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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还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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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藻一闭上眼睛,才觉得的确很累,在贺灵则的吵闹中沉沉睡去了。
“醒醒,醒醒。”
谭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他是被贺灵则吵醒的。
“吵什么……”谭藻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睁开眼睛,然后就被贺灵则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个贺灵则,竟然以包扎伤口用的细布条将自己整个一道道缠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红幽幽的眼睛,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用这双红眼睛盯着他。
谭藻一下子觉得好笑,难不成是贺灵则找不到衣服,才这么做?
然后谭藻便看到贺灵则用一种很呆的语气说:“我身上是什么,我不能动了。”
谭藻猜测他大概是缠完自己又换了个状态,因此也不记得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布条了,他嘲笑的看着贺灵则,站起来,伸手扯着他耳边的布条一拉。
贺灵则整个人被拉得往前一冲,差点倒下。
布条被谭藻拉下来,贺灵则的脸一点点露了出来。当脸全都露出来的一刹那,贺灵则大口呼吸着,样子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谭藻沉思着,难道贺灵则有一段时间还会变成弱智?
他停了手上拽布条的动作,贺灵则就靠了过来,怯生生地道:“哥哥,谢谢你。”
“……”谭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灵则就羞怯地又说了一遍,“谢谢……哥哥。”
谭藻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再叫一遍”
贺灵则愣愣道:“哥哥……”
谭藻下意识说了一句:“叫爹爹。”
贺灵则的脸一下皱了起来,红眼睛泫然欲泣,“我没有爹。”
谭藻觉得自己有点恍惚,他揉着脸走到石床上坐下,难怪贺灵则不能见人了,之前那两个样子其实都还好,现在这个样子……一露面,让魔教余孽们看到了,真的不会心灰意冷,觉得复教无望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啊!
贺灵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紧贴着谭藻坐下,因为身上缠着布条,所以颇为僵硬。
谭藻皱眉,“贴这么紧做什么。”
贺灵则瑟缩了一下,眼睛中含着泪水,“我真的没有爹,也没有娘,但是我师父说,不能随便叫别人爹娘。哥哥,我不可以叫你爹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谭藻被这个样子的贺灵则看得头皮发麻,以前贺灵则也含着泪水看过他,但绝不是这么天真无邪的神情。可不知为何,这让他想到了幼时的自己,所以他没有推开贺灵则。
贺灵则开心的得寸进尺,又抱住了他一条手臂。
贺灵则抱住谭藻的手臂,好像觉得自己一下安全了,神态也放松了下来,“刚才哥哥一直不理我,我好怕啊……哥哥,你看到我师父了吗?”
“没有。”谭藻说。
贺灵则把头挨着他的肩膀,“我好想师父……他刚刚罚我扎马步,可是我扎了好久他也没来,我就一直找他……哥哥,师父真讨厌,他一定是躲起来了。”
谭藻:“哦。”
贺灵则忽然抬头道:“……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说,我爹当年把我给他时,也说马上就回来,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谭藻神色一动,“不会的。”
贺灵则好像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甜甜一笑,“嗯。”
谭藻任他抱着手,有些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灵则忽然道:“哥哥,你有师父吗?”
谭藻的身体一下僵住了。
他有,他当然有师父。
但他之前并不知道,他和贺灵则的命运是相似的,原来贺灵则也是孤儿,而且和他一样,是被师父带大的。
在湖州,他五岁时被陈芳散人捡到,喂了一顿饭。
他摸着陈芳散人背上的剑,陈芳散人就笑着问他:“怎么,你想和我学剑吗?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耍起剑来肯定好看。”
“老流氓。”谭藻皱了皱鼻子,仍是回应道,“想学!”
陈芳散人说:“那你就要认我做师父。”
谭藻:“师父是什么,和父亲有什么区别?”
