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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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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他也曾有这样的经历。
  仿佛……仿佛有一个人……
  是了,那人贴了他额头,而后嚷着什么,抱起他径直奔跑,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人将他轻放在软被中,他贪婪地嗅着其中的清香,而后感觉到那人剥了他衣物,拧着毛巾给他擦拭滚沸又冰冷的身体。
  是了,那人先前还含了一口热水,对着口渡给了他。
  他睁开过眼,但是看不清,而后又隐约听见那人说着什么。
  是什么呢?
  小东西……小东西……幸而你遇到的是我……
  萧然猛的睁开眼,心如雷震。
  是了,是了,就是那个人,就是他。
  他突然闻到一缕近在咫尺的脂粉香,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粉色人影,神志顿时一凛。
  萧然握紧拳头,以一点痛觉争来片刻清明,跌跌撞撞的挣扎了起来,一头撞在墙上。
  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靠近他,萧然却在那具明显是女子的躯体的触碰下愈加清醒。他推开人撞到门上,掰开了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模糊视线里看见一个水池,萧然毫不犹豫,纵身跳了进去。
  悦仪看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近处却无人可叫,忙提了裙跑去喊人。
  萧然湿漉漉地从池中探出脑袋,眸子森冷。见人跑远,他费力从池中爬出,晚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直接摸向王府的后院。
  他想正门怕是难以靠近,干脆摸到墙壁,越墙而过算了。
  一个个地,都当他是文弱书生好拿捏?他反拍了自己一掌,驱散那股又燥热又甜腻的药劲,摸到了院墙。
  借着一株低矮灌木,他蓄力踩上,奋跃一跳,手抓到了墙头,又奋力两脚蹬上,随后成功地蹲到了墙头上。
  他望着外面冷清的小街道,正想跳下去,突然听见有马蹄声达达而来,平息的心跳又突然剧烈了起来。
  毫无迟疑的,他凭着一股直觉喊了出来:“泽年!”
  马蹄飞快近来,柳色绣棠衣在昏暗街道里如炫目的光,那个人焦灼的声音落在他耳中有如天籁:
  “阿然!”


第22章 圆满
  泽年将萧然环在身前,急急又踹了一脚马腹。
  秋风扫落叶,凉且利,萧然浑身都在滴着水,像刚从锅里捞出来。他怕再耽搁,保不准这人再来一次风寒。
  “萧然,你冷不冷?”泽年拉紧他身上罩着的斗篷,自己先觉着冷,又心疼又心焦。
  “没事。”萧然声音尤为低哑,听在泽年耳朵里就是有事和难受。
  他拽着马缰,咬着牙直怨自己:怎么就把他一个人丢下了呢?
  先前泽年悄悄跟着明心的马车,看着她进了宫门后,本来转身策马想快些回去,半路上却被几个小乞丐绊住,抖空了钱袋也没打发走人,只好下马和几个小孩温声讲道理。待摆平这到了临王府,迎面走来几位官员攀谈,又绊住了一时。
  等他回到酒席,席上只剩二皇子华正和四皇子华凡两兄弟还在划拳。问起萧然,华凡奇道:“你们不是回宫了?我看世子在你走后不久就不见了,倒是易持醉得一塌糊涂,叫太傅家的小公子架去他家照顾了。”
  泽年听了觉着不对,萧然没等着他?若说先走,难不成他绕的道回的宫?他想到临王府里头去转转,却被下人们拦住了,当下深觉不对,刚要发作,正见陶策走了出来,忙前去问他有没有看见萧然。
  陶策虽不知,但出于平日浸淫各种案件中,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记在了脑子里,他想了想,对泽年说:“方才我正与三殿下谈话,悦仪公主急匆匆地过来,说是后院看管人手不够,三殿下当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他有些不确定:“六殿下以为世子会在临王府中?可三殿下要留他做什么?兴许世子已回了宫中呢?”
