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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王爷与俏爱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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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洛家小子不会让我失望。”薛偲站在原地,却是气势压人。
  “薛叔叔。”
  洛溢是叫的上薛偲一声叔叔的。
  薛偲皱了皱眉头,看的却是表面瑟瑟发抖内心激昂澎湃的赵凌,说,“长得真像,难怪,赵起那混蛋用他来送你人情。”
  洛溢没回答,他本来话就少,赵凌站在身边,他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块玉玺合起来,是伏天阵阵眼图,这里是天命阵眼所在,让天命消失,或者驱动天命,都在此地。”薛偲说,“玉玺我得到很久,可以一分为四,却始终查不到阵眼在何处。”
  “我想阿凌死前,定然会留下什么线索,可这么多年查找,却毫无所获。薛家冤屈,葬身火海,杀亲之仇,不共戴天,阿凌纵使不知凶手是谁,但他天生骄傲重情,怎能不含恨,他绝不会甘心赴死。他定然是留下什么线索。他会留给谁呢?宫成已死,高兰茵视他为杀夫凶手,而邝承宗虽然与他义气,终究不是梁人,所以,只有你。”
  薛偲见洛溢若有所思,叹了口气,“你以为你曾经欺骗他的兵符,他会怨恨你,但你错了。虽然你烧了薛家军藏身的英灵山,逼死了三万薛家军,但依阿凌心性理智,冷静下来,也知那时候定然是赵起用忠诚大义迫你就范,怨恨会有,但还是会信你为人。如此事关天下的秘密,也只有与你托付。”
  赵凌当时还真没想过托付这个,他的确有许多没办法完成的心事,比如宁秋墨跟宁庄,想想洛溢的人品与地位,当能保他们一世安稳,比如小师妹高兰茵与她未出生的孩子,他托付给了本就愧疚的邝承宗,再比如他的追风宝马,他放了缰绳任它脱缰归去山中……可他从没想过把关于伏天阵的任何线索,留在这个世上。
  他最想知道的,是舅舅如何活下来的?为何没有找他?宁国玉玺又是如何落到舅舅手中的?他更想扑到舅舅怀里大哭一场,然后把自己重生的奇葩事儿告诉舅舅。
  赵凌想问,却一直插不上话,几次吐出半个字,又被压了回去,薛偲压根没把洛溢身后的小个子当回事儿,滔滔不绝的说他的大道理,“洛溢,你很好,这些年,你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对阿凌情深义重,当年害薛家三万将士的事儿,也是错怪了你,我薛偲谢你大恩,赵凌泉下有知,也不悔交你这个朋友。”
  洛溢觉得手心都是汗,不是他的,是握住他手的赵凌的。
  “薛叔叔,其实阿凌他……”洛溢心知,赵凌有多么迫切的想与舅舅表明身份,与舅舅说他憋了两辈子的话。但“没死”两个字没说出口,就被薛偲打断。
  “我把玉玺分成四份,通过不同的人,最终汇到你的手上,你果然认为有给阿凌翻案的可能,于是你瞒着赵起,千里迢迢,根据阿凌留给你的线索,找到天命,来暗合你与赵凌当年心中所想。”
  洛溢被薛偲利用,薛偲不知位置,便跟着洛溢,一路而来,找到了天命。
  “人死不能复生,”薛偲说,“但是,生者,可以为死者还愿,阿凌的希望,定然与我一般,想天命现世,毁了这个毫无道理的天下。夫杀妻,父杀子,兄杀弟,友杀友,这个天下,难道还值得留恋吗?人们安逸太久了,需要一场大劫难,人们无法左右的大劫难,作为警告与处罚。”
  赵凌呆住,浑身脱力,抓住洛溢的手,轻轻的松开。他有些站不稳,舅舅,这个人,真的是他舅舅吗?
  大梁的守护神,薛家的顶梁柱,竟然说……要毁了这个天下!
