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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兄弟]但为卿狂-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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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梦迷?难怪,我当初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展逸扯了扯嘴角,依稀是一抹泛着凉意的冷笑:“你为了报复我们,让我亲手害了我母妃,现在你满意了?”若不是那天听到展离与他的对话,猜测到他们之间其实早有联系,他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疑点。其实也不难猜,孟临卿进宫不久,贵妃的身体就出现问题,再联想到展离和孟临卿对她的仇恨,自然能猜到八…九分。
他向来自诩洞悉人情,熟知人心,可是对于孟临卿,却始终看不清,猜不透,他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还死心踏地的喜欢着。最后让自己成了伤害母亲的帮手。
孟临卿说喜欢“沉醉”的味道,他就傻傻的将所有熏香都换了。那时,他天天陪侍在贵妃身旁,身上的香味无意中就制造了□□,让她身中奇毒,变得身体虚弱,神智错乱,疯疯颠顛,最终还因此丢了性命。
“我只想知道真相。”孟临卿面色平静。
他越平静,展逸就越失控,他笑得更大声,直笑出了眼泪:“所以你就利用我,你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哪怕你曾三番两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依然不会怀疑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做到。”
“我说过,要让所有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我?”
“包括你。”
“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你对我至少有一点感情,原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我再受伤再难受,你也不会有一点触动对不对,也许于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
孟临卿别过脸,紧紧握住掩在袖中的手,嗤笑道:“感情?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你指望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谈感情,是有多可笑?”
展逸顿住,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攥着手中厚厚的纸钱,攥得越来越紧,直到指骨泛白。
有泪,极大的一颗,缓缓滴落火盆,瞬间被窜起的火苗吞噬殆尽,不留一丝痕迹。他抬手去抹,却湿了袖子,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是啊,多可笑,你的心原就是铁石做的,那么冷,那么硬,别人无论付出多少你都感受不到,所以无动于衷,我又何必痛心失望?”
孟临卿脸色终于变了,神情不复淡然,眸中隐隐有细碎的光在流转,以为是泪,但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有:“你从小就拥有一切,不知何为失去,何为一无所有,你体会不到其中的痛苦,什么都不懂,才能这么云淡风轻的指责别人。”
“谁说我不懂?!我永远记得五岁那年,我失去了最爱的哥哥!十五年来,我哪天不是活在失去你的痛苦当中?现在连我的父皇母妃也失去了,而你,只把我的坚持当成一个笑话。那好,现在就让这个笑话结束吧。如今你大仇得报,我母亲也死于牢中,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连失双亲,最疼爱他的母亲和敬重的父亲,更亲身体会了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今早已心如死灰,再也不敢有一点期望了。
他麻木地扔下手中最后的纸钱,火势渐旺,烧得脸上微微生疼。他把头高高抑起,眸中千尺寒潭似能将人溺毙。火光辉映,那么温暖,反倒衬得他神情更加冷漠:“你走吧,今后,你我不必再见。”
殿中一片死寂,眼前弥漫着烟火的味道,大概因为太呛,熏得人眼睛发酸。连孟临卿也不例外,他微微喘息着,胸口涨得那么多那么满的却全是酸楚,他伸出手,张开手掌,似乎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袭来的热气烫得一颤,只能徒劳地停在半空:“不相见?哼,好一个不相见。”
他慢慢转过身,长长的黑色衣摆拂过光亮如镜的金砖地,如同淋漓的墨汁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此生难再聚。
孟临卿就这样走了,脚踩在砖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走得其实并不快,展逸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突然有种孟临卿很快会消失不见的错觉。
他想,他是真的深爱着这个人的,不然为什么,孟临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他并未亲眼看着,却觉得心疼难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就融为他生命的一部份,感受着他一步步走远,就好像是从自己身体里生生分离出去的,刻骨的疼痛和悲伤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遍布身体每个角落,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哥!”许久,展逸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然而整个灵堂空荡荡的,再没有半点回应了。
他终于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惊慌失措,像个害怕被抛下的孩子。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冷风不断自未关紧的大门灌入,将所有过往吹散殆尽,呜咽着,似谁的哭泣,又似谁的嘲笑。
☆、绝望
近日,江湖中出了一件大事,名剑山庄的少主宋之平失踪了。
宋言几乎出动了所有能使唤的势力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仍然沓无音讯。
武林盟主的儿子突然下落不明,此乃大事,顿时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而还在宫中守灵的太子却是一无所知。
直到某天晚上,顾凌遥换岗后回到屋里休息,突然,一支羽箭从窗外射入,“夺”一声钉在旁边的柱子上。
“什么人?”顾凌遥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抓起桌上的长剑追了出去。
那人轻功十分厉害,顾凌遥追了几条街,最终还是让他给逃了。
顾凌遥回到屋中,发现上面绑着一封密信,打开一看,里面用小笔写了几行字,大意就是若想救宋之平性命,需太子独自前往永宁紫云巅的死亡邀约。
自此,太子方知宋之平身陷险地之事。
“这小子,尽会惹麻烦。”展逸满脸恨铁不成钢,但无论如何,宋之平既然有事,他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且不说那是师父唯一的儿子,单是他们之间亲如兄弟的情谊也足够让他奋不顾身了。
只是,此事还是令他有些隐隐不安,毕竟永宁是昭王的封地,而且,查封旧王府时也顺着珠丝马迹发现临天教的根据地很可能就在那里,难道和那人有关?
