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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和我抢男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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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珏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黎玉道:“黎公子,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昭文只是依法办事而已。”
  “昭文!你不得好死!我要是死了定会变成恶鬼向你索命,你杀了我们多少墨人?你会遭天谴的!”黎玉瞪着猩红的眼眸看着他,咬牙诅咒道:“我父亲定会让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的!”
  “黎公子,省些气力走黄泉路吧,昭文从不信神鬼报应一说。”苏珏淡淡道。
  两位士卒架着像困兽般剧烈挣扎着的黎玉出了渭风客栈,吕不韦对苏珏跪了下来行礼道:“草民谢过相国。”
  苏珏别过身淡淡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依法行事而已,在墨国做完买卖后便速速离去,若触犯了我墨法令,我照样处罚。”
  “草民谨记相国教诲。”吕不韦对着苏珏行大礼道。
  苏珏不再看他,转身离开渭风客栈。
  中大夫令独子黎玉被腰斩于市,聚众看热闹的墨人被发配北疆修筑长城,十二月突如其来的杀戮让原本氛围活络一些的墨国又变得沉闷压抑起来,寒天雪地,北风怒号着撕碎雪花片,纷纷扬扬洒落,将墨国雕饰成一片冰清玉洁的国度。
  黎漠已经收到十多份要求杀掉相国昭文的密函了,自己的亲弟弟黎奚不堪忍受丧子之痛长病不起,他强撑病体给黎漠血书一封:“主公不杀昭文,吾死不瞑目。”
  蜡烛的光明灭摇曳地照在黎漠的脸庞,他那如鹰目一般的眼眸仿佛沉着块黑玉,凝重肃杀,黎漠一声不响地将那些密函丢进火盆中,帛纸卷曲着化为灰烬,他抬头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低声道:“只要吾还活在这世上定会护你周全,我的相国啊,你为何不能明白吾对你的心?你的心里装着怎样一位人呢?”
  相国府内,剧烈的咳嗽声从卧室中传了出来,曲云扶着苏珏,一脸担忧地轻拍他的背,苏珏直起身子靠在曲云身上闭眸缓了缓,轻声道:“水。”
  曲云不敢迟疑,慌忙将苏珏扶到床边坐下来,端过茶碗递至苏珏苍白的唇边柔声唤道:“公子。”
  苏珏缓缓睁开眼眸,就着曲云端的茶碗喝了三两口,如水的目光看着曲云,俄而温软一笑,轻声道:“怎地一眨眼,云儿就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
  他整个人都缩在白狐裘衣里,苍白的脸颊没有半点血丝,苏珏微微偏了偏头,他笑的眉眼弯弯,曲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公子还是原来的模样啊,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在颍城安稳生活的“活菩萨”。
  只是,为何自己会如此难过呢?为何心会揪着疼呢?哪里变了呢?是了,从公子遇到楚云祁之后,这一切都变了,被师爷逐出师门,孤身一人入墨腹背受敌,没有人不想将公子千刀万剐,这一切都是因为楚云祁。
  曲云怨恨那位在王位上呼风唤雨的人,那位公子用尽全身气力去爱的人。
  如果相爱的两人如此痛苦,何苦让他们相遇呢?
  曲云不明白。
  “云儿,将我的琴拿过来。”苏珏喘了口气道。
  “好。”曲云点了点头,从书案上拿过琴,轻轻放在苏珏双腿上。
  苏珏温软了目光,将琴抱在怀中修长的手轻抚着光洁的琴面,他轻轻将头靠在琴上,唇边的笑绽放开来,缓缓闭上眼眸小憩。
  月色如水,窗外一树寒梅静寂开放。
  翌日朝后,黎漠留下苏珏商议国事。
  苏珏披着白狐裘衣,鼻尖微微泛红,眉眼间氤氲着温润,跟在黎漠身后。
  身着玄色王服的黎漠回头看向他,柔声道:“相国怎地离本公如此远呢?”
  “主公乃一国之君,昭文乃一国臣子,君臣有别,这样的距离刚好。”苏珏拱手行礼道。
  “可是本公从未将你看做是墨国的臣民啊。”黎漠微笑着,但是那笑意并没有上升至鹰眼一般犀利的眼眸中。
  苏珏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他莞尔一笑,拱手道:“谢主公如此信任,昭文定会为辅佐主公将墨国建成中原强国。”
  黎漠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认真道:“比起将墨国建为中原强国,本公更希望相国能一直留在本公身边。”
  苏珏垂眸,一言不发。
  黎漠朗笑几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他不经意地问道:“相国的《强墨十册》中有一条说到我墨地广人稀需要大量的农耕人口,建议本公招徕楚人,本公想了想,觉得从楚国的地盘招徕百姓还是得知会楚王一声,相国觉得如何?”