  洛溢摇头,“薛叔叔,我来此地,是毁去伏天阵与天命的,此等逆天东西,不该留存世上。阿凌定也是如此想法。”
  薛偲大笑,“我便知你会如此说,我也只是想想,怎能真的毁了天下?我来此处,一来是为天命,二来,是告知你当年真相。你在意赵凌,定然想知道,究竟是谁,逼死了他。”
  赵凌正在此处,当年他自己选择去死,为清霁国民寻一个安稳,为自己能给宫成赎罪,为伏天阵长埋地底,为大梁少自己一个祸害能太平万年。
  逼吗?从没有人逼他去死,他若是选择抵死抗争,清霁国民团结,粮草充足,财富充裕,而大梁无钱无粮,洛溢的漠北军要防北方燕国与西方其余两国,不能抽出来与他打仗,萧芦双腿残疾,即使脑子好使,也不可能像过去那般游刃有余。他坐镇前方指挥,邝承宗的情报网与邝悦榕的杀手组织为他后盾,他们不见得一定会输。
  他还可以选择假死隐居,犯不着挨那凌迟三千刀酷刑,他还可以选择做个假的玉玺,随便编一个伏天阵的地址,让那群无聊的人,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找去……他有很多种选择,最终还是选了最一了百了的一种。他不想天天做噩梦,不想明明很饿却吃不下东西,不想七老八十之后,听街边三岁娃娃讲他薛家乱臣贼子的故事。
  凌迟三千刀,是当年他自己的选择。
  热血沸腾的年纪,总是犯糊涂,让他再选,他绝对不会再傻傻的用死去逃避,自以为死了对所有人都好。至少洛溢伤心自责,他舍不得。他晚上睡在洛溢身边,时常会想,若是当年没死成,听听洛溢的解释,与他前嫌尽逝,然后一同去漠北,没事儿剿剿匪,看看雪,种上几棵无花果树,或者远洋出海,做对神仙眷侣,那自己缺席的这近二十年,该是另一番光景。
  人生短暂,幽幽数十载,三千刀一落,他与洛溢相处的日子,就生生少了将近二十年。
  洛溢与薛偲说,“薛叔叔,你不了解阿凌,阿凌他死,定然是他自己想死,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赵凌抬起头,用洛溢的袖子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赵敛这身体的哭包病又开始发作了,心里难过,还非得表现表现。
  薛偲不喜赵敛这张脸,尤其是哭的模样,他的记忆里,这张脸光彩照人,哪里会这般窝囊!
  冷哼一气,他背过身去,面向大海,“没错,没有人逼阿凌,是他们,害死姐姐,害死我,害死阿凌。我薛家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大梁臣民,世代功勋,边境安定,姐姐放弃自己的幸福,入宫为妃,我也是世家公子出身,却发誓一辈子守着边境苦寒之地,从没有半句怨言。阿凌也是,赵起去做人质,他非要跟着去,险些交代在宁国,破伏天阵非要当先锋,送掉薛家军一半军人性命。同样是忠,他比你傻太多,你知道知难而退保存实力,他却傻的蒙头向前冲。”
  同为先锋,漠北军的损失,比薛家军少之又少。洛溢并没有看过伏天阵的图纸,也没办法做主见,漠北军先锋,全部配合赵凌的指挥。赵凌是什么性格,用自家西军的尸骨,给漠北军铺好了路,漠北军当然没有多少损失。
  “好在,伏天阵破,联军获胜,薛家军的血没有白流。本该是功臣,可为何会落到如此谋反这个田地?”薛偲说,“你当是阿凌身怀伏天阵秘密,被人忌惮,又任性救了宁国太子,等同于向天下人宣布天命在手,为人恐惧?梁帝顶不住四国施压,或者又一心想要得到灭世武器,才逼阿凌交回玉玺吗?错错错,大错特错!自始至终,那些人都知道宁国玉玺不是阿凌拿的,因为从阿凌随同赵起去宁国为人质开始,那些人,就一心想要他去死!”
  洛溢下意识脱口而出,“谁!”