  泽年没再多说,谁知道他三哥想的是什么?他道了谢后出了临王府,装做悠闲模样要回了斗篷,骑上马直往宫中方向回去,直到后头再无人盯着,才拐了个街口,绕着临王府的后院便没头苍蝇地跑起来。
  赌一把吧。他想,照着那家伙的臭脾气,若真是困在了里头,肯定是要想办法脱身的。而今他好歹是个刑部侍郎,身份又种种特殊,谁敢对他下重手?天牢都关不住他,何况一个王府。
  他冲着一股直觉横冲直撞,一面想着,一面自我安慰,猜着大门难出,萧然八成要翻墙,最好能叫他碰上。可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想,以及飞集从前的种种恶劣行径,又叫他的心不住往谷底下坠。他绕着其后院跑了一圈,无果后,磨着牙开始思量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找齐人手,冲进临王府找人。
  突然一声呼唤扎进他耳朵里,泽年踹着马一边找一边叫,待看见了蹲在墙头上的萧然,险险呛出心肝来。
  萧然蹲在那上头,眼睛里像烧着两团绿悠悠的鬼火,灼灼地盯着他。
  “阿然!你有没有事?”泽年抬头大呼小叫,萧然摇了摇头,似是笑了:“你让开点,我要跳下去了。”
  泽年连忙下马张了手道:“我接着你。”
  “你走开,不用。”萧然两手抓紧墙头,两脚尖刮着墙壁下滑,直到整个人都吊在墙上,调了调位置,才深吸一口气,松了手跳下来。落地时从脚心而起漫上痛觉,他趔趄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被泽年抱住了。他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从后背绕过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倚在他怀里。
  萧然猛的咬了自己的舌尖,堪堪拉回脱缰的理智,手忙脚乱地推开了人。
  “阿然,你真没事?”
  一阵酥麻攀上脊背,他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有些艰难地开口:“此刻,别叫我阿然……回宫,回去再说。”
  泽年噎了一下,心道不知好歹,又见他一身湿淋淋的,忙解了身上的斗篷给他兜上:“行,上马。”
  带着体温和特有清香的斗篷罩在身上,逼迫得萧然几欲丧失神智。泽年又全程与他紧紧挨着,直逼他划了一路的手掌,指甲里全是血。
  好不容易回了宫,萧然腿有些软,仍紧握着左手,泽年一路半搀扶着他回了宫所,还在追问:“你究竟怎么了?”
  “……你骑马骑得快了,一时缓不过来。”脱口而出的竟是他今日所用的借口。
  泽年知他敷衍,待到了宫门,不由分说地就将萧然拽进了他的屋子,按在椅子上咄咄逼问:“行了,给我说!”
  隔壁小爱正巧看见了,乐颠颠地跑到门口来,大嗓门嚎道:“公子,六殿下,你们回来了?”本想讨个喜头,却见自家主子转过头来,眸子异常明亮,带着诡异的兴奋和威慑,意思是叫她滚。小爱头皮一麻,忙抹脚跑了。
  “关门,里头说。”他垂着眼,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泽年冷峻着神色去关门,又听见萧然说:“锁上。”这一时叫泽年愈发地紧张起来,脑中想着好几种严重事态的可能性。
  锁了门,转头去,正见他脱了斗篷,一身朱雀衣还在滴着水。
  “你得换身衣服,喝碗姜汤。”泽年又准备去开锁,直怪自己太心急。突然萧然的手伸来,不由分说地拽过他的手腕,很是粗鲁地拽着去里屋。
  “你这样会生病的萧然!”
  他没听,将人甩到榻上,手劲不是一般的大,也不顾一身湿衣,直接就坐到了他旁边,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说:“好了。”
  “什,什么?不是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泽年想推开他,推了半天,这小兔崽子竟纹丝不动,根本不容他拒绝。
  “现在好了。”萧然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可以叫我阿然了。”
  “不是……”泽年在他怀里,折腾了老半天,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刷的红了老脸。他咽了咽唾沫,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难道是……中那个毒了?”
  “嗯。”
  后知后觉的皇甫六在心里直骂自己驽钝,这样显然可知的事都看不出来,真真是白多长了四年!
  “难受么?”
  “嗯。”
  “咳……你先松开,我去太医院给你找些缓解的药来。”皇甫六还想义正言辞些,但萧然将他抱得更紧了,声音里强忍波动:“来不及了……你先让我抱着,不要动。”
  什么过去与将来,什么国仇与家恨,已发生的和未发生的,此刻都拽不住他,只有怀里这个,才是真的。
  泽年拍拍他的后背,克制着兴奋循循善诱:“从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一时口干舌燥,说不出什么动听话语,他正想捋直自己的舌头,却听见萧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松开怀里的人,捏着他下巴便蛮横地亲了上去。
  昏天暗地的意乱情迷里,萧然的心尖和脑海都无比清晰地浮现一个念头:完了。
  彻彻底底的没救了。
  夜已经很深了,小爱等得昏昏欲睡,也没等到那个麻烦主子回来。隔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隐隐约约好像有些奇怪声音。她硬着头皮去敲六殿下的门,嚎道:“公子?这么晚了,你不回来睡觉吗?”
