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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后[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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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什么事了?”安长卿掀开车帘往外看。
  安福也奇怪着,叫住了一个匆匆离开的路人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路人原本有些不耐,一抬头却看见了熟悉的王府马车,想到里头坐着的人或许是王妃,一惊一喜之下,愣了愣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京兆府派了官兵去茶楼酒肆抓人,几个说书先生都被抓走了。大家伙儿生意也不敢做了,都赶紧回家去了。”
  说书先生……那不就是忠勇侯府的事吗?看来是流言蜚语压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
  安长卿摆了摆手,放那人离开。示意安长卿先回王府。
  回了王府便急匆匆去寻萧止戈,却不料刚推开门,却见萧止戈手快地将什么东西藏到了书桌下头。安长卿脚步一顿,狐疑道:“王爷在做什么?”
  萧止戈神情镇定,目光与他对视一瞬便挪开了:“看书。”
  说完见安长卿还是打量着他,咳嗽一声,问道:“今日去相府如何?”
  虽然明知他在转移话题,但是此刻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他还惦记着更为重要的事,便顺着他的话道:“不出意料,不肯退婚。”
  萧止戈道:“等再过几日,不用你说,他也会着急撇清关系。”
  “但是……”安长卿有些担心道:“御史大夫那边一直没动静,回来时又见街上京兆尹在抓那些说书先生,若是再多过两日,估计就无人敢看忠勇侯府的笑话了。”
  “御史大夫真会趟这浑水吗?”
  “自掘坟墓。”萧止戈摇摇头,又对安长卿道:“你太急躁了,两军对垒,拼的便是耐性。”
  谁先慌了,那便先输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王爷背着我在做什么?
  怂怂:没、没干什么(假装镇定


第26章 
  安长卿猜测的不错; 不过两日时间,大街小巷再没有人敢传忠勇侯府的闲话。明明临近小年; 但大街上竟然冷冷清清; 再不见了说书先生在上头唾沫横飞,满座看客在下头拍桌喝彩的热闹场面。
  各个书铺也将摆在最外头的各式小话本都收到了里头去,不是熟人来买; 轻易都不敢卖。甚至连出来摆摊的商贩们,说笑也少了,生怕因为一句玩笑话就下了大狱。
  永乐街上,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缓缓行过,坐在里头的御史大夫瘦削的脸上露出个笃定笑容。收起了写满小字的折子。
  第二日; 一封参忠勇侯的奏折被送到了天子面前。
  与此同时,阙门外登闻鼓被擂响; 衣衫褴褛的老妪跪在鼓旁拼命磕头; 声泪俱下的喊道:“忠勇侯府草菅人命,天子脚下!王法何在?忠勇侯府草菅人命,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老妪神态癫狂; 声色凄厉,跪在门外一遍遍磕头; 不多时额头鲜血便染红了地砖。
  鼓声从外传到大殿上; 安庆帝手里拿着参奏的折子,面露不悦:“外面何人击鼓?”
  “回陛下,是一老妪在鸣冤。”回话之人瞥了一眼队伍中的忠勇侯; 神情迟疑。
  “鸣何冤?”
  “……状告忠勇侯府草菅人命。”
  安庆帝手一顿,将冗长的折子扔到了台阶之下,语带怒意:“忠勇侯,你有何话说?”
  忠勇侯急忙出列跪下,神情忐忑间捡起地上奏折,匆匆扫过几行,便伏地喊冤:“陛下明鉴,此乃栽赃陷害!老臣冤枉啊!”
  安庆帝一向不喜麻烦事,见状懒洋洋的靠回龙椅,手指点着御史大夫道:“何爱卿,你来说。”
  御史大夫一躬身,出列上前,波澜不惊道:“忠勇侯及其家小,侵占田产、草菅人命,其罪名如下……”
  忠勇侯胞弟,杀人夺妻;忠勇侯庶子,侵占田地;忠勇侯其妻,杀良家女三人……
  御史大夫每念一桩,忠勇侯脸色就白一分,待他全部念完,已经面白如纸,却仍然强自镇定道:“这都是栽赃陷害!御史大夫就算记恨我没照顾好先夫人,也不至于如何构陷!”
  御史大夫板正的脸面无表情,一撩下摆跪下道:“陛下明察,臣之女乃病逝,如何会因此记恨忠勇侯?此言桩桩件件,都有据可查绝无构陷,若是忠勇侯不服,可请大理寺卿查证!”