  一切超脱了他的认知,他一直以为,当年一切祸,根都始于宁国玉玺。
  宁国国灭,赵凌救了宁太子,接连又救了宁庄与庄王府的人,让人误以为赵凌身怀宁国玉玺,知晓天命的秘密,加上赵凌破了伏天阵,众人也害怕赵凌再造一个伏天阵。
  梁都逼赵凌交出宁国玉玺与伏天阵秘法,赵凌不给,薛妃娘娘也为了赵凌了却后顾之忧而自尽。所谓刺杀,子虚乌龙,薛妃娘娘是自尽,尸骨也迁入皇陵妃子墓,这一点,赵起登基后,就已经颁圣旨做了更正。
  之后,薛偲遇刺而死,把三万薛家军托付给赵凌,赵凌带他们闯过重重包围,躲进英灵山。再之后,赵凌就真正成了乱臣贼子,砍了周庚的手臂,害萧芦双腿残疾,梁帝痛心疾首,薛家军反,下令赵起带兵赴英灵山平乱。
  他也是那时候遇上重伤的赵凌,得知赵起去了英灵山,赵凌急切要回去,可伤势太重,最少也必须修养三天。赵凌没办法,唯有托付了他薛家军的令牌。骄傲如赵凌,第一次下跪求人,要他保住薛家军三万人性命。
  他不可能带漠北军冲进去救人,于是他想了个偷梁换柱的办法,却被赵凌误会。赵凌失踪,后来出现在清霁国,几次大战遇上,他想解释却没有机会,最后一场,赵凌大胜赵起军队,俘虏赵起,签订和平协议,却间接造成宫成的死。梁军围困清霁,清霁投降,赵凌被邝承宗当做俘虏,献给梁帝,之后凌迟三千刀,他却误入陷阱,没有赶上去救。
  一切的一切,多为他亲身经历,唯有砍了周庚的手臂,害萧芦双腿残疾,是洛溢听萧芦事后说的。这些年,他从漠北回梁都,总会去风波亭算一卦,算的是阴卦,比如赵凌在阴曹地府过好不好,有没有排队排上投胎一类的。
  萧芦也给他算,当然是瞎算,算完了胡说一通,说点儿好听的,洛溢都说声“谢谢”。
  洛溢明知萧芦胡说八道,还是会去,他只是想看看萧芦过得好不好,缺什么少什么,替赵凌还债罢了。无论萧芦如何说他的腿与赵凌无关,洛溢依旧觉得,世上最恨赵凌的,不是高兰茵,不是周庚,而该是萧芦。那次爆炸,毁了他的腿也毁了他的前程,即使残废,赵起依旧三顾茅庐来请,如若健全,那萧家不会放弃如此优秀子弟,大梁丞相,大概轮不到萧和来做。
  如果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宁国玉玺,而是人为的……
  那些人是谁?洛溢从没如此生气,如此想要杀人。


第47章 
  赵凌忽然轻笑,“薛偲,你想说,要杀赵凌的那些人,有宫太后,有周问能,有萧青煜,他们合伙骗先帝对付薛家,是吗?你想说,赵凌是个天才,挡了赵起登基的路,所以处心积虑的要害他?”
  洛溢回神,听两人对话。
  如果赵凌早先知道,绝对不会瞒着他,这些,多半都是赵凌刚刚从薛偲那几句话里猜出来的。
  洛溢想的没错,赵凌也一直以为,当年一切祸,根都始于宁国玉玺。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就是父皇的态度。父皇并不是忌惮兵权的昏庸君主,相对也不会忌惮什么天命与伏天阵。这一点,他敢拿凌迟三千刀担保,他一直奇怪,父皇为何借口这个,忽然与薛家发难。
  后来,他归咎于父皇一时糊涂。谁能没有个糊涂的时候呢,历史上听信谗言,滥杀无辜忠良的君主一抓一把,他薛家倒霉碰上了而已。他死时父皇重病,太子登基,死后没多久,父皇也跟着入了皇陵就寝。
  重生一次,成了洛家人,他就更不在乎上辈子的朝政权谋里,那些无聊的纷争了。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呢?记忆里剩下的有都是生养之恩,疼爱时刻。
  害过他的人,他全部都能原谅。倒不是心胸有多豁达圣母,只因为任性如他,老天都能原谅,再给他一次机会,把他送到洛溢身边。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所以,薛偲的话,没有撼动他什么,但却让他想到萧芦曾经与他的说的那些,合起来想想,他的逻辑通畅,明白了当年没有弄明白的很多事。
  当时,他突破重围,入英灵山,安顿好士兵后,本想独自回到梁都,质问父皇为何要如此作为,为薛家讨公理,他要解释他根本没有宁国玉玺,甚至还想解释为何他不能把伏天阵的秘法说出来。
  可回去路上,他遇上了被折磨垂死的楚笛听。
  宁国灭国之后,他救了宁秋墨,这位太子傻了,可还心心念念楚笛听三个字。赵凌在宁国为质,也知宁国第一世家的家底,一直坚信,楚公子没事,他等着楚公子来找他要人。
  万万没想到,他路过周家大营,听见几个士兵议论,“什么第一才子,在老子床上,还不是叫的跟猪一样?”
  “可不是,不过读书人的身子不禁折腾,才几个晚上就已经这幅模样了,看样子,今天熬不过去。有点舍不得,要不今晚算了,明晚再去?”
  “别说,虽然叫的厉害,可你听见他求饶了吗?”