  萧然捂住泽年的嘴,抬头大声回喊:“我和六殿下有要事商讨,今夜不回去,你自己歇着吧。”待听见小爱应了声好,他估摸着人回去了,手还没挪开。
  一滴汗凝在萧然下颌处,滴到了泽年泛着牙印的锁骨上,又顺着白皙肌理缓缓淌过。
  萧然眼眸暗了暗,听见他在他手下深吟了一声,艳红的眼角流出一颗泪珠。
  一时叫他心热又心软,忙温声问:“怎么了?”
  墨玉束额下的眼睛找不到焦距,睫毛上沾满了水珠,他喘了好几口气后,脑中仍如一锅糊粥,种种滋味羞于启口,浑身又瘫软无力,于是晕头转向的轻喃道:“有点儿疼……”
  萧然将五指滑入他掌心,慢慢抚过他微颤的手指,五指与他指尖相抵,而后轻轻十指相扣。
  他低下了头,十分恶劣地笑起来,一字一字重复起他今日所说的:“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疼点算什么?”
  身下的人眼睫一颤,声音里恼怒着却又含着哭腔:“反了你了……”
  夜还很长,路已减短。


第23章 春猎(上)
  秋走冬来,冬去春临,威帝二十九年初,这一年的春猎比往年要更加隆重与热闹。威帝生辰恰在初春,本是该大加庆贺的,但威帝在位多年,除了几次大张旗鼓的操办,几乎都简便一划而过。
  近年威帝不断放权,任由着三党皇子势力不断相争,人们在暗地里相传,威帝龙体不适,怕是有重疾缠身。十四年内,后宫除了皇后再出一位公主明心,其他嫔妃竟再无所出。
  虽然威帝将更多的大权交给了东宫,但临亲王母族根深,一时两党势力不分上下,皆想权入兵部固军,但兵部最后为四皇子皇甫华凡意外而得,华凡又曾经为欧阳丞相门生,朝中支持者也不少,因此平衡成三党对峙。
  威帝罢早朝、中途退朝的情况越来越多,其实状不免让百官人心浮动,党争激烈。
  而今年春猎,威帝四十四岁寿辰,突然加旨大办,皇甫家几乎全倾而往,其况空前。
  萧然在问起时,平冶微叹:“父皇这是想让谣言不攻而破,证明他依然盛年康健。”
  闻听此,泽年不禁一惊:“陛下当真……如传闻所说?”
  “我亦不知具体情况,太医院口风极紧,打探不出什么,只是父皇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平冶语气担忧。
  “那在这个关头,春猎的侍卫把守可要多多注意了。”
  平冶点头:“四皇兄素来稳妥,想来可以安心的。宫中禁军高统领又全权向父皇负责,此次春猎,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话风一转,他又看向泽年,“当然,你们也不能放松警惕,提防心要多些。”
  三人商量完,泽年与萧然离开东宫,平冶转去了偏殿,看侧室杜氏所出的小儿子。
  一路上,萧然见泽年不语,面上貌似沉静,一双眼睛却是虚的,不由问道:“你在担心你父亲?”
  泽年一楞,半晌淡笑:“我还是习惯称呼他为皇帝陛下。”他看向萧然,见他眸中有探寻之色,扬了唇角:“说起来,我还从未给你说过我的家人,你有没有兴致听?”