陈芳散人:“没有什么区别。”
自那以后,他就拜陈芳散人为师,随着他浪迹江湖,也一直没有更改过自己的目标——习剑。
在他心中,陈芳散人虽然时常不正经,却又喜欢在外人面前装正经,但他从未认为师父真的嫌弃自己,就像他口里说着去死,心里却并没有这种想法,他也从未想过师父会投靠魔教……
更未想到的是,师父会因此而丧命。
不止是他,祝盟主发觉内部有奸细后,却不能确定是谁,干脆给大家都透露了假计划,临阵实施的却是真计划,好好坑了魔教一把。就连他也没想到,奸细竟然包括了陈芳散人。
那一次,两个在暗中与魔教有接触的奸细,都被贺灵则一怒下杀了,其中一个便是陈芳散人。
谭藻恨贺灵则,所以当他发现贺灵则对自己态度不一样,并且错以为他与师父真的互相憎恨之时,一点也没有犹豫,就顺势假意投靠了魔教。而祝盟主传讯给他,说陈芳散人的名声需要一些东西来交换才能维系时,他也只能答应了。
其实,谭藻甚至怀疑过,贺灵则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才让他来顶了杀陈芳散人的名,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想逼得他再也回不去……
可以说,谭藻这一生,都因为贺灵则而改变了。如果不是贺灵则,他这辈子可能只会像师父一样,做一个闲散之人,武功不顶尖,但他的剑绝不滥杀无辜。
之于贺灵则,只是随手杀一个人,之于谭藻,却是从那一刻起,不再为自己而活。他所有的信念,都是让贺灵则这个麻木不仁的魔头知道什么叫痛苦,像他一样,再次坠入冰冷的黑暗。
虽然这一切也会令他更为痛苦,没有人分担,没有人知晓,亦无法向任何人吐露,所以他才会在师兄面前失声痛哭。
此时此刻,贺灵则在问他:“你有师父吗?”
谭藻神色奇怪,“……没有。”
贺灵则惋惜地道:“哥哥没有吗?我告诉你,师父很好的。”
谭藻心一痛,把手从贺灵则的手臂中抽了出来。
贺灵则眨了眨眼,又黏了上去,“哥哥,我把我师父分给你吧,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好不好?”
“不好……”谭藻往后缩,他觉得浑身发冷,“你走开。”
贺灵则不依不饶的爬上来,“哥哥,好不好,好嘛!你再不答应,我就杀了你啦。”
谭藻眼见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脚踝,再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
贺灵则全无防备,这一脚正中他心口,就连伤口也崩裂,血渗透了细布条,将之染红。他从床上栽下去,坐在地上,捂着剧痛的胸口,呆了片刻,大哭起来。
贺灵则在捂着胸口号啕大哭,谭藻也捂着心口蜷了起来,那个疯子在哭嚎着些什么,他全然听不进去了。
贺灵则满脸泪水,忍着痛,再次爬上了床,他抱着谭藻的手,“哥哥……我不杀你了,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哥哥,我会听话的……”
谭藻一动不动,如死水般沉寂。
贺灵则便往他怀里钻,期盼他抱住自己,他却像木偶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哥哥……”贺灵则枕着他的手,啜泣着道,“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34第三十四章
两个黑袍加身的人,将一大桶水搬了进来,大长老在一旁监看,提醒他们一点也不能洒出来,并耐心向谭藻解释,“这是给教主治伤用的。”
他说着,目光落在贺灵则胸口——方才纠缠累了的贺灵则就像个真正的幼童一般,香甜睡去了,但他胸口的白布条仍能看到血迹。
“伤口怎么裂了?”大长老走了过去。
谭藻:“我一脚踹在他胸口……”
“……”大长老觉得有点窒息,叹息道,“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教主到底是我圣教中兴之主,还是末代教主……哪一任教主,都没有这样的啊。”
他伸手推了推贺灵则,“教主,醒醒,该疗伤了。”
贺灵则迷迷糊糊醒来,本来想发脾气,眼神扫到谭藻,想到这个哥哥很不喜欢自己发脾气,便忍住了:“哦。”
大长老伸手,“教主请。”
贺灵则直愣愣地道:“我要哥哥抱我去。”
大长老:“……”
大长老恳切地道:“教主,从体型上来说,夫人可能没办法将你抱去浴桶中。”
贺灵则半懂半不懂,最后道:“我不管!”
