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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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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寻洛似不在意的目光,庄九遥接着道:“就昨晚上兰香坊选出来那个花魁,还是碎殷。”






第3章 洛海掌门
寻洛抱起双手靠在他门上,沉思片刻:“你先前说不管,是因为早料到使碎殷的人会跟着走?”
“那倒不是。”庄九遥绞干帕子,“这么些年以药王谷名头行事时,没几个人见过我真面目。若真是针对药王谷,没什么道理要跟着我。”
一听这话,寻洛又沉默了,庄九遥洗了脸,将那帕子一丢,又问:“你怎地不怀疑我呢?”
寻洛抬起一边眉毛看他,他笑:“我有足够的理由。我这人小心眼记仇,上回在邢家山庄脚下,是因为那大胡子辱骂我药王谷。这回嘛,是因为那花魁不知好歹碰了你。”

原来还是被发现了,寻洛一动不动,庄九遥颇为得意地道:“你换装选得极好,易容术也不在药王谷之下,换作旁人是决计看不出的。但还有一个问题,你走路无论快慢,总是一步一脚印的,瞧着总觉得沉静,相处久了,看上去虽不显眼却也能分辨。下次再注意些,要么学得鬼祟一点,要么走得张扬一点。”
“寻洛,你若是个刺客,定是个失败的刺客,太正。”庄九遥最后评价道。

寻洛不置可否,只问:“那是你吗?”
庄九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顺手脱掉外衫,答:“自然不是,我虽不随便救人,但也不随便杀人。”
寻洛放下手站直的瞬间转了个身,是非礼勿视的姿态:“嗯。楼下等你。”

庄九遥见他掩上门离去,本想笑,却再控制不住,轻咳了一声,血腥气顿时直冲脑门而上。
他紧闭起双眼,拿帕子擦掉嘴角的一点血迹,又生生将喉咙口的腥咸味道咽了下去。眼睛再睁开,没了笑意,便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

紧赶慢赶,四月倏忽而过。五月初一,二人离金陵已是不远,庄九遥又去逛了回青楼,这一次寻洛安静地待在了客栈。
第二天上路,庄九遥脸色又是苍白,眼下乌青比平时重了些。寻洛见状,想起在谷中他似乎也这样消失过几次,于是微微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似乎常也睡不安稳,平日里还是节制些好。”
“我这还不够节制吗?又没有每日都去逛。”庄九遥惊讶,又拿眼神在寻洛腰上逡巡一圈,“不过也不怪我,楼里那些少年一个个的腰肢儿都软得很,人也弱,摸上去跟女子差不多,没什么意思。要是都跟你一样,我定然天天泡在里头不出来了。”
这话怎么的,听起来青楼没能每天都留住这登徒子,竟还是青楼的错了?
饶是寻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忍不住狠狠皱起眉,轻咳了几声,勉力装作自己真的没听见。

五月初四这天,终于是到了吴家,那宏伟的大宅子安静立于金陵城南边缘,进深足有一条街长,外表并不华丽,而是实打实的厚重。
离大婚还有两天,来观礼的各家家主与各派掌门已到了不少,正门口迎来送往的,一水儿锦绣衣物,当然要除了以破为美的丐帮。
即使是衣着不甚华丽的,也都有表明身份不可被低看的方式——或是拿着标志性的兵器,或是着道袍,或是披僧衣。
只有这二人风尘仆仆,身上的衣物都旧了,又没什么华丽的装饰,寻洛那把剑也黑黢黢的,看不出一点特点来。

庄九遥瞧着那高高的牌匾,将折扇往手心一拍:“这武林中人现今都这般富贵么?”
说完就大摇大摆上了前,寻洛跟在身后,等着看他怎么进门。看守的门人果然伸手拦住他们,上下看了一眼:“二位请留步,可有请帖?”
“旁边那些人不也没出示请帖?”庄九遥扇子一指,神色认真。

那门人与旁边伙伴对视一眼,笑了一下:“没请帖不让进,这是规矩,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的。”
庄九遥轻啧一声,将寻洛身上的包袱接过来,掏了半天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大红帖子来递过去。
那门人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确认了的确是自家的请帖,虽心有疑虑也只得抱抱拳,不约而同地觉得大约又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可这名号呢实在没听过,语气便有些奇怪:“原来是洛海派掌门,失敬失敬,请。”

