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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纨绔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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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垣找了个柴堆倚着,只得干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外面巡夜的更夫敲到三更的时候,柴房门突然响动,又进来了两个侍卫,把他从柴房提出来,带去了东边的屋子。
  东屋里放着热水和澡豆,旁边那间是打通的,桌上还摆了清粥小菜。
  祁垣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叫住那侍卫要说话,侍卫头也不回地走了。想要出去看看,房门外却又守了两个人,见他推门就把他拦住。
  院里还站了十来个官差。北屋和西屋也都门窗紧闭,天上没有月亮,院子里也没什么灯火,黑漆漆一片,阴森森地吓人。
  他心里害怕,退回到屋子里,澡也不敢洗,饭也不敢吃,在床边上挨着坐了,眼巴巴地瞅着门口。
  徐瑨此时正在北屋。
  罗指挥奉命捉拿驸马,一路小心谨慎,不料抓了个假的。此时线索已断,假驸马又有功名在身,不可贸然用刑,这便让他十分恼火,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明天一早,老子便叫人去请提学官,先革了他的功名,到时候给他好好夹上几个大棍,无有不招的。”
  徐瑨闻言却只摇头:“罗兄这样未免武断了。”
  罗仪道:“这还武断?你看他贼眉鼠眼,吞吞吐吐那样,必定是心中有事!这种人赖皮的很,不给他几棍哪能招认?”
  徐瑨一愣,哑然失笑。
  祁垣长得目秀眉清,自然和贼眉鼠眼扯不上干系,但他刚才表现的确是隐瞒了些什么。罗仪出身行伍,以前跟着二公子徐瓔带兵打仗的,当年崖川派兵,他们兄弟几个却被留下,个个当着蚂蚁大小的武官,很不得志。
  罗仪还是因为仪姿甚美,进了这六品衙门当个小指挥。但也只是管管京中治安,稍微涉及权贵的事情,他们都要往后靠,给都察院当狗腿子。
  但他只是姿容秀气,脾气却火爆的很。
  徐瑨只得笑着劝他:“罗兄分析的有理,只是那祁垣隐瞒的事情未必跟驸马有关。你现在二话不说对他用刑,就不怕他胆子小,胡乱认罪,随便招些什么?”
  罗仪一愣:“怎么会?男子汉大丈夫……”
  徐瑨好笑地看着他。
  罗仪又犹豫下来。那小白脸的确不是很扛打的样子。他也担心屈打成招,可是再一想,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跟驸马毫无关系的。
  徐瑨道:“不如这样,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今晚先去问问,或许能问出始末缘由。至于提学官一事……”他略一沉吟,拱手道,“这秀才功名毕竟是别人寒窗苦读才得来的,事情没问明白之前,罗兄还请三思而行。”
  罗仪犹豫了一会儿,只得点头。
  “还是你想的周全。”他叹了口气,不觉又笑,“那祁秀才若真无辜,可要好好谢谢你才对,要不然落我手里,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徐瑨失笑,又是一揖,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驿舍。一推门,却见祁垣坐在自己的床上,靠着床架子睡着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人叫了起来。
  祁垣迷迷瞪瞪地睁眼,看到徐瑨之后先是茫然,随后意识渐渐回笼,这才一个激灵,腾地一下坐直了。
  徐瑨知道他受了惊,面有歉意道:“祁公子,今日事出紧急,多有得罪了。”
  祁垣一听这话,骇然道:“你要干什么!”
  徐瑨见他脸色刷白,忙解释:“在下只是要问些问题,恐怕会有冒犯之处,还请祁公子多多担待。”
  罗仪那边还等着消息,他也来不及客套,把祁垣让到桌前,唤人撤去了酒水茶汤,换些蜜水上来。
  房内的蜡烛被人挑亮了一些,徐瑨仍是先前那身衣服,此时一撩袍裾,规规矩矩坐在对面,琢磨着怎么开口。
  祁垣在他对面坐了,这会儿也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渐渐也定下神,冷静了一些。他现在情况紧急,万一国子监发现他没有过去报道,差人去伯府问话,那自己逃跑的事情必定会败露,到时候情况未必比现在好。
  这徐瑨素来有君子美称,温良谦恭,与人为善,比那罗指挥好讲话多了。所以现在自己要快点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先放自己走。
  当然实话是没法全说的,自己大部分说实话,让他查证的时候看不出问题就行。
  祁垣拿定主意,轻咳了一声,在对面坐了,文绉绉地冲徐瑨拱手作揖:“祁某多谢徐公子相助,前几天徐公子才解救过在下,今日又施以援手,大恩大德,祁某无以为报……”
  徐瑨微微一怔:“祁公子言重了。”
  祁垣点头,一脸诚挚地主动交代道:“今天这事我的确不知情。我跟驸马也不认识。今天出门不过是临时起意。”
  徐瑨略一沉吟,问:“今日祁公子是几时出的门?”