谭藻似笑非笑地看着大长老。
贺灵则敏锐的察觉到了谭藻的不情愿,嘟囔道:“我就要哥哥抱我去……”
大长老沉默片刻,循循善诱,“教主是想要‘哥哥’抱你,还是喜欢你?”
贺灵则迷茫地道:“喜欢,抱抱,都要。”
“只能要一个,因为‘哥哥’不喜欢抱人。”
贺灵则纠结了片刻,“那还是喜欢吧,我自己过去好了。”他笨拙地爬了起来,拆自己身上的细布条,跳进了浴桶中。
此时,谭藻才明白那日贺灵则出现时为何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他应该就是从水里出来的,只不过是从这里,而不是圣湖。
贺灵则非常不喜欢在这里面泡着,“不舒服。”
“教主暂且忍耐。”大长老温声细语地安慰着贺灵则。
谭藻看着那水,“这是什么水,看起来,与普通河水并无区别。”
“是以珍奇药材熬制的,虽说看起来平凡无奇,却珍贵无比。”大长老道。
“珍奇药材?”如若是连魔教的人也说珍奇,可见这味药材的确是十分珍奇了。
大长老道:“不错,我们用的是百年玄龟之甲。只是,这只能治外伤,若要教主神智也恢复,可能需要千年龟甲。”
谭藻喃喃道:“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但真有活了千年的龟吗?圣湖中那么多龟,其中有活了千年的?”
大长老道:“你当年若参加过祭祀,就该知道,我圣教一直以来,有几样圣物,是立教之本。其中,就有多年前护教圣兽的龟甲,圣兽归天后,龟甲被分割成若干块,有不同的用处。多年来,逐渐散佚,或是使用完,唯余下一块。当年小鸾山之战后,也流落在外了。这几年,我们一直想将之找回来,因为圣兽的龟甲,必然是千年龟甲。”
谭藻忽然灵光一闪,犹豫道:“千年龟甲……真的能治?听起来怪怪的,而且你们护教圣兽竟然是王八?”难怪圣湖里也全都是王八。
大长老严肃地道:“圣兽之所以是圣兽,便是因为它不一般,即可用来占卜命运,也可入药,且俱是功效非凡。”
谭藻的心怦怦跳起来。
他想到了阮凤章曾经送给自己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一块乌漆墨黑,非金非玉,却无比坚硬的东西,现在想来,那难道就是龟甲……
结合阮凤章所说的话,和前因后果,这倒也说得通。只是如果这真的是龟甲的话,阮凤章是否知道魔教在寻觅这个呢?但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想到治病这一茬——在他们看来,魔教更可能是需要圣物,去做一些神神叨叨的事,例如举行祭祀、占卜之类的。
但谭藻现在着实不敢拿出来向大长老求证。
贺灵则挂在浴桶边缘,突然哼唧了一声,抚了抚胸前的伤口,回头困惑地看着谭藻。
谭藻看他神情已然不再天真,便冷淡地点头道:“没错,是我踢的。”他在魔教许久,还是有所得的,至少看贺灵则的神色猜测意思很准确。
贺灵则的手指抠紧了浴桶边缘,唤道:“大长老……靳微在何处,我吩咐她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大长老道:“回禀教主,靳微失败了,只带回了夫人。”
贺灵则道:“那她继续去追了吗?”
谭藻脸色一变,盯着贺灵则,“你想干什么?!”
贺灵则苍白的脸色终于现出了一丝红晕,“小谭,你不是不愿意看着我么……我只是,想见见师兄,毕竟,他算是你最亲的人了。何况,他还中了百毒掌,不是吗?”
“你不要碰我师兄。”谭藻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阮凤章就能碰了吗……”贺灵则幽怨地说着,话题一转,眼神也愈发不对劲,“我可是听说了,还有人将你们之间的事情编写成故事,传得天下皆知。我很不开心。”
“不干他的事,”谭藻道,“我们现在在说我师兄。”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收了他的礼物,随身带着。”贺灵则的语气,阴森森的。
谭藻不知他连锦囊的事也知道,脑中一直在想,那他是否知道里面就是千年龟甲?
