开始打瞌睡的祝云璟都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拧起了眉。
昭阳帝沉了脸色,大殿内响起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旁的人不好说,但这江南巡抚方成鹏可是出了名的清官、好官,之前江南多地春旱,他四处奔走、亲下田埂,想尽办法为缓解旱情,后又及时上奏朝廷请免赋税,说动富户给贫农送粮种、农具,抢种夏粮,得百姓所赠万人伞,昭阳帝还亲自下了圣旨予以褒奖。如今却说,这方成鹏其实是个欺世盗名、欺君罔上的逆臣?
唯一在朝堂上且被点名了的大理寺少卿刘礼谦已经出了列,跪倒地上,嘴里喊着冤,听着却似乎没有多少底气。
“臣有证据!”郑司文斗志昂扬,将手中东西呈上,“这是前景州知府杜庭仲生前所书奏疏,杜庭仲因查得方成鹏等人贩卖私盐之事上奏朝廷,却反遭诬陷,被冠以谋反之名连坐满门,刘礼谦和邓保身为查案钦差,不思彻查真相,却收受贿赂、草率结案、诬陷忠良,还请陛下明察!”
满堂哗然,那刘礼谦的额上已经滑下了冷汗,昭阳帝阴着脸接过那份奏疏,越看面色越难看,翻阅完账本和那些证词后皇帝脸上已是乌云密布,盛怒之下将手中东西甩了下去,账本正砸在祝云璟脚边。祝云璟顺手拾了起来,快速翻阅了一遍,也着实心惊。
这里头记录的东西太详实了,由不得人不信,牵连之广,更是叫人瞠目结舌。
郑司文与杜庭仲是同科同榜,私交甚笃,之前就一直为他的事在奔走,谁都没想到郑司文他竟然当真能拿到这样确实的证据,还在朝会之上当众发难。
那之后,任凭刘礼谦再如何喊冤,昭阳帝依旧叫人先将之拖了下去,收监候审,再下旨将方成鹏、廖炳丰等人押解进京。
满殿寂静,群臣噤若寒蝉,昭阳帝冷声问一众阁臣:“杜庭仲的前一封奏疏,为何未呈到御前?”
首辅张阁老跪下请罪:“陛下恕罪,此事臣等亦是第一次听说,臣也没有见过那封奏疏啊!”
“荒谬!”
如此说来,竟是有人敢私下拦截奏疏,妄图欺上瞒下,祸乱朝纲!
“朕要彻查此案,”昭阳帝压着怒气,目光冷冷扫过一众朝臣,最后落在了人群之中的贺怀翎身上,“定远侯!”
“臣在。”贺怀翎出列。
“此案由你主理,务必彻查清楚!”
“臣遵旨!”这样的安排并不出乎贺怀翎的意料,他是刑部侍郎,此前又一直在边关,与京中、江南的官员都无甚交集,由他来查,最合适不过。
早朝结束后无人再敢逗留,俱是匆匆回了各自部衙去,贺怀翎被昭阳帝叫去交代事情,祝云璟则心事重重地回了东宫。
王九奉上祝云璟每日都要喝的安胎药,祝云璟揉了揉肚子,最近这几日似乎已经能摸到些微的凸起了,腹中的孽种在一日日长大,他却是遭了大罪,腹痛尚且能忍,那种闻着什么都反胃欲呕的感觉则更是难受。药刚端到面前,祝云璟便已经趴下身干呕了起来。
王九赶紧放下药碗,扶住祝云璟给他递帕子:“殿下,您就算捏着鼻子也得喝啊,要不一会儿肚子真闹起来,遭罪的还是您自个。”
祝云璟没好气地将人推开:“闭嘴。”
他端起药碗,闭上眼睛咬咬牙一股脑地将药汁灌下了肚,再狠狠将碗给砸了。
王九叹气,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半个时辰后,谢轩明来了一趟东宫,是祝云璟特地叫他来的。谢轩明进来先请了安,见祝云璟神色恹恹,关切地问候了他几句,祝云璟挥手打断他:“早朝上的事,你和舅舅都听说了吧?”