当晚,展逸命顾凌逍假扮成太子,自已则带着顾凌遥和几个得力下属连夜出了宫。
幸好灵堂里只有太子和展文两人,其他宫奴没有吩咐是不会进来的。顾凌逍好好乔装易容一番,又一直低垂着头跪在那里,展文一个小孩子自然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几人快马加鞭来到名剑山庄,却被众师弟告之师父昨夜收到密信,已经只身前往紫云巅了。
展逸听完,惊怒交加,低声说道:“该死,这其中定是有诈。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抓走了小师弟?”
那人也是愤愤难平,一脸恼怒道:“我也是昨夜才听师父说的,那天,小师弟是出门找一个叫凤凰嫇的人,可是后来却迟迟未归,师父过去一看,早已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那人敢胆抓抓走小师弟,如果落在我手里,绝对要他好看!”
一番话如同寒冬里最冰的冷水兜头朝顾凌遥浇了下来,他愣在原处,只觉得四肢慢慢被浸得冰凉,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凤凰嫇?展逸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当初他特意命顾凌遥好生照顾那人,据说两人还相处得不错,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朝顾凌遥投去疑惑的目光。
顾凌遥也是十分震惊,他的脸苍白得吓人,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展逸轻拍他的肩膀,顾凌遥的表情是不知所措的愤怒茫然:“殿下,凤凰嫇也是临天教的人对吗?”
“是。”展逸点头。
“属下进宫后便将凤凰嫇独自留在山下的小木屋里,之平常来玩耍,与他日渐熟悉,怕是因此才让凤凰嫇有机可趁。是属下无能,未能发现此人包藏祸心,这才酿成大祸……”
展逸摆手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神色间忧虑更盛:“此番我们行动要快点,我有预感,师父可能会有危险。”
顾凌遥抿紧双唇,脸色更加难看。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凤凰嫇真要对他们不利,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他会怎么样。他早已深陷进去,不敢相信那人只是在欺骗,利用他,他一定要找他当面问清楚。
事不宜迟,展逸忙与名剑山庄众人告别,带领大家向紫云巅进发。
一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终于在次日清晨赶到约定之地。
临天教总坛所在地十分隐蔽。
他们虽然知道大概位置,但紫云巅面积宽广,山体雄伟险峻,层峦叠嶂,山势绵延不断,若想找到具体位置又谈何容易。
而等到他们真正进入山中,更是发现眼前古木参天;峰回路转,暗藏玄机。如果没有人带路,外人绝对很容易迷失方向,被困其中。
正值冬季,深山幽谷,风冷得似要化为一柄柄尖利的刀子呼呼刮在脸上身上。
弯曲迂回,白雪皑皑的山路,两则被银装素裹的树木荫蔽,只余一缕稀薄的光,恍惚间会让人误以为天色将晚。
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来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像入口的地方,展逸不再犹豫,快速沿着蜿蜒而上的山路急行,剩下几人警惕的护在他两旁。
这时,一旁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像是什么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
“什么人?!”顾凌遥按住剑柄,沉声喝道。
四下一阵诡异的安静。
顾凌遥不放心,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隐约见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双眉一挑,奋起直追,然而眼前除了有几条横亘在前面的树枝微微颤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人?出来!”不相信是自己是多心,他敢肯定一定有什么人在试图接近他们。
这时,一道熟悉人影从树旁转出,衣袖翻飞,像一只翩翩的蝶,扑进顾凌遥怀中。
“顾凌遥!”来人抬起一张细致姣冶的脸,忧心而又无比焦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呀?!”
顾凌遥用力推开他,这时才看清,凤凰嫇长发凌乱,点点血迹突兀的沾染在紫衣上,一副刚与人决战过的模样,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该有的怜惜,双眸如箭,死死钉住他:“宋之平在哪?你把他带到哪去了?把他交出来。”
“在……在严应容手中。”凤凰嫇眼眶微红,目光闪烁。顾凌遥的眼神太犀利,太冷漠了,他害怕与他对视。
“原来真的是你。”顾凌遥咬着牙,无比失望道:“我如此信你,可你竟做出这种事情,你怎么敢?怎么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展逸也面色凝重的问道:“是你们教主指使你做的?”