  “嗯。这也是臣想要和主公商议的事情。”苏珏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本公这便派遣使臣入楚,知会楚王,向他借个人。”黎漠勾着唇角,他微微眯了眯眼眸,遮住寒若冰霜的目光。
  楚国鄢城。
  “你告诉墨国使臣,相国若是有半点闪失,寡人便灭了他的国!”楚云祁将手中的竹简摔在书案上,站起身指着驻墨楚使,咬牙一字一句道。
  “王上冷静啊,王上!”驻墨楚使慌忙跪下来,颤声道:“昭文君为楚入墨,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我王冷静啊。”
  他后悔将苏珏在墨国腹背受敌的境遇告诉楚王了。
  楚云祁深吸一口气,他握了握拳头,半垂下眼眸,缓缓在王座上坐下来,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沉声道:“你去知会墨使,楚墨两国互为友国,墨国有难处,我大楚定会鼎力相助,墨公想要从我楚境内招徕楚人寡人没有异议,只不过,寡人要墨国相国亲自前来,不然,楚人不愿入墨,寡人也无能为力。”
  “诺。”驻墨使臣眼神闪了闪,他应道。
  楚云祁伸手掐了掐眉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感觉到深深的乏力和倦怠,朝驻墨使臣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月光清冷,洒在冰冷的王座上,楚云祁将自己隐没在阴暗中,久久不语。


第45章 满城花开
  商烈王二年正月,墨相昭文入楚。
  轺车在新修的楚墨官道上辚辚行驶着,苏珏弯着腰咳嗽了好几声后,靠在车厢壁上闭眸缓劲,苍白的手指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裘衣,皱眉“啧”了一声。
  只是一年多未见而已,怎地如此急不可耐呢?
  苏珏恨不得马不停蹄地赶回楚国鄢城,好好看看那人的眉眼。
  神色严肃的楚卒持戟站在鄢城城门口挡住轺车,冰冷的声音传来:“外臣进城须有我王文书。”
  苏珏从袖中拿出帛书递给曲云,曲云掀开车帘将帛书递了出去,楚卒接过仔细查看后点点头,仍旧一脸严肃地退回城门旁,车夫一挥马鞭,轺车便辚辚驶进城去。
  地处洛河以南的楚国四季宜人,此时虽是冬月,丝毫没有墨国那般寒冷。
  一缕幽香随着被风吹动的车帘传了进来,苏珏睁开眼眸,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喃喃:“从何处来的兰香?”
  “公子,你快看。”想来曲云也闻到了那缕兰香,这会正探出身子向外看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喜悦和震惊。
  苏珏靠在车厢壁上,抬手缓缓掀开垂在车窗上的帘子,原本带着些许慵懒倦怠的眼神倏地清明起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压制不住的喜悦从眼底一层一层似涟漪般荡漾开来,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眸。
  他看到大街小巷两旁的住宅旁都种着兰花,就连商铺的窗子前缘都放着盆植兰花,此时兰花正在盛放,远远望去,满城花开,恍若淡紫色的云雾笼罩在街巷两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香,沁人心脾。
  苏珏坐回轺车内,缓缓闭上了眼眸。
  “自君离楚,吾甚是思念,故命鄢城百姓家家户户都种逍遥谷兰花,见花如见君。”
  楚云祁的书信在脑海里闪过,当时只当是那人又在撩拨自己,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今看到鄢城满城花开,一股暖意自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温暖着四肢百骸。
  车夫长长地呦呵了一声,轺车停在了驻楚使馆门前,苏珏正欲下车,车外传来谒者的声音:“我王有令,传墨相昭文即刻进宫。”