贺灵则却误会了他的态度,从浴桶中跨了出来,“你们出去。”
这句话显然是对大长老他们说的,大长老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悄无声息带着人退下了。
贺灵则一步步走向谭藻,“把他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谭藻也往后退,“不给。”
贺灵则:“给我!!”
谭藻一点也不希望他神智恢复,若是恢复了,就意味着魔教立刻就能开始他们的计划,重打旗帜,荡尽江湖,这一次,拥有了蛊虫的他们,在贺灵则的带领下,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谭藻已然退到了墙边,他发现现在的贺灵则,是处于嫉妒心极强的状态,好像所有的情绪,都用在了这上面,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应对。
贺灵则已经贴近了他,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瞳孔变得暗红,“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把东西交给我。”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谭藻撇开头,此举将咽喉全都暴露给了他。
“威胁我是没有用的……”贺灵则说着,一低头含住了他的喉结。
谭藻顿时僵住了,要害部位被人含住,还恶意地吐出舌头舔吮,令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用力推着贺灵则的身体,却只是徒劳无功。
贺灵则感受着唇下的温热与颤动,恨不能一口噬咬下去,将之吞吃入腹,便不用再那么纠结于种种事情了。
谭藻却只是倍感屈辱,“放开!”
“不放。”贺灵则抬头,紧紧抱住他,按在自己怀里,力道大得谭藻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你知道我看到你时,有多欢喜吗?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活过来了,我怀疑了好久,死人怎么能复活。可是雌蛊栖在了你身上,而且我看来看去,再想不出怎么能有人将你伪装得如此完美……可是我没法下山,只能遥遥利用蛊虫和靳微‘看’着你。”
“但是……但是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一剑……”贺灵则愈发痴狂,“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没有心吗?你难道没有过一点开心?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这不是最好的事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语无伦次地诉说着,眼中红光时明时暗,整个人看起来很不稳定。
“没有,这不是最好的事。”谭藻觉得不但身上痛,头也痛了,“为什么不让我们都死在五年前,让这一切都结束在五年前。”
“不会的,”贺灵则狠戾地道,“不要期望用死来逃避,我不会放过你的。”
谭藻恍惚地道:“你还不懂吗,我恨你。”
贺灵则一言不发地将他推到了床上,趴在他胸口,环住他,温柔地道:“我可以当做都没听到,都没发生,但是,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他并非是在逼迫谭藻,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谭藻觉得很崩溃,他和贺灵则最大的不可能之处就在于,他们的所思所想是不一样的,他在思考的问题,无论什么状态的贺灵则都从未当成一回事。简直就像鸡同鸭讲,使人深深地绝望,从来如此。
贺灵则逼迫谭藻摆出搂抱自己入怀的姿势,觉得世界上没有更幸福的事了,而如果谭藻能什么也不思考,只知道爱他,那便更好了。
谭藻被迫抱着贺灵则,贺灵则的头还压在他胸口,重。
这感觉真与他的心所遭遇的一样,重物沉沉的坠在心上,几乎不能呼吸。
可渐渐的,他也睡去了,再次醒来时,只觉身上僵硬酸痛,不知保持了这个受罪的姿势多久了,贺灵则仍趴在他胸口香甜的睡着。
谭藻大为光火,因为贺灵则已然睡了,没有再禁锢着他,便动手推了推贺灵则。
贺灵则睁开眼,发觉自己在谭藻怀中,先是脸一红,随即又想起谭藻的态度,于是黯然爬了起来,抱膝而坐,头埋在手臂中,消沉之极。
虽是惊鸿一瞥,谭藻却看得清楚,贺灵则眼睛已然由红转黑,变成了最好欺负的那个他。
最好欺负的……谭藻咀嚼着脑海中闪过的这个词,上前抓住贺灵则的肩膀,道:“怎么驭使蛊王解百毒掌?”