“并不,我想应该是王爷的意思。”
“他想做什么?”
凤凰嫇摇了摇头。
展逸接着问道:“那我师父呢?他是不是已经到了?”
“你是说宋庄主?他比你们早了半个多时辰,但是因为宋之平落在他们手中,宋庄主顾忌着宋之平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被……被打成重伤了。”
“你!”顾凌遥猛得揪起凤凰嫇,素来淡然平静的双眼中杀气腾腾,看那样子恨不能活剐了他,可是内心深藏的感情却让他犹豫难决,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凤凰嫇泪水簌簌而下:“凌遥,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我是有苦衷的。”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也是被逼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顾凌遥甩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死紧,声色俱厉:“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告诉我宋之平究竟在哪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我不能说,我不要你自投罗网,我不要你死!”他拼死逃出来就是为了阻止顾凌遥以身犯险,他死,无所谓,但顾凌遥绝不能出事。
“凤凰嫇!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凤凰嫇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死死抓住他,那么用力,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任凭什么都不会放手,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能去!那里已经堆满了火雷,就等着你们过去,马上点燃引信,让所有人尸骨无存!”
顾凌遥心中一震,突然拔剑抵在他喉咙,满腔愤怒让他的神情变格外可怕陌生:“带我去找宋之平,现在!马上!”
凤凰嫇没有想过顾凌遥有一天会拿剑指着他,如此冷酷,如此果断,他甚至知道如果他敢违抗的话,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你若真的要去,便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剑刺进他的胸膛。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张了张嘴,发紧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血,慢慢从伤口溢出,沿着锋刃源源不断的流淌。
血腥味充斥鼻端,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举剑的人,剧烈的疼痛涌上胸膛,已分不清是伤处疼还是心更疼。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只是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怔怔看着那人冷漠到绝情的脸。
顾凌遥眼都不眨一下,冷冷抽回手,归剑入鞘。
凤凰嫇痛哼一声,受伤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他用手捂住伤口,粘稠滚烫的鲜血很快将他的青衫染透,也同时灼伤了掌心。
可是顾凌遥并不理会,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漠然地转过身。
展逸无奈叹息,但他也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消耗,只能动身与众人继续前进,暗中期盼一切来得及。
“别走……凌遥……凌遥……”声音如哀如斯。眼前渐渐模糊,快要看不清了,他朝着顾凌遥远去的背影颤颤的伸出手,然而什么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没有人料到孟临卿正与严应容在临天教众人平时聚集商议事情时所处的大厅里对峙。
这里是紫云巅的一个天然巨大山洞,从细节处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人工开凿的地方。大厅里的墙壁上井然有序的成行排列着整的烛火,散发着幽微光亮,偶有一阵风吹来,火光骤然起舞,如鬼似魅。
宋之平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低垂着头,半昏半醒,呈大字型被几条泛着寒光的细长铁链绑在一根交叉的木桩上,木桩旁边连接着木架和齿轮,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机关。
而宋言,身受重伤,倒在另一边,眉梢上惯有的云淡风轻也不复再现,被浓浓的愤懑不甘取代。
现场除了严应容,还有几名千雨楼的高级杀手就站在他身边,他们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显然是刚才与宋言决战时留下的。
孟临卿缓缓抽出栖凤剑,朝着宋之平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把他放了。”
严应容阴郁的脸上隐在昏暗中,阴沉可怖:“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他,设下这个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也是王爷那晚临出发前对他的吩咐,假如攻城失败的话,就利用这孩子除去太子,让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我再说一次,把他放了。”
“教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宋之平和那个所谓太子亲如兄弟,如今他落在我手中,太子一定会前来解救,只要他敢动手碰到机关,隐藏在隔壁的人就会立即发现,同时点燃引线,炸他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孟临卿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声嗤笑逸出唇边。
他一向很少展露笑容,又生得冰雪出尘之姿,此时扬唇一笑,婉如飞雪中的红莲徐徐绽放,美得倾城,又冷得叫人心悸。
严应容看得呆住了,片刻过后,才回过神继续说道:“此次临天教虽然伤亡惨重,但各州各处仍有不少兄弟存活下来,只要教主你一声令下,我保证所有人必定誓死追随。而我,今生今世也绝对只效忠你一人。今天我们只要将宋言父子尽数杀尽,斩草除根,相信以我教的实力,假以时日,定能让临天教东山再起,称霸武林!”