  忠勇侯一噎,目光四顾,最终满怀期翼地落在安知恪身上。
  恰好此时安庆帝亦是道:“安爱卿以为如何?”
  安知恪出列,斟酌一番道:“孰是孰非,请大理寺查证一番便知。”
  “可。”安庆帝道:“那便交予大理寺查办,御史大夫代朕督办。”
  “臣等领旨。”
  ***
  大理寺办事雷厉风行,加上素来刚正的御史大夫督办,很快将指认忠勇侯府诸人的诸多罪名全部落实。忠勇侯府三人被羁押,而忠勇侯因为包庇纵容家眷,要等上报安庆帝,再行拟定罪名。
  大理寺的人从侯府拿人离开时,不少百姓都在街上看热闹。御史大夫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忠勇侯已经端不住镇定的面孔,咬牙低声道:“做人留一线。岳父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御史大夫锐目扫过他,道:“侯爷以为这便完了?”
  忠勇侯微惊:“什么意思?”
  御史大夫道:“侯爷才是忠勇侯府的顶梁柱,侯爷还好好的,忠勇侯府就不算垮了。”
  说完拂衣而去。
  隔日,有人在邺京护城河里捞起一具女尸,送去验尸后,发现竟然是忠勇侯府叔侄争抢的那个小寡妇。众人顿时哗然。小寡妇从那之后便没了消息,没想到竟然是死了。
  准备整理证据写折子上报安庆帝的大理寺卿不得不匆匆带着人马去了京兆府。顺着女尸往下查,竟然又拔出萝卜带出泥,发现杀人抛尸的凶手,手上竟然还有几条人命。
  大理寺严刑审问之下,竟然逼问出这凶手是忠勇侯的心腹,专为忠勇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大理寺卿在奏折中如实禀报。安庆帝震怒,下令严办。
  忠勇侯被削去爵位,与其胞弟及夫人一并判处斩立决,于午门外斩首示众;庶子吴隽书削去官职功名,贬为庶民不得录用;忠勇侯府产业尽数被查抄,其余家眷被搜身赶出侯府……
  而先前被忠勇侯打过招呼暂时关押起来给个教训的说书先生们,也终于被放了出来。原先的京兆尹受忠勇侯拖累,连贬三级,到地方去做了个小官。
  重获自由的说书先生们再度活跃起来,忠勇侯府的衰败不仅传出了邺京,甚至还被戏班子搬上了戏台。成了颇受欢迎的曲目。
  ……
  安长卿坐在萧止戈对面,笑吟吟剥松子,剥好一盘,便殷切地推到他面前去:“这次多亏了王爷,才能叫吴隽书不得翻身。”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顶多让吴隽书和忠勇侯府的名声难听些,但却撼不动根本。毕竟世人忘性大,又喜欢捧高踩低。只要忠勇侯还在,忠勇侯府不倒,吴隽书依然是侯府的公子。
  若不是萧止戈教他,借御史大夫的手扳倒了忠勇侯,他怕是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才能报了上一世的仇。
  萧止戈眼中带了笑,吃了一颗松仁,把剩下的推到他面前,又将他面前一碟没剥壳的松子拿到面前来继续剥:“你吃。”
  安长卿撑着下巴端详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凑到他跟前去,巴巴地问:“王爷以后继续给我讲兵书吧?”
  被指点了几回,安长卿越发觉得这人心思深沉缜密,是他所不能比拟的。如此好的老师是他的枕边人,他不多学着点,实在是浪费。
  萧止戈被他晶亮的眼睛看着,不自在地挪开视线,道:“好。只是兵书十分枯燥。”
  安长卿摇头:“我不怕。”
  萧止戈“嗯”了一声,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三本厚厚兵书,道:“先把这三本看完。若是不懂……再问我。”
  三本兵书叠放起来,足足有旁边的花瓶高,安长卿随手翻了几页:“……”
  他合上书,巴巴瞧着萧止戈:“王爷不给我讲吗?”