立时有小厮上来,想要接过二人的包袱。寻洛轻轻侧身,那小厮机灵地收回手去,只走在前面引路,将二人带到西边一座小院。
院里四角种了梅树,正是采摘青梅的季节,绿叶绿果郁葱着,倒也雅致。
不多时走至尽头的两间房前,小厮道:“二位请在此稍作歇息,有何需求只管告诉小的。”

庄九遥答应着,见那小厮走远了,跟着寻洛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寻洛饶有兴致地问:“洛海派?”
庄九遥点点头,神秘地笑:“江湖小派太多,金陵这地方,一脚踩下去能踩到三个帮派的地盘,你没听过也是正常。”

寻洛看着他:“真有这么个派别?”
“先前没有,现在有啦。”
“派里都有些什么人?”

庄九遥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掌门庄九遥和大长老寻洛。”

见他眯眼笑,寻洛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请帖你也能造假,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去哪里寻贺礼?”
“请帖当然是真的。”庄九遥得意地摆摆扇子,“前天我去逛青楼时撞见两位大侠,见他们不是很想来的样子,就帮他们接了这活儿。请帖我只改了个名称而已,至于贺礼,人来人往的谁在意我们这种小帮小派?打个秋风而已,江湖中人嘛,大家都理解。”
耍无赖耍得这样理直气壮的,寻洛就见过这么一个。

晚饭时分,住东小院的人过来一起凑成了四桌,就在这梅花树中间落了席,顺便也能听得见隔壁正院中觥筹交错的热闹。
这院里的人都自知地位不够,立时分成了两类人。一类吆五喝六肆意放纵,仿佛有酒天下亲;还有一类沉默着,跟自己人一起守着一亩三分地,一步不愿踏出去。
庄九遥像是感觉不到四周气氛似的,在角落自酌自饮,寻洛不动声色打量一圈之后,也完全不再理会周遭。

一顿饭将近末尾,邻桌一人突然暴怒,站起一手掀翻了桌子,大喝一声:“小子找死!”几招出手,逼得一个少年退无可退。
那少年本不愿出手,见无后路了,尚被步步紧逼着,只得顶上去,抽出了腰间双刀。两人顿时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那一桌有人退至寻洛身旁,一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答:“那铁锤帮的老头子是邢家山庄的旧识,说起灭门案,骂了药王谷,那少年就不开心了。”

这边事情首末还未弄清楚,两个人已打起来了。一时间碗碟乱飞,寻洛挡在庄九遥前面,伸手拦住一只直冲他面门而来的酒杯。
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将飞出战局的东西又扔了回去,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等到几张桌子全被掀翻,动静终于惊动了正院里的人。

一柄长刀横入对局,隔开那老者的铁锤,刀柄反过来刚好撞在少年胸口,二人齐齐后退,院里登时静下来。
吴柏行长刀一收:“二位有话好说!”

这武林盟主年轻时也是武林中少见的美男子,如今年过半百,气质变得浑厚起来,倒更显风度。
少年愤愤地捂住胸口,对着吴柏行一抱拳:“对不住吴大侠,可这老伯血口喷人。”
那老头哼了一声:“我说错了吗?药王谷主就是个狗娘养的,灭了邢庄主一家便不知所踪了,定是拿走了邢庄主蛊王的制法,准备称霸武林呢。”
庄九遥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寻洛瞧他一眼没说话。少年气得面红耳赤,半天挤出一句:“你亲眼见的么?”

“能给邢家下毒的你想想世间能有几个?小子你敢说那碎殷不是药王谷的东西?”老者唾沫横飞,“那什么劳什子破谷主,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才封了谷跑路,你这小子这样维护药王谷,是也怀了一分祸乱武林的心思吗?”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了,少年是个心性厚道的,此时一双圆眼瞪着,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于吴柏行来说,这节点实在特殊,死的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有嫌疑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碰上自家女儿大喜。他本就一个头两个大了,此时被人如此一闹,心气更加不顺起来,却也不愿失了体面。
毕竟是在江湖里应付惯了棘手场面的,他立时对着那老者一抱拳:“老哥哥息怒,药王谷一向特殊,不在我中原武林盟中,同样不归属朝廷,几乎不问世事。这灭门之事若真是谷中人所为,天下英雄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如今尚且没有确凿证据,只凭山下一桩碎殷中毒的案子,也不能断定任何。请老哥哥给我一个面子,明日小女大婚,礼成之后定当给诸位一个交代!”