  祁垣道:“五更,开门鼓敲过了,我就出来了。”
  徐瑨点点头:“五更天,宵禁才过,祁公子便出了伯府。看到路口有马车停靠等人,也没觉得奇怪?”
  祁垣:“……”车夫出门也要时间,宵禁才解,胡同口哪来的车夫拉活?这徐瑨看着老实,怎么脑子还这么机灵?
  他有些懊恼,继续编慌又怕漏洞更多,难以取信于人。
  “我昨天就找了辆驴车,跟车夫约好,今日一早在胡同口等我的。”祁垣老老实实回道。
  徐瑨“哦”了一声:“祁公子不是临时起意?”
  祁垣讪笑了一会儿。
  徐瑨倒也没挤兑他,只继续温和地问:“那驴车车夫是在哪里找的?”
  祁垣道:“就在广济寺那,当时好几个车夫聚一块呢,我找的那个黄胖黄胖的,鼻子上有痣,说话爱吊着眼。”
  徐瑨听到这忽然抬眉,看了他一眼。
  祁垣这次说了实话,腰板硬的很,嚷嚷道:“句句属实!要有一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
  “那倒也不必。”徐瑨疑惑道,“只是忠远伯府在京城最东,广济寺在西南,距离甚远,祁公子去广济寺做什么?”
  祁垣道:“我只是路过而已,我那天是去成国公府……哎?对啊!那天我可是找你去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嚷嚷着问,“我包袱呢,包袱在哪儿?”
  徐瑨不曾想这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双眉微挑,疑惑地看着他,又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祁垣二话不说朝那边奔过去,果然在澡桶旁看到了自己的包裹。
  他急忙把东西抱起,跑回来放在桌上,随后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罐子来。
  徐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祁垣嘿嘿一笑,把那小罐扣在了桌上,倒出了两个金灿灿圆滚滚的穿心盒。他心中暗暗得意,差点忘了自己手里还有徐瑨的把柄,完全可以卖个人情。
  “徐公子可认得这个?”祁垣得意笑笑,随后搬着凳子凑过去坐了,神秘兮兮道,“那天你去幽会佳人,把东西落在我这了。”
  徐瑨愣了一下,转过脸看他。
  祁垣压低声说:“我这人心底善良,怕此事声张出去,有损公子和那佳人的名声,所以小心帮忙遮掩了下来。昨天我去国公府,便是去送东西的,你们国公府的门子说你去登州了,我还写了封信让他们转交。”
  徐瑨听他越说越离谱,皱了皱眉,拱手道:“祁公子莫要说笑,徐某那天只是去送东西而已。”
  祁垣只当他不好意思,把那穿心盒放回罐子里,笑嘻嘻道:“你羞什么?我那堂姐早就透露过,徐三公子倾慕她许久。再说了,我倒也挺喜欢你当我姐夫的。”
  “望祁公子自重!”徐瑨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祁垣被吼的一愣,一看徐瑨似乎恼了,脸色不由一变:“你要抵赖?”
  徐瑨又羞又怒:“徐某从未做过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祁垣一惊,叫了起来,“你别当我不知道,那盒子里面还錾着字的!”
  徐瑨气极反笑:“那又如何!”
  “穿心盒向来是定情之物,你那还錾着字的,你说如何!”祁垣没想到什么翩翩君子,竟然翻脸不认人,跳起来叫道,“我好心替你遮掩,你不知道感激我赶紧放我走就罢了,还要反咬我一口不成?”
