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逍遥局-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路大家都要赶路,输送内力也只能断断续续,一路颠簸下来,仅可勉强吊住魏溪一丝真气。
“剑冢。”沈连风走过去,扶住他肩,要他躺下。
魏溪却一扭身挣开了。
“师兄呢?我师兄呢!”他左右四顾,找不到苏晋之人影,再度慌张起来,直愣愣看着沈连风,反复质问,“我师兄去了哪里?他是不是采药去了,这里……他知不知道这里?他一个人回不回得来?”
他这一路浑浑噩噩,一直以为苏晋之被带走是场噩梦。可无数次醒来后,才发现原来最糟糕的不是梦里的情景,而是这一切并非梦境。
沈连风又开始头痛起来。魏溪伤重,他无法用强,就是稍稍加一点力气就像要把对方给捏散架似的。眼看着魏溪掀开被子,赤脚踩下床,他也只能伸出双手隔空护住他,而无法强硬地将他塞回床上。
“我要去找师兄!我去找找他!他一定不知道我在这儿!”魏溪嫌沈连风在面前挡路,伸手想拨开他,见对方纹丝不动,又更用力去推搡,而沈连风更不动。两人相持不下,下一步几乎要扭打起来。
“想让你师兄步你父亲后尘,就尽管去吧。”傅卿云冷冷道。
这一路魏溪已不止一次如此,傅卿云也厌倦了同他说理,干脆毫不留情,将一切说开。
沈连风却没想到他会在此刻提起这些。他不想增加魏溪痛苦,因而即便在认出腰牌伤痕后,对于沈玄的事也并没有多提。更何况在此刻,重提此事除了增加魏溪心中痛苦,简直没有半点好处。沈连风猛然回头看向傅卿云,似在希望对方停下。
傅卿云没有理会,兀自说下去:“现在的你去除了白白送命,还能有什么用?”
“父……父亲?”魏溪蓦地停下动作,面现诧异。
傅卿云:“你父亲就是卫尉司的都指挥使沈玄,你肩上是他为了日后相认烙下的印记。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他死在洛风磊手里是什么样子。”
魏溪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沈连风,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讲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第60章 困局
十年一弹指,当年死不瞑目的已化作白骨,而那时扬长而去的却仍笑傲江湖。
洛风磊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习惯了鲜血,如今回忆起残忍杀戮的往事,只有炫耀而无怜惜。
“当年你若留下,到如今也可享尽荣华。”洛风磊说着,默默把手覆到苏晋之手上,慢慢握紧,“你看,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苏晋之抽了一抽,没能将手抽走,觉得那像一副冰冷的枷锁,将自己死死铐住。
这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未变,然而眼前人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苏晋之冷冷看着洛风磊,如同在看一场荒谬的独角戏。台上人悲悲喜喜,而他不但无法入戏,甚至还觉得有点恶心。
他冷哼一声:“多谢你的美意,我消受不起。”
洛风磊还待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异样,猛地把手从苏晋之手上撤开,掌心上翻,看见便然一片乌黑。他怒道:“你下毒!”
苏晋之抬起自己的手,掏出手帕来缓缓擦拭。他的手背肌肤也已开始溃烂,然而面色不疾不徐,像是并不意外。
“那又如何?”他道。
“你就是自残,也要杀我?!”洛风磊怒气渐重。
苏晋之坚定:“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杀你。”
洛风磊咬牙切齿,一掌拍在桌上,桌面镶嵌的大理石顿时碎成八瓣:“把解药给我!可以饶你不死。”
苏晋之慢慢扬起一抹笑容:“此药无解。”
“你……”洛风磊勉强压抑住气息,打量对方,“你也一样中毒,没有解药,怎么会是这样反应?”