  萧止戈摇头道:“凡兵法韬略,在道不在术。虚实奇正变化万千。需你自己揣摩领悟,我只能从旁点拨。”
  安长卿蔫蔫“哦”了一声,但还是准备带回去慢慢揣摩。他叫了安福进来,让他先把书抱去正房放着,等他回去再看。
  三本书叠在一起十分厚重,安福一下没抱稳,手肘不甚碰到了桌案上的花瓶。花瓶倾倒,里头插着的两幅画卷也跟着落在了地上,胡乱铺展开来。
  安长卿连忙去捡,触到画卷看到上面内容时眉头便挑了挑,疑惑道:“这画怎么在王爷这儿?”
  这分明是他先前去请胡是非给娘亲治病时给出去的报酬,是胡是非替他画的。
  他下意识再去看另一幅画,画的竟然也是他。只不过两幅画放在一起一对比,就连安长卿这种不懂画的,也能看出高下之分了。
  胡是非那副画明显更加精致些,能看出画者功力十分深厚。而另一幅虽然也十分传神,但笔触却十分生涩。
  安长卿的眼睛在两幅画中间转来转去,眼风悄悄去瞥萧止戈。
  萧止戈沉着脸,瞧着脸色有些吓人。呆立在一边的安福已经吓得跟鹌鹑似的,吱都不敢吱一声。
  “安福,你先出去。”
  安长卿与他相处得多了,已经基本能看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在装模作样了。将安福打发出去,安长卿将两幅画小心铺展在桌上,故意指着另一幅画道:“这幅画画得真不错。比我本人还好看些。”
  “……”萧止戈默了默,出声道:“本人更好看。”
  安长卿脸上笑容扩大,睨他一眼:“我就觉得这画上的更好看。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是府里的画师吗?我得见见他当面道谢才成……”
  萧止戈眼神闪烁片刻,才道:“……不是。”
  “那是谁?”安长卿一脸好奇,缓缓道:“该不会……是王爷画的吧?”
  “……”萧止戈不说话了。
  安长卿想起上回来书房,这人就急急忙忙在藏什么,估摸着就是这幅画了,他眨眨眼,离萧止戈更近些,低声问:“王爷偷偷画我做什么?还有这幅画是我给胡大夫的报酬,王爷什么时候讨来的?”
  萧止戈:“……”
  见他沉默不语,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看他,安长卿将画妥善收起来,道:“这幅画我很喜欢,不如送我吧?改日王爷自己再画一幅?”
  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看他,慢吞吞地说:“画得不好。”
  安长卿一笑:“但我就喜欢这幅。”
  萧止戈呼吸一窒,看着他笑容灿烂地将自己画的那副画拿在手中把玩。而胡是非画得那副,倒是他卷好又放回了花瓶当中。
  心头似有一汪热水在轻柔晃动,他听见自己说:“你喜欢,我再给你画。”
  其实他并不擅长画画,拿惯了刀枪的手再去拿画笔,总有些不习惯。但每当看着胡是非画好的那副画,他又忍不住想,他的王妃生了一副好相貌,合该被留下来。等到白发苍苍后,他的美好依然可以被拿出来细细品味。
  但莫名的,他又不想让其他人来执笔。最终干脆自己提了笔,回忆着他的模样细细描绘。
  只是他到底画技生疏,好不容易画完一副,也没敢叫他知晓。
  但他的王妃似乎永远不会让他失望,他拿着他亲手画的画卷,说:他很喜欢。
  萧止戈只觉得……胸口那一汪水,蓦地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偷偷画我,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啊?
  怂怂(脸红):……(嗯。
  —————
  今天的怂怂似乎还是很怂呢~
  能讨一点营养液,为怂怂+勇气值吗?