  徐瑨这下再好的养气功夫都破了,整个人气得发抖,“啪”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他比祁垣高出一头,虽文质彬彬,但那行走立坐的姿势,一看便知是练过的。
  祁垣被他吓得面皮一白,少爷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怎么着!你要敢打我……”
  徐瑨凤眸凛凛,冷然而视。
  “我、我……”祁垣才想到自己身边没那些小厮了,哪能打得过人家,只得抿了抿嘴,干巴巴叫唤道,“我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祁垣:小爷又回来了/(ㄒoㄒ)/~~


第16章 
  祁垣火气上来,以为这人要跟自己动手,哪想到徐瑨只是气得直眉瞪眼,转身摔门而去了。
  桌上的酒菜早都撤下了,祁垣气鼓鼓的,却又觉得饿,想要喊人给自己送些吃的来,一想刚刚那些人都听徐瑨的,又拉不下脸去求人,没好气地在屋里踢踢打打,转头睡觉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祁垣才翻了个身,恹恹地脸冲门口看着。
  游骥风尘仆仆地回来,一推门就看见祁垣眨巴着眼看门口。
  他哭笑不得地打了个招呼,把门关了,凑过去问:“我的老兄,你这又怎么了?怎么还跟我们公子吵架了?”
  祁垣看见游骥就觉得亲切,皱皱鼻子坐起来,先瞅着人问:“你不是去登州了?几时回的?”
  游骥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抖给他看了看:“我比我家公子晚走了半日,今儿早上才到这。”他说完坐下,先关切地上下看了看祁垣,“你这是怎么了?”
  祁垣委屈道:“那罗指挥抓错人了,还不肯放我走。”
  “我刚听人说了。”游骥好笑道,“那边据说有眉目了,驸马坐船逃往了苏州,罗指挥一早带人去抓了。”
  祁垣一愣:“真的?”
  游骥点点头。
  祁垣激动起来,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什么走,罗指挥拨了人看着你呢。”游骥指了指外面,道,“他本来抓不到人,昨夜就要提审你。幸亏我们公子说你有功名在身,不可用刑。又道他可以先来问问,或许能清楚事情始末,这才把你保了出来。倒是你,怎么把我家公子给气成那样了?”
  祁垣不知道还有这茬,懵了一下。又一想,昨天他不过是想卖个人情,那徐瑨脸皮薄不承认,这哪能全怪自己,便犹犹豫豫道,“反正也不能全怪我,我是好意来着。”
  游骥凑过来问:“什么好意?”
  祁垣狐疑地看他一眼。
  游骥刚刚在徐瑨那没问出来,心里好奇地要命,忙哄着祁垣道:“你放心,我跟我们公子十几年了,我娘是公子的乳母,我是公子的贴身小厮,情同兄弟,肯定不会乱往外说的。”
  祁垣问:“当真?”
  游骥使劲点了点头。
  祁垣自己正憋屈,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便把那天偶遇徐瑨去忠远伯府,这人给自己罐子,里面有穿心盒之事这般那般的说了。
  他不忘把自己的分析也加进去,却见游骥神色古怪,等他说到昨夜俩人为此闹翻时,游骥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大笑,捂着肚子笑倒在了地上。
  祁垣皱皱眉,不明所以地瞅着他。
  游骥笑道:“祁兄……祁兄你……你太有才了!”
  祁垣这下看出有问题了,伸脚踢他:“怎么了?你笑什么?”
  游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天后哎吆哎吆捂着肚子,爬了起来。
  祁垣道:“不就是定情……”
  游骥“噗嗤”一下又笑翻过去:“大哥,那是给你的!”
  祁垣皱眉:“给我……给、给谁??”
  他一个蹦高跳起来,头顶磕到了床板,疼地嘶了一声,瞪着眼又问,“给谁的???”
  游骥一脸同情地冲他慢慢点了点头。
  祁垣:“啊?”
  游骥道:“我们公子那天看你在宴席上卖香丸,猜着你可能是缺钱用,直接给你银子又怕伤你面子,所以才找了这两样小东西做回礼。这俩盒子差不多一两金,你随身拿着也不显眼。”
  祁垣:“……”
  游骥说到这也好奇起来,问祁垣:“这穿心盒是我们公子用来装香茶的,怎么,这个还能当定情信物?”