  苏珏抬手掀开车帘,只见一辆华丽的轺车立在对面,一位身着金线滚边深衣华服的谒者毕恭毕敬地站在车前,苏珏点了点头,扶着曲云的手下了轺车,走上前向谒者拱手行礼道:“劳烦大人了。”
  “相国,请——”谒者笑了笑,侧身行礼道。
  苏珏踏上长凳,曲云扶着他在轺车内坐好,谒者放下车帘,跳上轺车,一挥马鞭,轺车踏过青石板,辚辚向楚王宫驶去。
  轺车并没有在巍峨的楚宫前的车马广场上停留,它绕了一个大圈,从楚宫的西北小门驶了进去——那是离楚王寝宫最近的侧门,平日里都是关着的,且有士卒驻守。
  苏珏深吸一口气,轻轻靠在车厢上,他半垂着眼眸,鸦翅般的眼睫敛了温柔目光,眉眼间带着缱绻的温润。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轺车停了下来,谒者掀开车帘对苏珏行礼道:“公子,王上来了。”
  苏珏点点头,扶着车厢壁下了轺车,抬眸一眼便瞧见了挡在轺车前头、骑在马上的楚云祁。
  阳光洒在楚云祁俊逸的脸庞,他的眉眼间带着王者的凌厉与霸气,剑眉斜挑仿佛入鬓,那双眼眸恍若沉着整片星空,深邃锐利,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鼻梁高挺,薄唇微勾,由于他是背对着太阳,刀削斧凿般俊逸的脸庞隐没在淡淡的阴影中。他穿着件纁线绣绘凤凰图纹、玄色衬底的华丽王服,腰间佩戴章公剑,浑身上下透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苏珏温柔了目光,唇边的笑浅浅地绽放开来,一年多未见,那人经过淬炼愈发显得宠辱不惊、喜怒不显于色了。
  谒者不知何时驾着轺车离开,楚云祁双腿轻轻一夹马肚,马儿踱步来至苏珏身边,楚云祁弯腰揽过苏珏的腰,将他抱至马上。
  “我很想你。”楚云祁将下巴搁在苏珏的肩膀上,蹭了蹭苏珏冰凉的脸颊轻声说道。
  苏珏眼眸闪了闪,他转过身,搂着楚云祁的脖颈,低垂了眉眼,凑上前,冰凉的唇贴上那人温热的薄唇。
  楚云祁眼神一沉,搂着苏珏腰身的手将他往怀里拉了拉,苏珏轻咬楚云祁的薄唇,惹得他偏头倒吸了一口气,楚云祁沙哑着声音道:“兰儿,你这是要了我的命。”说完搂紧苏珏,纵马向寝宫行去。
  马儿在楚王寝宫前长嘶一声,“哒哒”两下马蹄停了下来,温顺地甩着尾巴,楚云祁一个翻身下了马背,苏珏被楚云祁半扶半抱着下了马,楚云祁结实的胳膊搂在他的腰间皱了皱眉,“啧”了一声道:“为何这么轻了?刚才抱你上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那是你的错觉。”苏珏拍掉那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一面向寝宫走一面淡淡道。
  楚云祁一脸委屈地跟上去拽着苏珏的衣袖道:“刚刚还亲我来着,怎地现在不让我抱了?”
  苏珏耳尖微微泛红,他没接话,径直走进楚王寝宫。在看到寝宫的布置还和一年前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时,苏珏立住了脚步——
  南窗下书案上一株幽兰寂寂开放着,东面轩窗外绿竹森森,金纱帐中放着两块绣枕,书架上那些竹简摆放的样子依旧是一年前自己整理过的样子。
  他垂眸,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眸中呼之欲出的浓烈情意,苏珏深吸了一口气,掩在宽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楚云祁上前搂着他的肩膀,讪讪道:“自你走后我就没再回来住了,昨儿个才让侍者将这里的灰扫了扫。”
  “若是我此次不来楚,你是不是还要等十年才住回来?”苏珏倾身靠在楚云祁温暖的怀里,轻声问。
  楚云祁吻了吻他的眉眼,看着苏珏如水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没有兰君的楚云祁不知何为君临天下。”
  他说完将苏珏紧紧搂在怀里,蹭了蹭他冰凉的面颊续道:“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在这里怎么睡得下?”