那老者一听,粗气一出,睨了少年一眼,拂衣而去。
吴柏行转身对着院里的人致歉,又对着那少年轻点了一下头。
少年没料到盟主如此没有架子,不由得受宠若惊,赶紧后退两步还了一礼,目送着吴柏行离开了。

身后有人轻声议论:“听说盟主当年被那谷主救过一命,指不定是偏袒呢。说着调查,拖着拖着,等时间一长,大家都忘记邢家山庄了,或者铁锤帮主过世了,谁还去追究到底?”
另有一人讥笑一声:“这话你方才怎么不当着那老头说?”

闹剧一场,如此便散了。庄九遥从始至终一脸看戏的神色,寻洛无奈地看着他,语气倒还平静,细听竟难得带了丝调侃意味:“这药王谷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人人喊打喊杀的?”
庄九遥轻笑一声,半真半假回道:“按照自己的心意和规则做事,就是会惹人恨的。”

他说着便要回房,路过时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指指他虎口上震出的伤口:“下次对方兵器若是重了别硬拼,既然用着弯刀,就得要学会以柔克刚。”
少年怔怔,他心性过刚,本不宜学弯刀,这话以前师父也对他说过。面前这人让他一下念及从前来,此时倍觉自己伶仃,于是有些恍惚,只低低应了声:“多谢。”
寻洛跟在庄九遥身后,也对着那少年点了一下头。少年忙回了一礼,蒙头蒙脑地看着两个人走远了,等周围人慢慢散掉,才收起一双弯刀进了屋。

入夜之后,燥热了一天的空气凉下来。夜深人静,寻洛腾上了屋顶,看见已坐在上头的庄九遥。
他上前两步坐在他旁边:“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庄九遥端起酒杯:“等你。”

两个人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天边的星子。
下半夜鸡啼第二遍了,院中还是没有动静。寻洛安然坐着,丝毫不怀疑自己想错了。
明日就是吴水烟大婚之日,吴柏行应该容不得出任何岔子,可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人多眼杂,更容易闹事。
吴家与岐山派一结盟,可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容身的余地吗?

微风一起,他微微分了神,正担心旁边这个人会受不住夜深露重之时,西边角门发出了极轻的闭合声。

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出了吴家宅子急速行进着,像是十分熟悉那路的样子,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寻洛轻瞥庄九遥一眼,发现他看上去竟还有余力,心知若是问他,他大约会回答:“打架的功夫学不成,逃命的本事总是要学精一点的。”

不一会儿那黑衣人停在了一方树林边缘,另一边是小小的岩崖,那里已等着一个戴着鬼头面具的人。
二人就藏身于树林后头的矮坡下。
不远处那两人会了面,交头接耳一番,而后鬼面人掏出什么东西,正递给黑衣人,旁边却突然飞出一柄弯刀,从两只手中间横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九遥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是骚扰啊!骚扰!2333





第4章 武林盛宴
两个人同时缩手,黑衣人避闪不及,被那弯刀划中小臂,弯刀飞舞一圈又回到主人手中。
是下午西小院中与老者争斗的那少年。

三人已过了几招,鬼面人似乎是手下留了余地,饶是如此,少年还是渐渐招架不住,节节败退着。
眼见着打斗已离二人越来越近,情势危急,寻洛当下拔出三把飞刀,先后掷出。一把正中黑衣人左肩,一把撞向鬼面人的面具,在鬼面人躲闪之际,第三把直冲他手而去。
鬼面人反应极快,手即刻松开,那飞刀将他手中的东西钉在地面,险些废了他一手。

二人朝着这边瞧了一眼,见形势不对,身影几闪分头逃开,少年犹疑了一下,对方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看看地上的飞刀,朗声道:“在下祁连派祁云,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恩人可否现身一见?”

待得他们从树林后闪身出现,那少年一眼认出二人,当即就要行大礼,庄九遥一把拉住他:“祁小兄弟不必客气,反正这位寻大哥闲着无事可做。”
祁云又朝寻洛抱拳:“多谢寻大哥。”
寻洛淡淡点点头:“谢这位庄大哥吧,飞刀是他的。”
“嗯?”庄九遥疑惑地扬起眉。
寻洛解释:“从你院子里找到的,顺便就带身上了。”
“哦。”庄九遥拖长了口音,笑眯眯地,“反正大家不是外人。”

寻洛不理他,只去地上看那东西,拿起来发现是个锦囊,里头还有一层不透水的布,拆开来瞧见装着白色粉末。他将东西往庄九遥面前一送。
庄九遥看了一眼神色一凛,就着他的手,用指尖捻了一点,在月光下细细看了半晌,道:“碎殷。”
他转头看祁云:“你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的?”