孟临卿还是沉默着听他发言,唇边始终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隐约讽刺。
他半眯起眼,一步一步朝严应容走来,然后淡然开口:“你与展离真的很像,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不知死活。”
“教主,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应容脸色微变。
“意思就是今日将是你的死期!”孟临卿回答的直接了当。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形一转,倏忽如一阵劲风朝他凌空扑击而来。
严应容措手不及,苍促间凭本能举剑来挡,只听“轰”一声巨响,两股罕世之力激烈交会,刹时间地动山摇,不远处的石桌石椅被悉数揪翻,扬起的剑气激起万千尘土。
举世无双的栖凤剑将严应容手中剑生生豁出一个缺口。
严应容紧了紧握剑的手,有好一会儿,发颤的手掌竟然麻木的没有半点知觉。
“教主?”严应容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但仍然不肯死心,出声唤他。
“我的人,只有我能动,你动不得。”他再次出招,挥剑之间,处处杀机,毫不留情。
严应容只能以命相搏,喘息的空间,咬着牙逼问道:“从前你一心想要报仇,而急于除掉那人,如今却为他自毁前程,这是为什么?值得吗?”
“不过见过几面便以为能窥探我的内心,你未免太天真。”孟临卿扬剑一刺,剑上怒气分明,杀气满溢。
“你的举动,你的眼神,藏着对那人的担忧,你还能否认吗?”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严应容哑然,一股悲哀袭心,痛不欲生。但他执念深种,执迷已深,事到如今只能割尽全力,与孟临卿决一死战。
或许,只有打败他,控制他,才能得到他。
战意高燃,两条人影刹时激战一起。
论内力,论武学,严应容与他相比皆是略逊一筹,招式弱两分,心存迟疑再弱一分,很快,就被
孟临卿连挑数剑,打成重伤。
严应容连番受创,已无力再举剑。
孟临卿无视此人遍体麟伤的样子,毫不迟疑地朝宋之平走去。
“临卿!快住手!”严应容拼尽全力大声阻止。
孟临卿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挥剑去斩铁链。
然而,这不是一般的玄铁所打造的,号称可以切金断玉的栖凤剑一剑下去竟只是被切开一点点。看来要救出宋之平还得费一番功夫。
“危险!你不要动它,快走啊”看着他很快又举剑砍下第二刀,严应容心急如焚,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虽欲逞强,无奈胸口内息已难运转,他摇摇晃晃地刚走了几步,突然,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大爆破,整个地面随之剧烈震动。
严应容知道,他安排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山洞逐渐崩塌,乱石滚滚而下,生死倾危之刻,孟临卿恍若未闻,仍在试图解开宋之平身上的束缚。
宋之平幽幽转醒,见到此情此景,立刻明白过来,红着眼眶道:“临卿哥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宋言强撑着一口气对付其他敌人,也跟着喊道:“临卿,听我的话,你先离开这里,平儿交给我!”
就连严应容也勉强开口劝他放弃。
孟临卿不闻,不退,不惧,就像丝毫没有查觉到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一样,投入全部精力,试图解救宋之平。
铁链终于渐渐断开一道细细的裂口,孟临卿灌注强大内力于利剑之上,再次全力砍下。
轰隆隆的巨响相继传来,来自地底的震动摇晃几乎令人无法站立,头顶上巨石沙土纷纷坠落,墙壁碎裂,尘土飞扬。
其他人见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敢恋战,合力给了宋言重重一击之后连忙抽身往旁边的密道夺路而逃。
“教主!”严应容不断开口唤他。眼前那抹红色的身影在尘土中早已模糊,婉如一团压抑的火,压得人心口刺痛,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爱极,恨极,万般滋味,苦乐自知。
“轰”一声震天动地巨响。
最后飞身而去的举动,是一往无悔的深情,还是愚蠢透顶的荒谬,抑或者是彻底解脱的觉悟。
所有一切被纷扬尘土吞没,无人能辨分明。
当展逸等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寻来时,迎接他们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山崩地裂。
临天教的基地就这样在他们面前被炸成废墟,卷起的层层尘土遮天蔽日,不见一缕日光,仿佛地狱,仿佛走到了尽头。
“师父,平儿”。勉强站直,心脏似被一只大手生生拧住,展逸发颤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声如蚊蚋,旋即被相继传来的巨响湮灭,将他推入最深的绝望。
他不知道孟临卿也在里面,更不知道孟临卿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只知道,这一次,连师父和小师弟也离他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恢复静谧无声,空中浮动着悲伤的气息。
直到现在他仍觉得是在做梦,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展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至深痛楚贯心而来。身边的人在一个一个的离开他,他谁也舍不得,但最终却谁也留不住,他不知道上天为何要对他残忍至此,为何让他绝望至此。
“是我连累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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