  苏珏低垂了眉眼,眼角有泪滑落,他哽咽着说道:“别说了。”
  “兰儿,我很想你。”楚云祁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替他擦拭掉泪水,轻声说。
  我很想你。
  朝会时看不到你身着白衣金凤相服神色恬淡的样子,倦怠时没办法窝在你怀里休憩,国事抉择时听不到你沉静温柔的声音,楚军大胜时无法和你分享称霸中原的快感。
  兰儿,若是没有你相陪,楚云祁在这王座上该有多孤独。
  金纱帐缓缓放下,遮去了满室春光,淡淡的兰香萦绕在二人的喘息间,绘有凤凰图纹的绣被旖旎成一幅巫山云雨的画卷,谁眼角的泪缓缓滑落,无声无息地埋入乌黑的鬓发间,十指交缠,人世间所有的繁华抵不过与心爱之人的耳鬓厮磨。
  风吹动窗外竹叶,凤尾森森,楚云祁低头看着怀里熟睡过去的人,温柔了目光。
  苏珏墨色的长发铺在绣枕上,他半张脸都埋在楚云祁怀里,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汗珠,前额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了贴在脸颊旁,原本苍白的脸颊泛着淡淡桃红,他低垂着眉眼,鸦翅般我的眼睫弯着柔软的弧度,从楚云祁这个角度看来,苏珏整个人都显得异常乖巧温软,薄唇由于亲吻的缘故带着诱人的红,唇角微微上扬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楚云祁重重吻了吻苏珏的额头,便又盯着他瞧着,仿佛怎样也看不够一样,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苏珏放在胸前的手,在看到他那原本如白玉般修长白皙的手布满了新旧伤痕的时候,楚云祁眼底的温柔褪的干干净净,取之而来的是深沉的冰冷和杀意。
  怀中的人动了动,后腰传来的不适让苏珏皱了皱眉,他悠悠醒转,抬眸正对上楚云祁的眼眸,他愣了愣,嗓子有些沙哑,他问:“怎么了?”
  楚云祁沉默着低下头,吻住苏珏的薄唇,埋怨似的轻咬纠缠。
  苏珏偏过头推了推楚云祁,躲过那令人窒息的亲吻,问:“你怎么了?”
  楚云祁将头埋在他颈窝出,深吸一口气,他只觉喉咙处像是梗着团棉花一般酸涩难受,良久他才紧紧握住苏珏的手,轻声说:“你的手怎么回事。”
  苏珏善琴,那双手更是妙手,手指白皙修长,而今却布满了伤痕和厚厚的老茧。
  “无妨,走访墨国的时候划伤的。”苏珏抽回手轻描淡写说道。
  “莫要去墨国了,我们想别的法子收拾墨国。”楚云祁紧紧搂着苏珏,吻了吻他的眉眼低声道。
  “大争之世,豪杰辈出,信马游缰,悬崖勒马的是将,悬崖不勒马的是王。”苏珏轻抚楚云祁刀削斧凿般俊逸的脸庞,温软一笑道:“苏珏想看你执敲朴以鞭笞天下的模样。”
  楚云祁眼眸闪了闪,他长叹一声道:“乱世之中得遇你,楚云祁三生有幸。”
  “下一步你要怎么走?”苏珏笑了笑问。
  “扩充疆土,积累财富,操练军队,以备灭国之战。”楚云祁顿了顿道:“这乱世也该到头了。”
  “初步盯住的猎物是哪国?”
  “熙国。”
  苏珏皱了皱眉,他“啧”了一声,斟酌了半晌道:“我看还是先从小国入手,如此不会显得楚之野心昭昭,若攻伐大国,诸侯惧而纷纷合纵拒楚,只怕到时功亏一篑。”
  楚云祁搂着苏珏闷声笑着,他吻了吻苏珏的脸颊道:“你是不是整个心里都只装了我一人啊?任何时候都只想着怎样护我周全。”
  苏珏愣了愣,拍了楚云祁一巴掌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的面皮为何还是如此厚呢?”
  楚云祁笑着握住苏珏的手,眉梢眼角尽是宠溺的笑意,他说道:“灭熙何用我动手?北面的倾国这些年一直在扩充疆土,愣是将自己迫不及待地打到了熙国家门口,坐山观虎斗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苏珏眼眸闪了闪,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自己为了楚云祁入朝辅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迟早有一日要与凤清兵戎相见,逍遥门下两位弟子的政治角逐,最后只能以一方败一方胜结束。


第46章 春蒐军演
  驻楚墨使在使馆府内前堂焦灼地来回踱步,自家相国刚到鄢城就被楚王谒者请进宫中,这会都太阳西下了也没见苏珏回来,这又不知相国和楚王交谈的进展情况如何,驻楚墨使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木椅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终于,在夜幕降临,鄢城家家户户都点起灯的时候,一辆华贵的轺车停在了使馆门前,驻楚墨使慌忙迎了出去,只有白日里见到的谒者,而不见自己相国的身影。
  “我王有言,楚墨两国乃友好互助之邻国,故特留贵国相邦于楚宫中住下,并诚邀贵国相邦观看我楚春蒐军演。使臣放心,我王将于明日下发劝民入墨文书,以助贵国摆脱困境。”谒者上前拱手行礼道。
  驻楚墨使受宠若惊,他慌忙对谒者行大礼道:“下官代我王谢过楚王。”他诚惶诚恐地再三拜礼。
  谒者拱手还礼道声“告辞”便上了轺车离去。
  驻楚墨使看着远去的轺车伸出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
  墨国本就是西北边陲穷困小国,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邦交使臣,这还是头一次得到一个中原大国,不,应该是中原霸主如此隆重的招待,一时间喜极而泣,母国终于不再是受人欺凌的、看诸侯王脸色行事的偏僻小国了,这一切都是相国昭文的功劳,那位白衣公子果真如墨公所说的那样——是墨人的祖先,白鹿公子转世么?