“这毒药遭遇真力催发,我毫无内力,它自然无处依凭。你功力深湛,毒随血行,不消多时毒素便会遍及全身,我们大可以比一比,看谁能活得更长。”
“我杀了你!”洛风磊大怒催劲,那原本就崩开裂缝的红木圆桌立时四分五裂。
苏晋之傲然昂头,把自己脖颈致命要害都暴露给对方:“尽管动手。”
洛风磊抬手扬剑,剑尖触及苏晋之肌肤,后者默然闭眼,丝毫没有一点畏惧。那锋刃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划出浅浅一道血痕,便骤然调头,转向洛风磊中毒的手臂上,毫不留情地划开长长一条伤口。
暗黑鲜血汩汩流出,顺着他手臂向下滑落,不多时便流了满地。
苏晋之睁开眼,看见洛风磊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心中也是一松。他方才铤而走险赌了一局,所幸老天有眼,没让他赔上性命。
这毒药没有立时三刻致命的毒性,本意就是伤害洛风磊的真力,叫他一时三刻不能再去追杀铸剑山庄众人。眼下地上血迹越流越多,颜色渐由暗色转为鲜红。洛风磊面色苍白,眼神却比先前刚中毒时更加清明。他见血色转艳,便随手点了止血穴位,以剑割袍,将伤口匆匆一卷。
“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洛风磊冷然一笑,眼神中已见浓浓的报复心思,“好,既然你这样想要我死,我就要你好好看看,我先将那些人一个一个杀光的样子!来人!把他给我押到地牢里去!”
几个统一服色的门人应声进来,伸手要抓苏晋之。
苏晋之退后一步,避开他们动作:“不用,我知道地牢怎么走。”
他独自走他们身前,脚步沉重,经过窗边时不意抬头,只见外头黑夜无月,望不见一颗星子。
这是令人绝望的夜色,而苏晋之低下头,却不愿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命运。
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烂在这里。不论夜色如何深沉,他的心中都有一颗太阳,他要去见他,所以要努力活着,要拼尽一切,从这里出去。
剑冢之中,魏溪的世界却好像要崩塌了。
他听沈连风解释完当年的一切,仍是不敢相信自己那当货郎的父亲竟然还有那么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原来当年沈玄为了妻儿安全,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后来妻子早逝,他又遭遇危险,不得不把魏溪托付给自己的同僚,对魏溪只说那是他的叔叔。沈玄死后,洛风磊曾追查到他们的踪迹,魏溪小时候体内的赤焰剑气便是一天半夜遭受突袭所致。这位叔叔身受重伤,不敢让魏溪知晓,也无法再带着魏溪逃命,无意中见到有家杂技班到处巡游,里头孩子又多,容易鱼目混珠,便塞了银子请班主好生照顾魏溪。没想到那班主两面三刀狼心狗肺,收了钱非但不办事,还将他当成奴隶般多加折磨,险些要了魏溪的命。
好在那时魏溪还没有离开九雁山附近,被苏晋之偶然遇见,误打误撞救了回来。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魏溪把整件事消化彻底,握紧拳头猛砸在石床上。
“凭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杀他?”傅卿云道,“洛风磊有赤焰剑法,剑气精纯无比,怕是已经练到了九重。你这玄冰剑法用一次就要去掉大半条命,恐怕就连那姓洛的一只手指都动不了,有什么资格夸下这种海口?”
魏溪也不顾自己光着脚,跳下床去,跑到他面前:“那你说!要怎样才能打得过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沈连风跟过来,在他身上披了件衣裳:“先养好伤。”
“那得等多久!”魏溪转身来,满是怒火的眼中几乎要急出泪来,“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王八蛋砍成八块!现在师兄还在他手里,你叫我怎么等!那人杀我亲人虏我师兄,我与他大仇不共戴天!”