“……是。”谢轩明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祝云璟叮嘱他:“此案牵连甚广,孤看着江南官场大半官员都得被拖下水,舅舅从前交好过的那些人,若有牵扯进来的,能撇清关系尽量撇清了,无论如何,不能引火上身。”
“知……知道,”谢轩明舔了舔嘴唇,神色似有闪烁;“不会,殿下放心。”
祝云璟倚在软榻里,因着身子不适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便没有注意到谢轩明语气中的迟疑。
谢轩明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江南巡抚……这次是不是定要栽了?”
祝云璟冷哂:“那佥都御史有备而来,手中证据确凿,杜庭仲因为这事全家都丢了性命,若是证实父皇当真被人蒙蔽错杀了忠良,这圣怒自然得有人来承受,更何况贩卖私盐本就是大罪,牵连到整个江南官场,方成鹏死一万次都不够。”
皇帝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哪怕之前是昭阳帝亲口说的杜庭仲写的那诗是反诗,那也都是被下头的人给骗了,既然说了要彻查,就不可能高高拿起再轻轻放下。更别说,被钦点负责查案的人是贺怀翎,即便是为了许士显,他也会铆足了全力,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贺怀翎,祝云璟心中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不安,京中有人敢拦外臣呈给皇帝的奏疏,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和本事?他下意识地看了谢轩明一眼:“舅舅与那江南巡抚没有往来吧?”
“当然没有!”
祝云璟皱眉,谢轩明的反应似乎过于激动了些,对上祝云璟怀疑的目光,谢轩明讪笑,心虚地别开了眼睛:“哪能啊,殿下您多心了……”
“真没有?”
“真没有,父亲早没差事了,不沾官场上的事已久,又怎么会与一个南边的官员有往来。”
“没有就好,”祝云璟想想似乎也不大可能,那方成鹏从未做过京官,与谢国公不该会有交集,便没有再细问,“总之,你记着提醒舅舅,不要掺和这事,尽量低调免得被殃及池鱼。”
“……诺。”
谢轩明急急慌慌地回了国公府去,平日里这会儿定在府中戏园子里听曲的谢国公此刻正背着手在书房来来回回地走动,坐立难安。
谢轩明将祝云璟说的话转告给谢崇明:“爹,殿下还不知道……真的不告诉他吗?”
“告诉他也没用,”谢崇明沉着脸道,“陛下去江南拿人的圣旨都下了,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怎么办啊?”谢轩明哭丧着脸,“要是查出我们做的事,再牵扯出当年……这次陛下定不会放过我们国公府了!”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谢崇明恶狠狠地咬牙,“只要方成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御书房。
进来之后贺怀翎先跪了下来请罪,昭阳帝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陛下,今日之事,臣早已知晓,郑御史手中的东西都是臣给他的,在朝会上弹劾江南巡抚等人也是臣的主意。”
昭阳帝蹙眉,深深看着镇定跪在地上身形挺拔坚毅的贺怀翎,片刻后又缓缓舒展开了眉头,叹气道:“你手中既有证据,不直接呈与朕,却选择让御史在早朝之上当众弹劾,是担心朕会将事情压下去吗?”
贺怀翎垂首:“臣不敢。”
昭阳帝摇头:“你却是这么想的,朕错杀了忠良,所以你觉得朕会因为顾忌着朕的脸面,不愿承认是朕做错了。”
“错的不是陛下,是那些欺上瞒下之徒。”
“终究也是朕之过失,”昭阳帝闭了闭眼睛,“罢了,只是为何你手里会有这些东西?”