  驻楚墨使吸了吸鼻子,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连忙回府将楚王的诏令以及要留相国观看春蒐军演的事情一并写在书信中,并手下尽快交给墨公。
  用完晚饭后,楚云祁前去楚宫偏殿与重臣们商议国事,苏珏沐浴后换了件月白色深衣,外头披着白狐裘衣在楚宫内散步。
  青石板铺成的路旁,每隔五步便会有一掌灯铜人矗立着,明灯中烛光摇曳,在周围一小片范围内投射下温暖的光影,月光淡淡地照射下来,将恢弘华丽的楚王宫殿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之中。
  鼻息间兰花香气愈渐浓烈,苏珏下意识向花香浓烈的方向走去,青石板小路的尽头是好大一片兰圃,淡紫色的花瓣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淡雅而不食人间烟火。
  “宫里什么时候开了片兰圃呢?”苏珏轻声问。
  “约莫一年前吧,有一日,我王不知从哪带回来一株兰花,将整个楚宫走遍后将那株兰花种在了这里,吾当时还纳闷我王怎么就种一株兰花,后来吾发现,我王每日都会带一株兰花过来种下,掐指一算,这都种了一年多了呢。”跟在他身后的侍者说道。
  见花如见君。
  君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便每日种下一株兰花,直到你我再次相遇永不分离为止。
  苏珏垂眸,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呢喃:“你何尝不是满心都只有我一人呢。”
  楚宫偏殿。楚云祁身着玄朱东君王服,发束墨玉冠,未戴冕旒,坐在三阶白玉阶的王座上看着坐在殿前两侧的重臣们。
  “王上,张仪以为,而今天下商室天子形同虚设,诸侯之间更无邦交之礼,现下各诸侯国看似对我楚俯首称臣,实则暗自蓄力,意在推翻我楚霸主地位,故于此战国乱世王道难行,唯取兵道才是上策,也就是说,只有我楚灭了其他诸侯国,才能真正做到天下霸主。”客卿张仪拱手行礼朗声道。
  楚云祁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张仪续道:“我楚地方九千多里,物产富饶,拥兵甲百万,有一定的国力灭他国,故臣以为,我楚的国策可进行变更,由昭文君时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变为取而代之,由横强改为伐交。”
  “张子所言未免有些空泛,可否具体一些?”上大夫楚平听罢点了点头道。
  “所谓取而代之就是灭了苟延残喘的商王朝,所谓伐交便是一点一点蚕食他国国土,扩土以备灭他国之资。对于伐交之策,臣以四字概括:远交近攻。这远交近攻的第一步便是土崩瓦解东边临国熙国,结交西部的墨国。”张仪答道。
  “熙国乃中原强国,其国力之雄厚不亚于我国,张子这第一步未免也太大了些,老虎吃天固然勇气可嘉,然不自量力可是害人害己啊。”楚平皱眉道。
  张仪笑了笑续道:“我们北面的倾国近些年来一直在开疆扩土,而今几乎与熙国成为了近邻,然倾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偌大的国就只由犀首景明和绯安君凤清撑着,其相国惠文一直暗自运力想要窃国,我们不妨稍微给惠文些暗示,助老头子登上倾王王位,到那时,不用我们动手,倾国就会替我们收拾熙国。”
  “倾国有景明、凤清之大贤,惠文篡位恐怕很难。”魏然皱了皱眉开口道。
  “一把筷子不容易折断,然而一根筷子却能很轻松地折断,我们可以将他们二人分开逐个除掉,只要倾国没有了景明凤清,一切事情都会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张仪回答道。
  魏然点点头表示赞同。
  张仪扫了一眼众臣续道:“对于弱他国之策,臣以一言概括:歼灭战。春秋以来,各国征战虽多,然都止于他国战败,也就是说,一次战争的胜利并没有彻底弱化战败国,张仪认为,在战国之时,我楚想要成为天下之主,只能进行歼灭战,换句话解释,就是每一次战争的胜利是以歼灭敌国有生军力为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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