祁云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我回房之后发现桌上有这个,说半夜陷害药王谷的人会在林边出现,我就没睡,一早便等在此处。”
庄九遥还未动作,寻洛已将那纸条接过来,习惯性伸手一摸,发觉纸张上面有细微的凹凸。那上面应当是一朵牡丹的暗纹,若非专门训练过的人却是摸不出来的。
他心里紧了一瞬,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将纸条递给庄九遥:“今晚这药递不递得出去,怕是都在别人的算计之内。”

“既然料定了会有人出现,又为何要专门叫上祁小兄弟呢?”庄九遥轻敛眉目。
祁云轻声猜测:“是不是为了让我发现,蒙面的黑衣人就是下午那铁锤帮的老伯?”

二人在夜色中对视一眼,各自了然。
下午庄九遥已告诉过寻洛,那铁锤帮虽是个不入流的帮派,却与岐山派有着不可分割的秘密联系。
似乎是掌门方岐山曾对那帮主有着救命之恩,久而久之铁锤帮便成了个外头的帮手,借助自己江湖底层的身份,行事便利得多,于是专替岐山派处理些无法出面之事。
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此事。
来破坏自己恩人家的亲事,这恩报得那叫一个别具一格啊。

祁云显然先前没有听说蜀地发生的一串事件,只是见二人沉默,联想到下午那铁锤帮主的话,于是问:“这东西跟药王谷有关吗?下午那老伯说碎殷是药王谷的东西。”
“小子,”庄九遥笑,“那老头子这样欺负你你还叫他老伯?”
祁云认真道:“别人行事是别人的,他是长辈,我自然要有礼。”

庄九遥点点头,却看不出是真的赞同。寻洛问:“你怎么这样关心药王谷?祁连派好歹也是个大派,你怎么一个人在那西小院呢?”
三人一同往回走,祁云面上带了点不合年纪的凄然,皱起眉头解释:“寻大哥有所不知,两月前家师离世,祁连派……由于各种原因,已只剩一个空壳子了。我被长老推上掌门之位,接到请帖不得不出席。此次与长老一同前来,除了道贺还要求盟主施以援手,长老却半路生了重病……也离世了。至于药王谷,谷主曾救过我母亲的命,我自然信他不是坏人。”

“那下午在院中,吴柏行就在你眼前,你怎地不说要单独求见呢?”庄九遥问。
祁云低头:“祁连派没落至此,坐席都只能坐偏院,打乱下午的席面已是我的错,我也不好再说。”
寻洛淡淡道:“而且你也不想求他。”

祁云抬头,一双圆眼睛亮闪闪地望定了寻洛。寻洛突然伸手摸摸他的头,因为不习惯与人亲近,那手掌一触即收,看上去就像是顺手拍了一下:“有朝一日祁连派重振旗鼓了,别忘记现在的心境。”
善意的传达却是不被僵硬所阻碍的,少年感激地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吴宅,正好是黎明之前,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祁云已回了自己房间,走至寻洛门口,寻洛将手放在门上,庄九遥突然问:“你也有不能忘记的心境吗?”

寻洛回头看了他半晌,看不分明他脸上的神色:“有。”
庄九遥轻笑一声,寻洛反问:“你呢?”

“我也有。”庄九遥声音低沉,恍然听不见熟悉的笑意了,“但其实我不想记得,所以我会用尽一切打破那心境,将弱小又困顿的自己踩入泥土,要么毁灭,要么新生。”

话音刚落,天色倏地亮起来,破晓。
庄九遥看看远方混杂了灰蓝色的鱼肚白,又笑:“就像此刻,黑透了才会天亮。”

那双总是在笑的眼睛此刻看不清情绪,寻洛手搭在门上一动不动,庄九遥朝自己房间走,伸手帮他推了一把。
门吱呀一声打开,庄九遥收回手,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手背。
寻洛心口微微一动,像是羽毛轻拂过心尖,痒意转瞬即逝,听见庄九遥声音又变回慵懒状:“好好休息,今日还有大戏要看呢。”