“被牵连的前翰林编修许士显是臣之旧友,杜巡抚出事之前将奏疏和证据交给了他的一个密友,后来他那位密友找到臣,将之交到了臣手中。”贺怀翎说的半真半假,即使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将许士显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他死了便就是死了,否则计较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昭阳帝闻言叹道:“你也算有心了。”
贺怀翎没有再接话,只要打消了昭阳帝的顾虑,接下来他查案便不需要再有顾忌了。
从宫里出来后贺怀翎没有去衙门,而是直接回了府,将之前替他去江南查案的心腹手下叫了来,吩咐道:“你速带人再去一趟景州,即刻启程,多带些高手,务必要护住方成鹏和廖炳丰几人的周全,确保他们被平安押解到京中。”
“可是事情有变?”
贺怀翎沉下声音:“小心一些总不会错,你这就去吧。”
“诺!”
第19章 有花堪折
夏五月辛巳,昭阳帝奉皇太后幸北海别宫。
北海的别宫是大衍朝开国时就建了的,亭台楼阁俱依水而筑,青山环绕碧水,其间峰峦隐映、松桧隆郁,秀若天成。据说是当年开国皇帝为了讨好心爱的皇后,才大手笔地修建了这隐于山水之间的避暑别宫,后世的皇帝每到盛夏便会来这里小住一两个月,已是定例。
祝云璟一直到辰时将过才起,这般懒散被昭阳帝知道了定又要教训他,他这段时日却总是这样,精神不济、困倦嗜睡,好在来了别宫之后早朝都改成了三日一次,他也能喘口气。
王九伺候着祝云璟换上了一身石青色绣着金丝暗纹的锦缎常服,日渐炎热之后他再畏寒也不好穿得太多,幸好这会儿他肚子只有些微的凸起,轻易就能遮掩。
用完早膳吃了药,太后身边来人请祝云璟过去,却没说是什么事,祝云璟本也无聊,便径直去了。
在路上遇到念书念到一半偷溜出来的祝云瑄,说是要跟着他一块去,祝云璟不解:“你不念书跑出来跟孤凑什么热闹?”
祝云瑄嘻嘻笑:“太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皇祖母今日请了好多官家小姐过来,这会儿都在园子里赏花呢,全都是父皇给你挑的那些太子妃备选,皇祖母叫你过去,是让你去亲眼看看人。”
祝云璟还确实不知道:“……所以你又是去干嘛的?”
“帮你一起挑未来皇嫂啊。”祝云瑄一脸理所当然。
祝云璟对此事没有丝毫兴致,只想着能拖则拖。到了园中,果然远远地就能听到荡过来的娇声笑语,十数少女分坐在皇太后两侧,与之一起赏花品茗、说笑逗趣。
祝云璟目不斜视,走上前去与太后请安,饶是如此他也能察觉到那道道落在自己身上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祝云璟心中十分不快,这哪里是他选妃,倒像是他被人围着评头论足一般。
太后将他叫到跟前,见他脸色不太好,关切问了他几句,祝云璟心不在焉地应着,太后顺口提了一句方才谁谁作了首诗颇有些意境,祝云璟却半天没有接话,还是一旁的祝云瑄凑上来与太后逗趣,替他解了围。
祝云璟冷冷扫了一眼下头坐的众女,他的目光移过去,原本在偷眼打量他的少女们都娇羞笑着低下了头,祝云璟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只待了片刻,祝云璟便借口还要去给昭阳帝请安先走了,祝云瑄意犹未尽地跟着离开,笑问他:“太子哥哥,你怎么刚刚那样的场合都能走神啊?那王阁老的孙女可是出了名的才女,那诗写的当世大文豪都说好,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哦。”
祝云瑄叹气:“你真的一个都没看上?那王阁老的孙女斯文貌美、周尚书的女儿活泼娇俏,我看都是很好的嘛。”
祝云璟斜他一眼:“全都送给你好不好?”
“那哪行啊,人家都是要做太子妃的。”
“你也不小了,可以娶妃了。”
“我才十五不到,不急不急,”祝云瑄老神在在地摇头,压低了声音,“太子哥哥,你这也看不上那也不喜欢的,不会是真的还惦记着那个许翰林吧?”
祝云璟冷下了声音:“孤惦记一个死人做什么?”