  “倒是没听见。”
  “我听宋侍卫说,他们楚家,定然是看过伏天阵图纸的。大人为了让他吐出那个伏天阵的图纸,刑罚统统过了一遍,他几次差点死了,却一个求饶的字也没说。换做我,做不到他这样。大人气结,把他扔给我们,命我们所有人轮着上,对读书人来说,这不就是最大的侮辱吗?可他依旧不求绕。我挺佩服他的,要不,咱们就别折磨他了,一刀给他个痛快?”
  “你倒是好人,大人若是知道,就得给你一刀痛快了。”
  三人边说边走,忽然,有一人一马挡在他们面前。
  那人面色冰冷,问,“你们大人是谁?”
  三人是周家上等侍卫,跟着自家主子出门横着走习惯了,一个常服小子,敢这么个语气与他们质问?为首的一个要给小子点儿教训,哪知皮鞭没有挥出去,心口一冷,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口窝处。
  “你……”没等喊出声,便咽了气。旁边两人吓得要逃跑,被赵凌一手一个制住,赵凌再问,“你们的大人,是谁?”
  两人保命要紧,赶紧说,“周大人,周家的大人啊!”
  “周……周家嫡小公子,周翔。”赵凌冷笑,“你们刚刚说的那人呢?”
  “谁……谁……”
  “给我装糊涂吗?”赵凌又是一刀,杀了左手一个。
  右边一个看见滚地头颅,吓得语无伦次,“东边,猪圈,不……西边……不,东边是猪圈,西边是鸡窝……”
  赵凌手紧,扭断了此人的脖子。
  赵凌提起足下的两把刀,顺着营地东边走,有人拦他问他是谁,他直接一刀杀了。杀了三四个,到东边有猪圈,里面五头猪,还有个奄奄一息的人,被粗重的铁栏锁住手脚,绑在木头杆子上。
  赵凌顿足,身后已经围上来十几个人,“大胆恶贼,擅闯周家军营,快快抱上名来!”
  赵凌没搭理,手里的刀挥出去,十几个人蜂拥而上,随即躺倒在地,颈间流血,赵凌用的都是杀招,刀刀致命,小时候他跟舅舅学着玩的,没想到今天,都用上了。
  猪圈里满是粪便的臭味,地上混着同样发臭的血迹,十根手指上扎着竹签子,血早已凝固,那双手,弹得天下最好听的曲子,画的世上最好看的丹青。
  赵凌小心翼翼的把绳子解开,把人抱在怀里。那人下意识的抽搐,浑身不知是哪一道伤口裂开,疼的□□半声。
  赵凌不敢再动,他微微梳理那散乱的头发,露出完整的脸。这个模样,哪里是昔日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就像从棺材里刚捞起来的皮包骨头的干尸。
  “对不起。”赵凌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抱着身体,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周围的士兵围了好几层,营地所有的士兵都来了,才几十人而已,其他的都被派到附近村庄巡逻,他们看着一地死人,都不敢轻举乱动。
  听到动静,怀里的眼睛慢慢睁开,似乎没有多么惊讶,沙哑的声音发出,细弱蚊蝇,“阿凌……杀了我……”
  赵凌对着耳朵轻声说,“宁秋墨在我手里,你想他活,就不许死,你若死了,我便杀了他,让他去陪你走黄泉道。”
  怀里的人颤抖,“不可,我,我……”
  “我说到做到。”赵凌把怀里人轻轻平躺在地上,提起道刀,对围着的士兵说,“钥匙。”
  “上!一起上。”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所有人齐刷刷的举着刀砍上去,赵凌最不怕打群架,尤其是跟一群乌合之众打群架,他自身成阵,脚底生风,双手持刀,游刃有余,跟切菜一样,挨着砍了一圈,在场系数倒地断气。
  剩下一个,赵凌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要见你们大人。”
  那人跪倒在地,“大人,大人他在飞鸿营,周将军来落脚几天,大人去陪着了……饶命啊,大侠饶命啊!”