  “不能吗?”祁垣有些茫然,“我听戏的时候……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他从小爱听戏,但齐府怕打打杀杀地吓到小孩,所以爱点些情情爱爱的戏,什么穿心盒,玉佩,腰带,汗巾子……在戏里都是用来私相授受的。
  然而国公府家规甚严,别说徐瑨从未听说过这些,便是游骥这个小厮都对这个不怎么懂。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了。
  祁垣一想到自己昨天拧眉瞪目指责徐瑨,后者被冤地满脸涨红,又没法辩解的的样子,不觉脸上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游骥又笑了半天,这才道:“既然是误会,祁兄跟我们公子说开就好了。”
  祁垣犹犹豫豫,心想太丢人了,这个怎么说?昨天徐瑨没打自己真是脾气好。可不说也不行,自己有错在先,又冤枉了人,总要跟人道个歉。
  祁垣扭扭捏捏,半天后道:“那我先洗洗,身上要臭死了。”
  很快有人换了澡桶热水进来,祁垣泡了三四遍,从头发丝儿到脚丫子都细细地洗干净了,才拖拖拉拉出来,握干头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了一颗自制的香丸挂身上。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菜小粥,游骥又买回来一坛酒,预备着祁垣赔罪用。
  祁垣还是扭捏,又改了主意,对游骥说:“你们公子住哪儿?我自己负荆请罪去好了。”
  这酒席布置跟昨天一样,单是坐这就叫人尴尬的很。
  游骥却笑道:“这里就是我们公子的驿舍。通州驿来往的官员太多,房间都满了。这处小院还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我们公子住东屋,罗指挥他们住北屋。”
  昨天祁垣跟人大吵一顿,自顾自就去睡了,却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用了别人的地方。徐瑨虽然生气,又不好把他赶走,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幸好罗指挥得了那驴车车夫的线索,一早忙着抓人,把北屋让给了他。
  祁垣郁闷道:“罢了罢了,昨天的脸都丢没了,今天的不要也罢。”
  游骥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又一想自家公子脸皮更薄,大约也不愿再谈昨晚的事情,便出主意道:“不如这样,一会儿我先去跟公子说一声,就道昨晚是个误会,祁兄已经知错了,在这边摆席设宴向他赔罪。等我家公子过来了,你再多说几句好听的,昨晚之事就莫再提起了。”
  祁垣巴不得这样,使劲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徐瑨便被游骥叫了过来。
  他神色也不自在,默不作声地在对面坐了。游骥在一旁不住地给祁垣打眼色,又给俩人斟了酒,悄悄掩门出去。
  祁垣自知有愧,便主动端了酒,笑嘻嘻的恭维道:“小弟愚眉肉眼,冲撞了徐公子,公子反而还为小弟说情,没让那罗指挥提审我,真是大度汪洋,神仙下降。小弟自罚一杯!”
  徐瑨没想到这人变脸挺快,颇有些不适应,顿了顿,只得挑着话讲:“昨天那番并非为你。”
  祁垣的酒杯已经到了嘴边,闻言一愣,停下来问:“那你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罗指挥。”徐瑨道,“罗仪是我二哥的朋友,于我亦有兄弟之谊。我是怕他查错方向,耽误时间而已。”
  祁垣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纯粹为了呛自己,偏过脸,狐疑地瞅着他。
  那小表情跟昨晚诬赖人时一模一样。
  徐瑨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动气,皱眉道:“祁公子不信便罢。又何必来问?”
  祁垣从前被人哄惯了,给人赔罪已是罕见,闻言不由“嘿”了一声,就要跟他争辩。
  徐瑨抬眼看他,目光如炬,双唇抿直。
  祁垣的气势不觉又短了下去,小声嘀咕:“问问还不行?”说完瘪了下嘴,自己默默把那杯酒干了。
  徐瑨看他嘀嘀咕咕,一脸委屈,却也隐隐后悔起来。
  国公府曾聘枫林先生为他们兄弟几人开蒙。先生经常教导他们,若遇到急切不白之事或性情急躁难沟通之人,切记宽之或自明,纵之或自化,不可操之过急,言语逼迫。
  昨夜之事祁垣虽误会在先,但也怪自己没有讲清缘由,动气已是不对。
  今天对方主动认错,自己却还以恶度人,更是不该。
  徐瑨以前也没这么莽撞过,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正纠结,就听哪里突兀地“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祁垣心里正苦,如果今天得罪的是阮鸿之流,自己嘻嘻哈哈赔罪也就过去了,如果是方成和那样的,也能撒撒娇认个错,谁想偏生碰上个徐瑨。
  这人一本正经,撒不得娇,耍不得赖,他那点本事可真是无处施展。
  这心里正犯愁,就听肚子咕咕闹事。
  徐瑨循声地看过来,祁垣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气哼哼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教训道:“你怎得如此不识好歹?小爷我在给贵人赔罪,贵人还没吱声呢,你哪来这许多废话要说!”