“噢……那是我弄错了吧。”不怪祝云瑄会这么想,他就没见过祝云璟对许士显之外的人正眼相待过,也想象不出祝云璟到底会选个怎样的太子妃,他都没好意思说,刚才那些姑娘,加起来都还没他太子哥哥长得好看,让祝云璟选她们,其实也怪委屈的。
可要说选个男妃吧,又还是觉得不合适,哪怕是许士显那样品貌出众的,做太子妃都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打发走了祝云瑄,祝云璟摇了摇头,去了昭阳帝那里。
贺怀翎也在,像是在与皇帝禀报查案的进展,祝云璟进去时他便停下了说话,先与祝云璟行了个礼。祝云璟没搭理他,与昭阳帝请了安,昭阳帝笑问道:“你可是刚从你皇祖母那里过来?你皇祖母今日宴请各家的女儿,你都见到了吧?可有喜欢的?”
祝云璟没想到昭阳帝会当着外臣的面就与自己说起这个事,尤其那个人还是贺怀翎。
贺怀翎眸色微沉,便听祝云璟说道:“都挺好的,儿臣觉得各有千秋,父皇和皇祖母做主就行。”
昭阳帝不信:“就没有特别看得上眼的吗?”
祝云璟笑了笑:“父皇说笑了,那么多姑娘家的在一块,儿臣哪好意思盯着瞧啊,其实儿臣都没看清楚她们长什么样。”
昭阳帝顿时乐了:“你还会有不好意思?”
他说着又兀自感叹起来:“想当年朕也是这样,那时你母后她们一块进宫来,朕被叫去看,一眼就看中了你母后,当时她站在桃花树下回头冲着朕笑的样子,朕到现在都还记得。”
祝云璟没有接话,他压根就不信,阖宮上下都知道他父皇更偏宠贺贵妃,无它,只因为贺贵妃生得貌美,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可惜她没生出个女儿来,唯一的儿子祝云珣又与她长得不像,贺家人里,倒是贺怀翎与她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那样一张美若天仙的脸长在贺怀翎这种武将身上,无异于暴殄天物,十足浪费了。
昭阳帝收回心绪,叮嘱祝云璟道:“你既没有特别满意的,那朕就替你做主了,等回头朕与太后商量定下了人选,月底朕就会下圣旨,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
“儿臣明白,”祝云璟应下,“只是现在指了婚……可否等到明年再完婚?”
昭阳帝不解:“你不想尽快成婚吗?”
“儿臣只是想着多些时间准备充裕些,免得亏待了太子妃。”
“行吧,你有这份心也是好的,那就等明年春天才完婚。”虽然昭阳帝很急着想要抱皇孙,但皇太子大婚关系着天家颜面,确实得徐徐图之。
祝云璟想着却是要怎么顺利把肚子里这个孽种生下来,再给他一个身份,就算他再恨这个孽种,可一旦生了,总不能真让人欺负了去,毕竟那也是从他自个肚子里蹦出来的。
与昭阳帝说完了事,贺怀翎随着祝云璟一块告退出来,祝云璟不想理他,抬脚就走,贺怀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路过石榴园时王九随口感叹了一句:“石榴花都开了,看着真喜庆。”
祝云璟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大片大片的石榴花像红灯笼一样,迎风招展着,看着确实很喜庆。开国皇后喜欢石榴花,这别宫里最大的一个园子就是石榴园,里头还有皇帝亲手为他种下的石榴树,这一段流传了近两百年、帝后情深的佳话每每被提起,依旧叫人唏嘘不已。
贺怀翎走上前来,顺手摘下枝头上开得最灿烂的一朵,递到了祝云璟面前。
王九:“……”犹豫之后,他默默带着一众宫人退到了十步开外去。
祝云璟扬眉:“侯爷这是何意?”
因着开国帝后之间的这段故事,在大衍朝当面送人石榴花是十分明确的示爱行为,祝云璟觉着,这定远侯莫不是疯了?