  “那是当然,你说。”
  他弯了眉毛而笑,怅然掩饰得极好:“我母亲身份低微,小的时候,我跟着她住在冷宫中,还有一位嬷嬷照顾我们母子。我母亲她姿容倾城,但从来不施粉黛,总是粗衣尘面。她满腹的诗书,我大半的字都是她手把手教的。不是我吹捧,她的学识不比国子监的夫子差。”他眸中渐温暖,“她从来不说自己出身,倒是嬷嬷偷偷告诉过我,母亲本出于书香世家,受罪臣牵连,满族充为官奴,沦为贱籍。因此她永远不可能被封到一个好位分,得到一个好封号。可小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些,与母亲还有奶奶待在冷宫的日子,是我此生最无虑,最欢乐的日子。”
  泽年拉过萧然的左手,转着他手指上的指环:“这个是母亲给我的传家宝,我本来要给软玉温香的好媳妇的,偏生到了你这又硬又臭的梆子手里。”
  萧然道:“那也是能让你在床榻上欲仙。。。欲死的……”
  泽年捂住了他的口,眼睛嗔怒羞愤交加,萧然眼中则满是顽劣的得意与笑意。
  他松手咳了一声,继续说:“至于陛下么,他的丰功伟绩,我听过不少。在我印象中,他是个出色帝王,不是个平易近人的慈爱父亲。迄今为止,我单独见他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谈不上什么父子情,大约只有君臣之礼。可是你看,他身体不好,却连妻儿都要严严瞒着,只有一群御医和宫人伺候,没几个嘘寒问暖的,我突然有些可怜起他来。”他又叹,“我这人么,而今是得过且过。能保命,护住珍重之人,也就没有别的妄想贪图了。”
  萧然笑着,无言握住他的手。
  待走到住所处,萧然问他:“那你怎不问问我的家人?”
  泽年脑海中浮现如月朦胧难懂的和煦温雅之人,眸中神色变幻。有太多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且萧然未必也真了解那人的一切。
  “再说吧。”他抚过他衣服上那只朱雀,“以后总有机会的,我不禁要问个透底,还想见见你那些家人呢。”
  说罢他回了屋中,独萧然站在门口,心神俱震。
  他的意思是……想在助太子称帝后,随他去晋国吗?
  他浑浑噩噩回了房中,想起从前他拿各种各样的晋国史册来问,竟然未想过他是存了这样的想法。
  一时心如刀割,却又不得不努力驱逐软弱之情,兀自要强。
  不管今后将会如何,他都想先蒙蔽着自己,只看此刻。肆无忌惮地抱着他,亲吻他,也就够了。
  今后……再说吧。
  十六天后,一众皇室宗亲打马驱车,搭弓载箭,浩浩荡荡地前往白涌山的皇家猎场。
  白涌山在庆都六十里外,本是一道护卫都城的屏障,但大庆数百年来无战事纷扰,曾经雄伟的白涌关隘逐渐被弱化防御功能,整座山被开辟成景点,后来被皇室圈为皇家猎场。
  往年春猎不过走个形式,萧然参与过,全当是个过场。这一次全盛操办,他也有所期待。到了白涌山下,只见营帐环绕如云,华盖连片,来往皆是华衣贵族,香粉贵妇,连系在营外的马儿搭的也是宝鞍银辔,吃的是精草细料,秀而不壮。
  萧然见此不免失望,这大庆就像一位涂脂抹粉的贵妇,爱那软戏香书,已是拿不起刀,拉不开弓了。
  这般想着,他又有些庆幸。
  皇子营帐在内围,萧然与诸路旁系宗族在外围,而作为异性王端睿王的第二子陶策也在外围,且正在萧然的一旁。安顿好了后,陶策便到他帐内聊天。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常来往同共事的同僚,聊起天来,也是颇意趣相投。
  话语之外,萧然又八卦起来:“陶大人还未娶妻成家吗?”
  陶策无奈:“怎么世子也问这个?”
  “自然是看陶大人一表人才,仕途光明,却无半个红颜知己,替大人惋惜呢。”
  一只束着皇家金纹护腕的手撩开帐子,钻进一个柳衣乌靴的俊美公子,衔着笑意接了陶策的话。
  陶策听了吃瘪:“六殿下莫要取笑我。”说着,他微抬了眼,悄悄觑着他。来人撩了衣摆便坐在萧然身边:“不然是什么缘由,让堂堂端睿王之子、大理寺少卿至今仍守身如玉呢?”
  萧世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附和:“就是。”
  陶策被这两人瞧得没辙,摆了摆手,仔细说了缘由:“我生来体弱,常年药碗随身的,就怕哪个好姑娘入了我门,为我所累,折了福还受了苦。何况我兄长已有妻儿,将来王府有兄长继承,不必我去延续香火,便抱定了主意,决定此生不娶。只愿将残身奉于社稷,还众民公正世道,便不虚度了。”
  泽年听完肃然起敬:“好一个心系苍生,高山仰止的大理寺少卿。”说着还向他行礼,低声道:“太子殿下将来有陶大人辅佐,当真有幸。大庆有大人如此,更是清明有望了。海清河晏,若我一己力弱,只求大人切守国柱,辅上正下。”
  陶策还揖,苍白脸色,而字句铿锵:“自当万死不辞。”
  萧然指尖抚过茶杯杯身,执起而对,以茶代酒:“愿为奉陪。”
  陶策待到天晚便离去,帐中余他二人。
  泽年一手支在简易的木桌上,歪着头,含着笑看着萧然:“听萧世子的话,是愿涉入这漩涡中,站于东宫么?”