这一场武林盛宴是江湖中最繁华不过的戏场,既然热闹,那总是不介意锦上添花的。
吉时一到,观礼的人已挤满了整个大堂里外,洛海派这种野路子派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位置可站。庄九遥本想上房顶,被寻洛一把拽住了,他转过来弯起眼睛:“玩笑玩笑。”

最后两个人找到祁云,一起站在了人群外围。
江湖中人不讲太多繁文缛节,三人只望见一把寓意“开枝散叶”的大红伞高过众人头顶,伞下一角大红轻纱飘过,一对新人已站到了堂中。

那岐山派少掌门方钦,是个白面皮的翩翩公子,一派仪表堂堂,正气凛然。吴水烟身姿窈窕,行动落落大方,虽也习武,却瞧不出一丝江湖儿女的豪气,反而像是传统官家的小姐。
“好一对檀郎谢女啊。”庄九遥笑。

交拜礼成,新人入洞房。
台上吴柏行、吴夫人与方岐山稳坐大堂之上,不一会儿方钦重新出现在大堂中,一起接受着整个武林的恭贺。

庄九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寻洛暗自猜测他待会儿一定想去闹洞房。旁边祁云站得正,越发衬得这两个靠着柱子的大人十分没有姿态。
热闹没有要停的意思。
四周闹哄哄的,外面忽地匆匆跑来一人,附在吴柏行耳边说了句什么。吴柏行听完赶忙站了起来,面上的喜色连一向庄严的姿态都压不住。

他往堂外走了两步,众人意识到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了,可朝廷意思性的贺礼早已送过来,猜不透会是谁,所以皆在让出一条路的同时,竭力保持风度地伸长了脖子。
寻洛扯了扯庄九遥的袖子,看向洞房方向的庄九遥目光收了回来,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从正门口走向大堂,手中捧着一只锦盒,七寸见方,像是极有分量的样子。
那男子瞧上去十分道骨仙风,倒是比在场观礼的道士们更有真人之采。

寻洛对这些事一向不关心,脸上仍旧是淡淡的,庄九遥却饶有兴致地盯着那锦盒,似乎要将它看穿才罢休。

捧着锦盒的男子已跨入大堂,吴柏行迎上去,二人似乎相熟已久。吴柏行抱了抱拳,男人安然受了,又反施一礼,将那锦盒捧在吴柏行面前:“水烟姑娘大喜,方少侠大喜。吴盟主,这是老盟主差在下送来的贺礼。”
前任武林盟主,同样也是吴柏行的师父,早已退隐多年不理世事,成了江湖的一个传说。这老盟主连自己亲生儿子的葬礼都未曾出席,如今徒孙成亲,竟遣人送来贺礼,实在是出乎意料。
吴柏行双手接过锦盒,便要交给身后的夫人,男人却问:“吴盟主不打开看看?”

周围人也都十分想一睹究竟,吴柏行喊了一声“钦儿”,方钦往前两步,恭敬地伸出手来。
吴柏行将那锦盒放于女婿手中,伸手揭开,带着笑意瞧去,却蓦地猛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过来,猛地送进了吴柏行胸口。毕竟是风霜了几十年的人,吴柏行瞬时已反应过来,伸手一掌拍向那男人。
待要再出招,旁边方钦已将锦盒往身边人手里一扔,义无反顾地迎敌而上了。
旁观的庄九遥轻啧一声。

变故骤生,众人始料不及,正是一头雾水,只见那接住锦盒的人手一抖,惊叫一声将锦盒抛下,里头一个白发苍苍的头颅跌落出来,滚了几下,堪堪停在门槛前。
老盟主七窍流血的脸一时之间展露无遗,就那么大喇喇地斜冲着天空,表情看上去似在睡梦之中。
饶是在座宾客都是刀子上滚久了的侠客武者,也忍不住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这片刻之间的事,方钦一掌还未触及那男人,男人面无表情地一顿,随即“嘭”一声巨响,院子里顿时肢体与血肉横飞。

竟是个死士,已自绝了,死得堪称惨烈。

方钦急急退开,不免还是沾了一身血。他顾不得许多,忙去看自家岳父,一旁他父亲方岐山肃道:“匕首上淬了毒。”
吴柏行盯着那离自己最近的一截手掌,血淋淋地映在眼中只剩恨意。他瞠目欲裂,转头又见恩师的头颅,待看清了那满脸的血与安然神情,声音有些不稳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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