贺灵则一抖,看了谭藻一眼,没有大哭大闹地嚷嚷,只幽幽说了句话:“你不会再有机会出去的。”
35第三十五章
就连最好欺负的那一个,都认定谭藻将永远留在这里,谭藻又能说什么呢,这个不见天日的地宫,可能真的就是他下半辈子的居所了。
这个地宫大得可怕,而且年岁已久,也不知是哪一代的魔教教主花了多少岁月修建的,又是作何用处,但是据谭藻观察,这里很可能与宝藏相连,并且有道路直通魔教祭祀之处。
魔教的历史真的太久了,久到他们将祖师都神化,当做神灵来供奉、信仰与祈祷。
谭藻看过他们的记载,魔教的确曾经十分辉煌,而且出过许多惊才绝艳的教主。蛊虫最开始并非魔教独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门派都研究不出比魔教更厉害的蛊,于是渐渐的,蛊虫竟成了唯有魔教掌握。
但是盛极必衰,到今日,这个传承多年的教派,只剩一些残兵,蛰伏在地宫之中,头上是数里焦土,与满山白骨。
这个地宫先前都是长老们住着,谭藻从未来过,此时,他在地宫中游走,便发觉了这里有许多以前的痕迹,可以从中窥探到一些当年的风景。
大长老在一旁陪着他在地宫中游览,否则他一个人,说不定会迷失方向。
在其中一间石室,谭藻看到了一柄剑。
一柄年代久远,古老的长剑,上面刻着他熟悉的纹饰。它被恭敬的供奉着,虽不知是何人遗物,谭藻却能通过这纹饰,猜出此剑来历。
“这是……正气阁的剑。”谭藻说。
“是鄙教某位教主夫人的遗物。”大长老微微一笑。
谭藻顿时惊悟,“正气阁与奉圣教的渊源原来是这样……你说的那个出身正道的夫人,也是此剑的主人。”
大长老点了点头。
谭藻顿时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一直以为正气阁与魔教之间的渊源,大约是某任阁主与某任教主成为了好友,没想到更为亲密,是有姻亲。
如若是正气阁出身,那就是正道到不能更正道了。他无门无派,师父是一介散人,正气阁却是正道执牛耳的门派,那位夫人不但入了魔教,还使得两派关系亲密……
大长老道:“当年,正邪之间也是势同水火,与现在无异。”
谭藻很费解,既然两派关系亲密,那么那位夫人必然不是背叛门派而来,可当时正邪也不两立,那位夫人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嫁入魔教的呢?
大长老说出了答案:“那位夫人刚宣布要嫁来时,正气阁是断然不答应,还要逐他出师门的。但是他仍然坚定不移,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江湖可以说因他而平静,那时的教主,与他一起,镇压了所有敢于挑衅滋事之人,无论正邪。由是,改变了正气阁的想法。”
“奉圣教,亦正亦邪过,也做过魔教,也干过正道的活儿,还曾经与世无争……教主想怎么样,我们便怎样去做。”大长老微微一笑,“夫人,为何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呢?”难怪一个“魔教”能够传承这么久……
谭藻神情恍惚,“不同……那位夫人是为了爱,我却是因为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又如何相逢一笑。而且,大长老,你不问世事太久了,从贺灵则的行止就可以看出来,奉圣教丢失的不止是蛊术。”
大长老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错,五年前的覆灭,也不止是因为没有了蛊术。我希望教主能够重新建立圣教,复原祖师闯教的初衷,教化教众。是正是邪,从心所欲,而不是立志成为‘魔教’。”“难。”谭藻道。
“是,首先就需要教主改变……”大长老看着谭藻。
谭藻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一直这么和蔼了,他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改变贺灵则。可一个连自己都改变不了的人,又怎能去改变别人。自己都放不下仇恨,又怎样叫别人放下所认定的一切原则,他连去帮助贺灵则都做不到。
谭藻沉默地离开了。
大长老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你下午去哪了?在做什么?和谁一起?”贺灵则追着谭藻问。
谭藻懒懒翻了个身,“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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