  萧然叹了口气:“养兵千日,我好歹也算你的将吧?”
  泽年却变了脸色,直了脊背:“你以为,我同你好,是为这个?”
  萧然倒了茶给他,并不回答。泽年看了他片刻,起身便走。
  还未踏出几步,便被身后人牢牢抱住了。
  “松开。”
  “我不。”
  泽年只觉胸腔气闷,使劲去掰开身前的手,那手却伸进了他衣服里,近在耳后的声音含了乞求:“别走。”
  “我只怕,哪一日我对你没用了,你便不要我了。”
  泽年心一颤,握住他的手无奈道:“你怎么会如此想?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才好?”
  萧然将他转过来,搂着便往落榻去:“陪我就好。”
  泽年急了:“这是在外面,你……”还没说完却叫他堵住了嘴,厮磨完萧然声音微沙:“外面守着的,没有人敢来打扰。”
  泽年腰软,犹在拉回理智:“我得去太子那商量明日的事……”萧然将人推在榻上,右手绕到他后腰,熟稔地一把解开他的腰带:“过后再去,今夜留给我。”
  铺天盖地的亲吻中,泽年脑袋缺氧,眼前发黑。萧然有些急切地掐着他的腰,像在寻求什么慰藉与安抚一样,他实在不愿、也没法推开他。
  痛觉袭来时,萧然将手伸到他唇边,他张口咬了,堵住痛呼与深吟。
  魂颠魄乱中,他恍惚感觉到他俯下亲吻他的泪水,轻不可闻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离开我。”
  哪怕是仇恨,憎恶,怎样都好。
  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第24章 春猎(下)
  隔日,在威帝宣完一系列春猎事项与奖赏之则后,众人饮酒振臂,而后威帝率先上马,带着一队侍卫,高统领随侧,最先策入猎场。
  众人载箭背弓,各自上马,兴致高昂地呼喝起来。
  春猎刚刚开始。
  平冶骑进猎场不久,泽年便拍马追上了:“哥,你等等我!”
  平冶闻声停住,回头看向他:“泽年?你怎么来了?”
  他们来时,春猎线路都是划好的。比如太子这一片区域,是鹿兔多数、水草颇盛之地,专门是让太子收获猎物的。
  “你昨夜没来找我,我可是差了人去请的。”平冶打量他一眼,“谁知你在萧世子那里。”
  泽年噎了一口,又听平冶说道:“情难自禁,也得分个场合。”
  泽年老脸一红,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商量要事来着。”
  ……场地在榻上而已。
  平冶微摇头,也不拆穿:“那你现在怎么来找我了?”
  “昨夜本是想和哥说的,咱俩这线路能否调换一下?”泽年笑问。
  平冶瞬间警惕起来:“为何?”
  “哥,你知道的,陛下还未在朝野上金口赏过我什么,这次春猎可是个好机会。嘛,就看哥你愿不愿意把头筹让给我了。”
  平冶未在他脸上看出不对之处,还在思量之时,泽年又腆着脸过来恳求,平冶看见他巴巴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可也得你自个争气,要是你猎的比旁人还少,回去看我如何治你。”
  泽年眉开眼笑,在马上行了一礼道:“臣弟遵旨。”
  平冶便带着侍卫改道。泽年等到看不见人了,脸上笑意收去,解了穿在外头的软甲,里头不是以往的柳色衣,是件浅黄色的皇子衣。这正服他几乎从不碰,此次穿上,倒叫他颇满意。
  只因从远处看的话,可与太子服色混淆。
  萧然放手一箭,身后侍卫欢呼一声,赶紧上前去拎起还在扑腾的黑兔,谄媚道:“世子箭法高超!”
  萧然笑了笑:“你们先替我收着。”说完抬头看着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听了回答,他掉了马:“不猎了,我猎得累了。”
  “世子这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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