  徐瑨:“……”他被祁垣这番操作惊呆了,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祁垣的肚子哪能听懂人话,他这边自言自语,那肚子又“咕噜噜”响一串。
  祁垣拿眼角偷瞥了下徐瑨,见这人表情似乎有所缓和,又继续道:“不就是昨天起没吃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古人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要饿其体肤。古人又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古人还说,伯夷饿于首阳,祁垣饿于通州……”
  徐瑨听他越讲越不像话,到后面连伯夷饿死在首阳山的事都拿来说了,这才赶紧阻止道,“祁公子!”
  祁垣转头看他,目光才一对视上,又赶紧瞥开了,冲着一旁空地问:“徐公子有何指教?”
  徐瑨不傻,看他这样就知道这是记仇了,自己刚刚嫌他斜眼瞅人,他便故意这番姿态。
  徐瑨既无奈又觉好笑,心道这人也太小性儿了些,只得赔礼:“祁公子想看什么,随便看便是了,刚刚是徐某失礼,万望祁公子莫怪。”
  祁垣转回头,果真见他拱手作揖,认真赔罪,比自己刚刚要真诚多了。虽然有所准备,这会儿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这人的脾气也太好了些。
  徐瑨这样给脸,他自然要赶紧扒着台阶往下。
  “哪里哪里,”祁垣起身还了一礼:“昨天是我胡言乱语了才对。”
  徐瑨一听这个就有些脸红,但还是认真道:“穿心盒之事不怪祁公子误会,是我之前没说清楚,也不了解这个还是……”他说到这轻轻顿了下,有些难为情,“是男女定情之物。”
  祁垣点头附和:“自然自然,徐公子是送给我的,当然不清楚了。”
  徐瑨:“……”虽然听着不错,但总觉得怪怪的。
  祁垣也觉得自己这话接的有些别扭了,又赶紧道:“主要是徐公子一表人才,风光霁月,祁某听多了郎才女貌的话本,就想当然让你当姐夫了。虽然徐公子不可能给我当姐夫……啊不是,徐公子只要愿意,给谁当姐夫都是极好的,我是说……哎,我在说些什么……”
  祁垣本来要缓解尴尬,结果自己也绕晕了。
  徐瑨简直哭笑不得,看他在那发懵,心想府中先生曾夸过祁垣,说这人身处艰苦之境,仍能宽心自养,心存高志,乃是奇人。
  他当时年幼,不以为然,如今一打交道,才发现自己才半日就被练的心宽皮厚了。
  “祁公子,莫再谈‘姐夫’之事了。”徐瑨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拿起公筷为祁垣布菜,好堵住他的嘴。
  祁垣识趣地乖乖闭嘴吃饭。这一餐好歹没再出岔子。
  下午徐瑨出门办事。游骥跟着出去,半下午自己又回来了,却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小铜炉,还有一套新的茶壶茶具,俨然一副要多住几天的样子。
  祁垣正琢磨着怎么逃跑,见这样心都凉了。那两个军卒看他看的挺严,刚刚他试了几次借口要出去,都被人堵了回来。
  现在他这身子跑也跑不快,打又打不过,想来只能智取。祁垣本来打算着等徐瑨走了,他再想个法子给那俩人周旋的,没想到这人还住上了!
  祁垣只得想办法,看能不能劝着徐瑨放自己走。
  他把游骥叫道一边了解情况,如果能证明自己和驸马完全没关系,应该能说得通吧?
  谁知道游骥道:“说起来,驸马跟你还真有点关系。”
  祁垣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我都不知道驸马胡同里住着个驸马!哪能跟他有关系!”
  游骥左右瞧瞧,压低声道:“祁兄大概不知道,丁酉年道试,你得了个第一,驸马得了个第二。据说当时公主在那边,见这驸马做的一首好文章,又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立马就看上了。”他说完顿顿,揶揄道,“多亏祁兄当时年幼,要不然凶多吉少啊。”
  祁垣:“……”这什么倒霉的缘分。
  “后来呢?”祁垣好奇,问道,“当时看上了,这当驸马都当了六年了,怎么还跑呢?”
  “那时候公主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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