一枚暗器忽然当空飞来,直扑魏溪面门。沈连风蓦地伸手接住,诧异地看向傅卿云。
这是他扇骨中打出,但魏溪毫无所觉,任凭那铁刺近身,若没有沈连风出手,恐怕就要中招。
傅卿云也不是有意要害他,此时展开扇子,缓缓摇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这样简单的暗器都看不见接不住,你以为你去了逍遥楼,能沾到洛风磊的一片衣角么?哼,恐怕你连那地方的大门都进不去,就已经成了一滩死肉了。”
“那又如何!我……”魏溪本能地想辩解什么,说了一半,却发现一句道理都掰不出来。
傅卿云说得对,现在的魏溪不仅没了平时的功力,连思绪也是乱的。这混乱令他失去了该有的判断,要是贸贸然冲到逍遥楼去,恐怕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人害得你越深,你就越要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偿还。机会难得,一旦错过,就可能永远失去。血海深仇被这样白白放过,你会甘心吗!”傅卿云说得一字一顿,语气也渐渐激动起来。
魏溪咬牙:“可是……难道因为这样,就什么都不做吗?”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遭遇就是世间至悲!要是我告诉你,有人的遭遇远比你更惨呢?”傅卿云冷冷笑了一下,说下去,“有一个人,他在十六岁时父亲蒙冤入狱,判处斩首,他自己与母亲则被发配边关,给披甲人为奴。他亲眼看见母亲做官妓受尽了凌辱,后来母亲不堪折磨,为了自尽拿匕首捅了自己十几刀,却因为不得其法迟迟不能死去。最后母亲哀求他,要他送她一程,这人不忍看母亲痛苦,便亲手抓起那把匕首,对准她心窝刺了进去……你知道亲人的血流在自己手上的感觉么?那血是热的,从她身体里涌出来,可很快就冷了……就跟她的人一样,最后都跟那边塞的风,北地的沙一样,毫无温度。”
魏溪听得震惊不已,他曾听苏晋之说过一些傅卿云的情况,现在稍一联想,便猜到这话中所提的人是谁。
“这人……是你吗?”魏溪忍不住问出口,却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当真心有戚戚,满怀悲悯。
傅卿云方才说话时还有些隐约的情绪起伏,这下说完,一下把这些情绪都收起来了。他看了魏溪依言,面无表情:“是我。”
“你……”魏溪大概也没想到他如此坦诚,停顿了一下,才道,“很厉害。真的,很了不起。”
承受如此伤痛,又身有残疾,还能支撑到今天,将逍遥楼逼到如此地步。傅卿云所做的一切努力,远比他的成就要多得多。
“换作是我,不知能不能做到……”魏溪摇摇头,“不,我做不到。”
“但要是没能赢到最后,单是厉害又有什么用处!”傅卿云振袖在轮椅扶手上一拍,“没能杀了洛风磊,让朝廷派兵围剿应鹤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都是白费功夫!”
魏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不再嚷嚷着要立刻打杀,而是想像傅卿云说的,收敛起心神等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于是他在桌旁坐下,静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傅卿云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眼:“我要是有办法,你就会听么?”
“但凡有一点希望救出师兄,毁掉逍遥楼,杀掉洛风磊,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魏溪说得义无反顾。
沈连风看了他一眼,皱眉:“量力而为。”
魏溪回他:“要是不能达成心愿,救出师兄,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
“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爹要保全我性命。但他老人家既然是被那洛风磊所害,我们做儿女的,为父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何况我师兄也在洛风磊手上,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去定了!”
沈连风想了想,似乎无法反驳,只说:“我也去,你要活着。”
“我们都努力活着。”魏溪感激地握了握沈连风的手,报以一笑,而后把脸转向傅卿云,已然准备就绪,“傅庄主,告诉我你的法子吧。”
傅卿云看见他们决心如此强烈,这才放心说道:“玄冰赤焰既然出自剑冢,那剑冢必有能克制其剑气的东西。这对神剑剑气强烈,双剑相合气息惊人,所以一向都是分开收藏,存剑的两座藏剑台为了平衡剑气,一个至阴,一个至阳,都是铸剑山庄先人根据双剑特性而度身打造。这双剑剑法修炼时需要阴阳相合,但其实藏剑台本身也有冲合之效。你身上已有玄冰心法,如果到玄冰剑藏剑台吸收其中的九阳之气,或者可以顺势中和寒毒,将此剑法彻底练成也未可知。”
不等魏溪回答,沈连风便道:“太危险。”
藏剑台的目的是藏剑,并非练功。虽然傅卿云说得有道理,但这毕竟没有前人试验过,若是贸贸然这样做,很可能神功未成,反而将命给搭了进去。
“我练。”魏溪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我信你!”