第27章 
  捧着画卷回了正房; 安长卿转悠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画卷挂起来。萧止戈跟在他后头,不太乐意地蹙了眉:“这幅不好。下次画幅好的再挂。”
  “我觉得这幅就挺好。”安长卿不以为意; 举着画卷在墙上比划了一下; 道:“而且以后画了,也可以都挂在这里。”
  他说着就叫了下人进来,让人把画给挂上去。
  “可惜我不会丹青。”安长卿仰头看着下人们调整位置; 道:“不然我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两幅画挨着挂在一起不是很好?或者找个画师,给我们两人画一幅也不错。”
  说话间他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萧止戈凝目看着他,听见他的话,眼神微微闪了闪。
  等下人把画挂上去; 安长卿瞧着还是不太满意,让人又往右边挪一挪。等终于调整好; 他才满意了; 叫安福送了茶过来,和萧止戈一起品茗。
  “王爷以前学过丹青吗?”安长卿瞧着习惯性沉默的男人,又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两辈子加起来; 他似乎都不太了解萧止戈。就像上辈子,他从未见萧止戈拿过画笔。这个男人总是肃杀冷冽的。布满茧子的手仿佛天生就该拿刀拿枪; 绝不像是会拿画笔的模样。
  “幼时学过。”萧止戈垂着眼眸; 淡淡道。
  虽说不受宠,但是萧止戈幼时还是同其他皇子一同上课的。大邺太祖乃是天之骄子,是文武双全、为人称道的明君; 皇子们身为太祖子孙,自然不敢堕了太祖威名。除了必要的四书五经要熟读,琴棋书画和武技等也不能落下。
  他幼时懵懂,只知道父皇不喜欢他和母妃,却不知道缘由。后来见大哥因为学业出色,被父皇夸奖,他便也铆足了劲儿地学,只盼着父皇也能夸夸他,去看看他和母妃。只是他似乎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没什么天赋,废了好大劲儿也没能得一句夸奖。
  后来母妃过世,他日渐懂事。也不再做这些无谓之事,只一心习武,钻研兵法。
  当然,这些陈年旧事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叫安长卿听着扫兴,只淡淡一句“皇子都要学”便含糊带了过去。
  安长卿果然听得高兴,又问:“王爷还会什么?”
  “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只是不精。”
  没想到看着像个粗鲁武将的北战王竟然还会这些风雅事,安长卿越发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但如今知道的越多,又越发觉得这人像一块藏玉的陋石。表面看着粗糙平凡,但只需要剥开一点石衣,便会发现,内里藏着剔透珍贵的玉石。
  “可我什么也不会。”安长卿苦着脸,有些惆怅道:“除了书看得多些,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王爷会不会嫌我?”
  安家族学是不教这些东西的,去族学的子弟,多半是冲着科举功名去的,只学八股文章。若是想学其他,得另请夫子来教。就像安长卿的大哥和二哥,甚至另三房的少爷们,都是有夫子授课。唯有他,在府里不讨喜,不管是请了夫子开小灶也好,还是外出游玩也好,都没有他的份。
  萧止戈拧了眉:“不会。”
  又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安长卿也是随口感慨,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不由地起了心思:“真的?”
  萧止戈“嗯”了一声。
  “那就从丹青开始开始吧?”安长卿笑起来:“等我学会了,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
  萧止戈动作微顿,随后敛下了神色,弯唇应下:“好。”
  ***
  忠勇侯府被抄家的次日,安长卿去了安府。
  却不料刚进门,就碰上了久未见过的大哥安长煜。安长煜是李氏嫡长子,比他大六岁。成亲后便被安知恪外放到了地方去历练,今年正好回京述职。因为岳母重病,前些日子他陪妻子去尽孝,前几天才赶回来。
  不想就这么巧,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安长卿。
  安长煜笑着行礼,仿佛对这府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三弟,哦不,是王妃别来无恙?”
  安长卿亦挂上了笑容,淡淡回道:“一切安好,大哥呢?在外可好?”
  “都好,都好。”安长煜笑容可亲,脚步一转随着他同路而行:“就是在外放之地艰苦,这三年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真回来了,又有些不习惯了。府里跟我离开前也大不一样,想想我们幼时无忧无虑的日子,难免感怀稚子无忧。”
  他似真似假的感叹,安长卿也摸不准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不接话,听着他独自把这戏唱下去。
  这安家,要说谁最像安知恪,便只有他的大哥安长煜了。安长煜自小聪颖,又是长子嫡孙,在安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能与他在老太君面前争宠的也只有二房的安长齐罢了。但即便这样,安长煜得的偏爱也多些,就连家里的弟妹都十分敬重这个大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曾经的安长卿也不例外。
  安长煜因为年纪最大,从没有如那些兄弟姐妹一般欺负他和安娴钰。偶尔在府中遇上了,也会冲他宽和一笑,安长卿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大哥是不讨厌自己的,还试图亲近过他,只是却被他骤然变冷的面色吓住了,之后再也不敢主动去寻他。
  安长卿是后来才渐渐明白了,这个大哥其实也是厌恶他的。只是他自持长子嫡孙的稳重,才维持着表面和善罢了。
  就像此回,他既然已经回了府,必然已经听李氏说过这段时日的恩怨。但他却还能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与他闲聊,甚至同他追忆过往的日子。
  安长卿眼神冷了冷,不咸不淡道:“我与大哥不同,反而觉得现在过得自在些,并不太怀念幼时那些日子。”
  安长煜笑容顿了顿,又道:“那海云呢?海云表哥你也不怀念了?”