贺怀翎垂眸,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没有,只是觉得这花开得灿烂,就顺手折了下来。”
祝云璟轻哂:“它原本好好的,侯爷偏要折下来,如此不消半日,它便凋零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贺怀翎低声呢喃,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祝云璟,“臣还未与殿下道喜,殿下就快要有太子妃了。”
祝云璟冷淡点头:“贺怀翎,这与你无关。”
贺怀翎叹气:“殿下何必要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待如何?”祝云璟冷声道,“那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侯爷还是早些忘了的好。”
“臣知道,”贺怀翎眼中笑意退去,“是臣逾越了,还请殿下恕罪。”
祝云璟懒得再说,折腾了这么久他已经累了,浑身都不舒服,转身欲走,抬脚之时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了身问贺怀翎:“孤听说,那郑御史当众弹劾江南巡抚等人,是你授意的?”
“是,此事臣已禀明陛下。”
“你之前故意在孤面前提到那方成鹏是什么意思?你在试探孤?你怀疑孤?”
贺怀翎看着他,目光沉沉:“杜庭仲的第一封奏疏被人拦了下来,那之后他便出事了。”
“所以呢?你觉得是孤做的?”
“臣不知。”
祝云璟冷笑:“好,你很好,孤倒是小瞧你了,你要是真能将这事栽到孤身上你就尽管做!孤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贺怀翎皱眉,正欲再说些什么,祝云璟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下一刻便闭上眼睛栽倒下去。
身后响起了王九的惊呼声,贺怀翎下意识地伸出手,将祝云璟接住,淡淡的龙涎香袭来,贺怀翎低下头,用力抱紧了昏倒在怀中的人,这才发现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竟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第20章 东窗事发
祝云璟被贺怀翎一路给抱回了寝宫去,好在路上没遇到旁的人,王九脚步匆匆地跟在后头,急得抓耳捞腮,却半点办法没有。
将人放上榻,贺怀翎沉声问王九:“太医来了吗?”
王九:“……”他压根就没让人去叫。
片刻之后,榻上的祝云璟悠悠转醒,皱眉看向贺怀翎,似是怔愣了一瞬,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九替之解释:“殿下您忽然晕倒了,是侯爷将您送回来的。”
祝云璟的双眉蹙得更紧了一些:“孤无事,侯爷请回吧。”
贺怀翎望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叹气道:“好歹传太医过来看看吧。”
“不需要,”祝云璟声音冷硬,再次下逐客令,“侯爷可以回去了。”
贺怀翎恍若未闻:“讳疾忌医要不得,殿下身子不适就应该传太医。”
“王九送客!”
王九硬着头皮将贺怀翎给请了出去,出门之后才小声告诉他:“殿下是昨日中暑了还未完全好才会这般,昨日太医已经来看过开了药,侯爷您不用担心。”
贺怀翎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后面祝云璟的身影,沉默片刻,转身大步而去。
王九缩着脖子回了里头去,祝云璟冷眼横向他:“定远侯是怎么把孤送回来的?”
“抱……抱回来的。”
祝云璟抄起手边的杯子就砸了过来,王九立刻跪了下去:“殿下恕罪……侯爷执意那么做奴婢拦不住啊,不过您放心,这一路过来没其他人看到,下头那些人也决计不敢出去乱嚼舌根。”
见祝云璟冷着脸默不作声,王九犹犹豫豫地问他:“殿下真的不传太医吗?要不就让林太医来看看……”
祝云璟烦躁地挥了挥手:“滚吧。”
王九滚了,祝云璟闭了闭眼睛,该死的……他早晚要杀了贺怀翎这个登徒子!
过了两日,那谢轩明忽然神色慌张地跑来求见祝云璟,一进门就满头大汗地跪了下来:“殿下,求求您救救谢家吧!”
祝云璟才被肚子里的小孽种给闹腾了一顿,刚喝了药正浑身不舒服在闭目养神,闻言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出什么事情了?”
谢轩明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支支吾吾道:“那江南巡抚和盐运使在押解进京的路上遇……遇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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