第61章 牢狱
苏晋之从没想过当年自己设计的地牢,如今关的会是自己。
潮湿的墙壁,幽暗的光线,与逍遥楼绝大多数地方的富丽堂皇如有云泥之别。苏晋之抬头看一眼墙上的小窗,感觉像回到了十年之前。
那时他从崖上坠下,被茂密的树冠接住,在枝桠间划拉几番终于落到谷底。身上剑伤沉重,加上高出坠下的几十处骨折,叫苏晋之陷于剧痛,无法动弹乃至无法呼救。那时的他只能仰头看着茂密枝叶见透出的那一方小小亮光,看着浅蓝色的天空转为靛蓝色的黑夜,再从深邃的星空重新迎来晨曦。而他,只能在这平静的日月流转中绝望地等待死亡。
此刻地牢中的血腥之气,也是那样熟悉。看来十年间这里并没荒废,不知有多少人在此送命,才留下了这样浓重的气味。
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令人反胃的噪音似在警示着狱中囚徒有人驾临。
苏晋之抬头,看见一袭干净扎眼的白衣,从门口缓步向这里走来。
“啧,这样的地方,楼主还是真忍心委屈你呀。”方见离用手扇着气味,一脸嫌弃地走到苏晋之关押的牢前。
苏晋之看看他的打扮,当真与昔年的自己无异。只是现在的他已有了看透风霜的倦意,而这年轻的面庞上仍是傲慢而不可一世,比当年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飞扬,仿佛天下都是自己的,所有不遂他意的事物都要消灭,一切他讨厌的人都要去死。
方见离见苏晋之不屑理睬自己,不甘示弱地冷笑一声:“呵,回忆里的东西固然好,但一旦当真重逢了,也不过如此。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当年既然舍得下,现在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苏晋之睨了他一眼:“他让你来杀我?”
事实显然不是。方见离噎了一下,也不愿承认这事,虎着脸瞪他。
苏晋之却懒得理他:“不是你就滚吧。”
“你!”方见离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现在把你扒皮拆骨,楼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种泼妇骂街苏晋之并不理会,只安静地坐在原处,如老僧入定。送饭的小厮恰巧进来,见到方见离正气呼呼地炸毛,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呵,你还配吃东西?”方见离没好气地走过去,揭开食盒,只见其中菜色颇丰,显然是专门吩咐过厨房准备的。他知道这是洛风磊的意思,心中更怒,拿筷子往几盆菜里拨了拨,忽的眉头一动:“哟,还有酒。啧啧,既然这是楼主的一番心意,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了。”
说着他把菜肴一一往地上倒去,把酒瓶一倾,让酒液泻了一地。
他笑得面目狰狞:“就这么吃,敢剩下一点,我都要你好看!”
“这……”小厮受惊不小,捧着食盒颤抖不止。
方见离闹了一通,心情大悦,揪着那小厮的耳朵:“快滚,不许帮他,听见没有!要是敢向楼主透露半个字,小心你全家都死无全尸!”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方见离也得意地扬长而去。牢房内经过一顿喧嚣,终于重归寂静,只有苏晋之一个人如原样坐着,不为所动。
幽幽酒香在腥臭的空气中飘来,苏晋之眉头微微一动,是金枝杏花的香味。
当年在昆仑山下,有人一气牛饮了一整坛杏花酒,而后拿袖子一揭嘴唇,道:“都说杏花酒单香气就能醉人,果然名不虚传,来,苏贤弟,你也来尝一口!”
“洛大哥,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杏花最好的是金枝,陈年二十载以上的才最难得。这普通杏花哪及得上金枝杏花的口味,你不过是刚刚赢了一场大仗,心中痛快,便觉得这酒好喝罢了。依我看呐,这味道也平常。”
“哈哈,是么?苏贤弟你见识广,说得自然没错。那你说,上哪儿才能喝到这金枝杏花?”
“听说登州琼芳楼群芳荟萃,不但人美歌甜,连天下美酒也取之不尽。洛大哥要是没有要事,不如我们一同去尝尝?”
“好,哈哈,有贤弟相伴,莫说登州,就是天宫广寒,为兄也去得!”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苏晋之嫌恶地挥一挥手,驱散那令人厌烦的酒香。他望一眼周围的墙壁,只觉这样的地方,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几个时辰之后,洛风磊正在议事堂处理事务,忽见负责看管地牢的属下慌慌张张跑来。那人一头大汗,扑通一个跟头跪下,捣蒜似的磕起头来:“启、启禀楼主,那姓苏的,那姓苏的自尽了!”