  安长卿微微眯起眼:“海云表哥?”
  “是啊。”安长煜感慨道:“一别数年,没想到海云一家年后也要上邺京来了。你还不知道吧?海云退了原先那门婚事,说是要等考中功名之后,迎娶心爱之人,只是可惜……”
  他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转而欲言又止地望着安长卿。
  安长卿却对此并没触动。李海云他是记得的。是李氏娘家哥哥的儿子。曾经来安家住过一段时间。是个十分清隽的读书人。
  除此之外,唯一叫他印象深刻些的便是李海云此人很容易伤春悲秋。两人偶然一次在廊上相遇后,李海云便时常喜欢邀他一起赏景作诗。安长卿碍着李氏的面子,不好拒绝,只能陪坐一旁,听他作些酸溜溜又听不懂的诗词。
  话虽如此,李海云对他的态度倒是不错。但是因有安长齐的前车之鉴,他对主动接近他的人总难免怀了一丝防备之心,因此两人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安长煜如今特地提起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客套道:“是吗?那就祝海云表哥早日高中,迎娶心上人。”至于安长煜后面的未尽之语,却被他忽略的彻底。
  安长煜一噎,神情复杂道:“海云时常惦记着你,你倒是早把人抛到脑后去了,连他的婚事竟然也不见关心。”
  安长卿更加莫名其妙了:“可海云表哥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和母亲关怀,哪有我置喙的道理?”
  “……”安长煜原本想来试探试探他,但老三的表面功夫做得越发好,他竟然一点破绽都没瞧出来。没达成目的,他只能干笑数声,道:“王妃说的是。不过等海云上京,王妃一定要赏脸来小聚。”
  安长卿总觉得他一直提李海云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能敷衍答道:“若是有空,我一定来,”
  两人在走廊拐角处分开,安长卿去寻安知恪,安长煜则去了后院。
  花厅里安知恪已经等着了,见他来,表情便是一阵变换。
  觑着他的脸色,安长卿从容坐下,笑道:“父亲叫我回来一趟,是为了商议钰儿的婚事?”
  “是。”虽然憋着气,安知恪却不得不接着他的话道:“吴隽书品行不端,又触犯刑律,如今削官又除了功名,忠勇侯府亦被抄家,实在不堪为良配。”
  安长卿道:“不错。那定亲的信物便由父亲送还吴家吧。”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珏递过去。
  安知恪接过玉珏,见着安长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是他往日端着架子惯了,此时心里再恨面上却仍然一副端和模样:“王妃放心,为父会处理好。”
  安长卿心中暗笑,见他眼角一抽一抽的,就猜到他心里必定窝着火气。
  两家订婚已久,甚至连婚礼都在筹备了。若是在之前吴隽书闹出与叔叔争寡妇时提出退婚,安家还能抓着吴隽书养外室这一点占着几分理。但现在忠勇侯府被查抄,吴隽书又丢了官。安家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去提,一个嫌贫爱富见风使舵的帽子是戴定了。
  尤其是先前安知恪一直与忠勇侯关系甚密,如今老友落难,不见他帮扶反而着急撇清关系落井下石,此番安相国的清誉怕是要有损了。
  有他在前面挡着,安娴钰受的流言蜚语都要少些。安长卿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就有劳父亲了。”
  ……
  从安家出来,安长卿神情气爽。经过永乐街时,还特地去三味斋买了点心。三味斋的伙计看见他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去,非要给他搭一瓶新出的梅花酒做添头。安长卿要给钱伙计都非不肯收,只一叠声说“王妃喜欢下回再来”,安长卿没办法,只能带着两盒子点心和一瓶梅花酒上马车。
  结果走到马车跟前,却发现车夫手里又被塞了一堆东西。绢花啊鸡蛋啊甚至还有一扇刚切的猪肉。也不知道都是谁送的,安长卿张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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