  赵凌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最后一个。
  他吹响口哨,追风马飞奔而来,赵凌从尸体里搜出钥匙,打开锁链,楚笛听在他打群架时昏了过去。他扶着楚笛听,把人放到马上,牵着马下山。
  山下有小镇子,赵凌把人安置在客栈,出门买了几身常服,找了医馆,自己配了几服药方,让对方抓好送来客栈,又去了一趟镖局,重金要一趟去西境密林的镖。之后,他写了一封信,绑在信鸽腿上,信鸽是方镜非要他带着的,说方便联络,不想真的用上了。
  赵凌想先把楚笛听送回自己地盘,有薛家军护着,他才放心。写信让方镜带人接应,毕竟镖局不可能把人送到英灵山那么偏僻的地方。
  他又写了一封信,放在楚笛听的衣服口袋里。有这封信,楚笛听就不敢自尽。他该庆幸自己给宁秋墨找了一户农家暂住,并非在英灵山,否则,两人见面,大有双双自尽的可能。
  准备完毕,他去集市上买了两把上好的刀,他平时上阵用枪,但打仗与打群架不同,枪太笨重,不如刀剑灵活。
  飞鸿营,是周庚的将军营。上次一句后会有期,想不到,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第二天一早,乌云密布,适合杀人放火。
  楚笛听已经送走,路上的药也准备齐全,除了镖师,他还买了个卖身葬父的丫鬟沿途伺候,告知丫鬟,只要病人是活的,到了终点便得自由,方镜自会给她充足银两。
  他骑着追风,不到两日,便到了飞鸿营地。此地与之前小营地不同,三千人常驻,走过路过暂住的更多。守门的士兵是从联军总部调过来的,认识赵凌,赵凌身为先锋军统帅,与联军总部时有往来。
  他还不知道梁都下旨,赵凌带薛家人避入英灵山的事,忙迎上去,“七王爷,您……”
  “周翔?”赵凌听一声在,便下马而入,没再说半句话。
  通报还是不通报呢?周大人刚刚出去,萧大人也不在,此时最大的官是周翔,七王爷是来找周翔的,轻车熟路的就进了主帐,侍卫跟了几步跟不上,赵凌走路飞快。
  侍卫犹豫的功夫,赵凌掀开门帘,大步进入,里面周翔正跟一营妓亲热,还以为是大哥,吓得他赶紧提裤子,一看不是大哥,心里有气,怎么也不通报一声,“你是哪儿的?”
  他与赵凌多年没见,早就互相不认识了。
  营妓慌张抱着衣服跑走,周翔气呼呼的一副要算账的败类表情。
  “周翔?”
  周翔大怒,“你可知我是几品官,就敢直呼我姓名?”
  他骂完低头,见胸口一个大窟窿,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窟窿。脖颈被划了一道,他无法发声,眼前人一刀又一刀,往他胸前刺穿,他站不住跪倒在地,疼也叫不出来,倒是没有留下多少血,眼前人却是不住的刺,就像老太太做刺绣,一针针扎下翘起来又扎下去去似的。
  刺的都不是致命部位,周翔死不了,这一刀一刀的是在折磨他。
  赵凌不似嗜血好杀的性子,打仗时候也都干脆利落,虐待折磨跟他不沾边,可此时,他面上看着虽然很冷静,可行动完全没有冷静可言。他从昨天听到那三人议论时开始,所有的理智都化作了一个字,“杀”。


第48章 
  周庚入大帐时,周翔已然断气,胸口脏器烂了一地,双目翻白,赵凌提着刀,身上全是周翔飞溅出的血。
  周庚捂住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是现实不是梦境,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弟弟就这么稀巴烂的平躺在地上。
  “将军!”陪着的士兵扶住歪倒的周庚,“来人!有刺客!”
  赵凌浑若无事,也知仇人已死,与周庚对视片刻,听周庚撕心裂肺的大叫,“我要杀了你!”
  他也失去了理智,几百士兵蜂拥而上,围住赵凌,赵凌挥刀,根本不在乎杀了多少性命。
  萧芦远远就觉得营地不对劲,他加快马速,经过追风在林中吃草,是赵凌的马?他听见厮杀声,难道赵凌闯了飞鸿营?越想越惊,究竟发生何事?
  他到时,场面大乱,问谁也说不知,周家的兵不听他的,随着周庚像疯了一样,赵凌孤身迎敌,浑身是血,双手挥刀杀人,也杀红了眼,如行尸走肉一般。
  好在萧芦自己带了些人手,他借着士兵开路,缓缓靠近,赵凌见谁砍谁,几次都险些伤到他,周庚功夫差一点,而且周家兵只照着赵凌砍,不理会萧芦的人。萧芦当机立断,不管赵凌,先靠近周庚,一巴掌扇在周庚脸上,反手一巴掌,来个左右开花。
  “打够了没有!”萧芦气得头皮发麻,“周庚,七王爷千金之躯,就算你要拿他,也不用这么……”
  一时半会儿,他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周庚捂着胸口,满目通红,痛苦万分,蹬着萧芦,忽而吐了一口血。萧芦赶紧给给周庚塞了一颗药丸,急火攻心,赵凌说了什么吗?这位怎么被气成这样?
  场面冷静下来。
  赵凌拖着刀,转身要走,围着的人,也随着他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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