魏溪忽觉胸口一阵锐痛,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了?”沈连风忙扶起他。
魏溪摇摇头,他方才打坐入神,不知怎的就想起师兄,恍惚间好像看见他浑身是血,一面伸手,一面向自己匍匐而来。魏溪想去拉他,可越跑两人就越远,他心中焦急,一声大喊,便从梦中惊醒。
傅卿云过来替他把脉,皱眉道:“玄冰内里最忌心思不静,你整天胡思乱想,小心走火入魔。”
“我感觉……师兄好像有危险。”
傅卿云:“他远在数百里之外,要真有难你又怎么会知道?”
魏溪倔强地摇摇头:“我就是知道。”
傅卿云拿他没有办法:“罢了,今天还是别练了。回去好好调息,等不做怪梦了再说。”
“不,我要继续。”
傅卿云皱眉:“你不要命了!”
魏溪重新坐回藏剑台上,嘴唇上犹带着没有擦净的一丝血色,淡淡一笑,看起来分外坚决:“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局,除了自己的命,我还能赌什么?”
他已没有退路,为了师兄,为了父仇,就算万死亦无悔。
这场赌局,九死一生。
几日过去,魏溪不眠不休地打坐,到第九日上,局面越发凶险。他脸上时冷时热,如同有阴阳两股气流,来回争夺着上风。
沈连风亦在旁打坐,他将一切看在眼里,难免忧虑焦灼,想要上前推醒魏溪,被傅卿云阻止:“他体内真气正在交融,此刻叫醒他,更容易被反噬。”
于是沈连风只得把手放下,在旁边干看着发急。
魏溪脑中已换了画面,苏晋之不再是浴血受伤的模样。梦境中他也正在舞剑,背后的场景换过了数遍,从云山千峰的烟霞岛,到巍巍耸立的昆仑山,从林间溪边,一直到酒肆席间。他有时是对敌,有时是舞剑,行云流水,恣意流畅,可无论在哪里,苏晋之的身后总有个影子,仿佛鬼魅一般,形影不离。
这人明明面目模糊,魏溪却由衷觉得他讨厌,不自觉蹙紧了眉头,暗暗握紧双拳,似是恨不得闯进梦中,将这人打走。
他不想见到这一切,又舍不得让师兄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觉眼前画面渐渐扭曲,背景全换成了红色,两个舞剑的人像是扭打在了一起,连身上都是血的颜色。
“阿溪,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么?”
抽冷子忽然有个声音在这画面的上空飘过,魏溪浑身一个激灵,听出这是师兄的声音。
“我会保护你!一定会保护你的!”
“师兄,你在哪里!”
“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救你!”
往日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飞速掠过,从苏晋之将他捡回药庐,亲手喂汤喂药,为他穿衣盖被,到长大后他听师兄的指导勤习剑法,每日闯祸挨罚,再到后来他们一起下山,经历种种艰险……魏溪觉得自己没有一天可以离开师兄,如果这辈子他不能再见到对方,那他宁愿就此死去,再也不要苟活于世上。
一阵汹涌的真气由足底涌泉直升到头顶百会,本来层层滞涩的屏障一下被冲破了。瞬间有无穷真气充斥筋脉,魏溪深吸一口气,压手调息,慢慢将那些真气聚于丹田,睁开双眼。
他面色潮红,心脏突突狂跳,分明是功体小成,却有一股莫名的异样从心底升起。沈连风见他醒来,忙上前问:“怎么样?”
魏溪捂住胸口,觉得气闷异常,又是酸,又是痛,还有一股难以明言的感受。
沈连风拉开他袖口探其脉息,只觉魏溪气息浑厚,流转平稳,先前左突右撞的寒冰之气已然融入真气之中,化为内息的一部分,不由一喜:“成了。”
魏溪奇道:“可我怎么觉得,心口痛得很?”
傅卿云看他一眼:“刚才你叫了些什么,你不记得了么?”
魏溪一脸茫然:“我叫了什么?”
傅卿云:“罢了,不用理会。”
“我到底叫了什么?”
“没事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魏溪闷闷的:“哦……”
傅卿云转着轮椅出去,声音渐远:“反正……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牢狱
第62章 进攻
逍遥楼内,大夫忙得满头是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